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工了、開工了,你們磨磨蹭蹭在幹什麼?!一寸光陰一寸金,你們已經浪費我五公斤黃金,還不趕快去工作,想汙我的錢呀!信不信我一個個把你們扁成豬頭,讓你們家的貓呀狗的認不出主人……」
愛情民宿重新開幕了,在經過一個熱熱鬧鬧的年之後,甫當選新鎮長的老闆李元修決定擴大營業,將後院的空地加以整修加蓋,新屋與主屋連成一體。
當然那塊地是她溫爾謙恭的老公「樂捐」的,不需花費一毛錢,原則上她是賺到了,還有一群體格超棒的「義工」幫忙除草,她最少一個月可以省上兩萬塊的園藝造景費。
自從前任鎮長因不明原因搬家後,這位異軍突起的黑馬鎮長可神氣了,走路有風,聲音宏亮,還有免費的保鏢可使用,簡直是幸福鎮有史以來最囂張……呃,更正,是懂得善用資源的鎮長,節省不少納稅人的開支。
舊民宿的雙人房訂價兩千二,單人房則為一千二,現在價格略微調漲,以反應物價波動,雙人房改為兩千四、單人房一千六,家庭房有五床三千六。
以前是三雙四單,加建後共有十雙九單,可容納更多的遊客來此度假,招牌加大到山下的人也瞧得見,是幸福鎮上最富盛名的觀光景點。
不過最大的福利是溫泉多加了兩座,分男湯、女湯和綜合湯,大人小孩都有湯可泡,一家老小一起來也不成問題,十人以上有團體價九折優待,在地人半價、七十歲以上老人免費。
「……那邊那個新來的,眼睛生菜花睜不開呀!昨夜上哪作賊了,眼——偷偷打盹別以為我沒瞧見,我兩眼視力二.○。」
想瞞過她一雙利眼?!門都沒有!敢跟她的錢過不去就是她的敵人,休想她會睜一眼閉一眼當沒這回事,「金錢至上」是她的座右銘,即使她已經非常非常有錢了。
來自不負責任的親生父親,以及壞心後母良心發現後的遺產,價值數十億。
「呃,老闆娘,我沒有打瞌睡啦!我是天生的——眼,不是眼睛沒睜開。」一道怯生生的女音小聲的回道。
「什麼老闆娘,員工手冊沒背熟呀!我就是老闆,沒有那個娘,-睡醒了嗎?」她到底是誰介紹來的?搞不清楚狀況。
這裡不是大都市,應徵人沒有所謂的面試,全是隔壁大嬸媳婦家的小弟朋友再過去一點的表妹婆家的二姨姑姑之類的介紹來的,反正一表三千里的關係,有門路的全是遠房親戚,不幫自己人說不過去。
結果民宿再開張,摳門的李元修本來不打算加聘員工,她的如意算盤打得精,就原來好吃懶做的食客來兼差,一抵食宿費一減少人員的開銷,一舉數得她是便宜佔盡。
可是沒想到她去度了一趟蜜月回來,員工名單中莫名多了兩名,外加一個不支薪的童工,叫她情何以堪得想吐血。
他們也太不尊重她這個老闆了,硬塞幾個人進來就要她買單,還挺了解她的個性地讓他們身兼數職,害她一時也不好意思請他們吃魷魚,只好留下來當殘障保障名額,以免人家說她為富不仁。
「嘖!幾時多了員工手冊,聽都沒聽過,-當這是溫泉旅館呀!」她又在開玩笑了。
一道暗紫色的鬼影穿梭而過,落下清冷的鬼音,有點冷又有點顫抖,連唇畔都是暗紫色。
「算命婆子,我叫-摘的野菇-給我摘多少,不會又去摸魚了吧!」兩眼一斜,站著三七步的李元修輕蔑的一嗤。
「是占卜師,-不要隨便汙衊我神聖的使命,我的占卜術是百分之百的準確,-上次的血光之災不也是我算出來的?!」偏她不信,鐵齒嘛!
「我的野菇。」手心向上,她的眼神說著--少說廢話,-的食宿費呢?
「呃,這個……」刑魔魔的視線開始有些飄移了。「-知道近來雨水多嘛!又是霜來又是雪的,野生香菇怕冷避冬去,所以……我決定放它們假……」
她摸的不是魚,是她的吃飯家伙,天氣那麼冷誰會徒手摘香菇,還小氣得不給一雙禦寒手套,白痴才會在山雨路滑的情況下從事危及生命的活動。
而她剛好不笨,做不來山豬才會做的蠢事,在走到一半冷得受不了的情況下,決定打道回府。
「刑、魔、鬼,-這個月的食宿費還積欠六千五百元,外加不營業的一個月,給-個折扣湊三萬元整數好了,-想欠到什麼時候?」
欠人吼喔!怕她嗓門不夠大嗎?
遮頭遮面一身遮的刑魔魔只有那張嘴巴見人。「幹麼那麼計較,又不缺那點小錢……」
「嗯---說什麼?」皮下脂肪變厚,需要人清一清了。
「哎呀!早晚會還的,別擺張晚娘臉孔嚇人,-看-的新員工嚇得皮皮挫,只差沒抱頭鼠竄了。」真不懂她那愛錢的天性打哪來的,窮怕了也不是這樣。
何況她有錢得嚇死人,這點零頭還不到月利的百分之一。
「新員工?」眼珠子一轉,李元修看向一旁面容死白的婦人。「-怎麼還在這裡?」
吼!一點也不懂事,不知勤奮能生錢子,錢子生錢孫,錢錢不斷像自來水,一扭開水龍頭就生財。
「我……我……」她沒做錯事,真的。
「-沒叫她走她哪敢走,-瞧見她臉上未消的淤青了沒?一個禮拜前腫得像某年某月某日被-痛扁的那個豬頭。」聽說那傢伙還是某企業的總裁呢!在她助紂為虐的老公幫助下,人家在醫院待了半個月下不了床。
套句張家阿婆的話,真是夭壽喲!好好的一個人居然看不到五官。
也算她運氣好走狗運,人家事後竟然沒告她,當是水月鏡花不了了之,否則她起碼要坐上幾年牢,年年在牢裡過年。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姓衛的,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咬牙的李元修沒忘記身邊杵著一個人,火氣稍降的一瞟,「她又是怎麼一回事?」
「家暴法下的受虐婦女,被她好賭又養女人的老公打的。」打得奄奄一息,慘不忍睹。
「沒人報警嗎?」難怪一臉驚懼的樣子,好象隨時等著捱揍。
刑魔魔拉下蒙面的面紗,聲音很鬼的一喟,「就是報了警才會在這裡,大家相信『鎮長』的淫威能保護她。」
「淫威?」她幾時變成流氓了?!
「-要說暴力也成,在-合法的正義下,沒幾人敢上門踩破-一磚一瓦。」光是賠償費就夠人瞻戰心驚了。
而且她背後還有一座穩當的山,她惹再多的禍也有人給她靠。
「算命的,-嘴巴很賤喔!愛情民宿何時成了受虐婦女收容所,為什麼我毫不知情。」她老闆當假的呀!
「占卜師。」懂不懂尊重專業,她能嫁到個好老公真是蒼天無眼。
「少-唆,是哪個自作主張的傢伙敢揹著我吃裡扒外?」債她先記著,改天再來扣薪。
「仟嬸。」
「嗄!仟嬸……」是她?
「沒錯,是她看她可憐把人帶回來,然後-那個敗家的朋友明光去申請家暴法保護。」接著警察就來了。
「什麼?死明光幹麼沒事找事做,她以為她像碎嘴的仟嬸一樣雞婆,老是不分輕重……」
李元修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冷颼颼的磨石聲忽從身後響起--
「老闆找我那婆子?」
臉是白的,唇無血色,身材瘦長如竹竿,面無表情的廚師拿著帶血的菜刀一旁候著。
「嚇!你又從哪冒出來的,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無聲無息地出現,人嚇人會嚇死人,不是每個人都禁得起驚嚇。」長得像鬼不是他的錯,但千萬記得不要隨便出來嚇人。
「沒事找我那婆子嗎?」張大仟還是沒有表情,一雙三角眼是吊著的。
「當然沒事,我在處理新來員工的事……嚇!怎麼又不見了?!」一轉身,剛剛還在說話的白臉鬼已沒了蹤跡。
被嚇了那麼多次還是心口咚了一下,李元修實在沒法子習慣他神出鬼沒的作風,一說再說說破嘴依然故我,她都快嚇出心臟病了。
除了那鬼模鬼樣遭人嫌外,他的廚藝還真是好得沒話說,不論她弄來什麼山菜野味,他都有辦法烹調得色香味俱全,一點也不輸五星級大廚。
容忍、容忍、再容忍,為了民宿的長久經營她只好一忍再忍,讓他的鬼樣繼續飄來飄去。
「他剛走。」刑魔魔畫蛇添足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用不著-提醒。」好無力呀!她的愛情民宿為什麼總招來牛鬼蛇神。「現在來說說這個可憐的受虐婦女,她的問題解決了沒?」
她可不想忙東忙西之餘還得挪出拳頭,替人當會吠會咬人的看門犬。
「大致上沒什麼麻煩,只要她的老公不向公權力挑戰,大概從此就會銷聲匿跡了。」希望啦!樂觀的想法。
「為什麼我有故事未完,下回分曉的感覺。」大致上是不肯定,大概是有可能,合在一起便成---多擔當了,成大志者得多受點磨難。
「生性多疑是-的天性,我能說什麼。」肩一聳,她蒙上面紗準備學黃香回房暖被。
天會變,地會變,她李元修絕對不會變,跟化石一樣可以保存很久。
「等等,把那些山菜拿到後面洗洗,記得要用山泉水。」想溜?她未免太天真了。
「我?!」開什麼玩笑,這種冷得要命的天氣叫她用山泉水洗菜手不凍僵才怪。
「就是-,不做事的人等於廢物,我養個廢物何用。」沒有野菇就出賣勞力,想矇混她比登天還難。
「-……-是魔鬼……」雙唇發顫,未冷先寒的刑魔魔痛批她的無情。
「好說、好說,快去工作,下一批客人快到了,-別耽擱到上菜的時間。」否則叫她去剝山豬皮。她用眼神冷笑著。
「嗚……遇到壞人……」她被欺負了。
縱有千般不甘,一雙原本細緻白嫩的纖雲掌都長出細繭,她含著怨恨的淚光橫睇一眼,為了三萬塊賣身。
人家是一笑值千金,她是五百元換一餐,而且還要非常努力才能吃頓好的,不然只有剩菜剩湯湊和著用,餓不死地當奴隸。
只是有一點她總是想不通,為什麼她甘於受凌虐呢?又不是無處可去,窩在這裡只是暫時的,等她兩年劫數一過便自由了。
唔,難不成這是人家口中所說的犯賤?
「嗟!沒見過真正的壞人,裝什麼死人樣……」啊!忘了還有一個。「新來的,-叫什麼名字?」
最近記性差,老要人提醒。
都怪她那個老公啦!實在太寵她了,什麼事都替她做得好好的,害她老想不起有什麼事沒做,一拖再拖的結果是他居然已經做好了。
有個能幹的老公不算是好事,她都變懶了,連當個鎮長都像來串場的,他那些文武子弟兵會事先處理好,她只需簽名蓋章就好。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李元修還真敢抱怨,結了婚仍不見長進。
「劉……劉心蓮……」她頭低低地看著地面,聲如蚊蚋。
「嗄?!-說什麼?對著地上想說給螞蟻聽呀!」她自認長得還算清秀,沒有鬼族一員的特性。
至少夜裡出沒嚇不著人。
劉心蓮怯懾的開口,聲音一樣的低。「劉心蓮。」
「劉什麼蓮?」不會吧!她是長了一張凶神惡煞臉嗎?不然她幹麼抖個沒完?
「心……心蓮。」她要打她嗎?她一定又做錯事了。
「-……算了,待會我再找仟嬸問問,-去叫二樓那個瘋婆子該起床了,她還有七章稿子沒寫完,叫她趕快寫。」
沒寫稿等於沒賺錢,沒賺錢就無法付她食宿費,她當然要努力鞭策她,讓她把錢一個宇一個字刻出來。
「喔!好,老闆娘。」瘋婆子?是誰呀?
臉上猶帶怯色的劉心蓮小碎步的跑開,生怕做不好事會受老闆娘責罵,甚至痛毆她一頓,她很怕痛的。
「是老闆啦!沒有那個娘……」吼!氣死了,又來一個鬼,膽小鬼。
「老闆找我那婆娘?」來去無蹤的陰森廚師又出現了,臉上沒一絲表情地問道。
「沒有、沒有,我沒有找仟嬸,你給我回廚房煮菜……」咦,等等,那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很面熟。
「死老頭,你又給我來泡湯,一天三回還不夠外加宵夜點心,你想泡到老皮爛掉呀!」老是佔她便宜。
「死丫頭,見到人不會叫一聲呀!你老公是怎麼教的。」沒大沒小,不懂得敬老尊賢。
李元修沒好氣的一吼,「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公的爺爺份上,我一定在溫泉人口豎面牌子,上面寫著--柳老頭與狗不得進入。」
「-說我是狗?」
「狗比你還知道禮義廉恥。」只要教得好-會是靈犬萊西。
「-……哼!-有客人來了,還不快去招呼,我要去泡免費的湯了。」啦……啦……贏了一回。
看著他哼著老歌往溫泉池走去,恨癢癢的李元修只好扳扳指頭來抑制心痛的感覺,一回頭笑臉燦爛的迎接遠來的客人。
「歡迎光臨,我們愛情民宿有著舒適的床鋪,熱情的五星級招待,還有別處吃不到的美味料理……啊!是你?!」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至少對李元修而言,眼前西裝筆挺、衣冠楚楚的男人絕對是她的仇人,她絕不會因他口袋裡的鈔票多而另眼相待。
照理說這件事與她無關,而且是真的沒關係,她既不是當事人也不是受害者,那副劍拔弩張、橫眉豎眼的樣子是沒必要。
如果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反而會置之一笑當沒這回事,照常過她的日子賺她的錢,狹路相逢時頂多吐一口口水當去黴,相識不相見。
可是一扯到她親如姊妹的好朋友,她的鋒利狼牙就會露出來,狺狺低咆,就等著撲上前咬斷仇人咽喉。
她這人愛恨分明,正義感十足,雖然有點愛錢但不失正直,比起那個弄大肚子還索賠無門、滿腦子夢幻的女人,她是實際派的守財奴,免得將來生下來的孩子沒奶粉喝。
「我要住宿。」
「沒房。」她不客氣回道。
「一個晚上一萬,包一個月,現金立付。」三十萬現金鈔票隨即推上前。
心,動了一下,李元修內心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自己到馬路口搭帳篷,沒被車撞死我送你一盞捕蚊燈。」
「加倍。」表情冷峻的男子取出支票,毫不皺眉的填下數字。
「這……」要命,明知道她愛錢還故意引誘她,真是太不厚道了。
「一百萬。」不二話。
「好,成交。」她爽快的答應。
道德感受到考驗,但誰管他的,有錢賺誰會在乎忠孝仁愛,良心就論斤論兩賣,價高者得,跟錢過不去是傻子的行為。
反正他就要一間房嘛!她就給他一間房,最裡面那間窗戶小、視野差,空氣又不流通,原本打算拿來當儲存室堆放雜物。
最重要的是窗戶一開非常熱鬧,對面是生意興隆的「夜總會」,一座座大墳小墳矗立山頭,夜裡寂寞下怕沒伴,多得是熱情的鄉親來打招呼。
呵呵……她這人心眼最小了,也非常小人,對待仇人不用手軟,能坑多少是多少,算是給小孩子的尿布錢,她拿得一點也不心虛。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養了一堆鬼也算鬼王,拜拜地頭是應該的,不給城隍爺燒香哪製得住小鬼。
「我要見思思。」他等待得太久了,幾乎有一輩子,他要立刻見到她。
「你、休想。」門兒都沒有,她連窗戶也封死了,沒得見。
「我要見思思,現在。」語氣一重,衛京雲表現出霸氣的一面。
李元修一聽見他高高在上的口氣,當下不爽的一回,「她死了,一屍兩命,屍骨無存,要祭弔請上她的衣冠冢,鮮魚素果自備。」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屍拿出她的骨灰罈。」不信她還睜眼說瞎話。
鬼呀!他還真對答如流,不傀是世代經商的大奸商。「等我卜個卦問看看,看她的骨灰罈要不要出來見客。」
要要起嘴皮子她也不輸人,管他是紅頂商人或是市井小販,她的一張嘴可饒不了人,和她的拳頭一樣快又狠,招招致命。
「不要見縫就鑽、得寸進尺,對-的傷害我還保留法律追訴權。」讓她受法律制裁是輕而易舉的事。
「哈!去告呀!我怕死人從棺材底翻身,一把掐住你的喉口要你償命。」怕他就不會動手了,罪有應得的人早該千刀萬剮。
「要不是看在-照顧思思多年的份上,今日我不會對-這麼客氣。」她是順著杆子往上爬,忘了怎麼下來。
衛京雲冷視處處拿喬的女人,面容峻冷不見波動,以一貫的商場談判手法與她對峙,針對她的弱點-出誘餌,進行重點襲擊。
他是個商人,懂得為商之道,知道在交易完成前不能亮出底牌,保存實力摸清對方的能力,看準時機再出手,萬無一失。
上一回是他太大意了,急著見想見的人失了防備,一時沒想到他心愛的女友有個崇尚暴力的朋友,而且篤信拳頭就是真理,因此他才吃了暗虧。
可是若非另一個看起來溫儒、無殺傷力,其實是功力深厚練家子的男子由後扣住他雙臂,至少他不會招架無力的任她一拳又一拳的落下。
他一向不認為女人有什麼本事能扳倒男人,在住院多日後他徹底改觀,看似無害的小貓是初生的幼豹,即使傷不了人也野性難馴。
在休養期間他做了一番評估,重新佈局先了解他的阻礙在哪裡,一一移除不以強硬態度對付,他要的是助力不是阻力。
「哈!哈!哈!你什麼時候客氣過,我們家思思是笨是蠢是不切實際,但起碼還是個人,總不能讓她被畜生糟蹋了。」人畜戀不合倫常,早斷早成佛。
蔣思思那個驢蛋若是在談戀愛前先知會她一聲,她一定會全力阻止她做傻事,事業有成的權貴人士哪有可能瞧上兩袖清風的孤兒,有幾分真心大家心知肚明。
而他千不該萬不該的玩過頭了,不做防護還不打緊,還非常不要臉地將種子留下,讓卵子妹妹大開門戶請它進去坐坐,結果坐出人命。
所以說他是畜生一點也不為過,拿個笨蛋當點心還哄她交出真心,傻傻地賠了身又帶了個球走。
「李小姐,請不要在我面前侮辱我心愛的女人,即使-是她最好的朋友。」他絕不允許任何一人說她的不是。
她是浪漫、天真、不懂得心機、凡事只看到好的一面,相信世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沒有藏汙納垢的角落。
「心愛的女人?」李元修很想當他的面吐他口水。「你要真愛她就不會讓她哭著回來,受盡委屈還無處哭訴。」
男人的花言巧語是毒藥,一點一滴慢慢滲透女人的心,使致全身佈滿毒素猶不自知,仍上癮地要求男人多給一點。
「我說過那是個誤會,-們卻沒有一個人想聽。」未審判先定罪,宣判他的死刑。
哼!哼!哼!誰理他,負心漢的藉口總有一大堆。「會有誤會也是你造成的,幹麼不乾不淨的和別的女人搞出曖昧,還弄出個兒子來示威。」
騙誰呀!真有那麼單純就不會牽扯一連串撲朔迷離的事端,男人的肩膀是來讓女人靠的,而不是左一個、右一個雙面逢源。
「-一定要想得這麼齷齪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公道自在人心。」總有一天她們會看清事實真相。
「可惜你這潭水已經濁了,誰看得到你的心在哪裡,混水是摸不到魚的。」他還好意思提公道,沒一拳把他揍出門就該偷笑。
要不是她家的桐月要她修身養性、適可而止,別動不動就衝動行事,她早就動手了,哪會這會兒還「心平氣和」地聽他講些四五六。
仍是一派冷靜的衛京雲非常有修養的問道:「我個人的行為不需要-的論斷,-沒有資格阻止相愛的人在一起,請把思思交出來。」
相你的頭啦!他居然說她沒資格。「都跟你說人死了早成仙,你要我去陰曹地府挖個鬼給你嗎?」
不高興的李元修只差沒拍桌子叫罵,渾然沒發覺她口中的鬼還魂了,正以緩慢的速度接近中。
「我敬-是思思的好友才不與-計較,-真要我使出非常手段才肯合作嗎?」他威脅著。
「哼!怕你呀!大不了再來打一場,我讓你爬著出去。」袖子一挽,李元修做出幹架的標準姿勢,完全忘了她老公不遺餘力的「教誨」。
「-……」她還是死性不改,只懂得使用暴力。
「元修呀!-又要跟誰打架?都當了人家老婆還這麼不安份,一點女人味也沒有。」真同情眼睛瞎了愛錯人的柳桐月。
呼!好喘,孕婦真不適合運動,應該叫小陳來載她,坐牛車也好過用兩條腿走路。
「-……-……-怎麼回來了,我不是叫-待到生完孩子,再把孩子寄放在育幼院?」人順便也寄養一陣子。
一瞧見大腹便便的蔣思思出現在門口,暴怒的李元修連忙跳起來衝向她,指著她的鼻頭破口大罵,準備讓她消失得更徹底。
只是她的腳沒人家長,走不到三步路就被一道比她更快的鬼影超越,早一步擋在她面前將蔣思思摟在懷中,怒目橫視地冷沉著音道--
「-要將我的孩子丟在育幼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