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她知道,他能等,他當然能等。他等了十四五年了,短短的三年怎麼等不過。
她忍不住笑了。
她明白,為什麼她將禮物轉贈給夏王時,他沒有將情緒收到那副冰冷的鬼面具下,而明明白白告誡她他的不悅。
她明白,他為什麼一再要她脫下狐裘。
拒因為,他可以不愛她,但她必須愛他,哪怕他並不屑她的愛。
哪怕他曾經一再告訴她,他不信她的愛,但他其實清楚……她愛他的吧,所以現在一樣,他不允許她變心。
現在,因為她的順從,所以這是他的獎賞?
瓠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說,真的不懂。
她本來已經平靜到木訥的心,這時忍不住又隱隱痛起來。
他不懂,真的不懂。
她不必他愛她,也無意加入到他對沈清苓的愛戀中去,
她只是想要他的尊重和必要時的一點關心,像一個朋友一樣。
可是,他不願意給她這種平等的待遇。
他親口批過她的命。
也許……此時,愉悅了的他忘記了。
今晚的第二個粗心。
她有種感覺……他確實忘記了。
於是,她越發可悲又想笑,她忍不住越笑越深。
他有些微怔的看著她的笑顏,他的眸光慢慢也透出一絲閃亮,突然,他高大壯碩的身子連著他霸道的氣息迫近了她。
她心頭猛地一跳,還沒反應過來那陣來自心底的抗拒和顫慄,他雙臂已經將她的身子緊緊箍在懷裡,俯身吻在她的額上。
那溫熱軟膩的觸感在她額上重重廝磨而過……
她全身顫抖著又僵硬著,她已經忍受不了這樣親密的接觸……她想推開他,卻不得顧慮著這裡是營地,四周百雙眼睛看著……
但她終於還是忍受不住,當她正想不顧一切後果將他推開的時候,他卻緩緩放開了她,撫住她的發,將她重新抱進懷裡。緊緊抱著。
她被動的枕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他背後是早已別過臉的方明和景平,四處的禁軍躡手躡腳,屏息靜氣,卻又忍不住好奇驚訝地悄悄打量著她們。
饒是她是現代人,一瞬也臉上也燥熱如火燙。
她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尤其是現在,他足可以肆無忌憚,可在古代,這樣的事這樣的當眾……也太露骨了。像他這樣的人,會這樣做,若非有情,那隻能是戲。
他到底在想什麼。
她想不明白,他無須委屈他自己做這樣的戲。
若非她雙手被緊鎖在他懷中,她真想伸手揉揉兩側微痛的太陽穴,罷,他的想法,她猜不出,也不想猜。
那混著薄香清新溫暖的氣息,她該是眷戀的,她的身體也還有些本能的似乎還在眷戀著,然而一久,她又生了那種厭煩的感覺,但不是像剛才那種肌膚相抵的接觸便罷,她忍著推開他的衝動……估摸明後幾天便要回朝歌了,一回去,她便向他請行,說回去北地一趟探望母親,離開了再詳細計劃以後的事,所以,現在,她不能惹火了他。
終於,他緩緩放開她,他深深盯著她,眸光越發的炯亮深邃,她輕聲說了句,若無其他事,我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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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話,只是緊握著她的手,她哪掙得過他的力道,無法,只能看他揮手將方明和景平召過來,吩咐景平將她兩個丫頭找出來,從郎妃那邊帶回她營帳裡。
景平躬身應了,她微微咬唇,正想第N次提回之營帳的事,他比她略,放開了她,淡淡道,進去吧。我看著你進去。
她沒有說話,轉身便走。
他的聲音卻突然有些低沉的在背後傳來,翹楚,我今晚到你營帳過夜。
她一愣,想了想,隨即返身輕聲問道,“你今晚又要出去嗎?”
他似乎猛地一震,瞳孔極地微微收縮著,似想起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眸光一瞬映著兩種矛盾的波光,熾烈又沉鶩。
她一笑,幽幽道:“爺,你知道嗎,在我的世……在我的家鄉,你剛才對我做的事情,那個動作的意思是說……將會疼愛,照顧一個人……一輩子。”
“我知道,對爺來說自然不是的,我只是希望,就一晚罷,若今晚你要出去,別在我這邊睡,好嗎?”
他抿唇看著她,在她說疼愛,照顧一個人一輩子的時候,她清楚看到緊緊握著垂在衣側兩邊的手,甚至能清楚看到那手上的青色筋絡迸在一起。
他沒說話,沒再說他會過去的話……她扯了扯嘴角想,他果然是要出去。
為何一副猛然恍悟的神色?
難道他本來提出過去她那裡睡不是為了要出去嗎?
他現在的沉默,她是不是可以當作,他允了呢?
記不清第幾次轉身,她握緊手中的狐裘,步進了自己的營帳。
*****
原來,四大和美人一直在郎霖鈴的營帳裡,這一天一夜裡,郎霖鈴讓她們在那邊清理一些動物的皮毛。
二人心惦著她,但謹記著她的告誡,沒有違拗郎霖鈴的命令,忍了不和她做正面的衝突,當兩個丫頭圍著她,低聲說著的時候,她摟著她們,她知道,到目前為止,她最困難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回去,便可以暫離。
上官驚鴻不會不允她離開的吧。
她安靜地聽四大,美人說著話,她慢慢計劃著,突然門口有護衛恭恭敬敬稟報,“翹妃娘娘,有客到。”
她一怔,這時候……會是誰呢?
她忙道,讓客人進來。
客人進來,她一看,微微吃了一驚,來的是……夏王的婢女,之前在營帳見過的其中一名婢女。
那婢女恭敬地給她施了禮,呈遞上一張紙箋給她。
她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今晚三更等,睿王獵區,放雪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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