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沒打算和墨小白深談這件事,當做彼此都不知道,墨小白也沒有強人所難,硬是去點破,兩人說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墨小白才哀嚎了聲,“你看我一回來就給關心你們,沒去給老大請安,他估計火了,我得給他消消火,掛了哈。”
請安是墨小白和墨晨之間的打趣詞,兩人每次有任務出去,回來都習慣性地去墨遙那裡作報告,已養成了習慣,墨小白稱這叫請安。
溫暖自然是知道的,她真的挺佩服墨小白的沒心沒肺的,明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透,卻硬是當成什麼都不知道。
不拒絕,不接受,不疏離,不親密。
這樣的關係,真是非人所思。
轉而聯想到她和葉非墨,溫暖心中無限惆悵。
她不是沒想過詛咒或許不靈驗的問題,然而,她賭不起,她不能用葉非墨的命,去賭這一份不確定,即便分開了,只要他活著,和她呼吸一樣的空氣。
想見他的時候,在雜誌上,報紙上,新聞上都能見到。
即使他有了新的老婆,即便他有了新的家庭,只要他能夠幸福,她失去一切都覺得值得。
這就是她愛他的方式。
或許不是他所想要的,卻是她堅持的。
快要開學了,溫暖去學校請了一個學期的病假,溫爸爸的人脈這麼多,弄一個醫院證明很簡單,沒費多少精力,且說A市誰不知道她剛流產,婚姻岌岌可危,雖然葉家有話在先,主流報紙不敢明目張膽地說溫暖的是非,可如今是一個新媒體時代。
網絡交流工具太多,各種門戶網站,論壇,她的官網,微博……
每天都有她的流言在傳,前一陣子貶褒不一,這一陣子,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什麼工作都不接,各種不利流言更傳得厲害。
她一請病假休學半年,媒體更離譜地說她得了癌症,不久人世。
她和韓碧的負面消息幾乎每天都有,不同的是,媒體受到的攻擊更多,幾乎所有的主流媒體,八卦報紙都是摸黑韓碧,把她這十年來的努力都忽視了,分明是讓她永世不得翻身的姿勢。
溫暖不覺得開心,也不覺得快意,只覺得很疲倦。
真心厭倦了這樣的事情。
或許,她這樣的性子真的不適合在娛樂圈裡混,可偏偏,自己又喜歡錶演。
蔡曉靜也不會煩著溫暖,所有的工作她都不接,任何報道,採訪也不接,把溫暖保護得很好,做好所有的公關關係,其實溫暖真要重返影壇,等《梁紅玉》上映即可,不必操之過急。
蔡曉靜也放緩了溫暖的步伐。
她這麼找人記恨,韓碧這麼嫉妒她,和溫暖的才華和順利分不開。
溫暖一和蔡曉靜說去雅典的事情,蔡曉靜於公於私權衡考量,最後決定告訴葉非墨,葉非墨和林寧是好朋友,她和溫暖是好朋友,大家一起共事相處這麼長時間,都是要好的朋友,蔡曉靜是不想見溫暖和葉非墨鬧翻了,不可收拾。
葉非墨知道這一消息後,整整一個下午沒看過一份文件。
葉三少也就頂替過他一陣子,在他最頹廢的那段時間裡幫他暫時處理一些事務,葉非墨也不是那種一經歷打擊就一蹶不振的男人,很快就回到安寧上班。
只是安寧高層分明感覺到,每天都有一股低氣壓在安寧大廈中流竄,沒有人敢大聲說話,也沒有人敢挑釁總裁,更沒有人敢當面頂撞葉非墨。
安寧旗下能人很多,每次開會意見分歧都會吵得面紅耳赤,這個習慣是葉非墨開創的,吵到最後大家一言不合,不看葉非墨面子拍桌子離開的局面也曾有過。
特別是全部門經理級會議的時候,都有很精彩的畫面。
可這一次,大家不約而同的一致避免當炮灰,意見非常的符合,會議開得非常順利,總裁大人的心思也都在會議上,很顯然對他們這麼懂事和貼心感到很欣慰,與此同時又覺得他們這麼合作,他沒有人出氣,沒人當炮灰實在很不爽。
總裁大人一個不爽,下面的人就在嘀咕,這陣子總裁心情不好,婚姻觸礁,如果各部門業績再趕不上來,一定會被總裁大人發配到南極。
所以大家都很努力,盡心盡力為安寧奮鬥,葉非墨很顯然,空閒了很多。
張玲就嘀咕過,只要葉總心情一個不好,安寧的業績一定會直線上升的,他心情不好就也不會發火,就這麼冷冷地拿著一個棺材板的臉看你,讓你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為了脫離這種恐懼,各部門經理必須要讓自己減少見總裁的機會。
業績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業績好,只會有表揚,不會有捱罵。
所以葉非墨髮呆的時間也多,一個下午在落地窗看著樓下車水馬龍,他心思翻滾,倏然想起溫暖第一次來他辦公室的情景。
那時候的溫暖,他也沒多喜歡,只是覺得這個姑娘很有趣的,又神似韓碧,帶在身邊玩玩幾天也不錯,且看她委屈卻故作堅強的臉,葉非墨又覺得欺負她的感覺很好玩。
誰知道,這玩幾天的想法,卻完全地把自己陷進去了。
可笑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曾經付出過這麼深刻的感情,等他一發現,事情就已經無法收拾了,越深越深,這輩子都不想和她分開。
他從來沒想過,溫暖會主動離開他。
他太有自信了,對自己很有把握,總是認為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這輩子都會和溫暖永永遠遠的幸福下去……然而……
如今,他一直認為在掌控之中的小白兔,突然要跳出他的江山。
他著急,慌亂,不知所措。
他的魯莽,切斷了他挽回她所有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