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換衣服準備去尊信家。
我和他約好九點。
伊玲和琴妮衝進來。
“小辣椒,你趕快去看錶哥!”
“他幹什么?跳草裙舞?”
“這時候還開玩笑?”琴妮低聲怪責:“善行已經病了!”
“病?昨晚還很精神的,聲音也很響亮!”我一點也不在乎地邊說邊梳頭。小仙不在,有時候梳頭真是力不從心。
“你們昨晚到底發生什么事?”
“他走進我的房間來,找我麻煩,我們吵了幾句。”
“怪不得他昨晚喝酒,喝醉酒倒在地上,管家發覺了把他送回房間,發現他還在發燒呢!”
“嘿,男人不開心就只會酗酒,嘖嘖,一點新意也沒有。”
“不要這樣刻薄,他已經病了。”
“還不給他去找醫生?”
“祖迪已經去找,不過,你也應該去看看他!”
“有醫生就行了,我又不會治病,去看看他能幫上什么忙?不去!”
琴妮好擔心:“但是,善行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好肉麻!你有沒有看見我手臂發毛,討厭,恨我不是長毛人,否則你們一定看見我每根毛豎高,像毛刷子一樣!”
“小辣椒,你為什么這樣討厭他?”伊玲大概看不過眼。
“我沒有討厭他,人家管食管住,殷勤招待,還敢討厭?”我終於把頭髮弄好:“我只是不滿意他老要管我,我可沒有管他呢?河水不犯井水有多好,大家做朋友也容易,他偏要管我和尊信。”
“你到底是不是看上尊信?”
“開玩笑,來夏威夷十多天就愛上個人?我可不相信一見鍾情那一套。我和尊信是朋友!”
“尊信怎能和善行比?善行條件好多了,而且尊信又是混血兒。”
“混血兒也不一定全是壞人!”
“就算尊信是好人,你媽咪可不會答應你嫁個混血兒。”
“就算我帶個王子回去,她也不會喜歡。她心裡就只有自己,對我根本不關心,她還常為了抬高別人,把我踩低。要她高興,就得嫁給由她一手安排的人。
“上次她不是要替你做媒,把她的男朋友的同事介紹你認識?”
“那個男人,真虧她做得出,滿頭白髮,刻薄又吝嗇,一元幾角也斤斤計較,嫁給他,一定早晚氣死!”
“喂!你到底去不去見善行?”
“不去!”我看看錶:“我約好尊信,要出門了。喝醉酒,酒醒就沒事了,不要窮緊張。今天你們有什么節目?”
“我們不會出去,留下來陪陪善行。”
“也好,我儘可能早點回來。伊玲,代我問候你表哥。”
“去看他一眼!”
“趕時間,回來他若還沒有好,我會去看他。我先走了……”
我知道尊信一直都很留意我,但是,我卻沒有怎樣注意。我不是那樣無情吧!畢竟我還在為古善行的病,感到有點不安!
“宛司,”尊信實在忍不住了:“你今天很少說話,好象有心事。”
“是有點事。”承認了心裡會好過些。
“我能為你做點什么事?”
“不能,因為你不是醫生!”我走到後花園的搖椅坐下:“我出門時,伊玲和琴妮要我去看看善行,我不肯去。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很無情。”
“古善行也會病倒?”他似乎不能置信。
“他喝多了酒,發燒,祖迪已經為他請醫生。”
“古善行一向不大能喝酒,喝多了,一定醉昏了。”
“就是醉倒地上不省人事!”
“昨晚他們開慶祝會嗎?”
“不知道!”我不想告訴尊信,關於我和善行的事:“昨晚我回去已經很晚,你應該知道的。”
“我們過去看看他好不好?”
我想想,馬上趕回去善行會怎樣想?“吃過晚飯你陪我回去,你不是告訴管家在家裡吃飯?”
“好!”他馬上答應:“吃過飯我陪你過去!”
回古善行家,先找到了伊玲:“你的表哥怎樣了?”
“醫生來看過了,叫他休息一兩天。他在地上睡了一晚有點著涼,不過不算嚴重,但最麻煩的是他不肯吃藥,也不肯吃東西,他說舌頭麻,沒胃口。”
“酒醉後也許是如此,明天便沒事了,不過藥還是要吃的。”
“他不肯吃,他說這么大個人還沒有吃過藥,誰勸他,他都不聽。小辣椒,你去勸他,你的話,他肯聽!”
“也未必,我們一向不大交談,不過,我會盡能力試試看!”我對尊信說:“我們去看善行!”
“啊!”我忽然想起了問:“善行醒來了沒有?”
我怕他昏昏沉沉,不知道他會不會亂叫我的名字。
“醫生替他打過針,下午便醒來了!”
“那還好。”我上樓,在善行的房門上敲了敲,裡面沒有迴音。
我旋了旋門球,門沒上鎖,我推門進去,善行躺在床上看見我,他撐著起來:“宛司……”
“快躺下,”我走過去按住他:“藥吃過了沒有?”
“我怕吃藥,我沒有什么,不吃藥,躺一天也會好!”
“又不是小孩,生病怎能不吃藥?我拿給你吃!”
他沒有再堅持反對,我倒了杯奶,去把藥一顆顆取出來,突然想起尊信,怎么人影不見?
我走出去,看見尊信站在門邊,呆頭呆腦的。
“你站在這兒幹什么?”我低聲說:“我還以為你神秘失蹤呢?”
“善行說過不准我踏入他家門半步,我現在已經上了二樓,怕他看見我不高興。”
“你一心一意來向他問好,他怎會不高興?快跟我進來!”我先進去:“尊信來看你!”
“啊!”善行毫無表情。
“善行,你沒事吧?”尊信頗難為情似地:“宛司說你昨晚多喝了酒不舒服,我特地陪宛司回來看你!”
“我沒事!”善行一下子便坐起來,怎能在尊信面前裝弱者:“昨晚鬧了一個笑話,去酒吧拿啤酒,沒開燈,竟拿錯了酒瓶,哈,就這樣子醉倒。”
“吃藥吧!”我把奶和藥遞向他。
“請放下!”他的態度全改了:“我自己會吃。”
“謝謝兩位來看我,我沒有事,倒想早點休息,請兩位出去吧!”
他既然下逐客令,我也沒有理由久留,我放下牛奶,放下藥。我把手伸給尊信:“讓善行靜靜地休息,我們出去散步。晚安!”
尊信替他關上房門:“我說過他不會歡迎我!”
“他又沒有罵你。”
“他面色不好看。”
“哎!他生病又怎會有好面色。別管他了,出去散散心……”
第二天,伊玲不讓我出去,拉住我跟我談古善行。
“我不是替我表哥說好話,善行對你實在很不錯的了!”
“我倒沒有這種感覺,他對你哥哥好,是真的。”
“那是不同的,他和祖迪,是表兄弟之情,他對你,是男女之間的愛情!”
“愛情?”我叫了起來:“他對我有一分愛情,我已經感激不盡。前一個晚上,卿卿我我,叫我收留他這個浪子,哎!他的態度不知道多感人,我心裡開花,以為真的愛著了,他約我第二天吃飯,來的是你哥哥。祖迪說,古善行代他追求我已經大功告成,從此之後,善行不會再見我,你有沒有見過這樣冷酷無情的人?”
“我知道這件事令你很傷心,有受騙的感覺。但你不知道,祖迪當時痴心,絕望的樣子,我見了也難過。表哥和祖迪,表兄弟情深,他對祖迪是特別好的,他當然更不忍心讓祖迪痛苦下去,他覺得自己條件比祖迪好些,靈活些,強些,因此他答應祖迪代他追求你。他這樣做,對祖迪是好事,對你當然就不公平了。別說你,遇上我也會很生氣。初時,善行對你沒有什么認識,從外表上看,只覺得你很美,如此而已。及後跟你交往下去,他不自覺地愛上你,最初還不覺得怎樣,幾天不見你,就覺得實在不忍失去你。但是,他事先答應過祖迪,沒理由後來又推翻諾言,他是忍痛把你交回給祖迪,那時候,他自己也相當痛苦!”
我沒有說話,第一次以為情花開了,換來慘淡收場,我實在無言。
“後來表哥知道你不愛祖迪,你甚至把琴妮介紹給祖迪。表哥曾要求祖迪向你表白心事,但是你不肯接受,表哥也託我向你說好話,你也拒絕了,所以,表哥跟我們來夏威夷,希望藉著這個假期,得回你的心。真想不到,他還沒有開始,便走來個尊信,表哥當初也想不到,你會喜歡尊信!”
“我誰都不喜歡,還是以前玩愛情帖遊戲好,一天一個男朋友,誰也不愛,省麻煩!”
“但善行認為你已經迷上尊信。”
“你呢?你怎樣想?”
“我和祖迪,琴妮,甚至你三哥,都認為你和尊信談戀愛,你們常在一起,出雙人對。”伊玲望住我:“起碼你不能否認尊信愛上你!”
“我從來沒有理會過尊信愛不愛我,我只是把尊信當朋友!”
“你是說,你並不愛尊信?”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這個意思,他和田丸子之間的事,還沒有弄清楚,我又何必加進去自找麻煩!”
“你既然不愛尊信,為什么還要拒絕表哥?”
“因為我不想再上當!”
“上當?”
“古善行的心意我明白,他可以把我讓給祖迪,但是,讓給尊信就認為不值得。尊信不追求我,就算了,反正他由美國回來香港,也是玩玩。但是,尊信追求我,好象形成了三對,他單獨一個人好無聊,又想把我拉回去。拉來拉去。我豈非變了木偶?古善行也無謂,我們都要走子,大家遲早要分手的。”
“唉!”伊玲嘆氣:“我說了半天,你還是不相信表哥愛你!”
“不相信,我聰明瞭,真的。”我一看錶叫了起來:“我和尊信約了去看電影。”
“尊信有什么好,混血兒,兒子都有了。”
“管他,我又沒有說過嫁給他,他有一打兒子也與我無關。”
“你和尊信態度親熱,表哥看了很傷心!”
“活該,終於輪到他傷心了。”我挑了襲裙子:“嘿!他不再是情場長勝將軍了。”
“你還要和尊信出去?”
“不能常和大夥兒一起玩,我也覺得很抱歉,可是,善行又不準尊信參加,我沒理由跟你表哥一樣排擠他。”我搖了搖頭:“尊信一心一意來向他問好,他還給人家臉色看,連我倒給他的牛奶都不喝,這是什么態度?大男人主義。”
“我和你的看法不同,我覺得他是緊張,妒忌尊信,如果他不愛你,也不會妒忌,對不對?”
“那我真是受寵若驚!”我走向浴室:“我要更衣,夫陪了!”
我和尊信、尊信的表姐、尊信的表姐夫,一起出海玩了一天。
“善行沒事了吧?”
“應該沒事了,他又不是什么病。”
“你說過,香港是個好地方。”
“真的。”我肯定地。
“我想去看看!”
“歡迎!歡迎!什么時候去?”
“聖誕,”他想一想:“或者更早一點,儘快,未到香港前,我會給你寫信,通長途電話。”
“你答應我先做好田丸子的事。”
“我一定會做,”他突然又憂愁:“假如孩子是我的,你願不願意和一個有孩子的人……”
“願意,”我搶先說:“我們是朋友,你有沒有孩子,對我們的友誼應該沒有影響。
“但是,假如……”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我知道尊信是很無可奈何的,我其實怎會不明白他的心意?只是,我不想到處留情,我不是一個浪漫的女孩子,我既不想被人玩弄感情,自己也不想玩弄人家的感情。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他送我回家,特別提我:“明天我請大家到我家吃飯,希望善行會一起來。
“我會代你約他,但結果如何,還是要由他本人決定。
我回到家,看見客廳酒吧那邊有點亮光。
我感到奇怪,時間已經不早了,要牛奶要汽水,房間的冰箱又不是沒有,難道有人在這兒喝酒?”
我忍不住走過去,善行正背向著我,倒了一杯酒喝下去,又倒另一杯。
我繞到他面前:“喂!你的病到底好了沒有?”
“不大清楚!”他仰頭望住我傻笑:“我有病嗎?乾杯!好酒!”
“喂!”我側了側頭:“你知道你喝酒會生病的,為什么還要喝?”
“酒是給兩種人喝的,一:成功者,二:失敗者,我是失敗者!”
我出其不意,搶走了他的酒瓶:“你是荒謬者,還說英雄。”
“我不是英雄,嘻!我是狗熊,我靜靜地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失戀了!”他苦著臉:“好朋友搶去了我的愛人,我好傷心。”
“發神經,去睡吧,我叫祖迪扶你回房間。”
“不,不要祖迪!”他一手捉住我的手臂,“宛司,我愛你!”
“別開玩笑,喝了酒就胡言亂語,放手嘛!”
“你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肯相信我愛你?”他突然用力把我一拖,我猝不及防又站不住腳,整個人跌進他懷裡。
“你……喂……”我的心房卜通卜通地跳:“你馬上放開我!”
“你要怎樣?看我的心?”他一手摟緊我一手拉起果盤上的刀:“好!我把心剜出來給你看!”
“不要發神經,快把刀放下!”那果刀的亮光差點令我暈倒,我用兩隻手去捉住他握刀的手,兩個人你爭我奪,糾作一團。
我甚至忘記一直在他的懷裡,在他的膝上。
我有點倦,喘口氣,他千中的刀落在地上,他用他空著的手把我的頭按向他,他的嘴唇迎上來,擁住我的手抱緊得令我動彈不得。
我憤怒,我生氣,我反抗,我迷茫,我消失,我……窒……息……
“宛司,我……愛……你……”
我倒在他胸前,一會,回過一口氣,眼睛都迷濛起來,我定了定神,用手背揩了揩眼睛,扶著站起來。
“宛司……”他想拉我。
我順手舉起手提包拍開他的手,自己幾乎站不住腳,半扶半拐半跌地走出酒吧。
我一步步地走上樓梯,善行追上來,截住我,“宛司。你還不相信我愛你嗎?”
“啪!”一個霹靂巴掌,十分響亮。
他撫住臉,垂下頭。
我推開他,跑上樓梯,奔進房間。
第二天我沒有到樓丁吃早餐,靠在露臺的落地玻璃窗邊發呆,心裡和昨夜一般的混亂。
我不斷在問自己:善行真的愛上我嗎?我又是否真的愛上他?
我自己覺得好矛盾,好難過,是誰在我那平靜的心湖投下一顆小石?是誰令我困擾迷惑——是古善行?
愛情,是杯黑咖啡。
“篤篤!”有人敲門。
大概管家請我到樓下吃早餐。
“進來!”我懶懶的。一點都提不起勁兒。
開門聲,很輕的腳步聲。因為地上鋪了地毯。
“宛司!”
“你!”我猛然回過頭去,竟然是古善行,內心的鬱悶都湧上來,我毫不考慮地舉起手。順手又是一個巴掌。
把不快發洩在他身上。
他看著我,也讓我看清楚他臉上的指印。
“宛司,你已經…共賞了我三個耳光了!”
“誰叫你來惹我,我有名字給你叫——小辣椒!”
“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敢打我的。…”
“男人挨的第一個耳光,必然是女人的賞賜,有什么稀奇?”
“那個女人是我母親還算合理,但我母親從來沒有打過我。”
“因此你覺得很委屈,要求算帳了?想怎樣?打我?”
“如果我要打你,第一次就打了,怎會容許你連續打三次?”
“那你為什么不打?”我仰起臉,迎上去。
他用拇指和食指拾起我的下巴:“我怎捨得打你?”
“花言巧語!”我拍開他的手,“我真虧你還有臉來見我,還說了一大堆廢話。”
“我要來告訴你,我真的很愛你。”他那黑眼珠情深如海地望著我,“同時也讓你知道,其實你也很愛我。”
“我愛你?”我馬上轉回身,聲音有點顫,“笑話!”
“或者連你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你沒有經驗,但是,我知道,我感覺到!”
“不是的,我怎會愛上你,荒謬。”
“是的,我確信你愛上我。”
“不,”我像被人揭了隱私,歇斯底里地叫:“我絕不愛你。”
“你是愛我的。”
“不愛,不愛,我恨死你!”我握起拳頭捶他,這可惡的東西:“我恨你,恨你……”
他站著看我,好憐惜,既不阻止,也不還手,任我去打。
“倦了沒有?”他溫柔地問。
我是真的打倦了,剛寸發了狠,用力很多,我把兩個拳頭擱在他胸前喘氣。
他用兩手合著我的拳頭,逗小孩般的:“心裡舒服點了是不是?”
舒服?我的眼淚淌下來,抽抽咽咽:“你欺負我!”
“對不起,寶貝。”他把我抱進懷裡,“過去是我不好,犯了一個大惜,原來愛情是不可能轉送的,失去你才知道你珍貴,我知道你痛苦,其實我更痛苦。我活該,對不對?”
我嗚咽,什么怨呀、冤呀,愁呀,都一起湧上來。
“哭吧!”他呵護著:“哭了會舒服!”
那我就毫不客氣的哭了,本來,我是個大哭大笑的人,容易笑,也容易哭。
把他水綠色的一字領T恤,哭溼了一大片。
他騰出了一隻手,拿出一方白手帕,低頭替我抹去淚水:“都怨我自己,令你生那么大的氣!”
我搶過他的手帕醒鼻子。
“其實,當我發覺自己真的愛上你的時候,就應該向祖迪說清楚,他恨我也沒辦法,誰叫我自己情不自禁,而且我根本不能失去你!”
“過去若不是我……”
“夠了!”我用手指按住他的唇:“怎么老追究過去?”
“你肯原諒我?”善行的眼睛在閃亮。
“誰怪你了!”我瞟他一眼。
“宛司,你真好。”他一把抱住我:“氣量大,既往不咎!”
“可不能重犯啊!”
“不敢,不敢,你對我那么好,我應該知道滿足。”他撫了撫我的頭髮:“今天,我發覺你有三個面。”
“什么;雙面還不夠,竟然有第三個面,那是什么?”
“大部分時間你很兇,小部份時間溫柔,還會撒嬌!”
“啐!我沒把你打個夠。”
“還不夠?三個大巴掌!”他輕掃一下我的眼皮:“我媽咪知道心痛死!”
“除非你不再犯事,否則,還有得她心痛!。
“還要掃?”他吐吐舌頭。
“那要看你的了!”
“宛司,”他拉我過去,兩個人擠在一張椅子上;“真冤枉,我們失去了一個人好假期。”
“唔!”我點一下頭。
“夏威夷這地方海灣多,沙灘多,花多,環境詩意浪漫,如果我們攜手歡度它,多好?”
“誰叫你來夏威夷的第一天不好好認錯!”
“我怕你生氣,不行,”他說:“我要補償它!”
“怎樣補償?我們後天都要走了!”
“多住幾天才回去,反正還有三個星期才開學!”
“我要回學校看下學期的時間表,學生會又有活動,我還要趕回去過中秋節!”
“看時間表遲一兩天有什么關係?中秋節一定能趕得及。”他可憐兮兮的樣子:“給我幾天時間都不行!”
“就算我肯,伊玲和琴妮都不肯,特別是祖迪,他-下生意來了十幾天,還不回去,他爸爸不會放過他。”
“若他們四個人都不反對,你是否肯留下來?”
我聳聳肩:“少數服從多數!”
“好!”他拍了拍我的臉:“你等我,我一會回來!”
他出去,我馬上去洗臉。
怨,冤,愁……都沒有了,心很寧靜,感覺很舒服。
“小辣椒!”伊玲衝進來。
我立刻跑回房間,見到琴妮也在。
“找我嗎?”
“這間房還有誰,我們很高興,”伊玲嘰嘰呱呱:“這十多天來,今天最高興!”
“有什么喜亭?”
“你和表哥有情人終成眷屬。”
“什么?”我瞪人眼睛:“我可沒說要嫁他。”
“不,不,我弄錯了,應該是,和好如初。”
“這還差不多。”
“宛司!”琴妮伸出下:“恭聲你!”
“我呢?”我握著她的手:“恭喜你。”
琴妮的臉紅了。
“怕羞!”伊玲拍一下她的頭:“有這嫂於也好。好欺負。”
“現在沒怨言啦?”
“不怨了,換了是你,我可不敢隨手打你的頭。”:
我打了一下伊玲,拍她的頭:“我這三嫂也不錯!”
“好,好,我不會吃虧。你是我表嫂,我也能打你。”她追過來。
我們三人混戰,琴妮氣力最差,早就躲在一角抱頭:喘氣。
我也跳開去,呼呼的:“我還沒問你們,進來幹什么?”
“為你呀!”伊玲拉好衣服邊說:“表哥要求我們多留幾天,他說要補償假期,這十幾天,他沒有一天好過,他要和你開心幾天。”
“我知道你們趕著回去,朱麗,淑芳和心齊相信也由外國回香港了!”
“我們是想回去,夏威夷住十幾天已足夠,十幾天已經很多。可是,我們都樂意多留幾天。”
“那豈不自相矛盾?”
“這十幾天,我們四個,加上你五個人都玩得很快樂。只有表哥他一直不開心,他是這屋子的主人,包吃包住包用,熱情招待我們,我們看見他這樣子心裡也實在難過。如今你們重拾舊歡,他想過幾天快樂日子,我們有什么理由不成全他。”
“我們始終認為善行配你最好!”琴妮說。
“伊玲,你剛才說的什么重抬舊歡,好難聽啊!還是和好如初較為適合些。”我拿把刷子刷刷長髮:“我相信你們和三哥影響不大,但祖迪可不是放暑假-下生意不理,他爸爸沒意見?”
“剛才祖迪已打過電話回香港,洛杉磯我們也有間中國茶館,爸爸叫他去看看,他幾天後回來,剛好趕及和我們同機回香港!”
“祖迪去了洛杉磯,留下琴妮一個人豈非很寂寞?”那對琴妮便真的很不公平了。
“琴妮可以和哥哥一起去洛杉磯,洛杉磯也許沒有夏威夷那么美,玩樂的地方可多,單是一個迪斯尼樂園就夠了!”
“我單獨和你哥哥去洛杉磯?”琴妮一向膽小,她吃驚了。
“你怕什么?”伊玲拍拍胸口:“祖迪敢動你一根頭髮,我不放過他。”
“祖迪根本不是那種人,他不會胡來的。”我對琴妮說:“問題是你對他有沒有信心。”
“最近祖迪對我真的很好,我們的感情進展……神速,”琴妮的臉又紅了,“雖然他對我好,但是他很尊重我,我也相信他不會亂來。”
“有信心就好了,”我逗她:“你可開心,可以去洛杉磯遊迪斯尼樂園!”
“我真的跟他去,”琴妮猶豫著:“不怕人家說閒話?”
“人家說什么你根本不用管,做了什么事,你自己知道。但求問心無愧,管人家說什么?明年暑假,我可能會去洛杉磯看善行,叫他帶我去三藩市,聖地亞哥,遊遍整個加州!”
“哎喲,你不要這樣婆婆媽媽好不好;一男一女出門就表示做壞事,又沒說明預支蜜月!”伊玲一向快人快語。
“我是老土些,但一男一女住酒店,很難為情的!”
“用不著住酒店,洛杉磯我們有房子,祖迪唸書也是住在自己的房子裡,房子又有管理員,而且房子大。你住樓上,祖迪住樓下各不相干。”
“在洛杉磯買房子空放著?”琴妮覺得很奇怪。
“準備移民呀!反正美國有房子,將來你也會隨祖迪入美籍的,小辣椒的媽咪不是也去了加州拼命買房子?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
“去就去吧!”
“我們今天有什么節目?”
“表哥說,希望單獨和你過幾大,你們應該有自己的節目。”
“明天才開始吧,反正尊信今天請大家吃晚飯,大家也要在一起。”
“唉!尊信就這樣被-棄了。”
“伊玲,你說話不經大腦,我和尊信也只不過是朋友,我們又沒有談情說愛,我也沒說要和他絕交,當然?,我有了男朋友,就不可能再和他單獨出外了,否則可會被人罵濫交。”我再問:“今天我們去哪兒玩?”
“去釣魚,祖迪說這兒有釣魚場。”
“未天亮去才可以釣到魚,現在什么時候?都快中午了。”
“宛司,”善行進來,拿個托盤,“你還沒有吃早餐呢!”
托盤上一杯茄汁,一碟什果沙律:“差不多是午餐時候了。”
“所以我才給你弄那么少,以免影響你午餐的胃口。”善行把那杯茄汁放進我的手裡:“你們談得好開心!”
我胃口出奇的好,喝過茄汁便吃沙律:“下午我們有什么節目?”
“有幾處地方我們沒去過的,可可火山。夏威夷溪,麥賀灣,今天都去,遊覽完畢回來更衣,剛巧趕及參加尊信的晚宴,各位認為如何?”
“很不錯!”
“既然不反對,趕快更衣,我們快要出發了。”
“祖迪和琴妮去洛杉磯,機票怎樣?”
“琴妮也去嗎?我馬上打電話去叫他們多留一張。幸好明天又不是週期,下午我們順路過去拿機票吧。”
六個人終於組成三對,第一次那么熱鬧,大家那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