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裡耶,彪皇國第一大公主,也是彪皇王的獨生女,擁有女人的動人外貌,以及男人的粗魯舉止,是個性好爭強的少女,自認比起內向瘦弱的弟弟更適於成為彪皇王的繼承人,所以總是一身男人的打扮,到處惹是生非……呃!巡視民情,目的是想要做給父王看看她有多麼適合統治這個國家。
然後,當她見到嘉肯時,立刻決定這個生平所見最漂亮的男人很適合做她的丈夫,與她共同治理彪皇國,於是她就很直接地“通知”他了。
“我們結婚吧!將來我們可以一起統治彪皇國。”
她自信滿滿地認為他一定會高興得昏倒,然而,嘉肯聽了卻是冷汗涔涔,差點叫救命。
“不好吧!公主,我在西方大地已經有十個老婆了耶!”嘉肯信口胡謅,可一說完他就後悔了。
十個夠嗎?
果然,莎裡耶一聽,便驚訝地張大了眼,但只不過剎那問後,她就鎮定下來垂眸想了一下,隨即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沒關係,你先回去把她們全改嫁給別人,之後再回來和我結婚。”
該死,他應該說他下是男人的!
“這是不可能的事,公主,我的老婆不是風王的妹妹,就是金王的妹妹,要不就是火王的妹妹,或是水王的妹妹,還有木王的妹妹、土王的妹妹,神官的妹妹、大祭師的妹妹,你要我如何向他們交代?”嘉肯滿嘴胡說八道,只希望這位鴨霸任性的公主聽了之後趕緊滾得遠遠的。“他們會把我剁成肉醬的!”
莎裡耶呆了呆。“騙人!”
是騙人沒錯,不過……
“要不公主你幫我去跟他們講好了,對,頭一個就要先通知風王,因為他最難纏了!”見莎裡耶臉色瞬間轉變,嘉肯就知道她一定不敢,不覺竊笑不已。誰都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風魔。“好,那就交給你了,公主,等你搞定了一定要通知我喲!”話落,他回身拔腿就跑。“抱歉,我找達魏將軍有事,先走-!”
“咦?啊!等等!等等!”
莎裡耶忙追上去,嘉肯出城,她也隨後出了城,因為她是“跟”在嘉肯後面,所以金王也沒有加以阻攔,可是追到城外之後,不過一晃眼工夫,嘉肯就跑得不見人影了,她不由得停下步伐恨恨地跺腳不已。
“混蛋!真是混蛋!”為什麼要跑呢?這種天上掉下來的機會,他為什麼不歡天喜地的立刻應允呢?
哼!若非再也見不到第二個比他更好看的男人,她才不……
才想到這裡,莎裡耶猶在四處遊移找尋嘉肯蹤影的視線忽地頓住,就停在不遠處一群難民間,直眼盯住其中一個男人移不開視線了。
好漂亮的男人呀!
而且這個男人似乎比嘉肯更對她的胃口,特別是他那雙比天空還要澄藍的瞳眸,如海一般深邃,微微一眨就眨到她的心坎兒裡去了。
莎裡耶簡直是看呆了眼,直到那男人即將走遠,她才回過神來急忙趕過去。
“喂喂!等等,喂!那個人,你等-等呀!”
背對著莎裡耶的藍眸男人倏地咧出一抹奸猾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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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哈城是一座由巨巖建制成的長方形石城,除了兩條主要商業街以及攤販區之外,其餘都是一般人的住屋。當然,還有好幾座富商的宅邸,不過在彪皇王抵達之後,就全部被皇家徵用了。其中一座最寬大、最清幽的宅邸就是風王的住處。
高聳的圍牆,一個由三面排樓圍起來的中庭,中央有個石造噴水池,還有幾株柳樹、幾畦花圃;正屋是大廳、書房等,二樓是狄修斯的住處,右面是餐廳、僕人的住處、廚房、儲藏室以及馬廄,西麥和其他特衛隊武士則聚住於左排樓,正對大廳前是拱形大門,此刻雖然敞開著,卻有兩位武士嚴禁任何人進出。
午前,安亞扶著狄修斯站立在屋前,並指著寬敞的中庭。
“瞧見沒有?就這兒,這兒就是你的活動範圍,你敢給我走出去試試看!”
“奴隸變成犯人,這究竟是降級,還是升級?”狄修斯喃喃道。
“還有,沒有我的同意,不准你見任何人!”
“居然還是禁見犯人。”狄修斯又咕噥。
“你需要什麼就說出來,我們會幫你準備好。”
“原來還是有人會伺候我,”狄修斯再嘟囔。“我還以為你們要任由我自生自滅了呢!”
“好了,我們進去吧!”
“-?!”狄修斯一驚,忙一把抱住旁邊的柳樹,死也不肯放手,差點連腳也勾上去了。“不要,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不要這麼快就叫我躺回去嘛!”
實在是很想把他踢回房去,可是瞧他那副幼稚的滑稽模樣,她又忍不住想笑。“好吧!那我們到那兒坐坐好了。”
在噴水池畔,安亞伴著狄修斯一塊兒坐著,狄修斯一邊漫不經心地撈著水玩,一邊賊頭賊腦地往大門外瞄呀瞄的。
“好像很熱鬧喔!外面?”
“是很熱鬧,所以?”安亞回答,並拿那種“你想怎麼樣都不可以”的眼神警告地斜睨著他。
眼見她神情不善,狄修斯忙打個哈哈。“沒什麼,說說而已,說說而已嘛!”緊接著改口問:“為什麼嘉肯他們都沒有來看過我?”
“因為我不准他們來。”安亞很乾脆地老實說。
微微一愣,“為什麼?”狄修斯詫異地問。
安亞冷哼。“免得你又被他們拐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我沒有哇!”狄修斯滿臉無辜。“我只是怕你有危險嘛!”
“我?”安亞嘲諷地哈了一聲。“你還是先操心你自己吧!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想要什麼威風?真是笑死人了!”都是他,害她現在哪兒都不敢隨便亂跑了。
“啊!那個啊……呃、呃、我只是……只是……啊!對了,”狄修斯心虛地忙再一次轉開話題。“聽說這兒有一種羊腸羊肚做的食物很好吃,你能不能去弄來給我吃?”
“羊腸羊肚?”安亞噁心地嘔了一下。“有沒有搞錯啊!那種東西你也要吃?真是拜託喔!羊咩咩那麼可愛,你吃它的肉還不夠,還要吃它的內臟?它究竟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啊?兔肉你為什麼就不吃?”
“吃可愛的兔子太可憐了啦!”狄修斯一臉不贊同。
“吃可愛的羊咩咩也很可憐啊!”安亞更理直氣壯。
“反正我就是不吃可憐的兔子!”狄修斯拚命搖頭。
“那你也不要吃可憐的羊咩咩!”安亞用力點頭。
“我喜歡吃嘛!”狄修靳抗議。
“不準吃!”安亞否決。“要吃就都吃,不吃就統統都不要吃,一句話!”
“怎麼這樣,”狄修斯兩道眉毛糾結成一團,一邊還猛扯頭髮,一副難以抉擇的模樣,“不吃可憐的兔子就不準吃可惡的羊咩咩嗎?”苦思老半天后,他終於不甚情願地噘高了嘴。“好嘛,好嘛!不吃就不吃,那我吃牛肉,這樣你就沒話講了吧?”為什麼他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在替自己找麻煩呢?
安亞滿意地笑了。“很好,還有……”她搖搖食指。“也下能吃松鼠了喔!”
“不能吃松鼠肉?”狄修靳臉色大變,“可是那個真的很好吃耶!”他抗議地大叫。
“好吃個屁!”安亞叫得更大聲。“最可愛的就是松鼠了,你居然要吃它們,你變態!”
“我……”狄修斯瑟縮了下。“我哪有變態,我只是很喜歡吃松鼠肉而已咩!”
“是喔!”安亞惡意地嘿嘿笑著。“那下次我弄老鼠肉給你吃好了,反正都是鼠嘛!”
“老鼠肉?!”狄修斯差點吐出來。“算了,我不吃松鼠肉總可以了吧?”
安亞哼了哼。“這還差不多。哦!另外,香蕉也不準吃……”
“我抗議!”安亞還未說完,狄修斯就低吼了起來,“我堅決抗議香蕉不準吃皮!剝香蕉皮真的很麻煩耶!”
安亞原本還想更大聲地再叫回去,看看能不能再贏一回合,可是瞧他一臉嚴肅凜然地說剝香蕉皮真的很麻煩,奸像那確實是一件非常嚴重的問題,搞不好他還會為了這件事殺人,她就忍不住失聲爆笑。
“你……你的腦袋真的有問題耶!”她仰天笑不可抑。“上回……上回我弄香蕉泥給你吃,你居然還問我裡面有沒有加香蕉皮?好像沒有香蕉皮你就不吃。請問你到底是腦子有毛病,還是肚子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呢!”狄修斯立刻反擊回去。“天天洗澡、天天梳頭髮,正常人哪會做這種事?”
笑得更大聲了,“你……你是正常人嗎?”安亞已經笑到抱肚子了。
“當然不是,”狄修斯更是正經八百地猛搖頭。“我才不……咦?嘉肯!”
真是厲害,不過一個名字而已,安亞的笑聲立刻被攔腰斬斷--比風魔的那把寶劍還鋒利,警戒的眼神瞬間掃了過去,繼而一個箭步,她已經跳到了大門口,對那個被黑武士擋在門外的傢伙很不客氣地發出質問。
“你又來幹什麼?”
遙遙地對狄修靳揮了揮手,“我來看他呀!”嘉肯滿面笑容地說出來意。
安亞狐疑地斜睨著他。“沒什麼陰謀嗎?”
“沒有!沒有!”嘉肯雙手亂搖。“我的動機絕對純正……”
“是動機不正吧?”
“……居心肯定善良!”
“是居心不良吧?”
“安亞,”嘉肯苦著臉。“拜託你別把對神官的怒氣都發洩到我這兒來嘛!我是無辜的耶!”
原想好好損嘉肯一頓的,但見他可憐兮兮地好委屈的樣子,安亞不禁噗哧失笑。“好啦,好啦!看你可憐,就讓你和他聊聊,可是別讓他太累了,也別說些什麼有的沒有的,否則讓我知道了的話,以後我就要把你列入拒絕說話戶了喔!”
“是,是,風王妃大人。”嘉肯裝模作樣地恭聲道。
“少來!”安亞不覺又笑了。“哪!你自己過去吧!我去準備午餐,要不你也留在這兒吃午飯?”
“好啊!”
望著安亞進了右排屋,嘉肯才走向狄修斯。
“嗨!好久不見了。”
“是好久了,久得我都以為你們忘了我呢!”說著,狄修斯擠眉弄眼地指指安亞消失的方向。“聽說是她不准你們來看我?”
嘉肯無奈苦笑。“事實是,我幾乎天天都來,但是都被擋在大門外。真是令人洩氣,以前那些傢伙還是聽我指揮的呢!現在居然把我當敵人似的嚴密防備,真懷疑若是我硬要闖進來的話,他們會不會真的把我砍成碎片?”
“我也差不多啊!”狄修斯也苦笑了。“她也把我看得緊緊的,比牢頭看守犯人更嚴密,而且直到今天以前,我都不曉得她不準任何人來看我呢!”
“她關心你嘛!”嘉肯悠然地在狄修斯身邊坐下。“怎麼樣?好多了嗎?”
狄修斯聳聳肩。“還好,這幾天她才又準我下床。老實說,像我這麼懶的人都覺得快悶死了,可是她依然戰戰兢兢地連根手指頭都不讓我動,不騙你,有時候她真的龜毛到令人想揍她一拳的程度!”
“是嗎?”嘉肯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他。“你……好像有點變了。”
“有嗎?”狄修斯也跟著上下打量自己,“哪裡變了?瘦了嗎?”他摸著臉頰問。
“你是瘦了,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嘉肯撫著下巴沉吟,兩眼依然盯住狄修斯打量不已。“唔……唔……你看起來很……很……很……”想著想著,他突然噗哧失笑。“很正常,對,你看起來似乎很正常。”說著,他還滑稽地拚命眨眼。“請問風王大人,你有多久沒有看到貓呀狗的在天上飛了?”
“那個啊!嗯……”狄修斯抓抓頭髮。“快半年了吧!”
“哪!這不就是了。”狄修斯聳聳肩,嘉肯繼續仔細端詳他。“還有,你的眼神很……很坦然,不再像過去那樣總是隱藏著一份不安。”
狄修斯微笑不語。
“為什麼?”嘉肯直問。
狄修斯聳聳肩,繼而朝右屋瞥去一眼,之後才慢條斯理地說:“自從那次傷了我之後,安亞始終很自責,只要我主動提起這個傷,她就會開始起猶,真的,好像瘋了一樣,無論我怎麼勸她她都不聽,害我看了都很難過。”
“這也難怪,親手殺死自己心愛的男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忍受的。”嘉肯嘆道。“不過這個跟那個又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著呢!”狄修斯苦笑。“總之,雖然我一直很小心不去提起傷勢的問題,但人總是有疏忽的時候啊!所以有一天,我又不小心踩中了地雷,果然她又開始失控,而我就差點抓狂了,因此我就很直截了當地問她究竟要怎麼樣她才能停止自責?”
“哦?她怎麼說?”
“她看了我好一會兒之後,才說:‘你要我停止自責,那你自己就先停止自責’。”
“哎呀!”嘉肯猛拍大腿。“聰明!”
狄修斯笑了。“是啊!剛開始我還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仔細一想,我大概就能瞭解了。”
嘉肯很開心地拍拍他的肩。“那麼你不再自責了?”
狄修斯輕嘆。“我想我永遠都會對大家感到歉疚,因為的確是我連累他們的,但是我不會再責怪自己了,因為那不是我的錯。就好像安亞殺了我一樣,那不是她的錯,所以我不怪她;同樣的,我相信父親母親他們也不會責怪我的。”
“那是當然,”嘉肯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風魔依附在你身上並非你所願,白髮妖女會設計那種陰謀也不是你要求的,六歲小男孩救不了家人更是正常,從頭到尾你都沒有錯,誰又能責怪你什麼呢?”
“以前你也曾經這麼跟我說過,可是我心裡總是想著:你又不是我,你怎能瞭解我的感受呢?”又朝右屋瞥去一眼,狄修斯感嘆地說:“可是她是真的瞭解,因為她跟我一樣;而且因為她殺的人是我,所以她也讓我瞭解了被傷害的人的感受,也因此,我才能一點一點的漸漸看開了。也許現在還沒有完全釋懷,但我想,終有一天我也能夠放開所有的罪惡感吧!”
“那是最好了。老實說,打小和你一起長大,看著你不斷被過去的傷害所折磨,我也無法不跟著你難過。如今你終於能逐漸擺脫過去的陰影,我還真是很感激安亞呢!”說到這裡,嘉肯忽地想到什麼似的啊了一聲。
“對了,說到被傷害,我才想到今天來的另一個目的。”
“哦?神官又有什麼陰謀了嗎?”狄修斯隨口問。
“不是,不是,是……”嘉肯倏地噤聲,左右張望一下後,才又壓低了嗓門小心翼翼地說:“神官希望你能幫忙看好安亞,你知道,那個妖女覬覦的是她的血,一個不小心,基納魔神就會提早被放出來了。”
狄修斯雙眼警覺地-眯。“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個……還不能確定,是大祭師和神官有所懷疑。”視若無睹地望著拱形門外熙來攘往的人群,嘉肯的神情相當凝肅。“自十多天前那一戰之後,縱使那個妖女不再有什麼動靜,但是我們可以確定的是,她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棄了,所以,她必定是打算先派人來打探消息之後再決定如何行動。”
“那就有九成可能是內奸了。”甚至未曾思考,狄修靳便脫口這麼判斷。
“果然聰明,一點就通!”嘉肯嘉許地又拍拍狄修斯的肩。“但是,即使進出圖哈城的審查再森嚴,這兩天還是發現了一些可疑之處。”
“譬如?”
嘉肯泛出苦笑。“譬如城外的巡邏路線和換班時刻好像被敵方摸透了,若非達魏將軍夠謹慎,恐怕早就被對方摸進城裡來了!”
聞言,狄修斯不由得陰騖地沉下臉來。“這倒滿嚴重的。”
“沒錯,所以神官才要我來警告你一聲。我想你很清楚,安亞只顧著你,從未考慮過她自己,因此,她的安全就得辛苦你來守護了。”
“我瞭解了。”狄修斯點點頭。“知道是哪個傢伙有問題了嗎?”
“還在清查,在我們查到之前,你這邊一定要小心一點。最好把你們這邊的僕人統統遣送出去,換黑武士來負責那些雜務。”
“好,那你現在就直接去告訴西麥該怎麼做,有問題叫他來找我。”
嘉肯遂按照狄修斯所指示的地方進去,至於狄修斯則仍留在原地沉思。
內奸這種事是最討厭的了,難以捉摸,又不能隨便指控。而不管他再如何逞強,自己的身體狀況他自己最清楚,雖然有心,卻不一定有力。幸好現在安亞已經不再限制他只能待在屋裡,如今唯一的選擇也只有死皮賴臉的跟緊安亞,以防她身邊有變。
這是最笨,可也是最保險的做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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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圖哈城左面有一座長年青翠的萬青山,是附近地區獵人最愛光臨的獵場,也因此,山中留有許多小獵屋,外表雖然簡陋,卻也設備周全,寢具以及烹調用具等一應俱全,甚至還有浴桶,就算住上一、兩個月都不會有問題。
當然,想偷情也很方便。
此刻,在山下的某間獵屋裡,正有一對偷情男女剛從一場激烈的纏綿中喘過一口氣來。嬌媚的少女眷戀地依偎在藍眼睛的男人胸前,神態傭懶且風情萬種。
“班納,總是這樣好幾天才能見一次面,我好想你的呀!”少女呢哺道。
“公主,”班納粗糙的手掌在莎裡耶的秀髮上溫柔地撫挲著,臉上的微笑卻只有輕蔑,而無半絲情意,眼神亦是厭煩中又掩不住得意之色。“所以你要儘快把消息打探出來呀!只要基納神得到自由,你和我就能一起統治這片東方大地了。”
實在沒有想到事情竟然能進行得如此順利,起初,莎裡耶只不過對他有一點點意思而已,可是那一小瓶水,連一口都不足,只夠潤溼喉嚨的水,居然能夠讓莎裡耶如此死心場地任由他擺佈驅使,這種事也只有王妃才辦得到。
不過,這女人的身體雖然不錯,但是在他眼裡,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及得上沙達王圮,他不但悄悄愛戀著王妃,更崇拜她。
然而,他只不過是沙達王的貼身衛隊副隊長,雖然父親身分高貴,母親卻是從西方大地水族擄掠而來的俘虜,在南方大地裡,混血兒的身分總是低人一等的,所以,無論如何王妃都不可能對他另眼看待。但是……
也許將來他可以再向王妃要一點點那種水,然後偷偷的讓王妃喝下去……
莎裡耶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有些事真的很難打聽得出來嘛!”
“你先說說看是哪些事?”
“不就是風王的情況。他居住的地方警衛非常森嚴,誰也不能隨意進出,就連我父王想去探望他都不得其門而入呢!”
“僕人呢?”
“我只從僕人那兒探聽到那女人是在風魔受傷之後才成為王妃的,而且因為風魔尚未痊癒,所以他們始終沒有實質上的關係,如此一來,就不必擔心他們會在這種時候孕育出巫馬王了。”基納魔神最怕的應該是能將他再度封印起來的巫馬王吧?
“你確定嗎?”
“確定,我想,至少在風魔痊癒之前都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很好。”班納面露滿意之色。“還有呢?”
“沒有了,”莎裡耶歉然道,“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粗手粗腳的服侍不周到吧!所以那些僕人都被遣送出來了,由他的特衛黑武士接手所有的雜務工作。而那些傢伙一個比一個死硬派,無論我如何誘惑勾引他們,他們總是無動於衷,我也沒轍了!”莎裡耶噘著嘴委屈地訴說。
班納沉吟片刻。
“那麼,那位黑髮神女呢?你都碰不上她嗎?”
“沒辦法,”莎裡耶搖頭。“到現在為止,她都尚未踏出過宅邸半步。”
“嗯!這樣倒真是很麻煩。”班納又思索半晌。“那麼,你有辦法帶我進圖哈城嗎?”
“你?這……”仰起臉蛋驚訝地凝睇著班納,莎裡耶猶豫了。“我不太有把握呀!”
適時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公主,我知道你會有辦法的,”班納蠱惑般地呢喃。“為了我,試試看,嗯?只要我能進去,事情很快就能成功,屆時我們就可以天長地久永遠在一起了,你不想嗎?”
莎裡耶嘆息了。
“好吧!”
“不可能是她!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
那棟被拿來充當開會用途的屋子裡,驀然傳出彪皇王的怒吼,嚇得左近的侍衛們驚疑地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該待在原地當作沒聽到?或是應該善盡職責趕緊衝過去瞧瞧到底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刺客來了嗎?
而屋內,大祭師面無表情,神官感嘆地直搖頭,嘉肯、洛司和達魏將軍則面露歉然之色地注視著彪皇王,後者一副想吃人的表情。
“彪皇王,嘉肯大人告訴我的時候,我也不相信,可是……”達魏將軍吶吶道。“我親自跟蹤過兩次了,兩次公主都是私自溜到城外萬青山獵屋去和那個男人幽會,之後那個男人則偷偷溜回沙達王妃的營地。我不敢確定那男人的身分,但沙達王的兵士們對他的態度都很恭敬,我猜想,他的地位肯定不低,甚至可能是沙達王妃身邊的親信也說不定。”
彪皇王瞼孔痛苦地抽搐著,兩眼更是盈滿失望。“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達魏將軍猶豫了一下。“因為擔心被他們發現,所以我不敢靠得太近,因此我只聽到一點點,公主不單只是因為喜歡上對方而已,而且似乎是……是公主仍不願放棄統治東方大地的野心。”
“就為了想統治東方大地?”彪皇王搖頭黯然苦笑。“倘若她真適合,即便她是個女人,我也會交給她,但是她確實不適合呀!如果我真的把東方大地交託給她,不出一年,人民就會起而推翻她了!”
“彪皇王,”大祭師終於出聲了。“無論你如何寵愛公主,她是奸細的事實也抹殺不了,你必須當機立斷,以免鑄成大錯。”
彪皇王遲疑片刻,而後猛一咬牙。“好,交給你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顧忌,不能為了她一個人而毀了整個東方大地!”
“很抱歉,我可以插一下嘴嗎?”神官突然打岔進來。“你們可曾考慮過,莎裡耶公主是個高傲的少女,雖然少不更事,但她自尊心強,好勝心盛,為何會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便甘心臣服於對方的誘惑之下呢?”
洛司聳聳肩。“女人心海底針,女人要是真愛上男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是沒錯,但是……”神官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我還是不太相信莎裡耶公主會這麼輕易地臣服於某個男人。”
大祭師眉宇輕攢。“你是說……沙達王妃的魔法?”
神官頷首。“不能說完全沒有可能吧?”
大祭師沉吟了一會兒。
“好吧!那我們在處理這件事時,順便把這個可能因素考慮進去。現在,各位有什麼意見嗎?在處理這件事方面。”
彪皇王沉默不語,以他的立場而言,這件事他實在不宜予以置喙,而達魏將軍是為人臣子,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嘉肯還在考慮,神官若有所思卻隱而不語,洛司最乾脆,他奇怪地看看其他人,隨即大聲地把他的“建議”說出來。
“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奸細當然要抓起來呀!”
大祭師微微一笑。“怎麼?你們都沒考慮過要將計就計嗎?”
“將計就計?”
“是的,將計就計,再來一個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
大祭師笑得更深了,笑容無辜如稚兒,眼神卻狡猾如奸臣。
“沒錯,我們就趁這個機會,狠狠地倒打他們一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