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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樂土新秀

    花犯心中惑然,但卻以慣有的沉著冷靜道:“是……前輩救了我?”

    雖然光線不清,但由聲音花犯仍能推斷出對方的年歲頗大,故以前輩相稱。

    “將雙手十指交叉用力按於胸口,是否會視線變得模糊?”對方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花犯的話,自顧反問花犯。

    既然對方十有八九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花犯當然不會與他執拗,當下依言而行,將雙手十指相互交叉,用力按於胸口。少頃,花犯道:“並無此現象。”

    “很好,不愧是根基上佳的年輕人。現在,你可以即刻離去也無妨了。不過,記住十日之內要戒女色,否則必會有惡寒戰慄之症,並慢慢偏癱。我將此事言之在先,以免日後有了閃失,以為是我醫術不佳,折了我的名聲。”

    花犯本待說“晚輩自會依前輩叮囑”,但話未出口又感到有些不妥,一時倒不知該說什麼合適,躊躇了一下,索性下了床,顧左而言他:“在下花犯,尚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救他的人當然是南許許,此時與他說話的自然也是南許許。

    南許許見花犯只說自己名為“花犯”,卻未提“九靈皇真門”,倒很是滿意,心道:“小小年紀,能不借九靈皇真門的勢頭壓人,也是頗為難得了。”

    他當然不會對花犯道出實情,隨口道:“我只是懂點醫術的山村野夫,鄉人皆以老許相稱。我見你是為苦木集的安危出頭,心中佩服得很。”

    花犯是知道樂將最後一擊被瓦解的過程的,就算當時樂將已是強弩之末,但她最後一擊也必然是可怕的,能替他擋下那一擊的人,怎可能是“鄉村野夫”?而且由南許許的言語中,花犯也聽得出其無法掩飾的絕對自信,這種自信絕非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但花犯也只能假裝糊塗,他總不能親口戳穿對他有救命之恩者的謊言。更何況,花犯相信南許許掩飾身分並不是針對他,而是一個隱居者必然的選擇。區區苦木集出現南許許這樣的人物,除了退隱高人之外,不會再有更合理更合適的解釋了。

    而且花犯覺得南許許的性情甚是古怪,竟像是有送客之意,似乎不願讓他在此久留。這讓他不由有了好奇之心,不甘就此離去,於是找了一個話題道:“在下受的是外傷,而且,經前輩妙手回春已無大礙,又怎會導致偏癱?”

    南許許清咳一聲,略略一頓,方道:“你姑且聽之,姑且信之便是。”

    花犯也不好再多問什麼了。

    其實他也知樂將以風搖笛在他身上造成的傷勢絕不會是普通的外傷那麼簡單。

    南許許將花犯救起後,卻對他甚是淡漠,這讓花犯進退兩難,正尷尬躊躇之際,忽聞“吱呀……”一聲,一扇門被推開了。屋外的光線一下子湧了進來,屋內頓時亮堂了不少。

    看得出,現在已不再是夜間了,也就是說,花犯至少暈迷了一夜。

    推門而入的是顧浪子。

    因為是逆著光,所以花犯除了感覺到推門而入的人身材高大之外,並不能看清其容貌。

    “九靈皇真門的弟子應無礙吧?”顧浪子在推門而入的同一刻話已出口。

    顧浪子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失誤,他應該在推門而入的同一瞬間察覺到花犯已甦醒並且已下了床。

    但此時的顧浪子與常人已無多少區別,甚至他的傷勢造成的虛弱使他的敏銳洞察力遠不如平常。往日根本不會成為妨礙的光線黯淡的因素,此時竟讓顧浪子一時間沒能及時做出反應——他的反應已甚為遲鈍了。

    南許許心頭暗歎一聲,他當然知道顧浪子這句話會對花犯有什麼影響。

    正如南許許所猜測的那樣,顧浪子的話對花犯震動極大,因為他與樂將相戰時,並未直接顯露自己的身分,莫非對方竟能由自己的劍法中看出自己是九靈皇真門的傳人?若是如此,那更能證明他們絕不是所謂的“鄉野村夫”。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自己在初遇戰傳說等人時,已向戰傳說等人透露了身分,當時是在苦木集正街,那番話會落入他人耳中也未為可知。

    雖然後一種可能性也存在,但緊接著顧浪子與南許許二人的怔神無言卻讓花犯更傾向於認定前一種可能。

    顧浪子怔神之餘,反手掩門的同時,自我解嘲道:“原來這位……少俠早已醒了。少俠為苦木集解除了這場劫難,苦木集的百姓都感激不盡,大家都在競相傳言九靈皇真門的年輕少俠如何如何智勇無雙,對少俠佩服得緊……”

    顧浪子這一番話,自是為了打消花犯的疑慮,讓他相信知道他是九靈皇真門弟子的不僅僅只有顧浪子一人,而是早已在苦木集傳得沸沸揚揚。

    顧浪子、南許許掩飾自己的身分已有二三十年,這已成了一種習慣,一種本能,事實上證實也不允許他們暴露身分,所以儘管他們都感到花犯頗有正義感,卻也不願讓花犯知道真相——從某種意義上說,越是存有正義之心者,就越有可能給他們帶來無窮無盡的危險!

    花犯聽顧浪子這麼一說,稍稍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他本就是一個心胸坦蕩的人,就算確知救了自己的人是風塵異人,也不會有更多複雜念頭的。方才的一番心理,只是出於本能的好奇罷了。

    於是花犯道:“滋擾苦木集的女子來自極北劫域,劫域乃邪魔群集之地,此女子亦是手段狠毒,這次她雖暫時退走,卻難保她會不會捲土重來以洩其挫敗之恨,望二位前輩及苦木集父老都要多加小心。”

    口中如此說著,心頭轉念:“話雖如此,但若樂將真的捲土重來,就算苦木集的人早有防範之心又能如何?只願樂將不再念念不忘加害苦木集。”

    正想著,外面忽然傳來嘈雜人聲,隨即是“咚咚咚……”的敲門聲。

    顧浪子、南許許相視一眼,皆有驚訝之色。

    敲門聲更急。

    顧浪子別無選擇,只有將剛剛關閉的木門又重新打開。只見門外竟挨挨擠擠地站了十數人,全是苦木集上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屋外的小巷十分狹窄,視線被擋,也不知巷子裡是否還有更多的人。

    眾人有提著瓜果的,有捧著點心的,一面目慈祥的老婆子甚至還提著一隻“咕咕……”叫喚的老母雞。

    顧浪子開門之後,眾人爭先恐後、七嘴八舌地向他競相詢問,顧浪子定了定神方聽出他們是來探望花犯的。

    向顧浪子詢問的同時,有人已發現花犯正立於屋中,驚訝地向這邊望過來,看得出已無大礙,知悉這一點後,眾人皆流露出喜出望外之色。

    一五旬老漢向顧浪子道:“老哥,我們都是想來見一見恩人的,要不是他,苦木集定已被那妖女毀去了。”說著,他將一包一直揣在懷中的東西取出放在門側的長桌凳上,道:“這是我十幾年前在映月山脈中採到的一顆野山參,給恩人補補身子……”

    話音未落,又有人將甜棗、密梨、糕點之類的吃食一古腦兒擺在了長條凳上,那老婆子也將她的老母雞放在了一個角落裡。幾顆甜棗滾落後骨碌碌地落地亂滾,老母雞有些慌亂地叫喚著。

    南許許、顧浪子常年累月過著孤寂自閉的生活,大半生活在生與死之間舉步維艱,何嘗見過這種場面?一時皆有些不知所措。

    花犯趕緊上前向眾人團團施禮,道:“多謝諸位美意,在下實是愧不敢當。”

    這時,一個很是稚氣的聲音道:“叔叔,你流了很多血,還疼嗎?”

    花犯一看,只見人縫中探出一個小腦袋,虎頭虎腦,髒兮兮的臉蛋,正望著他呢。

    花犯忙道:“不疼了。”

    那小男孩年約七八歲,見花犯這樣的大英雄也肯搭理他,頓時興奮得忘乎所以,從人縫中用力地擠了過來,一歪一斜地跑到花犯身邊,仰著頭望著花犯,目光中滿是佩服,他道:“要是小風也有叔叔這麼高,能和叔叔一樣對付壞人嗎?”

    花犯笑道:“當然能。”

    小風伸手小心翼翼地去觸碰了擱於床邊的守一劍,顯然既興奮又有些膽怯,同時還有嚮往之情。

    花犯自幼便在九靈皇真門承受師門教誨,而九靈皇真門門規嚴謹,講求清心養性,淡泊空明,從未體會過如此純樸,卻又十分真切的情感,他見小風對守一劍似乎很是喜歡,心道:“這可是我師門三件寶器之一。”

    恰好這時他見地上有一柄削刻而成的木刀,便將之拾起,遞給叫做小風的小男孩。

    小風目光一亮,高興地接過了,隨即又很嚴肅而認真地道:“長大了小風就不用這把劍了,要用像叔叔那樣的劍!”

    花犯含笑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忽聞苦木集上空有清越嘹亮的鳥鳴聲,鳴聲圓潤悅耳,極富穿透力,卻並不給人刺耳之感。

    花犯聽到這鳥鳴聲時,先是一怔,復而面有喜色。他看了看眾人,有些歉然地道:“這是我一位熟知的朋友馴養的大鳥在鳴叫,我的朋友也一定就在左近,我需得去見他一面,暫時失陪了。”

    眾人善解人意地為他閃開了一條道,同時皆有好奇之色,大概是想花犯僅憑几聲鳥鳴聲便判斷出他的朋友就在左近。

    南許許、顧浪子心忖花犯的朋友多半也是四大聖地的人。苦木集又多出四大聖地中的人,對他們兩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花犯若是就此離去倒正中他們的下懷,否則若是花犯的朋友找到此地,理所當然地會使顧浪子、南許許增加暴露身分的可能。

    當然,這樣的念頭只能隱於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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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花犯酣戰樂將時的情景相比,此時的苦木集已沒有了那份混亂,顯出了劫難之後所獨有的死寂。

    此時大概是中午時分,天上佈滿了密雲,陽光極可能地穿透雲層。出了屋外走在小巷裡,向遠處看,就可以看到大火肆虐後留下的痕跡,殘垣斷壁觸目驚心。

    花犯的心不由有些沉重。

    這時,他已感覺到身後一直有人在尾隨著他,從他離開南許許、顧浪子所在的屋子那一刻起就是如此。

    但花犯並不如何在意,因為他完全能感受得到尾隨著他的人沒有絲毫威脅。不過時間長了,他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究竟是什麼人一直尾隨著他。

    回頭一看,花犯幾乎啞然失笑:一直尾隨他的人竟是小風!

    小風像是擔心花犯會責備,不等他開口已搶先道:“小風想看大鳥……”說著,用那明亮又不安的眼神望著花犯。

    花犯心道:“這孩子對我既不生怯,還很是依戀,我倒不知該如何拒絕他了。”

    好在這次他是去見四大聖地之一大羅飛焚門的凡伽。凡伽僅比花犯年長一歲,兩人皆為四大聖地的年輕弟子,而且都是年輕弟子中的佼佼者。四大聖地之間一向來往密切,他們之間也以師兄弟相稱。

    花犯撮口長嘯,嘯聲傳出極遠,小風好奇地望著花犯這一舉動。

    花犯是以嘯聲招引凡伽馴養的鳥兒!

    凡伽馴養的是一隻黑鵬,黑鵬名為大黑,這一名字還是花犯取的。

    ……

    當花犯、凡伽還只是八九歲的少兒時,凡伽隨其師父求白同往九靈皇真門為乙弗弘禮祝壽,同時還有一心一葉齋的憐如是及其女弟子風淺舞也至九靈皇真門為乙弗弘禮祝壽。小輩們自顧在九靈皇真門左近的山上嬉戲遊玩,一日黃昏,花犯、凡伽、風淺舞自一高山山巔下山返回九靈皇真門的途中,聽到山腰處一塊巨巖後方傳來淒厲的鳴叫聲,鳴聲扣人心絃,讓人不由起惻隱之心,三人忍不住循聲覓去,卻見一隻黑色的大鳥正匍匐在地,頭部耷拉著,奄奄一息的樣子,當風淺舞、花犯、凡伽出現在它的身前時,它的精神才略略振作了些,抬起頭來,向三人悽聲鳴叫,像是在向他們求救。

    這就是後來為凡伽馴養的大黑。

    當花犯、凡伽第一次見到大黑時,大黑還是一隻出巢不久的幼鳥,但其身軀卻已甚是龐大,樣子也很有些威武。花犯和凡伽都只是八九歲的孩童,冷不丁見到這利喙銳爪的黑鵬,先本能地感到有些懼怕,但兩人終是師出高人門下,膽識並不是一般孩童所能比。花犯鼓起勇氣上前,抱起這隻碩大的黑色鳥兒,大鳥並不掙扎,像是能察知花犯對它並無惡意。

    很快,花犯發現它的右腿腫起,莫非是中了毒?

    心中想著,花犯目光四下一掃,果然在不遠處發現了一條毒蛇的屍體——看來此鳥是被毒蛇咬傷了,同時那條毒蛇也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價:蛇頭破裂,身子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幾乎將之一剖兩半。由此足見這大鳥的攻勢十分凌厲。

    四大聖地的傳人多博聞廣識,風淺舞、花犯、凡伽雖只是孩童,卻也略知解毒療傷之法,當下三人立即分工,花犯尋找山泉為大鳥沖洗傷口,風淺舞、凡伽尋找解蛇毒的草藥。當凡伽、風淺舞找來一把草藥時,驚訝地發現花犯正抱著大鳥,將嘴湊於它的傷口處在用力吮吸,竟以這種方式為大鳥清除毒汁,那隻黑鳥的大鳥已顯得精神了些。

    凡伽、風淺舞趕緊將草藥搗碎敷在了大鳥的傷口處,隨後三人立即匆匆返回九靈皇真門向長輩們求助。

    當殊同歸、求白、憐如是等人見到這隻大鳥時,皆吃驚不小。他們識出這隻黑色的大鳥是黑鵬,黑鵬極少在樂土出現,沒想到今日卻讓他們的弟子遇上了。意外的是乙弗弘禮竟親自為黑鵬療傷,有乙弗弘禮出手,黑鵬當然無恙。沒想到就在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於黑鵬身上時,花犯卻突然暈倒了。

    原來他是在為黑鵬吸毒時不小心將部分毒氣吸入體內,而他卻渾然未知,返回九靈皇真門一路急趕時,毒氣也趁機入侵了。

    當然這只是有驚無險。

    黑鵬被救起後,殊同歸等人本想將其放飛,沒想到黑鵬卻無論如何也不肯離去,而凡伽、風淺舞等孩子餵養了黑鵬數日,已喜歡上了這隻黑鵬,皆戀戀不捨,最終,乙弗弘禮作了主,允許花犯等人繼續餵養黑鵬。花犯、凡伽都很喜歡這隻黑鵬,相比之下,風淺舞地感到黑鵬的模樣太威猛,不如花犯、凡伽對黑鵬親近。花犯為黑鵬取名為大黑。

    求白與凡伽、憐如是與風淺舞兩對師徒在九靈皇真門逗留了一些日子後,都必須返回師門了。風淺舞倒還罷了,但凡伽對大黑則是依依不捨,懾於師尊威嚴他不敢開口,但從他的神情,卻不難看出他是想將大黑帶走。

    花犯道:“凡師兄,你馴養大黑最行,大黑應該歸你,你將大黑帶走吧。”

    凡伽眼睛一亮,有了歡喜之色,卻看了看師尊求白。

    求白一向不苟言笑,與花犯師尊殊同歸的親切隨和恰恰相反。這一次,他卻露出了一絲笑容,對殊同歸道:“殊師弟的愛徒小小年紀已如此大度,真是可喜可賀。”

    殊同歸笑了笑,道:“小徒心性玩劣,恐怕只是一時興起罷了。”

    求白轉而對凡伽道:“還不謝你花師弟?”

    凡伽忙向花犯道:“謝謝花師弟。”高興地將大黑帶走了。一直很喜歡大黑的花犯在與大黑分開的時候,卻並不顯得如何不捨。殊同歸將這一點看在眼中,心頭頗為感慨。

    他知道花犯並非對與大黑分開毫不在意。

    後來,大黑一直由凡伽馴養著。之後花犯與凡伽相遇過幾次,每次都能到大黑。大黑長大後體型更加逾倍,這等巨鳥,在樂土境內的確是極為罕見,更別說是馴養的。

    對大黑的鳴叫,花犯是再熟悉不過了。

    同樣,他的嘯聲也為大黑所熟知,只要引來大黑,自然就可以見到凡伽。

    ……

    花犯抬頭望著天空。

    天空中響起了悠長的鳴叫聲——這是大黑興奮愉悅時才會有的鳴聲。

    花犯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笑容。

    小風也仰望著天空。

    一道黑影終於出現在花犯的視野中。

    花犯忙轉身牽著小風,對小風道:“小風,天上飛著的就是叔叔所說的那隻鳥了,鳥很大,但它也是叔叔的朋友,你不用害怕它。”

    小風挺了挺胸膛道:“小風不怕。”

    這時,大黑劃過了一道驚人的弧線,從高空長射而落——顯然它也急於想見到花犯,沒有盤旋下落的耐心了。

    大黑下落的速度極快,帶起一股小小的旋風。

    小風有些緊張了,用手緊緊地抓著花犯的手。

    “呼……”大黑在眼看就要撞上地面的最後關頭幾乎是貼著地面劃過一道弧線,穩穩落在離花犯幾尺遠的地方。

    小風站在地上,也只有大黑一般高,他何曾見過如此高大威猛的巨鳥?當下將身子緊緊地貼在花犯的身側。

    大黑可不管這麼多,它很親暱地向花犯靠來,把小風嚇得直往後退。

    花犯哈哈一笑,對大黑道:“別過來嚇著孩子。”

    大黑有些不情願地叫喚兩聲,卻果真不再靠過來了。在一旁儀態威嚴地來回踱了幾步,略一振翅,飛起落在了不遠街邊的木樁上,似在等待著它的主人凡伽。

    過了片刻,街的另一端果然有人向這邊而來,卻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兩人花犯都識得,年輕男子正是凡伽,而年輕女子則是與花犯並稱“金童玉女”的風淺舞。

    凡伽刀眉星目,奕奕有神,卓立傲然,不愧為四大聖地的傳人。

    與他並肩而行的“玉女”風淺舞則氣質脫俗,似若不食人間煙火,盡得風流妙致卻又偏偏教人不敢心生綺念,生怕褻瀆了她的聖潔風華。揹負一雅緻古劍,與她的氣度相得益彰,呈現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之獨特美感。

    花犯大喜,還未等他們走近便高聲呼道:“凡師兄,風師姐!”

    風淺舞其實與花犯同齡,但比花犯大上幾個月。四大聖地門規嚴謹,花犯一直老老實實地稱風淺舞為師姐,風淺舞私底下曾讓花犯改口,但花犯卻一直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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