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
崤寒摧換木棉裘,
倚杖郊原作近遊;
最是秋風管閒事,
紅他風葉白人頭,
——趙翼野步
他的耳邊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在夜深人靜的黑夜中顯得特別清晰,他心忖,她跟了他這麼一大段路還不累嗎?驍翔不禁停下腳步,他今日沒騎馬,就是要她能跟得上他的速度,伹他沒想到的是,他已經走得很緩慢,她卻仍跟得這麼吃力。
可見先前那一掌她傷得不輕。
「我停下來,你也不往前走,請問你何時才要出來?」他若進入大內,她就沒機會了。
他聽得出她的腳步聲?「看來,我真是太小覷你了!」她的聲音由西邊角落傳出。
「何以見得?」驍翔悠哉的將身子轉向北邊,果然琴兒就站在那裡。
哼!聲東擊西之計可是他是八歲時,山棟師父和他最愛玩的遊戲,她想與他玩這把戲,未免老套了些。
琴兒緊皺眉,不知他究竟是何方神聖?「驍翔,我的底你都撥得一清二楚了吧?」那她也不必再囉唆,乾脆開門見山的將話說個明白。
「琴兒姑娘指的是?」
「鹽務案。」她一宇一字的說。
「沒錯。」他冷然的道。緝捕她是他的責任,而唯有如此放長線釣大魚.他才有籌碼跟康熙談判。
「我要和你一較高下!」琴兒誇下海口,她就不信他真那麼厲害。
「我只要逮捕妳,拿到名單。」至於多餘的力氣,他準備拿去對付康熙。
「你不敢嗎?」她嗤笑。
「不敢。」其寅是懶得在這種三腳貓的身上花費心力。
「你是不願意浪費時間嗎?論武功.我不及你:論飛刀,你天下無敵,我決定跟你比琴!」
這她就有十足的自信了。
鹽務案是個弊案,內神通外鬼的嫌疑犯不少.國庫失去的五千萬兩他要全數追討回來.還要追查出那消失無蹤的二十多斤金曲的下落。
比琴?!「我都還沒有答應要和妳比呢!.」但她已決定了!「我不信你不敢跟我比。」她試著激他。「我為什麼要答應?」他沒必要隨著她起舞。「浣矞啊!」她是非常好的擋箭牌。他的目光霎時轉為深沉,「妳最好別動她。」否則他不會輕饒她的。
琴兒渾身頤抖了一下,「若你日後想高枕無憂.那就好好的跟我比一場,否則.休怪我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便得出來。」
他冷冷一笑,「可以。」這是她自找死路!
「望月之初,星月徘徊於室.壁宿之時.我在春色無邊後面的山亭等你。」她下了戰帖。
「不見不散。」他輕描淡寫的回覆。
再度打了個寒顫,琴兒躍身投向黑色的夜色中,她訝異的發現自己竟然會怕他!
居然有人膽敢以浣矞的安全來威脅他,為免日後會有後患.他決定全力以赴。
央求驍翔教她射飛刀、她千拜託、萬拜託的,好不容易他終於首肯,浣矞趕快的拖著他來到後園。「這樣對不對?」她胡亂的射到東來射到西。
「我是叫妳射東邊那棵,不是西邊。」他卻被她的笨資質氣死了。
「可是我射中了呀!」她孩子氣的指指前方。
「那不一樣!」要瞄準才算數。
「哪有差別!」射到就是射到.管她是不小心射中還是蒙到的,反正她會為自己力爭到底。
「如果上戰場,敵人在東妳卻射向西,我看,不用敵人動手.妳的戰友就全死在妳的飛刀下了。」他沒好氣的解釋他的堅持。
「屆時.我就說我的師父是驍翔。」她才不怕呢!
「妳可別丟我的臉、漏我的氣。」他才不會承認有這麼笨的徒弟呢!
她仰起小臉.撒嬌的說:「人家功夫底子不好,有射中就是意外驚喜了,你給人家一點讚賞啦!」
「這是很丟臉的事。」沒啥好讚賞的。
「哼!小氣。」說她好他是會少塊肉嗎?
他被她愛嬌的動作給逗得抿唇笑了。
她被他的笑容煞到差點忘了自己是誰。「驍翔,你說要辦案,可你整天都陪著我.哪有時問去辦案?」根據她的觀察,好象……最近他都是這樣的。
「就快結束了!」他輕瞥了一眼柱子後面。
「是嗎?」
「嗯!我辦案時妳都沒看到。」等事情告一段落,他們就會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做一對神仙眷侶。
浣矞雙手交握的放在胸前,開心的心忖,到時就沒有琴兒.也沒別的女人會跟她搶他了.她又兀自沉醉在自己的幻夢中。
他敲敲她的小腦袋瓜,「蝴蝶夫人.該醒了!」
唔~~他幹嘛敲醒她?地正幻想到他的身邊只有她一個人而已耶!「驍翔,這裡你真的不留戀嗎?」多少會有點捨不得吧?
「我只要回到屬於我的地方。」從哪裡來就回到哪裡去。
那她無話可說.「哦!」她輕應了一聲。
「那妳呢?」他又留了一眼柱子後面。
「我什麼?」
他手上的這把飛刀還滿新的,不知道射起來的滋味如何,如果有必要,他不會客氣的。
「跟我走可是要放棄格格的身分。」他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提點她。
「我現在後悔來得及嗎?」她調皮的眨眨眼。
他渾身的肌肉已繃緊。「妳說呢?」
「好啦!你別道樣.我當然是放棄啊!夫婦相隨嘛!青菜豆腐我都吃。其實認真的講起來.我這個格格有當跟沒當還不是一樣,我最怕那些禮數.又不愛被束縛,一向我行我素、恣意而為慣了……-她開始細算自己多不適應。
「那我豈不是很苦?」他調侃她。
「你欠打是不是?」「不是。」他又瞄了一眼那隱藏的敵人。「那咱們何時離開?我要先去跟我阿瑪、額娘拜別!」許久不見,她好想他們喔!
他發現躲在柱子後面的人似乎拉長了耳朵。「這事不好明說!」他悄悄試了一下射飛刀的角度。
「為什麼?」她又不是外人。
「因為——隔牆有耳!」不!是隔柱才對。
「哪裡?」
霎時.只見他手上的飛刀已飛出,接著,他又無聲無息的再發出三招暗器。
「哎喲!驍王爺,您饒了咱家這條老命啊!」馬公公被嚇得魂飛魄散,趕忙跪地求饒。
「是你!想不到你老歸老,還會下流的偷聽別人的談話!」她最痛恨這種不光明磊落的人了。
「不是啊!」他怎麼會被抓包呢?他明明隱藏得很好呀!
其實.驍翔從一開始就知道馬公公躲在那裡,只是一直不動聲色。「偷聽也偷看完了嗎?」
「驍翔.你也認識他?」
他盯著馬公公,「你們和浣矞打過照面?」
「是的。」馬公公此時壓根不敢說假話。
「那白王呢?他也一道跟來了吧?」出來出來.別再躲躲藏藏的了,浣矞立刻左顧右盼。
他的眼中立刻射出冷箭,她又揹著他去認識別的男人了.真是不聽話!
只是這回,浣矞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一心想要閃躲的人已經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卻還不自知。
「是他派你來的吧?說!」驍翔不費吹灰之力.將飛刀抵在馬公公的頸上。
皇上‥…小的老命要不保了啦!馬公公只能在心中暗自哀嘆。
「白王?原來他有利用老人家的癖好!」太不應該了,她雖然目無王法,把吃人禮教當作是狗屎,但敬老尊賢的道理她還懂,那個白王簡直比她還不如。
「妳不要白王、白王的叫個不停!」馬公公趕快替皇上抗議。
刀鋒又抵近馬公公.驍翔懶洋洋的說:「你還有意見嗎?小心道刀鋒不長眼,而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驍王爺、皇上是特地派我來當臥底的。」他全招了!
「皇上?!」浣矞張大嘴,他們在講自己的事,關皇上什麼事?
「妳再認真的想一想。」雖然心知她所受到的打擊不小.但他必須提醒她。
「是白王?」,
錯不了!白日代表宇宙天下.能當白日天下之王.不是皇上是誰?
那她和他……「為什麼皇上不捉我?」
她現在腦中免得好亂.啥也想不通,啥也弄不清楚。
「妳有利用價值啊!皇上捉了妳又‥…」但馬公公還沒來得及將話說完。
「又不能拿把柄來威脅我?」驍翔接下未完的話語。
「利用我威脅你嗎?」她埋得好混亂啊!
「驍王爺愛妳.這是再沒神經的人也看得出、感受得出來的,有妳在,驍王爺就會在。」他是指桑罵槐.說她神經大條嗎?
驍翔暗自在心底罵著,那死老頭!「我愛她自然會告訴她,犯不著你來轉達!」他以超大音量警告道。
可惡!他都還沒告訴她這個秘密,他這個死太監就捷足先登的把他的心事攤在陽光下。
「那皇上還要我去和親嗎?」她只在意這件事,她不要去番邦和親。
驍翔摟過她,她怎麼還去想那件事呢?她難道不知道她的男人就只能是他嗎?
「只要驍王爺留下.皇上非常樂意成全你們,讓有情人終成眷屬。」馬公公趕快將皇上的奸計說出來。
「放屁!」他低咒。
「是真的!」
「為什麼他非得要留下來不可?」她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浣矞!」他並不希望她介入複雜的皇室紛爭。
「驍王爺是皇上的兒子,皇上要給他一個名分,私生子的身分不能再跟著他!」真相已昭然若揭。
「驍翔才不是私生子!」她的反應激烈得嚇人,她好心疼.有多少人曾經這樣說過他?她不準!
直到此刻她終於知情了,他身上的孤獨與令她心痛的自制力是如何磨練出來的了!
「浣矞,妳冷靜些。」怎麼現在反而是他在安慰她?其實,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所以.皇上才要彌補驍王爺.驍王爺的才情出眾、深謀遠慮.將來不只會名列太子名單‥…」還有可能會成為一國之君呢!
「當初是他自己不聞不問!」現在卻又來假惺惺.他才不領康熙這份情。「你告訴他,對我最好的彌補就是成全我。」
馬公公終於忍不住替皇上說話了。「皇上也是費盡苦心在找驍王爺……」
「放屁!」浣矞卻已很不淑女的咒罵道。
「這我剛剛說過了。」她有抄裘之嫌喔!
「那……」就狗才吧!但在他的眼光制止下,她又將罵人的話給吞了回去。
「驍王爺,你得三思而後行.幸福要如何掌握,全靠你自己。」馬公公試圖吶喊著提醒他。
「你走啦!」她下起逐客令.她現在聽到馬公公的聲音就心煩。
馬公公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驍王爺,皇上是個凡事說到做到的人,太子的人選……」非他莫屬!
但眼看他們完全不領情,馬公公心中所有的千言萬語又全吞回了腹中,他幾度欲言又止,卻還是無法將話說出口.最後.他起身.神情落寞的消失在屋厝的那端。
「驍翔!」她的思緒也不平靜.但她心知自己還得安慰驍翔.他那好不容易結痂的瘡疤又被挖出來,他一定會痛到心骨、痛到心寒、痛徹心扉……
「妳做了那麼多的假設,我都沒有。」她臉上每個細微的表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現在是感性時刻耶!」他應該和她一起抱頭痛哭才對吧?剛才馬公公說那些傷人的話語時.她還紅了眼眶呢!
「不必!」現在他的情緒只會為她起伏。,
「那你的決定呢?」她現在好後悔.他們本來是開開心心的,唉!以後她不要再見到馬公公了。
他會始終如一的.他摟著她淡笑。
天空突然輾起繽紛的雨絲,美得淒涼。
「下雨了!」她仰起臉。
「妳又要怎樣?」他了若指掌。
「這麼悲傷的氣氛需要雨水來洗滌,不如……咱們來痛痛快快的淋一場吧!」她說著風花雪月的話語。
「想都別想!」她會這麼悲傷才怪.跟她的性子一點都不像。
「人,,你很不識情趣耶!」她小跑步的跟上他的步伐,抱著他的手,親了他一下.再趁他發楞之際.甜甜的笑開。
這回陷於換他被電流電到了吧?嘿嘿嘿!她總算順手報了一箭之仇。
「他真的這麼說?」最好的彌補就是成全f\
「是,皇上。」馬公公據實以報。
康熙沉吟的步下階梯,「驍翔是真的動了感情。」
「恐怕錯不了了!」那濃漬的感情連他這個太監都感受得到。
「浣矞格格那無厘頭的性子居然能撼動心如冰寒的驍翔,她還真不簡單。」坦白說,他也挺欣賞那小妮子的。
「接下來該怎麼做.皇上?」
康熙踱了幾步.心知驍翔心意已決,就算他費盡了心思,驍翔還是會走,誰也阻止不了,包括他這個能呼風喚雨的皇帝。「朕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皇上……」馬公公欲言又止,驍王爺可是誰也攔不住的啊!皇上放手一搏的想力挽狂澗,有什麼用?只怕最後會傷了自己。
「馬公公,朕不想聽。」,
「那」
「此事朕自有定奪,你繼續觀察下去就是。」
還要觀察啊?馬公公當下垮了臉.他不是怕有江湖道義的驍王爺,而是畏懼那個沒頭沒腦的浣矞格格、她真是太可怕了。
*%*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浣矞環顧了一下四周,黑色的羅帳、黑色的桌椅、黑色的化妝□……她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琴兒從表面上看起來可是個正常的姑娘,怎麼她這麼偏好黑色?
「如何?驍王爺也愛黑色吧?我是專程為他設計的。」琴兒自她身後走出。
「撓翔才不是呢!」浣矞戒備的看著她。
「呵……妳不是他的親密愛人嗎?怎麼對他的事一問三不知?」琴兒低聲嘲笑道,她是在用激將法激浣矞。
「驍翔偏好黑色妳又是怎麼知道的?」晚甬不斷告訴自己別中琴兒的計,但她心中的那股在意卻是怎麼都揮不去。
「當然了,驍王爺可是三不五時就到我這裡來練琴。」這場仗.她勢在必得。
「王爺?怎麼連妳……」
「驍王爺親口告訴我的呀!唉,、我和他的狀況妳是不會懂的,說不定以後我還會是他的妾呢!」琴兒故意誤導浣矞。
「把我除掉之後,妳就可以順水推舟的扶正了嗎?」她別作夢了吧她!
「想不到妳還不笨嘛!在我的眼中,妳不過是個只會和驍王爺談懵說愛的白痴而已。」琴兒冷笑道.她把浣矞看得很低!
她又多了不起了?「妳把我騙來就是為拐彎抹角說這些?」真是浪費她的時間。
「妳不在乎?」琴兒不敢置信的問。
「在我面前.妳當然會加油添醋,我幹嘛信妳?」在乎?不!一點也不,真的…‥這真的是……反話。
他就準備接受她的嚴刑拷問吧!浣矞心忖,他就別說她沒給他擊鼓鳴冤的機會。
他若不是曾來此地過,這些話也不會平空冒出。
「原來單蠢也是好的,難怪驍王爺會選妳,他若是揹著妳偷腥,妳還渾然不知呢!」琴兒繼續挑撥離間。
「我不準妳汙衊驍翔!」她快氣不過了。
口喲~~妳還滿有正義感的嘛!」
「我懶得理妳!」她要走了。
「浣矞格格,妳不多留一會兒嗎?我找妳來當然是有事囉!」琴兒坐了下來。
一妳連我的底細也摸透了?」好久沒人叫她格格了耶!
「若我去向宗人府稟告.妳就完蛋了。」琴兒威脅道。
一我要走了!」她不愛看到琴兒的表情,好象要把地吞了似的。
「等等、咱們先來聽聽琴吧!」琴兒飛快的坐下,手指撫上了琴。
浣矞馬上皺起眉.露出痛苦的模樣。
「舒服吧?我這次彈的是心毒,往後若沒有我彈解除曲,妳是活不過一年的!」琴兒得意洋洋的道。
「妳約我來就是為了這個?」浣矞捂住耳朵,痛苦的大叫。
「這樣一來,我就有威脅驍翔的籌碼了。」琴兒得意的哈哈大笑。
「籌碼?」浣矞已快站不穗了,她虛弱的晃了兩三步。
「哈……驍翔沒告訴妳,我這裡是虎穴嗎?是妳自己傻傻的偏往虎穴闖,有了妳,我就不必害怕驍翔了!」琴兒瞇起眼,一副放心的態勢。
「妳下流!」
「妳又好到哪裡去,連驍翔偏好什麼都不清楚。」曲已奏畢,琴兒收了手。
「有理!」浣矞卻在同時放下捂在耳上的小手,「彈完了嗎?」
「妳…‥不可能!妳明明痛苦的捂住耳朵。一可她現在居然安然無恙!不對,即便是再有內力的人,聽了她的琴音也會不支倒地。
「我捂耳是因為驍翔給我的過濾網放在我的耳中癢得不得了,抱歉.琴兒.恐怕要讓妳失望了!」曉翔早就料到琴兒會使陰的手段,曾警告她不能來.還給了她這這能排除百毒之音的耳朵過濾網。
「妳……」她失策了。
「下次手段換高明些.用過的就別再用了,否則,一點新鮮也沒有!」真是不好玩,她才不會成為驍翔的累贅,拜託!如果她沒有三兩三,又怎敢上梁山?
驍翔料事如神,深謀遠慮的細密心思果然令人敬佩。
琴兒當下按臉.地心忖.她不饒浣矞!
有種來,還有種將她一軍,她絕不會這麼快就服輸的。
浣矞準備好紙墨.桌上的文房四寶樣樣齊全.她趴在桌上細心的磨墨,由於她磨得入神.嘴角都沾了黑。
「在習字嗎?」驍翔主動坐在她身旁。
「不是!」她頭也不抬的說。
「那妳在忙什麼?」還準備了好幾張空白大紙。
年開還久,春聯別急著寫。她抬起小臉.「驍翔,等一下我問你的問題你都要老老實實的回答,不能有半句虛假。」
「嗯!」
「你笑什麼?」
「沒有!」他以拇指輕輕拭去她唇角的黑痕,「什麼事讓妳這麼入神?」他抱住她。
「哎呀!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談情說愛!」她要忙。
「妳連我都要放一邊?」他可不準!一我就是在調查有關你的事啊!你吃什麼醋?對了,你愛吃什麼?」她回來春閣後左思右想.發覺她真是太不瞭解驍翔了,所以她要痛定思痛,改過那些錯誤!
「妳!」
「不要開玩笑。」還答得那麼順口.她的小臉都抹上緋紅了。
「是妳要我老老實實的說,不能有半句虛假的。」
耶~~他還引經據典.採用她的話來反駁她。「我是說食物啦!」夠清楚了吧!不准他再調戲她。「煎餃吧!」他隨口說。「你確定?」
「妳不相信我?」他反問。
「因為你加了個吧字呀!」根本就是模稜兩可的答案。
「妳很愛吹毛求疵。」
她又忙著問:「那你喜愛的休閒娛樂呢?射飛刀跟彈琴是你的專長.那不算。」
他有說彈琴是他的專長嗎?「錯了,是特長才對!」他糾正道。
「喂!是誰才愛在雞蛋裡挑骨頭?」他欠打喔!
「也不一定.但我目前滿愛做一項運動的,先說好.是妳我才說給妳聽,別人可是聽不得的。」
罵了加強神秘性.他還故意壓低音量的說。
那她不是有耳福了?「我會洗耳恭聽!」好迫不及待喔!
一就是跟妳一起在床上運動啊!」他大聲的說。
她立即心跳加速,倏地捂住他的大嘴巴、「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妳會不好意思?」
「對,我的臉皮可是很薄的呢!」她自贊自誇。
他強忍住笑意。「那怎樣才算是正經呢?」給他個譜嘛!
她這樣突如其來的問他問題.可是比考狀元還難.況且,他也從來沒正視過這些瑣碎的雜事。
一就興趣吧!」有那麼難嗎?
「嗯~~射魚跟抓山雞吧!」標準的野外求生基礎,他隨意搪塞。
「下一題不要再加那個吧字!」讓她總批得不踏實。
「百里挑-,免不了。」
「原來是這樣,沒關係,你慢慢說,我一項一項記,射魚跟抓山雞。」她寫著。
「為何要寫?練字嗎?哇~~這歪七扭八的字的確是有待改進。」他拿起她寫的字,不客氣的道。
「我識得宇就已經很不錯了!」他該偷笑了。
「問這麼多到底要做啥?浣矞,我問妳第三遍了!」事不過三。
她放了黑墨。「就是要了解你咩!我對你知道得太少了,以後咱們可是要一起共度一生,若是你夏天愛洗熱水澡,而我放了冷水那可不好……多瞭解、多準備就沒錯。」
「為什麼忽然要知道遭些?」趁她沒防備時他突如其來的問。
牠邊寫拄說:「就琴兒說我對你的事一問三不知咩!」哎呀!她怎麼笨笨的被他套出話來了!
「琴兒!」她去找她了?
「沒有啦!」她的眼珠四處移動,標準的說謊話後無法正視對方。
「老實說。」他不可能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矇混過去,他不是告訴她別靠近琴兒嗎?
「是她約我去的呀!如果我不去,萬一她把我當作是縮頭烏龜,我的面子往哪兒擺?」她可是很重面子的。
「是面子重要.還是生命重要?」
「好……好象是生命喔!」
「還好象?」
哦+,她就怕他的大嗓門。「生命重要啦!」
他扳正她的臉,直視她的額心,「琴兒沒做什麼嗎?下次妳要行動前先找我商量商量。」
原來他是不悅被忽略啊!她記得就是了。「你放一千個心,琴兒是有彈了一段琴,她還說是啥心毒,要用我來威脅你!」
他立即替她把脈,正常啊!
「我才沒那麼笨,我早就做好萬全的準備才去赴約,我帶了你給我的耳朵過濾網去!」她也是有大腦的好不好?抽再次強調。
他這才安心。「那她有沒有說些什麼?」
「有啊!咿咿啊啊的說了一大堆.不過我都沒有認真聽。」只急著趕快奔回來問他問題。
「她一說妳不瞭解我,妳就只想到這些小事了?」她怎麼對他這麼好?他多久沒人甜心了?
「耶~~你會讀心術啊?你看我準備了這麼多紙.我準備一項一項的把它寫好,再天天把它拿出來默背。」免得日後一問三不知。
「不用了。」那麼麻煩。
「這次我可不是三分鐘熱度。」她是說真的。
應該不必這麼辛苦吧!以後他倆有的是時間可以相互瞭解。
她的心無城府,坦率又熱心,對他而言就像個寶.他會格外小心的珍惜。
馬公公已經明講了,那他當然不能再拖延時間.康熙會做出什麼決定絕對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得先做好防範措施,但他十分肯定,如果在他這頭碰了釘子,他們一定會對浣矞下手。
他們來硬的或許不會得逞,但軟的她就會吃不消。
「妳那麼在意琴兒的話?」
「至少她說的是對的呵!」她可是有錯必改。
「要是別人以後搧動妳,妳不就被人牽著鼻子走了嗎?」他試著提醒她。
「才不.我有我自己的主見!」她反駁。
「我看我還是趕快決定離開的日期。」他決定速戰速絕,以免又生枝節。「為什麼?」「免得最後妳被洗腦,不走了!」他就怕這樣。
「說不定。」敢激她?哼!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浣矞!」她果然三心二意。
「講著玩的啦!」她本來是以為他的心臟夠強.才會跟他開玩笑!
「那明晚妳到後山的亭臺來。」
「去看你辦案嗎?」她也要去!一定很刺激。
「我猜琴兒一定逃不出你佈下的天羅地網.」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過程,他的飛刀一定會咻咻的無影無蹤的射出.「……然後.琴兒會受傷.想與他同歸於盡,他們兩人又是經過一陣激烈的廝殺.琴兒落敗.束手就擒……」
「妳有完沒完啊?」何必那麼賣力?
「難道不是?」噴!真沒趣。
「妳不是要聽我彈琴嗎?明天我會彈。」他的計畫還不能告訴她,不然怕會走館風聲,康熙會用軟招來感化她,到時她一定會全盤托出。
而且明日她若在場,琴兒一定會打她的主意.可不帶她去她又會起疑,他得想法子支開浣矞。
「然後我們就走了嗎?」她指的離京,是指兩人一起浪跡天涯。
「不是。」
「可是你說……」她想太多了嗎?
「咱們會分開一陣子!」所以現在要好好的溫存一番!
咦?他在說什麼?為什麼他要話中帶話?啊~~人家她正在思考耶!他可不可以不要隨便挑逗她,摸她的那裡和那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