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你怎麼可以和白向倫訂婚?你們是兄妹亂倫。"
星期假日,基金會有一半的人手不放假,依然固守崗位,為受虐婦女服務。
白茉莉本來輪休準備去拍婚紗照,結果一位她輔導的少女在基金會吵著要割腕自殺,束手無策的徐幔幔只好去接她過來協調。
沒想到事情才一擺平,少女在監護人的陪同下回家,她百般躲避的楊心語突然從牆角冒出,盛氣凌人的指著她鼻頭破口大罵。
"你誤會了,我和向倫沒有血緣關係,我們是繼兄妹。"亂倫?好嚴重的指控。
"沒有血緣關係又如何,在法律上你們就是兄妹,是鐵一般的事實。"太過份了,連她的男人都敢搶。
"根據民法修正案條文第九百八十三條,直系血親及直系姻親結婚之限制,因收養而成立之直系親屬間,在收責關係終止時得以結婚,所以我們的婚姻並未違法。"
什麼直系血親、什麼直系姻親,楊心語聽得迷迷糊糊,唯有最後一句聽得一清二楚。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嫁白向倫為妻。"
無辜的白茉莉囁嚅的說道:"又不是我要嫁他,是他非要娶我。"
她說的時候,眼神不住地往外飄,生怕被白向倫聽到又要生氣,罵她是沒心肝的女人,吃幹抹淨竟然不負責任地想"拋棄"他。
她對那一夜醉酒的事件毫無印象,始終有個疑問在,他們真的做了嗎?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聽說做那事會很痛,可是她像唾了個飽覺一樣,神清氣爽地起床,沒有半點不舒服,連宿醉的頭疼都沒犯。"
"你在講瘋話呀?你不嫁他敢娶嗎?你存心說來羞辱我是不是?"楊心語心有不甘。要娶不會來娶她,她是百分之百情願。
"我不是那個意思,有話慢慢說,千萬別生氣。"白茉莉好心地倒了杯茶給她解渴。
楊心語喝了口茶繼續開罵。
"我對你不好嗎?每回買了巧克力、小點心,我總不忘送你一份,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一聲不響地和我心儀的人訂婚。"
"是,是我不對,巧克力很好吃,西華的點心烘烤得很爽口,謝謝你。"她輕聲細語的說道。
"不客氣,我也覺得西華的點心……咦!不對,我是在罵你忘恩負義。"她幹麼順著話題走。
白茉莉姿態端得很低。"對不起,我是壞女人。"
"知道自己壞還敢連累我的偶像,你有沒有反省?"
"有,我天天都在反省。"
其實在基金會工作的每一個人都有顆善良的心,楊心語本性不壞,就是有一點花痴個性。
她非常瘋狂的崇拜法律系畢業,任職於公家機槽,職位有個"官"的男人,像法官和檢察官之類,更是她盲目尊崇的對象。
最重要的一點,她喜歡蒐集俊男。
"既然你有反省,幹麼還戴顆鑽戒在指上招搖,你是故意讓我難堪呀!"
"楊小姐,你別激動,生氣皮膚細胞會擴張,灰塵容易滲進表皮造成乾燥,然後皮膚會粗糙不堪。"白茉莉乘機轉移話題。
"是嗎?"信以為真的楊心語摸摸臉。"你是用什麼產品保養皮膚的,看起來水水嫩嫩,比我還年輕。"
人比人氣死人,相差四歲,怎麼她看起來就是比人家老…是成熟才是。
"沒有秘訣啦!你要多洗臉,把臉徹底洗乾淨後再抹上乳液,輕拍按摩就成。"白茉莉成功的轉移她的注意力。
"真的?我前些日子在專櫃買了一套保養品快五萬耶!擦了幾次還是這樣沒改進。"
剛放下電話,徐幔幔的眼珠子都凸了,看不懂她們在上演哪一齣戲。
前一刻那場戲像孔雀東南飛,惡婆婆一臉兇狠指責楚楚可憐的小媳婦,一棒要來打散鴛鴦,害她趕緊撥電話找人來千里救娘子。
誰知雷聲大,雨點小,樓梯響得吵死人,始終不見人下樓。
這廂倒像是到了美容院,互相討論誰的睫毛長,該用幾號眼影,真是……氣死太監。
"聽說敷胎盤素面膜可以使皮膚光滑柔嫩,你們試過沒?"徐幔幔假笑的插上一段。
"胎盤素?"
兩人看了她一眼,楊心語有些心動地想試一試,白茉莉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記得兩位在為一個十分體面的男人爭吵,你們達成和解了?"她隨口扇扇小火,免得男主角飛車趕來看到一片昇平世界,怪她這個路人甲謊報"命案"現場,判她個饒舌罪。
"對喔!我都忘了數落人,該死的白茉莉,你誤導善男信女,其心可誅。"
白茉莉無力地斜瞟煽風點火的徐幔幔。"唉!我罪大惡極,人神共憤。"
好不容易才讓她扯開話題,偏來鐵扇公主的芭蕉葉,大手一揚,死灰復燃,頃刻燒燬綠色草原。
"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歡他?"楊心語瞪著眼質問。
"呃?知道。"
"那你該怎麼做應該不用我來教吧?"她的眼中閃著幸福光彩。
白茉莉困惑地掀掀睫毛,"我不懂。"
"你不懂?"楊心語驟然地尖叫。"你是笨蛋呀?凡事都得給你一本書去照本宜科。"
"我愚昧,真的聽不懂你的意思,我比較笨,你說清楚點。"她不是故做姿態。
"哼!看你是虛心求教的份上,我就點明瞭指示你,退掉婚事。"這是第一步。
"然後呢?"
"然後把他讓給我。"
"再來呢?"
"你是豬呀?再來便是我們從此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你繼續當我心目中的好小姑。"
白茉莉和徐幔幔好想笑,眼神暗示地直往門邊掃,提醒楊心語一件很重要的事,清柔的甜美嗓音絕不會在一秒間粗成充滿磁性的低慍聲。
白向倫倚著門,雙手慷懶的抱胸,陰沉的臉飄來烏雲罩頂,顯得特別灰黯。
"原來公主和王子的故事會在民間重演。"
"當然嘍!我是美麗的受難公主,而你是我的王……啊!你……你好,白大哥。"
楊心語的氣焰一下子降到冰點,驚愕得舌頭差點打結,苦惱自己精心塑造的淑女形象毀於一旦。
"我很好,非常好。"
"嗯!你……你幾時來的?"她惶恐的吞口唾液,白向倫笑得很冷地接住白茉莉。"在你慫恿我的女人退婚時。"
"呢?這個…這是誤會,我的意思是…她還年輕,不用急著嫁人,慢慢挑。"
楊心語太過緊張,以白茉莉的外表來評斷,一時踩錯了地雷,尤其是最後一句是火引,點燃了他的熊熊怒火。
"你要她慢慢挑,那要置我這個未婚夫於何地?幫她找老公當大舅子嗎?"
"你本來就是大舅子……"楊心語的聲音在他可怖的瞪視下漸弱。
還敢頂嘴。白向倫冷冷的問:"我追過你?"
楊心語搖搖頭,"沒有。"希望不犯法。
"我們談過戀愛?"
"沒……沒有。"但是期待。
"我說過或做過令你誤會的事?"
"這……"
"嗯?"他重重一哼。
她心虛地嚇了一跳。"怎麼會呢?大家都知道你是風度翩翩的謙謙君子。"
"你要她把我讓給你?"白向倫說得冷颼颼,一聽就知道打算大開殺戒。
"你聽錯了,我是開玩笑鬧著玩,老公怎麼可以隨便亂讓,茉莉太不知輕重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愛慕歸愛慕,明哲保身。
此刻的楊心語可不敢承認對他的妄想,面對一個來自地獄的撒旦,當人就得把骨氣抽掉,身段才軟得下去。
"你說我的未婚妻不知輕重?"白向倫頭一低,對上白茉莉那對心慌想逃的眼。"是該好好教一教。"
白茉莉驀然睜大無邪的瞳眸似在抗議,意思是——我很乖,沒惹事。
他回以——是嗎?
當然。她毫不遲疑地用眼睛說話。
"你該教她些進退禮儀,要懂得敬老……尊重新進人員,至少得讓我先選男人
楊心語把人家情人間的打情罵俏看成是他附議,立刻樂得失去危機意識,當人家未婚夫的面評批其心愛女子的不是,還說自己是新進人員。
不耐煩的白向倫掏掏耳朵,拉起未婚妻的手直往外走,讓她去大吹大擂唱獨腳戲。
"好古錐的女人,檢察官真是幸福呀!"跟著他一起來的王國希笑著挪揄。
"那個幸福的古錐女就讓你如何,好成全你對我的一片赤膽忠心。"滿臉譏色的白向倫隨口一誚。
"好呀!我正缺一個女朋友。"他似假還真地朝追出來的楊心語眨眨眼。
她撇撇一怔。
"他是書記官王國希。基金會公關都楊心語。"他為兩人簡單介紹。
"書記官?"楊心語的眼中出現彩蝶紛飛。
王國希不解她為何進出傾慕目光。"我是王國希,有幸和小姐做個朋友嗎?"
"你剛說缺個女朋友是吧?"
"呃!是……是的,"他不安地望望似笑非笑的白向倫和白茉莉。
"很好,你已經有一個女朋友了。"楊心語十分雀躍。書記官耶,一定很拉風。
"我幾時有…"他膛大眼有些口吃。"你不會是自動跳針吧?"
楊心語熱情地握住他的手。"初次見面,你好,男朋友。"
"男朋友?!"天啊,我要昏了。王國希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很高興認識你,我和檢察官還有事要先走了。"
"不急,我可以等。"白向倫涼涼地落井下石。
你不急我急。王國希笑容真誠的拉著白向倫。"檢察官不是要去拍婚紗照?"
"我想……"他故作考慮相。
王國希驚恐的佯裝鎮定。"千萬不要想,小嫂子一定等得不耐煩,女人最美的一刻就是穿著結婚禮服。"
"沒關係,我不介意。"溫柔的白茉莉淺淺一笑。
"你不介意檢察官介意,他為了等你披婚紗已經等了十幾年,你忍心讓他等下去?"
"我沒……。
"走走走,別害我內疚,現在新人最大,為了我拖延我於不安心,咱們先去拍婚紗照。"
"咱們?"白向倫和白茉莉不約而同叫出口。
王國希笑著和楊心語揮手道別,半推半拉地將一對存心找麻煩的未婚夫妻塞入車內,遠處有兩位便衣刑警在暗中保護。
☆ ☆ ☆
"譁!現在的女人都這麼主動呀?害我這二十世紀末臺北最後一位處男差點失身。"
心驚的王國希空出一隻手拍拍胸口,另一手很盡職地控制方向盤,當起兩人的司機。
"我看是畜男,專門讓女人失身的畜生。"白向倫可不苟同他的論調。
"冤枉呀!白大人,我真的是觸男,只和女人做近身接觸。"他是如此的純潔,絕不搞雙性戀。
女人是那麼的可愛,他不去"接觸、接觸"未免太傷她們的心,這樣"熱心公益"的優質男人世間少見,國家應該列入保護。
而且他非常寬宏大量,允許很多女人來愛他,雨露均霑地造福孤單無伴的怨女,可謂是用心良苦、"精"忠報國。
曲高和寡,默默行差的他不介意有人頒發給他獎章,上面題著"為女服務,功在社稷"。
白向倫聽不下去,叮嚀婚妻,"老婆,這個人你不用認識,最近他得強制住院。"
白茉莉小聲的問道:"他有病呀?"
他莞爾一笑。
"是呀!病得不輕,不太容易醫治,這輩子……唉!醫師都搖頭嘆息。"
"好可憐,年紀輕輕就罹患絕症。"她的眼神流露出同情。
"喂喂喂!請尊重駕駛人的發言權,我幾時病得無藥可救?"當事人趕緊開口抗議。
白向倫"安撫"性的拍拍他的肩膀。"原來你還不知情,難怪、難怪。"
"請、問、白、檢、察、官、我、身、患、何、疾?"王國希一個字一個字逐字慢咬。
"精神感官妄想症,民間說法是神經病。"
"我咧……列人健保可長期領藥,沒有攻擊性,你大可放心。"他畏懼"惡"勢力。
人人都有神經……病,他還算是輕微狀況。
"你們是不是有事瞞我?"敏感的白茉莉突發奇想地問一句。
王國希一驚踩下煞車,差點造成連環大車禍,白向倫責備地瞳他後腦,幾乎要燒透他腦們地叫他別阻礙交通。
"老婆,我的事你最清楚,有什麼事瞞得了你。"他親親她的發,混淆判斷力。
"可是我總覺得很奇怪,好像被人監視著。"那種被視線盯住的感覺不好受。
白向倫連忙道:"你大多心了,快結婚了還疑神疑鬼,"待會得吩咐便衣刑警別太明目張膽的跟隨。
白茉莉不解的偏著頭。"那他呢?怎麼這幾天你們好得離奇,一個形來一個影?"
"他暗戀我。"大言不慚的白向倫臨時編出個可笑的藉口。
"咳!咳……"王國希嗆到氣地猛咳。"我……我暗戀你?"
好可怕的謊言。
"在我老婆面前不用偽裝,你暗戀我已久,想在我結婚前留下回憶,可惜我只愛我老婆。"
肉麻兮兮,檢察官太壞了。"是啦!我泡'美眉'是因為得不到最愛的障眼法,其實我心中只有檢察官一人。"
"嗯哼,你的話太多了。"欲蓋彌彰。白向倫瞪了他一眼。
"你不像同性戀者。"白茉莉懷疑地掃視兩人神色,心理師執照不是拿兩隻鵝換的。
"哈,你不知道偉大的藝術家都是同性戀嗎?像但丁、米開朗基羅、基諾李維……"
"基諾李維是影星,而且他有女朋友。"他是八卦女徐幔幔的偶像,所以白茉莉相當清楚。
王國希誇張地說道:"小嫂子消息不靈通,他和我一樣是做做樣子欺騙世人的眼,他的男朋友是火星人。"
"笨蛋。"白向倫眸罵。
"檢察官,你不接受我的愛無妨,幹麼放狗咬人?"他是招誰惹誰的幫人圓謊?
"你指我是狗?"
"嘿嘿,是你對號入座,不干我的事。"他可沒指名道姓。
"王國希,最近缺乏運動對吧?咱們較技場見。"他冷冷地說道。
王國希賴皮地停下車子。"檢察官,藍晨婚紗店到了。"
"老天疼你。"
"呵呵……"逃過一劫。
☆ ☆ ☆
"你有事瞞我。"白茉莉說的是肯定句。
琳琅滿目的各式禮服擺滿展示櫃,粉紅色清麗可人,淡綠色清新動人,紫色高貴大方,藍色優雅、端莊,紅色熱情耀眼。
而最震美的顏色,當然是出塵無染的白色婚紗。
拍婚紗照本來是兩人的事,但是白茉莉希望好友也能來入人鏡,因此撥了電話。
但是臨出們前被徐幔幔拖到基金會,她只好再低聲下氣地轉告,請她們晚幾個小時到,因為她們都是大忙人。
所幸好友們都能體諒,儘量緩些時間來配合,所以現在整間更衣室只有她和白向倫。
"老婆,你該不會趁這個時機翻我以往的風流帳吧?"他故意打著迷糊戰。
"向倫,你不要敷衍我,我看得出你有事。"她還沒那麼遲鈍。
他冷靜的笑笑。"這件婚紗很配合你的氣質,你會是最美的新娘。"
"向倫,正經點。"白茉莉有些生氣地撥開他撫弄她露在禮服外雪肩的手。
"我很正經呀!正經地挑弄我老婆的慾火。"白向倫低下頭吻咬她細白的肩。
"你收斂點!這裡不是我們家,萬一被人闖進撞見多不好意思。"哎呀!多了個印子怎麼拍照。
"這裡有三個更衣室,招待小姐不會讓人亂闖,我吃一口。"白向倫接著吻白菜莉的乳溝。
"不……不行啦!你害我不能思考了。"她呼吸急促,腦部缺氧。
就要你不能思考。"自從陽明山那回,我忍得好辛苦,咱們再複習複習。"
訂婚以後,他們"乾洗"了幾回,每回到了重要關頭不是有人打擾就是電話響起,害他鬱卒地洗了好些天冷水浴。
他懷疑是有人從中教唆,聯合起來整他,讓他無法達陣。
而最有可能的人選,絕對是壞人姻緣的紫苑。
好在經過這幾回的"演練",他發現除了不能正面壓住她求歡外,任何姿勢的碰觸都像正常人,完美得叫人扼腕。
就好像放了一盤香味四溢的菜在眼前,中間隔了道透明玻璃,伸手可及卻始終碰不到。
"向倫。"她微喘的推開他。
"老婆,別那麼殘忍嘛,我解解饞就好。"白向倫伸手要攬她人懷一親芳澤。
白茉莉這回鐵了心的瞪他。"你最好解釋清楚瞞我的原因,不然婚禮無限期延後。"
"老婆——"他討好地想親她卻落了個空。
"請出太上皇都沒用,你欺壓我太久了。"她的意思是該回報個一、二。
"你……"白向倫苦笑地改扯扯她的發。"也沒什麼,就上回那件少女姦殺命案出了點小問題。"
"多小?"
小到我不願你擔心。"歹徒很客氣,送了些禮祝賀我新婚愉快。"
"你被威協?"她很快的猜測到情況。
"小事一件,我的工作不是頂有人緣,總有人看不順眼。"他早習以為常。
白茉莉的臉蒙上一層憂色。"我不是養在溫室裡的花,我瞭解你工作上的危險性。"
"是,我堅強的小花兒,以後我絕不瞞騙你任何事。"除非你問起,他在心裡補了句。
"你好討厭,知會警方了嗎?"老是戲弄她。
"嗯,他們會派人保護你。"
咦?有語病。她立刻問:"為什麼保護我?那你呢?"
"呃,我……當然有。"該死,忘了她是心細之人。他在心中暗罵自己。
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白茉莉臉色十分難看。"才說不騙我,你吞個口水又誆我。"
"茉莉花兒……"
"別叫我,你讓我很難過,我不要跟你說話。"她賭氣地轉過身。
'好好好,我馬上拜託警方調兩個警察來保護我的安全。"他不妥協都不成。
白向倫剛拿起手機要撥市警局電話,它似心有靈犀地鈴鈴作響。
"喂,我是……嗯……真的嗎?太好了,我馬上回辦公室。"
"怎麼回事?"瞧他興奮的模樣,她不免好奇一問。
"老婆,我們不需要警方保護了,已經找到歹徒的落腳地,偵辦的刑警正盯著,我得回去開具搜索狀和逮捕令。"
白茉莉欣喜地抱住他。"太好了,你趕快回去吧!我先照獨照的部份,順便等紫苑她們。"
"對不起,老婆,下回我再補照。"
"沒關係,抓人要緊。"
白向倫匆忙之間將手機擱在更衣室的置物架。
他離去不久,一個體型和白茉莉差不多的新娘從隔壁的更衣室走出,在下二樓的樓梯口和兩個男人相撞,三人避開招待小姐的注意,互扶走出婚紗後,表現出似有人被挾持的樣子。
在婚紗店附近守候的便衣刑警看到,以為白向倫的未婚妻被人綁架,趕緊上前詢問。
但是在他們尚未靠近前,三人已上了停在路邊的房車揚長而去,他們只好上車緊跟在後。
就在便衣刑警走後,沈雲出現了,她走人婚紗店來到更衣室,便聽到白茉莉的聲音響起
"哎呀!真糊塗,手機都沒拿。"
她冷冷的開口,"誰的手機沒拿?"
白茉莉倏地轉身,美麗的白紗裙襬一揚,白色的紗花如波,美得像花舞中的仙子,沈雲一時看傻了。
"呃?請問你是?"她不記得曾見過這女人。
被人遺忘有些不快,但是也是件武器。沈雲沉穩的說:"我是白檢察官的同事,有事要找他。"
"不巧耶!他剛接了通電話回辦公室,現在應該在路上。"直覺的,她不喜歡這個女人。
不是長相美醜問題,而是眼神。
那雙眼睛太沉,像是春後的騾雨,陰晴不定,給人一股涼意。
"噢!真糟糕,我剛發現他在追查的殺人狂下落,本想知會他一聲。"她故作苦惱樣。
"是不是少女姦殺案?"
"嗯!就是那件,白檢察官告訴你了?"她居然不擔心。沈雲恨恨地想著。
"是呀!他剛告訴我。對了,向倫就是為了這件事回辦公室,他已經知道犯人的藏匿處。"
她佯裝驚訝的一呼,"怎麼會?是誰通知他的?"
"偵辦這件案子的刑警呀!"
"他被騙了,我在婚紗店門口才和偵辦刑警通過電話,要他們先去埋伏。"沈雲一臉慌亂的走來走去。
"那……他會不會有危險?"白茉莉總覺得有一點點不合邏輯,卻想不出哪裡不對勁。
沈雲狠瞪了她一眼。"當然有危險,歹徒誘他出面一定有詐。"
"我打電話報警。"她拿起白向倫遺留的手機。
"你笨蛋呀!警察哪知道地方,我們得趕緊跟上去阻止。"沈雲丟掉手機拉著她往樓下跑。
"你不是已經通知警方去歹徒的地方埋伏,他應該不會有事。"白茉莉硬是被拉著走。
咦!她倒是有點腦子。沈雲又想出藉口,"我是怕歹徒在中途攔截,做出危及他生命的事。"
"但是……"
不等她提出更多的問題,高大的沈雲像拎小雞一樣把她塞人計程車後座,不顧在後頭苦追的招待小姐。
"禮服要先還……"
聲音頓時消失,白茉莉兩眼一瞳地盯住鼻前物——
那是一把槍。
一個男人拿一把槍指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