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天籟一早起來,一如往常的,家裡沒人,因為爸爸總是窩在實驗室裡,一個星期中,她看到他的時間,加起來大概不會超過五個小時吧。
為自己泡了杯午奶,在冰箱裡找到一小塊蛋糕,充當今天的早餐,她正準備要開動時,突然,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
天籟走到客廳接起電話,“喂。”
“姐姐,你怎麼還不來?媽媽都快出門了。”天嬌軟軟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天籟,”佟母韓梅接過電話,“你準備好了嗎?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了,媽媽,我換好衣服就出門,我知道到教堂的路,趕得及的。”
“姐姐,”這時,天嬌的聲音又插了進來,“你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喲,媽媽今天好漂亮呢。”
“我知道,一會兒見。”
今天是媽媽和曲叔叔結婚的日子。
在她十歲時,爸爸媽媽離婚了,妹妹佟天嬌跟著媽媽,而她跟著爸爸。
爸爸的工作很忙很忙,幾乎沒有時間照顧她。但他很愛她,她知道爸爸也想當個稱職的爸爸,只是力不從心。
而她十二歲了,可以照顧自己,不需要再讓爸爸照顧了。
當初父母離婚的時候,是她自己選擇跟著爸爸的,她不能讓媽媽知道爸爸忽略她,否則媽媽就會把她從爸爸身邊帶走。
她愛爸爸,也愛媽媽,她從來沒有恨過媽媽,但是她同情爸爸,所以她選擇留在爸爸身邊。
吃完早餐,天籟換上了件雪紡建身洋裝,綁個公主頭,繫了條藕色的髮帶,再配上白色涼鞋,整個人看起來靈氣清秀。
當天籟趕到教堂時,婚禮剛好進行到最後重要的一環。
“韓梅,不管生老病死,你都願意愛他、照顧他一輩子嗎?”神父開口問。
韓梅沒有馬上回答,她回頭,在看到天籟的那一剎那,一直緊抿著的唇才緩緩揚起。
天籟也回給媽媽一個祝福的微笑。
之後,韓梅才放心地回頭道:“我願意。”
她根本沒辦法責怪媽媽,因為當初媽媽並不是因為曲叔叔才離開爸爸的。
媽媽熱愛音樂,在學校的時候已經小有名氣,為了爸爸的感受,她放棄向樂壇發展。然而婚後,由於爸爸工作上的忙碌和對家人的疏忽,令她對婚姻生活的浪漫幻想,徹底破滅,致使她最終放棄婚姻,走進樂壇。
她愛她們,但她更愛音樂;就像爸爸愛她們,但是更愛他的實驗。所以這段婚姻的破裂,本來就不存在著誰背叛誰的問題。
看著媽媽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曲叔叔那聲“我願意”,承諾了她未來的幸福,在大家的祝福聲中,天籟也情不自禁地抬手替媽媽鼓掌。
“哼!”突然,一聲輕蔑憤恨的冷哼從她身側傳來。
天籟轉過頭,看到一個比她高足足一個頭的男生。
他穿著剪裁合身的鐵灰色禮服,襯得身材挺拔頎長,但他的薄唇緊抿,眉心不悅地皺起。
彷彿察覺到她的注視,男生狠狠地轉頭,瞪了她一眼,隨後像發現新大陸般地直盯著她看。
天籟尷尬地別開眼。
但他大手一伸,毫不客氣地捏住她的下巴,扳過她的臉,梭趣了下她的五官,再看一眼新娘子,神色中浮現一抹了然。
仔家姐妹承蒙了媽媽韓悔的美貌和天賦,只不過天籟個性內斂,像爸爸多些;天嬌個性外向,表演慾強,像媽媽多些。
天籟還來不及出聲斥責他的行為,天嬌已經衝了過來,一頭衝進天籟懷裡。‘“姐姐,我好想你哦。我好怕你不來呢!”
“我也很想你,而且今天媽媽結婚,姐姐當然會採啊!”天籟親了親妹妹粉嫩的臉頰,整了整她頭上粉紅色的蝴蝶結,誇道:“天嬌今天好漂亮。”
“姐姐也漂亮,媽媽也漂亮。”
“媽、曲叔叔,恭喜你們。”天籟望著跟在妹妹身後走來的媽媽,及她的新任繼父說。
“天籟,”走到她們面前,韓梅將兩個女兒摟在懷裡,眼中隱有淚光,哽咽道:“謝謝,媽媽謝謝你們。”
“凌風,叫媽媽。”曲離開口提醒站在天籟身旁的兒子。
曲凌風卻倨傲地道:“我媽媽早就死了。”
“凌風!”曲離低喝。
“離。”韓梅握著他的手,搖頭,“孩子還小。”
“還小!?都已經十五歲了,卻比天籟還不懂事。”
“哼!”曲凌風忿忿地指著天籟,“她為什麼不叫你爸爸?”
“天籟的爸爸還在世,而且是她的法定監護人。”曲離解釋。
“總之你就是看我不順眼,在你眼裡,只有這個女人和她的女兒。”曲凌風狠狠地一把推開天籟,跑掉了。
“凌風!”
“夭籟!”
“姐!”
天籟被推倒,手肘重重撞上椅背,鮮血迅速冒出。
“天!你流血了。”韓梅驚呼。
“沒事,我沒事,媽,你不要擔心,我真的沒事。”天籟連聲安慰媽媽。可是,她的右臂卻為此上廠一個月的白霄。
那是天籟與曲凌風的第一次相遇。
曲凌風在未滿十八歲時,便己搬出了曲家。所以天籟以為,這一生她與曲凌風不會再有交集。但,她錯了,她錯在那天不該去參加弟弟凌雲六歲的生日Party,錯在開口唱了歌!
今天的Party名義上是為凌雲慶生,實際上是慶祝曲離和韓梅合作的一首歌——“生命終點”,獲得了今年音樂大賞的最佳歌曲獎。
這本來沒什麼值得特別慶賀的,但是前來參與的影歌星、媒體卻多不勝數,因為大家都想借此機會討好曲離,誰叫他是目前音樂界最有名氣兼最有錢的製作人。
天籟穿了一套水藍色連身洋裝,齊耳的短髮柔軟服貼,臉上略施薄粉,看上去清新雅緻。她靜靜站在角落,淡淡地看著廳裡的動態。
社會人士中沒有一個人知道,那首得獎的歌其實是她寫的。
她開始寫歌,是在爸爸過世之後。爸爸在她畢業的前一天去世了,一場意外的爆炸,奪走了他的實驗室和他的生命。
一夜之間,她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她沒有了熱鬧熟悉的校國生活、沒有了需要她照顧的爸爸。她變得沉默,常常發呆。她甚至以為,她會就這樣茫然地過下去,直到死亡。就在這樣的心境下,她寫出了這首歌——“生命終點”。
或許她是遺傳到***音樂細胞吧,所以畢業後她沒出去工作,而是開始埋首創作,但是她不喜歡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所以,她寫完歌后,就交給媽媽去發表。
她認為這是一種折衷的方式,既可以從事音樂工作,又可以遠離舞臺,而且媽媽也答應不會讓她曝光。
突然,一抹紅色的身影闖入了她的視線!是天嬌。
大嬌剛滿十九歲,她完全承襲了媽媽耀眼的風采;在學校是個風雲人物,還組織了一個搖滾樂隊。
她穿了一身火紅色的連身禮服,儼然是個豔光四射的小美人。
天籟知道自己是美麗的,也知道自己的美在媽媽和妹妹的光華下會黯然失色。但她不知道,她那迷茫的眼神、帶著淡愁的氣質、優雅的舉止,使她散發出一種縹緲空靈的美,讓男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探索她的靈魂。
曲凌風一眼就注意到了那抹藍色身影。
她站在那裡,始終淺淺地微笑,但是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
她處於人群之中,思緒卻遊離於人群之外,像個迷路的精靈,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從來就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什麼狗屁的“一見鍾情”,他只知道,他要是看上了某個女人,就走過去告訴她,然後帶她上床;厭倦了,就像丟棄一隻流浪狗一樣丟掉。
不過,實際上,他很少主動去找女人,通常都是女人找他,而被他看上的女人,能夠拒絕他的,更是少之又少。
他知道單憑外貌:大概能夠吸引到百分之九十的女人,但是若加上他的財富和家世背景,則足以令所有女人趨之若騖。
他是個天生的掠奪者,在事業上強盜式的霧氣,使他迅速成功,也令他得罪了很多人。但是,他有錢,所以沒有人敢對他說一個“不”字。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是強者,就可以擁有一切。
像過去的經驗一樣,他找到了狩獵目標,開始準備出挈。但這次,他中途停了下來,因為他看見他弟弟凌雲跑到那個藍精靈身邊,搖著她的手撒嬌。
凌雲不喜歡親近陌生人,她是誰?竟能征服凌雲這個難纏的小鬼!
顯然,他的問題也是在場許多人的疑問,此刻已經有記者向曲離夫婦打聽天籟。
韓梅走到天籟身邊,挽住她的手臂,“各位,容我介紹,這是我的大女兒佟天籟,去年剛剛大學畢業。”
說完,她又拉住天嬌,“這是我的小女兒佟天嬌,現在還在唸大學。”
最後,她將凌雲抱起,“這是我的小兒子凌雲,是今天的壽星。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夠擁有他們。”
她說得動情,眼睛裡甚至有淚花閃動,卻令曲凌風嗤之以鼻。
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韓梅是個做作的女人,今天看來,果然本性難栓,十幾年鎂光燈下的生活,仍不能滿足她的虛榮,還要將光彩延續到她的子女身上。
天籟有些措手不及,臉上有片刻的驚惶無助,但隨即便恢復鎮定,掛上禮貌而僵硬的微笑。
這個畫面將曲凌風拉回到十二年前,一抹纖細秀氣的影於與眼前的身影重疊……他想起來了!她不是什麼精靈,而是他另一個繼妹。
韓梅的女兒,他沒興趣。他退到一旁,準備找個視野好的地方,尋找下一個目標進行狩獵,或者等待被狩獵,無論如何,他今晚需要一個女人巳“天嬌在學校是有名的主唱,趁今天的機會,為大家獻唱一首吧。”一名曲離的友人似乎想要炒熱氣氛,於是慫恿著。
但天嬌卻將她姐姐推到大家面前,大聲道:“我的歌聲大家都聽過了,但我姐姐的聲音你們一定都沒聽過吧,她唱的才棒呢!”
“天嬌!”韓梅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這時,大家一窩蜂地起鬨,要天籟獻唱。
看著媽媽懇求的目光,天籟無奈地朝大家點頭,走到鋼琴旁邊,坐下來。
音符從她指尖滑出,她彈著那首令媽媽驕傲的曲子,彈著那首她用寂寞和哀愁寫成的歌——“多少次以為走到了生命終點,前方卻依然長路漫漫,花花世界繽紛絢爛,為何我感到黑白一片。
多少次以為走到了生命終點,停泊卻依然不能靠岸,紅塵俗事愛恨痴纏,為何我覺得毫不眷戀。
多少次以為走到了生命終點,回頭卻看到狼備不堪,害怕寂寞害怕孤單,為何我還要苟延殘喘。
多少次以為走到了生命終點,呼吸卻不能停止震顫,想要開心走上一程,為何我找不到人相伴。
愛也罷,恨也罷,恩也罷,怨也罷,只因沒有人為我拾起它;來也罷,去也罷,生也罷,死也罷,只因沒有人為我珍惜它……“
她的聲音幽怨纏綿,如泣如訴,突然,琴音調高了一個聲調,她的聲音也隨之高昂起來——“如果生活只是茫然無措,如果生命只是浪費時間,何不讓我揮一揮手,就此走上生命終點。
如果愛情沒有確切定義,如果幸福難以真正實現,何不讓我輕輕微笑,從此走上生命終點。“
此刻她臉上掛著一抹寧靜而滿足的微笑,彷彿音樂停止,她韻憂愁煩惱、寂寞孤單、呼吸生命,也都隨之停止了。
歌聲停止,整個大廳鴉雀無聲,大家都沉浸在歌曲的意境中不可自拔。現在他們才聽到這首歌的真正韻味,這首歌的原唱者根本沒有將其韻味詮釋出十分之一。
曲凌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站起來的,等他察覺時,他已經站在轟然雷動的人群中,用力鼓掌。
在他的記憶中,他不曾為任何人這樣真切地鼓掌。如果在前一刻他因為她是韓梅的女兒而決定放棄她,那麼這一刻他就因為她這首歌而決定掠奪她。
“天!她是個天才!”
“她是個天生的歌手!”
“韓女士,你有這樣的女兒,為什麼不早將她帶進歌壇?”
“佟小姐,請問你有沒有興趣到我的公司來,這是我的名片。”
“佟小姐,請問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學的是音樂嗎?”
“佟小姐,如果你可以接受我們的獨家訪問,我們將……”
無數的詢問幾乎將天籟淹沒,擁擠的人群令她窒息。
而凌雲被大家擠到一邊,委屈得要哭了。曲凌風見狀,將他抱起來。凌雲見到哥哥,就像見到天神,高興地摟著他的脖子叫:“哥,你快救救大姐,她快被擠死了啦。”
“我知道。”他抱著凌雲,像個所向披靡的勇士,分開人潮,抓住天籟的肩頭,對圍著她的那群人威嚴地道:“你們有什麼問題,直接去找韓女士和曲製作,現在,讓開,我妹妹需要休息了。”
話落,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走道,因為在場沒有人不認識曲凌風,沒有人不知道曲凌風和爸爸不合,更加沒有人不知道,曲凌風千萬不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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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二樓,凌雲小手用力牽著天籟,驕傲地道:“大姐,這是我哥哥,是我叫他救你出來的;他是不是很棒?我跟你說哦,他開了好多公司,有好多房子和好多汽車,還有私人飛機。”
“你好,剛才謝謝你。”天籟順了順凌亂的頭髮,禮貌地點頭微笑。
她記得他,當年那個倨傲不馴的少年,如今已經變成高大威武的男人了。
他有一雙犀利的眼睛,不像商人,更不像文人,較像武俠片裡的強盜,不過他比強盜好看。她聽說過他很厲害,卻沒想到他厲害到所有人都畏懼他。這樣的他,同樣莫名地讓她畏懼。
曲凌風看著她那禮貌的微笑,心裡不由得厭惡起來。
她那笑容令他覺得,她彷彿在應付一個極其討厭,卻又不能得罪的客戶。
她是韓梅的女兒,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價,況且他剛剛才幫她脫因,她居然只給他一個禮貌的微笑,和一句客套的謝謝?
很明顯的,她對他並不感興趣,更不像那些故意擺高姿態的女人,表面上裝作不在乎,眼底卻有著貪婪。她的眼裡,只有平淡。
有意思!韓梅居然可以生出這麼性情淡薄的女兒。
“姐,”天嬌隨後也跟著衝上二樓,見到曲凌風,先是一愣,隨即雙頰泛出兩朵紅暈;訥訥地喚這:“哥。”
天籟看到妹妹那羞怯的姿態和熱切的目光,明白了她對曲凌風的迷戀。
曲凌風也注意到了。更有意思了!他挑挑眉,嘴角勾起惡意的微笑。那個跟韓梅一樣做作的黃毛丫頭居然喜歡他?
他沒興趣的,對他有興趣;他有興趣的,卻對他沒興趣,這種三角關係他還沒試過,不妨在她們身上試試,也許會是場有趣的遊戲。
反正,他要得到的是佟天籟,至於佟天嬌,他不在乎會不會傷了她。
看到由凌風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天籟無來由地打了個冷顫。直覺告訴她,最好離這個男人遠一點。
她挽起妹妹的手,“天嬌,我有點冷,帶我回你房間好嗎?”
天嬌心不在焉地點頭道:“好。”
“對不起,失陪了。”天籟優雅地朝他笑道。
正轉身要走時,一件西裝外套突然落在天籟肩上,將她密密包裹,接著曲凌風的呼吸便吐在她耳邊,輕聲道:“這樣就不冷了。”
天嬌小嘴張得大大的,愣看著那件西裝外套,然後再移到曲凌風的手,看見它正親呢地搭在姐姐的肩上。
“你……”天籟沒料到他會有這一動作,她微微用力,掙脫了他的手臂,然後扯下衣服,“謝了,我還是跟妹妹上樓去。”
“也好,我還沒參觀過天嬌的房間。”他理所當然地搭上天嬌的肩頭,又一把摟過天籟,修長結實的手臂像雨把鐵鉗,牢牢夾著她們走向三樓,順便囑咐:“凌雲,回你自己房間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凌雲皺起困惑的小臉,喃喃道:“哥哥什麼時候跟大姐二姐這麼熟了?”
一走上三樓,離開了凌雲的視線,天籟便開始掙扎,想離開曲凌風的箝制。
她不想在凌雲面前跟他起衝突,但也不等於默許他這種強盜似的行徑。
“噓——”曲凌風加重力道,“你再動,肩帶就要掉下來了。”
“放開我!”天籟沉聲道,“還有天嬌。”
“嘖嘖……”曲凌風搖頭,“恐怕天嬌不想我放開她吧,是不是,天嬌?”
他放開天籟,將天嬌整個圖進懷抱,戲請地在她額際親了下。
天嬌雲時羞得滿面通紅,聲如蚊納地喚這:“哥。”
“天嬌!”天籟驚叫。
“姐?”天嬌彷彿這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暖昧,小手柔弱無力地推著他,“哥,你別這樣。”
“我怎樣?”曲凌風俯首,魅惑地在她耳邊說:“你不喜歡我這樣?”
“我……”
十九歲的青澀少女,面對傾慕己久的夢中情人,在他溫暖的懷抱,聽著他溫柔的聲音,還能期望她殘存多少理智?
天籟深吸一口氣,勇敢地看進曲凌風挑釁的眼底,“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曲凌風嗤笑,“我突然發覺我妹妹很可愛,想跟她親近親近……”
“不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
“曲叔叔和我媽就在下面,還有成群的記者,我隨時可以叫他們上來。”
“你威脅我?我好怕啊!”說是這麼說,但他臉上帶著極端的不屑。
好狂妄的傢伙!天籟倒抽一口涼氣,她差點忘了,剛才就是他從記者手中把她救出來的,又怎麼會怕記者?
“天嬌!”不想妹妹再陷下去了,天籟大喝一聲,震回妹妹的理智,“過來。”
“哦,”天嬌低應一聲,然後羞怯地瞄著曲凌風,“哥,你放開我。”
“你真的要我放開你?”他故意再靠近她一點。
“嗯……”
“真的?”他又威脅性地再靠近她一點……
“曲凌風!”天籟瞪大雙眼,急喊出口。
曲凌風轉過頭來,邪肆地睨了天籟一眼,“別急,一會兒就輪到你了。”
“你……你這個……”天籟極力搜索大腦中的詞庫,居然想不到一個可以罵人的字眼。
她用力跺腳,轉身,打算下樓去找曲叔叔過來。
突然,她手臂被人拉住,她轉過身面對他。
“這就走了?放任鄉妹妹與我獨處?”曲凌風揚眉道。
“你究竟想怎麼樣?”
曲凌風梭巡著她因憤怒而更顯耀眼的五官,道:“我今晚需要一個女人。”
“只要你招手,會有一群女人自動黏上來。”
曲凌風又挑眉,“我只對你有興趣。”
“作夢!”她狠狠地踩他一腳。這是她長到這麼大,所做過最陽魯的動作。
曲凌風眉心蹙緊,目光泛冷,嘴角卻噙著笑,“你不答應沒關係,我想天嬌會很願意,陪我度過一個浪漫激情的夜晚。”
“我不會讓你碰她一根頭髮。”
“哈!你可以拭目以待。”
“你……你下流!”她終於找到一個罵人的詞。
“對,我還卑鄙無恥,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們兩個誰的味道比較香、比較甜。”
“你……你簡直不是人!”
“呵,還沒有女人用這個詞罵過我。”由凌風饒富意味地盯著她,“她還是你,你來選。”
“兩個你都休想。”天籟咬牙切齒。
“好。”他眼神中閃過一抹陰狠,突然放開她,轉頭對天嬌說:“天嬌,哥晚上來找你。”說完,他拾起西裝,便揚長而去。
“天嬌!”天籟趕緊跑到妹妹身邊。
天嬌迷茫的眼神沒有焦距,痴痴地道:“姐,他吻我……”
“這個卑鄙下流的……的混蛋。天嬌,你不要被他迷惑,他在戲弄你的。”
“戲弄我?”天嬌無意識地撫著自己的額頭,“姐,怎麼辦?我好喜歡他喔”傻丫頭,“天籟牽著她的手回房間,”你沒聽到他剛剛說什麼嗎?“
“我聽到了……”天嬌無助地哭泣,“可是我還是喜歡他,我抗拒不了他。
“姐、我該怎麼辦?你教我,我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望著天嬌,天籟茫然了。
天嬌的眼淚浸溼了她的衣服。眼淚,是什麼味道?鹹的?苦的?澀的?或者是無味的?太久沒有嘗過,她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