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秀才沈竹軒笑臉相迎道:“紋妹妹!你怎知道我回來了?”
丁紋嫣然一笑,裝腔作勢道:“山人心血來潮,掐指一算,便知道你回來了!”
回春秀才沈竹軒道:“你是不是從他們口中聽來的?”
丁紋嬌靨嗔道:“你回來了為什麼不去看我?”
回春秀才沈竹軒見她故意把話扯開,只急得跺腳道:“紋妹妹,現在不是發小姐脾氣的時候,須知那王世英根本就是玄陰帝君的化身,你快快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故意說給你聽,我回來了。”
丁紋一聽那王世英就是玄陰帝君,不由大吃一驚,道:“這有什麼關係呢?”
回春秀才沈竹軒道:“關係大得很呢!人家正好利用你帶路來找我了!”
丁紋恨恨的罵道:“我可能真的上了那丫頭的當了!”
語聲甫落,門外已有人答話道:“只可惜你明白得太遲了!”
回春秀才沈竹軒喝聲道:“外面是誰?”剛好把丁紋帶到身後,回手拔出烏金摺扇,凝功戒備。
丁紋姑娘用的是銀光劍,沈良的兵刃是闊背砍山兵刃。
這時門外蓮步姍姍的走進玄陰女春梅,站在門邊,望著丁紋點頭含笑道:“小妹妹,姐姐謝謝你了!要沒有你帶路,姐姐真想不到沈大俠還有一所這樣好的房子呢!”
丁紋姑娘氣得失聲罵道:“哼!現在你們的假面具戮穿了?我們西南武林朋友,再也不會相信你們了。”
玄陰女春梅詭笑道:“誰說我們的假面具戮穿了?”
丁紋道:“因為我們已知道了你們的真實身份了!”
玄陰女春梅笑道:“你們三人知道了,我們相信你們不會說的!”
丁紋姑娘板著面孔道:“鬼才不會說!”
回春秀才沈竹軒用“傳聲入密”神功警告丁紋和沈良道:“你們要小心了,他們要殺人滅口了,你們看我眼色行事,說不定我們只有硬闖了!”
玄陰女春梅見回春秀才沈竹軒嘴皮亂動,知道他絕不甘心束手就擒,陰陰一笑道:“沈少俠,我看你不要白費心思了,你們再也沒有逃走的極會了!”
接著,發出一聲清越的低嘯,隨著她的嘯聲,屋外四周,都有人發嘯回應。
這是表示,回春秀才沈竹軒他們已經被人包圍了。
嘯聲過後,玄陰女春梅又是一笑,道:“屋外之人,都是帝君的心腹死士,沒有一個是你們的朋友。”
丁紋姑娘怒道:“不逃就不逃!誰還怕了你不成!”她這話說得天真無邪,自己以為夠硬朗了,但在人家耳中,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玄陰女春梅道:“目前你們只有兩條路可走!”
回春秀才沈竹軒吃過玄陰女春梅的虧,知道她的厲害,自她現身後,使極少說話,只一心一意去想那脫身之計,任由丁紋姑娘和玄陰女瞎三話四。
目前形勢,似乎沒有任何逃走的機會了。
回春秀才沈竹軒於是有了同歸於盡的打算,哈哈一笑道:“妖女!你的那一套本領少俠都領教過了,我們沒什麼再說的,看招!”
施出“浮光掠影”的身法,晃眼欺近玄陰女身前,手中烏金摺扇掃出一股極強勁力,向玄陰女春梅攔腰截去。
玄陰女春梅沒想到回春秀才沈竹軒也學會了“浮光掠影”身法,一時大意,在驟不及防的情形之下,被回春秀才沈竹軒的摺扇逼得斜向一側退開。
回春秀才沈竹軒搶到門口,擋住了出路。
玄陰女春梅似是看穿了回春秀才沈竹軒心事,索性到中央,用輕蔑的目色,向他們三人臉上一掃而過,冷笑道:“就憑你們三人?要想威脅本聖女,只怕還差得遠呢!”
言罷,雙手一擺,等於是說,你們甚至不值得我使用兵刃。
丁紋姑娘一身家傳絕學,在梵淨山莊的一個圈子裡;算得上是了不起的人物了,那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第一個就受不了玄陰女春梅這狂妄的態度,銀光劍一挽,還劍歸鞘,冷笑道:“本姑娘絕不在兵刃上佔你的便宜,也叫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就是這種人,想打就打,柳腰一擺,疾耀而出,一招“玉女投懷”掌影閃動,夾著勁風,力拍玄陰女春梅胸前“七坎穴”。
回春秀才沈竹軒深知玄陰女春梅的厲害,見丁紋姑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勢必第一個就要吃足玄陰女的苦頭,當時,劍後一揚,朗聲喝道:“照打!”腳下又歙“浮光掠影”身閃動間搶在丁紋姑娘的前面使丁紋姑娘使不出招式。
同時,自己身子向前一探,“風生雲動”灑出一片扇影,向玄陰女春梅攔腰截去。
他這招攻勢,主要在救援丁紋姑娘的大意出手,所以右扇招使出,左手舒掌輕推,把丁紋姑娘前進之勢阻住,口中更大聲道:“紋妹,對付這種惡人,我們三人同時使用兵刃,也沒有什麼不對的!”話裡的意思,點醒了丁紋姑娘,快快拔刃吧!
玄陰女春梅見丁紋姑娘幼稚得令人可笑,想用空手來和自己過招,豈不是自討苦吃,當下身形不動,已看好了丁紋姑娘的招引路數,暗中打好主意,準備一出手就要把丁紋姑娘制住,以丁紋姑娘為人質,根本用不著動手相搏的麻煩了。
那知,回春秀才沈竹軒關心丁紋姑娘,晃身過來,搶先出手。
回春秀才沈竹軒初次使用“浮光掠影”輕功,快得出乎玄明女意料之外,玄陰女春梅功力雖高,由於想不到回春秀才沈竹軒在“浮光掠影”身上已有如許造詣,故在措手不及情形之下,又被逼得斜向一側退開三步。
丁紋姑娘何等聰明之人,剛才貿然出手,看過回春秀才沈竹軒情急相護的情形,心頭暗懍,知道這玄陰女一定是非常難惹,所以被回春秀才沈竹軒擋住以後,倒是機靈得很,退步之間,又將銀光劍拔到手中。
玄陰女春梅身子橫移三步,冷哼一聲,道:“時別三日真得刮目相看,你幾時也學會了簡老兒的‘浮光掠影’身法?”語氣一揚,又道:“憑你這點點藝業,就是學會了‘浮光掠影’身法,照樣還是不成!”玉掌斜斜一揮,拍出一股暗勁,把回春秀才沈竹軒的扇影震了開去。
回春秀才沈竹軒在年輕一輩中,也是極為突出的人物,這次在“萬聖宮”又得了無影神風簡金祥不少好處,功力更是大進了一步。
想不到他自己因為的全力一擊,竟被玄陰女春梅輕輕一掌就遏阻住了,不由心中一悸,大聲喝道:“紋妹,沈良,我們合力同上。”
手中摺扇又是一招“驚濤拍岸”,向玄陰女春梅攻去。
沈良闊背砍山大刀走“橫掃千軍”,一股刀風,發出一股短促的尖嘯。
丁紋姑娘銀光劍“貞娥刺虎”,閃起一片森森銀芒。
只見,玄陰女春梅身子滴溜溜轉了兩個圈子,便避開了丁紋姑娘銀光劍和沈良的砍山大刀,突然延腕疾探,倏然之間,連攻了回春秀才沈竹軒三招。
這三招,呼呼生風,迅如電光石火,攻的盡是回春秀才沈竹軒要害大穴,把回春秀才沈竹軒迫得一連退了四步。
玄陰女春梅逼退回春秀才沈竹軒後,反過來,指如蘭花,左右齊揮,只一招,又把丁紋姑娘和沈良一同逼退七步。
玄陰女春梅逼退回春秀才沈竹軒、丁紋姑娘、沈良三人後,突然輕叱一聲道:“你們也看看我的!”突然縱身而起,身如絮柳飄風,一抹淡淡的人影,在室內迅速閃動起來。
回春秀才沈竹軒已覺出玄陰女春梅這一招,是有意顯露功力,不敢怠慢,也展開“浮光掠影”的身法,機動應變。
室中突然間捲起了一陣狂風,潛力激盪,四外排溢。扇影、劍芒,刀光掌風,展開了一場兇險絕倫的惡鬥。
大約過了一盞熱茶工夫,忽然沈良大叫一聲,手中闊背砍山大刀,“當”的一聲,被玄陰女春梅掌力震出戶外,人也向後退了五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
也就在沈良受傷的同時,丁紋姑娘又是一聲尖叫,甩掉了手中銀劍,嬌籲喘喘,花容慘白的一連退到牆邊,顫抖著挨著牆壁向下滑去,最後也坐在地上了。
他僅是“肩井穴”被玄陰女春梅點中,失去了戰鬥力,人總是沒有受重傷,但要她再撲身加入戰鬥,卻不是一時所能的事了。
玄陰女春梅連傷二人,只剩下回春秀才沈竹軒一個人和她纏鬥了。
回春秀才那能是玄陰女春梅的對手,好在新近學成的“浮光掠影”身法,精妙絕倫,玄陰女春梅功力雖高,一時也無法得手。
但可以預料得到的,其落敗只是遲早的事!
鐵英奇,無影神風簡金祥,周婷婷,百靈仙子蘇梅苓,少林掌門人智朗禪師,武當掌門人靜玄道長,虎目神丐朱元波,蒼穹神劍上官勇,神駝駱一峰,以及武氏姊弟一行人,除了無影神風簡金祥,少林掌門人智朗禪師,武當掌門靜玄道長三人,或因平生不願乘馬,奔下了“萬聖宮”,直指沙市玄陰帝君老巢。
鐵英奇又騎在他心愛的墨龍駒上了!
無影神風簡金祥,少林掌門人智朗禪師,武當掌門人靜玄道長,則安步當車,飄然而行。
從巫山“萬聖宮”到沙市,在江湖健者眼中,這段路程不算太遠,又加駿馬急行,沿途毫無耽擱,不幾日趕到了地頭。
他們採取快速的行動,有如一陣風般,包圍住了玄陰帝君老巢出入孔道的那株空心古樹。
大家起身下馬,圍住那株空心古樹,略微商量了一下,便由鐵英奇和無影神風簡金祥二人先行探道。
餘者,以周婷婷為首,負責防止玄陰帝君逃遁。
鐵英奇和無影神風簡金祥跳入空心古樹內消失了身形,鐵英奇在前,無影神風簡金祥在後,風馳電掣般走完了甬道。
前面已可見從大石洞射出的亮光。
洞門敞象鐵英奇上次見到的情形完全一樣,那光線從屏風兩側射出,斜斜照亮了甬道半壁。
無影神風簡金祥何等老練之人,拉了鐵英奇一下,“腹語傳聲”道:“小兄弟,且慢,且慢!玄陰帝君不是簡單的人,他這樣洞門不閉,有失常理,我們不可輕身涉險,先吃了他的虧。”
鐵英奇滿面一紅道:“簡老說得是!與其暗中上當,何不堂堂叫陣。”
無影神風簡金祥道:“我道就是明者叫陣,也足叫老魔頭大吃一驚了。”
鐵英奇氣納丹田,清越的聲音,朗朗出口道:“無影神風簡金祥和鐵英奇特來拜會玄陰帝君!”
凝聲,如線直達內洞。
久久,未聞有人答應。
鐵英奇劍眉一蹙道:“莫非玄陰帝君聞風逃遁了麼?”
無影神風簡金祥大聲叫道:“老魔頭,你再不答話,老夫就要打進來了!”
洞中依然無人答應。
無影神風簡金祥道:“小兄弟,不知玄朗帝君在弄什麼鬼?我們且給他來一個威力搜索,遙遙用掌力一路打進去,就不怕他的鬼蜮伎倆了。”
鐵英奇勁力一提,就待舉掌擊出,他這一掌擊了出去,便真的要中了玄陰帝君的詭計,被炸得四分五裂了。
但是,他功力才發,忽然聽到洞內似有微弱的聲音發出。
鐵英奇何等功力,早已達到了收發留心的境界,當時掌力一斂,將發出的勁道收回,道:“洞中有聲音傳了出來哩!”
無影神風簡金祥凝神聽去,只聽洞內,果然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出來:“你們千萬不可魯莽出手,否則,便誰都莫想逃得活命了!”那說話之人,氣息微弱,聲音傳不出洞外,如非凝功,不易聽得出來。
無影神風簡金祥道:“你是誰?”
洞內微弱的聲音道:“你們先答我一個條件,我才告訴你我是誰!”這人刁鑽得很,在這個時候,還要斤斤計較。
無影神風簡金祥道:“我們是來找玄陰帝君的,玄明帝君既然不在,我們也不一定要知道你是誰,你不說,我們倒是不勉強!”聲音一揚,又道:“小兄弟,我們走罷!”
無影神風簡金祥聽出洞中之人,傷勢極重及待救護,所以拿話逗一逗她。
那知洞內之人道:“你們不答應我的條件,也莫想逃出生命去。”
無影神風簡金祥道:“你知道我們是誰!真要走時,有誰擋得了我們!”
洞中微弱的聲音道:“你們是誰,你們自己早就報過名了,我那有不知道之理!”
頓了一頓,又道:“只可惜你們站在玄陰帝君佈置的機關上了,只要你們離開方圓五尺之地,便將引發預先埋藏的火藥,怕不把你們炸得和我同死皆亡。”
那人真刁,說完了話,還加上一句道:“你們要不信,就試試看!不過這樣一來,武林中再也無人敵得住玄陰帝君了。”
無影神風簡金祥聞言一愕,打不定主意。
鐵英奇道:“簡老,我們就真被他威脅住了麼?”
無影神風簡金祥道:“你聽出這說話聲是誰了沒有?”
鐵英奇道:“他啞著嗓子說話,聽不出來。”
無影神風簡金祥道:“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先和他談談條件再說!”
鐵英奇有點生氣地道:“你有什麼條件,就快快提出來吧。”
洞內的聲音道:“條件很簡單,只要你們答應不殺我,就夠了!”
鐵英奇道:“本座不愛殺人,你怎可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洞中人道:“小人也好,君子也好,我不得不有這層顧慮,你答不答應?”
無影神風簡金祥點了一點頭,鐵英奇嘆道:“好!救人原是本座份內的事,我不但不殺你,而且包你傷勢復原,你可滿意了吧!”
洞中沉寂了半天,忽然幽幽地道:“我現在才曉得好人和壞人的了!”
鐵英奇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還不快說!”
洞中人沙啞的聲音全變,氣息雖然更弱了,但卻恢復了女人的聲音道:“你們想不到,我就是玄陰女秋蘭吧!”
鐵英奇道:“我們原已饒過了你一次性命,怎會再加害於你,你真是太多心了,你有什麼困難,本座再協助你一次就是!”說罷向洞中走去。
玄陰女秋蘭一聽鐵英奇快要進內,驚得尖叫道:“你們不要動,一動便大家沒有命了!”
無影神風簡金祥道:“你難道要我們這樣站一輩子不成!”
玄明女秋蘭道:“我們自然得想辦法!”接著又道:“你們二人之中,暫時只可離開一人,有一個留在原地,腳下的炸藥引信,便不會燃發起來。”
無影神風簡金祥笑道:“這有何難!小兄弟你去搬幾塊大石頭來,壓住機關,我們不就同時都可以離開了麼!”
鐵英奇想到了這個辦法,便到甬道旁邊,搬來兩塊大石頭,放在洞門口他們站身的地方,壓住機關,使藥力不致點燃。
然後,就又要向洞中走去。
玄陰女秋蘭的聲音又傳出道:“洞內滿是發火裝置,步步危機,你們要進來,最好腳不點塵,身不觸物,才不致發生危險。”
無影神風簡金祥和鐵英奇提氣輕身,進入洞內。
五色玉石洞壁,在珠光照耀之下泛起萬道彩霞,華美至極,洞中的陳設不用說了,富麗堂皇的程度,就是帝王之家也比擬不上。
兩人環顧之下,未有玄陰女秋蘭的人影。
無影神風簡金祥正要開口相問之際,玄陰女秋蘭的聲音從洞後傳出道:“我身受傷,行動不得,請那位前來帶我出洞?”
鐵英奇聽聲辯位,晃身奔去。
無影神風簡金祥吩咐道:“小兄弟,小心了!”
這時,鐵英奇已走近牆壁,才發現洞壁上有一個小小的門,這門在彩霞掩蓋之下,不走近面前,是看不出的。
鐵英奇大是讚賞玄陰帝君設置之巧,飄然進入門內。
門內是一間極為華麗的臥室,玄陰女秋蘭斜身躺在臥室中央,手中握著一本羊皮小冊,全身瀰漫著紫氣。
她不僅是受了重傷,而且還中了重毒。
鐵英奇取出一顆“青空玉露丸”道:“你張開口來!”
玄明女秋蘭依言張開檀口,“青空玉露丸”一射而入。
鐵英奇凌空髮指,點了玄陰女秋蘭要穴,道:“你現在可以站起來了。”
玄陰女秋蘭猶不相信,但試一運功之下,竟毫不費力的站起了身子,而且勁力之足,和沒有受傷前相差無幾。
不由又驚又喜道:“我的毒傷都完全好了?”
鐵英奇道:“我只是用點穴歸元法,暫時激起你本身潛力,醫傷之事,我們出洞後再說吧!”接著又道:“你還有什麼東西要取的?”
玄陰女秋蘭搖搖頭道:“我要不是回來取這本鬼東西,也不會遭此大難了,這裡樣樣東西都動不得,我們還是快出去吧!”脫話時,揚了揚手中那本羊皮小冊,鐵英奇卻沒有注意去看。
三人飛身出洞外,從空心古樹走出曠野。
百靈仙子蘇梅苓一看玄陰女秋蘭,不由望著她冷笑道:“妖女!你也有今天。”
玄陰女秋蘭默不作聲,想必是甚為羞慚。
鐵英奇笑著止住百靈仙子蘇梅苓的仇視道:“苓妹妹,你也不要生氣了,剛才要不是她出聲警告,我和簡老只再也不能活著出來了。”
百靈仙子蘇梅苓張大眼睛,在玄陰女秋蘭身上轉了半天,嘆了一口氣,道:“那麼我再也不能記恨你了!”
玄陰女秋蘭道:“謝謝大量如海!”
鐵英奇不便親自動手在玄陰女身上推拿療傷,又取出一顆藥丸,給她服下,玄陰女秋蘭毒傷使霍然而愈。
玄陰女秋蘭感恩之餘,這才說出一番話來。
原來,玄陰二女奉玄陰帝君之命先走,就是為了四處收容殘部,要他們速往湘貴邊境集合。
也是玄陰女秋蘭一時走得太匆忙,忘了攜走得之不易的一本武功秘笈,直到任務辦完之後,她才想起回來拿取,洞中原有炸藥設置,她原知一個大概的,小心逃過了被炸之危,卻沒有想到玄陰帝君在臨走之前,又加了不少設置,以致受了重傷又中了毒。要不是鐵英奇他們趕來她已是有死無生了。
現在,這條命等於是揀了回來的,痛定思痛之下,省悟前非,真有了改邪歸正之念。
群雄聞言之下,自是吃驚不小,尤其無影神風簡金祥關心西南道上武林舊友,一刻也不停留,甩下大家,獨自先向湘貴邊境趕去。
鐵英奇怕無影風神簡金祥隻身涉險,請少林掌門人智朗禪師和武當掌門人靜玄道長和玄陰女秋蘭暫時留下,處理玄陰帝君老巢之後事。自己則準備追趕無影神風簡金祥同去西南。
玄陰女秋蘭道:“洞內滿是地雷炸藥,極難處理,依小女子之意,不如就請鐵掌門人把它毀了,我們一同上路吧。”
鐵英奇被一言點醒道:“姑娘的話甚是有理,萬一處理不善,將來仍是禍根,現在把它毀了,倒是一勞永逸之計,只是時不我與,這卻如何是好?”
玄陰女秋蘭道:“鐵掌門人功力通神,你只要從隧道口,推進一股掌力,震動洞內設置,全洞便將霎時炸得精光。”
鐵英奇提足全身功力,雙掌向隧道口,一連推了六六三十六掌,只聽一陣陣隆隆之聲,隱隱傳入地下。——
距離雖遙,因有道道約束之故,是以掌力仍能及遠。
不久之後,地底發出一陣震天巨響,就在原來小道觀位置的地下,衝起滿天煙氣和一道火光。
玄陰帝君的老巢,便如此在鐵英奇無與倫比的掌力,催動機關,自行炸燬了。
他們一行人也就往湘貴邊境,以為無影神風簡金祥增援。
鐵英奇胯下墨龍駒速度最快,他向周婷婷交待了幾句話,顧不得等候大隊同行,揚鞭催馬,先自離群而去。
無影神風簡金祥“浮光掠影”輕身功夫,雖是冠絕天下的絕藝,畢竟因為路途太遠,不能保持始終如一的速度,未到金陵,就被鐵英奇趕上了。
這時的無影神風簡金祥,一路急馳下來,已是疲憊不堪,人也瘦了不少。
在鐵英奇勸告之下,為了要趕路,也只好一改過去的習性,勉強買了一匹駿馬代步,繼續前行。
其間,回春秀才沈竹軒雖是動程回裡在先,回為無須急趕,一路行得甚是緩慢,所以,在時間上來說,鐵英奇雖是轉了一趟沙市,但因一路急趕的關係,到達的時間,與沈竹軒相差得有限。
再則,由於鐵英奇他們是有心而來,處處隱秘行蹤,又因為無影神風簡金祥熟悉地形,所以一路行來,也未被玄陰帝君的手下發現。
當鐵英奇和無影神風簡金祥路經回春秀才沈竹軒居住的山外時,鐵英奇胯下的墨龍駒,忽然不聽使喚,向回春秀才沈竹軒的居處奔去。
無影神風簡金祥數十年未回故里,自是不知回春秀才沈竹軒的住處,急叫鐵英奇勒馬放行大道。
鐵英奇心中一動道:“山中乃是回春秀才沈兄隱居之處,此馬性靈,想必是與沈兄那匹墨龍駒氣息相通,知道沈兄又回家中,簡老,我們何不前往一看,如果沈兄確實在家,也可以從他口中知道一些近日消息,豈不更好?”
無影神風簡金祥點頭道:“好,那我們就放馬急行吧。”
兩匹快馬,轉瞬間馳入山內,正好就聽到玄陰女春梅與包圍回春秀才沈竹軒群魔長嘯呼應之聲。
無影神風簡金祥道:“快!竹軒家中有變了!”
鐵英奇道:“簡老,我們隱密行蹤,棄馬而行如何?”
無影神風簡金祥道一聲:“好!”人已從馬背上飛起,向前撲去。
鐵英奇後發身快,追上無影神風簡金祥並肩而行。
無影神風簡金祥誠心地讚道:“小兄弟,‘浮光掠影’身法,沾你的光,將要永遠光耀武林了,老哥哥一想起這事,便不知道有多高興哩!”
鐵英奇不好意思地旁顧而其他道:“小弟已微聞沈兄屋中有了打鬥之聲,快!快!遲則恐怕來不及了!”身形電閃,快得不見了人影,把無影神風簡金祥甩出老遠。
無影神風簡金祥又是快慰,又是感慨地自言自語道:“‘浮光掠影’由小兄弟施展起來,才算得是名副其實,在我身上真是糟蹋了這種絕學了!”唏噓間,奮力急起直追。
其實要沒有鐵英奇的天縱奇才,放眼天下,無影神風簡金祥在“浮光掠影”身法上的成就,又有誰能及得上他。
鐵英奇快似流星電火,片刻間,已趕到回春秀才沈竹軒屋外十丈之內了。
屋內相鬥之聲,達於戶外,就是一個普通人也聽得非常清楚。
鐵英奇歷經磨練,江湖經驗已大是增進,他雖有一身無敵的功力,卻絕不自大自狂,還是非常小心的在回春秀才沈竹軒屋外搜查一番。
玄陰女春梅帶來的死士,盡入鐵英奇眼中。
鐵英奇展開身法,在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種情形之下,一個個點住了他們的穴道,這才在門外站住,預備隨時接應回春秀才沈竹軒。
這時無影神風簡金祥也趕到了,他見了玄陰女春梅和回春秀才沈竹軒互相搏鬥的情形,不住的搖頭道:“竹軒真是太差勁,‘浮光掠影’身法,由他施展起來,簡直叫老夫看了傷心。”
鐵英奇道:“沈兄初學乍練,功力比玄陰女春梅差得太遠,支持不敗,已經不易,簡老也未免要求太高了!”
無影神風簡金祥道:“一生之中,老哥哥心說誠服的,只有你一個人,你說怎樣吧,不過竹軒是老哥哥稱雄西南一帶的繼承之人,你可不能讓他給我丟人現眼。”
鐵英奇笑著答道:“‘朱心赤子’張老前輩有一套妙絕人寰的‘大羅扇法’,正合沈兄之用。小弟早就為沈兄將那秘芨帶出來等這次事了之後,沈兄只要再下三年苦功,論扇法他說是宇內第一人了,到那時候,只怕老哥哥又要怪小弟幫助沈兄,把老哥哥的光芒壓下去了。”
無影神風簡金祥喜得心花怒放,脫口大聲道:“沒關係!沒關係!老哥哥的心眼兒,還不至小到那種程度,我在這時就謝謝你了!”
無影神風簡金祥敞開嗓子一說話,聲聞屋內,屋內相鬥之人,驟然間,誰也想不到說話的人會是無影神風簡金祥。
玄陰女春梅則以為外面說話的人,是她的屬下,柳眉一豎,喝道:“誰在外面大聲說話,還不與本聖女快快滾開。”
無影神風簡金祥呵呵大笑,和鐵英奇並肩走入屋內,道:“小妖女,你睜開眼睛看看老夫是誰!”
玄陰女春梅陪吃一驚,心想:我要不抓住一人為質,只怕難以脫身了,意動身動,不聲不響的向丁紋撲去。
誰知,鐵英奇的身法比她快得太多,早已晃身在丁紋姑娘面前,冷笑道:“有本應在此,希望你少動歪腦筋了。”
玄陰女春梅目中無人,卻是真的怕了鐵英奇,晃身退了六七步,回手拔出玄陰鬼手,口中發出調集屬下的輕嘯。
無影神風簡金祥笑道:“小妖女,你守在屋外四周的人,早被我這小兄弟清除了,你如今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了!就是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
玄陰女春梅靈眸亂轉,找尋脫身的機會。
這時,回春秀才沈竹軒已退至一邊,給沈良吃了一顆療傷藥丸,又開始醫治丁紋姑娘的傷勢。
丁紋姑娘睜開秀目,看到玄陰女春梅眼珠亂轉,張口就叫道:“小心,這妖女在打逃走的主意了!”
玄陰女春梅只氣得柳眉倒豎,卻對丁紋姑娘沒法。
鐵英奇沉聲道:“只要你改邪歸正,本座既往不咎,例如你師妹秋蘭,就是極好的榜樣。”
玄陰女春梅大驚道:“你們把我妹妹怎樣了?”她這句話,倒是流露了真摯的感情,顯然,她甚是關心秋蘭的一切。
這種感情上的弱點,鐵英奇或許還沒有看出來,但怎能逃得過無影神風簡金祥的眼光,當時接口道:“鐵掌門人救了令妹一條命,令妹迷途知返,已經改邪歸正,要不是她,我們怎知道你們到湘貴一帶來了。”
玄陰女春梅道:“秋蘭她現在那裡?”
鐵英奇道:“她隨大隊一路同來,不久也就可到了。”
玄陰女春梅沉思有頃道:“我姐妹二人,原是無依孤女,後來被帝君收養,傳以絕技,如今縱使改邪歸正,也萬無與帝君為敵之理,你們如果允許我和妹妹就此離去,遠走高飛,我當痛改前非,從頭做起,但今天卻不能幫助你們對付玄陰帝君,你們放得過這一點,我便依了你們,否則,寧死不屈。”
她雖是邪惡之人,但這番話,卻說得大有道理,這正是江湖人物公認的氣節,當時,無影神風簡金祥和鐵英奇都對玄陰女春梅另眼相看,知道她這種人一經改邪歸正,便再不會為惡了。
當時二人便答應了她,只要秋蘭一到,便任由她們姐妹二人離去,不勉強她們去與玄陰帝君作對。
同時,鐵英奇和無影神風簡金祥這尊重她這片苦心,甚至都不向她打聽玄陰帝君的情形。
春梅見鐵英奇和無影神風簡金祥如此光明磊落,深受感動,對正道武林人物,更是心嚮往之,反而自己忍不住,告訴了鐵英奇一些大概的消息。
原來,玄陰帝君雖然把西南部武林人物欺騙了來,只因時日太短,網羅了一部分品質稍差,氣節有汙的人,可供指揮運用外,仍有一大部分人,尚須慢慢分化說服,才能派得上用場。
在這種情形之下,玄陰帝君為了統馭安全起見。自己和部分心腹死士,佔住閻羅恨郭競天的住所,其他西南武林人物和部分控制他們的核心人物,都統統住梵淨山莊。
回春秀才沈竹軒關心乃師閻羅恨郭競天的安危,憂溢言表地道:“家師現在那裡!他現在怎樣?”
春梅道:“令師是西南武林僅次於簡老的偶像人物,玄陰帝君認為他頗有利用價值,目前並沒有為難他,只出了一個難題把他羈住,只怕他如今猶在鼓中!至於他現在在那裡,我們都不知道。”
接著,又詳細的把玄陰帝君要閻羅恨郭競天煉解藥之事說了。
回春秀才沈竹軒這才放心的吁了一口長氣。
時機稍縱即逝,於是,鐵英奇和無影神風簡金祥很快作了一個決定。
鐵英奇一個人直奔玄陰帝君的住所,阻住出入孔道,不讓玄陰帝君聞風遠逃。
無影神風簡金祥帶領丁紋姑娘直奔往梵淨山莊,由簡老設法點破西南武林人物的迷津,轉用力量,移兵圍攻玄陰帝君。
回春秀才沈竹軒、沈良、春梅三人則循來路迎接周婷婷等後來的人,告訴他們齊到黑石谷會合。
大家分手的時候,丁紋姑娘不放心回春秀才沈竹軒和春梅走在一起,因為無影神風簡金祥和鐵英奇信任她,又不便把心事說出來,只是無限關切,欲言又止的看著回春秀才沈竹軒。
春梅何等聰明機智的人,忙握住丁紋姑娘的玉手,道:“紋姑娘你放心,我不是口不應心的人!”
無影神風簡金祥哈哈大笑道:“紋丫頭,你連我老人家也不相信了,快走吧!”一手拉住丁紋姑娘,帶著她閃電般消失了蹤跡。
鐵英奇離開的身形更快,春梅竟是沒有看出他是如何離開去的。
春梅呆呆的望著他們離去,心中有著說不盡的感慨和難以形容的惶恐,知道玄陰帝君的命運是註定了。
驀地,回春秀才沈竹軒的語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道:“春梅姑娘,我們也該上路了!”
鐵英奇以大敵當前,要照顧墨龍駒,諸多不便,乃展開“浮光掠影”身法,其快無比,與墨龍駒的速度相較,真是隻有過之而無有及,那消半日時光,已經來到閻羅恨郭競天隱居的黑石谷外。
那條長達數里的山洞,正張大口在等他。
鐵英奇志在阻止洞內群魔內外交通,所以大大方方的在洞口一站。
他人剛站好,洞內一陣步履之聲傳來,接著便出現了四個老人。
鐵英奇不認識他們,但是那四個老人卻認識他。
當時驚悸得回頭就跑,不敢與鐵英奇為敵。
鐵英奇發出一聲朗笑道:“本座在此,我看你們還能逃得到哪裡去!”音浪衝擊,沿著數里長的山洞,直達玄陰帝君耳中。
鐵英奇的早早出現,使玄陰帝君大出意外,尤其鐵英奇守在洞口外,更使他感到相當難以對付。
因為洞口狹窄,自己的死士,根本就派不上用場,說獨鬥嗎?除了自己,再也無人能是鐵英奇的敵手,說群毆嗎?那能展得開手腳。
如果自己個人出戰,又不知鐵英奇帶來了多少人,自己的群毆手段用不上,卻投入鐵英奇的羅網之中,那是極不合算的事。
是以,玄陰帝君任由鐵英奇在洞外長嘯,只是苦思對策,默不答理。
直到那準備出洞的四個老人回報玄陰帝君,只有鐵英奇一個人守在洞外,玄陰帝君才決定趁鐵英奇人單勢孤之際,親自率領群魔衝出洞去。
與鐵英奇作一死戰。
玄陰帝君自上次和鐵英奇一戰之後,雖覺鐵英奇前途極為燦爛,將來必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敵人,但卻自信目前仍有勝過鐵英奇的把握,尤其這次閉關,加練了幾樣絕技之後,更是不把鐵英奇放在眼下。
玄陰帝君滿肚子如意算盤,這也不能怪他,只因鐵英奇在大破萬聖宮時的表現,實在看不出有超過他的地方。
玄陰帝君滿具信心的帶領群魔衝出洞口。
只見鐵英奇果然只有一個人站在洞外,玄陰帝君還怕另外有人埋伏在暗中,鐵英奇一個人在洞外只是誘兵之計。
於是,他又決定就在洞內與鐵英奇拼鬥,只要殺了鐵英奇便不怕正道武林人物的圍攻了。
玄陰帝君想來想去,結果還是誤了他自己,他如果決定衝出洞口與鐵英奇拼鬥,在他親自領導之下,配合群魔的合力,鐵英奇真還阻擋不了吶!
玄陰帝君不作這種有利的打算,反倒給鐵英奇省了不少氣力。
玄陰帝君望著鐵英奇,嘿嘿冷笑道:“你敢與本帝君在此洞道內全力一博?”
鐵英奇哈哈朗笑道:“老魔,只要你親自出手,本座不論時地,無不奉陪!”
玄陰帝君揮袖命身後群魔退下,自己也退了三丈。
鐵英奇昂然進入洞中,與玄陰帝君相對而立,道:“老魔頭!這次該你使用兵器了!”他的意思,當然表示自己以只掌相敵。
玄陰帝君對鐵英奇已是恨入骨髓,恨不得一招就置鐵英奇於死地,再也沒有第一次相搏時那好的風度了,聞言之下,只氣得狂笑道:“本帝君豈是仰仗兵器取勝的人,你要用天龍金劍,你用好了,何必找藉口!”
鐵英奇笑道:“你如不使用兵器,只怕難在本座掌下走滿百招。”
玄隕帝怒道:“廢話少說,你先接本座帝君一掌試試。”
玄陰帝君言罷,凝神而立,暗中提聚真氣,只見他那原是白暫的面孔上,片刻之間,泛出一層濛濛的青氣,馬上滿臉變成了鐵青之色。
照說玄陰真氣,提聚到臉色變成鐵青之時,四周的空氣,也會受其感染,變得陰寒之氣,但是,此時反有三月陽春暖暖的感覺。
今天的鐵英奇年紀輕,但由於盡讀了朱心赤子張茂隆的所有奇書,已是胸罹萬象,學究天人,見了這種情形,心中亦不禁暗自驚駭,忖道:“想不到他在這短短的數月時間,竟把玄陰真氣練到陰極陽生的至極階段,看來確是不可輕視。”
要知,玄陰真氣練到十成後,如果要達到陰極陽生的至極階段,乃是修習玄陰真氣極危險的一關,玄陰帝君這高的功力,也一直不敢輕於一試,直到大戰鐵英奇以後,意識到鐵英奇這個對手實在可怕,這才冒著萬險,完成他數十年前該完成了此階段。
鐵英奇警覺一起,暗中提足了全身真氣,護法全身要穴,蓄勢待敵。
玄陰帝君緩緩舉起右手,輕輕搖揮幾下,立有一股極強極猛而又緩緩如春的潛力,急湧而出,撞向鐵英奇。
鐵英奇知道玄陰帝君這時的掌力,已由極陰而去陽,陰寒之毒披上了化生萬物的陽和外衣,不論是對手練的是純陰或純陽的功力,都無法阻遏,一被擊中,縱然不被震死,亦將被他的勁氣,激動自己體內的連鎖反應,受害不淺。
這時,鐵英奇連忙運集真氣護住全身,同時並把自己太清之氣,運集掌心,揮手迎出。
一股綿綿的清涼之力,那陽和為用寒陰為體的掌力一接,鐵英奇身子微微向後一仰,玄陰帝君的身子卻不由向後連退了三步。
鐵英奇神色壯穆地道:“老魔頭,本座真是小看你了!”
玄陰帝君一掌未能傷得鐵英奇,暗中吃驚,表面上顯出惡形惡像,突然向前大跨二步,欺至鐵英奇側面舉手橫切而下。
鐵英奇“斜扯陽旗”,施展太清真力,又硬接了一掌。
這一次二掌接實,玄陰帝君只覺自己的掌力,如同擊在清心蘭實之上,自己的掌力,竟是發揮不出浸蝕之力,不禁大為驚悸,忖道:“這小子這清涼之力,大是奇怪,難道他又得了奇遇不成!”心念轉動之間,又是一掌向鐵英奇劈了過去。
這一掌是他全身修為所聚,威勢非同小可,那陽和之力,從四面八方,向鐵英奇湧到。
鐵英奇大喝一聲,道:“來得好!”又硬接了一掌。
這一次,二人都用了全身功力。
玄陰帝君吃鐵英奇太清真力,震得向後退了五步。
鐵英奇也被玄陰帝君的掌力,震得向後退了一步。
鐵英奇退了一步之後,微閉雙目,略一調息,人已復元。
玄陰帝君卻是陰慘慘的一笑道:“本帝君以此垂死之年,就和你拼了吧!”伸手懷中,取出一顆藥丸吞下。
只見他臉上的青氣變成了紫色,雙掌一掄,喝聲道:“你再接本帝君一掌試試!”
雙手掌心發力成氣,隱隱現出微紅之色。
鐵英奇不閃不讓,也是雙掌一翻,擊出了太清真氣。
這次雙掌一接之下,情形就大大的不同了,玄陰帝君固然震得後退一步,鐵英奇也沒有得到好處,同樣被震得退了一步。
竟是拼得勢均力敵!
玄陰帝君只是服了一顆丸藥,就扭轉了整個劣勢。
鐵英奇面對玄陰帝君這種不錯孤注一擲,將全身真力,用藥物提亢之法如術激發,來和自己拼命,不由甚感不安和惶驚起來。
當玄陰帝君再出一掌時,鐵英奇已不敢再和玄陰帝君硬打硬拼,只用“浮光掠影”身法,騰挪閃讓,伺機回擊。
一時之間,洞道之內,勁氣激盪,向兩頭滾滾排出,一干群魔再也無法在山洞之內存身,退了出去。
這條長達數里之長的洞道之內,只有玄陰帝君和鐵英奇在拼死拼活了!
就地鐵英奇與玄陰帝君生死相搏的同時,無影神風簡金祥帶著丁紋姑娘,也趕到了梵淨山莊。
丁紋姑娘做夢也沒有想到天是間竟有這樣高妙的輕身之術,只覺自己一條手臂被無影神風簡金祥拉住,人就象風箏一般,腳不沾塵,斜斜飄起,由於穿空的速度太快,逼得她氣都吐不出。
儘管她心裡有許多話要說,卻是無法開口。
直到離梵淨山莊不遠,無影神風簡金祥放緩身法,丁紋姑娘才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道:“簡爺爺,紋兒算是開了眼界了,過幾天,你得把這絕技教給我。”說話的語氣,天真而不客氣;坦率中盡見真情,就象認為無影神風簡金祥有傳她“浮光掠影”的任務似的。
無影神風簡金祥就是不拘小節的人,心裡還真非常喜歡她的天真坦誠,但臉上卻怕又故意擺出一付老氣橫秋的樣子,先“哼”了一聲,低沉地道:“老夫為什麼要把‘浮光掠影’身法傳給你?”
丁紋姑娘可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聞言一愣道:“為什麼?為什麼要為什麼?你老又沒有徒弟,難道要把這名震天下的絕技帶進棺材裡去不成!”她想到就說,十足是一個嬌縱慣了的野丫頭,但那說話表情,使人見了好笑。並有著沁心的親切感。
丁紋姑娘想法天真,認為無影神風簡金祥既是西南諸省的偶像人物,自己也是西南諸省後起之秀,自己這個要求乃是順理成章,天經地義之事。
無影神風簡金祥也是其怪無比的人物,丁紋姑娘如果規規矩矩求他傳授“浮光掠影”身法,他可能還不一定會授給她,這樣一來,他心裡一高興,竟是不加考慮地完全同意了,只是口頭上還是逗逗她,面孔一板道:“絕藝傳佳徒,你自認為有學我‘浮光掠影’的資質?”
丁紋姑娘笑道:“這個沒有問題,我爺爺在世時就常說:紋兒心靈性巧,要能遇上簡老哥,得傳他的‘浮光掠影’,必能為西南武林一異彩!你老相不相信我爺爺的話?”
無影神風簡金祥聽她說起老朋友,頓興人事全非之慨,不由一嘆道:“你們這一代,比老一輩子的臉皮厚得多了。”
丁紋姑娘正色道:“我爺爺常說‘遇理要把握時機和當仁不讓’。我這時要不說出,如果你老再走失蹤七八十年,我還能到那裡去學你的‘浮光掠影’去。”
無影神風簡金祥心中更是大樂大笑道:“可惜我的‘浮光掠影’身法已經有了傳人了!”
丁紋姑娘涎著臉道:“可不可以外傳一個人?”
無影神風簡金祥道:“我不但多傳了一個人,而且已是三個人了!”
丁紋姑娘笑道:“二不過三,你既能傳三個人,當然可能傳第四個人了,一定也有我的一份,我現在就拜師哩!”不問無影神風簡金祥同不同意,扭著柳腰拜了下去。
無影神風簡金祥簡直不是小姑娘的對手,只好一笑道:“後生可畏!看在你爺爺的面上,我也不好意思,我們辦正事吧!”單掌一抄,由不得丁紋姑娘,把她逼得站了起來。
丁紋姑娘適可而止,站起來一笑道:“簡爺爺好壞!你早就想將‘浮光掠影’身法傳給我,偏會裝腔作勢!”
惹得無影神風簡金祥忍俊不住,又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無影神風簡金祥初回故里,就遇見這個刁鑽調皮,使人喜愛的小姑娘,樂不可支,這大笑乃是忘形而發,聲聞數里,直上雲霄。
笑聲未絕,已見梵淨山莊一連飛出四條人影,直撲面來。
無影神風簡金祥出走數十年,那裡認得目前西南的風雲人物。
而這些西南人物又因出道稍遲,都沒有見過無影神風簡金祥本人。
是以雙方相見之下,都皆不識。
丁紋姑娘閃身迎了上去,對奔來的四人道:“四位伯叔,簡爺爺回來了!快快過來叩見簡爺爺!”
四人之中,日月雙明褚氏兄弟亦在內焉。
日月又明禪褚氏兄弟一時不明,引鬼進門,等到明白過來,已被玄陰帝君控制住了西南武林大局,他二兄弟在患失之下,已是悔恨無及,無能為力了。
丁紋姑娘平日倚仗梵淨山莊祖蔭,在西南諸省已是出了名的調皮搗蛋,日月雙明褚氏兄弟以為她又在玩什麼花樣,身形雖是停住,卻是毫不相信地道:“紋姑娘,你又在出什麼花樣?還不快快回去,你知不知道,你這次隨便出去,可把梵淨山莊鬧翻了!”
丁效姑娘見他們不相信自己的話。急得只好跳腳道:“糊塗!胡塗!你們天天念著簡爺爺,如今簡爺爺回來了,你們卻又不相信了,真是氣死人了!”
日月雙明褚氏兄弟就是不相信丁紋姑娘的話,轉身朝無影神風簡金祥走去,雙雙一拱手道:“紋姑娘最愛開玩笑,不知她是怎樣騙老丈上當的,還請多原諒!”
無影神風簡金祥啞然笑道:“老夫簡金祥!不知兩位尊姓大名?”
日月雙明褚氏兄弟一時答不出話來雙雙一愕,互相搖了一搖頭,意思是這事有待多多研究查證。
就在這個時候,梵淨山莊又奔出三個人,一見無影神風簡金祥,脫口失驚道:“無影神風簡金祥……”
這三人乃是玄陰帝君的心腹死士,在“萬聖宮”都見過無影神風簡金祥,自是識得他,驟見之,難兔驚呼出口。
可是他們乃是極富經驗和機智之人,一看眼前的情形,便知無影神風簡金祥未被西南武林人物相識。於是,後悔地連忙頓口不說了。
他們雖是住口得快,但語出如風,已是引起了日月雙明褚氏兄弟的注意,兄弟二人同時轉頭問道:“他老人家就是無影神風簡金祥老前輩?”
玄陰帝君的三個心腹死士之中,一人順口道:“只能說他有點象無影神風簡金祥,無影神風簡金祥似乎比他矮了五寸!”
日月雙明褚氏兄弟放心地一籲,道:“這就是了!”他們真怕再做出一件錯事,將來就對不起西南武林同道人。
無影神風簡金祥默運縮骨神功,身裁馬上就矮了五寸。笑道:“現在老夫可象無影神風簡金祥了?”
日月雙明褚氏兄弟見了一怔,旋即展容笑道:“老太神功高妙,晚輩們無限敬佩!”只是不鬆口承認他是無影神風簡金祥。
忽然,丁紋姑娘大聲道:“來了!來了!認識簡爺爺的人來了!”
大家轉向梵淨山莊方向瞧去,只見丁紋平日叫“姥姥”的那個老太婆,疾如流星般飛奔而來。
她人未走近,也是大聲道:“紋姑娘,你到哪裡去了,真把老婆子急死了!”
丁紋姑娘飄身迎了上去道:“婆婆,我把無影神風簡爺爺請回來了!他們卻是不肯相信。”
那老婆聲了聲:“有這種事!”一縱身就落到無影神風簡金祥面前,翻著皺皮老眼在無影神風簡金祥臉上打量了半天,搖頭:“你不是無影神風簡老爺子!”
丁紋姑娘氣得跳起來道:“姥姥,你胡說!”
無影神風簡金祥微笑道:“冬雪,你憑什麼認為老夫不是無影神風簡金祥?”
“冬雪”是這老婆年輕時的芳名,自丁紋的爺爺去世以後,近數十年,還無人敢叫她這個名字。
不僅是無人敢叫,就是知道她有這個名字的人,除了閻羅恨郭競天外,恐怕就只有無影神風簡金祥一個人了。
原來,冬雪乃是丁紋祖母于歸時的陪嫁丫環,一生為了丁家,鞠躬盡瘁,竟把自己的青春耽誤了,但卻獲得丁家全家老幼一致的尊敬,所以丁紋自開口能言時起,便叫她姥姥。她也真喜歡丁紋,把她當成自己命根子。
老婆子臉上的肌肉跳動了半天,道:“婢子有一件事不懂,你如果真是簡老爺子,為何比從前的簡老爺於矮很多呢?”
因為大凡一個人,年紀老了,容貌或會變化走樣,但大致上還可以認得出來,只是人的身材,縱為年老彎駝背,也不會相差太多的,想來冬雪不認無影神風簡金祥,原來是見他矮得太多了。
無影神風簡金祥一笑道:“剛才有人說我太高了,現在你又說我太矮了,我是越老越背運了!”言罷,身子一躬,恢復了原來的高度。
老婆子恭聲道:“請簡老爺子恕冬雪無禮!”
無影神風簡金祥臉上笑容剛剛堆起,驀地一凝,暴喝一聲,道:“那裡走!”晃身向那三個“萬聖宮”惡徒掠去。
原來,那三個惡徒眼看情形不對,就要退回梵淨山莊,準備先下手為強,蠱惑西南群雄,對付無影神風簡金祥,卻被無影神風簡金祥及時發現,縱身向前阻攔。
那三個魔頭的輕功身法那能和無影神風簡金祥的“浮光掠影”身法相比,人沒縱出丈遠,就被無影神風簡金祥橫身阻在前面。
接著,冬雪老婆子和丁紋姑娘也各趕了過來,和那三人動上了手。
只有日月雙明褚氏兄弟和另外二人,人雖趕了過來,卻無動手之意,而且還從中有意調解道:“簡老前輩,有話好說,請雙方不要走極端。”
無影神風簡金祥氣得大罵道:“混帳東西,還不快快動手,幫紋兒把魔崽子們拿下!”他自己也運全身功力,儘量施為,把與他動手之人逼得手忙腳亂,落敗在即。
而日月雙明等卻仍發痴發呆的仍未出手。
無影神風簡金祥曉得多言無益,幾招猛攻,出手點倒了與他對手的人,身子一飄,接上與丁紋動手的人,不過四五招,又制倒一個。
他這時志在速決,身子一橫,又撲向與冬雪相鬥的一個魔崽子,三招二式,又把這魔崽子解決了。
身子一飄,氣乎乎的望著日月雙明,怒道:“你們為什麼不聽命行事?”
日月雙明褚氏兄弟卻有他們的理由,道:“簡老前輩,請息怒,須知目前郭老前輩落在他們手中,為了郭老前輩的安全,遇事不得不三思而行。”
無影神風簡金祥經他們一說,倒也不便再發脾氣了,只好從頭把鐵英奇已往黑石谷,大隊人馬即將趕到這事說出。
日月雙明褚氏兄弟這才大喜道:“簡老前輩,我們就去會莊中之人,先合力清除監視我們的群魔,然後到黑石谷幫助鐵少俠去!”
言罷,如飛一般,奔入莊內。
無影神風簡金祥笑道:“老夫數十年不回,看來西南武林道已是把老夫忘了!”這是他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在西南武林中,竟然還有人思而後行,這簡直有傷他的尊嚴。
他卻不知道:這是日月雙明特有的個性,並不是有意不服他的話。
丁紋姑娘看出無影神風簡金祥神情落寂,知是因日月雙明而起,笑道:“兩位褚叔叔是多慮型的人物,其實也是血性漢子,您老人家將來就會知道他們的為人了。”
無影神風簡金祥笑罵道:“井蛙之輩,他們上次就差不多把鐵小兄弟冤屈死了。”一笑而罷。
這時,莊內已是殺聲震地,顯然西南群雄已是揭竿而起,與留莊的群魔動上了手。
無影神風簡金祥招呼了冬雪老婆子和丁紋姑娘,衝進梵淨山莊。
“萬聖宮”群魔功力雖高,但比不上西南武林群雄人多,又加無影神風簡金祥的功力,成在群魔之上,一場混戰下來,群魔僥倖逃脫的人數不太多,於是,梵淨山莊,就在這一舉之下光復了。
無影神風簡金祥在群雄中,挑選了二三十位高手,揮師向黑石山谷趕去。
黑石谷山洞之內,鐵英奇與玄陰帝君的拼鬥,已達千招以上,仍尤自惡鬥不休,難分勝負。
無影神風簡金祥一行人趕到時,周婷婷等人也剛到不久。
大家會合之下,除了瞪眼看著山洞裡勁激盪氣外,竟是無人作聲。
無影神風簡金祥回顧周婷婷道:“鐵少俠和老魔在洞裡拼上了?”這根本是明知故問,只因他關心鐵英奇過切,所以忍不住這樣問了。
周婷婷點頭道:“晚輩剛才和英弟弟用了‘腹語心聲’通過話了,英弟弟說:老魔功力不敵,卻使用提神亢元的藥物意圖拼命。”
無影神風簡金祥驚悸道:“這樣小兄弟如何受得了,我們為什麼不進洞去幫他一手?”
周婷婷道:“山洞狹隘,誰也插不上手,何況洞內勁力充斥,只怕當今之世,誰也無此功力入得洞去。”
無影神風簡金祥壽眉一蹙道:“難道我們就坐觀成敗不成!”
周婷婷道:“唯一的辦法,只有等他們鬥到精疲力盡之際,勁氣力道減弱了,才有入洞的可能。”
無影神風簡金祥是老輩英雄中出類拔萃之人,這種道理當然非常明白,當時一聲長嘆,默然無語。
那知這時,忽然從人群中衝出一人影,如飛般的向洞內投去。
周婷婷剛喝得一聲:“上官大俠,不可魯莽,請……”
語聲未畢,只見書官神劍上官勇人還沒有衝入洞口,便被一股勁氣,震得他的身子騰空甩出二丈之遠,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虎目神丐朱元波晃身去搶救蒼穹神劍上官勇,以他的功力,猶自近身不得,只看得群雄大為驚懍,乍舌不止。
最後,還是驚動了無影神風簡金祥,才把蒼穹神劍上官勇抱出勁氣圈外,就以四大奇人之一的無影神風簡金祥抱出,在蒼穹神劍之後,也都搖頭慨嘆不已。
蒼穹神劍上官勇之所以有此衝動的行為,乃是因為他自心服鐵英奇以後,總想起過去對不起鐵英奇的地方,時存圖報之念。
他見鐵英奇與玄陰帝君在山洞之內,久戰沒有結果,由於目力阻隔,看不出斗的實情,自是耽心到了極點。
他原是一個血性之人,武功修養都及不上週婷婷和無影神風簡金祥以及百靈仙子蘇梅苓,自是忍耐不下心中的慌急,衝動之下,便人之不顧了。
不但他,百靈仙子蘇梅苓要不是和周婷婷站在一起,因周婷婷的隨時制止,也早已衝向洞中去了。
蒼穹神劍上官勇被救回之後,自回春秀才沈竹軒施展回春妙手為他療傷不說。
可是,這時群雄為鐵英奇耽心的程度,更加深了。
偏在這個時候,洞中隱隱傳出玄陰帝君一聲暴喝道:“你跑得了麼!”接著又見轟轟的勁氣,潮湧而出。
大家一顆心,差不多都快要從口中跳出來了。
聽玄陰帝君口氣,誰都不難想象出,鐵英奇此時久戰之下,敵不過玄陰帝君因藥力激發起來的內勁,有了脫身之意,在群雄心理上的感覺,真比自已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還要難過。
無影神風簡金祥大喝一聲道:“老夫拼了!”
飛身向著洞口撲去,他的身子也只剛剛到達洞口,便覺洞口內有一股極大的勁力湧出。
無影神風簡金祥運集全身功力,意圖與之相抗,哪知那股力大得嚇人,硬生生的把他震得倒縱而回,他要不是“浮光掠影”身法神妙,一身功力又到收發由心的境界,只怕其結果也不會比蒼穹神劍好得了多少。
就這樣,他沒有受傷,但已是氣血翻湧。調息了片刻,才得復原。
驀地,洞內忽然靜止下來了。
大家似乎預想到鐵英奇那悲慘的命運了。
百靈仙子蘇梅苓象是瘋子似的,什麼也不顧了,飛身向洞內驚叫著衝去。
周婷婷也跟在百靈仙子蘇梅苓身後衝去,同時悲切的叫道:“我們一同找老魔頭拼命去!”
隨後,一陣人影紛飛,都向洞口湧去。
周婷婷和百靈仙子蘇梅菩身法最快,衝到洞時,群雄猶在二三丈外。
那知就在這時候,洞中又突然湧出一股強猛無比的勁氣,把周婷婷和百靈仙子蘇梅苓都震得退了回來。
百靈仙子蘇梅苓因為有周婷婷在一起,才得幸免沒有受傷。
如此一來,群雄一陣大亂,又都退回了原處。
這時,誰也不敢再向洞中闖了。
百靈仙子蘇梅苓卻是急得哭了起來。
周婷婷用“腹語心聲”向洞探詢,也沒有得到鐵英奇的答覆,她正要再向洞中撲去時,身旁忽然有人大聲叫道:“出來了!出來了!”接著一陣失望的:“呵!”和無比傷痛的一句:“竟是他!”
只見玄陰帝君搖晃身子從洞口之內,東倒西斜的衝了出來,衝出洞口不到一丈遠近,腳下一陣踉蹌,撲地不起。
周婷婷、無影神風簡金祥、百靈仙子蘇梅苓、虎目神丐朱元波,少林掌門人智朗禪師,武當掌靜玄道長,神駱駝一峰,武陰姊弟,以及回春秀才沈竹軒和丁紋姑娘等人,一陣風似的從玄陰帝君身上越過,奔入山洞之內。
洞外——
群雄們神情悽慘,呆然木立。
玄陰帝君七竅流血,已是陳屍地上。
玄陰二女,雖說已改邪歸正,但目睹養育了她們十幾年的老魔,落得一個如此悲慘的下場,也是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淚水。
一切的一切,都沉寂得令人可怕。
這情形,其實也只過是半頓飯時間長久,但在人們的感覺上,卻象是過了千百年之久一樣。
驀地,從山洞之內,傳出一陣哈哈朗笑。
只見鐵英奇神清氣和,臉上笑吟吟的,在入洞群雄簇擁之下,大步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