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塊原石的切口處所顯露出來的翡翠,真的達到了高品質翡翠的表現,雖然還沒到玻璃種,但那滿眼的翠綠,卻是使其加分不少。
即使是秦風的手電完全貼在上面,也無法遮擋住那垂涎欲滴的碧綠,透光燈光,一縷綠意甚至將秦風的手都染綠了。
看了半晌,秦風坐在了原石前面的椅子上,將手電關閉,眼前卻是幾乎貼在切口處,那認真的樣子,讓場內眾人連呼吸時都放輕了幾分,生怕打擾到了秦風。
有過賭石經驗的朋友都知道,查驗原石是一件十分細緻的工作,有些人甚至連原石上的一粒凸起物都不放過,往往一塊石頭都能看上幾個小時。
所以秦風的舉動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懷疑,為了不驚擾到秦風,黃炳餘干脆拉著謝金寶等人來到棚子外面聊起了天。
只是誰都不知道,秦風這會低垂下的雙眼,卻是緊緊的閉著,他正在努力調整著呼吸,想讓自己進入無思無緒的冥想空靈狀態。
“怎麼回事,怎麼還是無法入定?”
只是足足過了四五分鐘,秦風還是靜不下心來,這讓他忍不住有些煩躁,進入不到冥想狀態裡,他就無法查看這塊原石究竟表現如何。
“這人的內心一旦有了慾望,就再難以平靜了。”
秦風微微搖了搖頭,他發現自己也不是能隨心所欲的用這種方式來挑選原石,且不說自己不能隨時隨地的進入到冥想中,就是進去了,也很容易被人給打斷掉的。
深深的吸了口氣,秦風將所有的私心雜念都排除了出去,腦子裡再也不想任何事情,只是依照功法一呼一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種方法果然奏效,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後,秦風忽然感覺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思緒不斷在四周延伸,卻是感覺不到一絲身體的重量。
“看來古人所說的神遊天外,並不是虛構出來的,像我現在豈不就是思維的存在?”
雖然眼睛緊閉著,但秦風的思緒,卻是能感應到周圍任何的風吹草動,只不過那些人的話聲有些空洞。似乎從天邊傳來一般。
在秦風的思維中,感覺最為敏銳的,卻是空氣中的五行變化。金木水火土似乎都有著自己的色彩,而眼前和地上的那些原石,也都在散發著各種光芒,釋放著自己的靈性。
“果然有問題,這是對我下的套啊?”
當秦風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的那塊原石上。頓時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塊原石除了切面處顯現出了濃郁的綠色之外,其它的地方,卻是色彩淡薄的近乎沒有。
尤其是那些假造蟒紋周圈之外的地方,和切面處簡直就是涇渭分明,灰濛濛的沒有任何的表現,也在上面感應不出絲毫的靈性。
感應到了這些。秦風哪裡還會不明白,這位毛遂自薦找上自個兒的人,分明就是包藏著禍心。想將這塊造假的原石高價賣給自己。
雖然看清了這塊原石的真面目,但好不容易才進入到冥想的狀態,秦風的思感從這塊原石上飄忽了起來,將身體四周數米的地方,都感應了一番。
“咦?這塊石頭的色彩這麼濃郁?”
當秦風“看”到四五米遠的一塊原石時。突然吃了一驚,因為在那塊原石的體表上。覆蓋著一層晶瑩的光澤,將整塊原石都包裹了起來。
不過這些光澤,並非只有一種,而是摻雜著紅、黃、綠、紫等幾種顏色,看上去色彩斑斕,十分的好看。
“一塊原石裡面,能形成幾種顏色?”
秦風有些疑惑,按照他所瞭解的知識,翡翠雖然有紅翡綠翠之說,而且也有黃翡紫翡以及無色等翡翠的存在。
但由於翡翠苛刻的形成環境,秦風還沒聽聞過一塊原石裡可以產出各種色彩翡翠的事情,那種幾率就算存在,也是非常低的。
“這塊料子應該值得買。”
秦風的思感在那塊原石上停留了好大一會,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別的原石上。
要說謝金寶的原石品質的確不錯,最少有四五塊原石體表都有色彩包裹,只是除了那塊多色原石之外,其餘的比起黎永乾的那塊蟒紋原石,卻都是稍有不如。
秦風知道自己進入冥想的狀態不能保持太久,否則就會引起別人懷疑的,將那幾塊原石的位置記在腦中後,秦風馬上由冥想狀態脫離了出來。
“嗯?等得已經不耐煩了?”低著頭的秦風,一直微微閉著的雙眼,慢慢睜開了,同時耳朵裡也傳來了黃炳餘等人的說話聲。
“黃叔叔,秦風這都看了半天了,怎麼一動不動,是不是傻了?”
朱凱對於秦風查驗原石的方式很是不解,別人都移動著看,而秦風就呆呆的坐在原石邊上,只是將眼睛貼在一個位置上,這大半個小時過去,他居然沒見秦風挪動一下。
“凱子,賭石可不能心急的,再讓秦風看一會吧,你別打擾他。”
秦風和黃炳餘是大哥兄弟的稱呼,不過朱凱卻是讓喊聲叔叔,是以黃炳餘說出來的話,他也不敢不聽,只能無聊的看著腳下的那些原石。
“看不透,看不懂……”
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秦風,身體終於動了,不過說出來的這兩句話,卻是讓謝金寶心裡涼了一半,既看不透又看不懂,那他還有可能買這料子嗎?
“秦老闆,以您的眼光,不會看不透吧?”
謝金寶心裡著急,臉上並沒顯露出來,走到秦風身邊,說道:“我老謝膽子小,只敢老老實實做生意,要不然這一刀我就自己切了,包賺不賠……”
“包賺不賠?”
秦風抬起頭,似笑非笑的說道:“謝老闆您開玩笑吧?您要是敢包賺不賠,咱們立個字據去公證。這料子五百萬我買了,要是賭垮了,這錢您可包賠?”
秦風早已早冥想中探知,這塊翡翠只有切面的表現尚可。
不過冰種陽綠的料子,最多也只能打出幾副鐲子來,價值應該在四五十萬左右,遠不值謝金寶開出的那五百萬的價格。
“公證?秦老闆,您開玩笑吧?”
謝金寶被秦風說的一愣,饒是他脾氣好,臉上也露出了不快的神色。珠寶行雖然不能納入到古玩行裡,但有些地方卻是相通的。
尤其是賭石,買家豈肯包賠自己的原石?那樣的話。謝金寶不如一刀一個,全部將自己的原石切開算了。
“謝老闆,可是您先和我開的玩笑啊。”
秦風臉上同樣露出了不快,說道:“您能開得秦某的玩笑,莫非秦某就不能開您的玩笑?”
“媽的。有這樣開玩笑的嗎?”
謝金寶腹誹了一句,不過他還想著竇老大的交代,並不想與秦風完全鬧翻,當下賠笑道:“大家都是開玩笑,哈哈,都是開玩笑……”
“秦風。既然看不透,咱們就走吧,換一家看看。”
朱凱早就在旁邊等著有些煩躁了。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這次來參加翡翠交易,他只感覺賭石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秘,反倒是是無聊透頂。
“哎,小兄弟。急什麼啊,秦老闆還沒說買不買呢。”
面對秦風謙遜。但對上朱凱,謝金寶就未必有好臉色了,而且一邊說話還一邊插在了朱凱和秦風的中間。
“謝老闆,我有句實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看著謝金寶,秦風嘆了口氣,古人司馬遷曾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千古名言果然至今都是顛簸不破的道理。
“秦老闆有話直說,莫非我這料子有問題?”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金寶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了起來,聲音也揚高了幾分,說道:“這種水這底色,誰都能看得到的,我老謝做生意可是一向都很講良心……”
“講良心?”
秦風心中一曬,拿出了塊假造蟒紋的料子遮掩裂綹,這樣的奸商還敢口口聲聲的說自己講良心,恐怕他的良心早就被狗給吃掉了吧?
“能看得出來,謝老闆生意做的很大,肯定是將誠信的。”
秦風強忍著心中的噁心,吹捧了謝金寶一句,話題一轉說道:“不過在商言商,這塊原石切口處的翡翠,只是冰種的而已,就算底水不錯,色彩很豔麗,但也不值五百萬那麼多。”
“秦老闆,話不是那麼說,你要知道,這種水要是都能滲進去,就一千萬也打不住啊。”
聽到秦風挑毛病,謝金寶反而是鬆了一口氣,他是做老了買賣的人,知道如果對方沒興趣,壓根連話都不會多說,只有愛挑毛病的客人,一般才是真正的買家。
“謝老闆,如果種水到蟒紋處就斷掉了……”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別說一千萬,就連一百萬都不值了。”
“怎……怎麼可能啊……”
乍然聽秦風提到蟒紋,謝金寶嚇了一大跳,連忙說道:“這蟒紋下面出翡翠,行裡的人都懂,怎麼可能斷掉呀?”
“謝老闆你說的也是,不過這塊料子賭性太大,五百萬的價格,我看不好。”
秦風擺了擺手,說道:“這樣吧,謝老闆,我先看看別的料子,就衝著謝老闆您的為人,就算我今兒不買這塊料子,也要在您這選上幾塊別的原石……”
“那……那好吧。”
錢是秦風的,秦風不願意買,謝金寶也不能左右他的想法,當下說道:“那秦老闆您先看看別的原石,至於這塊料子嘛,價格咱們還是好商量的。”
這塊原石,其實是謝金寶從緬甸購得的全賭原石,請雲省翡翠王切了一刀,那位也不負翡翠王的稱呼,一刀就將整塊原石的精髓給切出來了。
不過這一刀過後,謝金寶也不敢繼續往下解了,因為根據翡翠王判斷,這貫穿原石的裂綹,會傷害整個石料,再解下去必垮無疑。
於是從雲省返回後,謝金寶找了高人在那裂綹上面加上了蟒紋,算上緬甸買入加上造假的錢,他總共才花了十二萬多。
不過這件事在行內有許多人知道,謝金寶的這塊料子並不容易出手,他甚至都不敢在一些大的翡翠交易場所拿出來。
而面前的秦風看上去像是個雛兒,應該不知曉翡翠王解石的事情,這樣凱子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所以即使竇老大不找他,謝金寶也會忽悠秦風買下這塊原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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