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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辣手摧嬌花鼠蛇亡命 無心泄暗器梅花有蹤

    “尹師姐,沒……沒什麼,小妹被那老不死的掌風掃着了一點,還不礙事。”

    她看到尹師姐冷冷的臉孔,心頭有氣,暗道:“哼!他是你下了定的?往後叫你瞧我玉面仙狐手段。”

    可是臉上卻裝着翠眉微顰,纖指兒掠着雲鬢,直起身來。

    哈!祝三立和無情居士卻橫眉豎眼,各瞪着眼珠兒,怒目相視!原來祝三立一把抓出之際,無情居士早已留上了心,對方剛一發動,他就振臂一格。這兩人論功力,都是江湖上一流高手,身法何等迅疾!撲迎之間,拍的一聲,爪臂相撞,勢均力敵,各不相讓。

    祝三立素以掌力見長,百步劈空,足以碎碑裂石。

    無情居士雖然功夫精深,究屬內力沒有祝三立深厚。

    是以橫臂一格之後,只震得半身發麻。但祝三立也覺得五指如同抓在鐵石之上。兩人各退出一步,一時之間,誰也不敢再出手向對方襲擊。

    古九陽望着玉面仙狐説道:“這位姑娘,既曾目擊小徒被殺情形,還望詳細見告。”

    真是難得!他居然語氣十分温和。

    玉面仙狐淺淺一笑,檀口輕啓,説道:“我們原是奉着師命前往薩爾温山辦一件事,到辰州落店,遇上一位少女,面目姣好,而且身法輕快,一看就是會家子,但好像是初出師門,一點經驗都沒有的雛兒。後來還是店夥告訴我,説她是海南來的,姓屈,師哥下鄉採購硃砂去了,她一人留在這裏。我聽説她從海南來?那可能走碧落宮門下弟子!碧落宮的人,雖然沒在中原走動,但以在湖上提起海南碧落宮來,稍有頭面的,誰不知道?所以我就留上了心。”

    古九陽見她語氣推重碧落宮,不由也微微點頭,臉上略含笑意。

    這是他進來這多時間,才看到的一點笑容。

    只聽玉面仙狐繼續説道:“過了一會,我偶然發現靠近大街上的窗下,有一個青衣少年,仰着頭,徘徊不去!分明這少年,是黑道上的採花淫賊,不安着好心眼。”

    她説到這裏,古九陽望了嶽天敏一眼,鼻孔中冷哼了一聲!

    玉面仙狐回頭一瞧。啊!嶽天敏不是也穿着一襲青衫嗎?

    這老雜毛錯會了意,她心中一急,脱口説道:“誰説是他?你可別纏夾,那人大約有二十四五歲,一張白皙的瘦臉,生相輕浮,一看就知不是好人。”

    她俏眼脈脈含情地飄着嶽天敏,好像在説:“只有你敏哥哥,才是好人,可人!”

    “晚上,我更留上了心,可是一直到兩更過後,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我不相信那淫賊會死了心,悄悄的掩近屈姑娘窗下。啐!裏面有着不堪入耳的聲音!糟!這姑娘果然遭了蹂躪。”

    她説着,粉臉上紅馥馥的,似有不勝嬌羞!

    古九陽卻氣得臉色微黃,有點不大自然!

    聽她頓了一頓又道:“我幾次要想出手。唔!人家碧落宮威震武林,門下弟子在外邊吃了虧,自然有人找他算賬。我可犯不上插手多管閒事,這就依然走回房中。”

    這時大家都在靜悄悄的聽玉面仙狐述説當時情形。她風騷妖豔,這一現身説法,真講得天花亂墜,活色生香!只有祝三立氣呼呼的瞪着眼睛,尋思同騷狐狸一路,騎着自己赤龍駒的人,定是殺害侄兒的仇人。心中盤算着今晚絕不能放過她。玉面仙狐是什麼人?水晶心肝,玲瓏透澈,豈會瞧不出他的心意兒來?

    她衝着祝三立微微一笑,繼續説道:“可是我回到房裏之後,才知怎的,心裏老是掛着一件什麼事兒似的,放不下心來,總想去瞧瞧那位姑娘,這會,我叫起同伴,一起出去,也好有個幫手。”

    “你同伴就是騎紅馬的那個?”無情居士突然插口問了一句。

    玉面仙狐格格的笑道:“你問得真奇怪,我不止説過我們去薩爾温山有事嗎,我同伴自然是他!嗯!你不要打岔,讓我慢慢的説呀!”

    “當時我就叫他在屋脊上伏着,我獨個兒慢慢地貼近窗前。噫!裏面有人在説話?我心裏嘀咕,敢情那小子和人家姑娘是素識?剛才霸王硬上了弓,這回可在軟語温存,細訴衷情!幸虧適才沒有魯莽出手,否則真鬧個灰頭土臉,自討沒趣。呸!這會也多了事,狗咬耗子多管閒事。我方要轉身回去!不!不對,裏面是兩個男人在説話?聲音粗裏粗氣的,那裏是喁喁情話?

    ‘我説師兄,我也忒嫌辣手,才夠點味兒,就這麼一刀,你瞧?我身上邊濺得滿是血腥!’這尖聲尖氣的話一鑽進我的耳朵,全身不由一震。

    什麼?屈姑娘已經被害啦!真可惜,花朵兒的人物。我急忙湊上去一瞧,真慘!屈姑娘一絲不掛的橫陳在棉被之上,頸子上,顫巍巍的抹着一把鬼頭刀,血,還在不停的冒出來!

    濺了一牀。

    噢!牀前站着一對身材瘦小的中年漢子,一個面向着裏,瞧不清面目,大概就是剛才發話的人,這時正在迅速的扣着衣襟。

    另一個面色微黃,生成的獐頭鼠目,他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説道:‘師弟,你別胡塗,這妞兒是着了那小子的道兒,可是人家風流了一番,臨走敢情給她聞上解藥,不然,那會這末快就醒了轉來?你不聽她説是碧落宮弟子嗎?若等她恢復過來,咱們兄弟那是人家對手?

    死了還替那小子背上黑鍋!’

    揹着的那個不知是忿是妒?恨聲的道:‘那小子兀自可惡!下次碰上了,乾脆也戮他個窟窿!’

    獐頭鼠目的笑道:‘你別盡冒大氣,瞧人家方才那份輕功,已到了頂兒尖兒,快得像一陣風,咱們兄弟兩塊料,就得再練上十年八年。’他頓了頓,又嘆口氣道:‘咳!師弟,説真個兒的,咱們這次間關遠來,原想投奔到烏蒙山重新學藝,不想老怪物沒有見到,就被兩個小狗聲色俱厲的攆了出來。現在只有投奔海南這條路了,可是這麼一來不是又完了,你見到娘們就淌口水的德性,也得改改啦!’

    那知我正在傾聞之際,一個不留神,格!腳下踩碎了一片屋瓦。兩個賊子,倒也機警,‘噗’!燈盞立時吹滅,室內一暗,猛的從窗口竄出一條黑影。風聲颯然,身法極快。

    呵!我還當他們不過是江湖下五門的毛賊罷了!憑這手輕功,倒也有點門道!‘着’!

    我那同伴,就在此時,賞了他五枚梅花鑽,我也跟着蹤了過去!”

    “什麼?你同伴用的是梅花鑽?”

    要知梅花鑽,一發五枚,打出去猶似五朵梅花,範圍越遠越大,使人無法躲閃,乃是拏雲手萬松齡當年的成名暗器。除了他,江湖上還沒有人使用梅花鑽!

    萬松齡心中一動,禁不住插口問了一句。

    玉面仙狐知道自己説漏了嘴。眼珠一轉,漫不經意的“嗯”了一聲,續道:“那條黑影,立時隨聲下落!咳!這會你可真是三十年老孃,倒繃孩兒啦!黑影呀!那是什麼人?只不過是絞着的一束衣服罷了!兩個狡猾的賊子,敢情打後窗悄悄的溜啦!”

    古九陽面罩寒霜,沉聲問道:“姑娘所説,可是實情?”

    玉面仙狐鼓着粉靨,嬌嗔道:“唷!你瞧倒像是審案的大老爺。幹嗎?我要編着法兒騙你!”

    古九陽平日儼然道貌,但對着這隻妖豔冶蕩的騷狐狸精,假道學可也扮不起來了。但當着門人弟子豈能有失身份?是以臉色尷尬,雙眉微皺,又道:“那末姑娘可識得他們來歷?”

    玉面仙狐笑道:“那青衫少年和這兩個江湖下五門的毛賊,我要是知道來歷,不早就説出來了嗎?”

    無情居士接口道:“江湖朋友,首重信義,姑娘所説既是事實,還請將萬兒見告。”

    玉面仙狐纖指對着自己鼻尖上一指,格格的笑了起來,説道:“我呀!可不敢説在江湖上有什麼萬兒,不過大家總還知道玄陰教裏有我阮嬌嬈這末個人兒,是説一句算一句的。”

    “她原來不是四大門派的人。玄陰教!倒也大有來頭!”

    古九陽和嶽天敏,萬小琪,尹稚英三人對過招後,對中原武林各大門派,倒也不敢像先前那般輕視了。聞言微微點頭,説道:“阮姑娘既是玄陰教門下,貧道自然相信,三個賊子,碧落宮決不會輕易放過,到時還要阮姑娘作個見證。”

    玉面仙狐一聽,知道這檔事,自己給嶽天敏和尹師姐洗刷清楚啦,心頭這份高興,真是難以形容。

    不由喜孜孜的飄了嶽天敏一眼,才答道:“這個自然,道長只要捎個信兒,我自會趕到。”

    古九陽向地含笑點頭,表示謝意。接着猛然臉色一沉,兩道利劍般眼光落到嶽天敏身上,沉聲説道:“今晚貧道自承栽在嶽小俠手上,自無話説。三位若真有絕學,碧落宮隨時恭迎大駕,不知肯否惠然光臨?”

    嶽天敏劍眉一挑,接住古九陽話頭,敞聲笑道:“在下收了古道長三顆碧焰陰雷,自當親自送上碧落宮去,多則三載,少則一年,姓岳的必定赴約海南。”

    萬小琪站在敏哥哥身邊,好久沒有作聲了,這時突然冷笑道:“碧落宮邪魔外道,有啥了不起,你回去告訴碧落真君,就説西崆峒有人要鬥鬥他呢!”

    古九陽給萬小琪氣得心肺欲炸。及聽説“西崆峒”三字一眼瞧到她手中的白玉洞簫,不由臉色驟變,鼻孔中重重的“哼”了一聲。回頭卻向獨孤長老,向老爹,及萬松齡,祝三立四人,微一頷首説道:“碧落宮之約,四位如能同時光臨,貧道竭誠歡迎。”

    祝三立先前憋了一肚子氣,這時可不能再忍,狂笑一聲道:“碧落宮還唬不了人,嶽少俠什麼時候赴約,我祝三立也算一份在內就是。”

    獨孤長老也接着哈哈大笑,道:“古道長就是不見寵邀,我排教門下,平白送了十幾條性命,也要向碧落真君評個道理,屆時獨孤峯自當專程拜山。”

    古九陽冷冷的道:“如此敢情好!不過貧道得提醒一句,碧落宮有去無還,各位自己估量罷!”

    説完拂塵一揮。四條人影立時騰身而去!

    向老爹看看他們後影,哼了一聲:“好狂!”

    獨孤長老看看時候已近初更,大家尚未進食,連忙回頭向閔長慶問道:“時間不早,廚下準備好了沒有?”

    總舵主閔長慶垂手答道:“酒席已在西花廳準備多時了。”

    獨孤長老點了點頭,笑向萬松齡,祝三立,嶽天敏等人説道:“老朽真料不到今晚會發生如許事故,大家打鬥了一個更次,尚未進食,老朽已命廚下略備水酒,席設西花廳,請諸位入席。”

    這時早有壇下弟子手執大紅燈籠,在前面引路。

    獨孤長老,向老爹,閔長慶等就陪着眾人步出大廳。穿過長廊,跨進月洞門,裏面卻是一座大花園,花木扶疏,極為幽雅。中間一條白石砌成的甬道,兩邊每隔一丈左右,就有一對壇下弟子,手執大紅燈籠,肅立道旁。不一會,大家走入一幢精緻的花廳之中,四面燈燭輝煌,如同白晝。入席之後,獨孤長老因一瓢大師在排教總壇遇害,深致歉疚。然後又向嶽天敏道謝替排教解圍。

    大家才談了幾句,祝三立忽向左右一瞧,口中“咦”了一聲,突然向尹稚英問道:“尹姑娘,你可看到阮姑娘那裏去了?”

    他這一問,立時提醒大家,回頭四顧,果然不見了玉面仙狐阮嬌嬈。不知她在何時偷偷的溜啦!

    尹稚英被祝三立一問,她可也沒注意,一時答不上話來。

    坐在她身邊的雲鳳兒,小眼睛一溜,輕輕的道:“阮姑娘和那老道士説完話,就一個人走了沒有回來。”

    祝三立猛的雙足一頓,恨悢的道:“這妖狐好狡猾,果然給她偷偷的跑了。”

    他回頭對祝世傑道:“傑兒,這時諒她也跑不多遠,我們快追!”説着虎的站起身來。

    萬松齡一把拉住祝三立,笑道:“礽兄火爆脾氣,這多年來,怎的還是老樣,慢説阮姑娘已走了多時,就是剛走,她存心躲避,你那裏想找得着?適才據兄弟猜想,赤龍駒,假神龍令,似乎都和她有關,至少她是知道內情的人。這檔事而且把兄弟也牽連上啦。你先別性急,吃飽喝醉了,咱們得從長計議。”

    祝三立聽萬松齡這麼一説,不由面露訝異,問道:“怎麼?這事又和你有關了?你説是假神龍令?”

    萬松齡搖着頭笑道:“那有這樣簡單?”

    向老爹攔道:“別説啦!別説啦!來來來先喝酒要緊!”説着就要和兩人乾杯。

    祝三立無可奈何的幹了幾杯,瞪着萬松齡道:“現在你可説啦!”

    萬松齡用手指着萬小琪道:“話得從一年以前説起,這丫頭和她表哥霍成蛟同時出走……”

    萬小琪臉上一紅,不等萬松齡説下去,白了她爸爸一眼,焦急的道:“爸!你別亂説,誰和表哥一起走的?那天,不是田師伯來,跟你在誇獎着敏哥哥,説他資質好,人品好,已經把‘縱鶴擒龍’這門絕技,都傳給了他,還給他神龍令為憑,要他上九華山去見二師伯。”表哥聽了不服氣,要去找敏哥哥較量,自己悄悄的走了。湊巧在蕪湖客店中,碰上了敏哥哥,就偷偷的把他神龍令盜走,還約他到龍宮湖來哩!”

    萬松齡訝道:“什麼,神龍令就是被成蛟偷走的?”

    嶽天敏只好點了點頭。

    萬松齡恍然大悟,拍手笑道:“這就是了!”接着又向祝三立道:“過了幾天,舍甥獨自迴轉,卻不見小女和他一起回來。兄弟平日對這丫頭放縱慣了,野得不成話,心想也許再過幾天,她自己會回來的。那知隔了兩天,野丫頭騎出去的玉獅子空着鞍回來,口中不停的低嘶,兄弟知道可能出了事情。因為那天有兩個多年不見的老友來訪,一時抽不出身,就吩咐舍甥騎着玉獅子出去找找,那知舍甥一去也就沒有了消息。方才小女追着阮姑娘進來,就是為了那匹玉獅子,卻巧被碧落宮的人一打叉,就沒問清楚。後來阮姑娘説她和另外一人,奉命前往雲南薩爾温山,她騎的是白馬,那同伴騎的紅馬……”

    祝三立接口道:“不錯,兄弟懷疑那匹馬就是赤龍駒,可是妖狐狸卻含糊其詞的不肯實説。”

    萬松齡點頭道:“兄弟起先還懷疑舍甥霍成蛟可能是被五台派的人害了,而且和殺害令侄,動機頗相接近。後來聽阮姑娘説什麼在辰州客店之中,她同伴所使暗器,竟是梅花鑽。

    祝兄大概記得那梅花鑽,乃是兄弟昔年的獨門暗器,已有多年不用,當時舍甥吵着要學,兄弟只傳了他一人。由此推想,阮姑娘的同伴,可能就是舍甥。此子自幼生性偏激,易受蠱惑,也許被五台山的人,威脅利誘,投靠了玄陰教,而且他身邊,又有從嶽師弟手中盜去的神龍令。不過,小女奪回來的神龍令,卻是假的?是不是五台派仿造了許多假令,到處生事,來挑撥少林崑崙的感情呢?或者還有其他陰謀?也説不定。總之,這檔事,小一點説,牽連到咱們兩人頭上,説大點呢,卻牽涉咱們兩派,自然得弄個水落石出。阮姑娘怕咱們追問,偷偷的跑了,但跑了和尚,可跑不了廟,咱們上一趟五台,不是都解決了嗎?”

    祝三立聽得呵呵大笑,道:“萬老哥,真有你的,咱們就這樣決定。五台派的萬妙仙姑,和咱們少林寺,結了近二十年的樑子。既然你老哥有這意思,乾脆兄弟這次送一瓢師弟遺骸回寺,就稟明掌門大師兄,大家明張旗鼓,和他們算算總賬,也好為武林除一大害。”

    萬小琪聽説有了熱鬧,心中十分高興,不由歪着頭道:“敏哥哥,打五台山,你去不去?”

    嶽天敏笑道:“四師兄去,我自然也去,何況神龍令在我手上失去的,如今又出了亂子,我應該把他收回才對!”

    萬小琪又道:“那末,英妹妹是否也去呢?”

    尹稚英粉臉一紅,堅決的道:“我也去!”

    “英妹是玄陰教門下,她去不是叛教了嗎?”嶽天敏心中一陣遲疑,口中説道:“英妹,你……”

    尹稚英急道:“敏哥哥!那霍文風、楚天行,不是對我也下了毒手嗎?我就要鬥鬥他們。”

    向老爹插口道:“萬兄,祝兄,可要兄弟去湊個數兒?”

    萬松齡忙道:“貴教從不介入各派恩怨是非,何況辰州木排所經,又是玄陰教發展之地,向兄固然抱着一片江湖義氣,但咱們多年知交,説句實話,向兄還是不去為宜,我們人手也足夠了。”

    向老爹笑道:“好好,不要我去,就不要我去!其實有嶽老弟一人,就足夠有餘,我去了也不過搖旗吶喊而已。”

    大家吃喝一陣,話題可又轉到偷放墨珠螫的人。

    祝三立道:“能夠飼養墨珠螫的,天下只有烏蒙一派,烏蒙老怪和各正派之間,都有交往,等兄弟上少林寺,請掌門大師兄打發門下弟子賚書前往,便知端的了。”

    獨孤長老笑道:“烏蒙老怪,和老朽也有數面之緣,如令師兄派人去烏蒙時,順道請到這裏一轉,俾老朽也好派人同去。”

    祝三立連連稱好。這時萬松齡父女倆,正在低低説話,原來是萬小琪講述她一年來的經過情形。

    萬松齡聽她果真拜了名震武林的前輩異人玉簫真人為師,心中這份高興,真是難以形容,在座的人,也都驚歎嶽天敏、萬小琪兩人的奇遇不止!

    萬小琪接着問道:“爸!你怎的也會到這裏來的?”

    萬松齡笑道:“為父自從派成蛟出來找你,他竟也一直沒有回去,後來傳聞你被商老頭一掌打下了天柱山千丈斷崖,為父還是將信將疑。當下就趕到巢湖峔山,想去問問清楚,那知商老頭的老巢,已燒成一堆瓦鑠。”

    尹稚英在旁笑道:“那是晚輩放火燒的。”

    萬小琪拍手道:“燒得好!”

    萬松齡笑了笑,又道:“我一打聽,才知商老頭帶着兒子上衡山療傷去了。為父又趕上衡山,一語不合,就和商老頭董老道動起手來。三個人打了一天一晚,落了個三敗俱傷。為父着了商老頭一掌,才到你獨孤伯這裏來養傷。”

    萬小琪氣道:“爸!你怎不早説,否則,哼!今晚就要他們留點記號回去!”

    萬松齡笑道:“今天他們已經裁了大跟斗啦,敗在你們幾個年青人手裏,真比殺了他還難過哩!”

    萬小琪還是鼓着雙腮道:“哼!下次碰到我手裏,看我饒他們才怪!”

    嶽天敏這時也把自己收雲鳳兒做記名弟子的事,稟明瞭四師兄。並叫鳳兒叩見過四師伯,及座上的獨孤長老,向老爹,祝三立等人。一時挨個兒磕頭,真變了磕頭蟲!

    獨孤長老對嶽天敏心存感激,回頭向閔長慶低低吩咐了兩句。

    閔長慶領命而去。不一會兒,捧着一柄兩尺來長的短劍進來。

    獨孤長老接過之後,用手一按劍柄,嗆的一聲,抽出兩柄寒光四射的短劍,原來竟是雙股鴛鴦劍!

    只見他笑道:“老朽無以為贈,這對短劍,給小姑娘做個見面禮罷!”

    説着納劍入鞘,遞了過來。

    嶽天敏還想推辭,卻聽萬松齡笑道:“便宜了這娃兒,小師弟,你就替她收下罷!”

    師兄既然如此説法,他也就老實不客氣的接了過來。

    鳳兒一見那對短劍,早就心中喜愛。這時那待吩咐,趕緊爬在地上向獨孤長老連連叩頭。這一席酒,大家邊談邊吃,直到午夜,才由總舵主閔長慶引着大家到賓館休息。

    翌日萬松齡,祝三立,嶽天敏等人祭奠了刁太婆,苗老大等靈位。另由排教延請了僧侶,替一瓢大師法體舉行火化。大家又耽擱了一天。萬松齡決定同祝三立祝世傑護送一瓢大師骨灰先上少林寺一行。

    嶽天敏萬小琪尹稚英率鳳兒先行啓程,約定在孟津會齊,然後同赴五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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