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開才抬起頭來,聲音又響起:“抽到有號碼的三個人請站起來!”三個人站了起來,一個是“阿拉伯人”,一個是有著山羊鬍子,看起來像大學教授型的人物,另一個是個肥胖的禿子。
聲音在指示:“誰先選擇伴侶?由於你們彼此之間。根本不知道誰是誰,所以選擇伴侶也是靠運氣的。不過可以保證的是,在這裡的六個人,全是世上頂尖兒的非常人,你們之間的合作,一定可以愉快!誰先——”聲音還沒有說完,“阿拉伯人”的早已舉了起來。
羅開陡然感到一陣心跳,接下來發生的事。全然在他的意料之中,那“阿拉伯人”伸手,指向他!
羅開也站了起來,向“阿拉伯人”微微鞠躬,表示感謝。這時,他思緒十分亂,他知道,自己曾估計對方是組織的首領,顯然是錯了,對方也是組織的一員,和他一樣。
可是,對方又怎麼會在那小屋之中,這時又選中了他?她又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亞洲之鷹”,她是怎麼知道的?組織中的成員,不是誰也不知道他人的身份嗎?
由於他的心情十分紊亂,所以另外兩個人是怎麼選擇伴侶的,他也沒有注意,他注觀著那“阿拉伯人”的眼睛,想在眼光中看出一點什麼來,可是那“阿拉伯人”的眼光甚至也是渾濁的,一點也不像一個美女所應有的眼神。
羅開知道那應該是藥物化妝的結果,看來要弄明白對方的身份,還得下一番功夫。不過他並不著急,他們兩個人至少要有一年的時間合作,他有足夠的時間!
機艙中又回覆了沉靜,羅開在突然之間,感到了一陣短暫時間的暈眩,更令得他閉目養神,而等到他再睜開眼來時,機艙中的一切,像是都恢復了正常,原來的空中小姐又出現,殷勤地遞上熱毛巾,正副駕駛員輪流自駕駛艙出來,向機上僅有的六個搭客,打著招呼。
羅開想和那“阿拉伯人”接近些,但是對方卻顯然不願這樣做。於是羅開轉移目標,在飛機上走來走去,想把剛才出現過,現在又突然消失了的那個愛擦“靈魂花瓣”香水的那個女郎找出來——羅開在心中,還為那女郎取了一個名字:花靈。
可是,他來回走了幾遍,卻並沒有看到他心目中的花靈。飛機在一萬多公尺的高空飛行,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高空中離開飛機,可是花靈上哪兒去了呢?還有剛才通過擴音器,講了那麼多話的“聲音”呢?“聲音”當然是組織的主持人,是他們這些人的主宰!“聲音”是通過地面的控制塔來向他們說話的嗎?
羅開的心中,疑團一個一個重疊著,他甚至可以肯定,花靈還在機中,只是不知道是十多位空中小姐的中的哪一個而已,他又不能一個一個湊近去嗅聞她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
最後,羅開決定放棄,他感到,就算這時候,他把花靈認出來了,也是沒有意義的事。他所需要做的,是好好想一想,如果他要逃避,要使自己擺脫這個神秘組織的控制,他有哪些有利的條件。
一想到這點,他心中不由自主嘆了一口氣!過去一年來,已經證明,不論他如何隱藏自己,組織都用不可思議的方法——像是魔法一樣,知道他的行蹤,這是對他最不利的因素。
而對他有利的因素是什麼呢?花靈當然是一個重要的人物,每次聚會,她都出現,擔任著重要的角色。她可以說是和組織最高層較接近的人,而她和自己,又曾有過那麼不平凡的關係!
羅開深信,花靈會給他很大的幫助,只要他能向她提出的活。剛才,羅開已經用他的小小的挑逗,證明了花靈曾因他的挑逗而震動。
他的思緒一直很亂,在胡思亂想之中,飛機已經降落了,機艙中的六個搭客,誰也不理誰,在空中小姐的道別聲中,向外走去。
羅開故意走在最後,緊貼著“阿拉伯人”。“阿拉伯人”的化妝令他感到欽佩,因為當接近的時候,羅開可以聞到一種特殊的阿拉伯人才有的體臭,如果不是有那一陣風吹起了長袍的下襬,讓他看到了膚光如雪的一截玉有腿,他決想不到那是一個美女假扮的。
羅開在挨近對方時,低而快疾地問:“我們是伴侶了,怎麼聯絡?”“阿拉伯人”沒有回答,只是迅速地反過手來,塞了一些東西,在羅開的手中。羅開緊捏著,在感覺上,那是一個小紙團。
到了機場的大堂,羅開就刻意避開了其餘人,別人顯然也是一樣,所以,曾在艙中的六個人,一下子就混進了人叢之中。
當羅開又變換了一下化妝,離開機場,登上一輛計程車,司機問他要到哪裡去之際,他先道:“等一等!”
然後,他打開一直捏在手中的小紙團,才說出了一個地址——那小紙團上寫著這個地址。
羅開的心中,多少有點苦澀:不單面對組織,他受組織的控制,就算對著同是組織中的成員,他也一樣處在被動的地位!
車子駛過整潔而冷清的街道——這是澳洲城市街道的特色,一切全是經過精心的城市計劃規劃出來的,缺少了自然發展形成的都市的那種雜亂和鬧烘烘的氣氛。
然後,車子駛到了近郊,一幢一幢小洋房,各自之間有相當的距離,屋子周圍,毫無例外地有著修剪得整齊的草地,和看起來幾乎是刻板的花木。
車子在一幢看來一點也沒有異樣的房子前停下,羅開下了車,推開圍住草地的矮木柵,來到門前,當他按了門鈴之後一分鐘沒有人來應門之際,他伸手去推門,門應手而開。
門才一推開,羅開就覺得事情十分不對頭,門內,屋子中一片漆黑,然後就在他一怔間,他的手腕已被握住,輕輕地拉向前,使他向前跨出了一步,門在他的身後關上,眼前是一片濃黑,沒有一絲亮光,雖然屋子外面,南半球的陽光十分灼熱。
羅開未曾來得及有任何反應,一個柔軟腴滑的女體,已經偎向他,同時,他的唇也被兩片潤溼的,灼熱的唇所封住。
包圍住了羅開的不但是黑暗,還有一股沁人肺腑的幽香,那是一種浴後的清香,果然,當羅開的手開始活動之際,他碰到了還帶著水珠的發尖,接著,是豐膩得令人心醉的背部,恰到好處的柔腰。
羅開的雙手貪婪地撫摸著,手心和指尖,把那種女人胴體所發出來銷魂蝕骨的感覺,直傳入他的身體的每一部分。
他沒有機會講話——他的唇一直被封著,柔軟香滑的舌尖,在他的口中蠕動。他不必發問,那樣令人飄然欲仙的深吻,他不會忘記,雪地小屋中,隔著比較厚的面罩,那女郎的吻已令他畢生難忘,何況此際兩人之間,再沒有任何阻隔!
那女郎的手,開始解開羅開衣衫,當羅開赤裸強壯的身體,緊貼著對方的身體,兩人一起自然而然滾跌在地上之際,羅開的身體,一面緊貼著令人血脈貪張的柔腴肌膚,另一方面,卻接觸到另一種柔滑的皮毛。他立即感覺得出,這屋子中所鋪的地毯,是栗鼠皮的。
對於豪華生活,羅開絕不陌生,但是栗鼠皮的地毯,還是能叫人心中發出一下讚歎聲來——不是為了它的金錢價值,而是對生活享受的那種態度。
羅開笑著擁著那令人心醉的胴體,翻滾著,不論是他壓在對方身上,還是對方壓在他的身上,都令他一次又一次感到自己像是在雲端一樣。
他的喘息聲和對方的喘息聲混雜在一起,再加上那女郎甜膩的呼叫,和他在極度歡樂之中發出來的那種自然的聲響,交織成為最動人的樂章。時間變得沒有意義,當一切終於靜止下來之際,喘息由急促而緩慢,羅開的手自平坦結實的小腹向上移,越過了高聳的雙乳,在乳尖上停留了一會,再向上移,他碰到的是滑膩的臉頰,潤溼的唇,和閃動著的睫毛。
羅開的喉際又開始有點乾燥,他半側著頭,一面輕輕啄齧著對方的耳垂,一面用含糊不清的語調問:“寶貝,怎麼一回事,你的臉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由於他的挑逗,羅開可以感到對方的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
羅開想起上次雪地小屋中的情形,立時想緊握住她的手,可是,已經慢了一步,那女郎突然向外滾了開去。羅開仍可以知道她在滾開去之後,立時跳了起來,接著,在一片濃黑之中,就是一片沉寂。
羅開仍然仰躺著,沒有動,也不出聲。本來,他身邊有許多東西,可以幫助他克服人的眼睛對黑暗的無能的。例如他的鞋跟中,有著小型的照明工具。他的皮帶扣子中,暗藏著一副小型的紅外線眼鏡等等。可是這時候,他卻是全裸的!就像一個才離開母體的嬰兒一樣!他必須依靠他原始的本能來克服黑暗,而無法依靠任何科學文明的幫助。
在靜寂了片刻之後,羅開嘆了一聲:“好,我屈服了,能有點光亮麼?”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立刻有了反應:“我以為你喜歡黑暗,在你的遊艇中,你怎麼沒要求有光亮?”
羅開陡然一震:對方什麼都知道:他在遊艇中,電源被切斷,黑暗中,一個嬌小得使他發醉的女伴,偎依在他懷中……那個被他心中叫著花靈的女郎!
就在這時候,陡然之間,燈亮著了,羅開在光亮之中所看到的第一眼的情景,幾乎令得他窒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