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中的女人總是分外嫵媚嬌豔,芷陽走到哪裡都面帶微笑,大家都奇怪何經理那張淡淡然然的俏臉怎麼突然發起光來了?
芷陽又看了一遍傳真紙,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上面寫著——
芷幽草,請允許我與你一起共進午餐吧。
沒有時間地點,沒有署名,可她知道他會在適當的地方適時出現。
賀凡仁敲門進來,遞給她兩份新人檔案,道:“沒問題的話你籤一下,我通知他們星期一報到。”
“沒問題,麻煩你了。”這兩個人都是芷陽親自面試的。
這種小事本來隨便派個人辦就行了,賀凡仁卻要親自送來。他怔怔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喚道:“芷陽,你越來越漂亮了。”
芷陽嚇了一跳,賀凡仁平日雖纏她,但也從未說出露骨的話,今天是怎麼了?她冷淡而謹慎地道:“賀副理,如果沒事我要工作了。”
“我中午請你吃飯。”
“對不起,我……”
“我知道你又會拒絕,”賀凡仁截斷她,“不過沒關係,我會一直約你,一直約你,直到你答應為止。”
“賀副理,”芷陽不覺提高聲音,“我想有必要明確告訴你,我永遠也不會答應,我們只能做同事。”
賀凡仁黯然道:“我知道我比你大好多,又結過兩次婚,可是我真的喜歡你。以前你是小職員,我還可以幫幫你,現在你是經理了,比我級別還高,我對你也沒什麼用處了。”
“賀副理,”芷陽急道,“你怎麼能這麼說?”
“唉!”賀凡仁重重嘆了口氣,“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你以前怎麼也不會當面指責我的。”
“賀副理,”芷陽板起臉,“我想我們無法繼續談下去了,請你出去。”
“就知道早晚有被你趕的一天!”他可憐兮兮地看她,“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芷陽快被他的“煩人功”給打敗了,揉著額角無奈地道:“你沒必要知道,請你出去。”
“你告訴我,如果他跟你很相配,我也許會死心。”
“賀煩人,”芷陽直呼他綽號,“這和你沒關係,不管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都不會喜歡你,你死了這條心吧。”她相信自己的音量足以引起外間辦公室同事的注意,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大有關係,”賀凡仁仍不放棄,“如果沒有那個人,說不定我還有機會。”
芷陽簡直欲哭無淚,她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遇到賀凡仁,她已經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了,“你有完沒完,一定要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留嗎?”
“芷陽。”
“出去,出去,出去。”芷陽只好付諸行動,霍然拉開門。
柳寧跌進來,於晰和其他兩個同事尷尬地站在門口。芷陽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兩個同事倉促地坐回座位,賀凡仁狼狽地逃走,於晰尷尬地笑笑道:“我待會兒再來。”柳寧爬起來看到芷陽氣急敗壞的神色也打算開溜。
“柳寧,”芷陽寒著臉,“你進來。”
“哦!”柳寧苦著臉關上門。
芷陽挫敗地跌坐回椅子,無力地問:“你們都聽到了?”
柳寧嘿嘿笑道:“你那麼大聲,想不聽到也難嘛!不過賀煩人也真夠煩人,早該給他點顏色瞧瞧了,是你才跟他浪費口舌,要是我,一拳揍他出去算了。”
芷陽失笑,有契力昂坐陣,還用她親自動手?
“好啦!”柳寧推她,“別一副哭喪臉,你今天夠絕,相信他以後不會再煩你了。”
“天曉得。”芷陽接起已響了兩聲的電話,“喂?我是,不去了,再見。”
柳寧問:“誰啊?”
“於晰問我鑫園的飯局去不去。”
“為什麼不去?買賣不成仁義在,反正花的是公關部的錢。”
“我沒心情。”芷陽打開電腦,“我手上還有兩份圖紙要改。你也不要整天閒逛,有時間跑跑工地,免得人家說你吃閒飯。”
“有事契力昂自然會找我,我才不跑工地呢,又髒又累。”
“契經理把你慣壞了。”
“別把我說得跟他女兒似的。”柳寧噘嘴。芷陽搖頭,銅像不知何時才能敲醒這個少根筋的男人婆。
一個上午,賀凡仁被芷陽掃地出門的消息傳遍大樓每一個角落。這就是寫字樓的特點,文件資料可能幾個小時也無法傳達,小道消息幾秒鐘就可以眾所周知。芷陽在洗手間還隱約聽見兩個女同事咬耳朵,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什麼過河拆橋之類的。她也無心去計較是誰傳播出去的,賀凡仁追求她是眾所皆知的事。但,她突然擔憂起來,凌雲志和她之間的事又會造成什麼影響?尤其他調來才兩個月,事業不穩固,人脈不連通,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元老等著挑他和幾位新經理的毛病,背後還有一個陰險的紀青山。紙包不住火,如果兩人的關係公開,難免落人口實,他們倆的工作都不好乾了。前思後想,她撥了他的手機。
“喂?”凌雲志很快接起。
“雲志,方便說話嗎?”
“方便,”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調侃道,“還沒到中午呢,這麼快就想聽我的聲音了?”
“才不是,我要取消中午的約會。””為什麼?”他急忙追問。
“你沒聽說上午在我辦公室的大新聞嗎?”
凌雲志笑了,“聽說了,賀副理被你掃地出門,張秘書剛告訴我。”
“你還笑,”芷陽委屈地埋怨,“不許笑。””好,不笑,怎麼了?怕落人口實?”
“我不想影響你的工作。””芷陽,”凌雲志鄭重地道,“我不想委屈你。”
“我知道。再等等吧,等你的基礎穩固了,到時候你不想承認都不行。”
“我哪裡敢?我還怕你不承認我呢!”
“也許噢。”
“不會吧!”凌雲誌哀叫。
“好了,不浪費公司的電話費了。”
“我打給你。”
“不好,”芷陽搖頭,意識到他看不見,笑道:“你不努力工作,是不想早一些承認我?”
“冤枉。好吧,晚上送你回家。”
“好。”芷陽放下電話,心裡甜滋滋的,上午的壞心情一掃而空。賀凡仁,煩別人去吧!
賀凡仁引起的風波很快被置之腦後,芷陽開始全力準備搬家的事。鍾巖聽說了,堅持要過來幫忙。
芷陽將鑰匙交還給房東,回來時見鍾巖站在門口,詫異道:“這麼早?”
“來看看能幫你收拾點什麼。”鍾巖隨她進門,驚呼:“老天,簡直是個大垃圾場。我看這些東西都扔掉算了。”他拍拍木桌,發出“吱吱”的響聲。
“輕點,它都抗議了。來,幫個忙,”芷陽拿起一段塑膠繩,“把這堆書抬一下。”
鍾巖揀起一本,念:“《社會心理學》,不是吧?芷陽,這種書你也留著?”
“那是我的家產,丟不得。”芷陽搶下襬好,“快點,八點鐘車就來了。”
鍾巖邊動手邊問:“請的搬家公司?”
“不是,凌雲志找的。”芷陽突然住口,完了,說漏了嘴,忘記了他們兩個……
嘩啦啦……
鍾巖手一鬆,捆了一半的書又散了。
“對不起啊,”芷陽一本本地拾起來擺好,“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凌雲志就是我們公司的新老總,我在同一天遇見你和他。開始是沒有和他正式見面,不知道他來做什麼,怎樣聯繫,所以沒有告訴你。後來聽說你們好像有什麼矛盾,所以……”芷陽偷偷看他。
鍾巖一臉陰沉,“所以你瞞著我,什麼都聽他的?”
“不是,關於你們倆的事,他什麼也沒說,我只是感覺他對你在H市的消息反應冷冷淡淡,猜測你們可能有什麼不妥。”
鍾巖恨恨道:“他是個偽君子,離他遠一點。”
樓下的汽車喇叭聲按得很響,芷陽伏窗下望,凌雲志正從一輛半截卡車上跳下來,朝她招手,車上有四五個年輕人,看來是幫忙的。
芷陽忙回頭道:“他來了,有什麼話搬完家再說好不好?”說完搶先奔下樓去。
凌雲志看著芷陽走下樓梯,迎上來道:“怎麼才下來?收拾好了嗎?可以上去了?”他含笑的眼眸在看到鍾巖時變冷,搭上芷陽肩膀的手收緊。
芷陽緊張地扯著凌雲志的衣襟,“鍾巖是來幫我搬家的,你們也該見見面了,有話說清楚才好,不要弄得跟仇人似的。”
“我們已經見過了。”鍾巖將芷陽拉離凌雲志。
凌雲志掉在半空中的手握成拳,放在身側,冷冷道:“鍾巖,你誤會我沒關係,但不要在芷陽面前亂說話。”
“怎麼?怕了?”鍾巖冷笑,“有膽花心就要有膽承認,有我在這兒,你休想再招惹芷陽。”
“鍾巖,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威脅我?怕你嗎?”鍾巖將芷陽推到身後,“我不在乎再打一架。”
“停!”芷陽大喝,站到兩人中間,“看在我的面子上暫停好嗎?你們是來幫我搬家的,不是來吵架的。”她向凌雲志使眼色,“別讓人家看笑話。”
凌雲志看一眼身後目瞪口呆的幾個人,賠笑道:“誤會,誤會,來,大家上來,有勞了。”
芷陽領幫忙的人上去,東西不多,不到一個小時就搬完了。鍾巖和凌雲志兩人互相監視,防止對方靠近芷陽說話。
卡車室內一共能坐三個人,凌雲志讓芷陽先上,鍾巖伸手擋住他,兩個人在車門邊僵持,其他人都上了車頂。司機叫:“凌總?”
凌雲志看看芷陽,關上車門,吩咐司機:“開車,你們先走。”
“那你們兩位……”
芷陽道:“別管他們。”既然兩人都發話了,司機踩下油門將凌雲志和鍾巖拋下。
兩個三十歲的男人重新對視,凌雲志緩緩道:“你想怎麼樣?”
鍾巖哼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招惹過欽蘭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現在又來招惹芷陽。”
“鍾巖,”凌雲志口氣冷硬,“不要怪我做兄弟的說話無情,當年沒能打醒你,今天只好點醒你。”
“哼,有什麼花言巧語你儘管說,我看你還能說出什麼天花亂墜的屁話。”
凌雲志深吸一口氣,咬咬牙道:“守不住欽蘭的心是你自己無能,怪不得任何人,男子漢大丈夫連這點失敗都不敢承認,而去一味地遷怒別人,只能讓我看不起你。”
鍾巖的臉色瞬時青白,他還記得與欽蘭最後一次談話,她說了同樣的話:“鍾巖,我看不起你。”
我看不起你,看不起你,看不起你……
“鍾巖,”凌雲志見他搖搖欲墜,知道踩到了他的痛處,於心不忍,想去扶他。
“別碰我。”鍾巖踉蹌後退,“你別碰我。”
凌雲志啞聲道:“鍾巖,對不起。”
“別同情我,我不要你同情我,”鍾巖大喊,忽而狂笑起來,笑到直不起腰,笑到流出眼淚。凌雲志默默地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發洩長久以來壓抑的悲痛。
“鍾巖,如果你罵我打我可以舒服一點,我願意再和你打一架。”
“不用了,”鍾巖抹乾眼淚,“我只問你,你對欽蘭有沒有過愛?”
“沒有,”凌雲志堅決地道:“只有友情,沒有愛情,不怕告訴你,我愛的是芷陽。”
鍾巖不住地點頭道:“好,很好,好好待芷陽,別讓我知道你欺負她,別讓她有機會看不起你。”
“我知道。”
“幫我轉告她,祝你們幸福。”他看也不看凌雲志一眼,轉身走出這片住宅區。
搬家的人說是凌雲志的朋友,水也沒喝一口就走了。芷陽望著雜亂的客廳和空蕩蕩的臥室,突然覺得好空虛。不知道留下凌雲志和鍾巖兩人會怎麼樣?他們會不會真的打起來?他們的矛盾一定和欽蘭姐有關,鍾巖儼然將凌雲志看作花花公子了,難道他曾對欽蘭做過什麼?
她懶懶地躺在床板上,告訴自己不要隨便猜測,不要胡思亂想。
凌雲志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位睡美人安靜地睡在床上,左手枕在頭下,右手搭在胸前,盤起的頭髮有些凌亂,幾綹垂落腮邊,顯得嬌美而慵懶。他輕手輕腳地過去,輕輕地撥開那幾綹青絲。她輕吟一聲,眉端輕蹙,睫毛眨了眨,張開迷濛的眼睛。
凌雲志柔聲問:“累了?”
她坐起來,揉著發麻的胳膊,道:“有一點,本來只想躺一會兒,沒想到睡著了。你來了多久?”
“剛到。”
“鍾巖呢?”
“走了。”
“走了?”她坐直身子,“到哪兒去了?”
“我想是回s市了吧,他讓我轉告你:祝我們幸福!”
芷陽疑惑地望著他,卻什麼也沒問。
凌雲志正視她,“你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她用力點頭,隨後又低聲道:“如果不方便告訴我就算了。”
凝視她良久,他才長嘆一聲,沉重地道:“你何時學會逃避問題了?”
“我只是不想——”
“不想事情牽扯到欽蘭。”他代她說完。
她猛然一震,起身避到窗邊。是的,她害怕,她怕凌雲志與葉欽蘭之間真的有什麼。她會自卑,會接受不了。當年在學校,她就一直羨慕且嫉妒著葉欽蘭,她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像欽蘭那樣耀眼奪目,不會像欽蘭與他站在一起那樣登對,不會像欽蘭與他那樣配合默契。
“逃避問題是最差勁的方法,”凌雲志站在床的另一邊,“如果我今天不解釋清楚,恐怕你明天逃避的就是我了。”
芷陽無言。
的確,她的原則是親情第一,友情第二,愛情第三。他們之間在事業上已經遇到阻力,如果再糾纏上欽蘭和鍾巖,她可能會放棄。
凌雲志詳詳細細地將一年前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又道:“這次遇到鍾巖,偏偏又讓他看見我請紀小潔吃飯,於是他就認定我是個花花公子,還叫我不要招惹你。”凌雲志攤攤手,“事情就是這樣。”
芷陽心中暗歎:欽蘭果然對凌雲志念念不忘,如果不是與鍾巖分到一起,日久生情,她也不會移情別戀。
凌雲志謹慎地喚她:“芷陽?在想什麼?”
“想欽蘭。”芷陽與他的目光相對,“也許她真的對你……”
凌雲志突然道:“剛才鍾巖走之前問我,對欽蘭有沒有過愛?”芷陽身體明顯一僵。“我回答他,我對欽蘭只有友情,我愛的是你。”
芷陽覺得自己的心有片刻靜止,隨即猛烈地狂跳起來。他曾在夜幕中說過喜歡她,那時她有些狂喜,也有著水到渠成的感覺。而今天他說他愛她,這麼突然,卻也這麼自然,沒有任何甜言蜜語鋪墊,沒有營造任何浪漫的氛圍,就這樣平淡地脫口而出,卻感覺無比的自然和真切。良久,她的心才緩緩恢復正常節拍,眼中居然湧上溼意。
她靜靜轉身,故意平緩地道:“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鍾巖說得對,你的女人緣一向很好,先有漂亮的女秘書,後有紀小潔。”
凌雲志懊惱地道:“女秘書絕對是無中生有,人家現在已經嫁到巴黎去了,紀小潔的事,難道我還需要再解釋一次嗎?”
芷陽抱肩,“你讓我考慮考慮吧。”
凌雲志黯然頹喪地嘆氣,對於面前這個小女人,他是既心焦又無奈,他多麼希望她能夠無條件地信任他,希望能夠毫無芥蒂地將她擁在懷中,用心去愛她,呵護她,陪伴她。他又多麼害怕她的矛盾與掙扎,怕她考慮過後的結果是判他出局。
他抬起頭,小心地觀察她的表情,敏感地捕捉到她眼中感動的淚光和唇邊隱約的微笑。他突然跳過一米半寬的大床,捉住逃不及的她,輕斥:“壞女孩,故意讓我著急是不是?”他懲罰性地呵她的癢。
“哎呀,呵呵,好癢,好癢,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救命啊。”兩人滾到床板上。
凌雲志停手,拭去她眼角笑出來的淚,深深切切地望著她:“芷陽,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辜負你。”
她撥開他垂落額前的碎髮,輕聲道:“我想,除了信任你,我已經別無選擇了。”
他抵著她的額頭,輕喘道:“我不會給你機會有別的選擇。”說完,便輕柔地貼上她的唇瓣。芷陽顫抖地閉上眼睛,將她的初吻獻給她的初戀情人。他捧住她皎好的面龐,輕輕地、溫柔地吻她,溼熱的唇瓣像一隻翩翩飛舞的粉蝶,細細地刷過她的額頭、睫毛、面頰、鼻尖,在她的紅唇上留連不去。細緻纏綿的熱吻過後,他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傾聽彼此劇烈的心跳,不覺揚起滿足的微笑。
直至芷陽的肚子發出抗議,兩人才從濃情蜜意中驚醒。芷陽羞紅臉,嬌嗔地推開他,他順勢拉起她道:“走吧,咱們去吃東西。”
“不去。”芷陽臉燒得通紅,躲得遠遠的,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凌雲志搖頭笑著拉她禁錮在懷中,“現在才逃,太晚了。走吧,我的五臟廟也在唱空城計呢。”
“哎呀,你先出去,我待會兒再去。”芷陽椎他。她頭髮凌亂,面頰火熱,嘴唇嫣紅,這樣子出去豈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
凌雲志耍賴地坐在書箱上,“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咱們一起捱餓。”
“你真是。”芷陽嬌嗔,“我這個樣子怎麼見人嘛!總要收拾一下。”
“不用見別人,見我就好。”他強拉她出門,直接朝對面走去,站在門口掏鑰匙。
芷陽疑惑道:“這是誰家?”
“進去了就知道。”他打開門推她進去。這是一間兩室一廳的房子,佈置得很現代化,同一色系的地板、傢俱、沙發,配有冰箱、彩電、空調、VCD,簡單又舒適。
“你先坐著,飯一會兒就好。”凌雲志將外套掛在衣架上,走進廚房。芷陽跟過去,他插好電飯煲,打開微波爐,抬頭看她笑道:“不相信我的手藝?”
“這是——”芷陽試探地問,“你家?”
凌雲志摸著鼻子訕笑,“忘了告訴你,我就住你對面。”
“忘了?”芷陽怪叫,忘了才有鬼,他是故意的。這豈不意味著以後這層樓就他們兩個人住?萬一他色性大發,她不就倒黴了?
他耍賴道:“跟誰鄰居還不一樣?彼此有個照應嘛!”
芷陽抿緊嘴,眯著眼看他,表示不接受他的託辭。
他乾咳兩聲招認,“好了,好了,我承認我有私心。”他出其不意地圈住她的纖腰,“我想能和你朝夕相處嘛。在公司裡要注意影響,不可以太親密,回家之後要不補回來,豈不是很虧?”
“虧什麼?”芷陽白他一眼。凌雲志奸笑,在她唇際偷了個香。
“大色狼。”她擰他一把,急忙跳開,“你做吧,我回去整理東西,好了叫我。”然後一溜煙跑掉。
凌雲志看著她竊窕的背影,心頭湧出無言的溫馨。
忙了一整天,紅平小區的建築底圖才畫了個輪廓,這個工程佔地八萬多平方米,共二十四幢住宅樓,是芷陽繼任後接的第一宗case,一定要做得有模有樣才行。新人剛來,還不上道,很多事情都要她親力親為。
扭了扭痠痛的脖子,凌雲志那閃亮的星眸和溫和的笑臉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嚇得她差點跌倒。
凌雲志及時攬住她腰際,笑道:“反應這麼激烈?”
“是你突然出現,嚇人一跳,”她輕拂掉他在她腰際的大手,“這裡是辦公室。”
凌雲志將腕錶湊到她眼前,“你看現在幾點鐘了?”
“哇,快七點了,怎麼這麼晚?”
“你呀,”凌雲志點她的鼻尖,“忙得什麼都忘了,我在這兒至少有一小時了,你都沒有發現。”
“趕工嘛!”
“趕得看都不看我一眼?”凌雲志不滿地擁緊她,“說,怎麼罰你?”
她安撫地親一下他的臉頰,溜出他的懷抱,“罰我今天下廚。”
“好啊。”凌雲志幫她關燈鎖門,一邊走一邊說,“我要吃清蒸鯉魚、鐵板牛柳、三鮮日本豆腐、四菇相會……”
遠遠地就聽芷陽的抗議聲不停地在走廊中迴盪。紀小潔從樓上轉角走下來,望著兩人親密的背影,嬌豔的俏臉高深莫測。她打開手機,撥了一組號碼,等待賀凡仁的聲音給予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