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
這個問題讓洪素素心裡充滿了苦澀。那個卑鄙無恥猥瑣下流如惡魔一般的男人，那讓人刻骨銘心恨入骨髓如夢魘般不斷在腦海裡浮現出一幕幕羞辱不堪的場景，還有臀部上留下的永生難忘的愛奴印跡——洪素素曾經**著身體站在兩面鏡子中間，臀部上那一行小字通過兩塊玻璃地對射反映出來，觸目驚心，差點讓性格堅韌的她當場暈倒。
下意識的摸了摸臀部，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天在竹樓裡所發生的一切。心比天高，命比風疾，自己的人生已經足夠的沉重和悲慘，為何上天還不斷地將一朵朵罪惡之花種在自己身上？
強姦她能接受，因為她已經下定了決心，終有一日，將會用他骯髒的鮮血來洗涮自己身體的潔白。可是，為什麼現在體內卻會有一個新的生命誕生？而且是那個男人的。
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如果洪素素小時候有人教了她這些東西，有足夠的生理常識，在事後趕緊服用七十二小時緊急避孕藥的話，小林楓也許就在一泡尿液中被沖走了。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誰的？
北王的問題以洪素素的身份都得不回答。可是，她地嘴唇蠕動了半天，終究沒吐出一個字來。那個人的身份他能說出來嗎？而且，她在心裡不願意承認肚子裡孕育地孩子是林楓的。
北王等了半天不見洪素素的回答，濃密地眉毛挑了挑，再次問道：“誰的？”
“洪叔。我能不回答嗎？”洪素素強迫自己堅強起來，一臉冷淡地看著北王說道。
“不行。這個很重要。”北王看到洪素素刻意保持堅強下地孱弱面孔。聲音稍微溫和了些。無論如何，她是他的女兒啊。
洪素素地瞳孔收縮，手心緊緊地握著，修長地指關節高高地突起，乏出動人的紅潤。嘴唇緊緊地抿著，良久，洪素素才像醞釀出了足夠多的勇氣，艱難地說道：“林楓。”
“青衣門林楓？”北王高聲問道。豪不掩飾臉上的驚疑。
“是的。”洪素素吸了口冷氣說道。想起這個名字，洪素素地內心再次堅強起來。在沒有殺掉這個帶給自己那麼多苦難的男人面前，她不能倒下。
北王巍峨地身軀僵硬地挺直著，兩眼失神地到著牆上那一塊藏式風格的掛毯，久久地說不出話來。洪素素更沒有說話地必要，每說出一次字，就彷彿是在心裡劃一刀般的疼痛。她以自己超強的忍耐力將那鮮血淋淋地傷口掩住，她要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生過。可是，每一次的回答就等於再次揭開傷疤。
“為什麼是他？”北王眼神憤怒地瞪著洪素素，臉上有壓抑不住的狂暴之氣。
洪素素抿著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答案實在不堪。就算是死。她也要保持自己最好的尊嚴。雖然北王地眼神讓她有些不安。
北王看著洪素素倔強地俏臉，沉重地嘆了口氣，像是理解了她的處境一樣，輕聲問道：“你——愛他？”
“我恨他。”洪素素緊咬著銀牙，冷笑著說道。
北王不再在這個問題糾纏，說道：“你知道這件事地嚴重後果？”
“知道。”洪素素點了點頭。站久了，覺得身體有些疲憊，對著北王做了個邀請地手勢，說道：“洪叔叔坐下談吧。”
不待北王答應。自己卻先坐下了。將身體*在柔軟地沙發上，給肚子足夠大的伸展空間。
北王知道洪素素雖然身手不是很好，但是卻每天堅持鍛鍊和瑜珈。不可能連站一會兒的力氣都沒有，她會覺得疲憊，肯定是受到懷孕的影響。
北王面無表情地坐在洪素素對面，考慮了一番措詞。選擇了比較能不傷害這個可憐女人地句子，說道：“你做的很好。能在第一時間內將那個醫生給接走，避免給其它人留下攻擊的把柄。也許下面的人還沒來得及向你彙報。今天他們在帶人的時候，被計不凡的人盯上，在街上惡鬥了一番，我正好經過那兒——”
“可是這種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計不凡可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不然，他也不會派人過去和你搶人。這次他沒搶到，但是下次呢？他總是能找到一個突破口的。”
如果他手裡有了確鑿的證據。再在門裡的會議上將來，你準備怎麼辦？”
北王認真地說道，銅鈴般地眼神盯著洪素素素面朝天的臉，一臉的擔憂。
“這些——我還沒想哪麼多。”洪素素坦白地說道。這件事來的太突然，如果不是經驗豐富地老管家提醒的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雖然外表她表現地足夠鎮靜，但是她地內心卻真的慌了。至於以後能怎麼樣。她還沒想到那麼遠。
“這個你必須要考慮。”北王嚴肅地說道。
“我——洪叔叔，你有什麼辦法嗎？”洪素素畢竟是女人，遇到這種事還是希望能有個強有力的依*。
北王低垂著腦袋，從口袋裡摸索出煙，正想點火的時候，想起洪素素現在的體質異於常人，又將煙塞進煙盒裝了起來，苦笑著說道：“差點忘記了。不能讓小傢伙找大後像我一樣是個煙鬼——”
在洪素素大窘的時候，北王接著說道：“這個孩子——你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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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素素一下子面如死灰，圓睜著大眼睛瞪著北王，警惕地問道：“洪叔叔，你什麼意思？”
北王看到洪素素地表情，明白她心裡的想法，咧開嘴巴笑了起來，將搭在前面地銀髮撫到腦袋後面，安慰道：“你不用緊張。這件事只有我知道，其它的人都還不知道。你自己小心些，別讓那幾個老傢伙發現了。雖然裝病不去公司能遮掩的了一時，但總不是長久之計啊。如果計不凡再在內裡煽煽風點點火，更容易引起他們地懷疑。”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肚子也會越來越大。到時候那些老傢伙要來看你，你怎麼辦？我這麼問只是想幫你想辦法，沒有其它的意思。這個孩子是去是留都在你自己手，如果你要留的話，我也沒有意見。只是危險性極大而已。你自己可要想好了，如果你狠不下心來的話，這件事一旦爆光。你不僅僅是一無所有——後果真的很嚴重。”
洪素素點點頭，感激地看向北王：“洪叔叔，謝謝你。我父親去逝這麼多年，如果不是你照顧我，我可能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現在又在我身上發生這種事，我知道會讓你難堪，可我也沒有辦法——到現在你還這麼的幫我。我真的很感激你。”
“雖然我還沒有想到如何化解這件事，但是，後果我已經想到了。如果計不凡將這件事捅開地話，我可能會被家裡那群長輩給責怪死，至於現在的位置更不可能給我了，還有對手的冷嘲熱諷其它人的風言***——我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可我仍然想將這個孩子留下。”
洪素素低頭撫摸著自己尚末隆起的腹部，滿臉的慈愛和柔情：“我恨他突然到來，但我也愛他。我希望他像其它的孩子那樣平安幸福地來到這個世界。”
北王點點頭，沉聲說道：“好吧。”抓起剛才丟茶几上的煙起身，就要往外走。
“洪叔叔——”洪素素著急地站起來，看著他向外走去的偉岸身影。
北王回頭，咧開嘴巴笑了起來。“好好照顧自己。外面的事交給我了。你爸給了我一條命，現在，我還你們洪家一條命。”
“洪叔叔——”洪素素的眼眶裡噙滿淚水。在她孤獨無助連身邊最可*的人都不敢用的時候，他願意站在自己這邊，對洪素素的內心觸動非常的大。
“書上說懷孕的女人多吃蘋果，孩子長大了會聰明漂亮。”洪素素一邊拿著水果刀削蘋果，一邊說道。“所以，我以後要每天吃幾個蘋果。雖然我以前很討厭這種水果。孩子，你要好好的，我們一起努力。誰也不許拋棄誰——”
“我會安安全全地把你生下來，把你養大，受最好的教育，學最好的功夫。然後，我會告訴你，你的父親在你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是一個叫林楓的男人殺了他——”
洪素素淚眼迷濛地看著手裡削好如水晶般水嫩透明的果肉，張開嘴巴狠狠地咬下去。入口苦澀，眼裡的淚水大顆大顆地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