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皇甫則走到凌雲身邊低聲道:
“凌老弟,請你多費點心,萬一發現許大龍有不支這就加以援手。”
凌雲眉頭一皺,司空皇甫又低道:
“假如只為我收回劍堡,自然不敢相煩,可是對方仍以七海劍派自居,老弟可不能袖手不顧了吧!”
凌雲只好點點頭,專心注視著場中決鬥的狀況。
許大龍的劍法偏重於力,發招雖不精奇,每一招用足了氣力,南光倒也不敢輕敵,遇招拆招,二人在片刻之間已交換了二十多合,戰況進行雖烈,卻沒有什麼精采的演出,那是由於雙方都存有戒心的原故。
這邊的凌雲夫婦與司空皇甫,對方的卓少夫與易名為易七海的七王子都虎視耽耽地守在一側。
只要發現自己這一邊的人略有不支,他們立刻就會上前幫忙,而這些高手只要一伸手,生死立判。
所以這兩個人反而是在求敗了,在這種情況下,勝利的人反而會倒黴,誰又願意自己找死呢?
交手到近五十合時,兩個人越打越不起勁,易嬌容忍不住喝道:
“南光!你怎麼這麼窩囊,連一個飯桶都打發不了,我再限你十招,假如你解決不了對方,你就不必在七海劍派裡混了。”
南光奮力一劍,將許大龍逼退了幾步道:
“啟稟掌門人,屬下要勝這匹夫易如反掌,只是怕……”
易嬌容怒喝道:
“怕什麼?我已經給你保證,難道還怕人家宰你,你只管對付眼前的人,對方再參進來的人,用不著你心。”
南光得到了保證之後,劍勢突厲,一連三、四招,將許大龍殺各手忙腳亂,凌雲忍不住就想過去替他下來。
司空皇甫卻將他拉住道:
“凌老弟!不必忙,等他有了性命危險時,你再出手還不遲。”
凌雲急道:
“我到那個時候才出手,對方也出手了,依然解不了他的危機。”
司空皇甫淡淡一笑道:
“除非是易老婆子親自出場,其餘的人只要敢多管一點閒事,我就要他好看。”
易七海連忙道:
“岳母已經把七海劍派交給我繼承了,怎麼能算管閒事呢?”
司空皇甫輕輕一笑道:
“你假如想娶慕容,就得放棄七海劍派,你也別把岳母叫得如此親熱,這門親事並不是易老婆子答應了就成定局,慕容在宮中也住了半年多,她的脾氣個性你應該很清楚!”易七海怔了一怔,南光找到一個空隙,劍光如電,直向許大龍的胸前襲進。
凌雲大驚失色,飛快地補進一劍,原是想替他當住這一招的,然而卓少夫也同時發動了,他的劍卻是專對著凌雲而發。
叮噹的劍交觸聲,啊呀的痛叫聲,劍墮地聲,以及一樣東西落地的悶聲,交雜成一片……
戰鬥已經結束了,許大龍的胸前滲出了血跡,臉上卻顯出了無比的興奮,而南光卻如一尊石像似地愕然卓立。
他的右臂齊肘處被劍斷,血水直噴,長劍掉在一邊,那條斷臂落在另一邊,身子搖搖欲倒。
易嬌容臉色突變,冷笑一聲道:
“許大龍,想不到你還藏下這一手好劍招,這大概是司空皇甫那個老鬼教的吧?你怎麼忍得住到今天才用出來呢?”
許大龍一手撫著胸前的劍創,朗然一笑道:
“我們弟兄二人十年前遭受南光、卜錚與康希文三人圍攻,幾將不保,幸得堡主解圍相救,並許我們雪恨有日。”
易嬌容冷笑道:
“所以他傳了你那一招劍法。”
許大龍點頭道:
“不錯,堡主在五年前將這招‘拋磚引玉’相授。”
司空皇甫冷冷地問南光道:
“你記得嗎?五年前正是你們開始與易老婆子暗中勾結的開始,對於背叛我的人,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易嬌容怒叫一聲道:
“南光!你到後面去,把傷口趕快止血包紮好,我答應你不出三個月,照樣可以將許大龍的膀子砍下一條來。”
南光搖扔晃幾步去了,司空皇甫微笑道:
“易老婆子,你跟我鬥了這麼多年了,雖然一直是你佔上風的時候較多,但是這一次我敢打賭說你輸定了,三個月後,我不但不讓你的諾言兌現,而且還要許大龍砍下他另一條胳臂。”
易嬌容冷笑一聲道:
“到時候才知道誰輸誰贏,現在說不嫌言之過早嗎?”
司空皇甫但笑不語。許大龍卻對凌雲腰一躬道:
“凌大俠!謝謝您的幫助。”
凌雲微怔道:
“我的幫助?我一點也沒有幫到忙。”
許大龍搖頭道:
“不!堡主傳我這一招劍法時,就聲明說這只是一著險招,成功的可能極少,只有在對方極端疏急下才有僥倖的機會,方才我故意露出破綻,應該是瞞不過他的,就因為您會出手,使他生了顧忌,更因為對方也有人出手,使他定了心,才給了我成功的機會。”
凌雲回憶一下剛才動手的情形心中才有所悟。他見許大龍身陷危境,立即出手相阻,使得南光的劍勢緩了一緩,剛好卓少夫也及時發動了。
南光以為沒有後顧之憂,才放心繼續進招,他就是因這一緩的功夫,使得許大龍把劍硬撤了回來。
南光的劍尖刺進他的胸前半寸,他的劍倒撩上去,以迅雷的手法削了南光的胳臂。
想通了前後的過程,凌雲不禁一嘆道:
“許兄!你這一手太冒險了,簡直是拿自己的生命作孤注一擲。”
許大龍苦笑一下道: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為了報仇,我早就不把這條命放在心上了。”
凌雲一怔道:
“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許大龍輕輕一嘆道:
“不談了,說起來只會令人氣憤,反正我們之間的仇恨是永遠解不開了。”
司空皇甫一笑道:
“許大龍有個姊姊,是大歸守貞的節婦,有一天歸寧省親,剛好遇上大雨,在一所屋子裡躲雨,碰到了南光調戲了她幾句,他姊姊回家後,含憤自縊,南光知道後,恐怕許家兄弟在江湖上喧揚開這件事,使他混不下去,於是就約了卜錚與康希文三個人夜探靈寶,想要把他們一家殺盡滅口,剛好我遇上這件事……”
凌雲一怔道:
“七煞劍南光在江湖上頗著俠譽,怎會做出這種事來呢?”
司空皇甫微笑道:
“江湖上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多得很,打著俠義的幌子,幹著昧心的事,比比皆是,南光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
凌雲正色道:
“堡主既然知道了這件事,便應當伸張正義,將那向個敗類嚴加制裁。”
司空皇甫微笑道:
“這可怪不得我,起先我並不知道原因,只要替他們出頭排解了糾紛,阻止他們行兇殺人,後來他們三個人又與紀有德交手惡鬥上了,剛好又被我碰上,硬替他們排解開了,這四個人因為見到我的劍法,自動錶示願意投效劍堡,他們來了兩三年,許氏兄弟再度前來尋仇,我才知道內情。”
凌雲道:
“那時堡主應該主持公道。”
司空皇甫臉色有點尷尬,還是許大龍替他辯解道:
“是我們兄弟要求堡主讓我們親手解決的。”
司空皇甫笑笑道:
“是啊!我無法拒絕他們的要求,為給他們報仇的機會,於是將他們弟兄也留在堡中,那三個傢伙就為了這件事做賊心虛,剛好易老婆子也找上他們,雙方一拍即合,開始作了我的叛徒。”
易嬌容冷笑一聲道:
“司空老鬼!聽你說起來你倒是個大仁大義的俠客了。”
司空皇甫臉色微變,但隨即恢復正常笑道:
“我雖不敢以俠義自居,便是行事為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易嬌容哈哈大笑道:
“你要是有良心,天下早就太平了。”
司空皇甫沉聲道:
“易老婆子,你說話可得有根據,我那一件事做得有違道義?”
易嬌容冷笑道:
“這就是你聰明的地方,每一件昧心的事,你都找到了一個正當的理由,使人無法抓住你的把柄,不過我警告你一句,虧心事不會永遠瞞住人的,總有一天會讓人抓住你的狐狸尾巴。”
司空皇甫打個哈哈,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易嬌容卻對凌雲正色地道:
“小夥子,你是個老實人,我勸你別跟那老頭在一起,到臨了總不會有好處的。”
凌雲也正色道:
“我並不想管你們之間的閒事,只要你把七海劍派解散,我立刻就走。”
易七海冷笑一聲道:
“凌大俠此舉未免逼人過甚了,劍門立派是正大光明的事,你為什麼要強迫人家解散?”
凌雲呆了一呆才道:
“七海劍派若是純為發展武學而創,我自然是無權干涉,可是七海劍派卻通令各劍派歸服投降,不然即以滅門為威脅,我就不能不管。”
易七海冷笑道:
“過去的一切是家岳母之事,現在七海劍派已由在下負責,凌大俠該等我有所表示之後,再作決定也來得及。”
凌雲怔了一怔才道:
“好吧!現在你對我作個明確的表示,你作何打算?”
易七海笑笑道:
“我不久之前才接下這個任務,還來不及作什麼打算。”
凌雲莊容道:
“這並不需要考慮,你只要宣佈今後七海劍派不再以脅迫為手段,與武林同道和平共處,我馬上就離開。”
易七海哈哈一笑道:
“凌大俠這句話說得可有意思極了,我從未闖過江湖,也不懂得江湖規矩,不知道其他門派在創立之時,是否也作過類似的宣佈,現在撇開別家不談,就以大俠出身的武當而言,貴派三豐祖師創派之始,是不也作過類似的宣佈?”
凌雲想了一下道:
“自然有了,張祖師爺邀庥天下武林同道,德高名重之士,公開宣稱創派的目的,乃在闡揚武學,扶持正義。”
易七海大笑道:
“那麼今天對大俠一個人宣佈就算定局了?大俠身為劍派盟主,足以為天下武林德高名重之代表了?”
這句話相當厲害,凌雲一時無以為對,因為他當然不能承認自己足以為天下武林的代表。
易七海不肯放鬆,緊追著問道:
“大俠怎麼不說話了,只要大俠說一句話,在下立刻表明七海劍派的新立場。”
凌雲吶吶地道:
“這個我自然不足以代表。”
易七海冷笑一聲道:
“那大俠也無權要求我作什麼宣佈吧?”
凌雲瞠目不知所云,易七海又笑道:
“我把七海劍派略事整頓後,一定柬邀各大門派前來觀禮,屆時大俠若是能賞光,我一定專程奉上一份請柬,今天就不多招待,大俠有事就請便吧。”
他已經明白地下了逐客令。
凌雲自然不能再賴在此地,只得回頭對司空皇甫:
“堡主還有什麼事嗎?”
司空皇甫沒想到易七海居然會用這種手段來收場的,苦笑了一下道:
“今天我原是想借重賢伉儷之助,將七海劍派的勢力一舉掃平,收回劍堡的,現在人家抓住了大題目,我當然只好作罷了。”
易嬌容冷笑一聲道:
“司空老鬼,你也嚐到厲害了,這不是你常用的手段嗎?在正當的理由下,遂行你自私利己的陰謀,想不到你自己也會領略到這個滋味。”
司空皇甫輕嘆一聲道:
“易嬌容,你把七海劍派交給這個年輕人,很可能是你一生中所做的最大錯事,他無非是想利用這個組織作為從事爭奪王位的工具,到那個時候,江湖的糾紛牽入了官方政爭的漩渦,掀起了滔天殺劫,我看你如何對得起易家的祖宗?”
易嬌容厲聲道:
“老鬼!不用你危言聳聽,也不用你抬出易家的祖宗來壓我,易家只有我一個人了,我高興怎麼做都不關你的事。”
司空皇甫輕輕一嘆道:
“你執意孤行,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要告訴你一件事,華容並沒有死……”
易嬌容一怔道:
“什麼?她還在?”
司空皇甫點頭
“是的,因此你並不是易家唯一的後人,她一定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
易嬌容變色冷笑道:
“我不管,就算她還活著,她已經嫁給你了,不能再算是易家的人,她也管不了我。”
司空皇甫幾度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輕嘆一聲道:
“好吧!我不管你,易家的事由你們易家人自己來處理吧,劍堡我也暫時不收回。”
易嬌容冷笑道:
“這一片地方原是易家的產業,你憑什麼說出收回的話?我讓你佔據那麼多年,已經算是很客氣了,現在你滾不滾?”
司空皇甫忍不住憤怒道:
“大龍!我們走!”
許大龍遲疑地道:
“我們就這麼走了?”
司空皇甫怒聲道:
“不走還等什麼?難道你在這兒還混得下去?你的仇已經服了一半,卜錚和康希文兩個人遲早都會落到我們手中的。”
許大龍怔然道:
“報仇的事屬下並不放在心上,只有小姐與我弟弟……”
司空皇甫連忙道:
“他們絕對死不了。”
易嬌容卻神色激動道:
“慢來!你說慕容的確已經來到此地了?”
司空皇甫頓了一頓才道:
“來是來了,不過你們沒有見到她,也許她已經走了。”
易嬌容冷笑一聲道:
“她無原無故地進來,又無原無故地走了?司空老鬼!你這句話騙誰?”
司空皇甫連忙道:
“我騙你幹嗎?事實本是如此。”
易嬌容卻冷冷一笑:
“我相信她來了,卻不相信她走了,老鬼!你少玩花樣,她相信她一定是到……”
司空皇甫忙叫道:
“嬌容!你別亂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是不可能的,要是我能找到那個地方,還會受你這些閒氣嗎?”
易嬌容果然不再作聲了,歇了半晌才道:
“你走吧!我相信你還沒找到,不過我相信華容一定知道那個地方!我父親死的時候,一定不會不作交代……”
司空皇甫苦笑一聲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你們易家的事與我無關……”
易嬌容冷笑道:
“你娶我的姊姊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嗎?你別說得那麼好聽,假如慕容真的是到那個地方去了,我倒是很高興,她畢竟是我們易家的骨肉,易家的絕世劍法倒沒有流傳到外姓手中去……”
司空皇甫微微一笑道:
“我也衷心希望慕容能找到那個地方……大龍!走吧!”
許大龍莫名其妙,但是他不敢違背司空皇甫的命令,聽從地跟在他後面走了。
卓少夫忍不住道:
“老夫人,就這樣放他們走了嗎?”
易嬌容怒聲道:
“要你多管什麼閒事,不放他們走,你有本事留下他們嗎?”
卓少夫躬身道:
“老夫人若是允許的話,小人頗想一試,也許辦得到……”
易嬌容神色微動道:
“你要是真是有這個把握,我倒是不反對。”
卓少夫抽劍趕了上來。
司空皇甫憤而回身,二人即將交手。
凌雲也插身過去道:
“卓少夫!我不想管閒事,可是你這樣不講道理,我就要參加一份了……”
卓少夫凜然不懼道:
“凌大俠想一起上的話,我倒是很歡迎,把你們兩個擱在此地,天下大事定矣。”
凌雲憤然劈出一劍,卓少夫輕輕地架開了,劍光突盛,分襲向兩人,威勢之強,大出二人意外。
司空皇甫退了兩步,避開了正鋒,凌雲卻展開了恨天四式中的“雲彌六合”,硬架住了他的攻勢,反手演出第三式“風生樹下”攻了過去,劍氣瀰漫,嘯聲烈烈,卓少夫一劍平刺,集勁力於一點,也擋住了。
攻守之間,兩人都感到對方不可輕敵,因此下一招誰都沒有輕易發出,凝神對視著。
雷始平走過來,見司空皇甫居然退出了戰圈,心中大感不滿,冷笑一聲道:
“司空堡主,拙夫為了你而出手,你倒輕鬆得很,居然不管了。”
司空皇甫微笑道:
“假如對方不讓我們離開,那他們的對象絕不僅止我一人而已。”
雷始平微怒道:
“可是人家先找的是你。”
司空皇甫笑笑道:
“話雖不錯,然而凌老弟出手太快了一點,現在我想替他下來也沒辦法,除非我也上去兩打一,這樣不僅我不能做到,凌老弟也不會願意……”
雷始平沒有話說了,以凌雲現在的身份,的確不能以多為勝,而且照兩人的情勢來看,他也無法抽身而退。
因為卓少夫在劍上的造詣.已至爐火純青之境,只要一個疏神,立將為他所乘,只好由凌雲硬挺下去了。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卓少夫又踏步進招,劍逼中宮,勢沉而穩,同時在招式上預藏無窮變化。
司空皇甫神色忽變,連忙叫道:
“凌老弟!快退,這一招接不得。”
可是他的喊聲太遲了,凌雲已劃出一劍,逕直朝對方的劍上砸去,卓少夫冷冷一笑,手腕突地一翻,不等冷雲的劍碰實,即已變招,以極快速的手法,接連地攻向他身上各處重害大穴。
凌雲也大喝一聲,在緊危時撤回自己的長劍,唯聞一片叮噹的急響,劍尖上進出流星似的火花。
卓少夫三十六手急攻,居然都被凌雲擋了回去。
“住手,你這招式是從那兒學來的。”
易嬌容與司空皇甫幾乎是同時喊出這句話。
他們發問的對象是針對著卓少夫,然而卓少夫卻如同未聞,怔怔地注視著凌雲以無法相信的口吻問道:
“凌大俠,雖然你擋過了我這一手連攻快劍,我依然無法相信,你倒底是用什麼方法測知我劍招變化的?”
凌雲淡淡地道:
“逢招拆招,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劍術變化,只是見勢而作。”
卓少夫厲聲道:
“胡說,我這三十六招手快攻變化無窮,成於一式,除非你預知變化,否則絕對擋不過。”
凌雲微笑道:
“閣下太相信自己了,我的確不知道你的變化,只是長谷一夫先生把他聽風劍法的要訣傳給我之後,使我的感覺比常人靈敏一點,光是靠劍招變化,你是無法勝過我的。”
卓少夫臉色微變,垂頭不語,易嬌容又問道:
“小子!我問你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卓少夫這才從迷惘中驚醒,怔然道:
“老夫人問的是什麼?”
易嬌容神色顯得極為慍怒,易七海連忙道:
“少夫!老夫人問你剛才那手劍法是怎麼學來的?”
卓少夫神色一變,支吾地道:
“這個……小人實在無法奉告。”
易嬌容怒聲道:
“臭小子,我對你的印象還沒改過來,你要是不老老實實地說出來,可得留神著。”
易七海也沉下臉道:
“少夫!我對你過去的不忠,已經特別寬容了,你可不要再自己走絕路。”
卓少夫猶豫片刻,目光掠過司空皇甫道:
“至少我現在不能說。”
易七海還是不滿意。
易嬌容卻會意了,大聲笑道:
“這一層顧慮倒是值得原諒,算了,你回來吧,放他們走好了,司空老鬼,這下子可蹩死你了。”
司空皇甫臉色變了一下冷笑道:
“你不讓我知道也沒什麼了不起,而且我現在也不擔心了,你們易家劍法再厲害,也稱不了雄,凌老弟能擋下三十六手快攻,自然也不在乎你們其他的變化。”
易嬌容臉色一沉道:
“老鬼!你要不要試試看,別以為我雙手成了殘廢,就無法使劍了,只要我存心想留下你們,光是在這兒用口頭指揮,再由這兩個小夥子聯手進招,看你們四個人是否能走得了!”
司空皇甫臉色一變道:
“老婆子,你就是這一套看家本領了,假如再砸了鍋,我看你還狠到那裡去!”
易嬌容鐵表著臉道:
“那時候我就認命,你有膽子試一下嗎?”
司空皇甫沉吟片刻才道:
“我本人是毫無問題,可是我沒有權利叫凌老弟夫婦也冒險。”
易嬌容冷笑一聲道:
“那你就快走吧!”
司空皇甫低聲對凌雲道:
“凌老弟,目前我們還佔著上風犯不著跟他們孤注一擲,走吧!”
凌雲全然無所動。
雷始平卻有點不甘心道:
“她的話可信嗎?”
司空皇甫輕嘆道:
“易老婆子的雙玉劍法確有鬼神莫測之機,合我們三人之力,也許擋得過,也許擋不過,我們犯不著跟她亡命一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