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頭子的話,走過來一對雙胞胎兄弟。頭顱微垂,恭敬地對著林楓施禮:“門主。”
林楓笑著點點頭。卻過臉問老頭子:“他們這次跟著我?”
“你繼任青衣門新一任門主的消息肯定被人傳播出去了。師門內部他們不敢強攻,對付一個落單的門主還是有肚量的。讓他們跟著你吧。”林白動作不停,聲音冷淡地說道。
“也是。怎麼著我也是個門主了,沒兩個保鏢跟著很沒面子。謝謝老頭子了。”林楓笑著對林白擺擺手。
“走吧。”林白麵無表情地說道。讓林楓鬱悶不已。***,一點兒依依不捨的表情都沒有。
黃靈兒提著一個包裹出來,站在遠處的臘梅樹下靜靜地等待著林楓。臉上的傷完全好了,又擦了一品堂那種神奇的藥水,皮膚更加白嫩了。只是如果細看的話,受過傷的左臉要比右邊臉的膚色更加白一些,那是粉肉新生的原因。等曬過一段時間的陽光就會好了。
“老頭子。我要走了。別太想我。吃好睡好——”還想再胡侃幾句,可嗓子卻像被噎住似,說不出話來。對著林白揮揮手,轉過身大步地走開。
黃靈兒站在遠處對著林白深深地鞠躬,感謝他對自己的幫助。然後跟在林楓後面走出去。最後面跟的是那對林胞胎兄弟。
走到大院門口,林楓正要跨過那高高地門坎時,無意間回頭,看到老頭子已經停止了打太極,正靜靜地注視著自己的背景。看到自己回頭,他立即轉身進了屋。
林楓心裡暗樂。看你整天酷酷的樣子,原來也有捨不得我的時候。
一棵古老的槐樹下,一位白衣少女眼神迷茫地地看著大院地門口。精緻絕倫的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神漂向了遠方。
“他已經走了。”一個女人輕輕地嘆息聲、
林淺雪微微側身,就看到了穿著件紅色碎花小紅祅的林照雲。
“走了好。”林淺雪冷冷地說道。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就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林照雲看著林淺雪地臉,咯咯地笑起來。“走了好?那你站在這兒一幅不捨的表情幹嗎?”
“我——只是出來看風景。”林淺雪反駁道。
“看風景?這個院子的風景都看了那麼多年了,還沒看夠?淺雪,為何不跟著他一起出去?”
“我為什麼要跟著他一起出去?”林淺雪冷哼一聲,說道。
“唉,淺雪,你這樣的性格不好。喜歡誰就要努力地爭取。要不然遺憾一生多不好。不像我——我沒有機會。”林照雲重重地嘆了口氣,精緻的小臉黯然下來。
我喜歡他?怎麼可能?喜歡那個流氓?
林淺雪呆呆地站著,任寒風吹起長髮和衣角——
再次回到成都機場時,黃靈兒有一種涅磐重生後的感覺。來的時候臉上貼著厚厚的紗布,頭上蒙著一塊黑色紗巾,別人怪異地眼神,在飛機上被人取笑,林楓和人大打出手然後被扣押在機場。現在情況反了過來,紗布沒了,精緻的俏臉美若天成,圍巾取下了,不需要再用那個遮掩。自信心回來了,走起路來也能昂首挺胸神采飛揚,一路走來,彷彿一條美麗的風景線,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想起臉受傷後過的生活,黃靈兒就感嘆萬千。一朝是地獄,一朝是天堂。什麼經歷都體驗一番,這才是生活吧。看著旁邊的林楓,黃靈兒由衷地感激。在自己一生最醜的時候,他不離不棄陪伴著自己。黃靈兒很想認真地對他說聲謝謝,可是她說不出口。她知道,無論是一百句謝謝還是一千句謝謝都不能償還他為自己所做的。
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林楓,我能用什麼償還你為我所付出的?
林楓轉過臉,笑著問走在旁邊的黃靈兒:“感覺怎麼樣?”
“什麼?沒什麼問題啊。”黃靈兒疑惑地答道。
“你是沒問題,我是有問題了。我都發現有上百個男人瞄你了——這些人真是討厭。我應該在你脖子上掛個牌子,上寫:私家藏品,謝絕參觀。”林楓笑著打趣道。雖然黃靈兒不善於通過表情和語言來表達自己的心裡感受,但林楓還是從她微微揚起的嘴角看出她的心情。她好,我便好。林楓的心情也跟著快樂起來。
黃靈兒終於忍不住了,掩嘴嬌笑起來。引起周圍更多色狼的圍觀。
來機場的時間有些早,而且又沒能買到商務艙地票,不能從特別通道先進去。林楓和黃靈兒決定先到侯機大廳坐一會兒。沒想到侯機大廳裡的人並不是特別多。竟然還能找到空位。
兩人剛剛坐定不久,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睛,手提黑色電腦包手裡握著
紙地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四處打量了一圈,掃到林楓還有空位,就朝這邊走來。
男人掃了林楓和黃靈兒一眼,把電腦包放在大腿上,然後攤開報紙認真地看起來。林楓對著黃靈兒笑笑,說道:“說不定回去的時候比來的時候還熱鬧呢。”
“什麼意思?”黃靈兒被林楓這莫名其妙地話說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哈哈,美女等於麻煩。和你在一起總是要做好迎接麻煩的準備。”林楓笑著說道。旁邊正在看報紙準備翻頁的男人動作微微有一瞬間的停頓。
黃靈兒笑笑沒有接話,她並沒有應付這處問題的經驗。因為工作的緣故,她接觸的男人除了同事就是罪犯。沒有人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也沒人敢。
機場喇叭裡傳來提醒顧客登機的廣播,正是林楓和黃靈兒要乘坐的班機。林楓提著黃靈兒的行李站起來往檢票口走,那個中年男人也急忙收起報紙,提著電腦包朝那邊走去。竟然是和林楓乘坐一趟班機。
登機的顧客自然地排成隊去檢票,黃靈兒排在林楓前面,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個中年男人排在了林楓後面。隊伍很快地往前推進,很快前面就只剩下十幾個人了。
中年男人的手摸進了西裝內側口袋,在擁擠地人群遮掩下,掏出了一把帶有消音器的手槍。臉上出現一絲冷笑,這個任務很快就要完成了。沒想到這個任務這麼容易,卻要出動自己這個金牌殺手。還真是沒有挑戰性。
現在與目標人物已經非常接近,只要在他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掏出槍,然後毅然扣動扳機,再對著人群開一群,趁著混亂就能逃出去了,外面有車在等待——一,:|:機。
又有幾個人檢過票進去了,當前面還有七八個人時,林楓突然拉拉黃靈兒的手臂,笑著說道:“靈兒,你先回省城。我不跟你回去了。”
“什麼?為什麼?”聽了林楓的話,黃靈兒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消息也太突然了。“都買好票了——”
不知怎的,黃靈兒突然有些不想離開林楓。一起相處了那麼久,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一聽他說要分開,心裡感覺有些失落。
“哈哈,我也是突然決定的。我要趕到另外一個地方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你先回去好嗎?”林楓笑著說道。他一開始就沒有準備陪黃靈兒回省城,他準備直接從成都坐飛機趕到香港。還有兩天就是中國人的小年元旦,沈漫歌的演唱會就要開始了,自己不能失言。
“好——你去那兒?”黃靈兒本來覺得以自己的身份不應該問這個問題,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去看沈漫歌的演唱會?”黃靈兒的眼睛亮了起來。
“你也知道這件事?”林楓有些詫異地問,沒想到黃靈兒也會關心這種娛樂事件。
“嗯。”黃靈兒點點頭。“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你可是警察,只要你欺負人的份,沒有人能欺負你。可別給你這個偉大的行業抹灰。”林楓笑著說道。
“好。我回去看看爸媽,不讓他們擔心,然後——我們香港見。”黃靈兒笑著說道,對著林楓揮揮手,開始輪到她檢票了。
林楓摸著鼻子苦笑。已經有三個了,再去一個——***,湊成一桌麻將了。
黃靈兒檢過票,走進登機通道。再一次轉身對著林楓招手。然後大步起向前走去。
林楓眯著眼睛轉過身,笑著對身後那個男人說道:“你還真是不稱職的殺手啊。”
本來是輪到林楓檢票了,他閃到一邊,把位置讓了出來。排在他身後的那個中年男人也乖乖地跟著他讓開了位置。他沒辦法不讓,在他掏槍時腰部已經被人抵上了槍口。
“我知道外面肯定有來接應你的人,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你用這條圍巾包住腦袋吧。”林楓丟過一條圍巾,笑著說道,轉身朝機場外面走去。身後是兩個身體緊密貼在一起的男人。
林一和林二是雙胞胎兄弟。林一是跟蹤和反跟蹤地專家,林二在刺殺和槍械方面有專長。兩人聯手合擊,水妖都很難取勝。他們師兄弟是在自己走後,林白重點培養的對象。這次自己出門,老頭子特意讓他們跟著自己。林一早就向林楓報告有人跟蹤,只是林楓交代不要打草驚蛇。一方面是為了保證黃靈兒的安全,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出動大批人馬來襲擊呢?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把這隻可憐的小魚給逮住,看看到達是那一方面的人要來對付自己。得罪的人太多,總是要搞清楚狀況才對。各人的帳要記在他們各自的頭上。
中年男人的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落個這樣的局面,不如自己在坐
對著他開槍。以為在排隊檢票的時候比較擁擠,局I亂,有可趁之機。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自己摸到目標人物的背後的同時,也有人摸到了自己的背後。自己的槍還沒掏出來,人家的槍口已經抵在了自己的腰上。自己受過殺人培訓,警惕意識非常強。他還特意觀察過,怎麼就沒發現這個長的普普通通掉進人縫裡就找不到的人也是高明的殺手呢?他是什麼時候溜到自己身後的?他知道殺手失手後的代價是什麼,這些問題自己沒機會知道了。
林楓和林一用身體把圍巾包著腦袋的殺手大哥給夾了出去,出了機場大門,林楓揮手招了輛出租車,便急駛而去。機場周圍都是空曠地,建築物很少。招呼司機往前開了十幾分鍾,才在路邊發現一間快要倒塌的危房。吩咐司機把車停在路邊,林一挾持著人先下去,林楓付了錢也跟著下車。
“算你聰明。竟然沒有喊叫。”林楓笑著說道。他不是第一次殺人,對這個並沒有什麼顧忌。如果他敢在車上喊叫的話,林一會豪不猶豫地扣動安有消聲器地槍支扳機。現在他沒有喊叫,林楓倒有了和他談一談的興致。
危房的頂已經沒了,四周的牆壁也搖搖欲墜的樣子。林楓還真怕一陣風吹過,房子就嘩啦一聲倒了。索性也不進屋了,就在這面牆的後面開始審問。後面是一片開闊的莊稼家,沒有人煙,也不用擔心
不用怕被人發現。
林楓裹了裹大衣,打量了那個中年男人一眼,笑著問:“說吧。誰派你來的?”
“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我為什麼還要告訴你?”中年男人倒是鎮定,並沒有絲毫膽怯和害怕的表情,冷淡地說道。
“不說是死定了。說了我也許會放你一馬。”林楓佩服那些把生命置之度外的傻瓜。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沒必要相信我。說真的,你在我眼裡和地上的螞蟻差不多。我只要願意,隨時都能踩死你。別對我耍個性,也別和我講條件。我只有幾個簡單的問題,回答好了我就放了你——是誰派你來的?”林楓不耐煩地說道。他在定了去省城的機票時,同時還定了去香港的機票。只有四十五分鐘的時間,他必須把這邊的事趕緊搞定過去登機。
“說了你又能怎麼樣?”中年男人昂著頭不屑地說道。
林楓眯著眼睛笑了起來。“能讓你這麼驕傲地後臺一定很了不起吧?”
“比青衣門是要強多了。”
“洪門?”
“是又怎麼樣?”
“可我覺得洪門不怎麼樣啊。”林楓搖搖頭說道:“要不然怎麼會派了你這麼個傻瓜出來?”
“——”
“林預到了洪門?”林楓一直猜測大師伯逃出去後的去向,現在師門裡面雖然經過兩次清洗,但並不見得沒有人有異心。特別是一些外圍的弟子,如果大師伯刻意去煽動地話,不見得沒有傻瓜跟著他一起幹。
“我才從外面執行任務回來。
“洪門這次派了幾撥人來殺我?”林楓笑著問。
“不知道。”中年男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前兩個問題回答的我很滿意。如果你把這個問題也回答了,我就放過你。”林楓誘惑道。有人不怕死,但沒有人拒絕生存的機會。殺手也是人,表面裝的再冷酷,也是怕死的。
“——三拔。”男人思考了一下,低聲答道。能活一天是一天吧,他們應該不知道被自己出賣了吧——
林楓笑了笑,說道:“很好。你的回答我很滿意。”
“那我可以走了吧?”男人抬起頭看著林楓問。
“不能。”林楓搖搖頭。
“為什麼?你答應過的。”
“我答應過嗎?我最討厭出賣組織的怕死鬼了。”林楓說這句話時,很難得的,竟然滿臉正氣。
“林一。”林楓招呼一聲,轉身離開。
很快,後面傳來物體倒地聲。
在路邊的草地上擦拭掉鞋子上沾染的泥土,等到林一處理完案發現場走過來,林楓笑著說道:“你和林二把這邊的事處理完再走吧。製造些動靜出來,別讓他們跟著到了香港。還有兩撥人呢,都幹掉。”
“是。門主。”林一認真地答道。
林楓拍拍他的肩膀,伸手招了輛車再次往機場趕去。到了時,正好是廣播再次提醒登機的時間。
唐佳怡,我來了。
沈漫歌,我來了。
師叔,我來了。
林楓有點兒為難,今天晚上去了後翻那個牌子呢?唉,原來當皇帝也不是件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