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山眼裡的神采,唐重一陣心痛。
最愛的人才傷人最深,任誰經歷這樣的事情心裡也不好受。
剛剛還交口稱讚的親人,轉眼間就捅人一刀,這樣的疼痛只有當事人才可以體會。
“可能和我們想的不一樣。”唐重小聲安慰道。
蘇山咬緊嘴唇,久久不語。
她注視著這老宅剝落的牆面,就像是那上面有著最動人的色彩。
然後,她一言不發的跨門而入。
“三丫頭回來了。”老管家站在門口迎接。
蘇山表情漠然的從他身邊穿過,看起來對所有人都充滿了敵意。
老管家眼神疑惑,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臉上仍然保持著淡然的笑意,眼裡卻有擔憂的神色。
唐重對著老管家點頭,也快步從他身邊穿過去。
“三丫頭又受傷了。”老管家輕輕嘆息。
唐重和蘇山回來,白均溢正在餐廳擺放碗筷。她的身上繫著圍裙,好像今天親自下廚。
“你們回來了?洗手過來吃飯吧。”白均溢招呼著說道。她今天讓唐重回來吃飯,唐重答應後,她就坐不住了。讓家裡的阿姨準備好材料後,到了時間就開始操持。雖然很長時間沒做,但是畢竟她的功底還在,一會兒的功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就擺在了桌子上。
“身體不好,怎麼還要下廚做菜?”蘇山責怪的說道。
“沒關係。我也不能總是坐著。”白均溢看向唐重,求助的說道:“病人起來活動活動也有好處,是不是小唐?”
“對。不能久坐久躺。”唐重笑著說道。“但是也不能過於勞累。”
“放心吧。不會的。”聽到唐重替自己說話,白均溢心裡非常的開心。
白均溢把圍裙解下,讓唐重和蘇山坐下來吃飯。
唐重和蘇山洗過手後,然後分別坐在白均溢的兩邊。白均溢對唐重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不斷的給唐重夾菜盛湯,要求他多吃一些。
“伯母,你也多吃。”唐重客氣的說道。
蘇山埋頭吃了幾口菜,然後把手裡的筷子一丟,看著白均溢說道:“走吧。我們回明珠。”
“回明珠?”白均溢滿臉的詫異。“怎麼這麼急?就算去明珠,也要先收拾收拾才行啊。好多東西都沒有收拾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都不要了。”蘇山說道。“我們走吧。”
唐重也站了起來,看著白均溢說道:“伯母,時間是有點兒急。走在路上我們再給你解釋。”
白均溢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她放下手裡的筷子,頭也不回的鑽進了臥室。
過了一會兒,提著一個小箱子出來,說道:“走吧。”
於是,唐重打頭,蘇山和白均溢母女緊隨其後,三人快步向門口走過去。
老管家看到蘇山他們出來,迎上來問道:“三丫頭,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啊?——夫人,你的身體好利索了?你這是去哪兒啊?”
蘇山不應,白均溢猶豫了一下,說道:“老水,我要去明珠,你給老爺說一聲。”
“這個時候去明珠啊?那麼晚了,先休息一晚上明天一大早起來趕路也行啊?”老管家是因為關心才提出這樣的建議。
“小三回明珠有要緊的事情要做。沒有時間了。”白均溢說道。
說話的功夫,他們就已經走到了門口。
可惜,他們已經被人給堵住了。
為首的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穿著一套得體的西裝,就像是秘書或者保險經紀人一樣的角色。
他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態度恭敬的說道:“夫人,三小姐,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蘇山知道這個男人是二叔蘇榮柄的私人助理王鵬程,也不想和他多說廢話,怒道:“滾開。”
“王鵬程,你找這些人擋在門口做什麼?”白均溢氣憤之極,指著堵在門口的一群黑衣人說道:“我們要去哪兒用得著和你報告?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管我們的事情?”
王鵬程也不生氣,仍然臉帶笑意,說道:“夫人,三小姐,我也是受命行事。老闆讓我把你們攔下來,這也是為了你們好——夫人身體不好,每個月都要請醫生過來看病開藥。就這麼走了,身體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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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來承擔。”白均溢喝道,因為生病的緣故,一生氣起來身體就直哆嗦,連話都說不清楚了。“立即讓他們退開。不然後果自負。”
王鵬程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說道:“夫人,你怎麼能這麼不重視
自己的身體呢?你的身體不好,我們有責任把你留下來治療。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讓你就這麼走了。”
雖然他說話的內容仍然很客氣,一幅為人著想的樣子,但是他的態度也很堅決:絕不放人!
“你們這些流氓——”聽到夫人要跟著三丫頭去明珠,老管家就急著要去裡面向老爺子說一聲。沒想到門口突然間聚集這麼多人,把他也給嚇了一跳。擔心蘇山母女吃虧,他也跑過來說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敢跑到這裡來鬧事,把你們全都抓起來——”
王鵬程不屑的掃了老管家一眼,連句廢話都不願意和他多說。
警察沒用的話,就輪到流氓出場了。
一直安靜的站在蘇山前面的唐重突然間動了,他的身體一個俯衝,就衝到了王鵬程的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唐重單手把王鵬程的身體舉起來,怒聲喝道:“讓他們滾開。”
王鵬程被唐重掐住脖子,呼吸不暢,臉色一下子憋成了豬肝色。
他的雙腳離地不斷的搖晃掙扎著,可是這沒有任何作用,等待他的只有唐重越來越緊的手掌束縛。
“嗚嗚——”他的喉嚨裡發出古怪的叫喊聲音,雙手想去把唐重的手扣開,可是他的力道又怎麼可能和唐重相比?
“都給我滾開。”唐重對著那些黑衣男人吼道。
那些黑衣男人沒有滾開。
一個打著耳釘的光頭佬打了個眼色,立即就有兩個手握橡膠棍的大漢從兩邊向唐重衝了過來。他們一左一右,手舉大棍向唐重的腦袋砸過去。
唐重知道,如果普通人被砸中的話,說不定被他們給敲成一個植物人。當場死亡都有可能。
這些傢伙一出手就是殺招,毫不顧忌。
唐重把手裡提著的眼鏡男當成超級大殺器砸向左邊的那個黑衣男人,然後一拳轟向右邊那個長頭髮的傢伙。
哐——眼鏡男撲進一個黑衣男人的懷裡把他壓的向後倒去,而右邊那個黑衣男人卻被唐重給一拳打在下巴處倒飛出去。
這不是一個等級的較量,唐重如虎入羊群,大打出手,很快的,戰鬥結束,面前再無一個站立的人。
白均溢原先還擔心唐重受傷,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她轉身看了一眼女兒,發現她面無表情,對這樣的結果早已經預見,於是也沒有多說什麼。
唐重的腳踩在王鵬程的臉上,冷笑著說道:“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王鵬程眼如冰刀,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把唐重給捅上十刀八刀。可是,現在卻被唐重踩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些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擋住了車子的去路。
唐重彎腰把他們拎起來,像是丟垃圾一般的把他們向牆角拋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唐重才鑽進他開來的奧迪車,把車子啟動起來。
等到蘇山和白均溢兩人上車後,他這才開動車子離開。
“夫人,三小姐——”老管家在身後喊道。
看到沒有人回應自己,老管家快步往前院跑去,看到坐在藤椅上打旽的蘇老爺子,說道:“老爺,三丫頭帶著夫人去明珠了。”
老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然後又低頭睡去。
“太可恨了。”白均溢坐進車子裡還氣的不行,說道:“老二一家做的太過份了。他們想幹什麼?當我們是囚犯嗎?”
蘇山的眼神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從今天開始,不是親人是仇人。
當再次返回蘇杭,必踏平蘇家。
西子湖畔。賽江南。
豪華包廂裡,蘇榮柄、蘇榮權還有姜家父子正盡情的喝酒吃菜。為了照顧好姜如龍,蘇榮柄還特別打電話讓蘇錦懷過來作伴。他希望蘇錦懷能夠和姜如龍搞好關係,以後可以得到他的幫助。
“如龍,錦懷不懂事,以後你幫我多管教他。”蘇榮柄一臉正色說道。“這一杯酒,我敬你。”
“二叔,你這杯酒我可受不起。”姜如龍趕忙拒絕。“我和錦懷是同輩,也是兄弟。以後我們共同提高共同進步——來,這一杯酒我敬你。感謝你對我的大力幫助。”
蘇榮柄對姜如龍的態度很滿意,正準備仰頭把杯子裡的酒喝掉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幾秒鐘後,他掛斷電話,說道:“他們跑了。”
“果然跑了。”姜如龍在心裡冷笑。“跑的好啊。”
“蘇山這丫頭真是讓人失望啊。”蘇榮權滿臉惋惜。然後又笑著說道:“幸好得到如龍的提醒,我們做好了周全的準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