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一說完話,見到金玄白帶著個丰神朗逸的年輕公子和一位美麗天真的少女,頓時只覺眼前一亮,連忙躬身行了一禮,道:“哦!原來是金大俠,請恕晚生失言了。”
金玄白抱拳還了個禮,於是將朱瑄瑄和江鳳鳳介紹給唐伯虎相識,並特別聲明朱瑄瑄是湖廣學子,因仰慕唐解元的文采和繪畫而特地趕來蘇州相訪。
唐伯虎雖然客套地行禮如儀,不過金玄白卻發現他把大部份的注意力都放在江鳳鳳的身上,讓她浮起羞窘之色,於是笑了笑解釋道:“唐解元目前正在繪製一幅十美圖,想必是監於江姑娘容貌標緻,可供入畫,所以才放肆了點,江姑娘,請勿見怪才好!”
江鳳鳳抿嘴一笑,道:“像我這種在山裡面長大的野丫頭,哪裡入得了唐解元的法眼,金大哥,你在開小妹的玩笑吧?”
唐解元忙道:“不、不!姑娘慧質蘭心,天真可愛,足堪入畫,只是不知姑娘肯否供晚生描繪芳容?”
江鳳鳳睨了朱瑄瑄一眼,低聲道:“這個你可要問過朱公子啦!看他肯不肯讓我……”
“沒問題!”朱瑄瑄緊接著道:“唐解元能夠看中江姑娘,是你的福氣,在下焉有反對之理?”
金玄白頷首道:“唐解元這幅十美圖如果繪成,必定是曠世名作,定能流傳千古,江姑娘的容貌能進入畫中,的確是件好事……”
朱瑄瑄見到唐伯虎滿臉愉悅,企盼的神情,問道:“請問解元公,這十美圖裡其他幾位美女都是些誰?”
唐伯虎望了金玄白一眼,道:“其中三位是金大俠未來的夫人。”
朱瑄瑄問道:“唐解元,難道你認識的姑娘裡,沒有一個美女能供你入畫嗎?為何一定要金大哥未過門的妻子才能入畫?”
唐伯虎苦笑了一下道:“金大俠豔福齊天,幾房妻室都是國色天香,晚生是萬萬不如……”他輕嘆口氣,道:“金大俠,不瞞你說,我今天起來之後,一直心失鬱悶,總覺人生無趣,走到庭院之後,更感萬念俱灰,於是才胡謅了幾句,尚請大俠不要見笑才好。”
金玄白道:“解元公,關於你剛才說的什麼人生七十古來稀,前十年幼小,後十年衰老的話,的確便是如此,不過也就因為人生短促,我們更該奮發向上,有一番作為,如此才不會辜負此生,對吧?”
唐伯虎點了點頭,道:“大俠說的有理,誠如岳飛所言,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我們在年輕時更該努力才對……”
他笑了笑道:“等這幅十美圖畫完之後,我準備偕同敝友祝枝山到處遊歷一番,看看能不能尋到一個夢中美女,可以跟大俠的諸位夫人媲美……”
金玄白朗笑一聲道:“唐兄這麼說,看來需要在十美圖裡留一個位置給那尚未尋獲的夢中美女才行,不然到時候就沒空位了。”
唐伯虎聽了他的建議,果真在十美圖中留下一個背朝畫面的美女背影,原來目的是準備找到心愛的美女之後,將之入畫。
豈知他在後來遇到了華太師府中的丫鬟秋香,驚為天人,得到秋香三笑,以致唐伯虎暈了頭,竟然賣身為奴,進入華府作書僮。
後來他雖用盡手段把秋香騙了回家,想要將秋香的容貌入畫,可是秋香見到了服部玉子、秋詩鳳之後,頗為自慚,堅持不肯讓唐伯虎把她的容顏繪入圖中,以致唐伯虎所繪的十美圖,站立在畫中最後面的那個美女,始終只有一個背影而已。
後代的畫家在觀賞這幅十美圖時,曾對看這個背影,提出許多不同的見解,其中最平常的則是認為唐伯虎為了構圖所需;最新鮮的則是讚揚唐伯虎給後人留下許多想像空間,所以才故意不將那第十名美女的容貌畫出來。
其實事實的真相就是金玄白說了句閒話而已,他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荒謬吧?
荒謬的時代,發生一些荒謬的事不稀奇,可以說完全正常,就如同正德皇帝身為一國之主,竟會封自己為威武大將軍總兵官,後來又替目己升官作“鎮國公”,在後世看來,實在非常荒謬,其實在當時來說,完全正常,並且還很正當。
因為他為了要跟自己結拜的兄弟金玄白一樣,金玄白被皇上封為武威侯,他就得做個逍遙侯,當金玄白升了官,他這個作兄長的能不升官嗎?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且說唐伯虎打定了主意之後,便領著朱瑄瑄和江鳳鳳進入畫室,觀賞他所繪的十美圖。
金玄白在畫室中打了個轉,便向唐伯虎和朱瑄瑄道別,表明要到街上去辦點事情,晚些時候再來探視他們。
朱瑄瑄一進畫室之後,便被那些到處懸掛的各種畫像所吸引,而唐伯虎則指揮兩名女婢鋪開畫紙,準備替江鳳鳳作畫,兩人僅是象徵性的跟金玄白打了個招呼,便各忙各的去了。
金玄白走出畫室,只見田中春子和田中美黛子兩人束手站在門口。他們一見金玄白,立刻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慌得金玄白連忙把她們扶了起來。
他一問之下,方知田中姐妹已經獲得服部玉子的正式同意,自此離門服侍金玄白的起居生活,作他的貼身女婢。
多日以來,田中春子祈求的便是能讓自己的妹妹美黛子跟在自己身邊,如今素願得償,心中的歡愉可想而知了。
她睜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不斷地向金玄白表達心中的謝意,並且一再暗示美黛子猶是一名未xx瓜的處子,可供金玄白隨時採擷。
金玄白看著滿臉羞意的田中美黛子,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一直到隨著田中春子走進一間華麗的大屋,見到了服部玉子、秋詩鳳、何玉馥之後,那種怪異的感覺才從心底揭去,而田中春子姐妹離去之後,他就顯得輕鬆了。
坐定之後,金玄白看著這三個成熟麗人,心中有份特殊的滿足感,忖道:“就算薛婷婷因為懷念歐定邦之故,而不願遵從道長師父的遺囑嫁給我,我有了這三位美女相伴,人生也夠美滿了,再也沒有其他奢求!”
想起另外二個尚未找到的未婚妻子,他此刻反倒有份抗拒感,不知道槍神的孫女長相如何,是否能夠和服部玉子、秋詩鳳媲美?
至於鬼斧師父的容貌雖然不算醜陋,卻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依金玄白的估算,鬼斧的孫女應該也不會長得如何漂亮!
以前,他僻居鄉下,看不到一個稍為像樣的女孩子,如今可不同了,他在天香樓裡打了好幾個轉,看盡了許多的鶯鶯燕燕,再加上他遇到的幾個對他傾心的女子都是罕見的美女,眼光自然和往日不同,層次也提升不少,故此思想改變也更多,竟然為未見面的二個未婚妻子的容貌操起心來。
其實這是一般男子的通病,自古至今,從未改變,怪不得任何一個人。
服部玉子見到金玄白入室之後,目光滴溜溜的在何玉馥、秋詩鳳和自己三人身上打轉,忍不住問道:“少主,你在看什麼?”
何玉馥跟著道:“子玉姐,大哥的眼光賊兮兮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壞主意呢!”
秋詩鳳抿嘴一笑,道:“姊姊說的不錯,大哥今天的表情是不同,看來可能是跟朱大爺在一起學壞了,不然看我們的眼光怎會那麼怪?”
金玄白臉上一紅,笑道:“我哪有什麼不同,只是覺得你們比早上更漂亮,更動人罷了……”
說也奇怪,他在講話之時,突然想起朱天壽不久前提議的晚上共寢一室,要叫十名紅妓陪宿之事,忖道:“如果這三位美女同時陪著我,不知麼光景?又是一種什麼感受?”
綺麗的遐思一浮過腦海,他的思緒又立刻回到年小鎮上那美麗悽迷而又浪漫綺麗的一夜,齊冰兒小巧卻頗豐盈的胴體似乎又浮現在他的眼前。
一想到齊冰兒,他立刻記起了自己跟她的約定,尷尬地一笑,道:“子玉,你從程家駒那裡,問出些什麼沒有?”
服部玉子見他把話岔開,跟秋詩鳳和何玉馥兩人打了個眼色,然後恭謹地道:“稟告少主,那程家駒完全是個孬種,還沒等到用刑,便什麼都招了!”
金玄白問道:“關於柳月娘的事,他說了些什麼?是否說清楚了?”
服部玉子道:“少主,說來恐怕你不相信,據程家駒說,柳月娘是他的表姑媽……”
金玄白一怔,問道:“表姑媽?是姨表還是姑夫?”
服部玉子道:“好像是姨表。據程家駒說,集賢堡主無影刀程震遠的母親和柳月娘的母親是同胞姐妹,當年柳月娘愛上了一個文武雙全卻又不喜功名的富商沈文翰……”
金玄白訝道:“沈文翰?”
他知道這個沈文翰可能便是九陽神君沈玉璞當年的化名,可是沈玉璞為何要用化名去接近柳月娘呢?
當年,沈玉璞遭到槍神、鬼斧等四大高手的圍攻,結果一齊身受重傷,跌入靈巖山裡的石窟中。
經過將近一年的修練之後,沈玉璞傷勢逐漸痊癒,並且將九陽神功練回了第一重,他當時本想一舉將四人殺死,無奈算計之下,覺得力有不逮,並且更怕傷勢又犯,於是便趁著閉關修練的理由,連夜出了石窟。
由於他當時心情沮喪,不知未來將要如何,情緒和心境隨時都在變化,因此一度想要退出武林,從此做一個平凡的人,就此終結一生。故而他才會用商人的身份掩飾,並且以化名面對世人,目的僅是單純的想要藉此度過一生而已。可是他卻在無意中認識了當時街未滿十八歲的柳月娘,並且還與她發生了情愫,結下不解之緣。
一夕風流之後,沈玉璞突然發現自己的神功竟然不知何故突破第一重的高原期,在不到三個月的功夫,進入了第二重。
當時,他本來準備要向柳家提親,結果卻臨時改變了原來的想法,和身邊的管家商量之後,臨時設計遁逃,假裝自己遭到盜匪殺死。
他之所以會想出這個法子,是—來他已覺察出自己若運起九陽神功和柳月娘歡好時,固然本身頗有受益,可對方身體會遭到極大的傷害。為了他此生唯一的愛人,他絕不能做出這種缺德而又昧心之事,所以他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只能離開她。
而第二個原故則是他當時準備自此浪跡天涯,以無數的處女為升爐來提煉自己的純陽之火,讓自己的九陽神功得到提升,依他當時的估算,大約十年的功夫,他便可以讓九陽神功回覆到第四層,如果再輔以一些靈丹妙藥,他在二十年內便可練回第六重。為了成功,為了滿足他的野心,他勢必要放棄情愛,把柳月娘拋棄掉,所以他才在無奈之下想出這個主意,並且立刻狠心的執行了整個計劃……
服部玉子繼續道:“不錯,柳月娘當年遇到的那位情人便叫沈文翰,據程家駒說,沈文翰不僅文才極佳,並且武功淵博,他手下一名管家許世平,便曾跟他學了不少功夫,並且連柳月娘都得到傳授,有一身不俗的功夫……”
她說到這裡,笑了笑道:“當然羅!槍神老前輩的武功何等高強,卻都不是老主人的對手,老主人隨便指點幾手功夫,任何人練個三、五年下來,都能成為江湖中的高手,那是毫無疑問的事。”
秋詩鳳和何玉馥聽到這裡,才弄清楚金玄白要找的柳月娘,竟然不是槍神楚風神的昔日情人,反而是服部玉子的什麼老主人的情人。
她們兩互望一眼,何玉馥問道:“子玉姐,你說的老主人不是槍神,又是誰啊?”
服部玉子訝道:“你們難道不知道少主既是槍神之徒,同時也是火神大將的徒弟?”
“火神大將?”何玉馥問道:“詩鳳,你有沒有聽過火神大將?”
秋詩鳳想了下,搖頭道:“沒有聽過……”
服部玉子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道:“火神大將是海外二仙中排名第一的高手,你們怎麼會沒聽過呢?”
何玉馥“哦”了一聲,道:“我好像聽我師父提過一次,說海南劍派的掌門人昔年曾列名海外三仙之中,卻沒說其他二人是誰。”
服部玉子道:“海南劍派的掌門天機道長在海外二仙中排名最後,二十多年前火神大將和東海釣鰲客都排名在天機道長之前,你們竟然不知道,真奇怪得很!”
何玉馥滿臉歉意地望看金玄白,道:“大哥,真對不起,你一直都沒跟我們提起……”
金玄白抓了下頭,道:“沒關係,我的師父太多了,有時我都會忘了!”
他這句話是言不由衷,因為九陽神君沈君璞曾經再三的交待他,囑咐他,要他在九陽神功在未能第七重之前,千萬別向外人洩漏出他是九陽神君的嫡傳弟子,否則可能受到太清門弟子的攻擊。
此外,沈玉璞也讓他別說出是鬼斧之徒,目的也是為了避免他在神力大成之前,受到昔年鬼斧仇人之後代子孫騷擾之故。
所以金玄白從來未對任何人提起他是九陽神君的徒弟,同時也是鬼斧的嫡傳弟子。
自然,何玉馥和秋詩鳳只知道金玄白除了是槍神之徒外,另兩個師父便是少林大愚禪師和武當鐵冠道長,就憑著這三個師父,他在武林中的地位極高。
尤其是在少林派和武當派中,金玄白目前的輩份跟兩位掌門人比較起來,和少林當代掌門空無大師同輩,卻比武當掌門黃葉道長尤要高一輩。
這也就是為何少林空證大師和武當崩雷神劍楊子威在聽到金玄白報出師門,拿出大愚禪師和鐵冠道長的遺書之後,會如此恭敬地對待金玄白的原因了。
秋詩鳳看他那抓頭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大哥,你說什麼傻話?怎麼師父太多也會忘掉?你在騙我們吧?”
金玄白看她笑靨如花、燦眼生輝,心中一陣衝動,幾乎要把自己同時也是九陽神君和鬼斧之徒的事全盤托出。可是回念一想,自己目前僅練到第六重的九陽神功,萬一消息外漏,後果可能不堪設想,於是笑了笑道:“我騙你幹什麼?就如同我會的武功太多,有些招式太過繁複,所以常常忘了,進入一種心中無招的地步……”
他雙手一攤,道:“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化繁為簡,另創九招刀法的原因!”
“心中無招”是武學上的一種境界,表示他能在應敵時隨手捻來,不拘於形式,僅以意念便在瞬間變換招式,這是一種“無招勝有招”的意境,以秋詩鳳和何玉馥目前的修為,是無法瞭解的。
秋詩鳳略一思忖,搖了搖頭道:“大哥,我聽不懂你說的話耶!”
何玉馥眼光一陣迷濛,似乎有所領會,隨即又搖了搖頭,道:“大哥,我也聽不懂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金玄白笑了笑,沒有再解釋下去,問道:“子玉,關於柳月娘的事,程家駒還說了些什麼?”
服部玉子道:“柳月娘當時父母雙亡,在柳莊裡守著祖屋獨自生活,備受親戚的欺辱,幸得沈文翰出現,等於是拯救了她,於是她就一心一意的跟隨著沈文翰,住進吳興街上的一棟佔宅裡,但是僅僅過了三個月的甜蜜日子,沈文翰卻在一次到無錫的旅程中失了蹤,據跟隨他出外收帳的管家許世平之言,沈文翰已遭到盜匪的殺害,屍體被拋進太湖裡。金玄白知道沈玉璞並沒有死,不過卻不明白九陽神君為何會用這種方法離開柳月娘?想必當時她的心中悲痛難以言喻……
服部玉子幽幽的嘆了口氣,道:“真不知道老主人當年為什麼要編出遇盜落水的故事,和許世平串通好來欺騙柳月娘?”
金玄白想起沈玉璞所說的那番話,應道:“想必師父有他的苦衷吧!”
服部玉子道:“老主人固然有苦衷,但是他也應該替柳月娘想想才對,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了身孕……”
金玄白“啊”了一聲,只見服部玉子瞪了他一眼,道:“俗話說:‘痴心女子負心漢’,你們男子大都這樣,自己闖下了禍就一走了之,不想負任何責任,就讓那痴心女子獨自一個承擔痛苦……”
秋詩鳳低聲道:“何姊姊,她好可憐呵!”
何玉馥抓住她的手,輕輕的拍了下,抬起美目凝注在金玄白臉上,道:“大哥,你不會這樣吧?”
金玄白點頭道:“當然!這還用懷疑嗎?”
何玉馥嫣然一笑,道:“我是信得過你的。”
秋詩鳳也忙著道:“大哥,我也相信你。”
金玄白笑了笑,眼光斜睨著服部玉子,問道:“子玉,你呢?”
服部玉子垂首道:“我的這條命都屬於少主的,別說少主要拋棄我,就算叫我自殺,我也毫不猶疑的立刻自殺!”
金玄白滿足地點了點頭,道:“你放心,這種事永遠都不會發生的。”
服部玉子道:“多謝少主。”
金玄白見到何玉馥和秋詩鳳兩人的錯愕,誠摯地道:“你們放心,我就算自己砍上一刀,都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
何玉馥和秋詩鳳感動得幾乎掉出眼淚來,秋詩鳳低聲道:“謝謝你,大哥。”
服部玉子突然跪了下來,道:“少主,請你原諒奴婢說錯話……”
金玄白一把扶起她,道:“唉!幹嘛這樣?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不是我的奴婢,下回別這樣了,好嗎?”
他伸手替她把裙上的灰塵輕輕拍去,服部玉子緊緊抓著他的另一隻手,低聲道:“你是我的少主,我一輩子都是你的奴婢,你不用對我這麼好!”
金玄白輕輕捏了她小巧高挺的粉鼻,道:“小傻瓜,別胡思亂想了,快點把柳月娘的事說完,這還要去街上一趟。”
服部玉子道:“你要帶我們一齊出去,不然柳月娘的事晚上再告訴你。”
金玄白皺眉道:“我相齊冰兒有約,你們跟去做什麼?”
服部玉子道:“冰兒姑娘是我們的姐妹,我們更應該早點認識才對……”
他話聲一頓,轉首問道:“兩位妹子,你們說對不對?”
何玉馥笑道:“對!對極了。”秋詩鳳道:“大哥,我們久仰白玉嬌龍齊冰兒的名聲,一直都沒機會見面,你何不趁這個機會讓我們大家見個面?”
金玄白無可奈何地摸了摸頭,道:“好吧!不過你們可不能就這樣出去,不我帶著你們這三個大美女招搖過市,引人側目倒不打緊,讓路人生起妒忌、闢起而攻,恐怕我就招架不住,會被打得頭破血流了……”
此言一出,三女一齊笑得花枝亂顫。
何玉馥笑聲稍歇,道:“大哥,你這兩天是不是在得月樓吃了太多的油水?這才變得油嘴滑舌起來?”
金玄白故作驚訝狀:“咦!連這個你也知道啊?你可真厲害。”
何玉馥假裝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秋詩鳳笑得趴在茶几上,已直不起腰來了。
服部玉子勉強抑制住笑,抿了抿唇道:“少主,我們化妝成三個黑臉大漢,跟你一起出去好不好?”
金玄白搖頭道:“這個不好,四條黑臉大漢齊出現在蘇州城裡的街上,恐怕會嚇著人,說不定當街就把小孩子嚇哭了……”
他笑了笑,道:“這樣吧!你們三個變個妝、醜一點就行了,也不會那麼引人注意。”
秋詩鳳叫一聲,道:“變醜我可不要。”
何玉馥道:“大哥,我們換上勁裝,跟你一起出去好不好?你別讓我們也裝成了醜丫頭。”
服部玉子道:“你們唷!真是麻煩,少主,這樣吧!我扮個丫鬟,跟田春陪兩位女俠一起出去可好?”
金玄白無可奈何地道:“好吧!也只有這樣了。”
服部玉子喚來田中春子和田中美黛子,吩咐春子帶著何玉馥和秋詩鳳去換勁裝,又交待美黛子到秘室去取來金玄白的槍袋。見到眾人離去之後,服部玉子走進房裡,不一會光景,便巳換了裝柬,改了髮髻,走了出來。
金玄白訝異她更衣換裝之迅速,但見她捧著一個錦盒放在茶几上,從裡面取出一些瓶瓶罐罐,一面把裡面的顏料塗抹在手掌上調配顏色,一面將程家駒所說關於柳月娘的事敘述出來。
原來柳月娘在獲知沈文翰遇盜身亡,屍體沉入太湖之後,很快便抑制住悲痛,僱人在太湖打撈屍體。
可是連續十天的打撈,花費了柳月娘近百兩銀子,僱用了三百多人,結果仍然找不到沈文翰的屍體。
由於管家許世平言語之中露出破綻,柳月娘於是懷疑是其覬覦沈文翰的財富,這才起意加以殺害,並且毀屍滅跡。
起初,她僅是懷疑而已,仍然仗著許世平的幫助,經營茶葉和絲綢的買賣,不料有一天晚上,許世平暍醉了酒,卻胡言亂語的向柳月娘表愛慕之意,並且還表示要娶她為妻,將她腹中的孩子視如已出。
這時,柳月娘才霍然覺悟,許世平弒主不僅為的是財,還為的是她的美色,於是便虛與委蛇,一面安撫他,一面暗地裡把細軟珠寶收拾收,終於找個一個機會,連夜逃走了。
那時,她不敢留在江蘇,於是經山東逃去,結果逃到了海邊一個小鎮定居下來,這個時候,她的肚子越來越大,已有七個多月的身孕,結果遇到了剛下船的表哥程震遠……
金玄白見到服部玉子用顏料在臉上塗塗抹抹的,不一會功夫,臉型便改變成另一個樣子,由於光影明暗的變化,奸似換了個人似的。
可是他沒有讚賞她的易容化粧之術,卻是心中充滿了哀傷,因為柳月娘悲慘的遭遇,已經觸動了他的心絃。他很明白,一個懷有身孕的單身女子,在心懷恐懼之下,既要穿州過府,又要生活在陌生的環境中,那種無助、那種辛酸,絕非外人能夠想像得到的。
他暗暗嘆了口氣,忖道:“師父,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練回一身的武功,再度爭勝武林是那麼重要的事嗎?你為何不能做一個平凡的百姓?”
他雖是這麼想,但他知道以沈玉璞的個性,要成為一個平凡的普通人,簡直是不可能的,他的生命曾經那樣的輝煌,那樣的燦爛,要他自甘平凡,還不如殺了他還比較容易。
到這個時候,他才能體會沈玉璞當年時常在柳樹下徘徊,不時發出長吁短嘆的心情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這或許是作為一個武林中的高手所共有的裴哀和感慨吧!
金玄白問道:“柳月娘遇到了程震遠,是否便嫁給他為妻,然後生下了程家駒?”
服部玉子睨了他一眼,一面用小指塗黑眉毛,一面道:“少主,你想到哪裡去了?事情才不是這樣呢!”
金玄白看著她把眉毛越描越粗,忍住了笑,繼續聽她說下去。
原來柳月娘遇到程震遠之時,他已經娶妻,剛好生下一個兒子才滿週歲,程震遠原來在一名海商手下,當時沿海海商的足跡幾乎遍及南洋各國,如呂末、暹羅、滿刺加等地,便是當時轉xx交重要據點。
這些海商把內地的各種商品,如生絲、瓷器、漆器、絲織品、鹿皮、白糖或各種日用珍玩,以海船運銷海外,來換取白銀、香科、胡椒等物品,回國販售,擭取暴利。
當時,這些海商以閩粵一帶為根據地,而程震遠之所以到山東沿海,是為的找尋海船停泊的地方,準備供船主擴展業務之需。
程震遠無意中見到柳月娘之後,獲悉她的全部遭遇,深感同情,於是便將她接到福州,住在自己家裡,讓妻子照顧她,結果沒有多久,柳月娘便產下一女……
金玄白聽到這裡,目光一閃,道:“原來程嬋娟便是師父的親骨肉……”
“不對!”服部玉子道:“程嬋娟是許世平的女兒才對。”
金玄白訝道:“許世平?她又怎麼會是許世平的女兒呢?”
服部玉子道:“你以為許世平是誰?他在十五年前已經改了名字,叫做齊北嶽,便是太湖水寨的總寨主,江湖人稱的太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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