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連綿的山勢,山腳下面是一條玉帶似的河流,河水奔騰向東流去。
日近中天,四周仍然顯得非常寧靜。
太陽又開始西斜了,忽見河水之中緩緩飄來一物,慢慢的近了,近了,原來是一具屍體。
他仰天躺臥,看來年齡很輕,面貌十分俊美,穿一襲藍布衣裳,這時也被河水浸得盡溼。
隔了很久,他仍然一動不動,但是胸間已有了起伏,慢慢的,他居然能動了。
他的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忽然一下翻了起來,首先進入他眼簾的,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向四處一望,又用抬起的右手敲了敲自己的後腦,他的眼睛大大張開了,敢情他剛才用手敲自己腦殼,應手之下有種痛的感覺,他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死去。
他十分驚異的“哦”了一聲,終於脫口道:“嘿!我真的沒有死啊!”
想是他還有點個相信自己能夠活在世上,重重的用腳踩踏著河岸的沙石,只聽“咚咚!”之聲響了起來。
他聽到這陣聲音,不禁欣喜若狂,突然叫道:“呀!我張定遠真的沒有死去!”
這一聲大叫傳出去很遠,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現在,事實證明他張定遠真的還活在世上了。
他首先打量了一眼四周的情景,一條小路顯在眼前,左邊是山,右面是水,他便不加考慮的循著小路向前走去。
走了一會,小路越來越大了,逐漸的眼前又出現了一片丘陵,丘陵下面卻是一片蔥綠的草原。
定遠抬頭一望,只見山腳下出現一片紅色瓦牆,前面是一片迎風照門,一道小溪婉蜒流過,風景非常美麗。
他在九死一生之中,驟然碰到這種地方,自是訝異不已,心裡不禁暗暗喝彩,甚至忍不在脫口讚道:“呀!這裡真是人間仙境啊!”
那知他話聲未落,忽聽“嗆”的一聲清響,定遠心中微微一動,時間不大,忽見竹林之走出七八個人來。
定遠一望,心頭登時一震。原來這七八個人都是白鬚白髮,身上衣衫襤褸不堪,但在每個人手上都加了一副手銬,腳下套了一副鐵鏈,正是從琵琶骨穿過。
從外表上看這些年齡最小在七十歲以上,他們一步一步走著,跨過溪流上的小橋,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舒著一根竹條,象趕鴨子似地揮著在後面跟來。
定遠的眼睛睜大了,他暗暗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那女孩生了一副鵝蛋臉,背後還拖著兩條長長辮子,從外表上看來,還不脫孩子的天真氣息。
一行直向定遠這邊走來,定遠因為感於眼前的情形太過離奇,幾乎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便隱到一個暗處。那七八個老者被那女孩趕著向河邊走來,突然之間,那女孩嬌喝道:
“慢著!”
七八個老者聞聲一齊停住,那少女十分精明的俯身朝地下望著,臉上登時現出冷漠之色。
暗中的定遠先還不知那少女為何忽然喝叫那七八名老者停住,等他隨著女孩的目光一望,這才為之大驚。
原來他從水裡上來的時候,拖了一身水印在地下,那女孩目光流轉,竟然向他隱身之處走來。
一個老者見此情景,不由嘆道:“唉!不知來的是女人還是男人?是女還好,是男人就完啦!”
另外一人說道:“我猜十有九會是男人,可能還是個少年人,唉!天堂有路他不走,偏偏要撞到這裡來!”
定遠兩眼望著那女孩向自己走來,但兩個老者的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心神微動之間,忽聽那女孩喝道:“別躲啦,趕快出來!”
她年紀雖小,說這句話時,臉上卻流露出大人氣概。定遠知道是藏身不住了,只得走了出來,說道:“小姑娘,是你叫我嗎?”那七八名老者見定遠果然是個少年男人,臉上都露出關切的神色,一人低沉的道:“這回完啦!”
定遠只作沒有聽見,裝出莫可奈何的樣子走到那女孩面前。
那女孩哼了一聲,道:“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人?”
定遠搖搖頭道:“不知道!”
那女孩臉色微變,手臂一抬,竹條挾著銳風驟掃過來。定遠連忙一閃,叫:“小姑娘,你怎麼動手打人?”
那女孩不理,她一擊不中,再度欺身撲來,竹影縱橫,招式狠辣無比,著著搶攻要害!
定遠暗暗吸了口氣,心想這女孩年齡不大,不想出手這般狠辣,我若不給她點厲害,她長大廠還得了?
他念隨心轉,身子一飄,如鉤五指已扣了上去。那女孩連出數招,連定遠衣服也沒摸著,噘起小嘴,正想變招那知定遠已到了背後。
她心中方自一驚,忽覺手上一輕,竹條已到定遠手上,一股冷風過處,胸間好像也抵著一物。只聽定遠冷冷的道:“小姑娘,你的大人呢?他們又是什麼人?”
那女孩雖被制,卻硬將身子一轉.但定遠又如影隨形用手指按在她穴道之上,又道:
“小姑娘,我問的話你聽見沒有?”
那女孩一下沒有能夠將定遠拋開,心中又驚又急,忽然忍不住竟哭出聲來。
定遠呆了一呆,心想自己年齡總比她大了幾歲,她又是個女子,自己怎麼好欺侮人家?
他向後一退,說道:“姑娘別哭,我不問你就是啦!”
說過之後,隨之將手上竹條也拋在地下,走到那些老人面前,躬身道:“諸位老丈請了!”
那些老人都沒有理他,反而將頭了轉過去。
定遠大奇,接著又道:“敢問諸位老丈,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些老人也不理睬,定遠怔了一下,忽見那女孩如飛向竹林跑去。
一名老人這才促聲道:“小哥別問啦,趕快逃命要緊!”
定遠驚道:“為什麼?”
另外一人道:“你這人真嚕嗦,告訴你逃命吧!”
定遠更驚,但他天性倔強,越是稀奇古怪之事,他便越要探個究竟,索興往路邊一坐,說道:“諸位不說出道理,小子就不離去!”
他用目光一轉,但見眼前的老者共有七人,手上都套了一副手銬,鐵鏈向他們琵琶骨穿過,洞穿之處都已發黑,個個蓬頭垢面,衣衫襤樓,臉上惟濘不堪,使人見了,真個不忍卒睹。
一人左右望了望,促聲道:“你別問的太多,告訴你,這地方是不準男人來的。”定遠大喝道:“那又為了什麼?”
那老人不耐的道:“你怎麼打破沙鍋問到底?快逃命吧!你不看見我們嗎?我們被囚在這裡已經幾十年了!”
定遠聽的心動神搖,但他此刻仍是一肚子疑團,越發不想走了,怡然自若的坐在那裡,說道:“死山活水,這裡又不是她們女人的地方。為什麼不準男人來?”
他知道現在自己再問,眼前七名老人一定不肯再說,剛才說的話,卻是帶著些喃喃自語味道。
果然,再也沒有人和他答話。
定遠不管,又道:“假若諸位現在想逃,小子自忖還有這份功力將諸位腳上鐵鏈震斷,至於手銬,自然更不成問題!”
一名老人終於忍不住接口道:“好說!好說,只伯你自己到時連我們這種福份都沒有,會被她拋進鱷魚潭去喂鱷魚!”
定遠大笑道:“你們這也算福份!那我真願去喂鱷魚了,但也要看誰有這份本事?”
七名老者見他如此大聲說話,而且目中無人,都禁不住臉色一變。一人微帶怒意的道;“你狂什麼?老夫黃劍飛,數十年前在華中一帶還小有點名氣,你不知道,你的大人總知道!”
定遠心頭一震,原來他在隨恩師神劍無敵邱瑞山習藝之時,邱瑞山曾對他歷數些武林高手,其中便曾提到華中大俠黃劍飛其人。
從恩師那時口氣看來,他對黃劍飛的印象還不錯,想不到自己會在這樣一個機遇中,碰見這位大俠,更出他意外的,便是黃劍飛如今竟變成這副樣子?而且還自認是福份?
一人冷聲道:“好漢不提當年勇,華大俠固足稱道,區區西北單于鴻也不是無名之輩吧!”
定遠回頭一望,但見說話的老者獅鼻闊口,外表雖然憔悴不堪,可是模樣乃甚威猛,暗想啊!我也曾聽恩師提過此人!
又聽一人接口道:“兩位一中一北,老夫天南鐵掌何無畏又如何?”
說話的老者身材瘦長,只是眼波銳轉,隱隱然之間仍現出一派名家風範來。
剎那之間,另外四人也相繼報了名號,如天山餘世正、大漠奚鐵千、南海程世英、中洲沈天虹,無一不是曾赫赫有名、各據一方的風雲人物。
定遠暗暗吸了口氣,心想這些人都是以往名震武林的人物,十數年來不見消息,原來都在此作了囚犯?
他念頭飛轉,心中疑念也更深,當下連忙起身說道:“晚輩生來較晚,但七位前輩大名都已從恩師口中聽過,只不知為了何事,使得七位前輩變成如此模樣?”
奚鐵千望一望,見竹林內還沒有人來,忙道:“你師父又是誰?”
定遠肅容道:“人稱神劍無敵邱瑞山是也!”
七人一聽,臉上都露出肅容起敬之色,定遠一望心中感到大大的驕傲,也感到無比的安慰。
何無畏“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邱大俠傳人,失敬!失敬!只是世兄年紀輕輕的,大概還不知死亡峽崔花婆其人吧!”
他說到“崔花”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放的極輕,對象生怕人聽到似的,同時還向竹林那邊瞧了一眼。
定遠聽得“怦”然大震,脫口道:“我曾聽恩師說過,他最恨男人!”何無畏笑了一笑,說道:“所以死亡峽又稱男人禁地.十人十死,我們這些人原不信邪,先後而來,最後都走上同一道路,如今武功全失,就是再到江湖上去,也沒資格爭雄逞霸了,只待死神降臨!”說罷,語音黯然,一副英雄末路氣概。
沈天虹接口道:“我們還算沾了點名氣之光,雖被崔花婆擒住,她只用鐵鏈洞穿琵琶骨,將我們武功廢掉,然後慢慢折磨,至於那些藉藉無名之人,不管是什麼理由撞到這裡來,她問也不問,都一律拋到鱷魚潭去,手段十分殘忍!”
程出英急聲道:“好了!好了!我們已說的太多,你現在還可逃走,遲則不及矣!”
定遠憤然道:“晚輩寧願被拋到鱷魚潭,也要為武林除此狂婦!”
程世英他們一聽,個個掩耳緘口,再也不敢發一言。
就在定遠話聲落下不久,忽見兩人自竹林內閃電般奔出,其中一個正是剛才的女孩,另外一人是個老婦,定遠只道那老婦就是崔花婆,身形一起,“呼”的掠了過去。
那老婦冷冷的道:“你自己快把手腳捆起來!”
那老婦滿臉紅光,手握柺杖,但是從她剛才奔行的身法上看來,她的功力顯然精深無比。
定遠也冷冷的道:“我可不發瘋,為什麼自己要把手腳捆起來?”
那老婦大喝道;“你不聽命,難道要老孃動手麼?”
定遠夷然道:“你憑什麼命令我?”
那老婦想不到他態度這般倔傲,暴喝一聲,一拐掃了過來。
定遠微微一閃,他只想來人就是崔花婆,震於名頭,不敢貿然出手,輕輕還了一掌。
那老婦冷然道:“就憑你這點身手,也敢擺出這種狂妄態度!”
說話聲中,拐風驟起,但聞狂風大作,四周都是拐影,敢情她已向定遠施展殺手!
定遠清嘯一聲,身子如穿花蝴蝶,在她拐影之中穿來穿去,不時發掌轟擊,老婦卻也把他莫可奈何。
那老婦屢攻不下,暴叫連天,一拐緊一拐,拐影縱橫,氣勁飛旋,接速攻出十多招。
定遠東挪西閃,他吃虧在手上沒有兵器,十多招下來兀自爭取不到主動,他乃少年心性,處此境地,爭勝之念油然大起,飛身彈起半空,頭下腳上,雙掌挾著凌厲無比的掌風罩了下來。
何無畏他們見此情景,不由心動神搖,但他們幾乎都有一個相同看法,就是認為定遠不該在此時彈起迎敵。
黃劍飛悄聲道:“這孩於未免大過自負了!”
單于鴻搖搖頭道:“年輕人心浮氣躁,都難免貪功急進,其實,就是他能夠把鐵柺姥姥擊敗,崔花婆一來,他還不是完蛋?”
兩人這麼一說,其餘五人心中都有這種同感,不約而同嘆了口氣,個個臉上都現出關切之色。
就在這時,定遠已飛撲而下。
鐵柺姥一聲大喝,枝頭上湧起頭大一朵杖花,“呼”的一聲,又將定遠捲了上去。
單于鴻見此情,側頭道:“如何?我說太貪功急進了吧?”
程世英嘆了口氣,道:“不死就算萬幸啦,噫!你們快看!”
敢情就在他倆說話之時,定遠的身子剛好被鐵柺姥姥的拐風捲起,但他卻並沒有負傷。
定遠不但沒負傷,而且當他身子被捲起之時,半空中一提真氣,天馬行空般橫掠兩尺,又是向鐵柺姥姥當頭擊下。這情不但鐵柺姥姥吃驚,就是一旁的程世英他們也都睜大了眼睛,不相信舉世之中竟有這種輕功!
黃劍飛登時口鋒一轉,說道:“哦哦!真個看不出此子真有這份功力!”
單于鴻道:“以貌取人,我們又犯了一次大錯,說不定崔花婆來他也能擋十數招!”
程世英道:“不然,他此刻手上缺少兵器,假若有兵器在手,我看擋崔花婆二三十招,就該不成問題!”
他們口中說著話,暗對定遠的觀念顯然有大大的改變,只是誰也沒有明顯的說出來,因為他們眼睛還要看啊!
鐵柺姥姥怔神之間,定遠掌風已至,她抬手不及,迫的向旁閃出一步。
定遠乘勢落下,不屑的道:“人言崔花婆武功如何高絕,如今看來也不爾爾!”
鐵柺姥姥“嗤”聲道:“就憑你小子這點身手,也配和我主母動手?”
定遠驚道:“怎麼?你不是崔花婆?”
鐵柺婆婆夷然道:“哪個和你多說?再接老孃一杖!”
“呼”的一杖掃來,定遠探手一抓,哼道:“那麼你快去叫崔花婆來!”
鐵柺姥姥杖一翻,杖頭直撞胸前的“風府大穴”。
定遠哼了一聲,身子微側,五指又向她杖頭抓去。
鐵柺姥姥杖法一變,攻向定遠的手臂擊去。
定遠“嘿嘿”一笑,五指又向杖頭抓去。
兩人你來我往,身子也沒有動一下,片刻間互攻了五六招,卻是誰也沒有傷著一根毫毛,定遠大怒一聲暴叫,手腕一轉,一下抓住鐵柺姥姥的杖頭。鐵柺姥姥冷然道:“你待怎樣地?”
定遠冷哼道:“這柺杖雖是鋼鐵打造,只是張某還用不著,你若不的撤杖後退,我便使它齊中而斷!”
鐵柺姥姥道:“說得容易,只怕你還辦不到!”說話之際,奮力往後一拉。
定遠哼了一聲,但見他雙目如電,右臂也往後一扯,鐵柺姥姥腳步不穩,登時被拉了過來。
那一旁的少女見狀大駭,驚叫一聲,飛身奔入竹林。旁觀的程世英一見,脫口道:“不好,喜姑去叫崔花婆啦!”
他本不敢在此時此地說話,只因見定遠完全佔了優勢,關切之下,竟脫口叫了出來。
鐵柺姥姥頭上百發根根豎起,臉上更是青筋暴現,大喝一聲,用力一扯,想將前傾的身子穩住。
定遠夷然道:“還不撒手麼?”
真力驟發.全身內骼一陣格格作響,只聽鐵柺姥姥一聲大叫,登登登連退三步,柺杖也到定遠手中。
何無畏幾人見此情形,無不為之聳然動容。
黃劍飛忍不住大叫道:“好功力!”
大家駭然張望,只見定遠極其輕鬆自然的拍拍身上衣裳,一陣力拼之後,敢情他透溼的衣裳也幹了。
鐵柺姥姥兩眼大大的張開著,恨聲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定遠郎聲道:“區區張定遠是也!”
鐵柺姥姥陡然嘆道:“想不到老孃一生縱橫天下,殺了不少男人,如今卻被一個無名小子所敗……”話未說完,“撲通”一聲往後便倒。
定遠走近一看,只見鐵柺姥姥七孔流血而亡。
剛才一陣狠拼,鐵柺姥姥年歲已大,終至不敵而死,說來並不意外,只是一旁七名老者見定遠年紀輕戲,竟能以內家真力硬生生的將鐵柺姥姥震斃,無不為之大感驚駭。
餘世正睹此情景,不由仰天嘆道:“諸位,說不定咱們有救了!”
沈天虹道:“十數年來,無人能擋鐵柺姥姥二十杖,此子竟能用內家真力將她震死,唉!真正想不到啊!”
奚鐵千對定遠招了招手道:“小哥過來!”
定遠走了過去,躬身道:“不知老前輩有何見教?”
奚鐵千道:“崔老婆不是鐵柺婆婆可比,你趕快坐下來休息!”
何無畏連忙接口道:“休息已來不及啦,你用什麼兵器,還是趕緊準備一下要緊!”
定遠謝道:“晚輩用的是劍,可惜在重傷之下被人盜去!”
七人一聽,都不勝惋惜的嘆了一聲。
他們都知道,崔老婆的本領比鐵柺姥姥高出許多,假若定遠不用兵器,絕對沒有獲勝之望,偏生他的兵器又被人盜走了。
剎那之間,他們臉上都露出沉重之色。
定遠還不知利害,目光望著竹林,在他此刻心意,敢情他還希望崔老婆早一點來。
他天生俠義,本可在此時離去,但現在不顧生死的要鬥一鬥崔花婆,說起來,他還是為了眼前七名可憐的武林人物。
定遠望了何無畏他們一眼,說道:“小子本不願殺人,只因為勢所逼,我不殺人,人必殺我,諸位前輩都見過了。”
他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身上衣裳,緩緩走到七人身邊,又道:“晚輩不才,現在要替七位前輩開鎖枷了!”
七人一聽俱各大驚.餘世正忙道:“不可,下可,你別害我們,還是你自己先找兵器要緊!”
定遠將手中柺杖一晃,道:“此時此地那有稱手兵器?晚輩就用這也可以。”
忽聽一人冷冷問道:“那你用的是什麼兵器?”
定遠回頭一望,卻不見人,心中登時一驚,目光一掃,卻見黃劍飛他們臉上剎那間都變了死灰色。
他暗暗吸了口氣,心想此人不見蹤跡,卻以內家上乘功夫“傳音入密”傳話,必是崔花婆無疑了。
他自此時不能示弱於人,乃大聲道:“在下慣用寶劍,假若尊處方便,不妨借劍一用,不過在下若非受逼過甚,絕不輕易動手!”
一人冷聲道:“接著!”
一縷銀光直由竹林內飛擲而來,快到定遠面前之時,勢子已然減弱,巍巍插在定遠腳邊。
從竹林到定遠身邊,差不多有十多丈距離,假若要由裡面以一貫力量將劍擲出,這還不難,難就難在後來力道自然減弱,而且剛好插在定遠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