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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這樣對下部不大好

    看來,房子珠除了豔麗之外,輕功還十分的好,她騰身上樑黏著翻身的姿態優美,好像使的便是連龍舌蘭也只聽說過但不會施展的“鷂子翻身毒龍鑽”。

    龍舌蘭一時目瞪口呆。

    這時已近入暮,夕陽殘霞映著人在半空、背景一片枯黃茅草的房子珠身上,只看她姣美的面靨以及美好的身段,龍舌蘭已覺心中一疼。

    ──美得使她一陣抽搐。

    她本來就是個愛看美麗女子的女子。

    房子珠的“女人之風韻”,連她也目不暇給、我見猶憐。

    一時間,她竟怕的不是房子珠的駭人輕功。

    也不怕對方發現了她。

    她怕的反而是:

    她的美。

    ──難怪她會給人稱作“洞房之珠”了,果然名不虛傳。

    這一剎間龍舌蘭在心中閃過“名不虛傳”的念頭竟是為了:

    豔和美。

    ──而不是為了對方的利害,竟在她毫無異動的情況下,發現了她的匿伏!

    龍舌蘭雖然是個女名捕,但還是不減赤子之心,她好奇調皮,她喜歡想像,她愛交朋友,她仍相信: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所以她一向對人信任多於狐疑,對生命熱愛多於恐懼。

    因此她在與房子珠面對面的一剎,她沒有感到重大的危機,也沒有強烈的敵意,反而為對方的豔美而驚動。

    這倒好。

    因為她沒有走。

    也沒有逃。

    也沒有即時反擊。

    因為她只心中驚震,但並沒有驚動任何人,所以也沒有任何人發現她。

    房子珠之所以飛身上屋頂,不是因為發現了她,而是為了別的事。

    她為的事也很奇特:

    她就這樣突如奇來的騰身而起,飛身上屋,就在茅頂與竹樑上翻了幾個身,然後,左手攝指如鳳啄,右手作了一個手勢:

    這手勢更奇特──

    五指握成拳狀,偏是拇指,透緊握的食指而擊,突出了一截拇指,還向下面的四名堂主,晃動了幾下,不知是有何用意。

    至少,龍舌蘭是不明其意的。

    但那四名堂主,彷彿都很能會意。

    他們都在頷首,表示領會。

    房子珠人在半空,卻面不紅、氣不喘、語音也不促地道:

    “記住,這手勢一出,就是‘吸筍’行動開始了。”

    然後她這才飄然落下來。

    輕得像一張葉子。

    一片紙屑。

    然而姿態仍是那麼的優美,還十分性感和感性。

    然後她非常溫和的對臉色沉重的“刀笑劍哭”吳中奇道:

    “待會兒你是第一個動手的。所以你是我們的大將。你最重要。”

    吳中奇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會盡力而為。”

    房子珠伸出了手,竟去摩挲著他的面頰。

    她的手不是很美,但肥肥的,嘟嘟的,像一塊軟體海綿,卻不知怎的,卻讓人有一種不管是什麼東西,給她摸著了,定必非常舒服;不論是什麼物體,給她套弄的話,一定異常歡快的感覺。

    吳中奇的臉上就出現了這種舒快的感覺。

    他幾乎已有點微哆。

    房子珠問:“你不怕他?”

    吳中奇道:“怕。”

    房子珠的手繼續撫摸他的臉。

    他的聲音已接近微吟。

    房子珠輕笑道:“怕,你還敢動他?”

    吳中奇道:“我更怕的是你。”

    房子珠嬌笑道:“怕我?”

    吳中奇眼裡發光、臉上發熱、連唇齒也發顫:“我就怕你不理我。”

    房子珠笑了起來。

    她說話的聲音很男人。

    但笑聲卻很女人。

    很有風情。

    “我怎會不理你?”她笑出了一種媚兩種騷七種風華的說:

    “事成之後,這裡根本就是我和你的,我的一切就靠你了。”

    吳中奇立刻整個人都變了。

    他大約身高六尺,可是在聽到這句話的一剎後,他好像整個人都神奇地高了兩尺,而且壯了三倍、武功強了六倍似的。

    誰都可以感覺到他對自己已充滿了自信,對房子珠充滿了感激。

    然後房子珠點了點頭,他就走了出去。

    大步的走了出去。

    他才一離開平臺,房子珠就對“殺千刀”辛不老說:

    “你把女人都送去老蜘蛛那兒沒有?”

    辛不老答:“送去了。”

    房子珠對他的語音比較嚴厲:“送去幾個?”

    辛不老看去年紀雖大,但看去卻十分精矍,答案也很簡結有力:“四個。”

    房子珠臉上出現了一種似笑非笑的模樣,當她臉上一旦出現這樣的神情時,辛不老的神情已變了:

    變得如痴如醉。

    龍舌蘭儘管是往下向上望,也覺得他們兩人的神情有點異常:

    甚至像很有默契,很有不可言喻之秘似的。

    但她卻不明白。

    她當然不明白。

    如果她是一個“過來人”,至少,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女子,她就會知道。

    當一個女人臉上出現這種神態的時候,正是在展示逗引男人之手段。

    更大的可能是。

    這男人已一早跟她發生過親密關係,已看過她欲仙欲死的表情,甚至是在高潮的一剎那,他已看過她這樣子奪魄攝神的媚態,所以當她臉上又有了這種表情的時候,他就當之為一種親密的表示,同時也勾起了他許多甜蜜的回憶,連他髮梢和腳趾都酥了。

    只聽房子珠繼續問:“都是‘太平軍’的俘虜?”

    辛不老的語音已柔和起來了。

    剛才的他就像鐵條。

    現在卻像冰條。

    “不是,還有‘感情用事幫’的女人。”

    房子珠一蔑嘴,笑道:“他用了幾個?”

    辛不老答:“兩個。”

    房子珠粉臉上又出現了一種緋紅。

    豔若桃李。

    十分引人。

    連龍舌蘭看了,也只覺一陣神迷。

    “他已老了。”房子珠吃吃地笑著,“快不中用了。”

    辛不老這回沒有答。

    也沒說什麼。

    房子珠忽道:“你不一樣,我知道你是行的。””

    辛不老似有點不安,有點訕訕然。

    房子珠笑道:“丟!你還怕什麼?老蜘蛛還能威風幾個時辰?只有我才知道你老而彌堅,你又怕什麼承認?”“丟”的意思,大概跟“操”字差不多一樣,是房子珠的口頭禪。

    辛不老的眼睛也發了光。

    他的眼神而今就落在房子珠的胸脯上,彷彿那兒是他熟悉的地方,他甚至曾在那地方掘過寶藏。

    房子珠柔笑道:“只要這件事情成功之後,你的資格最老,那些‘黑房’裡的女奴,還有我身邊的孃姨,還不全是你的。”

    她柔柔地笑著,說著。

    誰也沒有比她更清楚:世上有一種女性的“柔”,足以把男人的“剛”全都激發起來。

    ──只要她能準確地把握這點,哪怕是世上最“剛強”的男人抬起了頭,她都有辦法令他為她低頭。

    不但低頭,還得為她流血流汗,流盡男人一切寶貴的東西。

    所以她也說了下去:“你也不必那麼壓抑自己,這樣對下部不太好。這事我明白,你不是不想,你只是不敢冒犯老傢伙。如果我是你,到這年紀了,還不好好地去玩一玩,奸掉他一兩百個女子,那到無用的時候,悔恨已遲!”

    她面不改容地道:“反正,只要老蜘蛛一死,這些事,我都由你。”

    然後她才拍拍辛不老的肩膊道:“你就快去佈署吧!老傢伙手上那三十二人,一個也不要放過。”

    “是!”

    如果說剛才的辛不老是冰條,他現在已經融解了。

    他也退了出去。

    好像很有前途、很有希望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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