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樓乃宜賓一大名樓,以其獨特的百花酒而使生意大紅大紫,到過家賓的人都知道,若沒有喝是百花酒,那麼真是虛行一趟。
百花樓的規模很大,樓層有三,紅牆金簷金招牌,老遠就能見到,那布招牌迎風攔動,的確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百花樓也是消金窟,不公是一個有名的酒樓,而且也是財聲,妓院,只要有錢便可以在這裡做老子,沒錢甚至連門都不能進。
百花樓的老闆是一位中年人,一位很深沉的中年人,就像一口枯井般,沒有人能知道他的內涵有多深。他從不喜歡言笑,更沒有出過手。一所名樓當然會有許多小麻煩或大麻煩,不過一切麻煩對於他和他的下屬來說簡直不是麻煩,用不了一刻鐘就可以將麻煩擺得很平很平,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曾有一位關東刀客,以為他的功夫很厲害,也的確他可以一刀劈死一頭上棕熊,還赤手空拳打死過老虎、這已算是很厲害了。有一天他來到宜賓,便到百花樓來喝酒,可是喝得暈沉沉之時他又到了賭場不一刻他便輸掉了二千兩白銀,這可是他這次到川中所帶盤纏的一半,他怎會甘心,便以為自己的功夫了不起想要回所輸之錢。而賭場也有賭場的規矩。於是他便推翻賭桌,還打傷一名賭徒,又要打莊家之時一位在賭場掃地的老頭擋住了他,只用手中的一柄掃把就打得這名刀客毫無還手之力,然後便以掃把柄一下子穿過刀客的咽喉,這才對刀客說道:“你想找茬,可惜找錯了地方。’關大刀客剩下的錢有一半分給被打的人還留下一點作損失賠償,再剩下的請在賭場上的所有人去喝上幾壺百花酒,這便是百花樓的手段。之後也再不提那關東刀客的事了,因為誰也沒有吃虧,這樣的事多有幾件又何樂而不為呢?那些地痞、流氓對這個地方也是望而卻步,所以你只需有錢就可以在這裡放心大膽地吃喝玩樂,只要你不鬧辜,那便有保障,而且樓中的姑娘更是讓人銷魂,所以大款們對這裡都很滿意,百花樓理所當然也便成了銷金窟。
獵鷹和凌海走進百花樓,立刻有小二上前道:“兩位公子請這邊座”說著拉開兩把椅子擦了一擦。
“兩位公子要點什麼?”店小二恭敬地道。
“來一盤雞絲丁、一盤鹿脯青馬璁,再來一盤紅燒辣狗肉、一盤花生米。五斤百花釀。”
獵鷹道.“您請先喝口茶,菜馬上就到.”又一名小二上來倒上兩杯碧螺春恭敬地道。
猜度掏出一小塊碎然塞到小二的手裡遭:’‘賞你們兩個.”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兩位小二不住地點頭致謝。
酒樓裡客位已經座得很滿,二樓賭場裡吆喝之聲也清晰可聞,不過一樓酒廳的氣氛非常好,猜拳行令呼三喝四之聲不絕於耳,這當中有江湖豪客,有賅夫上卒。富商大賈。什麼祥的人物都有。
“今天這望可真熱鬧呀,有這麼多人。”獵鷹道。
“的確,這一段日子的人特別多,最多的還是那些江湖客,每天都絡繹不絕地有人來去。’凌海答道。
“最近江湖也夠亂的,不過我們這一行也更吃香了,每天都有那麼多的僱主”獵鷹有些興奮地道。
‘其實江湖大亂早在兩年多前已經開始,只不過各派都有一部分實力存在,那些野心家沒有一舉獨霸江湖的把握而已。所以這兩年江湖風雨正在不斷地醞釀,一旦觸發那將非常之兇猛,至於我們只有把本領學好,到時候江湖中咱們殺手盟肯定有一席之地”
凌海幽幽地道。
‘兄弟果然見識好,分析得有理,江湖各門派和各興起的勢力都在不斷地擴充自己和消除異己,的確可怕、”獵鷹感慨地道。
“對,像我們只不過是個殺人的工具而已,不過我們只交那些該殺的人,也問心無愧,但肯定也得罪了很多門派,使很多門派對我們產生了誤解,只不過他們目前不敢向我們下手而已,就如你這次去殺的馮不肥之子馮青雲,肯定使馮家對我們恨之入骨,但在這獨特的江湖環境中他們卻又不敢對我們怎麼樣,對嗎?”凌海道。
“不錯,這是一種很玄妙的關係、”獵鷹道。
“菜來也!”店小二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凌海斜眼看了店小二一眼,這時他的眼前一亮,一位如凌波仙子般的少女和一位老頭走了進來,凌海的目光有些呆滯。
整個酒店的聲音都靜了下來,都被這水靈靈的姑娘所傾倒,都被這老頭的氣勢所震住。
白裙飄飄泛起夢幻般的波紋,身如出水之芙蓉,清麗出塵,真是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面如粉玉一般光潤而嫩滑,增一分則白,減一分則黑,眉似青黛,鳳眼微斜,巧笑如春風,步如凌波,口若櫻桃,無脂粉之庸俗,,全出自然,以聚天地之靈氣所凝結。
有詩為證:不似西施之病態不似昭君之含蓄,不比貂蟬之妖嬈,難比玉環之豐滿,不是天地的造物,卻受天地靈氣所浸染,是山間的精靈,是天宮中的仙子,人間的煙火略薰陶後,比仙子更親切,比流俗更高雅,語如鶯鳴,行如燕舞,一拂袖,天邊的雲彩羞紅,一淺笑,頓使驕陽失色。
獵鷹拍了拍凌海的肩膀道:“兄弟是否看上了這位姑娘?那可一定要追到手。”
“廢話。誰會看不上這樣的姑娘?推不想將她追上手?”凌海有些好笑地道.‘哪你就上呀?”獵鷹推了凌海一把。
“你急什麼?沒看到那老頭兇巴巴的樣子。說不定還會吃人呢?”凌海道。
“說得也是l那就等會找個機會!”獵鷹道。
‘你是不是也想啊,那你可就對不起雪蓮姐了,更對不起我,和兄弟搶女人就是不應該,你可要收斂色心,看著我行動,還要為我多幫忙,知道嗎?這可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凌海拍著獵鷹的肩膀調笑。
“放心吧,咱倆誰跟誰呀,你找回來,我親近的機會不就更多了,也許我還會引得她變心也說不定呢?”獵鷹笑著說。
“大爺,你這邊請、”一個店小二恭敬地道.“叫朱有財來見我!”老人高聲道。
店小二一驚,便道:“大爺找我們老闆有事嗎?”
“你不配問”老人兇道。
各桌正在喝酒的人都放下酒杯靜待其變,有的人卻為那漂亮的姑娘拉心,擔心待會雙方動起手來會傷了她.一位帳房走過來溫和地道:“敢問大伯有何事我我們老闆?若有可能的話,我可以代老闆解決。”
“那好,你把在滬州失蹤的十八名無辜少女還出來,那就萬事皆休,否則……”老者怒遭。
這下整個百花樓在一樓的人都驚得起鬨起來:“哦,對了,最近我聽說滬州那邊少女失蹤案鬧得很兇,連官府都拿他們沒有辦法呀。”“是呀,我也聽說過,那邊有許多俠士和會功夫的人,都在查探這件事呢?”“對呀,聽說還有幾個會武功的人被打死,也抓到了一個兇手呢。”……議論紛紛而起。
“老伯,話可不能亂說。”帳房有些怒意地道。
“哈哈哈……笑話!老夫平生向來說話實事求是,沒有證據的話從不會輕易開口,你叫朱有財下來和我講話!”老人氣勢如虹地道。
“把人證帶上來.”少女輕啟朱唇冷冷地道。
“這便是你們派去綁架少女的人之一、”老人提高聲音道.”八爺。饒命呀,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是他們用搜靈大法將我拿去做拷問逼出來的。”一名精悍的中年人,提著一個被綁成麻花的人進來了,那被綁綿人還未落地便叫道。
“你是誰?我不認識!”賬房否認認識被綁之人。
“對不起,各位大爺,今天本樓關門不開市了,各位請回吧,今天已吃的算本樓請客,未吃的可以帶走,實在對不起啊,實在對不起!”幾名店小二向樓內坐的人道。
那些人大概也知道好戲看不成了,又惋惜這麼好的姑娘會因此而毀去。
酒店只有兩個人沒有走,他們還依然吃著花生米,喝著百花酒。比任何人都悠閒,更不理店小二的說話,這便是獵鷹和凌海.”大爺,本店今天不開市,若兩位大爺下次再來就由我請客行嗎?”店小二又委婉地道.“不行,今日是好日子,我已經叫了菜和酒,興致已經上來了,怎會就走呢?大不了我付雙倍或十倍的錢不就得了。”凌海說道。
“大爺,請不要讓小人為難好嗎?”小二低聲道。
這時那老者和少女也回過頭來。那帳房也覺得驚異。
“有什麼為難的,我又不是柺子,不用擔心會拐走你的老婆和女兒,又不是傳幹那些殺人越貨偷搶的髒事,我只不過是花錢買酒喝而已。又有何不可?你又有何為難?待會待老伯叫出你們的老闆來評評理。”獵鷹粗獷地道。
這一下連帳房的臉都變了,他怒道:“朋友想怎樣?”
“你看我們能怎樣?這麼年青,這麼單薄,你這門這麼厚,酒這麼好喝,事情這麼好玩。
我只不過想看人耍把戲而已嘛!用不著這樣大驚小怪的.大白天好好地放著生意不做,關著大門,別人還以為幹什麼勾當來著呢?”凌海悠閒地道。
“很好,把門關起來,他們不願走,恐不得別人!”帳房道.“朱有財,你再不下來我可就不客氣了,現在客人都走了,就算長得醜也沒有關係的。”老人洪聲道。
“八爺,救救我,救敷我。”那被綁的人喊道。
“好吧,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管本樓的事,真是活著不耐煩了?”
帳房狠聲道。
“這麼說,你是承認那些失蹤的少女是和你們百花樓有關了?”少女挑了挑嘴道。
“不錯,可惜你這老頭也真糊塗,竟又送~名絕色小娘子上門,我可真是有口福啊,哈哈哈!”帳房得意地大笑道。
“呼”少女一掌掃了過去,她恨這帳房的輕薄,所以二話不說便攻了過去。”別動怒,別動怒。小娘子,待會我會好好地伺候你的。”帳房依然是一臉輕薄,對少女的攻勢竟似絲毫不放在眼裡,四周的店小二這時一改平時恭敬的摸樣,如凶神似的拿著兵器守在四周。
“啊”帳房一聲慘叫,臉色大變,因為一隻手,一隻如鋼鉗的毛捏住了他的脖子,“嚓”
帳房聽得很清楚,這是他頸骨碎裂的聲音,然後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那些店夥的臉色也有些驚詫,那老頭竟在連帳房都未能覺察的情況下,捏碎了他的頸骨,那種速度、那種力度、那種難度,的確有些驚人,但他們不能讓老頭活著,絕不能!所以他們攻了上去,有八人從八個方向攻向老頭,有四入攻向中年人,兩人攻向少女。
他們的兵器很快,也很有力度,刀就起“呼呼”
的波聲,劍引起“哧哧”的嘯聲……老人只是斜眼看著他們,就像是看小孩玩泥巴一般地看著攻來的八人。
中年人沒有動,他也只是定定注視著四人的腳步,就像一位在檢查學生練習的老師。
少女沒有慌,只是向後略略退了半步,只是半步而已,只半步卻避開了兩把來攻的劍,於是她們兩隻春蔥般的玉手似蘭花般地展開了,“叮叮叮—一”擋住了兩人攻來的十劍,然後她便還了一腳。
好美的一隻腳,盈盈只不過三寸而已,腥紅的小花鞋,包裹得如一隻小寵物一般。
好美麗的一腳,以一種如舞姿般的軌跡,斜掠而出,如掠水之春燕。
好狠的一腳,以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道踢中一名小二的檀中穴。
羅袖輕拂,如天空中飄浮的彩雲,那小二手中如銀蛇的劍,竟被吞沒,然後小二竟看到彩雲中穿出一條小蛇,很毒很毒的小蛇,只在他脖子上輕輕一碰,小二便如泥一般倒了下去。
少女拍拍手,似是將手中的塵土拂去,又似是有些慶賀之意.當劍、刀攻到中年人身前三尺時,突然。四名小二眼前一空,人已不見了,四件兵器竟相互對刺,於是急忙收劍,但他們都覺得腿有些痛,剛開始只一點點的麻疼,最後竟痛得不能站起身來,因為他們的腿已經斷了,指斷他們腿的是一雙粗糙而有力的手。
剛才四人攻到之時,中年人突然倒了下去,倒在他上,太快!四人才不及反應,當反應過來時腿已被捏碎了.老人更是悠閒;八把制如同一道網,一道很密很密的劍網,老人就像魚一般眼睜眸的看著被網罩住。
但他卻同時伸出兩隻鳥爪一般的手,就像是漁民抓魚一般,劍光一斂,八柄劍竟全被老頭抓在手中,眾小二想抽,這才發現,劍竟如生了報一般是不可以動的。
老人一聲輕喝,手臂輕輕一抖,“錚錚錚……”
八把劍便如豆渣一般變成鐵塊,兩隻鳥爪一般的手揮出一團光影,如一個千手羅漢顯靈一般將八道人影罩入其中,“啪啪……”八人擋了八掌,但依級難以抗拒這千萬隻手,—一倒下,從耳孔、鼻孔、嘴角溢出了幾個血泡,然後更多。
‘哈哈……好一個‘千手金剛’孫重,果然精彩絕倫,讓我眼界大開;這小姑娘的流雲飛袖也不錯,只是那袖中的小蛇未免太毒了一點點,要是沒有蛇,那做一個舞女應該沒有問題;至於這位兄弟,一手鷹爪使得也還不錯,只是少了一點狠勁。”一位看上去只有四五十歲左右,模樣微胖的男人從樓上緩緩下來道。
那動作很緩慢很緩慢,可時間和空間也似以他為中心慢了起來,“千手金剛”額角似有了汗光,小姑娘呼吸有些凝重,中年人的臉微微有些紅,凌海和獵鷹似乎也覺察到了異樣的現象,那是一場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那種沉悶,那種壓力。
這種壓力似有形之質般地存在著,可是獵鷹卻發現窗外的天空特別藍,陽光似溫柔的母親,對大地坦開胸懷,還有一群鳥兒,在自由飛翔,是個好天氣,絕不可能有雨,現在不會有,明天、後天都不可能有雨的好天氣。獵鷹對氣象也有一手,這是做為一名殺手的保命之本,大自然便是他們的幫手。
那這種悶,這種壓力來自何處呢?獵鷹有一種想把所有門窗打開透透氣的衝動,但凌海拉住了他,他發現了這種壓力之源,是一個人,一個微微發胖,面如油盆,鼻大如杯,耳大如扇的怪人.壓力來自他的腳下,他那緩緩移動的腳步似乎與地板進行著一種很神秘的結合。
竟發出一種錐入人心的聲響;壓力來自他的手上,他那粗長的手指竟在空中蕩起了一片烏雲,但是他看起來行走得很慢,很慢.那隻不過是一開始便施以攝魂之術再以魔步幻手讓人產生一種緩緩的錯覺.“手金剛”額角的汗珠愈來愈多,終於一聲暴喝,攻了上去.他不能再讓怪人凝聚氣勢使攝魂之術達到頂峰,那時便是他們的死期,所以他在稍感壓力一輕之時便出了手,這一喝喝醒了中年人和少女,也使這無形的壓力鬆了一鬆,怪人頓了一頓,目光掃向凌海和獵鷹,然後才回頭看眼前這一片如夢似幻的手影,便不再抖動那雙粗長的手,只是選出一隻粗壯的中指,刺了出去。
就一指,粗壯的一指,沒有花巧的一指,但指尖似乎有一溜火光,一溜淡藍的火光,如一隻微小的火龍,以一種非常玄妙的速度向前刺去,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只能用恰到好處來形容這一指的玄妙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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