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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管你再做什麼,我都不會再相信你,我之所以留你在身邊,目的是要你生不如死,當你想著湛澱默時,卻是我在你身旁。對我而言,你已了又不但,你不再是與我同仇敵慨的風依葵了,你這下賤的女人不配姓風……

    你曉得嗎?見到你空洞麻木,我就高興開心,因為,你終將這樣毫無生氣的死去,我不必怎麼折磨你,只要把你禁錮在我身邊,在人前,你還得表現出對我的百依百順!

    我恨不得殺了你,是你毀了我的皇帝夢,你吃裡扒外,我才是你的丈夫,你的心中怎麼可以有別的男人?我當初是怎麼瞎了眼才會娶你……

    這些是天虯每夜破門而入她的房間時,咬著牙說的話,他為了保住他幫主的位子,並沒有把她的不知羞恥掀開,也因為在人前的壓抑,使他每夜都要對她發狂!

    幾次他喝得酩酊大醉,甚至強行抱住她猥褻,想佔有她;但她咬過舌後,他才沒再敢胡來。

    她沒有流淚、沒有驚惶,這是他更恨她入骨的原因吧!

    天虯只會對她發飆、摔東西,但他不敢揍她,他的位子還得靠她來撐,因為她的風姓可是比仇氏令人景仰多了。

    天虯與她漸行漸遠、形同陌路,半年來,他們很少說話,他只是想著有什麼辦法能令她莫名痛苦……他會汙辱她,將她形容成蕩婦,怪她在他面前裝清高!

    天虯日日夜夜活在恐懼中,他怕湛澱默會率兵回來報復,所以他沉迷於酒色當中,肉體的滿足能使他遠離驚嚇,他會在依葵面前嘲笑她冷感,也會直接把女人帶回來過夜,在她面前大演巫山雲雨。

    依奏的靈魂不在她身上了,飄到很遠的地方,越過渺茫山水,想找個地方休憩,可她找不到那溫暖的地方,於是她哭,哭到她認不清自己!

    她只在夢中哭,她的棉枕不曾溼,而每當一覺醒來,她也不在乎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就這麼一天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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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才應該死去的,現在躺在木棺內的人應該是她,而不是天虯。

    依葵幽幽的清醒,她替天虯的手交插放好。他不再怒吼,她連他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只曉得今日他一睡不起一再也沒醒過來。

    這不是她希望的,她寧願他活著,他要怎麼折磨她都沒關係,她的眼角滑下淚,卻像啞了般半句話也說不出。

    他恨她,他說過只要見到她,他的恨意就會增加,所以他閉上眼,不再見她!

    她沒有愛過他,但天虯是她在這世上惟一可以依靠的人,如今只剩下她。

    “他是心臟麻痺死的,很令人措手不及,你曉得這半年來,他過得渾渾噩噩,這樣對他未嘗不好。”主司廖富貴挨進她,假公濟私地安慰著沒有大悲大哀的她,但那滾落的珍珠瞧來是令人不捨的!

    這樣的美人兒他怎捨得讓她守活寡,他即將取代仇天虯的位子,他的妻子他已肖想許久,當然也該由他接收。

    仇天虯,你就好好到陰司去享福吧!他廖富貴會多燒些紙錢給他,不會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整個幫會已零零散散,他無法勝任,就該換他廖富貴。

    “多看幾眼吧!下個時辰與大哥的生辰八字相合,棺蓋就要釘上了。”如此一來,他下毒害死仇天虯的計劃就天衣無縫了。

    這毒要三日後,才會使屍首呈現出中毒的跡象。

    “怎能那麼匆忙?”依葵的臉上掛著淚痕,“他才剛斂好屍身就要上棺?他是你們的大哥,你們急著送他走,這是什麼意思?”她不同意。

    依葵是個不冷不熱的女人,一旦正襟危坐起來,誰都要忌憚她三分,她畢竟是風族的血脈子孫!

    廖富貴已無法無天了,一個弱女子他哪會放在眼底?別笑掉他的大牙了!“這個時辰是合大哥的,這樣他好上路,咱們也不要他痛苦得走不開,這是為了大哥好。倒是你,大嫂,”廖富貴想利用輿論的壓力逼她就範。“大哥走得無聲無息,沒留下隻字片語給你,這才奇怪!”

    “你在胡說什麼?”依葵生氣的道,她人還處在哀傷中,天虯一不在,他們就都目中無人了嗎?

    所有的兄弟都聚集了過來。

    “我現在可是幫主了!”他順水推舟的宣佈,“大家推舉我出來,你有意見嗎?”

    幫會的事她插不了手,他們雖忌憚她,但她是女人,他們在群龍無首時,找的絕不會是她,而是廖富貴。

    天虯生前太信任他了,把他當成下任幫主般的訓練,加上廖富貴像是神算般料事如神,幫會更是少不了他。

    “天虯還沒下葬,別在他面前談這種事!”他們這群人都是沒良心的。

    “這是既定的事,大哥會同意的。”廖富貴假意捻了三炷香,弟兄們也認同了,她有意見也只能啞巴吃黃連。

    “根本不需要我點頭,你們都安排好了!”

    “咱們認為幫會的事你不用插手,還是過你安然恬靜的生活就好,這算是禮遇了。”

    “你準備造反嗎?”依葵痛恨的怒視他。

    “憑良心講,這對你是很好的對待,誰都知曉在半年前你就背叛了大哥!沒人敢講是因為大哥還在;如今大哥走了,弟兄們議論紛紛,你要咱們打破砂鍋問到底嗎?說不定大哥是被這事給氣死的!”

    所有人立即竊竊私語,露出鄙視的神情看向她。

    廖富貴的手搭上她的肩,她可知她泫然欲泣的模樣有多麼惹人憐!

    “你想做什麼?”她威怒地揮開他,天虯一手栽培的人竟是個人面獸心!

    這是他留給她的懲罰嗎?他傷不了她,對她下不了重手,所以就由他的弟兄來接手?她的噩夢在百折千回後,還是沒過去嗎?!

    “以前那樣太便宜你了,從現在起,我是幫主,我所說的話大家都心服口服,只有你有意見,你是存心起內鬨嗎?”他下個命令,她就可能被蹂躪至死。

    “已經如你所願了,這全是你布好的局,我說什麼也沒人服我是嗎?”她環視著他們,那群一心反清的面孔早已磨滅,剩下的只是謀權奪利。

    “這麼說就對了!”他強行摟住她,大聲宣佈,“各位,雖然她這樣的女人不可留,但她是姓風的遺孤,多少有鎮寶作用,所以我決定讓她跟我成親,繼續做幫主夫人。”他不只要大作文章,還要讓自己的美夢成真。

    “這……”所有人都傻了。

    “那我寧願死!”依葵不肯屈服。

    “裝什麼高貴?你已背叛幫主,誰知你骨子裡流有多少放蕩的血液呢?”他要讓大家都恨她,見到她就記取教訓,那麼他佔有她,也不會聲名狼籍,反而是理所當然。

    依葵盯著躺著直挺挺的天虯,他在另一個世界裡可知道她即將被人糟蹋了嗎?他不知道、他不知道的,否則,他怎麼可以說走就走、撒手人寰!

    “大家說好不好?”廖富貴帶頭喊。

    “好!”眾人異口同聲。

    她的命運這樣被決定了。

    廖富貴一不做、二不休,“要不要她嫁!”

    “一定要嫁!”

    依葵沒有摸到木棺旁哭哭啼啼,因為她以為天虯該會罵她活該吧?不管她是如何的身不由己,在他以為她都是咎由自取!

    新春降臨,她冷然的心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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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活著太沒有意思了,廖富貴三番兩次藉機調戲她,她隱忍住的原因是天則還沒下葬;今日天虯入土為安了,明天她就要嫁人,新嫁娘要喜氣洋洋,所以無法參加葬禮。

    那麼,一切都該結束了。

    她梳妝打扮好,發上繫上白花,她才不要嫁給廖富貴!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就是這樣……

    她踩上板凳,面無表情,她知道她還在想著誰……但那太不應該了,她怎麼可以這麼放肆!

    捉好繫緊的紅絲帶,她凝著被她割得碎爛的大紅喜服,算是她表示抗議的方法吧!她這輩子沒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惟一做過的卻是錯的事,那就是愛上不該愛的人!

    別了、別了!她踮起腳尖,還來不及將頸子套上絲帶,板凳就翻倒了,她被人發現了嗎?!她想求死也不行嗎?

    “這得經過我的同意,你忘了嗎?”他掐住她的脖子,鬼魅般的眸子撕裂著她,“其實不必那麼大費周章,由我來掐死你就好了!”

    “你!”她訝異的張不了口。

    “說過我還會再回來,這下你真成為俘虜了,我美麗的寡婦,你還真有魅力,男人搶著要你!”他邪佞的道,對她不再有情有義,只有使盡的要她痛苦難堪,這是他回來的用意。

    “你是怎麼進來的?”飛天遁地嗎?竟然沒被人發現?

    “何必管那麼多!只是聽說明天就是你的二度大喜之日,我就潛進來了!”他噴了幾聲,“前任丈夫剛走,見苗頭不對,就急著要改嫁了?”湛澱默對她刷白的小臉一點也不感興趣。

    他明知她要自盡的!“那你看夠了沒?”她寒著聲音,整顆心在顫抖。

    他陰騺著臉,笑聲令人頭皮發麻,“好戲連連,我哪捨得錯過?我不只要鼓掌叫好,還要把這渾水膛得愈臭愈好。”

    他是單槍匹馬前來嗎?“你可以走了!”她不需要關心他是死是生,他還敢再來即表示他做了萬全準備。

    “你的生命總少不了我!”他拉起她,“明天的婚禮取消。看我為你帶來多麼多彩多姿的見面禮,究竟你救過我,我可不能兩手空空而來。”

    沒一會,外頭風聲鶴唳,殺的殺、逃的逃,他回來了,帶著一場浩劫而來!

    依葵慌亂的想奔出去,張燈結綵的大喜之廳仿如被暴風掃過,映入眼簾的是血腥的一幕,幫會的弟兄們措手不及,湛澱默帶來的菁英部隊,來勢洶洶地毀了幫會。

    半年前的鎩羽而歸,根本是莫名其妙的陰溝裡翻船,他從不曾輸過!

    湛澱默狂暴地撕毀牆壁上的喜字,那種兇狠令人膽戰心驚,“走!”暴吼。

    “放過他們,他們是無辜的!”她懇求他。

    “他們全該死,你也一樣!”只是時候未到!“你該有心理準備,我說過會回來就是會回來!”

    “那好,你殺了我,或許能夠讓你洩恨!”她再心知肚明不過,他認為那時是她和天虯串通好的,她可恨的玩弄了他,可是、可是……她的清白只有自己知道,算了!就她自己一人明白就好……

    “你想壯烈成仁?哈!自不量力。”他惡毒地嘲笑,“我會那麼做的,在你嚐盡苦頭後。”

    “你想幹什麼?放開!我根本不欠你什麼,也沒必要承受你的羞辱!”她清脆的聲音劃過彼此心中的傷口。

    她傷得厲害,他卻沒覺得他胸口的翻絞,是心在流血的徵兆!

    “是啊!那時是我太一廂情願要帶你走,你可知你有多可恨?你用你的純潔美麗蠱惑我,原來那全是假的!多好玩,我還被要得團團轉!”他笑自己。

    依葵捂住耳朵,這些全是魔音傳腦,見到他她就百般痛苦,見也不是、不見也不是!

    “不想聽嗎?可惜你每一句都要聽進去,你得走了,離開這像鬼府般的地方,到我身邊供我玩樂、供我洩恨!”他講得很白,接下來她沒好日子可過。

    “請你讓我有尊嚴的死去!”她不是玩具,誰搶到就是誰的。

    “看著我!”他如惡魔般清楚的道:“永遠不可能!”

    死了這條心吧她!

    他拽著她走出屋外,一把火將屋子燒得火紅,燃燒成灰,她目不轉睛地看著,知道事情沒有轉彎的餘地,這是真的嗎?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覺得天昏地暗?

    她希望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他毫不留情的降臨了大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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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後,什麼都結束了。她睡在草地上,是被噩夢驚醒的,她坐起身,付之一炬的小屋已在千里外。

    她曲膝哭泣,哭得那麼無措、那麼悲傷,大地萬物都為她紅了眼,難道她愛錯人了?愛一個人有錯嗎?她是那麼的如履薄冰,卻還是摔得粉身碎骨。

    四周安安靜靜、無聲無息,只有她抽泣的聲音,哭得統碎了心。

    大地之王站在一旁冷漠地看著她,他沒血沒淚,當然沒有多大的反應,更遑論去同情她,為她掬一把同情淚。

    他生了火準備烤魚,身旁有野菜,這山是寬闊的,百里內都有她哭泣的迴音。

    依葵立即拭去淚,她很少哭,也很久沒哭了,她是個堅強的女人,那是指外表,事實上她脆弱得要命。

    “吃東西!”她不動手,他硬塞給她,“要我餵你嗎?”

    她沒食慾,當他碰到她時,她瑟縮的反應引來他的大笑。“居然會怕我碰,往後還有更多!”她走著瞧!

    依葵像是沒有舌頭的啞巴!

    “你很恨我吧?我殺光了所有的人,一個也不留!”多痛快淋漓啊!“我發現風這個姓氏來頭不小,不少人在找你想一探究竟,不過你真的很不簡單,懂得用美貌去迷惑!”

    “夠了!停止!”她喊。

    她終於出聲了!“怎麼能停止?我的恨像海水一樣波濤洶湧,不把你捲起來吞噬淹沒,就太愧對我自己了。”他大口的咳著烤好的魚。

    她就知道他是那麼的恨她,她再也沒路可以回到從前,他近在眼前,可卻變得殘忍冷血,是恨讓他面目全非嗎?她的心裡堆滿苦澀。“報復我還不夠嗎?”她顫著聲音,心支離破碎。

    “對你的報復還沒開始,慢慢來,不用急!”他迅速解決這隨便的一餐,她不時飄過來的清香氣息擾亂他的思緒。

    “這樣對我實在不公平!”她搖搖頭。

    “讓你死去就公平嗎?別痴人說夢了!”他瞅著她,“我把所有人都遣走了,現在就咱倆來個故地重遊,我不介意你緬懷往日情懷。”

    她靜默著,以免尊嚴受到踐踏。

    “我的報復會是全力以赴的。這半年來我還真懷念這地方,我特愛那不堪回首的感覺,加上你就更有趣了。”他的狂怒愛恨全衝著她而來,“你別企圖尋短,我會緊迫盯人的。”

    “我不要和你舊地重遊!”她連最後想解脫的方法都被他洞悉,她還有什麼事能瞞過他?

    “我的興致高昂,我就是要有你參與,而且我們現在就行動。”他邁開大步伐,徑自摟住她的腰。

    “放手!放開我……”

    “不會有人看見的,你可以不用再演戲!”他硬拗上她,就是要摟著她,她吭什麼吭?

    在他倆拉扯間,開始了這段旅程,而此時的天空是烏雲密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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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物依舊,人心全變,回首時情何以堪?著實是不勝欷吁。像她這樣傷感的女子,眼眶就會無法剋制的紅了,這熟悉的地方;有她的情竇初開,但她還來不及品嚐,亂七八糟的問題就來了,一切好像昨天才發生,卻又好像隔了很遙遠的日子。是他的眼神不再溫柔霸道,她才會這麼悲傷嗎?她什麼也留不住。

    “還記得在這裡嗎?你躺在我身下,我們親密不已。”他故意提起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回憶。“知道那動作代表的是什麼嗎?是求愛!”

    “我不知道!”她希望自己大喊的聲音可以強過他投在她心底的巨大漣漪。

    “說了你不就懂了嗎?還有迷惑的話,我會救到你懂!”他的手劃過那些沉默的鐘乳石,地上還有燒過的柴,有他們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痕跡!

    她暗自抱住自己的手臂,他的動作好像是在撫摸她的身體,讓她心跳加速。依葵命令自己清醒,他是來令她感到痛不欲生的!

    “這地方我幾乎都要忘了,有什麼好看?”心在哭泣,她竟然還能說出這麼違反心意的話。

    言不由衷是如此嗎?心如刀割又如何?痛的是她一個人,他感覺不出她的悲慟!

    “我可是分分秒秒都記得這裡,你怎麼能忘?你不該忘的!”他記得太清楚了,話鋒一轉又不忘要刺傷她。“你忘了也是當然的,那時你居心叵測,哪還能記得太多!”

    “沒錯,就是這樣!”讓那劇烈的心痛痛死她自己好了!

    他陰沉的拉下臉,“這次你倒坦承得挺乾脆的!”

    不然,再多的冷嘲熱諷她受得了嗎?他非要她千瘡百孔不可,“你說的都對,一口咬定後,任何反駁都無可取代!”

    “你不爭了,直接承認?真不像你的作風,記得以前你會設下陷阱,處心積慮地讓我上當。”他傷她傷得痛快。

    “我人都在你手上了,還能怎麼?”

    “我會一把掐死你!”他野心勃勃。

    她繞過他,靜靜地走了一遍,不明白自己這麼做是在幹嘛,她真的快心痛而死了嗎?這樣會比較一了百了吧!

    有什麼可以讓她沒有情念,而不是有增無減呢?夠了夠了!她的傷口太明顯了,在這樣的傷口上苦苦糾纏,讓她好痛苦!

    “你傷痛的表情演得真逼真,我簡直就要信以為真了。”他仁立在她身後,“要不是我對你還沒有胃口,我還打算在這黑夜要你呢!”

    “我情願在外讓狼咬死!”她憤怒難當。

    “撕裂你的動作由我來做就好。”不必假手他人。“你可以不用那麼急,我都安排好了!”

    依葵想逃出洞口,她無法和他在一起,“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放了我!”她哀傷欲絕的叫著,她經歷了那麼多苦痛,為的不是要他再來折磨她的!

    為什麼他就是要出現?為什麼他千方百計就是要得到她?他覺得他其實不必探索得太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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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幾天的長途跋涉,該去的他都去過了,他還是沒任何動作,沒有要帶她下山的跡象;她疲憊不堪,他總是無情的對她,用傷痕累累也形容不了她的心境。

    依葵害怕他在夜晚的曖昧,過去她不懂那一夜他們的蠕動,他們的痛苦是因為什麼;但在天虯與不同風塵女郎在她面前交歡之後,現實逼她懂了!

    他不打算讓她太好過,她愈反抗他就愈亢奮,這就是他壞心的報復!

    他是這麼地恨她,留她在他身旁,只有堆積更多的恨;但她不一樣,她愈見他就愈是悸動!

    站在崖邊,天離她很近,風穿透她單薄的身子,她忍不住迎向風,讓思緒虛無飄渺!

    這樣好快活,心情沉澱得乾乾淨淨,沒有壓力,她的髮絲搖曳,彷彿是在被人愛撫著……

    她退了一步,立即被人佔有的摟住腰,她的一個不小心都能讓她摔下這萬丈深淵。

    湛澱默粗魯地拖著她離開那危險的地帶,他不承認,曾幾何時,他見她站在懸崖邊時,心跳會嚇得漏拍……“我去找找看哪裡有水源,你在這裡不要走開!”她只吃魚,要不就是野果,他這一前去並不是為了她。

    “這山我比你瞭解。”帶她前去會較妥當。

    “這一帶你根本沒來過!”不知道這四處隱藏了什麼,她待在這裡比較安全。

    “你不怕我逃跑?”她在說廢話,倘若他怕,何必把她丟在這兒?

    “我說你留下來。”他生了火,“我很快就回來!”

    依葵看著他,有那麼一刻,她想脫口而出,帶她一起走好不好?直到接觸到他銳利的凝視後,她低下頭,她楚楚可憐的神情不是裝的,但她只能無言的絞著自己的手……

    火簇在她面前跳動,他走得無聲無息,她忍不住回頭看他,卻早已不見人影。

    抱著自己,盯著火出神,接下來是會如何?短期內她經歷了悲歡離合,什麼悲慘的事都發生了——她還來不及反應他就來了;她尚迷迷糊糊,心痛到不行!

    她像是要把自己放逐到遙遠的國度,卻不知哪裡是她的歸宿,猛地清醒,她自問能去哪?不就在湛澱默的手掌中嗎?

    他的手很溫暖,能捉住她的一切。不!不再溫暖了,現在他的眼神冰冷得使她認不得。

    他們還要怎樣的糾纏呢?她的痛還不夠嗎?她豁地轉身就跑,心知這場錯誤可以停止了!

    依葵跑得匆忙,她沒有方向,在這錯綜複雜的山林,湛澱默要找她得費一番時間,她不要他們兩敗俱傷,他可知她還愛著他!

    她的奔跑像是在翩翩起舞,她帶著對他無限的思念走離……

    另一邊,暴吼穿透茂密的樹林,他曉得她跑了,他的反應來得那麼快!可見他恨她恨到什麼地步,他的暴吼是表示不願善罷干休的放了她。

    他從另一頭追過來,她留下的足印有跡可循,她希望他可以久些再發現,但事蹟敗露,他嗅到她的香氣,聽見她細微的呼吸,他對她是如此的刻骨銘心。

    可嘆啊可悲,她的心早已遺落收不回,那她……如行屍走肉地跑遍好了,那樣他是不是會比較不恨她?是不是會比較想念她?

    “你逃不了的!”

    “你註定是我的!回來,聽見沒?”他如豹般地尋來,吼叫聲在空中迴盪著,不絕於耳。

    依葵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山林的菁華吸入體內,他們可不可以不要有恨意?

    突然,一種危險的感覺讓她驚駭。依葵目光澄澈,她怎麼還能放任自己想他,渴望他愛她?眼前有更迫切的危機。

    但她心知這些狼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心底的恨意,是如魍魎魑魅般地慢慢摧毀著她!

    “依葵,不要輕舉妄動!”

    “你不要過來!”他們都在極度的危險中。

    這些狼很久沒嚐到鮮肉了,它們面露兇光!

    這算自殺嗎?她不知道,與其被他的恨所折磨,這樣被撕毀還算不怎麼痛!

    “依葵,不要動,你不要動!”他立即就過去。

    “我一點也不怕!這看起來瘋狂極了,但事實上卻不是的……”她哽咽著聲音,似乎在控訴他的不懂。

    她在家族仇恨中長大,又已嫁為人妻,當面對他時她已陷入兩難,她如果拋開一切,全天下的人要怎麼恥笑風氏?但這樣卻苦了她自己……

    “來吧、來吧!”在他面前死去,夠展現她的志節了吧?她愛他愛得深刻,不知為什麼就是愛,可上蒼捉弄卻令她有苦說不得!

    這女人快把他搞瘋了!“我不準!”

    他撲了上去,主動與野狼們出招,將她推向一旁,“你閃邊去!”

    依葵狂亂的看著一隻又一隻撲在他身上的野狼,他身上被利爪劃過、被利齒咬傷!

    她要的不是這樣!見他受傷,她怎麼也不能忍受,在狼底下的人應該是她,她捉起裙襬,拼命往前跑!

    該死的她,又要逃離他了嗎?他不會放過她的,他都還沒進行他的報復!

    他一拳拳地揮出去,打得野狼口吐白沫,但他身上四處都有狼在啃咬!

    然後,不曉得過了多久,天色很黑了,依葵拿著火奔回來,野狼們怕火,一隻只地夾著尾巴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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