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是圍上桌座坐下……紅面韋陀戰千羽朝白孤示意一眼色。
大旋風白孤拍拍旁邊喻帆肩背,大聲道:
“喻老弟,可以醒醒啦!”
喻帆醉眼惺鬆,納在臂彎彎的腦袋,抬了起來。
白孤依老賣老,道:
“不是老兄叨長几歲,說你幾句……你剛才只喝了多少酒,會醉得這份模樣?”
“風塵浪客”喻帆,臉上火辣辣紅熱起來……
在他醉後依稀模糊中,還能回憶起來,喃喃道:
“嗯,咱真的沒有喝多少酒,就醉了……”
使勁的搔了搔腦後頸,又冒出一句:
“奇怪……”
大旋風白孤“哼”了聲,道:
“奇怪什麼……那是你自己酒量差勁……”
圍坐桌座上的眾人,都注意著大旋風白孤,和風塵浪客喻帆這邊。
白孤大杯酒一口送進嘴裡,又道:
“你又不是一頭‘肥羊’,咱們這裡也不是賣‘人肉包子’開黑店的,在你酒裡下了‘蒙汗藥’……”
喻帆連連搖頭,道:
“白兄,你千萬別這麼說,咱喻帆借了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朝這上面想……”
紅面韋陀戰千羽接口道:
“喻道友,可能是你昨夜沒有睡好,著了些風寒,所以今天幾口酒下肚,就醉了?”
喻帆點頭不迭道:
“戰大俠說得一點不錯,咱喻帆昨晚整夜沒有好好睡去,客房裡窗也開著……不錯,準是遭了風寒……”
他嘴上這麼說,肚子裡卻在一陣嘀咕……
活見鬼……昨夜咱睡得像頭死豬一樣,日上三竿,才睜開眼醒來……中午還喝了不少酒,一點沒有醉意,偏偏晚上一頓……
喻帆心裡百思不解,可是人家一番誠意邀自己來這裡,總不會是開黑店,賣“人肉包子”的,在自己酒中下了“蒙汗藥”,人家怎麼說,自己也不能說“不是”了。
戰千羽一笑,又道:
“喻道友,咱們不必見外,以後還有相聚的機會,昨晚睡得不好,早點回去休息吧……”
姜青接上道:
“喻道友,那個朱虹地點探聽到後,明天上午我會去你住的客棧!”
喻帆忙著向戰千羽點點頭,又向姜青這邊點點頭,嘴裡一連聲的:
“是,是,是的……”
從座椅站了起來,向眾人告辭……
大旋風白孤大聲道:
“喻老弟,不送你啦!”
“風塵浪客”喻帆,嘴裡回答:
“不敢,不敢……”
兩手捧著發熱發燙,火辣辣疼痛的腦袋,急步出大廳而去。
西南道上苗人,配製各種離奇古怪的藥物,江湖上畏若蛇蠍……“玉面羅剎”谷真,脆生生一笑,道:
“喻帆這一回去,要夠他受啦!”
白孤一瞪眼,問道:
“谷娃兒,要挨受多久?”
谷真道:
“一個晚上睡去,明天才會好轉過來!”
風塵浪客喻帆離去,眾人也已吃喝得差不多,戰千羽吩咐把桌上酒菜收起。
長離一梟向姜青道:
“小兄弟,明天上午你去東門‘金安客棧’一次,把有關朱虹的地點告訴喻帆……接下來的,就是吾等的行動了……”
姜青道:
“衛島主,對付‘人屠’朱虹這類角色,咱姜青一人足夠了……”
紅面韋陀戰千羽道:
“四弟,明天北門外‘禿頭巖’那件事,這個‘人屠’朱虹,不能留下,必須送上路……”
大旋風白孤接口道:
“這種入孃的狗殺才,把宰人作為自己稱號,讓他也嚐嚐給人‘宰’的味道……”
戰千羽道:
“二弟說得不錯,從他此一名號判來,這是個跋扈囂張,橫蠻霸道的人……如果萬一給他漏網脫走,會延禍到送信去的‘風塵浪客’喻帆身上……”
長離一梟接口道:
“小兄弟,由你去對付‘人屠’朱虹,老夫與秋妹掠陣。”
姜青上午來東門“金安客棧”,一問掌櫃的,才知道喻帆昨夜住宿在進深後院左廂客房。
他找到客房前,輕輕一扣房門,裡面傳出一響熟悉的聲音:
“敲門的該是‘火雲邪者’姜大俠了……”
姜青一笑,道:
“不錯,正是區區在下……”
推開房門,裡面的“風塵浪客”喻帆,漱洗裝束已畢,似乎就等他找來。
喻帆請姜青坐下後,問道:
“姜大俠,可有探得那個朱虹的遷走地點?”
姜青道:
“姜某就是來告訴這件事的……南門大街明珠巷,是條曲曲折折很深的大巷子……朱虹並沒有離開明珠巷,只是遷到巷尾最後一幢房子。”
喻帆已找去過明珠巷一次,現在聽來一點不錯……連連道謝,道:
“姜大俠,為了喻某這點小事,卻麻煩了你!”
姜青一笑,道:
“喻道友不必客氣,你來杭州姜某略盡地主之誼而已……”
接著問道:
“喻道友,此信什麼時候送去朱虹那裡?”
喻帆道:
“現在喻某從你姜大俠處,已知道正確地點,那就不必耽誤了……喻某將信送去朱虹那裡後,就即離開杭州,咱們後會有期了。”
姜青含笑點頭,告辭而去……離開“金安客棧”,回來戰宅,把情形告訴了眾人。
紅面韋陀戰千羽道:
“不知‘人屠’朱虹,能否找到北門外‘禿頭巖’這樣一個地點?”
長離一梟道:
“昨晚衛某那封信上,寫得很清……出北門外三五里,拐入左邊一條岔道,再前行三五里……朱虹久居杭州,應該會找到這一所在。”
彩鶯於秋秋道:
“咱們走吧……別讓那個‘人屠’朱虹先到那裡,找不到人又回去啦!”
三人離開戰府,往北門而來……
姜青想到昨晚那回事上,道:
“衛前輩,鮑兄雖然武技並無突出之處,但他聰明,智機卻是令人心折……”
長離一梟一笑道:
“每個人都有他見長之處,並非僅是武技一項……老夫‘長離島’的文秋塵,他雖然一介文士,掌管‘飛燕樓’卻是井井有條……”
於秋秋道:
“那個‘巧手魯班’鮑玉也真怪……怎麼會給他想出這樣一個拆信的手法……”
三人邊走邊談,已出北門……
他們上次對付“幻變千手”費木,和“無為秀士”杜森等,已來過“禿頭巖”一次,是以這次駕輕就熱,已走向“禿頭巖”而來……
漸漸走近“禿頭巖”那一帶童山濯濯山坡地時,前面突然傳來一響吼叫聲,道:
“呔,你們三人站住,大爺要問你們一個地點……”
姜青抬臉看去……一臉橫肉,矮矮胖胖,年紀四十多歲……不錯,就是玉笛郎胡睜所說的那副模樣。
姜青走近跟前,一笑道:
“尊駕可是有‘人屠’之稱的朱虹……所問的地點是‘凌天尊者’柏青,在此‘禿頭巖’養真結廬之處?”
“人屠”朱虹詫然一怔……
此三人是何等樣人物,素昧平生,如何知道自己名號?
又如何知道自己來此,是尋訪“凌天尊者”柏青修禪養真之處?
朱虹鷹目一瞪,道:
“小子,你是誰?行止詭秘,鬼鬼崇崇……咱朱虹有‘人屠’之稱,殺人不眨眼,你不說個清楚明白,咱朱虹要你橫屍在地……”
姜青一笑,問道:
“朱虹,你是否‘鹿鳴幫’中之人?”
朱虹見對方問得出奇……難道“大水沖倒龍王廟”一家人?
鼻子裡冒出一股氣,“哼”了聲,道:
“不錯。”
姜青一點沒有火氣,淡淡問道:
“‘鹿鳴幫’掌門‘獠牙文魁’曲池,跟你有何種淵源關係?”
人屠朱虹突然想到一件事上……眼前此一英姿軒朗的年輕人,難道是“凌天尊者”柏青前輩,故意派來試探自己的?
朱虹有了這樣想法,口氣緩和了些,道:
“‘獠牙文魁’曲池乃是朱某早年結義盟兄……你問此則甚?”
銜尾後面的長離一梟,與彩鶯於秋秋二人,已分向兩邊站下。
姜青緩緩一點頭,道:
“朱虹,你剛才可曾收到一封信?你收到此信後,才找來此地……”
人屠朱虹聽來有點不對勁,大聲問道:
“小子,‘凌天尊者’柏青是你何人?”
姜青哈哈一笑,道:
“朱虹,你收到的那封信,那是你人屠朱虹的‘催命符’……區區在下有兩個名號,一個是‘凌天尊者’柏青,另一個名號是‘火雲邪者’姜青……”
人屠朱虹雖然聽來無法會意,但憑他江湖上的閱歷經驗,已知道中了人家圈套……
疾退八步,一聲吼叱,道:
“小子,找死……”
這個“死”甫出口,掄腕振肘,一溜銀丸,直向姜青眉心,電射而至。
於是——
姜青急急扭頭一閃,一顆“太極珠”貼著耳輪掠過,一響“吧”的聲,打在禿巖山石上,裂開一口大窟窿……可見朱虹手勁渾雄,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姜青一聲清叱,猱身欺上……
“唰唰唰”又有三顆太極珠,劃出三溜銀芒,朝姜青上、中、下三盤襲來。
姜青一聲:
“來得好!”
於是——
肩頭閃處,一式“犀牛望月”,用左掌向外橫斬……一股威猛勁風疾起,把三顆太極珠劈落地上。
兩人照面接上,人屠朱虹用個“金豹探爪”拳法,向姜青胸前攫來……
這種拳法,異於一般掌拳招式……出手時手指彎曲,等到一沾對方衣衫,手指一張,不必吐氣開聲,就可將敵人傷倒地上。
這種掌勁,武家也稱作“小天星”掌法,專破“鐵布衫”“金鐘罩”諸類橫練功夫。
姜青乃是邪神厲勿邪傳人,又經長離一梟的指點,對江湖武家出手,已有深切瞭解。
於是——
趕緊吸腹凹胸,霍地向後一騰,恰把掌心猛勁,一下避過。
人屠朱虹這一手“金豹探爪”,並未撩著姜青的一絲衣角。
姜青趁勢右掌一起,貼向對方肘臂向外一推,中食二指駢指如戟,其疾如風,照準對方“太倉穴”點到。
人屠朱虹倏然一驚,身形疾轉,有腿舒展,一式“橫掃千軍”,向姜青下三路橫掃而來。
姜青知道對方這一腿十分厲害,一給掃著,堅如木石都要折斷,於是把腿往後一跳。
兩人在“禿頭巖”山坡地上,盤旋進退,你攻我守,連鬥四五十回合,不分勝負。
人屠朱虹斜飛七尺,嘿嘿一笑,道:
“火雲邪者姜青,你我兵器上再見過高下……”
一響“錚”的聲,從肩背處,亮出一根似鏟非鏟,似棍非棍的外門兵器……此兵器武家稱作“蛇頭杖”。
姜青見對方亮出兵器,他也把“奔雷劍”執握在手,一聲清叱,身形閃射,挺劍便刺。
壁上觀的秋秋,走來長離一梟處,指道:
“衛前輩,青哥又要施展‘快劍’了!”
長離一梟緩緩頷首,道:
“剛才吾等低估‘人屠’朱虹,原來他手上也有兩下子。”
人屠朱虹手急眼快,猱身橫杖,“當”的聲,硬招架上對方劍脊,一下擋開……
嘿嘿一笑,殺機陡起……“蛇頭杖”一個翻轉,“嘶”
的破風聲中,向姜青蓋頂砸到。
姜青不慌不忙,手中“奔雷劍”向杖頭一架,身形旋風似的一挪一轉,連人帶劍,捲起一股冷芒……就在這石火電光之間,反向對方肋下刺進。
這種以攻應攻之勢,用來十分兇險,劍術若是不到爐火純青之境,不敢輕易施展。
人屠朱虹倏然一驚……
身軀一橫,杖尾如怒濤舒捲,往回一圈,冷電似的抽了回來,一響“當”的聲,正巧敲上姜青劍身。
姜青給他這記硬招架上,震得掌心微微發熱,劍尖盪開半尺……
這一發現,姜青知道自己不能輕敵,要施展純練劍術,才能截下對方。
於是——
變招易式,後退半步,腕把翻處,劍走快劍“掣電掠虹劍”“迴天七匝”一招,直向對方遞來!
人屠朱虹此番對這個叱吒江湖,睥睨武林的“火雲邪者”姜青,照面交上手,果然發現跟一般等閒之流,全然不相同……
對方劍術威猛,激厲、深奧、詭秘……且有無盡止的潛力,綿綿不斷而來。
自己若是稍有疏忽,就得血濺七尺,橫屍在對方的劍下。
人屠朱虹不敢怠慢,立即奮起神威,揮舞蛇頭杖,施展出九九八十一路“迴天杖”杖法。
朱虹這一展出,果然不同凡響,威力驚人……蛇頭杖上下翻飛,宛若冷電、驚虹……
吞、吐、撤、放、迎、送、卷……追如游龍翔空,退若怒蛟搗海。
姜青劍走“掣電掠虹劍”,摻入八八六十四路“玄門八卦劍”,迎住人屠朱虹……隨著這根“蛇頭杖”,見招破招,見式拆式。
雙方兵器交手,鬥上三十餘回合……時間一久,人屠朱虹,已漸漸居落下風……
人屠朱虹知道再纏戰下去,不但要敗在姜青之手,說不定還要喪命對方長劍之下!
三十六策,走為上策……
側目一瞥,發現已有兩人把風掠陣。
長離一梟和彩鶯於秋秋,兩人又峙立兩邊……長離一梟雙目炯炯如電,凝視場中打鬥。
彩鶯於秋秋“龍淵劍”出鞘,柳眉轉動,杏眼發威,注視著這邊。
朱虹知道已脫身不得,於是決定用個險招,來個出奇制勝。
於是——
撤杖頭,坐杖尾,疾向姜青下盤,橫掃而至。
姜青奮身向左一跳,跟著“奔雷劍”劍尖,向杖頭一點……用四兩撥千斤之法,卸除對方勁力。
朱虹這一招是虛式,倏然左手一提,右掌往上一穿……
左手按著杖尾,杖頭疾向姜青蓋頂拍下。
姜青用“奔雷劍”,向上一翻,往右一封……用個“沾”字訣,猛橫身,疾探指,照準人屠朱虹“曲池穴”點下。
人屠朱虹急把左腳向外一滑,身軀向左一橫……
這蛇頭杖藉著對方往外一封之力,杖身猛往地上一拍,身子已騰出丈外。
姜青踏步欺上,“奔雷劍”又向對方華蓋穴遞來。
朱虹突然左臂一振,杖棍翻起,直敲姜青足踝……疾若遊電閃空。
壁上觀的彩鶯於秋秋,看到這一歹毒招式落向姜青,“呀”聲叫了起來。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
姜青腳下微一墊步,雙掌帶劍一合,旋風似的一閃一轉,已經飄向朱虹肩後……
“奔雷劍”猶若長蛇吐信,寒光閃遞,照準朱虹“伏兔穴”點來……
如果這一點中,左腿立斷。
據剛才人屠朱虹所說,他是“鹿鳴幫”掌門“獠牙文魁”曲池,結盟義弟,顯然他一身功夫,不會含糊。
於是——
疾忙矮身塌腰,腕肘一坐,蛇頭杖旋轉過來,反向姜青右腿而下。
姜青左腿微提,身如風飄,滴溜溜一個轉身,又閃到朱虹右肩後……
掌中這口“奔雷劍”,疾向杖頭點來……劍尖正落杖頭,一響金鐵交鳴聲中,杖頭倒震而回。
姜青趁勢一提劍,進招迫上,直向人屠朱虹的面門划來。
朱虹蛇頭杖已被震出,門戶大開,想要抽招換式,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
左掌一翻,力貫左臂,運足一口罡氣,全身堅硬如鐵……左手五指駢立如掌,貼上對方劍脊向外一推,想要把蛇頭杖圈回!
但,姜青所施展的快劍“掣電掠虹劍”劍法,不但迅捷無比,而且變化莫測。
就在這眨眼一瞬之間……矮身坐腕,劍光閃遞,一招“追風捕影”,又向朱虹胸窩點到。
人屠朱虹慌忙一卸肩,正要用個“蜉蝣點水”身法,直跳出去……
姜青這套快劍,一招套一招,一式接一式……
倏地劍身往下一沉,一聲清叱:
“著!”
快劍“寒光三閃”一招遞出……一招三式,掃面門,掛雙肋,襲下陰……疾若驚虹,電射而至。
人屠叫聲:
“不好……”
再也閃躲不及,就在“嘶嘶嘶”劍身破風聲中,左邊耳朵削去,胸窩剁出一口血窟窿,那條右腿脫體飛離丈外……鮮血直流,朱虹渾身殷紅!
敢情,此時此刻的人屠朱虹,已不知道自己傷在何處,傷到何等樣程度……
“叭”的聲坐倒地上,兩眼圓睜宛若兩顆銅鈴,瞪著姜青,狠狠道:
“小……小子,‘鹿鳴……幫’不……不會放……放過你……”
這個“你”字著落,已氣絕仆地而亡。
兩人走近前……長離一梟道:
“小兄弟,吾等把這具屍體掩埋了!”
姜青應了聲,和彩鶯於秋秋兩人,用寶劍在山坡邊沿挖了口深坑,把人屠朱虹屍體埋了下去,上面再堆上一層泥土。
三人把這件事料理妥善後,離“禿頭巖”,往杭州城而來……
彩鶯於秋秋想到一件事上,道:
“衛前輩,上次‘幻變千手’費木,和‘無為居士’杜森兩人,這次‘人屠’朱虹,都喪命在那個‘禿頭巖’山坡地上……奇怪,壞人都會死在那裡?”
姜青接口道:
“秋妹,這並不奇怪,只是巧合而已!”
長離一梟撩起一絲感慨,道:
“這就是江湖上一句話……生有處,死有地……”
三人回來戰府,把北門外“禿頭巖”的經過情形,告訴了眾人。
姜青突然想到一個人身上,向戰千羽問道:
“大哥,倩姑娘已有幾天未曾看到,她回去南大衚衕‘吉祥錢莊’,他父母親那裡了?”
黃倩倩有兩個“住處”,有時回去父母親那裡……
紅面韋陀戰千羽,對姜青的義妹倩倩姑娘十分疼愛,同時也有跟長離一梟同樣的想法,使自己小兄弟姜青添一個清麗娟秀的妻子,是以在戰府就有一間舒適、寬敞的臥房。
倩倩姑娘來戰府,就住在這臥房中。
黃倩倩在戰府,跟誰都相處得很好,不過跟祝頤的那口子裴敏更接近。
倩倩的臥房,就在他們夫婦兩住的後面……倩倩也用了姜青的稱呼叫裴敏“三嫂”,她們兩人有空的時間,就會湊在一起談個不完。
倩倩姑娘另外還有一種情形……如果姜青回來大哥家,她就耽留戰府,不回去父母親那裡。
姜青向戰千羽問出這話時,祝頤的妻子裴敏,也在外面這間大廳上。
她接口道:
“四弟,倩妹前天回南大衚衕她父母親那裡了……”
姜青含笑問道:
“三嫂,倩妹跟你說了……”
裴敏道:
“是的……那天倩妹來我房裡……南大衚衕來了一個人,說是她鄰居,那人帶了她父親的口訊,要倩妹回去‘吉祥錢莊’一趟,她就走了……”
長離一梟含笑道:
“小兄弟,你在大哥家時,倩姑娘也不想回去家裡了……”
眾人在廳上談著時,老門房戰貴匆匆走了進來,向戰千羽哈腰一禮,道:
“老爺,倩倩姑娘的爹,‘吉祥錢莊’那位黃掌櫃要見你……”
戰千羽哈哈笑了起來:
“這也真巧,咱們正談到倩倩姑娘,她父親黃老丈找來了……快請!”
戰貴退出大廳,不多時,倩倩的父親黃為善進來……
向眾人見過禮後,朝廳上回顧一匝,含笑道:
“戰爺,倩倩這丫頭,來到你府上後,連家裡的爸媽都忘了……”
長離一梟已聽出黃為善話中弦外之音,不由臉色一怔……
戰千羽濃眉蹙緊,接口道:
“黃老丈,前天你不是託南大衚衕鄰居,帶了個口訊來,要倩倩回去……難道她沒有回去‘吉祥錢莊’?”
黃為善兩眼直直的道:
“沒有啊……戰爺,要來小老兒自己來了……南大衚衕一帶都是大買賣,大掌櫃的,小老兒怎麼敢麻煩這些鄰居……”
一頓,又道:
“她娘多天沒有看到倩丫頭,今天要小老兒把這孩子帶回家去……”
話到這裡,想到戰千羽末尾那句話的嚴重性,結巴巴問道:
“戰……戰爺,你是說前天倩倩已回南大衚衕了?”
戰千羽給黃為善這一問,卻回不出話來了……目光朝廳上長離一梟、大旋風白孤、姜青等遊轉看去。
長離一梟向黃為善道:
“黃老丈,你暫且別慌張,可能倩姑娘發生了一些意外變故……以吾等戰府這幾人,相信不難把倩倩找回來……”
黃為善坐下椅子,望了望戰千羽,又朝姜青等眾人看來……
大旋風白孤道:
“黃老丈,這件事不是衝著你和倩倩姑娘來的,那是那些狗殺才要找上咱們麻煩……‘硬’的不敢碰,就找‘軟’的……”
大旋風白孤所指“硬”的,“軟”的……
顯然戰府這些男女,除了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的倩倩姑娘外,哪個不是身懷絕技之流。
如果真有人下這一手的話,對方已把黃倩倩的底細,探聽得清清楚楚……
其中最重要的一“環”,那就是倩倩姑娘與“火雲邪者”姜青之間,那份微妙的因素……
也就是說,包括姜青在內戰府的任何人,決不會撇下黃倩倩不顧。
姜青劍眉轉動,吩咐廳上僕人,把老門房戰貴叫來。
戰貴進來大廳,向姜青一禮,道:
“姜爺叫小的戰貴,不知有何吩咐?”
姜青道:
“戰貴,你現在能不能回憶起來,前天來戰府找倩倩姑娘的,是個何等樣人?”
戰貴想了下,道:
“嗯,是個年紀不太老的小老頭兒……”
姜青微微一怔……年紀不太老的小老頭兒,那此人年在六十左右。
心念閃轉,又問道:
“戰貴,你再回想一下,那個小老頭兒,有何特徵之處?”
戰貴道:
“那小老頭兒,一眼看出就跟人家不一樣……是個弓背駝子。”
姜青怔了下,道:
“是個駝背老人……?”
長離一梟道:
“小兄弟,‘天地門’龍壇壇主‘駝龍’浦振,就是個駝背老人!”
姜青詫異道:
“衛前輩,難道又是‘天地門’中玩的花樣?”
大旋風白孤“哼”了聲,道:
“老四,這有什麼感到意外的,‘天地門’中這些狗養的東西,搶奪擄掠,什麼名堂都會玩出來!”
雖然已知道這個答案,姜青還是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他們把倩妹擄去,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