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姦?!
多可怕的字眼,恍若地底爬起的幽魂,衝向人心最深沉的黑暗角落,威脅著要毀滅人性與獸性相連的第一道藩牆。
不論性別為男或是女,面對難以抗拒的強勢壓迫,心靈的受傷絕非一朝一夕能彌補,有時得賠上一輩子時間,任邪惡的巨獸態意張狂。
男人是不禁激的動物,對於面子問題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尤其是生性狂暴的男人,稍一撩撥就失去控制,即使烈火焚身也要往下跳。
這是一種很尷尬的場面,兩人都怔住了。
至少主動的一方就顯得無措,表情窘迫得像剛被一群飛奔而過的野牛踩過,慌張得有些呆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做出那種事。
哪種事?
公孫靜雲吻了皇甫冰影。
很不可思議,卻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他被激怒了,緊捉她的雙肩準備當椅子甩,誰知粗大的手一觸及纖細的骨架,頓時酥麻得如通了電,害他胸口也怦怦怦的直打鼓。
原本會西線無戰事,相對兩無語,誰知這時候皇甫冰影忽覺好笑的揚起嘴角,他一瞧覺得刺眼,認為正被嘲笑無膽,頭一低,就咬住那兩片蘋果般紅豔的嬌唇。
真的,他只是洩憤的想咬一口,因為他偏愛色澤鮮豔的水果,舉凡櫻桃、草莓、蓮霧、紅毛丹都栽種過,卻沒一樣成功。
而她紅潤的嘴兒就像長在樹上散發果香的朱桃,動念之前先動心,咬著純然女性化的軟辦,他當下節操全失,沒志氣的先軟了腰骨,摟著她狂吻一番……
「學姊,-幹麼一直摸著嘴巴,有蚊子咬-嗎?」好怪喔!還有點腫腫的跡象。
俏顏倏地飛過一抹紅霞,神情微僵的皇甫冰影冷了眼,不太自在的將視線調向窗外,遠眺群山包圍的天空,輕輕的放下手。
她的思緒很亂,正處於六神無主的狀態,心慌意亂的多了煩躁心情,不復平日的冷靜自持,泰山崩於前仍不改其色。
落荒而逃,簡直是不可饒恕的懦弱行徑,打從她進入這個人吃人的社會以後,從未因任何事而膽怯退縮,就算面對再強勁的對手也毫無畏懼。
而這次她居然未正面迎戰就退場,第一次發現自己的修為仍有缺失,不若想象中毫無漏洞。
不過是個吻罷了,她有什麼好心慌的,真正該氣惱的是為何讓他輕易得逞,若他是敵非友的話,她早就命喪黃泉了。
「學姊,學姊……-在發呆耶!好稀奇喔!」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想得如此出神,真叫人好奇。
一隻手在面前揮來揮去,微嘆了口氣的皇甫冰影一指彈開。「關於鷹海盟的背景,-查到多少?」
「學姊,-不要突然改變話題啦!人家會接不上話。」一提到鷹海盟,小臉一垮的叮噹馬上氣餒的掩面。
「溫玉蝶,現在裝死未免太遲了,乖乖的把-腦子裡的東西倒出來,別學人家搞害羞。」她這人基本上是沒什麼同情心,不要指望她將丟棄多年的良心回收處理。
叮噹埋怨著,「學姊,-一點都不體諒小學妹我的肩膀有多麼瘦弱,人家也是人生父母養的血肉之軀……」
「-要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廢話上嗎?我可以等-編寫出一部奮鬥血淚史。」如果她的手還拿得動筆……她不保證刀數過指頭後還能留下幾根。
「學姊,-太狠了,都不給人家喘氣的機會……」看著一杯茶送到她面前,叮噹還真有點受寵若驚。「我自己來就好,-對我太禮遇我會怕。」
就像死刑犯行刑前的最後一頓晚餐,即使美味豐盛也食不知味。
「膽子這麼小?」皇甫冰影取笑道。
「不是膽大膽小的問題,-不知道鷹海盟有多神秘,我耗費了全身精力才查出一點端倪,而且還差點被追殺。」真是驚險萬分,離死只有一線之隔。
「有人追殺-?」蛾眉微顰,流露出一絲訝異。
叮噹大口的喝了口茶,以手背擦去嘴邊茶液。「那可不,我進得太深入了,就差那麼一點就挖到他們的大本營,-以為我這條小命有多貴重,人家伸手一掐就碎了。」人命不值錢呀!輕賤如鴻毛。
「那倒也是。」她附和著,一頷首。
一怔!叮噹表情受傷的扁起嘴。「學姊,-的態度很傷人耶!小學妹我出生入死為-打拚,-居然認為我死不足惜。」難過呀!她兩肋插刀是為了誰?竟然換來一句漠不關心的言語,一針刺得她心口發疼。
真是為誰辛苦為誰忙?何苦來哉,哪天真一命嗚呼,學姊肯定連一滴淚也不屑落,說不定還拿起她的遺照練飛鏢,鏢鏢命中眉心。
唉!為什麼她的好奇心總是特別旺盛呢?明知山有虎,還硬要往虎口上拔牙,把命往刀鋒下送,自找死路。
「說說看-追到了什麼?。」無視她一臉悲情訴求的皇甫冰影拍平裙上皺痕。
果然沒人在乎她死活,她活得好孤單。「學姊,-要不要先關心我一下?太無情我會傷心的。」
起碼要問她有沒有事,是否受了傷,這樣她也好過些,不再自怨自艾,質疑自己存在的價值。
「等我把-的心挖出來,-就不會傷心了。」手中忽地多了把銳利銀刀,剔著指縫肉屑。
「喝——」嚇人。
叮噹當場臉色一白,大大的抽了口氣,變臉功夫神速,哀慼的神色在一秒鐘被揚起的大笑臉取代,態度諂媚得如媚日的漢奸。
「哎呀!學姊,人家正在開口嘛!說起鷹海盟的源起約在一千三百多年前,幾乎和龍門同一時期興起,只不過他們的活動範圍在江蘇一帶……」
因為處事低調,不像龍門那般顯目,發源地又刻意隱匿在深山峻嶺之中,鮮有人知曉他們當時的力量與龍門不分上下。
同樣歷經戰亂和朝代替換,鷹海盟總壇多次遷移,慢慢的由邊陲地帶移至人群,但仍依循前人腳步一樣韜光養晦,不特意彰顯。
「聽說他們前幾代的鷹王……喔!說到這裡我要解釋一下,他們不稱盟主或幫主什麼的,歷代的總座皆以鷹王稱之……」
就像一部活歷史,她滔滔不絕的說起早期的鷹王皆是和平愛好者,崇尚自然,以和為貴,不加入爭鬥中,也無獨大的野心。
可是到了民國以後,其中一部分人不願再甘於平淡,於是奪權,在鷹海盟內掀起一陣腥風血雨,護主派死之殆盡,幾乎無人生還。
雖然鷹王的子嗣後來藉助先祖之力又奪回原位,但是經過一番血洗重創下,新一任的鷹王不再遵循傳統,開始多方面的伸出觸角,以極快的速度建立一股新的黑暗勢力,意欲與龍門一較高下。
「學姊,我說得口乾舌燥,-到底聽進去了沒,我覺得-好像在偷偷打盹。」她知道自己不受重視,可好歹做做樣子哄哄她嘛!
眼睫下垂的皇甫冰影勾唇一眄,眼角餘光多了抹興味。「繼續說,我在聽。」
「好吧!好吧!反正我就是苦命,姥姥不疼,爺爺不愛,黃狗見了汪汪叫,貓見踩影鼠吐痰……」人畜皆厭,福薄似紙。
「叮噹。」清冷的嗓音往下一壓,不無警告之意。
「是。」她立正站好,大聲應和。
「我的耐性有限。」
一句話,讓話比口水多的叮噹打了個哆嗦,脖子一縮少了贅言。
「鷹海盟在找一樣東西,一樣能壯大他們實力的遠古力量,據說那是一塊十人合抱的巨石……」
話說到一半,身形如鷂的皇甫冰影忽然推開她,一個翻身朝窗外射出一道銀光,對面大廈頂樓有道黑影筆直墜落。
「發、發生什麼事?」好像有風從她耳際掠過。
「沒事,我腳麻。」無知才活得久。
「是這樣嗎?」為什麼她有種怪怪的感覺,彷彿剛和死神擦身而過。
「-不相信我?」皇甫冰影挑眉,神情微厲。
呼!怎麼突然發冷。「沒、沒有啦……我是說學姊身手那麼了得也會血液循環不良,我們女孩子就是比較吃虧,每個月一次嚴重大失血,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一到冬天手腳冰冷……」
「叮噹——」她低喚。
不小心又話太多的叮噹羞愧的低下頭,聲量小如蚊蚋。「學姊,-頭痛嗎?」
「如果-能長話短說,咱們兩個都會好過些。」她是人才,但也是凡人,容易有聒噪的壞毛病。
「噢!」
叮噹當真改了性,用簡單的幾句話挑出重點,她說得極快,像在背書,一字不漏的詳細闡述皇甫冰影想得知的情報。
所以說人不是不能,只要壓力一施,象牙會長在鼻子上,海狗也能爬樹。
「咦?學姊,這窗戶破了一個洞耶!大小跟我尾指差不多。」哇!好厲害,就這麼一個洞,整片玻璃無一絲裂痕。
「小孩子拿彈弓打破的。」她伸手一拈,一隻黑褐色小扣滑入掌心。
嗄了一聲的叮噹滿臉納悶,心中有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學姊,我們在二十七樓耶!左右又沒住戶,小孩子的力氣能射這麼高?」那也未免太神奇了,如神話故事的哪吒三太子再世。
「天下有奇人,人間有奇事,不足以為奇。」而像她這種迷糊蛋也不多。
難得一笑的皇甫冰影輕笑出聲,僅輕瞄一眼窗戶上的彈孔,神情未變的捏碎叮噹衣領下遭人安裝的竊聽器,眸轉流光。
看來日子不寂寞嘍!想忙裡偷閒都不成,「朋友」遠道而來,不招呼招呼有失地主之誼,先禮後兵的道理她懂得,就不知對方肯不肯善了。
下意識又撫撫微腫的唇,一抹粗獷的氣息彷彿仍殘留其上,她抿了抿唇,思考著下一步棋該如何定,這一局,她不想輸。
打從叮噹一踏入室內,她便敏銳的發現竊聽器的存在,不作聲響是為了引領她將得知的訊息一一詳說,好將她剔除於危險之外。
鷹海盟想殺叮噹,無疑是她所知的秘密太多,死人才能緊閉其口,她並不意外她會引來殺機。
不過在皇甫冰影巧妙的運作下,不著痕跡的讓人將目標指向她,因為她才是既得利益者,稍有見地的人物會先除她而後快,不會對個「小嘍-」痛下殺手。
接下來,她會成為鏢靶!有可能利用機密予以打擊的人,對他們而言都得死。
「學姊,-又在摸嘴巴了,是不是有什麼豔遇,趕快告訴我,我好想知道喔!」而且是迫不及待。
天生好奇的叮噹有一雙靈敏的接收天線,只要有不尋常事件在身邊發生,她都能迅速的捕捉到,且不計代價追根究底,直到搞清楚為止。
知曉她這項才能的人並不多,皇甫冰影是少數中的一個,因此她讓她發揮此異能,藉以培植新血。
日後小魔女接掌了門主之泣,五行使者也必須陪育自己的人馬,忠於利益者多,但為仁義犧牲者少,因此忠誠是龍門用人的第一要件。
「學姊、學姊,-戀愛了對不對,我的學姊夫是誰,住在哪個地方,他對-好不好?我有沒有榮幸拜見他……哎呀!學姊,都說不要打我頭了,-怎麼每次都打同一個位置,很痛-!我一定被-打笨……」
叮噹喳喳呼呼的抱頭大叫,又忘了多話的毛病,一開口便停下下來,嘴巴張張闔闔像吐氣的魚,腮幫子脹得鼓鼓的。
不過她的多話倒給了皇甫冰影靈感,既然有人要她們死,那麼就死給他們看吧,有什麼地方比墳場更適合死人呢?
從哪裡逃開就從哪裡回去,不戰而逃太可恥了,一吻之仇總要素回,她不當怯弱的逃兵。
公孫靜雲,你要有所覺悟,龍門人是惡魔門徒,一出手……
非死,即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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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靜雲?!」
布幕拉下的黑暗空間,一道極其冷冽的男音由幕後傳來,淳厚的聲調聽來冷酷,不帶一絲溫度,低冷得彷彿吹過北極冰層的風。
夜是深沉的。
同時也帶來死之氣息。
月華被紗幔般的烏雲遮掩,孤零零的垂掛幽靜天際,聽不見情人間的喁喁私語,看不見成雙成對的人兒互訴情衷,它孤獨的垂下黯淡的淚。
雨絲濛濛,淋不溼一身清爽,細如輕霧裊繞,灑落在太平洋中一座綠色小島上,讓它遠望有如煙霧漫漫的仙鄉,若隱若現在大海中央。
它叫迷迭島,是迷失在海中的一顆珍珠,人口不多卻遍植奇花異草,島的中央有座類似神殿的建築物,兩旁是高聳入雲的塔樓。
男人就住在其中的一間房舍,左腳微跛的以手杖拄地,屋外的閃光照出冷峻身影,讓低溫的室內更顯清冷,毫無生氣。
「公孫羊第十九代子孫。」神算師後裔。
「你確定他手中擁有『大地之石』?」那無窮盡的力量澎湃著。
「是的,主人。」
「沒有差錯7」
「是。」
「為什麼你敢肯定,數百年來沒人見過那塊石頭。」除了死人。
「公孫一族世代守護『大地之石』,從公孫羊手裡流傳至今,皆以謫長子為護石者,不曾聽聞有其他安排。」而公孫靜雲是公孫一族僅剩的正統血脈。
「所以我要的東西在他手上?」他要它,非得到不可。
「是的,主人。」
兩排黑衣人如雕像般筆直站著不動,為首之人看不出性別,聲音低啞得分不清是女音或是男音,略帶感冒未愈的鼻音。
同樣一身黑衣,此人的存在感特別明顯,一見就知地位不低,鷹梟之姿不同於他人,背脊挺直但見剛硬,是個令人畏縮的對手。
「查出他身處於何地嗎?」等待,令人厭煩。
「第十九座墓園。」他答道。
「死了?」
「不,還活著,只是以墳為居。」住在墓穴。
男子眉頭一蹙。「想逃開我嗎?」
手杖輕敲地面,發出玎-的玉質聲響,迴盪在空氣中,音質輕快卻有種飄不起來的感覺,像是冰凝著,迴音緩慢而沉重。
在這裡,這個冷傲的男人是所有人必須服侍的主,他的一個眼神、一個手勢,甚至輕哼的單音,都主宰著底下人未知的命運。
他是神。
在這些矢志效忠的手下眼中,他便是神-的化身,無所不能的聿控世界的一切,令人臣服,令人敬畏,令人甘為他肝腦塗地,奉獻己身。
這人是一隻鷹,掌管天空的霸主,狂妄、霸氣、傲慢,以睥世之姿冷睨世人。
「也許。」
「把他捉來,和那塊石頭。」他倒要瞧瞧誰敢和他抗衡。
「主人,這……」語露遲疑。
「有問題?」
「是的,主人,屬下試過幾回,可是沒一次能順利入侵,墓園裡的景緻彷彿會移形換位。」總是走著走著,又走回出口。
「沒人進去過嗎?」他不信世上有鬼,定是人為因素加以阻攝。
「有,一名穿著打扮很怪的女人。」她曾去過兩回,不似落空的樣子。
「利用她。」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他語頓了一會,壓下嗓音低言,「主人,她是龍門的人。」不可能為其所用。
「龍門?!」他們比他快一步?
「目前可知的是他們並未得手,而且所知有限,不曉得『大地之石』有何作用。」在這方面稍可安心。
「派個人去解決她,別讓她來妨礙我的事。」他是鷹王,他的要求便是命令,必須立即執行。他的地位高不可攀,是鷹海盟之首。
「主人,我們……呃!已經派人出去了。」可是……
「阻礙解除了就想辦法把人帶來,不要讓我久候。」話語一落,他拄著手杖準備離開。
「主人,是我們的人被解決了。」乾淨俐落,不落痕跡,手法之快叫人來不及反應。
「什麼?!」倏地回身,沉厚的布幕無風揚起半人高,露出一雙隱於黑暗的長腿。
「我們發現有人私底下在蒐集和鷹海盟有關的訊息,一經追查便下了誅殺令,以為人死了就無法再四下窺探,可是沒想到萬無一失的暗殺行動卻被人破壞了,一瞬間那人便被救了,我們根本沒看到對方是怎麼出手的,一條命就如風中的燭火,滅了。」
死得突然,毫無警訊,人便由高空墜落。
事後他們帶走了屍體細察,發現眉心一點血跡並未外流,長約三寸的細針沒入腦髓,當場斃命,不給人活命的機會。
他們驚愕之餘不免感到害怕,兩幢大樓的距離並不短,光是槍枝都得使用遠距離狙擊槍,單以人的力量怎能快如子彈。
所以他們選擇暫時撤退,在未摸清楚對方的底以前,不宜輕舉妄動。
「死的是誰?」每個手下都是他親自調教,不應該無能至此。
「青影。」黑衣人難掩悲痛卻強裝冷酷的說道。
「是他……」他居然會失手!
鷹海盟有個影子軍團,每個人名字中都有影字,他們潛伏在陽光底下,化為影子攻其不備,是讓人無從防備,來去無蹤的暗影。
在這之前,影子軍團從未讓鷹王失望過,訓練有素的狠戾殘暴不曾有過失誤,號稱是素質最精良的殺手團體,下手不留情。
「青影死得很快,甚至感覺不到痛苦,他……」連死都感受不到。
不待他說完,不耐煩的鷹王一揮手杖。
「把他埋了,不用多提,目標放在公孫羊的子嗣上,我們要比龍門更早一步得到『大地之石』。」絕不能功虧一簣,落入他人之手中。
黑衣人的眼中有一絲悲傷,為同伴的死感到痛心。「主人,是否要對龍門方面有所防範。」
「龍門……」他低忖著,黑暗中的瞳孔閃著幽光,「雪影,-出來。」
「是的,主人。」
一道輕盈曼妙的身影由木門後瘧出,絕麗的容貌美如月神黛安娜,嬌弱的身段似清蓮,柔媚得惹人憐愛。
「十年前,-姊姊沒能完成我交託的任務;十年後,我要-代她接下未竟的使命,聽懂了嗎?」她們面容如出一轍,任誰也分辨不出差異。
「是,雪影定當不負所托,為鷹王除阻礙。」語氣輕柔的雪影微露戀慕之色,輕率的表露出對鷹王的愛意。
鷹王的女人不只她一人,可是她卻自恃姿色過人,以為自己備受寵愛,言談之間多有佻色,逾越上下之分。
卻不知自己的角色著實可悲,不過鷹王手中最不具重量的棋子,若非面貌肖似姊姊,她斷無可能進入鷹海盟,並被委以重任。
但人總是無自知之明,慣以自身的想法去衡量別人的感受,認為美麗如我怎麼可能得不到愛憐,以為幸福唾手可得。
「用-的美色去迷惑公孫靜雲,讓他再犯一次罪,心甘情願的讓出『大地之石』。」人是善忘的,不斷重複錯誤。
「即使要我陪他上床?」她試探著,希望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
「如果他要-,-不能說不。」一個女人的價值在於她有多少可利用指數。
雪影聞言略微一僵,神色浮動暗影。「你捨得?」
「-可以看看我舍不捨得,若是-和火影一樣失敗,-會知道鯊魚的牙有多銳利。」無能之人留之何用。
「你……」他竟然無情至此。雪影不甘心的反問:「若順利的取回『大地之石』,我能得到什麼獎賞?」
陰影下,剛冷的下顎微微提高,發出近乎譏誚的嗤聲。「鷹後。」
哼!她坐得穩嗎?無知賤民。
「真的?!」她喜出望外,笑眉飛揚。
「等-回來再說,我不希望迷迭島上再添一具屍體。」「魚飼料」已經夠多了。
以為後位在望,她喜不自勝的挺起胸膛。「是,我一定會全力以赴,讓你更喜愛我。」
迷迭島,入迷離,三分真來七分假,宛如蓬萊飄仙雲,霓彩虹影暗飄香,花下埋骨養蝴蝶,人間仙境是幻象,實為毒龍惡魔處。
這是個被創造出來的虛幻世界,並不真實,人一旦進入便會迷失,從此淪為慾望的奴隸,永無止境的追逐不會成真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