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出現在大廳上時,已只剩下五個人。
韓小錚、左之涯、慕容小容、尹飛揚、夏幣!
尹飛揚,年紀十九歲,十七歲便因力挫武當無嗔道長而成為少年一代中名聲赫然者,他的“塵微刀法”據說源自苗疆,以詭異的多變見長,雖未及雙十之年,但已可躋身十大刀客之列。
夏雨,女,武功繁雜,似乎通曉的武功不在十數家以下,江湖人稱“千心嬌娃”工於心計,且對江湖之事瞭若指掌,曾與武林老叟“不倒仙”煮酒論武,歷時三天三夜,最後秋色平分,成為江湖美談。
當原來的數十少年只剩下他們五個時,他們已不得不去注意,乃至瞭解其他人了。
神手今天的衣著似乎與以前兩次有些不一樣了,他不再穿那些華麗而寬大的錦袍,而換成了乾脆利索的服飾。
他的腰間也已多出了一把刀。刀鞘極其華麗,上面至少鑲了二十多枚珠寶,刀柄上則是白色的象牙相鑲,這把刀與握刀的手極為相配。神手的手修飾得很好,修長、乾淨,每一個指甲都剪得很整齊。
這天生就是一雙握刀的好手,刀在這雙手中,將會很穩很穩,而在它沒有握刀時,它又顯得那麼優騅,高貴。
神手似乎很愉快,他的氣色很好。
他是為別人的死亡而高興嗎?
神手以富有磁性的聲音道:“你們應該驕傲與自豪,因為你們活著,你們是優秀者。”
左之涯突然道:“莫非平凡的不優秀的人就必須死?”
韓小錚沒有想到左之涯在長久的保持沉默狀況下,今天會突出此言。
神手平靜地道:“我給你們的機會是均等,能不能把握住是你們自己的事。如果他們能將我所給予的武功全部學會,那麼他們根本就不會死!”
韓小錚道:“可你莫忘了若不是你,他們根本不必經歷如此殘酷地拼搏!”
神手冷冷地道:“我從來就沒有認為我是一個高尚的人,所以你對我的指責根本不會起作用。在我的思維中,只有可行與不可行的區別。沒有對與錯的區別!而且,我也奇怪為什麼你還活著,按理你早在十天之前便死了!”
韓小錚哈哈笑道:“我會活到你死亡之後的!”
神手神色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我不會出手殺你,雖然只要我一出手,你根本沒有生存的機會。
在你的身上,已注入了我的心血,我必須撈回我的本錢之後再讓你消亡!”
韓小錚冷聲道:“你以為能把持別人的生命嗎?”
“不錯!”
“如果我已經活膩了呢?”
“不,你不會輕易自尋死路的,如果要作如此選擇的話,在這之前,你就可以做到了。”
頓了一頓,神手突然詭秘一笑,接著又道:“不殺了我,你甘心就這麼死去嗎?”
誰也沒有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夏雨忽然道:“如果我們五個人聯手,你自信能贏得我們嗎?”
神手很乾脆地道:。贏不了!頓了一頓,他方道:“可是我所指的聯手是真正的聯手,而不是貌合神離,你能保證現在你們五人能真正走到一起嗎?”
不能!韓小錚心想:“也許我與慕容姑娘能,左之涯大概也能如此,可其他二位就沒有把握了,尤其是那個握刀的少年。”
不知為何,他看到尹飛揚時,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尹飛揚忽然道:“不錯!至少我就不會與他們聯手!”
神手“哦”了一聲,不動聲色地道:“為什麼?難道你不恨我嗎?”
尹飛揚的身子挺得很直:“恨,不過我對你的感激已超過了恨。因為在這二十天內我已學到過去要花十年時間才能學到的功夫!”
神手滿意地道:“很好!雖然你所說的未必全是真心話,但我相信也未必全是假話。死去的人與你們無牽無掛,無親無故,你們又何必為他們做無謂的犧牲?”
他的眼中突然佈滿了殺氣:“別忘了你們的武功我是瞭若指掌,包括原有的以及現在的武功。所以如果你們要反抗,已註定先失了五成勝利的機會。又因為無法真正的同心協力而失去三成機會。所以,若有一戰,我們之間勝利的機會是八對二!你們願意作如此賭注嗎?”
韓小錚對賭博是再熟悉不過了,當下不由心道:“八對二,勝算太小,此時下注,的確要先冷靜,不如看看他後面還有什麼伎倆再作打算不遲。”
神手緩緩地接著道:“在這二十天中,我們的人也沒有閒著。你!”他指著慕容小容:
“你是慕容世家的人對不對?你的輕功雖然不俗,但劍法卻是一般,能夠活到現在,全是因為你的男人左之涯的功勞。”
左之涯神色平靜,似乎神手說的人並不是他,神手繼續道:“左之涯乃左長笑之子,而左長笑的真正身分卻不是一個豪門之主,而是神秘幫派的堂主,不過現在池已失蹤了。”
左之涯的神色劇變!成了蒼白如紙之色!神手掃了他一眼,更得意地道:“其實你在這次成親之前已成了親,只不過那女人與你只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而你真正喜歡的,既不是現在的慕容小容--喔,不對!應該況是左夫人,也不是從前的妻子,而是:‘春風得意樓’的段如煙!”
左之涯的身子已不白自主的顫抖起來,他的眼神極為複雜。慕容小容則在他身側默默地看著他,眼中有憐愛之意。她的手用力地握著左之涯的手,希望這樣能給以他力量。
神爭接著道:“其實以你的武功,當時我派出去的人根本不可能困得住你,你甘願來此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探尋段如煙的死因!”
這一次,連韓小錚都吃驚不小,因為他認為這世上知道段如煙不是自盡而是他殺的人並不很多,除了他與左之涯之外,只有兇手、葉刺以及阿芸,也許還要加上救過韓小錚幾次的黑衣人。
那麼,神手是從哪一個途徑得知這一點的呢?只有三個可能:阿芸、兇手、黑衣人。
當然,還有一個潛在的可能便是:神手便是兇手或兇手背後的指使者!
說到這兒,神手的面部突然有了一詭秘的笑容:“將來,我一定能將真相查明告訴你,而且我相信你對我所查到的結果一定很滿意。”
左之涯的臉色反而漸漸地恢復了平靜,但他的眼中情感卻是極其的複雜--誰也讀不懂!
神手轉過身來,望著韓小錚道:“本來我以為你會是所有人中身世最複雜最神秘的人,想不到我錯了。你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也正因為這樣,反而更引起我的興趣。一個如此普通的人,為何竟也能活到現在?所以,我覺得也許我的判斷錯了,你的不同尋常之處被你深深地埋藏起來。”
他又轉向夏雨:“夏姑娘在江湖中的名氣可是不小,所以我想不瞭解你也不行。你自詡對江湖中事瞭若指掌,所以當你遇到了讓你不解之事,你便要設法探個究竟了。”
而被人逼著做新娘,豈非就是一件蹊蹺之事?夏雨定是為此而來的。
最後,神手的目光停留在尹飛揚的身上:“你的性格便如你的名字一樣,你是一個不服輸的人,而一個人要想永遠不輸永遠高高在上飛揚跋扈,便只能不斷地學習武功。你進來的原因是想教訓一下竟敢與你為難的人,當你發現你教訓不了你想教訓的人時,你便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多學武功心法。”
他頓了頓,方接著道:“所以,也許你沒有答應與他們聯手對付我,只不過是因為你想學成足夠高的武功後,再獨自一人來教訓我。你的自負使你認為他們不配與你聯手,但我要告訴你,在這兒的每一個人,都比你優秀!”
看得出尹飛揚在竭力保持自己臉部表情的平靜,但這一點並不容易做到,他顯然已有些惱羞成怒了。
神手悠悠地道:“你最大的毛病就是鋒芒太露!如果我用同樣的話說左之涯,他的神色一定不會改變;如果我對韓小錚說這樣的話,他會在心中罵我放屁。”
韓小錚暗道:“你倒有自知之明。”同時也暗自驚詫於神手的洞察能力。
神手對他們五人的底細已頗為清楚,而他們對神手幾乎是一無所知--這實在是有些危險!
神手續道:“我說了這麼多話,你們未必會往心裡聽,所以我仍是留不住你們,即使強行留下了,那麼意義也就不大了。如此一來,你們豈不反而成了我們的累贅?而事實上我們付出這麼多代價,自然是希望能從你們身上取得回報的。”
韓小錚心道:“此人說話倒是坦露直率得很,再見不得人的事,他都能順口說出來,即使是評價自己,也是直言不諱,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名聲,真是一個怪人。”
只聽得神手道:“唯我相信我有辦法讓你們死心塌地自願留下。你們如果有勇氣的話,便單獨與我一談,如何?”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有什麼巫術,竟可以改變別人的想法不成?
神手望著左之涯道:“你願不願聽到與段如煙有關的事?”
左之涯眼中精光一閃,注視著神手。
良久,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所以,他便第一個與神手一起走進了一間密室中。
韓小錚想叫住他,對他說小心有陰謀,但最後他改變了主意,因為他突然明白他能想到的事,左之涯也一定能想到。左之涯想到這一點卻仍隨神手而去,只不過是因為他可以為段如煙之事去做一切事情!
包括,去死!
而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他還會再畏懼什麼陰謀嗎?韓小錚忐忑地等待著。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種不安的感覺,他突然想到如果左之涯遇難了,那麼剩下的四個人的力量就更無法與神手相抗衡了。
何況,這其中還有一個尹飛揚已聲明放棄這種打算了。
良久,左之涯出來了,他顯然經歷了一件讓他極為激動的事,否則不會在出來之後還是有些恍惚。
韓小錚暗暗奇怪,不知神手對左之涯施了什麼魔法。
接下來,是尹飛揚。尹飛揚當然不會拒絕。神手說這兒的每一個人都比他優秀,那麼他就更不願在這一點上示弱!
待他出來之時,已是神采飛揚,似乎得到了莫大的好處。接著,剩下之人均被一一帶進密室。
而夏雨進而復出時,卻是沉思不語,若有所感,若有所得。
輪到韓小錚了。
韓小錚心道:“罷罷罷,怎麼這些傢伙膽子都如此之大,我若死賴著不去,也太失面子了。”
當下便理理思緒,隨之而入。
密室很小,大約只有八尺見方,裡邊的光線也極暗,雖是白天,卻也須得點上燭光。
神手站在燭光前,他的影子因此而顯得格外地大,幾乎已將整個密室的四面牆全佔據了。他的身形略略一晃,整間密室的光與影都為之一變。這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他是這間屋子主宰的感覺。
神手的聲音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有些怪異,只聽得他道:“我要讓你看一件東西。”
韓小錚心想:“不知他又要弄出什麼玄虛?”
神手取出一隻小小的盒子,遞給韓小錚,道:“你自己看吧。”
韓小錚滿腹狐疑的接過盒子,心中不由自主地有了忐忑之感。他強自定了定神,方找到啟盒之處,小心翼翼地打開了。
只看了一眼,他便呆住了!
盒子裡赫然是一隻木製鐲子!而且便是阿芸手上戴的那隻!雖然室內光線昏暗,但韓小錚卻仍是能斷定這一點!
在那一瞬間,他的思緒飛離?他的身軀,使他的腦際出現了一種短暫的空白!
終於,他從這種空洞中掙脫出來,霍然轉身,冷冷地道:“她在什麼地方?”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冰涼的殺機。他已決定如果神手不能有合適的回答的話,他便要向神手出手了。為了阿芸,為了藍心兒,也為了他自己!
神手平靜地道:“如果你想見她,現在便可以見到她。”
韓小錚呆住了!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神手會如此回答!
在那一瞬間,韓小錚轉念無數!他向神手逼近兩步:“如果阿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與你之間將必有一個倒下!”
神手似乎並未感覺到韓小錚的憤怒,他的神色仍是靜如止水:“在沒有見到阿芸之前,你是不會如此做的。”
韓小錚無言,因為神手說得沒錯。
神手道:“你應該能發現我對她不會做出什麼不利之事,否則,我就不會將此事透露出來。”
韓小錚道:“即使你隱瞞了什麼,終究有一日我也將要將它查個水落石出,”但他的語氣已緩和了一些。
神手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韓小錚沒有答話。
神手道:“我就是當今的六王爺!”
韓小錚愕住了!他無淪如何也想不到神手竟是六王爺!他想到了慕容小容曾說過的話。
韓小錚冷聲道:“莫非仗著你是六王爺,便可以視人命如草芥了嗎?何況,空口無憑,我又如何信得過你?”
他心中在想:“如果他真的是六王爺,那麼按慕容小容的說法,他應該與阿芸有聯繫。
神手從腰中摸出一塊玉牌,置於掌中,道:“看看這個便知。”
韓小錚自幼便處於方野之中,哪識得如此之物?他心想大概這便是他們王候爵爺之類人物身上所佩之物吧?既然他敢給我看,想必一定是真的,於是他便點了點頭,道:“是又如何?王子犯法,尚與民同罪,何況你只是王爺!數百條人命莫非就白死不成?官府治不了你這樣的惡人我們武林中人卻是不信這個邪!。
神手拍掌道:“不錯,不錯,殺人償命,是再合理不過了。不過,如果有一個人讓我殺這些人,我就不用為誰而償命了。”
“誰?”
“當今皇上!”
韓小錚吃驚地道:“你說當今皇上讓你殺這麼多人?”
“不是‘這麼多’,而是四百二十一個。”
韓小錚咬牙道:“即使你說的是真話,那麼當今皇上也是一個昏君!如此陷百姓於水火之中的昏君,也是該殺!”
“大膽!”神手大吼道:“竟敢以下犯上!罪該萬死!”他的語氣又放緩了一些:“你們這些江湖中人只知一味爭勇鬥狠,根本不懂謀略,根本不知殺人有時是為了救人!”
“救人?說得好聽!殺人便是作惡,何況你們所殺的人全是無辜百姓!”
“錯!這四百餘人中,有二十幾個本就是魚肉鄉鄰,欺民霸市之人,他們的死,是死有餘辜,還有四十多人是可殺可不殺之人!”
“即使如此,即仍有三百餘生靈慘遭塗炭!”
“可是以此為代價換來的可能十倍,百倍的人的生命!”
韓小錚冷笑道:“誇誇其談,誰人不會?我倒想說,如果殺了你,便可以讓十倍,百倍的人生存下來!”
“不,即使我死了,仍會有其他人來完成這件事的。”
“如此說來,你倒是一副俠義心腸不成?莫非你們濫殺他人,全是為國為民?”
神手道:“同時也是為我們自己!因為我們現在把持著最高權力,如果有人陰謀改變這種局面,首先受到損傷的就是皇室!”
“為了你們的生存,就可以奪去別人生存的權利嗎?”韓小錚質問道。
“有時候許多事情是不得已而為之,這便如奕棋時用的一招丟卒保車類似。為了最高利益,就務必會有一部分的犧牲。也許,你將我所準備說的話聽完,你會改變你的看法的。”
“不可能!”
神手冷笑道:“你必須聽!因為這事與你亦有關係!與阿芸、左之涯都有關係!”
韓小錚大口地喘著氣,他覺得一切太不可思議了,一個殺人狂居然想要為自己找到藉口,而更不可思議的是韓小錚不得不去聽!
神手道:“在江湖中,存在著一個神秘的幫派,它叫無涯教,它的真正實力,其實已在少林、武當這樣的六大門派及其他門派之上,只不過無涯教一向甘於沉默,因此它的名氣,遠不如後者響,甚至可以說是知者甚少……”
韓小錚暗道:“又是無涯教!不過他所說的,與木權叔所講的倒是一般無二。”
神手繼續道:“二十多年前,無涯教教主準備將他的位置傳給他的兩個徒弟中的一個。
於是,在這兩徒弟之間,展開了一場競爭,最後,師弟宋米向他們的師父建議,以從武林幾大門派中奪取武功秘笈及其他寶物多少為分出高低的依據,他很快便得到了無涯教教主的認可,師兄墨羽便也不再反對。”
韓小錚心道:“此人所言與木叔叔所言八九不離十,只是木叔叔說此方法是教主提出的,而他卻說是由師弟宋米提議的,不知孰真孰假。”
神手道:“其實此時墨羽便已中了宋米的圈套。”
“圈套?”韓小錚忍不住吃驚地插了一句,因為葉刺在說起此事時,並未提到其中有什麼圈套。
是神手在胡編濫造,還是葉刺未知買情?
神手道:“不錯。宋米此人野心極大,他絕對不願意在繼承教主職位這一件事上輸給墨羽,因為這是他實現更大野心的基礎,所以,他利用這個機會,不但要奪到教主的職位,還要消除後患,使自己的位置穩如磐石!”
“而論武功。智力等等,他的師兄墨羽都不在他之下,所以如果是憑真材實學競爭,取勝的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墨羽。”
“為了做到萬無一失,宋米便使出了一條毒計,他偷偷地把墨羽將去少林寺藏經閣取‘洗髓經’的消息透露給少林。所以,當墨羽向少林寺藏經閣出手時,才會被護經四太長老圍攻!墨羽雖然武功超凡入聖,但同時與少林輩份最高的四位高僧過招,他仍是無法抵擋,最後被震斷心脈,廢了武功,扔下少室山。”
韓小錚一時不知是聽他的還是聽葉刺的,雖然他們所敘述的結果是一樣的,但過程卻不相徑庭!
神手接著道:“本來宋米以為少林寺會要了墨羽的命,沒想到少林高僧以慈悲為懷,竟饒過墨羽一命。這對宋米來說,成了一塊不大不小的心病。”
頓了一頓,神手續道:“幸好此事他做得隱秘,所以無涯教教主與墨羽兩人均未發現他在當中做了手腳,最後宋米理所當然地成了新任教主。”
“但宋米是不會如此輕易便收手的。在為爭奪教王位置中,無涯教最重要的三個堂主中一個堂主支持宋米,一個支持墨羽,而另外一個則保持了中位。”
韓小錚心道:“你終於提到木叔叔他們這些人的事了。”
只聽得神手道:“宋米城府極深,所以登位之後,並未立即著手打擊異己,而是伺機而動。待到他認為時機成熟的時候,他便讓自己最親信的無風堂堂主呂一海與‘忘憂宮’的人相勾結,一同進攻無飄堂堂主葉刺及其屬下。本來此役可以一舉成功,將昔日支持墨羽的力量消滅,沒想到這時突然有一個神秘人物出現,武功奇高,幫助葉刺挫敗了宋米的這個陰謀。”
韓小錚暗暗驚訝於神手對這件事的瞭解。
神手接道:“呂一海失敗後,立即逃遁。宋米為掩人耳目,便將呂一海列為叛逆者,同時責令葉刺將之擒回。沒想到葉刺此人極為出色,竟真的將逃遁在外的呂一海抓了回來,並關押於地牢之中,準備第二天處死。
沒想到便在當天晚上,呂一海竟從地牢中再次逃遁而出!”
韓小錚雖然早已聽說過此事,但他相信神手的說法一定與葉刺有所不同,當下不由屏息靜氣以待下文。
神手道:“呂一海逃遁之後,宋來便以此為理由,將無涯教中另一名出色的堂主伏仰除職,因為呂一海被押的那天晚上是伏仰值班。而事實上,此事的操縱者是宋米本人!是他自己藉機將呂一海放走的。如此一來,可謂一箭雙鵰,既救了呂一海,又除去了另一個心腹之患!”
韓小錚再次震驚了,可他明白神手的這種說法從邏輯上看是成立的,除了當夜值守的伏仰之外,宋米是最有機會救出呂一海的人!
“伏仰雖被除職成了一名普通教眾,但潛在的危險還是有的,而葉刺則更是如此,所以宋米決心不會就此罷休。這一次,他用了個離間計。”
“離間計?”韓小錚若有所悟。
“不錯!伏仰相貌平平,但他的妻子卻是國色天香,而且武功極高,這種不正常的婚緣後面便有一個不正常的理由:伏仰之妻是宋米安插於伏仰身邊之人!當年他本欲以此籠絡伏仰,讓伏仰支持他,但伏仰卻保持了中立,而保持中立還是看在宋米為他找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份上。所以,宋米認定伏仰極不好把握,欲除之而後快。”
“若是直接出手,雖然也能成功,但他不能保證不露出一點蛛絲螞跡。所以,他便讓伏仰之妻以色加上春藥引誘了葉刺,並安排好讓伏仰正好可以看到這一幕!”
“按宋米的本來設想,他認為葉刺與伏仰會為此反目成仇,從而鬥個兩敗俱傷。可他卻算漏了人性的改變,他萬沒想到伏仰之妻突然在關鍵時刻改變了主意,說出了自己使用了春藥之內幕,所以後來事情的發展便與宋米設想的有些不同。葉刺與伏仰雙雙離開了無涯教,隱名埋姓,以忘掉過去的經歷。”
“如此一來,無涯教三個最出色的堂主都流落在外,惟一不同的是呂一海暗中受著宋來的支持。呂一海借宋米的幫助,不但成功地隱藏起來,而且成了一個地方富紳,而他便以此為掩護,尋找伏仰及葉刺。”
神手對此事知道得這麼清楚,讓韓小錚越來越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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