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再回頭,也不想知道葉非墨是以什麼心情看著杜迪推她回房的。
墨小白和少女說了一陣後,見杜迪推著溫暖回房,他和少女道別,承諾明日去看她,走回葉非墨身邊。
葉非墨的臉色難看得像鬼,可墨小白一走過來,他又收拾了情緒,沒露得這麼明顯,他一個人和溫暖再怎麼生氣也不希望別人在他臉上看出任何情緒。
墨小白嘀咕一聲,又在裝了。
哎,生氣也這麼悶著,妒忌也這麼悶著,他就不累麼?卡卡也是,非墨也是,這兩人從小就狼狽為奸,可說起忍耐力,這兩人也是不相伯仲的,根本不是他們所比的。
墨小白一直秉承一種原則,敢愛敢恨,他若愛上一個人,一定不會這麼藏著掖著,不會不讓對方知道,除非他自己不想和對方相守一生。
“哈哈,小表哥,你得拿出算計人的勁兒來啊,不然老婆真被人追走了。”墨小白似真似假地刺激葉非墨,“杜迪一表人才,各方面都不輸給你,關鍵是人家是翩翩紳士,對小表嫂又關心又體貼,凡事都順著小表嫂,這麼好的男人哪兒找去,你怎麼就沒學著兩招?”
這要學兩招,溫暖也不至於跑了。
葉非墨冷冷地凝著墨小白,“她已經不是我老婆了。”
嚴肅的更正並沒有讓墨小白閉嘴,他坐到一邊,笑吟吟地說,“名分上是不是你老婆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心裡,她仍然是你老婆,這就夠了啊。”
“閉嘴!”葉非墨冷冷說。
墨小白嘆息,“惱羞成怒的男人最不可愛了。”
“閉嘴!”
“剛愎自用的男人也最不可愛了。”
葉非墨沉怒,目光如刀直射墨小白,墨小白聳聳肩膀,突然說,“我姐的飛機下午就到了,你想不想見見你的大舅子?”
葉非墨眉心擰起,似乎不太理解墨小白在說什麼,墨小白說道,“龍承天和溫暖是兄妹,你說這事玄幻吧?”
“無雙追的那個男人?”
“錯了,先是追我姐的那個男人。”墨小白笑得自傲,得意洋洋,“她總算開竅了,沒繼續和卡卡那隻狐狸虛耗時間,多給點機會給別人,對自己好一點,那該多好,老大說,姐最近在羅馬可開心了。我爹地不知多高興,這十年我姐開心的日子不多,如果能徹底放下卡卡,選擇別人,我也支持。雖然我和小哥哥,老大都不是很贊同龍承天,可如果他能讓我姐開心,那比什麼都重要。前幾天老大還說龍承天和鬼面和我姐姐的事情,要不是出了小表嫂這事,我都回羅馬看戲了。”
無雙的戲很難得啊,當然不能錯過的。
葉非墨蹙眉,想起前幾日卡卡說得話,心中難免有點……刺刺的感覺。
葉非墨、墨遙和墨晨,墨小白和無雙等人都是一起長大的,交情都很不錯,可葉非墨和卡卡從小就意外的投緣。
很多不能和別人說的事情,他們彼此都知道。
可以說,他們是彼此最佳的傾訴對象。
葉非墨心裡壓抑到極點,會把一些秘密和卡卡分享,這些秘密是爸媽和親人無法分享的,哪怕是溫暖也不能分享的。他都會和卡卡說。
卡卡自然也是,所以恐怕也只有他知道為什麼卡卡如此待無雙。
正因為彼此是最佳的傾訴對象,相互信任,所以彼此都不會透露這些事情。
他旁觀了十年,見證了他們從十年前走到今天,其中滋味,他自己知道,葉非墨和溫暖鬧矛盾,悲觀的時候時而在想著,想一想卡卡,他還算是幸運的。
就如杜迪推著溫暖回去,他在背後看著,心中不忿,嫉恨,可墨小白一說無雙的感情,葉非墨的心情慢慢的變得平和。
我們總是把自己的不甘,憤怒,悲憤,痛苦等情緒放大,總是想著自己是多麼的糟糕,為什麼她不愛了,為什麼要分手,為什麼不能白頭到老。
一直在鑽牛角筋,一直在想著為什麼,可在放大自己的痛苦同時,如果能想到比自己更痛苦的人,或許能取得一個平衡。
“小白,你別老看被人的戲,總有一天,我們也會看你的戲。”葉非墨寓意深長地說,看墨小白的戲,那是遲早的事情。
墨小白一點都不把葉非墨的話放在心上,他能有什麼讓別人看戲的。
某人自動過濾掉此刻心底閃過的一個名字和一張臉,每次自欺欺人的時候,墨小白總是自我感覺良好。
葉非墨冷哼一聲,墨小白是他見過最沒心沒肺的人。
剛剛還覺得溫暖真是可惱又可恨。
如今看著墨小白這張沒心沒肺的臉,墨小白突然覺得,溫暖還是非常可愛的。
“小表哥,你把重點轉移了,模糊話題是不是?我們正在說你小舅子的事情,正好都在華盛頓,能見面了嘛。”
“我對他沒興趣,他是誰我也不想知道。”葉非墨淡淡說道,葉三少和程安雅走過來,正巧聽到這件事,程安雅問墨小白,“你確定他是溫暖的哥哥?”
墨小白不敢隱瞞,“老大說是,那一定是了。”
程安雅和葉三少對視一眼,心中也有了主意。
葉非墨看向遠處的人工湖,若有所思。
杜迪一直陪著溫暖到下午,她想讓他回去,可杜迪堅持要陪她,溫暖也無奈,只能讓他相陪,午後她有些小困,身子還沒完全好,人容易犯困,聽了一會兒歌曲就睡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睡了多久,聽到有男人的聲音,溫暖睏乏地睜開眼睛,病房光線非常明亮,有兩個頎長的身影站在窗戶邊說話,她認出其中一人是杜迪,和他說話的男人穿著一身勁裝,杜迪已算很高了,他竟然比杜迪高出半個頭,高大,健碩,他側著臉和杜迪說話,她看不清他的容顏,再加上背光,看得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