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乘風與殷無悔還有排雲鶴都有點忍不住笑了出來,凌海和祖金威也相視而笑。
“請問祖先生第二個條件是什麼?”賈風騷客氣地道。
“至於第二個條件嗎?那便是要在江湖中聲譽極好,而且愛護門中弟子,不能隨便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動粗,有錯就必須要改。”
“哈哈,這一點你更放心,我們盤山二怪武功天下除少林之外便是無敵了,而且聲威震武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是絕對夠氣派。對本門弟子當然更是關心倍至,那你以後定會看見,說不定你到時還會誇獎我呢。我們更不會為雞毛皮的小事而動粗,不信你看,排雲鶴麻煩你來打我。”賈風騷一副任君欺負的樣子道。
“這,這,這,我可不敢。”排雲鶴有些擔心地道。
“沒關係,你來打我,我絕對不會生氣,來來!”賈風騷大聲道,一副束手待打的架式,讓凌海哭笑不得。
“好吧,這可是你叫我打的啊,怪不得我。”排雲鶴狠心道。
“不錯,你來呀,來打呀。”賈風騷挺起胸膛道。
排雲鶴緩緩走了過去,緊緊地握住拳頭,“轟”的一聲,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賈風騷的肚子上。
“哎喲……你打輕一點呀。”賈風騷皺眉道。
“是你叫我打的嘛,你功力通天,武功蓋世,我這小小的拳頭打在你身上還不就和撓癢一般?我想不到你會叫痛。”排雲鶴裝作有些失望地道。
“不是,不是,我是怪你打輕了,我這身體如此結實,功力可以通天徹地,武功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怎會為你小小的拳頭而叫痛呢?來來來,再來,我保證有很深的涵養,更不會生氣。你打吧!”賈風騷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讓凌海和眾人都差點笑出了眼淚,但卻忍著不笑出聲來。
“那好,我又開始了。”排雲鶴叫道。
“你打吧,我不怕……”賈風騷毫不畏懼地道。
“我真的打了啊?”排雲鶴再次警告道。
“你呀呀,別哆哩哆嗦,我等著就是。”賈風騷豪氣干雲地道。
“呀……”排雲鶴一聲狂叫,拳頭帶起一陣風雷之聲,向賈風騷的臉上擊去。
凌海和祖金威大驚失色,但又來不及阻止。白百痴也嚇了一跳,賈風騷卻是依然不動,但他的眼睛卻閉上了,額頭上居然滲出汗珠來。
“啪……”數記清脆的耳光聲傳了出來,在拳頭離賈風騷面部只不過三拳的距離時,排雲鶴突然化拳為掌,向對方的臉上抽去,那風雷之聲已不再有,但賈風騷的虧可吃大了,兩邊的臉上都被抽出了許多鮮紅的指印。
“哇,夠氣派,夠魄力,夠膽量,夠大度,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呀。”排雲鶴抽完忙飛退一邊道。
賈風騷的嘴都打歪了,一肚子窩囊氣卻無處發作,但還是強裝笑臉道:“多謝排兄弟不吝賜打,賈某感激不盡,排兄誇獎之言叫我不好意思。”
“看,看,我們的賈兄弟多麼仁慈,多麼大度,這怎會是一位因雞毛蒜皮小事而斤斤計較之人呢?哎呀,老二,我以有你這樣兄弟而驕傲,你真是個好人呀。”白百痴激動地道。
“來吧,排兄,來捏我的鼻子吧,我知道上次我捏你鼻子不應該,一切都是我的錯,今天我向你認錯,你來捏吧。”白百痴伸著腦袋閉著眼睛,一切準備就緒後接著道。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排雲鶴有些得意地狠聲道。
“對,對,你不要客氣,你用力捏就行了。”白百痴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
“這可是你說的呀,到最後可不能找我報復?”排雲鶴小心地道。
“你看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向來是說話算數,最講究信用,你不信問我家老二。”白百痴保證地道。
“不錯,我家老大乃誠信君子,做事說話從不後悔,而且是位知錯能改、有錯必改的大俠客,我也可以保證,你看我應是位說話算數、大度的人吧。”賈風騷捂著臉宏聲道。
“好,把鼻子伸長一點。”排雲鶴將衣袖捲起來道。
“好,來吧!”白百痴又將腦袋伸長了一些道。
排雲鶴伸出兩指輕輕地鉗住白百痴的鼻椎,試了試方位,然後向下移了移兩指,在最得力的時候,突然一緊。:“哎喲……”白百痴一聲慘叫,但馬上又閉住嘴巴,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咧著嘴,眥著牙,眼珠骨碌碌直轉,那一臉苦相,叫排雲鶴感到一陣好笑。
“忍著點,忍著點,對,對,就這樣,哇!你真有忍耐力呀,你的功力的確深厚,居然練到鼻子上了,真是功力蓋天,武學之深瀚如茫茫大海,真是我們正義人士的楷模呀……”
排雲鶴一邊含笑誇獎,一邊加大力氣狠捏白百痴的鼻子。
不一會兒,白百痴的額角滴下了豆大的汗珠,但是他還是忍著,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過一副怪表情,讓凌海和祖金威及旁邊的人都忍不住“撲哧……嘿嘿……”大笑起來。
賈風騷也想笑,但他不能笑,白百痴看見旁邊的人都在笑,心裡雖然很苦,但他也還是陪著咧開嘴“嘿嘿”地苦笑著,不過聲音已經全變了調,有點像哭,這下子賈風騷也笑了起來。
排雲鶴的手將白百痴一擰、一旋、一扭、一拉、一按,直痛得白百痴的眼裡掉下淚來,但他的苦笑依然存在,只是已經完全變成了哭聲。
排雲鶴終於鬆開了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擦,然後假裝敬佩地道:“白大俠真乃神人也,居然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真叫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而且白大俠知錯能改的高尚品質,真是世上少有啊,幾千多年前的孔子就曾誇獎過白大俠,而且還為白大俠留下了千古絕唱,‘知過能改,善莫大焉’白大俠真是大徹大悟,已達到了立地成佛的境界。”
白百痴捂著鼻子道:“多謝排兄弟給我改過的機會,白某感激不盡。”
“白大俠真是知過能改的楷模,而賈大俠也是英雄蓋世,兩位這一個條件基本上已經符合要求。”祖金威笑道。
“什麼基本上符合,符合就是符合,別不好意思嘛,那趕快說第三個條件吧。”賈風騷催促道。
“至於第三個條件,也便是最後一個條件,那便是誰的武功最高,誰便做門主。”祖金威道。
“哈哈,我還以為什麼條件呢?原來以武論英雄。我早就想和他動動手了,手也已經癢癢的了。”白百痴有些不自禁地道,當然這個“他”指的是凌海。
“不行,你這話就不對了,正義門主要是弘揚正義,可不是像你一樣爭強鬥狠,那不是有損正義門的正義形象嗎?簡直是街邊的地痞流氓。”祖金威嚴肅地道。
“你,你敢……你說的有道理,你教訓得對,我錯了,不該這樣爭強鬥狠。”白百痴將先要說出的話語一下子剎住,急忙改變一下口氣恭敬地道。
“對,對,祖先生說的不錯,我們要以弘揚正義為本,不能爭強鬥狠。與本門之中的人決鬥,我一定會手下留情,不太為難正義先生。”賈風騷很客氣地道。
“正義大俠,為了江湖的正義,為了讓正義門真正選出一個好門主,以便在江湖中揚威,你一定要和他們比,你不能怕,更不能退縮。”祖金威語重心長地道。
凌海望了望祖金威那期待的眼神,心中感到一陣甜蜜,於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對了,這比武的規則是單打獨鬥,每場比試下來都有一柱香時間的休息,你們三個人去問一問眾兄弟們,看誰還願意上場。最後的勝利者即是門主,而且敗下陣之人,絕對要聽從門主的吩咐,不得有違!”祖金威嚴肅地道。
“那個當然,那個當然,但是如果每個人都想上臺的話,豈不要比上好幾天才能完嗎?”
白百痴有些擔心地道。
“這中間的一柱香時間可由勝者決定,他若需要便用,不需要可以取消。”祖金威輕鬆道。他剛才看到了凌海那飛掠的身法,當凌海的手接觸到他的手時,他同時感到了凌海體內那股真氣,很熟悉,很熟悉,在幾十年前,他曾感受過這股真氣的溫暖,而今天他卻又重新感應到了這股真氣的親切,於是他明白了。為什麼凌海能獨挑毒手盟重慶分舵,為什麼能使毒手盟的右護法吃暗虧。所以他很放心凌海與盤山雙怪比武。
四周那一片狼藉已經被清理得很乾淨很乾淨,地上的血跡已經全部匯入長江,隨江流滔滔東去。所有的人都已集中到了酒篷之外,等待著凌海重要的宣告。
天地很靜,唯有江水滔滔之聲,唯有木櫓擊水之聲,唯有秋蟬脆鳴之聲將夏末秋初的氣氛喧染得燥動難寧,燥動難寧的是眾豪傑的心。他們知道將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即將宣佈,而且是關於江湖正義之事。燥動難寧的是觀眾的心,那是酒篷中其他的一些客人,那也是一批熱血之士,有的是一介書生,有的是過路老翁,有的是山野村夫,也有過往商旅,他們對江湖不太瞭解,但他們卻也知道正義、仁慈、善良,他們親眼見過凌海捨身救敵,只為對方有一顆善良未泯之心,這是何等的宅心仁厚。他重傷勇殺數敵,這是何等豪情勇猛。他居功不傲,這是何等氣魄。他們還聽說過凌海的一些故事,一些除奸斬霸的故事,他們知道凌海是老百姓的利益代表,在他們眼中,凌海已是正義的化身。而今他們聽到了這正義門的組合,他們也很激動。
“朝廷腐敗,百姓難安”,再加上蠻夷虎視眈眈,只要稍有一點良知的人,都會盼望中原能出英雄,為中原的安寧,為天下的蒼生,真正做出一些業績。所以他們想看看這些俠士們最後的決定。雖然他們的酒已經開了壇,但他們沒有喝酒,他們不想破壞這種氣氛,不想發出一點點不協調的聲音。
凌海輕輕地舉起手,然後將兩手輕輕地抱成拳,很輕緩地道:“今天能有各位兄弟願意追逐正義,誓殺奸邪,叫我感激不盡。同時也為天下蒼生感到高興。只要大家攜起手來,共抗強敵,以我們的血汗喚起所有江湖中的熱血男兒,喚起天下所有的有志之士,相信我們定能將毒手盟這奸邪之派徹底剷除,讓金狗看看,我們中原並非無人。在今天,我們能站在一起共同起誓殺盡奸邪,這便是江湖的第一支火把,我們要好好地保存這根火柱,讓他能燃燒到天下太平之日,現在我們為了好好地保護好這根火把,準備將我們這散亂的隊伍,變成有組織、有紀律的精銳部隊,所以我決定成立正義門!”
“好,誓殺奸邪,誓殺奸邪……”眾豪傑一時群情激憤,共同高喊。連坐在酒篷裡的人也激動得熱血沸騰,放下手中的碗擊桌高聲附和道:“誓殺奸邪…“咦,你們也加入了正義門嗎?怎麼不過來站呀?”白百痴向酒篷中擊桌高喊之人奇怪地問道。
“不,我們沒有資格加入正義門,我們手無縛雞之力,又怎能與你們這些大俠相比呢?”
一位眉清目秀的書生站起來抱拳道。
“那你們為什麼也跟著我們一起高呼?”白百痴更覺奇怪地問道。
“我不是跟著你們高呼,我是跟著正義高呼,我高呼的是每個稍有正義感的人應該說出口的話,我只不過是適逢其時,被你們那正氣感染,才不禁有些唐突而已。”那書生很有禮貌地答道。
“哦,這位兄長,不知尊姓大名,看來也定是位熱血男兒,我們天下的正義並非光靠武人弘揚,凡是我天下稍有正義感之人都應弘揚,今日我正義門並非只納江湖武人,只要是正義之士,無論是文人還是武人,是豪傑還是富商,或是潦倒之士,我們都歡迎。”凌海客氣地道。
“哦,在下王倫,乃大名莘縣人,今日因我遠房叔祖壽辰,所以才適逢其會。剛才之事,請兄臺勿放在心上,其實在下早就嚮往江湖豪俠之生涯,奈何家中父母只願在下求得功名,才變成現今的打扮。”書生苦笑答道。
“敢問兄臺叔祖可是蛇山王家金刀王祖通王老英雄?”凌海驚問道。
“不錯,正是在下的叔祖。”王倫謙遜地答道。
“真是失敬失敬,我們本都是去拜見王老英雄之人,但卻沒想到在王老英雄的地方班門弄斧,真是貽笑八方了。”凌海不好意思地道。
“兄臺哪裡的話,若我叔祖知道眾英雄在為正義宣誓,也肯定會贊同的。”王倫滿有把握地道。
“那在下先謝謝兄臺這番話了。”凌海遙遙抱拳道。
“不客氣。”王倫回敬道,然後緩緩地坐了下去,那凝望著凌海的眼神竟變得無比狂熱,那是一種崇拜,那是一種敬慕,那是一種知音的感覺。他似乎在看一個尋找了千百年都未見到蹤影的神物。雖然他是一位傑出的文人。但對著凌海的背影,他卻找不出最貼切的詞語,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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