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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捨

    龔耀武帶著蝶衣日以繼夜的趕路,好不容易回到洛陽城,已是三日後的晚上。

    經過他的打聽,得知夏家並未傳出噩耗,這讓他不覺鬆了口氣。

    "明早我們就同妳家。"他告訴因連日趕路而顯得精神不濟的蝶衣,"我已經聯絡師父趕來協助我,妳別操心。"

    可她根本連一絲操心都表現不出來,只因這樣日夜奔波,她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看著她連眼皮都張不開的愛睏樣,他情不自禁的輕撫著她的小臉,"趕快上床睡吧!"

    由於回到了洛陽城,他不知夏家二孃有無對外宣告蝶衣已嫁人,他只得暫時以她夫君的身分與她同房,免得萬一有人得知她已婚配,卻與新婚夫婿分房睡,會影響她的名譽。

    是以,他現在與她同處在一間客房內。

    "嗯~~~"蝶衣連滾帶爬的爬上床榻,連衣服都沒褪就已陷入睡夢中。

    龔耀武卻敏銳的發現屋外有人,而他約略知道那是誰。

    雖然他極為疲累,但他仍忍不住打開窗戶,一個翻身躍出窗外。

    站在客棧後方的馬房附近,他低聲喝道:"臭小子,還不滾出來!"躲在暗處的費琮樺遮遮掩掩的現身,"耀、耀武哥……"

    龔耀武面無表情的問:"另一隻呢?"

    "他……怕耀、耀武哥生氣,沒、沒來……"費琮樺抖著嗓音說:"耀、耀武哥……這您收著。"遞出一個小錦囊。

    "這什麼?"龔耀武沒伸手接,事賈上,他根本沒打算從他的手中取回任何東西,免得再被他們所騙。

    "是師父……替您準備的銀子跟……師父說您打開便知。"他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麼。

    龔耀武這才接過錦囊,"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

    費琮樺因為跟蕭馭風猜拳輸了,只得硬著頭皮來面對龔耀武,"我們……耀武哥,我們……不想娶妻啊!"

    換言之,他們落跑有埋。

    一聽到他這兩個不象話的師弟竟敢不娶像蝶衣這麼好的女人,他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無名火,"不想娶?!叫你們敢!"

    就是不敢才逃得遠遠的,躲一時是一時囉!

    "耀武哥,聽師父說,您找到您的殺父仇人啦?"費琮樺趕緊轉移話題,"他派我跟阿風來幫你……"

    完了!說溜嘴了。

    眼看費琮樺氣急敗壞的以手掩嘴,龔耀武厲目往馬房內一瞄,嗓音低沉的說:

    "阿風,你還不出來嗎?"

    蕭馭風只得垂頭喪氣的自馬房中滾出來,他賴在地上替自己求情,"耀武哥,你就彆氣咱們,先辦正事吧!"

    也對!此刻所有的事在他的眼中都只能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只有找出當年殺他父親、奪取他家家產的兇手才是最重要的事。

    龔耀武深吸一口氣,久久才平息胸中的怒火,"好!我就暫時不跟你們計較此事,等我辦完私事再找你們算帳。"

    費琮樺與蕭馭風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你們至少該告訴我,誰是要娶夏姑娘的正主了吧?"這樣他才能對蝶衣有所交代。

    費琮樺與蕭馭風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異口同聲的說:"那個……不差這一時半刻吧?耀武哥,等處理完您的大事,咱們再跟您報告。"

    聽他們說得合情合理,龔耀武也就不再追問,他轉身欲回房間,"明天到夏府候著,沒有我的命令,你們就別現身。"

    交代完,他便縱身離開。

    留下費琮樺與蕭馭風嚇得直拍胸脯,"好裡佳在,又逃過一劫。"

    ****

    龔耀武重新回到客房中,他走近床榻觀看蝶衣的睡顏,心中百轉千回。

    只要解決完他的私事,他就該將她交付給他的師弟的其中之一,可他……真的有點捨不得啊!

    此時,蝶衣翻了個身,小小的瓜子臉正巧完全納入他的眼中。

    他忍不住將她仍緊皺著的秀眉輕輕推開,不希望她在夢中仍被那些煩心的事所擾。

    "我該拿妳怎麼辦呢?"他輕聲低喃。

    像是有點渴了,蝶衣竟探出香舌,輕舔了下略顯乾躁的唇瓣,那模樣令龔耀武渾身的細胞都忍不住發出飢渴的呼喚!

    他明知道自己該轉過頭,不再看她,免得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但他的頭、手、身子,甚至連腳都像是有自主意識般,目不轉睛的直盯著她那張俏麗的容顏。他的手更是輕撫上她柔嫩的小臉,啊~~~這般柔細的觸感,他那兩個師弟之中的一人還真是幸運。

    "嗯~~~"也不知是他的撫觸太舒服,還是她恰巧作夢,她竟微微的張開小嘴,自嘴裡輕逸出一聲呻吟。

    不!別喪失理智啊~~~

    但他已剋制不住自己,彎身將自己的薄唇貼上她的。

    天哪!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怎麼像是有一股陌生的酥麻感自他的腦中往下劈,迅速傳遞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如驚弓之鳥般的離開她的紅唇,人倏地坐正,只剩下急促的喘息聲洩漏出他激狂的心緒。

    蝶衣也不知自己怎麼會突然驚醒,她在乍見到滿臉通紅的龔耀武時,好奇的間:"耀武哥,你……生病了嗎?怎麼臉這麼紅?還這麼喘?"

    她正想坐起身探視他的情況,他已一把按住她,"沒事,妳睡妳的。"

    "哦~~~"她乖乖的應了一聲,因為,她還是好疲倦,"那……你也快來睡吧!"

    在她的記憶中,她爹都是跟她娘同床共枕,所以,她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跟龔耀武睡在同一張床榻上。

    "我等兒再睡,妳別管我。"他嗓音低沉的說。

    直到蝶衣又墜入香甜的夢鄉,龔耀武才敢回過身,再次盯著她的容顏,但他不斷的告訴自己──

    夠了!你不能再陷下去了,不能。

    只是,他能命令自己做出違背心意之事嗎?

    他……一點都沒有把握,但他不該再想、不能再想,也沒時間再多想,他該好好調養生息,因為,明日可是有很重要的事等著他處理呢!

    ****

    夏府──

    夏家二孃手中端著一碗猶冒著熱氣的湯藥。

    "霜兒~~~"她提高音量,"你快來端……或是讓妳小妹快點將這碗補湯端去給妳爹喝。"

    但她的嗓音聽起來似乎有點顫抖。

    夏蝶霜從來都是一副驕縱傲慢的模樣,可此時卻是面色蒼白,"娘……真的……您真的下得了手?"

    二孃一下子像是精神崩潰了般,"我……捨不得又如何……如果不動手……娘怕他們會對你們下手……"

    "娘……"夏蝶霜也掩不住滿心的悲傷,與二孃相擁而泣,"我不想再……,冉在外面拋頭露面、四處奔波,我喜歡這個家啊!"

    "娘知道、娘知道……"只是,"組織不會體諒咱們……"

    "娘不是喜歡上爹了嗎?"夏蝶霜難過的問:"難道您不曾下不了手?"

    二孃推開夏蝶霜,悲憤的說:"妳以為娘願意這麼做嗎?娘年幼時,因為妳外公、外婆被他們要挾著,才開始替他們做事……歷經幾次的任務,娘就有了你們幾個,以致他們還是能要挾到娘……娘不想讓任何人傷害你們啊!"

    突然,夏蝶霜的另外三名弟妹都出現了。

    "娘~~~別做了!"夏家三弟面色凝重的說:"既然趕走了大姊,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收這個家,我們根本不必取走爹的性命"

    "娘知道你喜歡爹……"二孃難過的回想,"當初他雖然是被娘纏上,但他卻不計較你們的出身,還讓你們冠他的姓……"

    而她雖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下毒,但她的用量一直控制得當,只是讓夏涑康的神志不甚清醒。

    "我們難道不能去報官,將那群人送官究辦嗎?"夏家三弟道。

    "他們並非那麼好對付啊!"二孃不是沒想過。

    她也對目前的生活滿意到了極點,夏家的大權全握在她的手中,而她只需再繼續控制夏涑康,讓他不致對他們母子起疑心即可。

    她實在不願意在毒殺夏涑康後,將夏家家產全數交到組織手中,自己再繼續重操舊業,潛臥到另一戶大戶人家從頭開始啊!

    她……已經年華老去,是該享享清福了。想到此,她不禁遲疑了。

    但就在他們共商大計之時,突然有名面容嬌豔的白衣女子出現了。

    "怎麼?二姊,妳不聽話了嗎?"

    在她身旁倏地又出現一名身穿異族衣裝的男子,他的長相也與中原人略有不同,一看就如他是來自西域。

    "三娘,妳別瞎揣測,我親自選出來的人怎麼可能有二心?"他語氣陰森的提醒道:"你們不可能忘記你們的大姐的遭遇吧!"

    沒錯,他就是邪惡組織的頭頭,也是訓練女人奪取富豪人家的家產的主使者。他口中所說的大姊,就是當年奪取龔家家產的罪魁禍首。

    而此時,龔耀武也已潛入夏家,目前正在靜觀其變。

    他已在事先將夏涑康帶至客棧,再請掌櫃的替他請來大夫,並讓蝶衣陪在她爹身旁。

    只有這樣,她才不曾直吵著要跟他一起來。

    而他絕不願意讓她見到殘忍的血腥事件。

    那西域人目光猙獰的看著二孃,"當年妳大姊也是這麼為龔老爺子說話,但是……她還是完成了我的交代。"

    "可那是你……"二孃輕呼一聲。

    聽到他們談及父親的事,龔耀武顯得異常激動。

    "沒錯,是我親自下的手……"他環視二孃及她的四名子女,以及嬌豔的三媳,"那是因為妳們的大姊有了不良的意圖,她一心以為只要將那男人的家產交給我,就能與那男子雙宿雙飛……"

    他的眼中露出兇光,"我要的是完全聽命於我的人,可不是陽奉陰違之輩,所以,我在她處理完龔家財產後,就在當天攔下準備逃亡的他們……"

    龔耀武氣得雙拳緊握,他無法原諒這個幕後操縱的惡人。

    二孃則是緊緊樓住她的四名子女,嚇得渾身都在發抖。

    三孃的俏臉上有的淨是心虛與強自鎮定的矛盾神色。

    "二孃,妳難道忘了?我不是就在妳的面前扼殺那病懨懨的男人……"西域人惡毒的提醒道:"妳應該還記得他舌頭長吐的模樣吧?"

    不~~~他從不知道自己的爹竟死得這般悽慘!

    龔耀武差點就剋制不住衝動,準備衝出去與那西域人一決生死。可他的左右兩側突然被人拉扯住,他駭然一看,原來是個那兩個師弟,"耀武哥,稍安勿躁,咱們還不知敵方人數的多寡。"

    當然,這些都是師父對他倆的再三囑咐,要他們千萬別輕舉妄動。

    龔耀武這才試著平撫自己激動的情緒,朝兩個師弟點了下頭,表示他會控制。

    二孃聞言,立刻嚇得花容失色,她當然記得當年那件慘絕人寰的事──

    當時,大姊在親眼目睹心上人殞命,立刻什麼都不顧,直接撲向西域人準備與他同歸於盡,但他……

    西域人像是讀出二孃的心思似的,陰狠的笑了,"沒錯,我就是使了劇毒。還是妳們全然不知的毒!"對!當時大姊花樣般的嬌顏彷佛在瞬間爬滿鮮綠色的小蟲……才一瞬間……

    她……就變成無臉的人……

    至今,二孃仍無法忘記當時那恐怖的一幕。

    西域人森冷的笑著問:"怎麼?想起來了嗎?凡是背叛我的人都會落到這種下場,妳應該明白!"

    二孃慌得直搖頭,"我……我沒背叛……我只是愛上他……"

    "哈哈哈……"西域人縱聲大笑,"愛是什麼東西我沒聽過,不過,恨是什麼、背叛是什麼,我倒是一清二楚,而妳!"他的手往二孃的鼻頭一指,"竟敢心生背叛之心!"

    "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三娘竟比二孃還快一步奔至西域人的面前跪下,二姊一定會悔改……您再給她一次機會……"

    西域人無情的抬起三孃的下巴,看著她梨花帶雨的面容,"三娘啊三娘,妳這豈不是不打自招嗎?﹂

    二孃突然了悟的與三娘交換了個眼神,"三妹……"

    或許是她們姊妹倆同時產生了背叛西域人之心,也或許是她倆想為自己爭取自由,總之,她倆突然跳開西域人伸手可及的範圍,開始警戒起來。

    二孃以嚴厲的口吻命令道:"霜兒,妳先帶弟妹去救妳爹,娘隨後趕上。"

    "呵呵呵……"西域人笑得更張狂了,"是嗎?妳以為妳們連手,我就拿你們沒轍嗎?"他將手一揚。

    "啊~~~"夏蝶霜與幾名弟妹已跌坐在地上。

    "二孃,我看……我先解決妳的心頭肉,再讓妳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他揚起大掌。

    "不!"二孃驚恐不已,邊以己身欺向前,邊厲聲嘶吼,"霜兒,快帶他們離開!"

    "哪兒走!"西域人已決定大開殺戒。

    龔耀武卻在此時證實了一件事──西域人並無餘黨。

    "是嗎?"龔耀武一個翻身,飛躍至西域人的面前,阻斷他的攻擊,"還不快離開!"

    二孃趕緊將自己的四名子女帶到一旁。

    "阿風、琮華,保護小孩!"龔耀武心知自己無法一心二用,他今日一定要為父報仇,但他不願見到尚未長大的孩子遭到惡人的毒手。

    "是!"費琮樺與蕭馭風深知龔耀武想要獨自完成復仇大計,便專心保護四名年幼的孩子。

    "三妹!"二孃一看到龔耀武出現,便知道救星來了,所以她決定拚了。"我們與龔大俠連手。"

    龔耀武卻出言警告道:"誰都不準動他,他的命是我的。"這話是肯定句。

    "好!"二孃才不想送命,她很乾脆地道:"但我跟三妹會留心守著,絕不讓他有機會逃走!"

    "呵呵呵!"西域人雖然縱聲大笑,但笑意即未到達眼底,"好個最毒婦人心,妳等著我來收拾妳吧!"

    邊說他邊自懷中一抓,正想使出他當年的招數,可手才舉到半空中,便突然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啊~~~"

    頓時,西域人的右手已斷,跌躺在地上。

    而那斷手的四周還圍著一群綠色的小蟲,轉瞬間,那截斷臂已變成一隻白骨。

    看到這樣駭人的畫面,不但二孃及三娘嚇呆了,連西域人都不禁為之一愣!

    不曾吧?這世上怎麼會有武功如此厲害的人物?

    而他一向對武功蓋世的人欣賞至極,是以,雖然他的右手斷裂處還在冒著鮮血,但他仍以十分恭敬的語氣詢問:"敢問大俠的武功師出何處?"

    只要有機會,他非偷學下來不可。

    龔耀武卻像是存心要氣死他似的,"我生就如此!"

    西域人壓根不信,連連追問:"你別想隱瞞,快說!你的師父是何人?練的是哪門功夫?"

    聽到他的問題,龔耀武身形一轉,又在西域人的左大腿上使了一記手刀。

    "啊~~~"西域人連連慘叫,"你……還敢說是天生的,這……明明是華山的……"

    可他還沒說完,龔耀武已欺身到他的身前,雙手在他身上一陣戳刺,才一會兒工夫,西域人的身上就開了數不清的窟窿,鮮血如注的直往外噴射。

    他再一把將西域人藏在衣襟內的包袱給取出來,"嗯哼!這些大概就是你作怪的憑藉吧?"

    "你……你別顧、顧左右而言他……"即使西域人似乎就要因流血過多而喪命,但他惜武如命的心卻沒變,"快告訴我……你是不是來自……華山……"

    唉!他本來下一步打算送三娘上華山的,那樣他就有機會觀摩華山的武藝。可惜啊!慢了一步。

    "沒錯,而且,我還是其中武藝最糟的!"龔耀武邊說邊解開包袱,打開每一個瓶瓶罐罐。

    費琮樺卻在聽到龔耀武的說法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拜託!耀武哥根本就是他們師門中的奇葩,師父說,千年才會出現一個像耀武哥這般天生武藝高強的人,所以,師父可是將他的畢生絕學全傾注在耀武哥的身上耶!

    如果他糟,那他跟蕭馭風就不必活了。

    西域人卻信以為真,他雖然氣若游絲,卻不放棄的虛心求教,"那個……你說些有威力的招數來聽聽吧!"

    那樣的話,他就算是死了也會瞑目。

    "讓我來告訴你,"突然,一道帶著稚氣的女性嗓音條地響起,"就是偷龍轉鳳、偷天換日、偷桃換李、月下偷桃……"

    蝶衣焦急的數著,"我……我只記得這麼多,夠不夠?"

    龔耀武乍見蝶衣的出現,嚇得渾身的細胞當下就死了億萬個,他一把將她拉到他的懷裡,"妳找死啊?靠他那麼近!"

    對啦!西域人聞言心忖,他如果不是受創太重的話,他絕對會將那柔弱的女孩抓來當人質,只是……

    他現在連呼吸的力氣都快沒了,哪抓得了人?

    "夫、夫君……呃~~~耀武哥,那人怎麼這麼可憐?"渾身都是傷,鮮血泊拍的自他的體內流出。

    "他哪可憐啊!"二孃氣急敗壞的說:"他就是害你爹的人啊!"蝶衣這才渾身發抖的緊緊樓住龔耀武的腰,"夫君……"

    咦?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就是耀武哥硬想塞給他倆的妻子嗎?

    費琮樺與蕭馭風不禁互望一眼,奇怪?既然說是他倆其中一人的妻,那耀武哥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會不會有點不合禮教呢?

    還是……其實耀武哥已經跟她那個了?!

    他倆疑惑的直盯著龔耀武的一舉一動,決定等一下落跑前,絕對要先去打探一下虛實才對得起自己。

    龔耀武將兩,三個瓶罐打開,"就讓你早點去投胎吧!"他手一揚,將那不知名的毒物往西域人的身上一灑,再迅速的將蝶衣的頭往自己的懷裡按,"別看!"

    他不希望她被這麼恐怖的畫面驚嚇到。

    西域人眼見毒粉灑向他,雖然心知命之將絕,仍忍不住提高音量問出心中的疑惑,"至少告訴我你習武多久?怎麼練的……啊~~~"按著發出淒厲的叫喊,身體在彈跳幾下後,終於靜止不動。

    二孃這才悄悄走近西城人身邊,在確定他已無氣息後,便對三娘使了個眼色,讓她趁龔耀武不注意之際,偷得那裝了綠蟲的小瓶,並將裡頭所剩的小蟲全都倒在西域人的身上。

    才不過一眨眼的時間,西域人連白骨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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