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哪裡不同,但她似乎一直在變化著。
今晚,她終於變得連他也看不清了。
她很冷漠,骨子裡都是冷。
睿王眯眸盯著前方那道單薄卻冷漠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她握著他的笛子,將背脊挺得直直的,走向太子。
距他心裡突然變得煩躁,他咬了咬牙,不由得冷笑起來,他竟忽略了去想這場不是比試卻是比試的比試,這場並非爭鬥卻是爭鬥的爭鬥,忽略了剛才所有人乃至父皇的震驚,忽略了她竟然似乎會笛子的事,突然單單想起她來。
這是今日第二次想她。
第一次是今天白天隨父皇去狩獵的時候。
瑪嗯,其實並不是在想她,他只是在想,昨晚離開營帳的時候,他該將身上的大氅留下。
兵符無疑很重要,但他並不想她以性命去換,他不想欠她什麼!他厭惡相欠!
但她確實幫了他……所以,給她留件氅子很應該。
原來在見晴語的時候,他下意識一直在想這件事。
而這一次,她就在他眼前。
去想一個在自己眼前的女人,他瘋了嗎!
不,這次他也不是在想她,只是她身上的狐裘惹到他了,他才以為自己在想她。
雙手微微握緊,眼梢下意識微微掠過夏王。
他這個弟弟很喜歡玩女人,民間的女子,勾欄場所的花魁,上官驚驄什麼時候真心對待過一個人!
一直帶著她那天在選妃賽裡作弄他的酸棗和荷包,今晚還贈她狐裘算什麼?想以此來勾搭他的嫂嫂?
怎麼,他這次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嫂嫂?看上他用過的女人?
只是,他的好弟弟似乎忘了,她是他的女人,即使他上官驚鴻不愛,他上官驚驄也休想能染指她一分一毫。
她只能是他的!
*****
翹楚站定,淡淡問古箏後的男人,“殿下,笛子可以嗎?翹楚不諳東陵曲子,亦遠不如我家爺和方主簿睿智,稍作磋商便可聯奏,殿下想怎麼聯演一曲?”
太子揚了揚眉,這時,倒一下收回剛才的驚訝。
這番說話,誰聽不出來,她根本就只是粗通笛子,蕭笛較琴箏容易,正因為不難,要達到一定境界更不容易。
剛才的激將之言果湊了效,只是翹楚,你縱使出來了又如何?你難道不知道,即使你會笛,但早有上官驚鴻和沈清苓珠玉在前,效彼之長,只會顯己短更短。
皇帝一嘆,道:“翹妃啊,你便和你姐姐一樣,給朕也來段北地民舞吧,適才太子妃只是小演一番,朕還沒看夠,想大夥也是。”
皇帝分明有意給翹楚臺階下,在場的,除去太子府的人,篝火堆裡有心看熱鬧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哪知道翹楚卻似乎較起真來,捂嘴低咳了一聲,道了謝,說既然眩傷坪躋呀呔×巳Γ慈運卟懷鑾椋揮嗾餛緣岜〉盟坪踔灰鬩桓雒渙粢猓閹娣縵旁謖夂諞估鎩?br/>
若說睿王二人的笛聲讓人感嘆,太子的琴聲讓人驚歎,這笛聲讓人想流淚。
當一曲回詠兩遍,琴笛之聲驀然而止的時候,篝火堆裡的人泰半都站了起來,似乎在驚訝怎麼這樂聲突然便停了,不是應該還有嗎,似乎都忘記了曲總有有曲終的時候。
和剛才不同,此時沒有一個人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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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同落在那個手持玉笛的女子身上,看她對著眉峰緊皺,一臉悵然若失的太子彎腰一福;看她走到高桌前端正跪下,叩謝皇帝;看她返身對著篝火堆所有明暗,向所有人頷首回禮。
最後,看她手握笛子走到那個白袍鐵面的男人面前。
她伸袖輕輕擦拭著袖子,末了,雙手呈上,將笛子還給男人。
*****
半晌,手中的笛子猶在,翹楚微微皺眉,慢慢抬起頭,卻看到睿王緊緊盯著她,那種神色她似乎在太子臉上見過,悵然若失,但他眼裡又透著種隱隱逼迫,目光有些凌厲的戳在她臉上,彷彿她臉上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應該乾淨了。”她也不以為意,淡淡說著,又伸袖將笛子仔細擦了擦,末了,伸手拉過他的大手,將笛子放回他的掌心上。
四周的氣氛一直有些凝滯,她有些驚訝,這時,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交回,她正準備離開這個讓她厭煩的男人的氣息籠罩,手指才抽起,他卻連著笛子用力握住她的手。握得她猝然生痛。
她心裡一沉,突聽得太子的聲音從背後沉沉傳來,“翹妃娘娘,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既和孤一曲,孤也和你一曲,請!”
翹楚怔住,剛才一曲已消耗了她不少心力,太子一聲之下,她只覺頭目一眩,腳下一踉,已被睿王攬進懷裡。睿王一手緊抱著她,一手持笛,微微沉聲道:“二哥,我妻子不適,二哥既有雅興,這下面一曲便由驚鴻代奏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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