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原本組怎麼賺錢的部門,由梁躍謙接掌後,竟開始起死回生,連創佳績。
真不知他是怎麼辦到的,連難纏的德國客戶也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和梁氏簽下了合作契約。
公司同仁對梁躍謙更是尊敬了。
只有他父親,最初的用意是為了打擊他的信心,結果適得其反,他立了大功,當中反映最平靜的就屬他的父親。
但是,礙於輿論及他真的建了大功,梁安輝宣佈恢復梁躍謙的副總職位。
叩叩!「進來。」梁躍謙的頭抬也沒抬。
男秘書恭敬的彎著腰走進來,「副總,這是董事長要我送來的支票。」
梁躍謙接下,彈了一下支票。才二十萬!他做牛做馬的,竟換來這麼一筆小數目,他為公司賺的不知是二十萬的幾萬倍。
「馬上將這筆錢匯入這個帳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梁躍謙冷著聲命令,和在喬茵面前判若兩人。
「是!」男秘書以原來的姿勢退下。
梁躍謙埋首文件中,他這樣一點一滴的幫喬茵存錢,那她句可以早點擺脫貧窮了。
為免她拒絕他的好意,他只能默默的幫助她。
想起喬茵嬌柔的笑,他就輕鬆不少。
自從回公司上班後,他都是先把襯衫穿在裡頭,然後送她去學校,等她一進校門,他就脫掉T恤,直接前往公司,下班時再換衣服去接她。
突然,門直接打開。
是最愛與他鬥智的父親!梁躍謙的臉立即罩上寒霜。
梁安輝手持柺杖,嘴咬雪茄,假意的問:「兒子,工作辛不辛苦?」
「你若不來就很好。」
梁安輝徑自在沙發上坐下,「想不到你這麼快就能翻身,真是可喜可賀!」
「拜你所賜。」梁躍謙譏諷著。
「是啊!沒有我,哪有今日的你呢?不過你立了大功,為父的內心高興,卻也有些遺憾。」
「我沒空陪你閒聊。」他巧妙地下逐客令。
梁安輝不滿他的目中無人,大聲道:「你是不是因為哪個女人才這麼努力賺錢?」
梁躍謙合上公文,「請你有話直說。」
「如果是,把她帶回來給我看看。你是梁家的單傳,也到了而立之年,娶妻生子是天經地義的。」梁安輝摸摸自己的鬍子,觀察著兒子的反應。
梁躍謙是不會輕易露出馬腳,自亂陣腳的。「什麼女人?」他打著太極拳。「沒有嗎?」梁安輝暗嗤。
「你什麼時候對我的事那麼有興趣了?」梁躍謙依舊是面無表情。
「我是關心你1」
「我沒有什麼女人。」他否認,他暫時不能讓父親發現喬椅的存在,他得保護她,「現在的女人都那麼膚淺,我連看都不看一眼。」
「那你賺來的錢都跑到哪兒去了?」想瞞他?門都沒有!
「無可奉告。」梁躍謙冷冷的道。
「我擔心的是你的終身大事,你不能一輩子打光棍。這裡有我叫人蒐集來的女子照片,每個條件都很優,你瞧瞧有沒有中意的……」
梁躍謙只看了一眼,就對照片中搔首弄姿的女子倒盡胃口,她們哪比得上喬茵啊?
桌上的鬧鐘忽然響起,梁躍謙抓起外套,「對不起,我的下班時間到了,你自己慢慢挑,有個繼母也許不錯。」
聞言,梁安輝只有吹鬍子瞪眼了。
期中考到了,喬茵卻沒心思念書。
「好奇怪,學生的家長一個接一個把我辭了,我有教得那麼不好嗎?」喬茵趴在桌上,愁眉苦臉的。
早該辭職了!
「他們有說原因嗎?」梁躍謙放下夾著公事資料的雜誌,對她表示關心。
其實始作俑者是他,是他對那些家長施加壓力的。
「沒有。」喬茵顯得力不從心。她要到哪再去找五份兼差?她平常縮衣節食的,郵局裡還存了一些錢,但只能度過這五個月,「你可能要跟著我吃苦了。」
「若是走投無路就先用我的錢。」他的計劃天衣無縫。
「不可以!」無功不受祿。
他努力容忍她的死腦筋,「這事由我做主,就這麼說定了。」
「是我在養你耶1」怎能本末倒置?
她把他說得像牛郎似的。
「不然你要我們一起捱餓嗎?」
她擔心的看著他,他會不會求去?
「用你的錢我會良心不安,畢竟你身上的錢所剩無幾了。」她還拖累他。
「一點小錢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那等我賺到錢時再還你。」他們要銀貨兩仡。「其實我最擔心的是我的學費。」
他笑了笑,走到她身後,拍拍她的肩,「這麼沮喪可不像我所認識的喬茵喔!你明天要考試,別東想西想了。」
喬茵的拳頭往上一舉,「對,我不會被打倒,我喬茵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她只差沒在額頭綁上「必勝」的布條。
「這才像我的喬茵。」他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
「那個……你可以走了。」她心跳加速,他再逼近恐怕都要聽見了。他卻不走,「我陪你念。」
「呃……我習慣一個人……」她手忙腳亂,眼睛不曉得放哪好。
「我不會吵你。」他的手撐著下巴,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不用開口就可以令她心神不寧了!
他的視線是罪魁禍首!
「就算我說破嘴,你還是會留在這兒是不?」她無力和他爭辯了。
「你總算學聰明瞭。」他是指她以前很笨。
她和想揍人,「那你也看看雜誌嘛……」
「我字想看你。」他真是超級無敵。
「我有什麼好看的?」她樂在心頭。
「只能意會,不能言傳。」他比了比她厚重的原文書,「快念,你十二點就得上床睡覺。」
「不,我要熬夜。」
「這樣會造成反效果,健康比考試重要。」他說起教來。
她受不了了,「你意見真多!」她臉上出現好幾條陰影。
「忠言逆耳,你只剩三個鐘頭又十秒。」他看看錶說道。
「你一定是我的剋星。」她抱怨著。
「我也是有好的時候。」他為自己說話。
「我都沒感覺到。」她從鼻孔哼了哼。
「那這樣吧!等你考完試,我再給你一個獎勵。」他循序漸進,已不能控制想要她的衝動了。
每天這樣看她,成了他莫大的痛苦,他已不能滿足,他要更進一步!
另一方面,他對父親也是有所顧忌的,反正她早晚都是他的熱,早些霸佔她他比較安心。
畢竟,他們之間的內憂外患太多了。
「比上次看星星好嗎?」她迫不及待的問。
「好上萬倍。」他拍拍她的手,「為了不負我所望,你要全力以赴。」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她像蟲子般扭了扭,「你能不能透露是什麼?」
「很難,你快讀書,你太容易受別的事物影響了。」看她這麼舉棋不定,他更加確定要快快下手,以免留下後患。
「我常常做這看那的。」
他的心沉了沉,她自己都這麼說了。
「真是壞習慣。」他坐立不安,強忍住想要她的慾望。只要守著她這三天,她就會是他的了,他就不用再牽腸掛肚了。
她翻了翻難唸的法文書,「你怎麼了?那麼緊張?」
若不是他的剋制力是出了名的,恐怕他已流之大桶冷汗了。
「我在替你的考試緊張,你卻一直在說話,都沒有在唸。」
「對喔。」和他聊天,時間咻地就過去了,她得趕緊「挖糞塗牆」,「我的法語教授是出了名的當鋪。」
「那你有沒有把握過關?」
她吐吐粉紅色的舌頭,「我也不知道耶!」
「那我來考考你,你隨口教我念幾句。」他說。
「你學過法語嗎?」
「沒碰過。」他刻意保留實力,事實上,他在法國住過兩年,簡單的對話難不倒他。
這就好混了!她心想。
喬茵翻找著她拿手的句子,瞍地,她見到幾個字,不由得咽咽口水。這句話代表她的心聲,也是她想從他口中聽到的。
「那我念了。」她羞紅了臉,「jetaimeo(我愛你),你念念看。」她念得非常標準。
梁躍謙臉上的笑意擴大再擴大,照唸了一遍,「這是指什麼?你看起來似乎很開心。」他還故意念得不標準。
「你念得不標準,再念一次。」她力求完美。
他再念,「可以告訴我了嗎?」他存心追問。
「就普……通的問候語。」她說謊,反正他又不知道,沒關係的。
「那我明天就用這句話向隔壁的張太太問好。」他偷看她的反應。
「不可以!」她立即反對。
「不就是句問候語嘛,放心,我會反覆練習,不會丟你的臉的,恩?」他故作一臉不解。
她現在只希望他快快忘記這句話,但他的記憶力好得很,嘴巴不斷重複這句話,且越念越有勁。
「我再教你別句好了。」但願他會搞混。
「這句就夠了。」看著她的眼,他大聲地念。「你的臉好紅啊!」他像發現新大陸,稀奇的叫著。
她連忙拿起課本遮住自己的臉,不敢再看他了。
「喬茵,你做了什麼壞事不敢見我?」
他搶下她的課本。「你是不是教我念了不該唸的,欺負我不懂是不是?」
「不是!」她急著道,欲蓋彌彰。
他不再佔用她讀書的時間,「有一天,我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嬉鬧到此為止,喬茵暗下拍拍胸口,幸好騙過他了,好開心啊!
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他的眼中了。
段考完畢,這學期接近尾聲,同學們彷佛活了過來似的,心情異常雀躍,唯有一個人忿忿的捧著厚重的原文書,陰鬱的心情全寫在臉上。
他太不甘心了!
此人正是祝克林。
喬茵讓他丟了臉,大傢俬底下都在傳他追不到她,取笑他這個萬人迷是浪得虛名,連一個女人也搞不定。
他覺得顏面無光,一股怨氣無處發洩。
雖說他上次被那……令他毛骨悚然的男人警告過,但惡向膽邊生,日子久了,他就忘了教訓,作怪的因子又蠢蠢欲動。
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一定要去找喬茵,把幾乎蕩然無存的面子贏回來,他就不信在這校園裡,有人敢和他作對!
「喬茵。」
最不想見到的人——祝克林又開始像跟屁蟲般黏上她了。
喬茵懶得理他,「請你讓開。」
「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嗎?我可是等了好久。」祝克林不容她逃避。
「你是我什麼人嗎?用威脅的手段逼人家算什麼!」喬茵長久以來積累的怒氣爆發了。
她之所以一忍再忍,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而不是怕他。
「你敢頂我嘴?」祝克林不能忍受,「你是有眼不識泰山嗎?我爸爸可是家長會長。窮人家的小孩!」
他的聲音引來不少人的圍觀。
喬茵試圖讓自己心平氣和,跟他計較豈不降低自己的格調?
她轉過頭就要走開,卻被拉住手,「喬茵,你不準離開!」
「做什麼?放開我!」喬茵擰起黛眉。
「跟我走!」祝克林強勢地道。
喬茵向四周的人發出求救訊號,可大夥全都袖手旁觀。
「畜生!」一個重重的拳頭往祝克林臉上揮去,瞥見這一幕的梁躍謙眼中殺氣騰騰,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祝克林跌坐在地,「是你——」他摸摸自己的嘴角。流血了!
梁躍謙朝他跨近一步,喬茵連忙將他擋下。
「這樣就夠了,我們走,求求你……」她怕會出事。
梁躍謙冷冷地丟下一句,「下次就不只是這樣了。」他言出必行,說到做到。
一旁的祝克林嚇得噤若寒蟬。
他終於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喬茵是朵多刺的玫瑰,他再也布感強行去摘了!
見自己血流個不停,他竟嚇得昏了過去。
「你怎麼沒告訴我,他又對你糾纏不清!」梁躍謙回到家才發飆。
「他先前……」見到他銳利的眼神,她改了口,「他只找過我一次。」他這樣子好可怕!
「那麼這是第二次?這還不夠糟糕嗎?」他吼著。
她的耳膜好痛,身子也不停的發抖,「很糟糕,你揍了家長會長的兒子。」
「你——」他暴跳如雷,「我管他是什麼阿貓阿狗的兒子!」
「不能這麼說,我們招惹不起的。」窮人家就要有自知之明。
他生氣時都是這麼口不擇言嗎?她第一次看他發火,感覺好危險,但也好性格。
「所以你就自甘墮落,讓他糟蹋你?」他的血壓不由得升高。
「我是不想惹是生非,識時務者為俊傑嘛,反抗只是多討皮肉傷……哎呀,你捉我做什麼?」他好用力!
「我受不了了!我要打醒你,讓你徹底的醒來!」他的臉孔猙獰,變成無情的撒旦。
「你不是我,不會懂我的心情。」她反駁。
他的怒氣升到最高點,將她按在桌上,手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的屁股上。
「痛死我辣!你居然真的打,我這輩子第一次被這麼打……」這又不是她的錯,他有滿腔怒火也不能找她出氣啊!
「你還說!」他的手沒停。
「你把我當成小孩子嗎?我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你打了祝克林還不夠,還把氣出到我身上……」他是打上癮了嗎?痛死她了。
梁躍謙瞇起眼,「你不知道嗎?那我就來告訴你,祝克林騷擾你時,你沒有馬上通知我就是不對!」
她要申訴,「我只是……不要讓我擔心……」她忍住了淚水,口氣哽咽。
他停住手,將她扶了起來,「你應該跟我說的。這次我就原諒你,若是他再次找你碴,你一定要說。他要是傷害你怎麼辦?」
「會傷害我的人只有你。」她哀怨的道。
他瞪住她,「你再說一遍!」
「沒有啦!」好不公平喔,「我打不過你,我不敢隨便說什麼。」
「知道就好。」他儼然成了惡男,「祝克林要你跟他說什麼?」他遠遠就聽見他的大呼小叫了。
喬茵絞絞手,困難的道:「一些私事……」她偷看他,他的臉色果然又沉下來。
「你要我再處罰你嗎?」他耐心的跟她談。
「他逼我講你的接吻技術如何。」他要聽是吧?那她就全盤托出。梁躍謙臉色鐵青,「他媽的1」
「你不要罵髒話,反正你接吻的技術那麼高竿,他就是聽了也會自嘆弗如。」她不曉得在說哪門子的話。
他挑起一邊眉,「你這麼認為?」他想笑,不氣了。
「當然。」他幹嘛笑得那麼曖昧?剛剛不是還氣得要命嗎?想起他倆接吻的畫面,她就如觸電般,臉都紅了。
他擦了一下鼻頭,「我就知道你喜歡!」
「你在臭屁什麼?」她推了推他。
他嗖地將臉逼向她,「那你要我吻你嗎?」
她驚得往後倒,撞到了頭,她揉著發癢的後腦勺,「你瘋了!」
「我知道你會害羞,你剛剛說你很喜歡,既然喜歡就一定會想要。」他依她的思考模式推論。
「根本不是。」她微弱的反駁。
「別想騙我,你的心思全寫在臉上,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了。」
她拍拍自己的臉,「什麼?」原來是她自己洩露了心事。
「不然你以為我真的會看面相嗎?」麻煩她動一動腦好不好?
「那你以後不可以再看我了。」
他啞然失笑,「你承認喜歡我的吻了?不過,話說回來,你不可能不喜歡的。」
她唱著反調,「誰說的?我最排斥了。」
「你知道嗎?你說謊的時候都會故意講得很大聲來壯大聲勢,這次也不例外。」他將她觀察得十分透徹。
「我沒有!」她是誠實的乖小孩。「撒謊!」
「我跟你說了我沒有,我最最討厭你的吻了。」他方才打她屁股,她都還沒消氣呢!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悅誠服的說你喜歡。」他信誓旦旦的。
「我才不會說出那種話!我警告你喔,你不可以再任意的打我的屁股了。」
梁躍謙懶懶的道:「你不順從時,我只好使用武力。」
「你專門欺壓弱小!」上天待她太不好了。
「你打不過我就認命點,不要開口自取其辱,好嗎?」他好心的調教她。「你不服嗎?」
「我怎麼服?我在先天上就比你弱了。」她鼓起粉嫩嫩的貝頰。他靈機一動,「那你下次惹我生氣時,我就用別的方法對付你,好了。」更好的方法!
「什麼方法?」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絕對讓你服的!」嘿嘿,等著瞧。
喬茵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方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