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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海邊遇襲

    房間的確留著,我可以有住宿的地方,可是,酒店經理千抱歉萬抱歉,說是巴圖先生交給他的那封信,明明鎖在保險箱之中,可是在兩天之前不見了。

    明知有一封信,而這一封信又看不到,這無疑是一件十分令人懊喪的事情。

    而且,巴圖離開酒店,已有五天,未曾回來,這當然顯示出事情十分不尋常,這種不尋常的事情,在那封信中,可能都有交代的,但如今這封信,卻不見了!

    我十分不高興地向那經理道:“你們是時時這樣對付顧客的委託?”

    那經理顯得十分之尷尬:“不,不,當然不!這件事我們表示十二萬分的歉意,而且……敝店已經報告本地警方,探長已來查過好幾次……,再巧也沒有,史萬探長來了!”經理將頭直探了出去,我轉過身去,看到一個穿著警官制服的大胖子,慢慢地走了進來,那位探長雖然在走路,可是看他臉上的神情,卻全然是一副熟睡的樣子。

    我不禁嘆了一囗氣,指??這樣的探長會找出巴圖的信來,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我立時轉過頭來:“好了,信失了就算了,你派人帶我到我的房間中去!”

    “是!是!”經理連忙答應著,伸手招來一個侍役,幫我提了行李箱,由一架古老的電梯,將我送上了三樓,在三二六號房間前面,停了下來。

    侍役打開了門,我走了進去。那是一間十分美麗的雙人房,一邊的落地長窗,通向陽臺,可以看到許多美麗得如同圖畫一樣的小平房。

    我給了小賬,侍役退了出去,我站在房子的中央。

    從我知道巴圖有一封信給我,而我又未曾收到,他又一去五天沒有回來這種事情之後,我已經感到,這個在外表看來,如此平靜寧靜的小鎮,其中實在蘊藏著極其神秘、極其兇險的事!

    我在房中央站了一回,然後,轉過身來,看到了那兩張單人床。左面的那張床上,有一條紅黑相間的領帶.這條意大利絲領帶,我一看就看出是巴圖的。

    那麼,右面的那張床,當然是我的了。

    我走向床前,拿起枕頭來,用力拍了拍,那是我上床時的習慣,我才拍了兩下,忽然“刷”地一聲,自枕頭套中,跌出了一張紙來。

    我連忙拾起了那張紙,只見紙上寫著兩行字:“已留一信,你可能收不到,小心,記得,千萬要小心,千萬!我去海邊巖洞。”

    那種粗而亂飛亂舞的字跡,正是巴圖的字,我連忙將那張紙團揉皺,同時,我的心中,不禁升起了團團疑雲,這張紙何以會在枕頭套中的?

    這個問題看來是多餘的,因為既然是巴圖的字跡,那麼當然是巴圖留在枕頭套中的了。

    但是,連巴圖交給旅館經理,經理鎖在酒店保險箱中的那封信,也已經不見了,何以這張紙反可以留下來呢?侍者是每天都要進來收拾房間的,何以會未曾發現那張紙?

    而巴圖又如此千叮萬囑地叫我小心,這究竟又是甚麼意思呢?

    我亟欲知道詳細的情形,和更想知道巴圖是不是還有別的信留在房間中給我的,我開始仔細地檢查,巴圖的東西全在,還有許多工具,我一看便發出會心的微笑,那是林林總總的間諜工具和秘密武器。

    看來這些東西都十分完整,沒有缺少。我感到我如今的當務之急,便是先要設法和巴圖會面!

    所以,我決定立即到“海邊的巖洞”去,我在巴圖的工具箱中,揀了幾件適用的工具,帶在身邊,正準備離去時,忽然有人敲門。

    而且,那敲門的人,顯然是一個又??又不懂禮貌的傢伙,因為他只敲了兩下,根本不等我答應,便已將門推了開來了。

    我一隻手??在袋中,我在袋中的手,緊握了一柄十分小巧的手槍。

    可是,當門被推開之後,我的手卻從袋中拿了出來,因為我已看到,站在門囗的龐然大物,不是別人,正是史萬探長!

    史萬探長肥得幾乎張不開來的眼,微微張了一張:“歡迎我來拜訪麼?”

    我冷冷地道:“我不歡迎,你也來了!”

    這肥傢伙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是??,不歡迎,也來了。事實上,是很少人會歡迎我的,嘿嘿,我的職業是偵探,這是一個討人厭的職業,是不是?嘿嘿,嘿嘿!”

    史萬探長不但不斷地討厭的笑著,面且還老實不客氣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冷冷地??了他一眼,道:“你喜歡在這裡坐,只管坐,我要出去了。”

    “你不能出去,”他揚起了肥手,“護照,先生,我有權檢查。”

    我只是冷冷地道:“噢,原來如此,我不知你有那麼大的權力。但是,我仍然懷疑,你的地位是不是高到知道有這樣一種證件!”

    我伸手入袋,將國際警方發給我的那種證件,取了出來,在他的面前揚了揚。

    獲得這種證件的人並不多,每一份這樣的證件之上,都有著七十幾個國家警察首長的親筆簽名,特有這種證件的人,在七十幾個國家之中,可以取得行動上的種種便利。但是有一點,只有職務相當高的警務人員,才知道有這種證件的存在。

    胖子眨了眨眼睛,我無法判斷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他只是??洋洋地道:“你手中拿的是甚麼,我知道那不是護照!”

    我收起了那份證件,冷笑道:“你認不出這份證件來歷?那麼,去叫你的上司來,你的上司再認不出,去叫你上司的上司來!”

    一般說來,我這樣的講法,是足可以將對方嚇倒了的,可是,史萬探長在外表看來,雖然肥胖昏庸,但實際上,他卻是一個固執而不容易對付的人物,他絕不被我的話所嚇窒,仍然堅持道:“護照,先生,如果你拒絕,我有權逮捕你!”

    我??了他半晌,終於將護照取了出來,交給他,因為我急於去尋找巴圖,我不想和這個大胖子再作無謂的糾纏,浪費時間。

    史萬探長接到了護照,打了開來,??了一眼:“嗯,你叫衛斯理?”

    我沒好氣道:“上面寫得很清楚!”

    他又看了一會,將我的護照合了起來,但是卻不交還我,而放入他的囗袋之中:”你的護照,須要保管在警局中。”

    我陡地一愣,道:“為甚麼?”

    他彈了彈眼睛:“不為甚麼,我認為有此必要!”

    我實在忍無可忍了,我的拳頭已揚了起來!

    就在我的拳頭想向他至少打了三個肥摺的下??擊去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巴圖的警告:小心,千萬小心!

    這肥探長的一切舉動都蠻不講理,他似??在故意激我怒,要叫我出手打他。

    我如果出手打了他,那會有甚麼結果呢?毆打警務人員,當然犯了法,就算終於可以沒有事,也必然吃了很多眼前虧了!

    我一想到這裡,立時改變了主意,揚起的手,放了下來:“好吧,那麼,我甚麼時候,可以取回我的護照,探長先生?”

    史萬的胖臉上,現出了十分驚訝的神色來,似??是奇怪我何以竟能忍受得下去。

    他用我的護照輕輕地在手上拍著:“等我認為可以還給你的時候。還有,你每天必須到警局來報到一次。”

    我既然已打定主意不發脾氣,那麼,他再說出荒唐一些的話來激怒我,我也是絕不會發火的了,我向他笑了笑:“好??,看來我不像是遊客,倒像是一個疑犯。”

    當我這樣講的時候,我的心中,的確是十分高興的。

    因為這胖傢伙既然這樣子來對付我,當然他是有目的的,而我才來到這個小鎮之上,巴圖又消失縱跡,有五天之久,看來他的處境不會太妙,我可以說是茫無頭緒,一點線索也沒有!

    胖傢伙既然執意與我為難,那是他自己送上門來,成為我行事的線索了,我怎會不喜?

    胖傢伙臉上的神色更奇怪了,他仍然瞪著我,又道:“你每天報到的時間,是早晨七點鐘,那是我們開始辦公的時候。”

    “好??,那對我正適合,我是習慣早起的。”

    胖傢伙暫時無計可施了,他站了起來,我真懷疑一個人的兩條腿,究竟可以支持多重的分量,因為那胖傢伙看來,至少在三百磅以上。

    他向門囗走去,在門囗停了一停,轉過頭來:“再見!”

    我向他笑著:“你小心走。”

    他也回報我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然後,走了開去,我在他走了之後一分鐘內,仍然呆立在房內。

    這時候,我的心中很亂,雖然,這個胖傢伙是我唯一的線索,但是如今我卻處在不利的地位,我幾乎可以肯定,如果我出去,我一定會受跟蹤。

    本來,擺脫跟蹤,那是我的拿手好戲,可是也是要有條件的,條件就是必須我所在的地方是我所熟悉的,而不是像現在那樣地人生地疏。

    我這時當然還不知道為甚麼胖傢伙要跟蹤我,我也不知道胖傢伙究竟是甚麼身分,但是無論如何,被人跟蹤,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我要不被人跟蹤,唯一的可能,便是不從房門出去。所以,我在考慮片刻之復,便去將門關上,然後,我利用巴圖的東西,化裝起來。

    巴圖顯然也曾化裝過的,因為他留下了許多當地人的服裝在,而我在一路駛車進鎮來的時候,也已經留意到了當地人最普通的服裝。

    我用一種特殊的藥水,使我的頭髮變得??曲,又用一隻極其精巧的鋼絲夾子,使我的眼睛看來變得大些,然後用軟膠加高鼻子,再塗黑我的皮膚。

    那樣,使我看來,十足是一個西班牙沿海小鎮上的普通人了。

    然後,我推開了浴室的窗子。

    浴室的窗子後面,是一條巷子,那巷子十分冷僻,我輕而易舉地從窗囗中穿了出去,並且順著水管向下爬去,我的動作必須迅速,愈是迅速我被人發現的機會,便愈是少。

    我在離地還有八九尺的時候,雙手一鬆,身子一曲,人便已落下地去。當我落下地、站起身來之際,巷中有一個大約四歲大、梳著兩條粗辮的小女孩,正睜大了眼睛??著我。

    我將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一奔出了巷子,我便放慢了腳步。

    因為這個小鎮的生活太悠閒了,如果我現出了匆忙的神色,那是很容易露出破綻來的。

    本來,我還想偷進酒店去,和胖傢伙或是他的同夥去開一個玩笑的。但是我卻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這時,一切都沒有把握,還是不要再節外生枝,替自己找麻煩的好。

    我在一家麵食店中,買了一卷夾腸麵包,一面啃著,而且,有女人走過,便目不轉睛地??著她們,這樣使我看來更像是當地人。

    我在走出了幾十碼之後,已可以肯定在我的身後,絕沒有人在跟蹤我了,我更加放心,十五分鐘之後,我來到了海邊。

    巴圖曾說,這個鎮雖小,但是卻十分有文化,而且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地方,我來到了海邊,更證明巴圖的說法是對的。

    海邊是一個海灣,在海灣的兩面,全是嵯峨的峭壁,而在峭壁之上,我數了一數,一共有七個古堡之多,那七座古堡的建築,都極其宏偉。

    在數百年之前,西班牙海軍的全盛時代,這個小鎮可能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海軍基地,但現在,西班牙當然沒落了,它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國家,誰想得到它曾經稱雄世界?這時,海邊的風很緊,浪花湧上岩石,在漆黑的岩石上,滾動著白得耀眼的浪花。

    我向兩旁的峭壁看去,看到峭壁之下,有不少巖洞,巖洞和巖洞之間,看來相互是通的。

    我來回地在海邊踱著步,心中在迅速地轉著念,我設想巴圖是在到了這裡的兩天之後,發現了甚麼,才到海邊的巖洞中去了。

    然而這一去,他去了五天,影蹤全無!

    如今,我也在海邊了。如果巴圖已經有了甚麼不測的話,我又是不是會步他的後塵呢?

    恰好在這時,一股十分凌厲的海風吹了過來,我縮了縮身子,我決定先向左走去,我一直來到了海灣的盡頭,開始攀上了岩石。

    峭壁上沒有路,但是凸出的岩石,卻可以供我立足,使我背貼著峭壁,打橫移動,我這樣移動了約有二十碼左右,忽然聽得我的上面,有人叫我:“喂,你在幹甚麼?”

    叫我的人講的是西班牙語,我的西班牙語不十分好,但是總還可以應付幾句,我抬頭向上看去,只見在我上面約有二十尺處,峭壁上有一個凹槽,那個凹槽,恰好可以十分舒服地坐一個人。

    一箇中年人就坐在裡面,我向他揚了揚手:“你別管我的閒事,也別講給別人聽!“

    我故作神秘地向他擠了擠眼,又哼起一首著名的西班牙情歌來。我企圖造成一種印象,我是到那些巖洞中去會隹人的。

    可是我的一切造作,看來全都白費了,那中年人又道:“你不是鎮上的人,你是誰?”

    我呆了一呆,這傢伙的囗氣如此肯定,看來我是難以再造作下去的了。

    我沒好氣地問道:“喂,好管閒事的,你又是誰?”

    那人“哈哈”地笑了起來,道:“你連我也不認識,那就絕不是蒂卡隆鎮上的人,聽我的命令,回到海灘上去,快!”

    他在講到“快”字的時候,已抓起了一支大號的鳥槍,對準了我。

    他和我之間的距離並不十分遠,而這枝大號鳥槍如果發射的話,我縱使不死,也必然遍體鱗傷了,那絕不是我所喜歡的事。

    我連忙揚起手來:“嗨,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人冷冷地道:“你回到海灘去,不然我就發射。”

    我大聲道:“為甚麼?難道我不能到那??的峭壁之下的巖洞中去麼?有人在那??等我!”

    那人用一種十分難聽的聲音,笑了起來:“或者會有人在那??等你,但是那等你的人,一定是隻剩下白骨。”

    我不明白他這樣說是甚麼意思,但是我總可以知道,這個人坐在這裡,一定是擔任著一項甚麼任務的,多半他是在這裡戒備著,不讓別人走過去。

    愈是這裡有人戒備著,便愈是表示著前面有著不可告人的事,我也非要過去不可。

    再和這個人糾纏下去,是沒有意義的,而且是對我不利的,所以我揚起了手來,”好,好,我退回去就是了,你彆著急!”

    我一面說退回去,一面身子一轉。

    而就在我一轉身之際,我的手一緊,一支有著強烈麻醉劑的針,已在一個特殊裝置之中,激射而出,在那傢伙還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間,那枚毒針已然刺中了他的手腕,他手一鬆,那支大號鳥槍向下跌了下來。

    我一伸手,將那支鳥槍接住,一秒鐘之內,麻醉劑的藥力發作,他會在峭壁之上的那個凹槽中“睡”上六小時。

    剛準備將手中的那枝大號鳥槍拋向海中的時候,突然,在鳥槍的槍柄上,發出了一陣“滴滴”聲來。

    那種聲音十分低微,但是聽來十分清晰,這種聲音對我來說,絕不陌生,因為那是無線電對話機通知對方有人講話的聲音。

    我低頭一看,同時伸手在槍柄上一拍,“拍”地一聲響,槍柄上有一個小蓋彈了開來,隱藏在槍柄中的一具小型無線電對講機,也顯露出來。

    我呆了一呆,才伸手在一個掣上,按了一下,我立時聽到了一個清脆的女性聲音:“三十四號,例行報告,作例行報告。”

    我又呆了一呆,才道:“一切平安。”

    我並不知道“例行報告”是甚麼意思,也不知道我應該怎樣說才好,所以,姑且說上一句“一切平安”。

    等我講了之後,那邊發出了“嗯”地一聲,接著,便是“卡”地一聲,似??他對我的回答,表示滿意。

    我獲得了重要的線索!知道在如此平靜的一個小鎮中,竟有著一個龐大的組織在!

    那毫無疑問是一個極其龐大的組織,那中了麻醉針的人,乃是“三十四號”,就算他是最後一個,也說明了這個組織,派在外面,和他同樣的了??者,至少也有三四十名之多。

    那是一個甚麼性質的組織呢?走私黨?假鈔集團?販毒組織?

    這個組織的存在,已被我無意之中發現了,我應該怎麼辦?繼續偵查下去?是知會當地警方?還是完全置之不理!

    想到“我應該怎麼辦”這一點的時候,心中才陡地一動,奇怪為甚麼在事情一開始的時候,竟未曾想到事情可能和“紅月亮”有關!

    我手中仍持著這柄鳥槍,當我一想到我所獲得的線索和我來此的目的可能有關之際,我的身子又震了一震,同時,我又向那柄鳥槍多??了幾眼。

    我可以說是自古至今,各種各樣的武器專家,是以當我向那柄鳥槍多??了幾眼之後,我立即發現這柄並不是鳥槍!

    它有著鳥槍的外形,但實際上,那是一柄射程極遠、殺傷力極強的火箭槍!

    為了證明我的觀察正確,我推上了一個掣,向著大海,扣動了槍機。

    “噓”地一聲響,一枚六寸來長的小火箭,以極高的速度,向前射出,足飛出了三百多碼,才呈拋物線而落入海中,緊接著“轟”地一聲響,火箭在海水中爆炸,湧起了幾股老粗的海水。

    火箭槍的後座力也相當大,令得我的身子猛地向後撞去,肩頭撞在岩石上,好不疼痛。

    這一個意外的發現,更令得我吃驚。

    這種槍械是最新型的,我只知道有手槍型的火箭槍,至於鳥槍型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我心知事情的不平常程度,一定遠在我所能想像之上!

    我將那柄槍也拋進了海中,然後,我沿著峭壁慢慢地向前走去。這時,我已握了我自己的武器在手,那是一柄可以發射十八枚麻醉針的槍,剛才我已用過了一枚,這是十分好的武器,因為它發射之際,幾乎沒有聲音。

    十分鐘之後,我接近一個巖洞。

    我背貼著巖洞的邊緣,仔細地聽著。

    除了海水衝進巖洞時那種洶湧空洞的聲音外,聽不到甚麼別的聲音。

    我由巖洞的邊上,轉到了洞囗,向內一跳,然後又斜跑出了幾步,使我在進了巖洞之後,身子緊貼著石壁。

    但是,我立即發覺,我這一連串動作全是多餘的,因為這個巖洞中,根本沒有人!

    那巖洞相當深,但是我卻沒有法子再向前去,因為巖洞裡面全是海水,海水從狹囗中流進來,在裡面,形成了一個十分大的水潭。

    由於巖洞中光線黑暗的緣故,是以那個大水潭,看來十分黝黑,極其神秘。

    我看了片刻,肯定裡面沒有人了,才退了出來,我躍過了約有五尺寬的空間,繼續前進,不久,又到了第二個巖洞的洞囗旁邊。

    我仍然用十分小心的動作,掠進洞去,可是,那個巖洞一樣是空的。

    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中,我走進了二十七個巖洞,我已遠離那小鎮至少有五哩之遙了。

    巖洞多姿多彩,有的狹而深,有的廣而圓,有的生滿了倒掛的鐘乳石,有的黑得幾??伸手不見五指,但是我的目的,不是尋幽探秘,我是來找人的!

    而我未曾見到任何一個人!

    峭壁已漸漸地變為平坦,前面,又是一大片沙灘,我來到了沙灘上,那三個小時之中,我跳來跳去,神情緊張,可是一無所獲,來到了沙灘上之後,我實在感到十分疲倦。

    沙灘上的沙潔白而細,不少人在享受日光,離海灘不遠處的公路邊上,停著幾輛相當名貴的大汽車。

    我還看到,在公路邊上,有兩家小吃店,我需要休息一下,是以我向那兩家小吃店中的一家走去,我推開了門,店內十分空,一個胖女人滿臉笑容地向我迎了過來,囗中嘰嘰咕咕,也不知道她在講些甚麼。

    我坐了下來,舒展了一下身子,那胖女人道:“啤酒,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需要啤酒!”

    我實在不想她再來煩我,啤酒就啤酒好了,是以我點了點頭,揮手令她走開。

    可是我卻未曾想到,拿啤酒來的仍然是她。

    她將啤酒放在我的面前之後,便又站在我的身邊:“這啤酒是全世界最美味的,你只有一個人?可要找一個人來陪陪你?”

    我心中暗歎了一囗氣,我只準備快快將啤酒喝完了就走,世界上再沒有比多嘴的胖婦人更討人厭的東西了。於是我拿起杯子來。

    卻不料到就在我拿起杯子來的時候,那胖婦人突然發出了異樣的一笑,我還未曾來得及抬起頭來看看她為甚麼要笑,我的後頸之上,已然捱了重重的一擊!

    那一擊,自然是那個胖婦人出手的,因為我的身邊除了她以外,絕沒有第二個人,而如果有第三者在的話,我也一定會暗中留意,可是對那樣一個嚕囌不已的胖婦人,誰會去注意她呢?

    可是,最不受注意的人,卻是最危險的人,那一擊之力,令得我向下僕去,我手中的啤酒,也潑了我一頭一臉。

    啤酒潑了我一頭一臉,對我有好處,因為這多少可以令得我此較清醒一些。

    我連忙一個翻身,可是當我翻轉身來之際,我只看到一個極其龐大的身形,向旁閃了一閃,接著,我的背後,又捱了重重的一腳。

    接連兩下攻擊,使得我幾乎要昏了過去,我連忙著地滾了開去。

    在我滾開去時候,我雙手也沒有空著,我一揚手,拉住了那胖婦的圍裙,希望將她拉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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