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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是不是女人你會不清楚?  

    沙星博眼中透露這個訊息,然而她露骨的表達卻激起沈蘭的強烈不滿,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當場剖開她,令她腸胃流了滿地卻無力俯拾。  

    為什麼會是她?一個不起眼、臃腫的小秘書?  

    二十年的等待竟比不上認識三個月的女人,這叫她情何以堪?真是諷刺至極。  

    “從我五歲入你沈家戶籍起,我就等著有天能成為你的新娘,為何你的鐵心從不在我身上停留?”  

    沉重的負荷有如坍塌的山石,一發不可收拾,滾滾地淹沒良田和人畜,此時上蒼的嘆息也挽回不了既定的事實。  

    愛他、戀他、追逐他,完全毫無自我的隨著他的背影移動,他是光,她就是影,生死相隨著,無懼日夜殘酷地剝奪短暫光影。  

    他是燈塔,她就是海上的船隻,她需要他的光芒來掌控人生舵盤。  

    影沒有光,是無;船失去燈塔,是迷失;人若少了愛,會如何?  

    迷惘、彷徨、無助,還是心死?  

    “我只想問一句,為什麼是她?”沈蘭不瞭解,到底是何種力量改造了他。  

    沈勁簡潔有力的說:“我愛他。”  

    正用原子筆戳弄貓頭鼠鼻的沙星博手肘突地滑了一下,圓圓的臉頰差點貼上雞腹,他的宣言叫她一時承受一住,太令人驚訝。  

    他是那種將愛放在心裡抵死不出口的悶騷男,不管她逼幾次,他就只會顧左右而言他,最後總是詞窮地要她安靜點,一吼定江山。  

    結果他卻在最不經心的時候將愛語脫口而出,給人的感覺就像一道雷在地面劈出一條半里寬的縫,讓人走著走著突然掉下去,心懸空著無以依附。  

    要她不驚訝才奇怪,她沙星博好歹是個人。  

    “你愛上她什麼?她好吃、肥胖、舉止古怪、不按牌理出牌,甚至……不太正常。”沈蘭強忍著欲衝口而出的胃液直往下噎。  

    她居然能忍受如此嗯心變態的穢物放在她眼前,自在地當是蛋糕研究起來,絲毫不受一絲影響。  

    “星兒胖得很可愛,吃相令人瞧久了有幸福感,在你眼中是古怪,可是在我心理卻是甜蜜。”  

    沈勁的笑容中頭一回不含火氣,淡淡地像溫煦的陽光,震撼了所有人。  

    “看來你是愛慘了她。”不認輸似乎不行,不然她還有機會嗎?  

    “蘭兒,我一向視你如妹,你還年輕,不要亂糟蹋自己。”沈勁說不出好聽話,只是坦誠的說。  

    他是個太自我的人,就是他所愛的人也很難具體的去關心。  

    沈蘭苦澀的一笑,“一時之間我怕收不回感情,我需要時間。”  

    “如果你想留薪停職去國外走走,我會批准。”反正有個“後補”。  

    “一年半載不回來也成?”她苦中作樂地輕笑問。  

    “無妨。”他一手拎來沈期,“你的工作由他代勞。”  

    “意思是我可以升職?”沈期滿抱著希望問。  

    沈勁冷笑地一拍他後背,“一人代兩職,有勞你了。”  

    “噢——你殘害親手足,老天會罰你。”他會累到死呀!  

    “薪水加一萬。”  

    “一萬呀!好像少了一些……嘿!別動手,我是說剛剛好,不多也不少。”沈期自認非大丈夫,無奈地屈於淫威之下。  

    “哼!”沈勁收回預備揍他的拳頭。  

    “對了,是誰冒你的名送禮物給嫂子?”從現在起他嘴巴要塗蜜才行,否則難保不會死於非命。  

    “你去看看盒子裡有沒有藏什麼玄機。”嫂子!沈勁的眼底有一抹濃得化不開的溫柔。  

    “我去?”指著鼻頭,溫和的沈期頭一回發出高分回聲音。  

    難道他臉上有寫欺負我這三個字?他好想哭哦!  

    “難不成是我?”沈勁強橫地一瞪。  

    身為次子的悲哀就是得受長子的欺壓,大欺小由來有因,他能上告天聽嗎,  

    答案是不能。  

    沈期認命地捂著口鼻,一手拿著一雙原子筆當筷子翻動白雞,仔細地查看可有蛛絲馬跡,感覺胃酸不斷地翻攪冒泡。  

    夾住雞脖子往上吊,忽見一張護了膠膜的小紙條墊在其下,他用一把女用挫刀挑起放在報紙上,抽了張面紙拭乾上面的雞血。  

    “‘放棄鴻圖土地合資案,否則要你雞犬不寧。’大哥,這是衝著沈氏企業而來。”  

    “是莎琳搞的鬼。”這手段未免拙劣了些。  

    沈蘭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是莎琳?”她是不喜歡莎琳,但是懷疑到她身上似乎……  

    “因為是她拿走鴻圖土地合資案的底價文件,而且她也知道星兒對我的重要性。”沈勁冷靜的解釋。  

    “女人的報復心真奇怪,明明是你負了心,為何要衝著胖嫂子來?”真是不理智。  

    沈蘭以女人的心態道:“女人只會為難女人,自己得不到的也不希望情敵太好過,要對方時時懷著恐懼之心,最好能把人嚇離。”  

    “哇!好自私……咦?小嫂子呢?”沈期長頸一探,獨不見口中之人。  

    “該不會去廁所了吧!”  

    沈勁看看錶,低咒地一掃辦公桌上的文具。“該死的小女巫,我一定要開除她。”  

    “噫,沒那麼嚴重吧!上廁所是人的基本需求,你不會要她禁尿到下班,然後得膀跳炎,接著洗腎……”  

    “沈期,你感染到星兒的多話嗎?”他開始化簡為繁地叨唸個沒完。  

    “人生一張嘴就是用來說話……”這回本說完就被打斷。  

    “幾點了?”  

    沈期舉起腕一看,“三點多呀,有什麼不對……啊!胖嫂子的點心時間。”  

    怎麼會忘了吃是她的第一生命呢?  

    “她最好別出事,否則她死定了。”沈勁怒氣衝衝地回辦公室拿外套,一轉眼又奔出辦公室,走向電梯。  

    ※    ※    ※  

    天氣好熱,應該變把傘。  

    沙星博手指動了動,一把花形的小陽傘已然貼著手臂,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原本就帶了把傘,只是和臂同貼而忽略了。  

    小小的花傘旋轉著,她在考慮要去吃日本拉麵,還是炭烤羊排,剛出爐的奶油麵包似乎也很香,口水都快滴溼衣襟了。  

    好為難、好為難哦!  

    這個也想吃,那個也想吃,她統統都想吞下肚,可是隻有一個胃,要是像牛有四個胃該有多好,可以一天到晚吃個不停。  

    這兩、三個月來她被寵壞了,每天不需要煩惱點心該吃什麼,就會有人“自動”的送到她面前,根本不用作眼前這種痛苦的抉擇。  

    她想念沈勁的霸道,一句話就足以決定她的胃該接受何種美味。  

    看來他和吃已並列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環,令她舍不下心。  

    “吃炭烤羊排。”  

    一道冷冷的女音在沙星博身後響起。  

    “可是奶油麵包的香味好誘人,真想咬一口。”她完全沉迷於吃的問題,未注意有人和她交談。  

    “炭烤羊排。”  

    “不覺得日本拉麵也很好吃嗎?川田師傅的手藝好道地,叫人流連忘返。”好想吃哦!  

    “炭烤羊排。”  

    沙星博終於不高興的回頭,“你幹麼一定要吃炭烤羊排,我……夕夢,你怎麼在這裡,不用上班嗎?”  

    “炭烤羊排。”她依然冷淡地重複著。  

    “好啦、好啦!難得你有胃口,我們就去吃炭烤。”沙星博手指動一動就想利用魔法做空間轉移。  

    沙夕夢手一撥,化解她的魔法。“走路。”  

    “可是好遠吶!”也不想想胖子走路有多喘。  

    “人多。”  

    她看了一下,確實滿多人的,不方便移動。“這些人有病呀!大熱天不窩在冷氣房裡工作,上街踩螞蟻嗎?”  

    “暑假。”  

    “討厭,沒事放什麼暑假?分明跟我過不去。”沙星博氣悶的抱怨。  

    沙夕夢微微一笑,為她的孩子氣牽動平凡心。“那邊。”  

    “喔!巷子。”巷子內沒人可以……嘿嘿!  

    由於兩人都自信過高,沒注意危險在後頭,一入巷內就準備動用魔法,霎時,幾道黑影罩住了光線,她們警覺的回頭,四把槍正對著她們。  

    四耶!女巫的幸運數字。  

    “有兩個女人,上頭說要抓一個女人而已。”其中一人苦惱的說。  

    “管他的,兩個都抓,另一個算是獎品。”說話的淫邪男子正流著口水。  

    “不行啦!她指定的是胖胖的那個,說她搶了她男人吶!這可能嗎?”  

    搶?  

    沙星博突然興起玩心,不顧夕夢眼底的阻止,唸了念防身咒以保護兩人的安全,此時就算槍技走火也傷不到她們。  

    “那個女人是不是說錯了,這個瘦瘦的女人比較漂亮,胖的那個哪奪得了人家的男人?”一定是搞錯了。  

    “你們別吵了,兩個都帶走,免得另一個去報警。”一個睿智的聲音響起。  

    “對喔!她們都看到我們的臉了。”萬一去警局指認就完了,他們都有案底。  

    好煩哦!要綁架還不快點。“先……先生,我們……沒錢……身世悽苦……”  

    “博兒。”沙夕夢警告她別玩得太過火。  

    “綁架我們是勒索不到錢的,你別看我胖就以為我有錢,其實我是吃餿水油長胖的。”沙星博裝出一副可憐相。  

    沙夕夢的眼中微露反胃的惡色,她們同桌吃飯,不也吃進了她口中所言的餿物?  

    “別羅唆,我們只是拿錢辦事,你們最好合作一點,子彈是不長眼的。”  

    “我好怕哦!嗚……冰山,你要救我。”愛熱鬧的沙星博抱住沙夕夢大哭,實是怕她溜掉。  

    “別叫我冰山。”真給這個胖女巫煩死。愛玩是她的事,何必多拖一人下水。  

    “不許講話,兩人靠近一點。”一名黑鬍子大漢拿出繩子綁住兩人的手。  

    “大叔,你綁輕點,我肉雖多但皮很薄,很容易就淤青了。”然後沈勁會不高興。  

    沈勁一不高興她們就慘了,十頭大象也挽救不了悽慘下場。  

    “乾脆迷暈她們好了,這個胖的太多話。”  

    說做就做,瞬間,哥羅芳的味道一起——  

    只是,人是昏迷的,神智卻清醒無比。  

    ※    ※    ※  

    “冰山,我好餓,你有沒有帶糖果或是牛肉乾?”好想吃、好想吃東西。  

    “不許再叫我冰山。”沙夕夢從口袋中拿出一根棒棒糖,那是向義賣的女童軍購買的。  

    “好幸福哦!夕夢,你在麼會有棒棒糖?”冰山是不吃糖的人啊。  

    “多吃少問。”就是這麼多嘴,害她錯過炭烤羊排。  

    “喔!”可沙星博安靜不到五分鐘就又伸手偎過去。“跟你做姊妹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事,我好愛夕夢哦!你最好了。”  

    “你很重,別靠過來。”  

    她吐了吐舌頭,竟被看穿企圖,“靠一下又不會死,小氣鬼。”  

    沙夕夢不想理她,正想閉目休息一下,燈倏地亮了,兩人一時適應不了亮度,用手遮著光。  

    “是誰解開她們的繩子?”  

    是我們自己。一根小小的繩子能拿女巫如何,小指頭一句就鬆了,要不是為了保持神秘感,她們早把燈也開了,她喜歡驚奇。  

    不過,真的是驚奇,當她們兩人的瞳孔適應燈光的亮度時,眼前的佈置竟這麼熟悉,熟悉到她們想打人。  

    “夕夢,你要打幾拳?”她小聲地問。  

    “兩拳。”  

    “好,我也打兩拳,湊成幸運數字——四。”連這種錢也敢撈。  

    “下手輕點。”  

    “嗯!頂多打到她的白墨不認得主人。”如果可以,連貓一起打。  

    “傻話。”  

    濃郁的玫瑰花香飄至,一身絕對昂貴的高雅服飾來到眼前,倨傲的語氣,目空一切的神情,莎琳帶著恨意而來。  

    “把頭抬起來,胖秘書。”  

    沙星博偷懶的將頭挪高四十五度。“是你呀!下堂婦。”  

    “可惡的低賤人種,你敢侮辱英國淑女?”可恨,真想抽她兩鞭。  

    “是呀!好俗氣的女人,我用錯詞了,你連下堂婦都不是,是活動公車。”任人上。  

    “你……落在我手中還耍嘴皮子,你是不想活著見明天的太陽了?”就不相信折騰不了她。  

    明天會下雨。“你的手太小了,擠不進我一隻胖腿。”  

    在她背後的沙夕夢搖頭一笑,博兒就是愛逗趣,讓人生不了氣。  

    “你這頭胖豬,憑什麼擁有沈勁的愛?你配不上他。”莎琳越想越不甘心。  

    論容貌、家世、教養,她哪一點比不上眼前的胖女人?甚至還高貴她許多,為何他卻眼瞎心盲不見她的好,反而屈就一個低俗的女人。  

    堂堂英國貴族之女怎可讓人輕睨,不使出一些手段倒叫人看扁了。  

    “俗女小姐,配不配是我和他的問題,而胖呢,是我的腸胃吸收好,你用不著嫉妒我。”她是有福之人。  

    “我會嫉妒體肥胖的身軀?你的教養未免太差。”莎琳聞言倏地仰高下巴,十分高傲。  

    “你的教養也差不多,不然幹麼綁架我。”她站起身,伸伸懶腰。  

    莎琳微訝的退了幾步,待看到身後的保鏢才安了心。  

    “你不過是個餌,我要釣的是沈勁那條魚。”這麼說等於承認了沙星博對沈勁的重要性。  

    “幹麼,逼他娶你還是拿著槍押他上禮堂?”蠢字加三倍,四蠢女人。  

    “你沒資格不屑我,他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夫,我要回他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且也挽回面子。  

    大言不慚。“可惜他愛的是我,沒你的份,失敗者小姐。”  

    沈勁有什麼好,野蠻、粗魯又不講理,老是愛吼來吼去宣示他的權威,為啥就有女人死抓著不放,真當他是寶呀!  

    是她不嫌棄才勉強收下他,造福全天下的美女免受他的壞脾氣折磨,算來她是立大功德的人,應該得到嘉獎,立傳傳世才對。  

    她是有一些些愛他啦!一些些而已哦!女巫是不能隨便愛男人的那會破壞形象。  

    “可惡,你這隻死肥豬,我非教訓你不可。”她才不是失敗者,不是。莎琳氣得四下張望,要找棍、鞭之類的用具。  

    “要不要我幫你找?這裡我很熟。”熟得就像她第二個家。  

    “你很熟?”莎琳不相信的冷笑。  

    沙星博頭一點,往櫃子走去。“女巫俱樂部的星相館嘛!”  

    “你……”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女巫俱樂部並非平常人消費得起,她可是花了一大筆美金才擁有會員卡,並向股東之一以一日五萬美金的鉅額租金租用到星相館,為何這胖女人卻像是回家一般熟稔呢?  

    難道是沈勁提供的金錢?  

    “館主沙芎芎,和我同姓呢!你說巧不巧?說不定我們是姊妹。”她要被審判了。  

    有時小雩會來賺點外快,芎芎忙不過來會找夕夢或越雋來代班,而她頂多來兼個小差,幫人算桃花嘍!  

    “哼!自抬身價。”莎琳根本不相信她的話,擁有亞洲數一數二俱樂部的人會需要去當秘書?  

    無知會招來禍端。女巫偈言。“喝!這是驅魔棒,可是失效了;還有捆巫繩,不過過期了。”  

    沙星博笑嘻嘻地把驅魔棒和捆巫繩丟給莎琳,好代替她心目中的棍、鞭,反正看起來雷同嘛!  

    而她也絕對傷不了女巫。  

    “不要以為我不敢傷你,就算殺了你都成,臺灣的法律治不了我。”頂多驅逐出境,她有豁免權。  

    莎琳氣憤地執起驅魔棒,眼看著就要往沙星博的身體揮去,同時,另一個不該在星相館,甚至是女巫俱樂部出現的男音阻止了她。  

    “莎琳,你要幹什麼?她是我們的籌碼,傷不得。”  賈斯頓一逕奪下她手中的驅魔棒。  

    “還給我,我要抽花她的臉,讓她一輩子勾引不了男人。”她的情緒頓時變得非常激動。  

    “有的是機會讓你發洩,不過得等我得償所願。”他先拖延她。  

    “最好快點,我的忍耐有限。”莎琳輕嗤了一聲,暫時放了私慾。  

    賈斯頓輕佻地在她耳上一啄,“是,我美麗的淑女,謹從你願。”  

    “你那方面進行得怎樣,還順利嗎?”她家族那邊已經在催促了。  

    “放心,我已經寄了威脅函,警告人在我手上,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我的錢,我需要應應急。”莎琳很想拍掉他的手,但因為情勢所逼,不得不應付他而任人觀賞。  

    “急什麼,招標案我都還沒拿到手,哪有藉口向上頭請款?”他只是利用她,哪肯輕易給錢。  

    兩千萬美金不是小數目,就算董事會放心不去追查錢的流向,黛絲身為公司最大股東之一,難保不會起疑心查出他的私情。  

    在英國,養情婦的情況雖然十分盛行,但以黛絲的情感潔癖而言,肯定不能接受而走上訴諸離婚一途。  

    他深愛黛絲,莎琳只不過是他一時的肉體出軌,隨時可以被犧牲掉,不需要顧慮太多。  

    “賈斯頓,你最好不要敷衍我,否則人逼急了,會做什麼事是不可預料。”莎琳冷傲的睨視他。  

    他臉色略微一沉,“好,晚一點我先匯一半金額到你的戶頭。”  

    敢威脅我?活得不耐煩了!在這裡死個外國人對臺灣人口的稠密度並無任何差別,頂多是多了個失蹤人口。  

    “沈勁答應放棄投資案了嗎?”  

    “哈哈……他急得像無頭蒼蠅團團轉,我在電話這頭都可以聽見他的咆哮聲。”賈斯頓笑得得意。  

    噢喔!不好,她會被罵得很慘。沙星博開始思索怎麼逃離魔掌——沈勁的魔掌。  

    莎琳眉頭微皺的問:“他有沒有聽出你的聲音?”  

    喬道爾家族禁不起醜聞發生,它太脆弱了。  

    “你大可安心,我通裝了變聲器,他們查不到我身上。”他十分自信的道。  

    “才怪!”  

    誰在出聲?  

    兩人視線循音一落,終於在角落不顯眼的陰暗處瞧見一個女人身影。  

    “她……她是誰?”  

    “我的撒旦王唷!你們站在她的地盤上居然不認識鼎鼎大名的她。”沙星博乘隙把胖胖的身體靠在沙夕夢的肩頭上。  

    好輕鬆哦!  

    “你在胡說些什麼,她到底是誰?”賈斯頓瞪向花錢請來的手下問。  

    “這……呃……”他們面面相觀,無言以對。  

    “我好心點告訴你,她叫沙夕夢,女巫俱樂部的老闆之一。”快點快點,快變臉。  

    果真如她所願,賈斯頓和莎琳兩人臉色大變的一指。  

    “她是女巫俱樂部的老闆!”  

    沙星博笑得更樂,在沙夕夢不設防的冰臉上一啄,惹來冰眼一瞪,“她也是我姊妹。”  

    “什麼,你們都是……”  

    “女巫。”她接著回答。  

    “女巫?!”  

    太不濟了吧!老是重複她的話。“而且是名副其實的女巫。”  

    “是……是你對不對?”顫著音的莎琳想起那可怕的記憶、似畏似恨地抖著雙臂問。  

    “應該是吧!”沙星博彈彈手指,一個圓形透明球馬上出現在她的手心上方旋轉著。  

    “你……”  

    “別太驚訝,讓你多條狐狸尾巴風光三小時,這點小把戲不算什麼。”她手往上一扔,圓球即在兩人頭頂盤旋。  

    風光!  

    莎琳恨得牙癢癢的,那條莫名出現的尾巴讓她在那天遭受到莫大的屈辱,一路上眾人都對她指指點點,當她是妖怪,不是害怕的躲避,便是丟石頭丟黃色的小紙張,口中念著她聽不懂的奇怪話,還有光頭和尚不斷地嚷著要抓她。  

    若不是她逃得快,此刻恐怕已經死於異鄉,再也因不到她所愛的英國。  

    “忘了告訴你們,那份投標底價的文件是準備丟入碎紙機的,沈氏企業早已和鴻圖簽下合約,近期就要開工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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