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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大吃一驚,胖伊玲連忙探手抱起她,直呼道:“小毓,小毓……”

    “黑鷹”見狀,連忙擰了條溼毛巾,胖伊玲接過來,在明毓秀的臉上輕輕沾拭,然後在她周身一陣推拿……

    半晌,明毓秀總算悠悠醒過來……

    茫然的睜著眼,明毓秀含著淚,滿臉悲慼,她緩緩走到床畔,抱住邵真失聲痛哭!

    明毓秀哭得很哀切,悲楚,她已是芳心寸裂,柔腸寸斷……

    默默的走前來,胖伊玲輕撫明毓秀香肩,蠕蠕嘴,想開口,“黑鷹”忽衝前來嘶聲道:“花兄,當真一點也沒辦法了嗎?”

    胖伊玲只是輕嘆了一聲……

    一張英俊的臉孔扭曲著,“黑鷹”歪歪斜斜的撲到牆上,緊握的兩拳用力捶擊著壁板!

    他沙啞的語音裡,含著太多的歉疚和自責:“噢……這不是我希望的,我只是想試試而已,這是我最大的心願啊……”

    面無表情,胖伊玲望著他道:“你試了,你的心願已達成了,滿足了麼?”

    轉過臉來,“黑鷹”苦笑著道:“不,我輸了!邵公子受了這等內傷,居然仍能與我比成平手!噢!我大微不足道了,乘人之危,逞圖私慾……卑鄙!齷齪!”

    明毓秀哭了一陣,忽收束淚痕,抱起邵真,她一剎時忽然變得很平靜,她生硬的道:“‘黑鷹’兄,這不能怪你,你事先並不知道他受了內傷……”

    猛烈的搖著頭,“黑鷹”痛苦的抽搐著嘴角說道:“不,這是我逼他的,我逼他的,……”

    說著,他衝向胖伊玲睜大眼道:“花兄,你一定要想辦法救邵公子!別讓我悔恨終身,歉疚一輩子!我……受不了!受不了……”

    這時,明毓秀忽抱著邵真跨步走到門口……

    胖伊玲兀愣地問道:“小毓,你哪去?”

    唇角依然微微顫慄,明毓秀悲楚道:“他的母親是醫術聖手,我深信她能治癒她的兒子!上回我中了‘金銀幫’的毒藥,也是被她治癒的……”

    胖伊玲攔嘴道:“可是,邵公子支持不了那麼久的。”

    明毓秀悲啞道:“事到如今,也只得一試,莫不成把他擱在這,眼睜睜見他死去?”

    胖伊玲啞口無言。

    “黑鷹”點頭道:“是的!事到如今,也只有一試了,明姑娘,咱走吧!花兄,說不定遠水也能救得了近火呢!”

    話落,正想抬步,忽聞一陣輕輕的叩門聲,“黑鷹”連忙一個箭步跨到門邊,打開了門……

    立在門口的是一位年上花甲的黑袍老者,後面站著一位是年三十以下,秀髮披肩,身著紅色勁裝的美豔女郎。

    “黑鷹”客氣的請他們進來,一面轉身嚮明毓秀道:“明姑娘,是找你的麼?”

    望了望來人,明毓秀轉向胖伊玲道:“小玲……”

    不等她說完,胖伊玲已搖了搖頭……

    “黑鷹”見狀,連忙轉身攔住那正欲跨進門來的黑衣老者和紅衣女郎,凝目打量著他,問道:“請問,老丈你找誰?”

    黑袍老者連忙堆笑道:“哦,對不起小哥,請問你這兒是否有一個人受傷?”

    黑袍老者說話之時,身後的紅衣女郎提足翹首的向房裡望,當她看到明毓秀懷裡的邵真的時候,忽然道:“爹,是他,沒錯,受傷的人就是他!”

    好生奇怪,明毓秀上前去,朝黑衣老者問道:“老伯,你認識……”

    明毓秀話沒完,黑袍老者已歡聲道:“是的,我認識這位年輕人。”

    “黑鷹”閃開讓他們進來。

    黑袍老者和紅衣女郎朝明毓秀友善的微笑著,老者道:“老朽叫李一平,這位是小女李秋心。方才小女在樓下看見這位年輕人受傷,很像是曾救過我們父女倆的恩人,所以特意要我來看看,請各位原諒老朽唐突……”

    紅衣女郎注視著邵真,朝老者道:“爹,在武安打敗‘鐵頭’陀敏壽,救了我們的就是這位受傷的公子。”

    忍著哀傷,明毓秀道:“李老伯你們父女來看他,但是他現已身負重傷,危在旦夕,我必需帶他去醫治……”

    一邊說著,明毓秀一邊要走出去……

    李一平連忙道:“這位姑娘請留步!”

    停下身子,明毓秀轉身疑惑的怔怔望著他,……

    李一平走近她,凝目注視著邵真發黑的印堂,忽伸出兩指掀開邵真緊閉的眼皮,俯首端祥了一陣,臉色驚變,驚聲道:“啊!他這不是中了‘大魔掌’麼?”

    胖伊玲吃了一驚,脫口道:“老伯,你看得出來?”

    旁邊的李秋心道:“家父精通各種疑難雜症,善與人看病……”

    大喜,明毓秀正想說話,不想李一平已先她打斷李秋心的話道:“秋心,你快回房毓去,在咱的箱子裡最低下層,有一瓶藥快拿來,快去!還有金針也帶上來!快!”

    說著,從明毓秀的懷中把邵真抱過來,平放在床上,他動作熟練的解開的邵真的上衣,一面急聲道:“你們誰到樓下去向夥計要一盆滾燙的熱水,和乾淨的毛巾一條,快!”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使原本幾近絕望的明毓秀,胖伊玲和“黑鷹”三人升起了一線希望。

    他們高興,興奮,喜悅,一時,一齊擠在門口,爭著要下樓去……

    最後還是“黑鷹”搶先一步,直衝樓下去,不一會,已氣吁吁的端了盆熱氣直冒的熱水上來,肩上披著一條嶄新的毛巾,倒真活像個店小二呢。

    緊跟著,李秋心也提著一個小箱子上來,她朝李一平道:“爹,你要用到的東西,都在這箱子裡頭。”

    一語不發,李一平從小木箱裡拿出一個褐色的胡蘆形小瓷瓶,倒出十幾粒黑色藥丸。

    那藥丸味道很重,直衝人鼻口,叫人受不住。

    李一平撬開的邵真的牙關,納入他的口中,但邵真此刻牙關緊咬,只好倒了杯水拌散,方再捏開邵真的嘴,由李秋心灌倒進去……

    之後,李一平將毛巾浸溼熱水,敷在邵真胸部瘀血的地方,用力挪擦。

    如此週而復始,約莫五六回之後,李一平已是滿頭大汗了。

    明毓秀,胖伊玲和“黑鷹”三人,一直站在一旁,由於他們幫不上忙,也只閒站著,但一顆心兒可是咕咚的跳著……

    李一平再挪擦一次,熱水也差不多涼了,李秋心幫他擦擦汗,從箱裡拿出一大包亮光閃閃,約莫五寸來長的金針。

    另外又去端了盆熱水,把五十來支的金針翟洗乾淨,並予以擦乾,這才交給李一平使用……

    這,顯然就是我國古代有名的“針炙術”!

    只見李一平鎮定的,熟練的將金針插入邵真的左胸“鷹窗穴”上,另外右胸的“鷹窗穴”也插了一根。

    然後依上而下,由“膻中穴”,“中庭穴”,“鳩尾穴”,“巨闕穴”,“建興穴”,“八水穴”,“陰交穴”直至“丹田穴”上的“氣海穴”為止,共插了十根金針!

    透了口氣,李一平一邊用袖子拭汗,一邊默數著金針,忽噫聲道:“怪了,怎會少了一穴?”

    美眸凝注,李秋心道:“爹,你忘了在‘璇璣穴’“膻中穴”之間的‘華蓋穴’上紮上一根。”

    瞧了女兒一眼,李一平的老臉上透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拿起一根金針道:“好,秋心,你真是要得,比爹還行了哪,總算平日沒白教了你。”

    話聲中,已把金針扎進“華蓋穴”,認穴之準,使得一旁觀看的明毓秀,胖伊玲和“黑鷹”諸人,暗暗咋舌,歎服不已……

    接著,李一平端正身子,兩腿盤坐,雙手按住邵真的“丹田穴”上……

    眨眨眼,“黑鷹”忽然開口道:“老先生,你是否準備運功?”

    李一平朝他點頭道:“正是,現在已封住了烏血可能流竄蔓延到的大穴道,只消運功將體內的瘀血逼出來,便可大功告成了。”

    “黑鷹”傾前身子道:“老先生,這已夠累你的了,怎好意思再勞你這功,消耗體內真元?讓小可來好麼?”

    沉吟了一下,李一平道:“說來不怕各位見笑,老漢武功膚淺,內功底子單薄,小哥年輕力壯,想必內功修為極高,老漢不避推懶之嫌,就煩小哥代勞。”

    話落,明毓秀忽道:“‘黑鷹’,你方才真元耗費極多,已是夠疲虛的了,還是讓我來吧!”

    “黑鷹”搖搖頭,把背後的斧頭取下,放在桌上道:“不,我來!”

    胖伊玲也說道:“‘黑鷹’兄,你還不怎麼復原,方才端了盆水,便氣喘吁吁的,還是,……”

    不待她說完,“黑鷹”斬釘截鐵道:“不!你們別阻止我,這是唯一能使我心安一點的方法……”

    說著,人已上了床,明毓秀和胖伊玲想把他拖下來,那是不可能的了,也就聽由“黑鷹”……

    盤腿坐正,“黑鷹”兩掌按住邵真的“丹田穴”,閉上星眸,然後長長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

    就在他吸吐之間,他已將體內的真氣逼人邵真的丹田

    只見“黑鷹”仍帶灰白的臉色,逐漸轉紅,須臾,已紅如關公……

    一炷香之後,又慢慢趨於淡白,而灰白,而死白,而慘白……

    就當“黑鷹”的面色蠟白如死的時候,寂靜如眠的邵真忽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灘烏青色的血水!

    明毓秀只覺芳心兒一緊!

    李一平卻面露喜色,他趨前去朝“黑鷹”道:“小哥,可以啦!”

    此時“黑鷹”已是滿頭大汗,他聞言睜開眼,正想移動一下身子,忽覺天旋地轉,咚的一聲,撲倒床上!眾人俱皆大吃一驚!

    正當眾人吃驚失措,李一平已很鎮定的跳上床去,把住“黑鷹”的骯脈。

    須臾,李一平邊把脈邊道:“沒關係,這位小哥只是功力透支過量,不會有大得。”

    明毓秀和胖伊玲鬆了口氣。

    李一平轉首向李秋心低聲道:“秋心,你到藥鋪子去抓藥。”

    胖伊玲上前道:“李老前輩,這麼麻煩您已是很過意不去了,請您將藥方告訴我,我去抓好了。”

    笑笑,李一平並不推辭,便念道:“十三味方,加鬱金、劉寄奴各一錢半衝七釐散二分;外配青皮、乳香各一錢煎服。”

    一頓,伸手指了指“黑鷹”接道:“這是讓這位小哥服用的,只消服一劑,包準立刻便醒。”

    胖伊玲把藥方重念一遍,發覺並無遺漏,這才去抓藥

    明毓秀擰乾毛巾,擦去邵真吐出來的烏血;發現邵真左胸上的那塊瘀血消失不見,且面色逐漸紅潤。

    高興歡喜之餘,不禁讚道:“李老前輩,您真是聖手神醫啊!”

    李一平謙虛道:“姑娘誇獎了,老朽不過是一知半解罷了。”

    “多虧老前輩您仁心仁術,否則真不堪設想。”

    明毓秀感激之情,溢於言表:“李老前輩,我真不知如何謝您才好。”

    淡淡微笑著,李一平沒搭話,他開始一支一支的收回金針。

    當他在邵真身上拔出最後一根金針之時,胖伊玲的動作好快已把藥材抓回來,並且已託店小二煎煮。

    “這位年輕人想來內功底子深厚,通常之人可能是救不成……”望著邵真,李一平滿布皺紋的老臉上現出欣慰而暢快的微笑。

    “讓他靜靜睡會,我想不出炷香的時間,必定會醒過來的。”

    胖伊玲望著邵真氣息均勻,彷彿熟睡過去,讚歎道:“老前輩,‘大魔掌’幾乎說是絕傳多時,您不僅能一眼看出來,而且還懂得治法,令小可佩服得五體投地。”

    明毓秀端杯熱茶給他,李一平謝接過,啜了一口,眯眼笑道:“其實論真說起來,還是老弟他自己救了自己。”

    明毓秀和胖伊玲兩姐妹似乎是不能明白這話兒。

    眨眨眼,明毓秀問道:“老前輩,您這話從何說起?”

    哈哈笑了聲,李一平道:“老漢父女倆,是靠賣藝耍雜為生;半年前吧,老漢正欲遠出關外到西疆去,行至武安之時,不巧遭人欺凌,幸好這位老弟俠心義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使得我父女能順利完行……”

    微微一頓,接著道:“到西疆之後,老漢結識一位武林異人,蒙其垂愛,授我多種醫術,老漢就是那時候學得‘大魔掌’的法治。由此看來,要不是老弟當初救了老朽,那麼老漢可能就去不了西疆,當然也學不成‘大魔掌’的治法,又如何救得了這位老弟?換句話說,這不等於他自己救了自己麼?”

    說畢,又是一陣朗笑。

    李一平起身又道:“佛說,種善因,得善果,一點兒也不假啊!老朽父女倆本欲趕回江南老家去過年的,並不想在洛陽停留,誰知正巧遇到一位同年老鄉,他也要返老家去,為了路上有個伴,也就在這盤桓一天,不想碰到了老弟發生這種事,這實在湊巧,老朽要不遇到老朋友,早就不在洛陽了;而且我們在半個時辰之後,便要搭船連夜趕路,如果慢了這個時候,我們也不在洛陽了,這種巧合,叫人忍不住要說是天意了,不是麼?”

    眨眨眼,胖伊玲歡聲道:“可不是,這訪佛是冥冥中註定的一報還一報。”

    哈哈笑起來,李一平道:“好一個一報還一報!”

    這時候李秋心已把東西收拾好了,她仰首道:“爹,時候差不多了,阿東伯可能等得發急了呢。”

    “說得是,咱該走了。”李一平轉身嚮明毓秀和胖伊玲道:“兩位,我們父女就此告別了。”

    連忙從懷裡抽出一張飛錢,明毓秀遞上前去道:“李老前輩,在下無以為報,這點小意思,請您笑納。”

    “使不得,使不得!”李一平連聲道:“小姑娘,見危相助乃是分內之事,何況,小老弟先前有思於我父女,請別折煞老漢!”

    李秋心也嬌嫣笑著道:“這位姐姐,我們能救回恩人大哥,已是非常高興了;當時他救了我們,連一聲謝也不讓我們說,今番我們萬萬不敢要您的報酬,請姐姐您收回這等重金大酬。”

    這麼一說,明毓秀也就不再堅持,她感激道:“願神永遠保佑您們父女倆。”

    “祝福你們。”回過頭望著邵真,李一平摯聲道:“也祝福你。”

    說畢,李一平父女倆便拱手離去。

    明毓秀本欲送他們的,不過還是被李一平父女擋下來了,明毓秀也就只送他們到樓梯口,便揮手告別……

    明毓秀和胖伊玲總算透了一口氣,松下心來。

    胖伊玲道:“小毓,善有善服,惡有惡報,你相信這句話了嗎?”

    明毓秀在床沿坐下來,把被子在邵真和“黑鷹”身上蓋好,望著邵真出神良久,才道:“你說的?”

    “不,佛說的。”胖伊玲道。

    想想,明毓秀說道:“那我們應該相信。”

    說畢,兩人相視而笑。

    這時邵真忽蠕動了下身子,緩緩睜開眼……

    “真,你醒了?”連忙靠前去,明毓秀欣喜道。

    閉閉眼,邵真撐起身子,有些迷糊的自語道:“哦,我想我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噢,對了,我好像是和……和‘黑鷹’較量內功的……”

    說著,抬眼見到正朝他微笑的胖伊玲,不禁愣道:“是你?胖姑娘,你什麼時候來的?”

    話落,忽又見身旁躺著一個人,連忙睜眼去瞧……

    “‘黑鷹’?天,我竟和這傢伙睡在一塊?”

    一時,邵真真的搞糊塗了!

    明毓秀忍笑道:“真,先別問,你先運氣看看。”

    依言閉眼,吸氣,吐氣之後,邵真睜眼道:“我哪兒不對了?”

    “別急,我說你聽就是了。”

    說了聲,明毓秀接著把經過說出來……

    用力甩甩頭,邵真聽完之後有點不相信道:“這麼說,我是從鬼門關兜了一圈回來了?”

    張開羽扇揚了揚,胖伊玲道:“可不是,算你命大,差點沒使明姑娘的眼淚流乾了呢。”

    掀開被子,邵真跳下床來,活動了下筋骨。

    見明毓秀果然兩眼浮腫,邵真的心中泛起一陣波濤,深情萬種的望著她道:“毓,以後……以後假如你也像我這樣的話,我一定以加倍的眼淚來哭你。”

    “去你的!”啼笑皆非的罵了一聲,明毓秀白眼,鼓腮,撇嘴,啐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俺老孃的心,人家為你操心費神,你倒咒我?”

    胖伊玲卻捧腹大笑不已。

    這個時候,忽聞門外有人叫道:“客倌,藥煎好啦!”

    胖伊玲連忙去開門,從夥計手上接過一碗熱氣騰騰的藥來,另外給了他十兩銀子道:“店小二,多謝啊。”

    “不謝,不謝。”

    夥計拿著白花花的銀了歡天喜地而去……

    邵真詫道:“怎麼?我不是好端端的麼?”

    “才不是給你吃的。”

    白了他一眼,明毓秀道:“‘黑鷹’兄為你運功驅毒,而致耗透真元,昏迷不醒,這是給他吃的。”

    哦了聲,邵真道:“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呢。”

    藥太燙了,胖伊玲把它放在桌上,讓它涼一涼;她轉首道:“我真不明白,你倆怎老嘔殺鬥嘴的?”

    聳聳肩,邵真笑道:“大概我倆的八字不合吧。”

    “還說呢。”明毓秀瞪了他一眼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你當初撞了他,要是肯和他賠個不是,他也不會對你心存不服,偏偏你這死骨頭硬是不肯低人半分。”

    摸摸鼻子,邵真沒好氣道:“我不是,我不是,可以了吧?”

    說著,走近桌子端起那碗藥,輕輕吹著氣……

    他忽然想起什麼,道:“哦,對了,那救了我的李先生,怎不見他人?”

    “我忘了告訴你,他們父女倆已走啦。”明毓秀連忙道:“他們要趕著搭船回老家去過年,所以不等你醒來,就匆匆離開了。”

    邵真有點失望道:“這算大恩人,沒讓我當面謝他,豈不太遺憾了麼?”

    胖伊玲笑道:“當初你救他父女倆,也沒讓他們謝你呀,就算扯平吧。”

    “扯平?”邵真好笑道:“這等事也有扯平的?哦……好吧,扯平就扯平。”

    說著,俯嘴嚐了一口藥,覺得溫熱適宜,便坐上床來,攬起“黑鷹”的頭部,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把藥灌進他嘴裡去……

    服完藥,好一陣子,“黑鷹”才悠悠醒過來;當他睜眼看見邵真坐在他身旁,而且正對他微笑,他一剎時也笑了!

    就在那一笑裡兩人之間的隔閡和對敵,似乎一剎那間被一掃而空!

    掙著坐起來,“黑鷹”凝視著邵真,微笑道:“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你,朋友。”

    注視著他,邵真也含笑道:“我也是,兄弟。”

    閉閉眼,“黑鷹”又道:“我承認你比我行。”

    搖了搖頭,邵真說道:“不,我輸你。”

    瀟灑一笑,“黑鷹”道:“你開始學謙虛了?”

    邵真忽然覺得他很可愛,爽邁一笑,道:“是的,剛剛才學會。”

    說畢,兩人相視大笑,在笑聲中,兩隻強有力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這回,嗯,可沒有再比內功了,那是友誼建立的表示,

    明毓秀和胖伊玲也不禁相望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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