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回到山洞內,坐到姬翠之旁,見她想得入神,柔聲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姬翠的俏臉變得蒼白如死,伏進他懷內去,輕弱地道:“我感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已經發生了。事實上自昨晚開始,我一直有這種感覺。”
凌渡宇尚是首次見她流露真情,在這一刻,他清楚感覺到她的誠意和對自己的眷戀。俯頭在她晶瑩似雪的小耳朵輕輕一吻,低聲道:“你不若睡上一覺吧!或者你可得到啟示或新的力量。”
姬翠打了個寒戰道:“不!我知自己無法入睡,因為有股邪惡的力量盤桓在這山峽內,使我不能成寐。我畢生人還是首次感到害怕,這些武器都不能使我有半點安全的感覺,只有你還能令我有舒服的感覺。”
凌渡宇也主出不寒而傈的感覺。
姬翠說得對,自踏入峽谷後,他便感到渾身不對勁,總覺有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
但卻不能不安慰姬翠,只好道:“尚有四天才月圓,一年中月兒最滿的時候又過去了,只要今晚龐度回來,我們殺了他,一切便會回覆正常。“姬翠嬌軀起了一陣漣漪般的輕顫,呻吟道:“為何你這麼肯定龐度會回來呢?”
凌渡宇搖頭道:“這與任何邏輯推理無關,純粹是一下直覺或預感,你要不要試試能否在我懷中睡去。”
姬翠苦笑道:“不!繼續和我說話吧!在我的生命裡,我從未試過像這刻般如此需要另一個人類的愛伶和撫慰。或者是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令我情不自禁地失常吧!”
凌渡宇道:“你聽過馬奇曼對龐度的錄音嗎?”
姬翠點頭道:“當然聽過,我對龐度的興趣,亦是由那時開始的。”
凌渡宇道:“那是否關於‘別神’的秘密。”
姬翠道:“他的夢語支離破碎,須費很大的精神去整理,才可得出一個初步的輪廓。現在你知道的,早超過囈語透露的秘密。”
凌渡宇不解道:“同樣是和‘別神’接觸,為何龐度會邪惡,你至多可說是冷漠無情。
當然……這刻的你是例外的。”
姬翠道:“這是因我們有不同的出身和背景,我是個在孤兒院長大的人。自幼便習慣了別人的冷眼和孤獨;但龐度有很悲慘的遭遇,使他憎恨和仇視他認為對他不公平的社會。於是與‘別神’接觸後,便有不同的情況出現。”
凌渡宇忍不住道:“你既然明知‘別神’是不懷好意,仍要接受他的神聖使命,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姬翠道:“當‘正神’和‘別神’合二為一時,他們的力量將以倍數激增,甚至破開這宇宙的囚籠,到達連他們也意想不到的地方去。橫豎我遲早難逃一死,不若助‘別神’完成這夢想吧!”
聽著她蕭條的語氣,凌渡宇心中一陣感觸。
姬翠呢喃道:“生命是不會消滅的。人類的死亡,只代表生命烙印的消失,令我們的“小我”融入一個偉大萬億倍的另一個“大我”內去。龐度正因不想失去“自己”,才希望能通過幻石得到永不失去生俞烙印的秘密,而看來他已成功在望。”
凌渡宇忽然感到自己說不出話來。
姬翠從他懷內撐起身體,半直嬌軀,美得令人目眩的俏臉露出堅決的神色,淡淡道:
“無論今晚發生什麼事,我也會勇敢地去面對。死亡有什麼大不了,我一向都討厭生命,更沒興趣長生不死地捱下去。唉!我很累了!”
凌渡宇探手擁著她香肩,問道:“你有什麼方法可毀滅幻石呢?”
姬翠猶豫了半晌,垂下臻首道:“只要我拿著幻石睡上一覺,幻石內的魔種就會徹底地完成了,這樣說你該明白吧!”
只有藉助“別神”的力量,月魔才會被消滅。
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後,連他也感到矛盾得要命。
幻石可說是人類進化的瑰寶,使他們能跨越生死的侷限,無限地擴展自己的生命,完成以前夢想難及的事情,發揮出生命的所有潛力。
這是多麼誘人的事。
姬翠又伏入他懷裡,但再沒有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洞外逐漸暗沉下來,沈翎回到洞裡,看見兩人親熱的情況,卻只是微一愕然。坐下痛快地喝吃了幾口水,正要說話,龐度的聲音在崖下響起道:“凌渡宇,我知道稱來了!”
三人同時色變。
要發生的事,誰都避不了。
龐度卓立谷心處,左右手各提著一挺衝鋒槍,霸氣迫人。
他變成一個粗豪的大漢,唯有一對眼睛仍是凌渡宇和姬翠所熟悉的。
太陽在遠方的地平線只餘下幾道晚霞,寒風開始刮進峽谷內,說不盡的荒涼哀悽。
凌渡宇現身崖沿,肩託自動步槍,冷冷盯著下方隔了過千米的龐度,微笑道:“你終於來了。”
龐度閃電般疾退了十多步,狂喝道:“立即把幻石交出來。否則你的日本情人就要受盡淫辱而亡。”
凌渡宇失聲道:“什麼?”
龐度也發覺他異樣的情況,愕然道:“什麼事?”凌渡宇回頭瞥了站在洞口的沈翎和姬翠一眼,兩人臉上的血色都退得一絲不留。
回頭朝下面的龐度叫道:“你昨晚不在這裡嗎?”
龐度奇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是剛抵此處嗎?不要岔說話,究竟你肯否把幻石交出來。”
姬翠現身在凌渡宇身側,冷喝道:“龐度!”
龐度發出一陣狂笑,道:“我早知道你來了,哼!竟敢背叛我,讓我看你如何收場。”
姬翠嘆了一口氣道:“現在再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刻,有一令人費解但又非常可怕的事已經發生了。昨晚我們來此時,發覺谷內有強大的月能轉移……”
龐度劇震打斷她厲喝道:“凌渡宇!幻石不是在你手上嗎?”
凌渡宇攤手道:“我根本沒有找到你失落的幻石,明白了嗎?”
遠方最後一道太陽的霞彩化為烏黑,天上群星漸現,月兒則尚未露出芳容。
寵度怒叱了一聲,張目四顧,顯是亂了方寸。
凌渡宇道:“可否收起武器,讓我們下來一起研究商量呢?”
龐度雙眼黃芒一閃即逝,沉吟片刻,終垂下槍嘴道:“好!下來再說。”
凌渡宇清楚把握到他確是邪能大減,竟察覺不到沈翎的存在,遂向他打了個手勢,著他從高處掩護,與姬翠戴起夜視鏡,步步為營地攀山而下。
十多分鐘後,兩人抵達谷地。
凌渡宇喝道:“我們一起放下手中的槍,才再說話。”
龐度獰笑道:“我豈會中你的計呢?”左右步槍,同時吐出火舌。
凌渡宇早防了他此著,往後方石陣閃去。
在石後掩護他的姬翠立時開火還擊,一時山嗚谷應,充滿殺戮的味道。
龐度以比常人快上數倍的速度移往側旁的大石後,消失不見。
呼嘯聲起。
一枚火箭彈劃過夜空,由沈翎肩上的火箭發射器刺出,居高臨下命中龐度躲於其後的石頭。
“轟!”
巨石爆成一天石碎。
龐度像滾地葫蘆般在碎石地拋擲了七、八米,重重撞在別一方石上。
姬翠的機槍毫不留情的掃出一排子彈。
龐度確有超乎常人的體能,竟仍能側滾開去,避到另塊石後,但就狼狽之極了。
凌渡宇撲了出來,自動武器狂吼,使龐度難有喘息的機會。
姬翠子彈射盡,急忙換上新的彈閘。
呼嘯再起。
第二枚火箭彈準確無誤地射在龐度藏身的扁平石頭上。
龐度今次知機了,往後翻,但仍被爆炸的氣流衝得拋滾了四.五米,改躲到另一堆亂石處。渾身是血,處於絕對的下風。
姬翠這時衝了出來,朝龐度奔去。
龐度竟仍能從石後開火,迫得姬翠閃到貨櫃機殘骸之後。
凌渡宇迫前到離龐度只有二十米許的一塊石後,還以顏色,龐度無奈下又縮回石後,狂喝道:“你是否不理禾田稻香的生死呢?“
姬翠喝道:“你不是自負為曠古絕今的天才嗎?為何一路來時都無法聯絡上阿力柏加,現在我們又超過一個人,仍不起疑?”
龐度默然,顯是知道自己處在絕對的下風裡,唯一可威協對方的憑藉更泡了湯。
凌渡宇向崖上威風凜凜的沈翎打出暫緩的手勢,大喝道:“識相的就拋下武器,把手放在頭上滾出來,剛才我說的全是真話,絕無一字謊言。”
龐度失聲道:“什麼?”
姬翠嬌呼道:“再不投降,我就要向你投手榴彈!”
龐度倏地現身石旁,手按頭頂走了出來,苦笑道:“算我輸了,開槍吧!”
兩人走了出去,由凌渡宇搜遍他全身,拋掉分別藏在背下和小腿的兩把手槍,而姬翠則以槍嘴抵在他後頸處。
凌渡宇退後兩步,道:“我不會殺你,對國際刑警來說,你將是他們對抗國際黑幫的最大收穫。”
龐度雙目黃芒大勵,旋又斂去,顯示他因受傷的關係,無復前威。
整個峽谷忽地亮了起來,明月在東方峽頂上露出仙容。
三人同時生出奇異的感覺,往一側瞧去。
只見不遠地上露出一個光圓,就像天上的明月藏到了地下,正好是埋葬拿拿族大巫師古塔爾和一眾俄國黑幫屍骸的囪方。
崖上的沈翎也看呆了眼。
龐度呻吟道:“我的天!幻石在下面。”
凌渡宇醒悟過來。
那天古塔爾被龐度重創前,定是正抓緊龐度身上的幻石。
當凌渡宇以遠程狙擊槍射中龐度,令他往後拋跌,幻石亦因而落在古塔爾手上。
難怪古塔爾臨死前,似有非常重要的話要告訴自己。幻石亦隨他被埋在土層下。
凌渡宇全身汗毛倒豎。
幻石憑什麼能自自己吸收月能呢?
三人你眼望我眼,一時都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動!”
三人愕然循聲望去,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左方一塊石後閃了出來,手持自動步槍,正是鼎鼎大名的國際犯罪學家馬奇曼博士。
“拋掉武器!”
凌渡宇和姬翠見他雙目兇光爍閃,知他不是說笑,只好拋下武器。
馬奇曼大喝道:“把火箭炮拋下來,否則我就先宰了的好朋友。”
沈翎哈哈大笑道:“我偏不拋下來,夠膽就殺掉我的朋友吧!再看你是否跑得比火箭彈更快。”
頓了頓又喝道:“他不是我的好朋友,而是好兄弟,明白了嗎?犯罪博士。”
下面的馬奇曼氣得陣紅陣白,但卻不敢反擊。
姬翠若無其事道:“我要找把鏟子,把幻石挖出來。”
龐度狂叫“我來挖”,不顧一切地撲到愈趨金黃的沙地處,就用雙手不住撥開沙石。
天上的月色更明亮了。
凌渡宇駭然道:“住手!”
馬奇曼冷笑道:“讓他挖,他拿到幻石的一刻,就是他賠我妻子一命之時,你們誰都不準動。”
凌渡宇生出不祥之極的可怕感覺,偏又不知問題在何處。
龐度的雙手比鏟子更管用,轉眼便掘出一個小洞來,還不住擴大加深。
這時的龐度比任何一刻更象個瘋子。
驀地異變忽起。
一股邪惡無比的冰寒,貫進每一個人的神經裡,連遠遠在高崖上的沈翎都不能倖免。
以凌渡宇的異力亦抵擋不住,頭痛目眩下跑倒地上,姬翠亦“咕哆”一聲跌坐下來。
上面的沈翎則倒跌回靠洞口處,馬奇曼更是滾倒地上,蜷曲呻吟。
只有龐度精神大振,挖掘得更是努力。
凌渡宇心知不妙,強運意志,搖搖晃晃地勉強立穩,往龐度瞧去,立時魂飛魄散。
只見一雙乾枯的手從泥裡探出,捏緊龐度的咽喉,再輕輕一揮,令後者象斷線風箏的滾往一旁。
邪力消去。
“蓬!”
泥土噴天而起,地上出現一個大洞。
這時姬翠首先回復過來,與凌渡宇駭然瞧著眼前可怖的變異。
塵屑灑下,露出一個立在大洞邊沿處的人影。
躺在遠方地上的龐度沒有半點動靜,生死未卜。
那人的輪廓逐漸清晰,兩雙眼睛亮了起來,放射出比龐度全時期要明亮數倍的可怕黃芒。
竟是死去了的古塔爾。
這時的他再無任何人類的感覺,破爛衣衫覆蓋下的身體黝黑髮亮,還像長出一些鱗甲的東西,渾體充盈著懾人異力。
凌渡宇的眼神和他接觸,立時生出熟悉的感覺。
他們並非首次相遇。
早在當年在病房催眠“紅狐”時,雙方便在一個純精神的層面上打過一場硬仗。
月魔回來了,藉著古塔爾的身體,經過了近一個月的吸取月熊,又在沙漠這有利於他的環境裡,成功回來了。
若讓他渡過三天後的月圓,他的力量將會更可怕。
姬翠尖叫一聲,立即撲向地上的機槍。
月魔動了。
那是令人難以相信的速度,只見他朝前彈起,眨眼功夫便來到姬翠之旁,重重一腳踩在機槍上。函機槍隨即深陷沙內。
姬翠駭然往外滾去。
槍聲轟鳴!
馬奇曼伏地朝月魔瘋狂掃射。
凌渡宇趁機撲往地上的武器。
邪力又起,馬奇曼變成朝空盲目掃射。
月魔發出驚天動地、充滿殘忍邪惡的嘯叫聲,彈上超過五米的高空,橫越它和馬奇曼問的距離,重重落在馬奇曼胸處。
馬奇曼鮮血狂噴,胸骨折裂,當場慘死。
凌渡宇死命抵抗他的精神邪力,伏地瞄準他雙目間的要害發射,仍是失了準繩,只能射中他的左肩。
月魔給子彈的衝擊力撞得往後倒退,流出黑色的血液。
邪力驟增。
連站了起來的姬翠亦立足不穩,倒地呻吟。
凌渡宇勉力掃射,忽地“喀”的一聲,原來子彈已盡。
眼角黑影一閃,凌渡宇心知不妙,往另一方閃去。左腿劇痛攻心,整個人離地拋飛,再重重掉到遠方沙地處。
月魔凝立不動,望往天上明月,發出另一陣可怕的嘶叫聲。
沈翎剛把吃進胃內的食物全嘔了出來,勉力拖著火炮,來到崖沿處。
姬翠靜悄悄往龐度棄在地上的武器爬去時,月魔舉起手,朝向天上的明月。
四周暮地暗黑下來,月色變成了一道光柱,直射在他黨掌心處。
凌渡宇抬起頭來,剛好見到他掌心正嵌著令他把頑強生命長期保留下來的幻石,不過幻石明顯示地縮小了,只有銀元般大小。
凌渡宇醒語過來,當幻石化為烏有時,代表著幻石已全融入了古塔爾的身體內,那時月魔才真正復活。
這時若仍不能殺死月魔,以後將更沒有機會。
龐度的掘,正打斷了它的復活過程。
想到這裡,凌渡宇奮起餘力,彈了起來。
槍聲再起。
姬翠左右手各待一挺機槍,火光興止裡,一排又一排子彈朝月魔射去。
月魔全身黃芒劇盛。
月能經手心幻石流進他身內,絲毫不懼地對抗人類發明的現代武器。
子彈射到他身上,爆起煙花火雨,燦爛得令人目眩。姬翠子彈已盡,尖叫一聲,衝前以槍柄向月魔照頭劈下。
凌渡宇亦拔出軍用匕首,由一側往月魔撲去。
邪力又來了。
凌渡宇變成步履不穩,像個喝醉了酒的人,無法直線走路。
月魔任由槍柄轟在頭上,探手抓著姬翠的頭骨。骨碎聲響。
姬翠頹然墮地,玉殞香消。
凌渡宇看得心神欲裂,狂喝一聲,掙脫了月魔邪力的控制,刀子直往月魔左腰插去。
月魔朝他瞧來,黃目射出深刻的仇恨,揮手掃在他肩頭處。凌渡宇匕首脫手,月魔的力量像暴發山洪般難以抗拒,撞得他拋滾開去,到了藏屍填洞邊沿,仍收不住身子,滾了進去。
月魔凌空躍起,落到地洞內,傲立仰臥穴邊處的凌渡宇前,仰天嘯叫,一派君臨天下的格局。
邪力更強了。
凌渡宇連站起來也有所不能,頭痛欲裂。心臟急躍得快要跳出來的樣子,下面也不知壓著誰的殘體,正待要撐著下方,勉強給月魔來一記撐腿時,發覺手觸處是冰涼的金屬物體。
腦際靈光一閃,記起是古塔爾陪葬的鋒利祭刀。
月魔俯首朝他瞧來,黃光像兩道電炮般刺入他神經裡,令他無法動彈。
那是充滿對人類仇恨和鄙屑的眼神。
驀地一聲怪叫,雙目黃芒滿溢的龐度從穴口撲了下來,扭著月魔又抓又咬,著若瘋犬。
月魔痛嘶一聲,欲把龐度甩開。
邪力忽消。
月魔給龐度扯倒地上,扭作一團。
“啪啦!”
龐度的頸骨被月魔硬生生捏碎了。
凌渡宇見機不可失,彈了起來,祭刀閃電劈出。
斬的是他嵌入幻石的右手。
月魔這時剛要跳起來,仍給龐度的手足纏著,祭刀已至。
若讓他以掌心幻石吸取月能,恐怕核彈都奈何不了他,何況只是一把刀。
更由於地穴深陷下方,明月並不能直射至穴底,更使這成了千載一時最難得的機會。
邪力再起,但刀鋒已閃電般疾劈在他右腕口處。
月魔右掌齊腕而斷。
它發出一下令凌渡宇畢生難忘的痛嘶聲,右腿撐在凌渡宇小腹處。
凌渡宇痛得全身痙孿,虎軀騰雲駕務般飛離墳穴。
呼嘯聲起。
沈翎終把握時機,射出最後一枚火箭彈。
月魔拾起脫落的手掌,尚未有機會離開地穴。
“轟!”
地穴內的月魔化成一團烈焰,狂嘶聲中,化成往四外激濺的黃焰。
然後一切平靜下來,只餘沙漠吹來的寒風呼嘯。
凌渡宇撐起上身,又頹然伏下。
他清楚知道,月魔今次真的完蛋了,永遠都不能回來。
但這只是兩神之戰其中一段的小插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