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見毒純陽一走,‘砰’的一聲,便將籬門緊閉,吐了一口涶沫,說道:“這傢伙人面獸心討厭已極,他真要存心不良,我老人家非敲散他的骨頭不可。”
她說到這裡,從懷中摸出一隻葫蘆,仰著脖子便喝,口中卻嘰嘰咕咕說道:“小子,我真佩服你的耐性,可蹩死我老人家也。”
那位姑娘不禁大急,壓低嗓子說道:“老人家,你怎麼啦!如此胡言亂語幹啥!”
語聲未落,迅即拉著那位老嫗,飄風般閃入客廳。
誰知兩人身形未穩,銀虹一閃,一柄長劍著哈紅藥姑娘前心,嬌喝道:“什麼人敢冒充咱們小姐?”
變起倉促,老嬤嬤顯然大為著慌,但他見姑娘受制,自己竟是不敢妄動,冷冷說道:“無知丫頭,你要是敢向咱們小姐出手,難道就不想活命麼?”
金釧兒櫻唇一披冷冷說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們的喬裝的麼?”
此言一出,倒把那個老嫗駭了一跳。不由問道:“這有什麼根據?”
金釧兒道:“根據很好,此際談非其時,朋友,光棍些,還是露出本來面目吧!我可斟酌情形,放你們離開此地。”
口氣竟然不小。
老嫗雙肩一聳,一時慌了手腳,又將懷中那雙葫蘆摸了出來,咕嘟,咕嘟,連啜不已!生似酒會刺激起他應付這目前尷尬局面的靈感一般。
氣氛如此緊張,那位小姐本應花容失色才對。
可是,她卻漫不在乎,眉兒一揚,秋波一擠,喚了聲:“金釧兒姐姐,半日之別,怎連我也不認識了?”
金釧兒趕緊撤回寶劍,低聲道:“果然是你,不覺也大膽了些。幸而老主人均不在家,否則,這西洋鏡竟非拆穿不可!”
片言解危,直把老嫗驚得目瞪口呆。
哈紅藥姑娘,復又在金釧兒耳邊悄語數句。
那婢女一面聽,一面睜大著眼睛,注視著老嫗,流露出滿臉驚訝之色。
直到姑娘把話講完,方始移步上前,向老嫗恭恭敬敬斂衽為體,嬌聲道:“婢子不知是老前輩仙駕光臨,適才冒昧之處,望祈海涵。”
那老嫗呵呵一笑,說道:“好伶俐的丫頭,可惜我老人家沒有福份,收你這麼一個義女!”
金釧兒福至心靈,立即雙膝一促,拜了四拜,嬌聲呼道:“爸!”
老嫗仰天大笑,道:“我這個作爸爸的,真有些不倫不類,乖女兒快起來吧!”
吧字一落,手臂突揮,一股大力,便將金釧兒從地上抬了起來。
她不禁心想:“蒼穹三仙,果真名不虛傳。自己得此異人為父,不知是幾生修得,芳心中自是洋溢著一片快樂。
這兩人是難?讀者眼睛雪亮,自然明白。
不過游龍子黃小龍,此時卻不勝焦灼,因為他的神奇化裝術,已到了維紗維肖的境地。把自己化裝成哈紅藥姑娘,長耳酒仙則改裝成嬤嬤,以他困居白石堡哈紅藥香閨三日之久,對這兩人的形象,記憶頗深,經過他細心裝扮,本可魚目混珠,甚至連白衫教主哈藍璧咆哮夫人焦嬌均可瞞過。
加以那時魚雁難通,道途梗阻,短時之間,決難揭穿這個秘密。
可是,不知怎的金釧兒會一眼看出真偽,丫頭尚且如此,則白衫教主和咆哮夫人這雙老江湖,更不要說了,不由愁眉深鎖。
他並不畏懼自己敗露馬腳,重要的是,怕連累了哈氏一家。
正當他愁眉苦臉之際,金釧兒蓮步輕移走了上來,低聲道:“小俠,你有什麼心事,何妨告訴婢子!”
化裝成哈紅藥姑娘的游龍子道:“金釧兒姐姐,不要什麼小俠婢子的。須知你已是長耳哥哥的千金,就叫我龍弟得啦!”
金釧兒“哦”了一聲,道:“那更不行,你既是義父的弟弟,叫你叔叔才對呀!”
化裝成老嫗的長耳酒仙,道:“當叔叔不拿出見面禮,沒有那麼便宜之事!”
游龍子黃小龍知道已成定局,自己也不便爭論,逐說道:“侄女身居魔窟,若無護身奇技,殊感危險,我想把‘化影如煙游龍術’傳授給你,這樣可好?”
金釧兒大喜道:“好極啦!叔叔,你這就教我吧!”
游龍子黃小龍,果然把這人皮寶衣上的上乘絕頂輕功秘決,不厭其詳地傳授了金釧兒。
金釧兒獲此奇遇,雖是芳心竊喜,但她沒有忘記適才的問話說道:“叔叔,我看你好像甚不開心,能不能告訴侄女?”
游龍子黃小龍道:“當然要告訴你,同時,我還要伺你一些問題,不許撒謊,必須實話實說。”
金釧兒眼晴一耿,說道:“哎唷,才作叔叔,便馬上端起架子來啦!”
長耳酒仙一旁呵呵笑道:“小子,你以為長輩好當麼?”
游龍子黃小龍聳了聳肩對長耳酒仙的話,不予答理,說道:“釧兒,聽著,當你打開籬門,第一眼看著我和你義父時,是否即窺破了咱們的身份?”
金釧兒想也不想!說道:“沒有,我的確認為你們是從保定來的小姐和錢嬤嬤,因為你們神情是那麼逼真。”
游龍子黃小龍沉吟有頃,極其莊嚴地說道:“我再強調一句,你當時的確有這種感覺麼?”
金釧兒說道:“我說的乃是實情。”
黃小龍道:“那麼,你又是從什麼地方看出破綻來呢?”
金釧兒道:“當我從嬤嬤手裡接過箱筐,發現這隻箱子,雖是鼓鼓的,但它的重量,委實太輕,試想:小姐間關數千裡,遠道而來,就算是箱內裝的換洗衣物,其份量當不致輕到如此程度,本已令我驚詫……”
她語方至此,坐在一旁的長耳酒仙搔搔腦袋,說道:“我原以為外表做得似就行了,僅裝了一些廢紙,至於重量,卻是提在自己手上,輕點重點,又有何妨?不想毛病就出在這上面。”
游龍子小龍道:“長耳哥哥,現在該不抬槓了吧!做假,使要做得逼真,細微的暇疵,便會招致全功盡棄。”
停了一會,金釧兒見他們不再發議論,續道:“我本已驚詫,忽聽這位嬤嬤見毒純陽去了,竟發起嶗叨來,直吐唾沫,這與錢嬤沉默的性格,大相徑庭。於是便引起了我的疑慮!”
游龍子黃小龍望著長耳酒仙微微一笑,老人家自我解蝴地道::“不消說,這過失又是我的。”
金釧兒語氣一頓,接著又道:“最糟的,便是義父他老人家,竟毫無顧忌地從懷內摸出酒葫蘆,大喝特喝起來,錢嬤嬤怎會這樣?因此我敢大膽斷定,你們決不是白石堡裡的小姐和錢嬤嬤,不知是誰喬裝至此。”游龍子黃小龍道:“釧兒,難道你沒有想到我麼?”
金釧兒道:“當我突然發難之時,還沒有想到,等到瞧著你那鎮靜逾恆的神態,才使我猛然憶起是誰!”
長耳酒仙道:“好了!既然咱們的化裝術,連哈姑娘昔日貼身丫頭尚且不辨真偽,這軸戲,還可繼續演下去,”
游龍子黃小龍方欲啟齒,長耳灑仙搖手阻止道:“且慢發表高論,自此以後,我將盡量保持沉默而且避免與人接觸。小子,你以為如何?”
游龍子黃小龍道:“長耳哥哥,既有自知之明,咱們這就按照原計行事,好在如今多了一位有力的幫手,更增加了幾分成功希望。無肢毒叟殷老前輩,必可救出魔窟無疑。”
他說到這裡,忽然一皺眉頭,跺足道:“糟了!”
長耳酒仙和金釧兒俱各大驚,齊聲道:“什麼事?”
游龍子黃小龍道:“白衫教主哈藍璧咆哮夫人焦嬌,既是哈紅藥姑娘的雙親,對於女兒平時所穿衣物,自是十分熟悉。”
金釧兒不待他說完,接著道:“叔叔這番顧慮,倒是應該的,昔時我離開白石堡之際,曾將小姐衣物釵飾,攜帶了一部分,戒備她日後一但來時使用。現在正好用上!”
游龍子黃小龍大喜道:“此為天助我也。”
就在這時,籬門外傳來嘈雜人聲,金釧兒立將義父長耳酒仙和游龍子黃小龍引入自己臥室。並取出兩件舊日小姐飾物,給他戴上,囑咐一番而去。
果然,沒有多久,便傳來一陣急遽的叩門聲。金釧兒迅捷俐落地拉開柴扉,一見主人夫婦,便歉聲說道:“稟夫人,老爺,小姐同錢嬤已從保定來了啦!”
白衫教主哈藍璧道:“我知道啦……”
咆哮夫人焦嬌,道:“釧兒,快去廚房準備晚宴,今晚上有貴客光臨。”
金釧兒應了一聲,疾目一掃,同來的,除青風幫主毒純陽外,還有畫魔巫蕙蓮,便如飛而去。
青風幫主毒純陽一到客廳,便笑聲不絕,大拍咆哮夫人馬屁。
畫魔巫蕙蓮,卻嚷著要見這位美麗端莊,素有淑女之稱的哈紅藥姑娘。
此時,室外雖還是日落西山之際,客廳內,已是燈燭輝煌。
人逢喜事精神爽,白衫教主哈藍璧又恢復了昔年的豪情勝慨,滿腔抑鬱,一掃而空。
正值主客甫告落坐之際,哈紅藥姑娘卻已從室內,姍姍步出。
環佩叮噹,長裙曳地,櫻唇翕張,嬌呼了聲:“爸,媽,紅兒想念的很,是以特來看望”
吐詞溫文,風度幽雅,頃匡容貌,美豔塵寰。直把畫魔巫蕙蓮看呆了!
她向廳中諸人,行禮之後,便坐在母親身側。
接著錢嬤也蹣跚地前來拜見主人。
咆哮夫人焦嬌,慰勉幾句之後,便命她人廚幫助金釧兒準備夜宴。
錢嬤自是求之不得,正歉返身離去。
哈紅藥姑娘盈盈起立,嬌聲說道:“媽!這裡婢僕太少,既是有客,還是由為兒下廚指揮吧!”
咆哮夫人焦嬌,知道廚下人手不夠,今晚上,黑水魔尊彭岑,以及黑獄谷主史錦淪都將前來作客,如果弄不出酒席,那是十分丟人的事,遂道:“丫頭,你得仔細些,別把一身弄汙了,等一下,還有貴客來呢?”
哈姑娘嬌應—聲,說道:“女兒知道。”
言訖,便告辭離去,眨眼倩影消失。
青風幫主毒純陽姚震天不勝羨慕道:“我要有這麼一個天仙般的女兒多好哩!”
畫魔巫蕙蓮低吟道:“從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咆哮夫人焦嬌大聲說道:“古人有云:‘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你兩均在盛年,儘可返家滲淡經營!”
青風幫主毒純陽姚震天,仰天哈哈大笑,說道:“大嫂真會開玩笑,象我這付長像,要想生出令愛那般國色天姿,小弟有自知之明,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除非……”
“除非什麼?”
咆哮夫人焦嬌忍不住問道。
“除非大嫂能幫忙一二!”
毒純陽姚震天輕聲地說道。
咆哮夫人焦嬌,啐了一聲道:“不要臉,這宗事兒,也是隨便可以幫忙的麼?耽心你哈大哥會打落你的門牙!”
毒純陽姚震天故意—哆嗦,道:“哈大哥,那可使不得!”
一面說笑,一面向椅上坐下。
不想他一時得意忘形,—屁股坐了個空,跌翻地板上,引得白衫教主,咆哮夫人,畫魔巫蕙蓮,鬨堂大笑。
毒純陽一谷碌從地板上爬了起來,也跟著尷尬的一笑,然後狠狠地瞪了畫魔—眼,因為,他已猜知定是畫魔弄的手腳。
他們在客廳裡不斷談笑,廚房卻不時傳來刀勺之聲。這間精舍,今晚上,洋溢著—片喜氣。
沒有多久。
崆峒掌門鐵飛豹端木凱匆匆前來報訊:“老少谷主,此時業已自‘黑獄之宮’起駕前來。”
咆哮夫人焦嬌,立即將姑娘喚出,替他著意修飾—番,然後隨同眾人,—字排列到籬門外迎迓。
這時明日己升,星光燦爛,晚風習習,顯得十分幽靜宜人。
每個人都在等著他們的首領一代魔君的降臨。
白衫教主哈藍壁,看著亭亭玉立的愛女,不禁想起失蹤了兩天的愛子哈穆兒,心想:“如果穆兒此時也在身邊,有多好!”
他方白沉思,咆哮夫人焦嬌,左肘微微—撞他的右臂,低聲道:“客上來了,你還在胡思亂想幹什麼?”
哈藍璧霍地一驚,抬頭一望,只見兩縷淡煙,激射而至。
這師徒兩人,當真不愧當今罕絕高手,不但身形如箭,而且輕如飄絮,落地無聲。
黑水魔尊彭岑,依舊是葛衣麻鞋,黑獄谷主史錦淪,卻改穿一襲天藍軟緞儒衫。
眾人將這一雙魔頭,迎至客廳落坐,侍女金釧兒,急忙前來奉茶。
黑獄谷主史錦淪—雙眼睛,卻不斷向哈紅藥姑娘投來。覺得果然是一位豔絕人環的美女,心中自是十分高興。
咆哮夫人道:“紅兒,還不去拜見黑水至尊,和黑獄谷主!”
哈紅藥應了一聲,從母親身旁,姍姍走出,分別向兩個魔頭斂衽為禮,並各自嬌喚了聲:“至尊!”
“谷主”。
黑水魔尊彭岑,竟然微笑頷首。
要知,這蓋世魔頭,一生冷酷已極,從來不曾有人見他有過笑意,如今—見姑娘,態度大變,知他對這位姑娘極為器重。
黑獄谷主史錦淪,睹此情形,立即站起身來還了一禮,說道:“世妹,勿須客氣!”
哈紅藥姑娘嗯了—聲,便又嫋嫋婷婷,返回原處,傍著母親坐著,俯弄裙帶,若不勝羞。
黑水魔尊彭岑,無限婉惜地說道:“老朽真不知賢夫婦會有這樣一個根骨奇佳的掌上明珠!”
他說這話,原是有感而發!
因為,這位老魔雖是賞識了史錦淪的惡毒詭譎,收為弟子,但限於天賦,他雖想盡方法,仍難傳得全部衣缽,假如他兩年前,能收下像哈姑娘這種根骨的徒弟,此時武林霸業當已成功無疑。
廳中群邪莫不具有心智,善窺人意,—見黑水魔尊彭岑對哈姑娘另眼相看,全打著如意算盤,想借花獻佛。
青風幫主毒純陽首先說道:“哈姑娘容貌絕世,又像武林世家,小弟意欲執柯……”
白衫教主哈藍壁,知道這樣說下去,局面會感尷尬,立即用肘一碰畫魔。
巫蕙蓮俏笑—聲,立刻打斷青風幫主談話。說道:“姚兄,你太也性急了些,人家姑娘剛來不過兩個時辰,你便想亂主意,須知欲速不達?”
黑獄谷主低咳一聲,畫魔立即住口不語。
斯時,金釧兒和嬤嬤已擺列酒宴。咆哮夫人焦嬌,以女主人身份,恭請客人入席。
酒至三巡,毒純陽姚震天,因暗裡獲得谷主示意,便又舊話重提。
白衫教主哈藍壁,因懾於谷主之威,那敢抗拒,卻以一雙眼光,乞援於咆哮夫人。
焦嬌裝作沒有看見,向身畔的愛女問道:“紅兒,你覺得這婚事如何?”
哈紅藥不勝嬌羞地道:“媽,女兒是你的,隨你的意思吧!”
這無疑是答應了。
白衫教主大驚,心中嘆息了一聲道:“完啦!這丫頭怎的這般蠢得可憐。”
他心中方在嘆息,鐵飛豹端木凱卻在一旁推波助瀾,說道:“男女雙方尊長,既然均已在座,今宵之宴,就算是訂婚酒好了!”
咆哮夫人焦嬌,滿面春風說道:“粗酒淡餚,這樣實在簡陋得很!”
畫魔巫惠蓮,向黑獄谷主逗了個媚眼,說道:“民間訂婚,最簡單的儀式,便是交換飾物。咱們雖是武林兒女,似乎也應隨俗。”
黑水魔尊頷首道:“淪兒,你就把身上那支‘屠龍匕’,作為交換禮物吧!”
黑獄谷主史錦淪雖有不捨之意,但為了娶得嬌妻,也就毫不吝惜,竟即遞了過去。
咆哮夫人焦嬌,則向愛女頭上拔下一枚金釵,送與黑獄谷主。
這訂婚儀式,便算告竣!
老魔黑水魔尊彭岑,飲至半酣,便告辭去,臨行時道:“淪兒,你不妨留下盡興痛飲一番。”
言訖,雙臂一振,人已化—縷輕煙,穿出客廳消失夜空。
黑獄谷主史錦淪,見師父一走,立刻肆無忌憚,而且言語行動,都跟著輕浮。
青風幫主毒純陽,畫魔巫蕙蓮,鐵飛豹端木凱一干人等,均藉詞離去,只剩下一人。
白衫教主哈藍壁,既見愛子失蹤,又見愛女自行投身火坑,心中那份悲痛,簡直不可言宣!推說頭痛,便回房而去。
夜闌,
人靜,
酒幹,
餚殘,
哈家精舍客廳,剩下了黑獄谷主史錦淪,以及咆哮夫人焦嬌,哈紅姑娘三人。
起先,黑獄谷主史錦淪尚能自持,久之,便露出狐狸尾巴,不但向姑娘遊詞挑逗,而且還不斷丈母孃上下其手。
這真是豈有此理?此時,喬裝哈姑娘的游龍子黃小龍殺機已萌,不斷撫弄著著懷中的“屠龍匕”,暗暗盤算。
黑獄谷主史錦淪,還以為一箭雙鵰,母女並獲,得意忘形的大聲調笑,卻不知煞星照命。
她低眉沉思有頃,終於決定了一件事,推說內急,入房向錢嬤及金釧兒密囑數語,然後向客廳走來。
適時,黑獄谷主史錦淪,正將咆哮夫人焦嬌攪在懷中,一見姑娘走來,趕忙站起,說道:“紅妹,聽說你想參觀‘黑獄之宮’,咱們既然訂下親事,似乎已用不著避嫌,今晚隨我—同前往如何?”
哈紅藥道:“去是可以,但必須帶著釧兒,錢嬤,一同前往!”
黑獄谷主史錦淪道:“那多累贅!”
哈紅藥道:“這樣,總不會被你欺侮!”
史錦淪仰天狂笑,伸手一拉姑娘說道:“好吧咱們快走!”
哈紅藥閃開史錦淪的手,說:“拉拉扯扯幹什麼?我還沒有獲得母親的同意呢?”
咆哮夫人焦嬌,向史錦淪投以一瞥幽怨的目光,道:“女大不中留,走吧!”
哈紅藥一招手,錢嬤和釧兒,便已一閃而出。黑獄谷主史錦淪心想:“女孩子腦筋何其簡單,試想你一旦踏入了‘黑獄之宮’,還不是聽我擺佈,丫頭老嫗帶來又有何用?”
他如此—想,便不再羅嗦,獨個兒打前頭先走。
史錦淪將哈紅藥攜回黑獄之宮,還未到達寢宮以前,心想:“我應該如何將她誘騙入內?”
誰知念猶未落,便感背後—股勁風襲來,不禁大驚,怒叱道:“丫頭你想反叛不成?”
疾化“魅影遁形”,閃出丈外!
哈紅藥一擊不中,冷哼一聲,說道:“姓史的,你逃得出手麼?”
雙掌—錯,連環進擊。
史錦淪勃然大怒,舉掌還擊,他以為一個女孩子,究有多大能為,是以悶聲不吭!
誰知對方指掌飄忽神奇莫測,每一招都含有無窮變化,交手兩合,便吃力異常!不由膽裂橫飛。
再一看,錢嬤和釧兒,各守甬道—端,他此時,那敢戀戰,手腕疾沉,扣指疾彈,向對方襲去。
喬裝哈紅藥的游龍子黃小龍身形微矬,史錦淪趁此良機,一式“力劈華山”,擊向錢嬤,便想奪路而逃。
喬裝錢嬤的長耳酒仙,使出一記降龍手,硬迎上去,勁風激盪,勢沉力猛。
史錦淪臂一幌,身形未穩,陡感背後颯然風聲,“玉枕”穴一麻,使失去知覺。
游龍子黃小龍,將黑獄谷主史錦淪挾著進入寢宮,恨他敗壞無數婦女名節,屠龍向所氣匕—閃,便將他孽根斷去,然後給他敷上金創藥,止住流血。
自然他們很容易便將無肢毒叟殷介尋著,在宮中耽擱一個時辰之後。
一行四人,便又巧妙地走出黑獄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