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和繆里斯打完電話聯繫後,直接來找葉寧遠,出乎意料的順利,繆里斯答應預先支付百分之三十的費用,那是整整快200億歐元。以繆里斯的財力根本支付不出來,白虎怕他有詐,先來和葉寧遠回報。
葉寧遠也沒想到,竟是如此順利。
他沉思不語,半晌才道,“讓青龍的盯緊點,看看他這筆錢怎麼湊出來的。”
“知道了。”
換言之,繆里斯要預付30的錢葉寧遠並無意見,也不怕他耍花招,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他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就算繆里斯真的耍花招,他也未必不能對付,他根本不把繆里斯放在眼裡。
“老大,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倫敦”白虎推了推眼鏡,淡淡問道。
“再過一陣子。”葉寧遠說,白虎暗忖,再過一陣子他已問了三次,每次他都說,再過一陣子,可一陣子彷彿遙遙無期般,他是打算這陣子延伸到什麼時候呢
“老大,你最近有什麼心事嗎”
“我能有什麼心事”
“你就別裝了,整天悶悶不樂的,你可從來沒有關在屋裡幾天不出門的,為情所困”白虎戲謔問,他們和葉寧遠一起長大,交情極好,是上司和下屬,也是朋友,說話並無顧忌。
葉寧遠一怔,他的情緒素來掩藏得極好,誰都看不出來,這一次已明顯到誰都能看得出來的地步了嗎這安許諾對他的影響,著實可怕了些。
他不說話,白虎咳咳了兩聲,“莫非是為了安許諾”
“知道就閉嘴”葉寧遠也不隱瞞,他素來不是那種逃避的人,該怎麼做,他心中還沒底數,但事實他卻不會去否認。
白虎玩味一笑,原來老大是動了凡心,咳咳,其實他早就看出來了,早在安許諾生病變成白痴那陣子,他就看得出來,他喜歡安許諾。即便對一個人再好,也沒好到同吃同睡的地步,二十四小時形影不離,寵得她幾乎寵到天上去了。
他可從來沒見過葉寧遠如此呵護一個女人,當然,他媽咪和妹妹除外,所以安許諾對他來說絕對是特別是,那陣子,安許諾一哭,即便天塌下來,他也會先哄她笑再說。
但他知道,葉寧遠心中一直愛著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已過世很多年,他一直惦念至今,這是一枚痴情種,葉寧遠一定不知道,朱雀也喜歡他很多年了,或許說,他知道,卻假裝不知道,他這麼聰明,別人有什麼心思,豈瞞得過他。
但朱雀是敢愛敢恨的女子,拿得起,放得下,她說過,她也可以等葉寧遠,等到他淡忘許諾,可這麼多年了,朱雀漸漸地死心了。她發現,她等不過葉寧遠,於是放棄這段單戀。葉寧遠一直不肯相信許諾死了,墨曄說,許諾死了,墨玦也說,許諾死了,可他卻從沒說過,他相信,總有一天,許諾會回來,所以他等著她回來。明知是絕望,他也要等,因為若是沒這個希望,他怕會對這個世界感覺厭倦和疲憊。
沒有一個人會在明知無望下,一年又一年地等下去,且明知等到的結果是一場空。
耗盡了青春,耗盡了熱情,等來的卻是一場冰冷,他們都不是葉寧遠,願意這麼等下去,所以朱雀慢慢地淡忘曾經的暗戀,把他當初老大,朋友,再沒越界。
如今,安許諾成了例外。
白虎等人都知道葉寧遠有一本畫冊,裡面畫的人都是許諾,原本他們是不敢動這本畫冊的,後來朱雀打算放棄他的時候,很不甘心,她想知道,葉寧遠愛上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所以她偷偷打開那本畫冊,青龍,白虎等人也很好奇,所以看了那本畫冊。
那女子長得和許星一模一樣,但沒有人會認為那是許星,反倒是青龍調查安許諾的時候曾摸著下巴問他們,“你們這女人和老大畫冊裡的女人,像不像”
像不像指得不是樣貌像,而是神韻像,且裝扮也驚人的相似,朱雀曾說道,這女人說不定能帶老大走出過去那段感情。
他們每一個人都希望,葉寧遠能忘了許諾,重新找到幸福,即便沒有忘了也沒關係,至少能重新愛人,找到一份快樂。
他們跟著他這麼多年,都很清楚,葉寧遠本不快樂,除了他剛從忘憂島回來的那段日子,表面上的快樂很容易裝出來,他本來就會演戲,可內心呢想念一個人,愛著一個人,她卻不再,所有的過往,回憶都只有他一人惦念著,這感覺不好受。
替身也好,真愛也好,不管葉寧遠把安許諾當成什麼,只要她能讓葉寧遠開心,其實,他們都很支持葉寧遠和安許諾在一起。
“老大,說實話,你這麼多年,不累嗎”白虎笑問道,“我覺得吧,人死了,就是死了,日子還得過下去,你這麼年輕,總像個小老頭也不是一個事,你要覺得她實在難忘,那就記得啊,可你記得她,和你愛上別人,又沒有衝突。一個死人,一個活人,活人永遠也爭不過死人,你記得的那人永遠是最特別,誰也替代不了的。”
葉寧遠一愣,白虎不愧是四人中最精明,最一針見血的,一語就道破葉寧遠心中的矛盾,他的確是怕他和安許諾繼續相處,他會越來越愛安許諾,反而慢慢地把許諾給淡忘了。
這是他不允許的。
他希望,許諾永遠是他最愛的人,最特別的那一個,就像他說的,不管是否會再愛上別人,他心中最深,最柔的哪一處,始終是給她的,不能被別人取代的。
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嗎
可是白虎,活著的人有機會去爭,死了的人卻永遠沒有機會,若爭得過,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