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夜風清爽,秋蟲低鳴,偶爾有一兩聲狼嚎隨風飄來。
篝火噼啪作響,香味四溢,味道也真是夠誘人的了。
凌海靜坐坡頭盤膝療傷,借月光的陰柔精華補充內息。他察覺體內的內息雖然澎湃不休,但真正屬於自己的內力卻所剩不多,沒有降服體內這幾股真氣的能力。雖然能借用,但每次以自己的內力作週轉,總要消耗一些自己的功力,一旦自己的功力全部消耗完,那就如一個被制穴道之人掉進一個寶庫而只能看不能用一般。龍降天說的沒錯,只有找到“如意珠”
服食了之後,才可以與司馬屠一決長短,可天地之大,又到哪兒去找如意珠呢‘於是他不禁想起了“恨火赤蛤”,或許“恨火赤蛤”能找得出“如意珠”的下落,也能分辨出“如意珠”。
有腳步聲傳了過來,凌海緩緩睜開眼睛,便見休遠輕緩地走了過來。
“凌大哥,你有心事嗎?”休遠關切地問道。
“你還沒有休息呀?”凌海平靜地反問道。
“我能好好休息嗎?那些燒肉的香味燻得人的睡意全都跑了,哪還有心思休息呀。”休遠低笑道。
凌海“撲哧”一笑道:“要不要我叫他們送一塊肉給你吃呀?也嚐嚐肉味,那樣肯定能夠休息好。”凌海一下子恢復了他那頑皮的本色。
“可是我們不能吃肉的,否則佛祖會發怒。”休遠有些天真地道。
“傻瓜,你們是人,我們也是人,怎麼不能吃肉?佛祖也不會責怪的。想一想,世間的食物既然已然做出來了,便是用來吃的,若是你們殺生,或許佛祖會怪,可是現在你們並不是殺生呀,那隻不過是一塊烤熟了的食物而已。”凌海戲謔道。
“可還是不行,我們只能吃素,不能吃葷的。”休遠依然猶豫地道。
“我們正義門裡有兩人可有他們自己的說法……”
“什麼說法?”休遠還未等凌海說完便急急問道。
“你別心急嘛,聽我講。他們說佛家有‘無相’和‘有相’之分,‘無相’乃佛家大成,而‘有相’則屬小成抑或未成。無相即是萬物平等,萬物若有若無,那即是說葷的有也等於沒有,吃了也等於沒有吃。素的也是食物,葷的也是食物,若一定要分出個‘葷’與‘素’出來,那不是有相了嗎?有相了那叫小成。而不分葷素,只當是吃食物來充飢又有什麼關係?
佛祖也不會管的。”凌海的心神變得有些輕鬆,便露出不拘小節的個性,戲笑道。
“休遠,不要在那裡打擾凌少俠的休息。”恆靜師太有些慍怒地道。
休遠回頭望了望恆靜師太,忙道:“是,師父。”然後回頭有點惆悵地道:“凌大哥,我先回帳篷了。”然後轉身離去。
凌海只是搖頭有些苦澀地笑了笑。
“凌門主,來吃烤兔呀,那裡蚊子挺多的,與其以血喂蚊子,倒不如讓兔子餵你肚子好哦。”詹耀祖粗獷地喊道。
“你們吃吧,我再坐一會兒。”凌海微微笑應道。
“主人,老詹的燒烤手藝的確不錯,你就來嚐嚐吧。”殷無悔高聲道。
“是呀,你吃過了保證捨不得放下,還有我們這壺中的酒,也絕不是劣酒,不吃不喝真會遺憾的哦。”那用長鞭的車伕高聲叫道。
“既然如此,我可不想有什麼遺憾。”凌海長身而起,大踏步地向殷無悔等人走去……
殺手盟內堂,人頭攢動,黑壓壓地列著一百多名當今武林中一流的殺手。
氣氛很沉悶,很靜、很靜,有一種暴風雨將臨的那種壓抑。
司馬屠坐於盟主椅上,有些怒意,臉色很難看,獵鷹立於堂中有些尷尬,有些懊惱,有些不知所措,也摻雜著一種倔強,一種固執。還有立於獵鷹身後的五十名殺手,有些擔心,有些害怕。
獵鷹前天已經回到殺手盟,而司馬屠卻是今天才回殺手盟,沒有人知道他去幹什麼了,至少“殺手盟”中無人知道,更沒有人敢問。不過可以看出來司馬屠所做的事情不大順利,或所遇到的是一些極不開心的事,因為那些情緒早就寫在他的臉上。
司馬屠從來都沒有過今天這副表情,其盟中弟子也從來沒有見過他會有這樣的表情和氣色,似乎“殺手盟”在一夜之間全都被滅了一般。沒人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司馬屠的事很少有人敢問,那是出於對他的一種敬畏。他是盟主,他是“殺手之尊”。在幾個月前,還有人敢問,那便是凌海,可是現在凌海不在了,“殺手盟”中似乎少了一點什麼,沒有以前那種活躍的氣氛。一切似乎有一點走出原則的軌跡,似乎“殺手盟”現在並沒有按規矩殺人,一切只是因為仇恨,特別是近幾個月來,與“拜月教”馮家對敵,不論對方該不該殺,都將之全部都殺光。
可是獵鷹卻違背了司馬屠這幾月來新的決斷,居然未能將利川的馮家分舵毀去,更沒有將馮無悔的人頭拎回來,反而帶回了請司馬屠停止與馮家爭鬥的意見。司馬屠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更加不愉快了,他有些慍怒。有些生氣。
獵鷹有些不知所措,他本以為司馬屠很明理,很有正義感,可是今天他的苦心卻換來一陣痛罵。司馬屠居然說他沒有兄弟之情,不為兄弟報仇,反而幫仇人說話,心生反骨,讓獵鷹有些痛心,有些難過,有些懊惱,有些不知所措。
獵鷹他不想說什麼,他知道司馬屠心情不好,他並不知道司馬屠在昨天接到了四個非常壞非常壞的消息,對中原武林或許是很好的消息,但對司馬屠來說卻壞透頂了。第一個消息是“毒手盟”九江分舵基本上被毀,耶律蓋天身受重傷,而他的大弟子上官無忌卻慘死於潯陽樓,兩位舵主和十位金牌殺手盡數被殺。
第二個消息卻是四個怪人闖上花果山,擊殺了右聖使翠雲,還殺死一名副壇主及數十名“毒手盟”弟子,而那四個怪人卻是將自己練製成毒人的凌家餘黨。
第三個消息卻是派去擊殺“正義殺手”的三十名金牌殺手及尹氏五虎,全體失敗,還喪失了無塵子和滅塵子兩個內奸,並讓“正義殺手”成立了“正義門”,準備向毒手盟挑戰。
第四個壞消息便是凌海重出江湖,將恩施分舵中的高手幾乎殺了個乾淨,柳長空下落不明,恆靜師太等人順利地返回了峨嵋山。
這是毒手盟成立以來打得最慘的幾仗,三年前雖死傷近二百名金牌殺手、三百名銀牌殺手和幾十位頂尖高手,可是也讓凌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而現在,一個個分舵被毀去,還有人欺上總壇,可是連對方的一個主要人物都未能幹掉,這怎能不令司馬屠頭痛?不過若非三年前死去那麼多高手,今天便絕不會是這局面。
“唉……”司馬屠在嘆氣,很深很沉的嘆息,似是傳自枯井之底,不過這一聲嘆息終還是劃破了堂內的沉悶。
氣氛似乎緩和了一點,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在那沉寂如死的時刻,若有一陣雷鳴,或許人們會感親切一些,這也一樣。
“獵鷹,是我太過於激憤,最近因絕殺的事,使得我心裡很亂,脾氣才會有些暴躁,你要理解我。”司馬屠裝作一副無奈的樣子道。
“盟主這種心情我完全理解,可是……”
司馬屠立刻打斷了獵鷹地話,接道:“能理解就好,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先下去休息吧。”
“盟主……”獵鷹有些著急地道。
“你不用說了,我會處理好的,你先下去吧。”司馬屠向獵鷹揮揮手道。
獵鷹望了望司馬屠那不耐煩的樣子,無奈地道:“是,盟主,我先告退了。”獵鷹轉身悻悻而退。
司馬屠望著獵鷹退去的身影,眼神中露出了一絲令人難解的厲芒,獵鷹似乎有了一點點感應,心中突然抽搐了一下,一股陰影襲上他的心頭。一向對司馬屠敬若神明的他,此時心頭卻似乎有一條淡淡的裂痕。
獵鷹加快步伐走出殺手盟的大堂,他沒有回到住處,他需要酒,他需要女人,他想忘掉今天這一幕,忘掉今天這一切。所以他選擇了“醉花樓”,這本是宜賓第二大樓,可是現在已變成了第一大樓,“百花樓”全給殺手盟毀去,便為“醉花樓”做了件非常好的事,也終於算抬起頭來了,少了一個競爭的大敵。
“醉花樓”的生意很紅火,大紅燈籠在風中微微斜張,腥紅的地毯鋪出一種熱情奔放的情調,貼金的門庭暗紅的樓牆,深紅色雕龍的大木柱。宣染出一種濃烈而激情的氣氛,熱情的龜公,多情的老鴇,叫起一路的歡暢。
獵鷹的腳步很沉,把劍扛在脖子上,竟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醉花樓”的門口。他一路上都在思量司馬屠的那句“你先去休息吧,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可是他卻總不明白其真正的含義。他甚至不瞭解司馬屠的那聲嘆息,他總覺得那聲嘆息格外深沉,似乎並不是為他獵鷹的事而嘆息,或許是獵鷹多疑了吧。不過獵鷹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是他為什麼叫獵鷹的主要原因之一,那就是具有敏銳的洞察力,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對誰,都保持著這種奇準的洞察力。他發覺司馬屠變了,變得讓人難以捉摸。
“哎呀,這不是獵鷹大爺嗎?好久沒見,今日是什麼風能吹得動大爺您呀?快進來坐,快進來坐。”一個滿面春風的老鴇一下子衝上去拉住獵鷹的手眉開眼笑地道。
獵鷹望了望盛情的老鴇,皺了皺眉,但也沒有說什麼。
“哎呀,獵大爺,你可知道嗎?你這一個多月沒來,可把我們醉花樓的姑娘給想出病來了。雪蓮呀,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你要是再不來,可真要鬧出人命來哦。”老鴇一手挽著獵鷹的手,一手揮動著粉紅色的手帕媚笑道。
“有這麼嚴重嗎?若我一年不來,你‘醉花樓’不要垮臺了嗎?‘’獵鷹一聽雪蓮,也便歡聲調笑道。
“獵大爺,你可是我宜賓城的大紅人,你若不來撐臺,真一年不來呀,那我們‘醉花樓’就算不垮,也沒有幾個姑娘哆。”老鴇奉承地笑道。
獵鷹的心神一下子輕鬆了很多,笑著點了下老鴇的臉蛋道:“你呀,一張嘴可以哄死所有的男人。”
“獵大爺呀,我金阿秀對你可是一片至誠呀,老天可以做證。”老鴇揮動著手帕指著天道,兩人也同時走進了屋內。
“姑娘們,快來呀,今天瞧誰來了。”金阿秀放開獵鷹的手揮動著手帕,嬌聲呼道。
“哎喲——原來是獵大爺,什麼風把你老人家給吹來了。”一個妖豔打扮的妓女扭著屁股揮著手帕緩步走了過來,嗔聲道。
“我老嗎?”獵鷹放下長劍一屁股坐在一張逍遙椅上扭頭問道。
“哎喲——是奴家說錯了話,獵大爺不僅沒老,而且變得更英俊,更結實了,嘖嘖……
看你這一身肌肉如鐵板一般結實,真的好迷人哦。”那妖豔的妓女兩手摸捏著獵鷹的肩膀,驚羨地道。
“哎喲——獵大爺今日總算到了,姐妹們呀,快來呀,獵大爺今天來看你們了。”一個濃裝豔抹的妓女一聲低呼,又一聲高喊。然後也快步來到獵鷹的身邊嗔聲道:“獵大爺呀,你怎麼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看我們姐妹呀,我們可想苦你了。”說著一雙柔若無骨的手在獵鷹的大腿上輕捶了起來。
“梨花,你這騷蹄子,現在可完了你的願了,今兒個獵大爺親自來訪,你可要好好侍候喲。”金阿秀點著那濃裝妓女的豐胸笑罵道。
“那還用你說,獵大爺想要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還不是隨便獵大爺怎麼樣,是嗎?
大爺。”那被稱為梨花的妓女向金阿秀挑了挑嘴,不屑地道。然後又向獵鷹拋了一個迷死人的媚眼,便輕輕地揉捏著獵鷹的腿,一副陶醉的模樣。
“嗵嗵……”一陣忙亂的下樓聲音。
“哎喲,獵大爺真是想死奴家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過來道。
“我的獵大爺呀,你可來了,我們做夢都想著你呢。”
“獵大爺,你真狠心呀,讓我們姐妹苦苦地相思。”
“獵大爺呀,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們姐妹呢?”
……
一群花枝招展的妓女迅速圍了上來,那些手都極不老實,在獵鷹的身上東摸西摸,似乎是見到了什麼寶物似的。
“獵大爺,這是我‘醉花樓’最近一個多月才釀出來的新酒,還沒有取名字,先請大爺您嘗一下。若好,便幫我取個名字好嗎?”金阿秀提著一壺酒阿臾地道。
“是嗎?既然你們一片盛情,我也不好拒絕,不過怎不見雪蓮出來呢?”獵鷹奇問道。
“雪蓮正在梳妝打扮呢,她怎會讓大爺你見到她那凌亂的樣子呢?”那妖豔的妓女雙手捏著獵鷹的背道。
“哦,難道梳妝打扮後就不會弄凌亂嗎?”獵鷹笑問道。
“那也得大爺你弄呀。”金阿秀笑道。
“咯咯……哈哈……”獵鷹和眾妓女全都鬨笑了起來。
“好吧,倒上一杯,讓我嚐嚐到底是什麼酒。”獵鷹招招手向金阿秀道。
金阿秀提起壺倒了一杯琥珀色清香撲鼻的酒,端給獵鷹嗔聲道:“獵大爺,你品嚐一下,這酒質如何,你可是第一個喝此酒的客人喲。”
“這酒在色、香兩方面還不錯,只是這香味太過秀氣,適合你們女人,也不知這味是否十分清純。”端起酒杯淺淺地嚐了一口,嘴巴抿了一抿,然後昂首仔細回味這酒的味道。片刻,義端起杯一飲而盡,再細細回味,頓了一頓便立即道:“好,好酒,好酒!入口甘純,入喉潤滑,卻有淡淡的餘香留於舌底,但入肚時酒勁卻強似有一股熱力從胃向身體四處發散…
“獵大爺果然好品味,那就請你為這酒定個名字吧。”金阿秀嬌聲道。
“鷹哥,你好狠心呀,這麼久都不來看人家。”一個嗲聲嗲氣的女音傳了過來。
獵鷹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略施粉脂,白裙飄飄的美人姍姍走來。
“雪蓮。”獵鷹叫了一聲後,一拍大腿又道:“好,就叫雪蓮吧。”
“雪蓮,雪蓮……”金阿秀低聲念道。
“不錯,雪蓮乃天山神物,香幽而清純……”
“幹嘛老叫我的名字呀?”雪蓮擠到獵鷹身邊撒嬌地道。
“你呀,拾了個便宜,我們費盡力氣釀出來的美酒居然跟你同名,真讓我們姐妹不服氣哦。”金阿秀用手指點著雪蓮的額頭笑罵道。
“是嘛?鷹哥。”雪蓮一下子摟住獵鷹的脖子嬌聲問道。
“獵大爺好偏心呀,只疼雪蓮卻不疼我們。”
“是呀,獵大爺見了雪蓮便忘了我們,還虧我們姐妹相思了這麼久,現在要罰獵大爺的酒,對嗎姐妹們?”一群妓女圍著獵鷹笑鬧成一團。
“對,對,要罰酒,而且不能喝這新釀之酒,否則那不是又喝‘雪蓮’,又寵‘雪蓮’了嗎?”梨花附和道。
“哈哈……好,好,我喝,我喝,那總得端上一桌好菜來,大家都好好地坐著喝吧?”
獵鷹推開身上的幾隻玉手笑道。
“那我先去了,你們幾個好好地陪獵大爺聊聊……”金阿秀恭敬地道。
“你先去忙吧,幫我把菜做豐盛一些,今天我要喝個痛快。”獵鷹揮揮手豪邁地道。
“鷹哥,你真有豪氣,而且身體更結實了。”雪蓮撫摸著獵鷹那凸起的胸肌愛不釋手地道。
“獵大爺,你這一段日子上哪兒去了,我們想盡辦法託人請你來都辦不到,害得我們雪蓮妹妹都瘦了一圈。”梨花笑問道。
“是嗎?”獵鷹握住雪蓮地手問道。
“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雪蓮幽幽地道。
“那好,待會兒多喝幾杯‘雪蓮’補一補。”獵鷹笑道。
忽然一個清越的聲音傳進了獵鷹的耳朵:“孟兄,昨天我聽說縉雲凌家還有一個少莊主又重出江湖為父母尋仇了,有這回事嗎?”
“不錯,的確有這回事,而且這個少公子便是三年前失蹤的那個凌海,據說還和峨嵋恆靜師太一起上峨嵋山了呢。”一個很有節奏感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孟爺,這個凌海有你這樣威猛嗎?”一個妖聲妖氣的女聲傳了過來。
獵鷹心頭一震,便不再留意眾妓女的動作,一心去聽那兩人的對話。
“小賤貨,聽到我們講江湖的少年英豪,就動了騷心是嗎?”那清越的聲音笑罵道。
“嗯,嗯——人家只是好奇而已嘛?”那妖聲妖氣的聲音嗔道。
“哈哈……小浪貨,看把你急的,吳爺只不過是逗你玩的。跟你說呀,縉雲凌家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你這小浪貨居然連這一點都不知道。”那姓孟的笑道。
“是嗎?”那女聲道。
“那當然了,你要是惹火了凌家的人,他在你臉上這樣一摸,我敢保證,待你照鏡子時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定會認為見到活鬼了。”那姓吳之人的手在他身旁那妖異的女人臉上一捏道。
“鷹哥,你在想什麼呢?”雪蓮捶打著獵鷹的肩膀疑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在聽那位吳兄和孟兄談話。”獵鷹輕鬆地道。
“你認識那兩個人嗎?”雪蓮奇問道。
“不認識,你一定認識,對嗎?”獵鷹問道。
“我們姐妹都認識,那姓孟的叫孟天德,那姓吳的叫吳鉤,是我們‘醉花樓’的常客呢,那邊一位姐妹是冬杏和銀杏。”那妖豔的美人道。
“那很好呀,你去把他們兩個給我請過來。”獵鷹對那妖豔的美人道。
“那很容易的。”妖豔的女人道,說完轉身便向吳鉤兩人走去。
“孟爺、吳爺,你們的興致真好啊。”那妖豔的女人老遠便叫道。
“哦,玉蘭,你這浪蹄子是不是也要我來顧顧呀。”那姓孟之人下流地笑問道。
“今兒個不行,改時吧,我一定讓孟爺您滿意,今天我只是代我桌上的獵大爺當小差的,請兩位爺過去坐坐。”那妖豔的女人也浪笑道。
“是嗎?”兩人扭頭向獵鷹望了望,獵鷹舉杯向兩人晃了晃,微微一笑,那種殺手的冷傲之氣使兩人心頭微微一震,互相望了眼、吳鉤向玉蘭不客氣地道:“他自己怎麼不過來請,而要你來?”
“兩位老爺別生氣呀,我們姐妹們把他纏得很緊,所以只好由我代勞了。就請兩位大爺看在我玉蘭和冬杏、銀杏的面子上過去喝兩杯行嗎?”玉蘭走過去摟著吳鉤的脖子嗔聲道。
“看你發浪的樣子,好吧,就看在你們的面子上過去看看是什麼東西,居然能讓‘醉花樓’的姑娘服務如此周到。”孟天德嘻笑地捏了一下身邊的冬杏道。
“謝謝兩位爺嘗臉,下次來我玉蘭讓二位爺百分之百地滿意。”玉蘭在吳鉤的臉上“嘖”
地吻了一口道。
“撲哧……”銀杏。冬杏見玉蘭那副樣子,禁不住笑了起來。
吳鉤有些陶醉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玉蘭的手感嘆道:“真夠勁。”一下子惹得孟天德也笑了起來。
孟天德和吳鉤來到獵鷹對面,只見獵鷹那兩道如電光般的眼神,他們心裡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兩位請坐,我就是獵鷹,今天請二位過來是想向二位請教一點小問題。”獵鷹謙和地道,但卻依然坐在椅子上沒有起來的意思,不過卻讓孟天德和吳鉤心頭大駭。
“你……你便是獵鷹,殺手盟的獵鷹?”孟天德驚問道。
“不錯,正是在下,兩位請坐吧,玉蘭為二位倒酒。”獵鷹淡淡地道。
“菜來哆,獵大爺,‘冬瓜迎面魷’、‘姜芽雀片’、‘紅燒赤鱗魚’,另外還有幾道馬上就送來。”打雜的恭聲道,然後悄然退去。
“大俠有什麼事情要問,只要我們兩個知道,絕對會盡數相告,不知大俠要問什麼?”
吳鉤有些拘束地道。
“我是想知道凌家少莊主重出江湖的事。”獵鷹端著一杯酒一飲而盡道。
“哦,這個消息,我也是聽人說的,不過的確有這麼一回事,而且這凌少莊主和峨嵋恆靜師太已將毒手盟恩施分舵的高手幾乎殺盡,聽說凌少莊主要上峨嵋,卻不知道去幹什麼。”
孟天德道。
“是啊,據說毒手盟恩施分舵的舵主溫南山等人便是因去阻攔他們上峨嵋,便被斬於官店口附近,而且一路上的毒手盟弟子死傷很多。”吳鉤也補充道。
“你們是怎麼得知這些消息的?”獵鷹疑問道。
“我們的消息是從我排教內部得來的,不過今天江湖中一定已傳得沸沸揚揚。”孟天德道。
“不僅如此,在這幾天很多門派都被毒手盟襲擊,而且這些門派都損失慘重。”吳鉤接著道。
獵鷹又飲盡一杯酒問道:“毒手盟怎麼可能有如此勢力在這幾天之內襲擊很多門派呢?
要知道每個門派能立足於江湖,都是有一定實力的,毒手盟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高手呢?”
“大俠有所不知,這些門派的精英幾乎全都被邀請到武漢蛇山金刀王家,為王老英雄祝壽去了,所以毒手盟才有機可乘。”吳鉤解釋道。
“那是不是那個什麼王祖通和毒手盟串通好了的呢?”雪蓮突然插口道。
獵鷹和孟天德、吳鉤同時一愣,獵鷹立刻拍拍雪蓮那如羊脂般的臉蛋笑道:“我們談武林中的事,你最好像玉蘭她們一樣不說話,否則被那個王祖通聽見了,而又真的被你說中了,他一定會割下你的舌頭,劃破你的臉蛋。若讓毒手盟的人聽到了,也是一樣的結果,所以你不要發表意見,知道嗎?”
“我不怕,有鷹哥護著我,天塌下來有你頂著,我幹嘛害怕?”雪蓮撒嬌地道。
“你呀,我怎能時時刻刻都護著你呢?再說那個王祖通可比我厲害多了,我想護你恐怕也鬥不過他。”獵鷹帶著憐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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