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囚籠
“生理心理學”的長足發展,令我們發現了一個震撼性的事實。
這就是“左右腦分離狀態”。
我們的腦原來可分為左有兩個半球,它們問的唯一通道只是一束神經纖錐錢,假若這神經纖維被截斷,左右腦便會陷進隔離的狀態,各自獨立起來。
友腦和右腦有各自不同的工作和任務。
左腦其中一個最主要的任務是“語言功能”,假設右腦受損,一點不會損害語言的能力,但若是左腦的話,則休想再雄辯滔滔。
右腦真正功能至今仍未弄得清楚,例如對空間的感覺、比較感性的藝術行為、超自然能力,褚如此類,都可能與此有關。
一個有趣的問題:語言是邏輯思維,這都應是左腦的專利,而每當我們說話思想時,都要運用語言,所以人腦文明愈發達,語言思想愈進步,左腦便更高度地發展,而右腦只發揮著輔助性的作用,很多應有的潛能都被理性思維壓得抬不起頭來。
語言變成了我們的囚籠。
可是不要忘記,當你口若懸河,想人非非時,尚有沉默的一半在冷然注意著你。
預言
說到預言,當然以法國十六世紀的玄學家諾斯特拉達穆斯NOSTRADAMUS最有名,但他卻不是唯一的一個。一八七七年生於美國的艾加基斯亦是一個奇怪的例子。
諾氏的預言方法,來自他的超越時空的第六感和對占星術的認識,其中情景,令人難解,但艾加基斯的預言方法非常簡明,就是通過催眠的方法。所以他亦被人戲稱為“睡眠先知”。雖然為何催眠後他可以超越時空,又或喚回以萬計的年代前的回憶,仍是奇異難明,不過總還是有跡可尋,不似諾氏的天馬行空。
艾加基斯準確的預言包括在一九二九年四月,亦即華爾街大股災前六個月預言它的發生;兩個在職總統羅斯福和甘乃迪的死亡;第二次大戰在一九四五年結束。而無獨有偶,他也和諾氏同樣預測在一九五八年至一九九八年問大災難的發生,洛杉磯、三藩市和美國東岸會被毀滅,這和諾氏在《世紀連錦》中的預言非常接近。艾加基斯成為先知的過程非常有趣,尤其是談到失落文明“阿特蘭提斯”和“輪迴”時,更使人對神秘的時空間隔生出莫明其妙的述惘。人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三世書
十多年前初習玄學時,對每一方面都有濃厚興趣,一聽到有任何奇人異士,立時登門求教,那時的心態是深切希望掌相批命等確有其事,否則學下去還有何意義可言。於是儘管高人並不那麼高,也儘量夫發掘他們的優點,忘記他們的缺點,如此地去蕪存菁。
那時有人眉飛色舞地來告訴我,他們看了三世書,知道了前世、今生和來世,例如前世是隻雞,所以今世這麼貪吃。前世是位滿手鮮血的將軍,所以今世愛作善事。又或前世是位落第秀才,今世拼命學東西自有前因。言之鑿鑿,驚險刺激。
這便像鐵板神數一樣,全來自一本書,只要異人掌握了其中訣要密碼,輪迴的秘密便無所遁形,對一個愛看武俠小說的我,自然深信世上確有秘岌,於是立時排期約見,享受偷看天書的樂趣。
豈知一看之下,廢然而止。
最大的問題是書中並沒有外國人的名字,這是否說輪渴怯洩籍限制,中國人只能輪孔髦洩人,不能做番鬼子,不能做日本人、印度人、剛果人。
中國的玄學裡有極端寶貴的東西,卻往往受到迷信的侵染,使美玉蒙上汙塵。
局外人
假設有外星人來到地球,一定對很多人類的行為百思不得其解,例如維持生命的飲和食,為何如此千變萬化,好好的水不喝,卻要喝酒、汽水、加上化學成分的飲品?為何將其他生物的屍體,以各種匪夷所思的包裝和花式,送到餐抬上言笑間放懷大嚼?為何有些地方的食物多至倒進垃圾堆裡,有些地方的人卻要餓死路旁?為何一大筆人要讓一小撮人剝削殘害?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可是我們卻看不到這些荒謬的事,因為我們身在局中,只覺眼前一切天公地道,就像太陽從東方升起來,往西方落下去?
假設一個局內人以局外人的眼光去看周遭的一切,他便會得出存在主義者的結論,這世界是荒謬的。.
就像卡謬筆下的《異鄉人》,雖然那是他的國家,他的鄉土,但主角卻從不覺得他屬於那裡,只是獨在異鄉為異客。所以當他被判了死刑,神父來向他講道時,他抓著神父的喉嚨,咆哮道:“我捧有是即將降臨的死亡和死
前的現在,你卻一無所有。”
這是一個陷身局內的人無奈的叫喊。
局外人是孤獨和沒有市場的,假設人生若夢,做個好夢吧!我們還能做甚麼?
安全
心理學大師說人類與生俱來便在追求“安全”、“性”和“自尊”,有所求則有所失,人類的煩惱也由此而起。
因為是與生俱來,所以最不自覺,就像不知道自己在呼吸,聽不到自己的心在跳。
人類聚族而居,那比獨居要安全一點;人類學會建造堅固的巢穴,學會運用武器,都是安全的保證。畜牧可以保證源源不絕的食物供應,於是人類文明由遊獵發展至農業社會,到了今天,走到街上,比起古人類確是安全得多,我們很少想到可能不會活著回家。
在精神上,我們也由只能在神巫處獲得的安全,收回在自己手裡,以格物致知的形式,勇敢地在無知的汪洋裡保持一點靈明不滅,而那一點靈明就建立起整個人類的宇宙觀和人生觀,我們的保安系統。
一切都似乎是合理和可以解釋的,對於眼前的現實我們可以大致分為
“已明白的”和“尚未明白的”。只要不去想“尚未明白的”,我們足可以活在“已明白的”的安全裡,享受著“已明白的”帶來的一切,而除了這樣做外,事實上再無他法。
安全始終是第一要務。
豐足與苦難
在二十世紀裡,活在豐足地區的人如我們,可能早忘掉我們的祖先曾有過的艱苦日子,從電視看到非洲的饑荒和苦難,雖然是那樣地清晰,但
電視一轉,又變成歌舞昇平的娛樂節目,我們可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現代人多姿多采的生活,使我們輕而易舉活在與過去、將來隔斷截離的現在。
在那些路有凍死骨的日子裡,罪惡都是因“需要”而起,肚子餓了,唯有去搶奪他人的食物;食物不夠,只有以殺戮將人日減少。但在豐足社會里,罪惡發生的動機便複雜得多。
人是合群的動物,而罪惡亦圍合群而來。龐大的社會結構,自然地以淘汰的方式,將人放在不同的位置上,當某人不滿意這種安排,便會變而為種種程度不一的罪行,以違反社會定下法則的方式去滿足自己的需求。心理學家指出,罪犯都有種希望“一朝得志”的心理,而搶劫一問銀行無可否認是獲得金錢的最快方法。
所以無論是苦難的日子,又或豐足的日子,罪惡始終陰魂不散地跟隨著我們,這是否遺存因子打一閨始就有問題,還是這是地球上生命形式的必然途徑。動機
在一九六一年出版的《兇殺案百科全書》,記錄了無數令人髮指的罪案,同時顯示了根多啟人心思的現像,例如在大體而言,法國人和意大利人犯兇殺罪多是與個人的情緒有關、德國人則傾向虐殺、英國人殺人時計劃周詳、而美國人卻較粗疏大意,這樣看來,儘管在殺人上,亦顯示了不同的民族性。
其中有種特別使人不安的就是完全沒有動機的兇殺,也就是找不到甚麼表面的理由,而是忽然心中一動,或興起一個奇怪的想法,遂害了一條人命。
例如一九五九年在加里福尼亞一位美麗的女子坐上了一位已婚男子的順風車,無端端連開十二槍將對方殺死,事後被捕時她說只是想知道殺人是否會引起內疚。
這類例子數量不少,而且愈來愈有增長的趨勢,報上不時有持槍音亂殺無辜的新聞,是否代表了現代人的心靈空虛。宗教和道德的約束力在這智識爆炸的時代已萎縮不振,現代始終產生不了偉大的哲學家,人類脫離了崇拜權威的時代,餘下來卻是述宮般的世界,令人不知何去何從。
物質生活的步伐遠比精神的步子為快,後果便像走鋼絲的人所持的竿子邊重邊輕,自是步步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