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盡飲,沈東山臉色更見紅潤,他抹了抹嘴,道:“冷老兒,你現在已不是外人,告訴你也無妨………”
冷遇春唇邊掠過一絲笑意。
沈東山接著說道:“是這樣的,呼延海那老兒,不是把費慕人那小子殺手打落了‘祝融’極顛了麼………”
冷遇春暗陪大吃一驚,忙笑道:“好啊,這回費雲飛絕了後了……”
沈東山冷哼一聲道:“誰說的,那小子命大,竟然沒有死,而且大搖大擺地又現了武林……”
冷遇春一顆心忽地落下,詫聲說道:“這,這怎可能,祝融千丈,他……”
沈東山道:“你不信麼?不信你問問他倆?那小子還跟個叫左車的老傢伙意圖救厲勿邪那女兒呢。”
冷遇春沒問,他倚知不假,當下說道:“我怎麼不信沈老,我只扼腕……”
“別扼腕。”沈東山嘿嘿一笑,道:“以後的樂子更大,你可知道那小子跟宇文瓊姑娘的關係?”
冷遇春遺:“這我聽說了,怎麼?”
“怎麼?”沈東山笑道:“主人好心智,想出了一著妙計,於是就命我兼程追趕瓊姑娘,把這消息透露於她……”
“嗯。”冷遇春揪著心擊掌說道:“這一來呼延海可慘了,瓊姑娘非殺了他不可。”
沈東山嘿嘿笑道:“誰說不是呢?起先瓊姑娘說不管,誰知她是玩心眼兒,本來嘛,這種關係這種事,她會不管?於是,當我折回來途經‘沙市’‘章華臺’旁,碰上了呼延海,那老兒正要把我推下‘沉香井’的時候,瓊姑娘帶著‘四靈’可巧趕到了……”
冷遇春道:“恐怕不行,瓊姑娘怎會是呼延西魔的對手?怕加上‘四靈’也不行……”
“誰說的?”沈東山一翻眼,道:“我躲在一旁看的清楚,瓊姑娘原不敵呼廷老兒,可是不知怎地,當呼老兒要傷瓊姑娘的時侯,他手上突然一頓,瓊姑娘就趁這機會施出了那難躲難防的毒……”
冷遇春心神震動,“哦”地一聲道:“這下呼延老兒可就……”
“可不是麼?”沈東山嘿嘿笑道:“瓊姑娘那一身毒,就是大羅神仙也難逃劫數,何況俗骨凡胎的‘西魔’呼延老兒?他當即就倒地人事不醒……”
冷遇春一身冷汗地撫掌笑道:“呼延老兒要命喪沉香井畔了。”
沈東山猛一搖頭,拍了石桌狠狠說道:“算他老兒命大……”
冷遇春心中一鬆,忙問道:“怎麼,莫非有人救……”
“那倒不是。”沈東山搖頭說道:“瓊姑娘身子大概有什不適,當時試了幾次沒能殺了他,結果
瓊姑娘到‘沙市’僱了輛車帶走了呼延老兒……”
冷遇春訝然說道:“瓊姑娘要把他帶到哪兒去?”
沈東山陰笑說道:“馬車直馳正南,以我看,瓊姑娘八成是帶著他上‘祝融’極顛下手,在那兒祭費慕人那小子了……”
冷遇春道:“可是費慕人並沒有……”
沈東山嘿嘿笑道:“可是瓊姑娘並不知道呀。”
冷遇春一怔點頭,笑道:“對,看來呼延老兒仍難逃級數,他是死定了……”
沈東山道:“可不是麼?”
冷遇春眉鋒一皺,道:“沈老,還有誰知道費慕人沒死?”
沈東山搖頭說道:“不知道,不知道費慕人碰上過別人沒有,其實那也不要緊,就是碰上過,又有誰知道瓊姑娘已押著呼延老兒奔向了祝融極顛,冷老兒,你說是麼?”
冷遇春忙點頭說道:“是,是,極是,極是。”
通體冷汗涔涔而下,心中也大為焦急。
焦急之餘,他心中忽地一動,忙道:“沈老適才說費慕人帶著誰……”
沈東山道:“左車‘鐵面巨靈’左車。”
冷遇春著實地一怔,訝然說道:“沈老,不對吧?”
沈東山道:“怎麼不對?”
冷遇春道:“據我所知,左車是皇甫‘南令’時忠僕,他怎會跟費雲飛的兒子費慕人搞在了一起?走在了一處?”
沈東山呆了一呆,瞪目說道:“對,這,這是怎麼回事?……”
敢情連他也糊塗了。
冷遇春目光一轉,目中忽現異采,道:“沈老,這件事暫時切莫管它,沈老適才說厲勿邪那女兒她……”
沈東山老臉一紅,道:“別提了,被人救走了……”
接著,他把經過說了一遍。
這些,要在平時他怎麼也不會說。
但是,如今那短命的酒使他忘卻了一切。
聽畢,雙妖臉上變了色,但沒有一個敢說話。
冷遇春卻樂得心頭直跳,忙道:“沈老,你說那人是誰?”
沈東山道:“你猜猜看,他給了我一枚指環……”
“指環?”冷遇春忙道:“沈老,那指環是什麼樣子?”
沈東山逐把指環的形式,大小,特徵說了一遍。
聽畢,冷遇春神情震動,胸氣翻騰,良久始蹩出一句:“沈老,你知道他是誰?”
沈東山搖頭說道:“不知道,難不成你……”
“我知道。”冷遇春點頭說道:“這件事得趕快報與皇甫大俠知道,他是‘中尊’費雲飛。”
沈東山大吃一驚,酒立即醒了三分,一把抓了冷遇春,急急說道:“你說,他,他是誰?”
冷遇春強忍激動地道:“‘中尊’費雲飛。”
沈東山目瞪口呆,道:“這,這,他,他怎麼會……”
回憶前情,機伶一顫,道:“冷遇春,沒有錯?”
冷遇春道:“沈老,事關重大,冷遇春怎敢欺騙沈老?”
沈東山臉色蒼白地猛一點頭,道:“該是他了……”
霍地站起,轉註雙妖道:“你兩快說,主人現在何處?”
公羊單忙道:“回沈老,主人真沒有交待……”
沈東山猛一頓腳,道:“我走了,好好陪著冷老兒。”
話落,騰身掠落來時所乘小船,催著舟子如飛駛去。
冷遇春站起相送,但沒說話。
赫連海冷冷說道:“冷遇春,那人真是……”
冷遇春道:“絕假不了,二位如若不信,日後見著皇甫‘南令’
一問便知。”
赫連海沒再說話,跟公羊單交換了震驚一瞥。
望著小舟遠去,冷遇春突然一笑說道:“二位,別擔心,皇甫‘南令’既能放倒他一回,就能放倒他二回,如今請看,勾月已升,銀輝四灑,這東湖的夜景,美得超塵脫俗,不帶人間一點菸火氣,
二位且請坐下,容我邊斟邊酌,為二位說一段東湖掌故……”
說著他先坐了下去。
雙妖沒發一言,跟著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