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三人匆匆而走,怎知已被人盯上。
小千畢竟眼尖,眼光猛然瞥到身後一人,不由大驚,跟小仙和小風使了個眼色,三人都認得那個傢伙就是“梅山七妖”中的“豬頭三”朱子真,而另外兩人獐頭鼠目的樣子,不用問自然是他的兄弟。
三人暗暗叫糟,轉身就逃。
可是朱子真如何肯放過害他上次在“夢冢”受辱的人,哪會對他們客氣,掠身便追了上去,轉眼間就已追到,探手抓出,三人根本不及反抗,就被他們幾個齊齊抓住。“豬頭三”朱子真冷笑著把他們抓到一個陰森冷僻的小巷,他的兩個兄弟不但視若未見,而且還在一旁做出一副護法的樣子。
朱子真看看周圍沒人,一把就把他們扔在地上。
“啊喲!”小千和小風還好,但小仙畢竟是女性體弱,加上一身病態,立時摔倒在地。
小千和小風忙把小仙扶起來,對“豬頭三”怒目而視,喝道:“你這個死豬頭,你想幹什麼?”
朱子真大怒,伸出肥胖的手就給了兩人一人一巴掌,哼道:“臭小子,不想活了是吧?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小仙急忙挺身而出,攔住捱過巴掌而憤怒急欲拼命的小千與小風,道:“你想幹什麼?”
朱子真涎笑著道:“你說呢?”說著,兩個小眼色眯眯地向小仙的全身亂瞄,肥手向小仙的下巴摸去。
“滾開,死豬頭。”小千和小風大罵,擋在小仙前面,各自手中的“炎訣”與“寒訣”立發而出。
朱子真根本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雙掌中的結界已然將小千與小風的咒決元能團團罩住,怒道:“兩個臭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本大爺就成全你們,上次有人救你們,不知這次還會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多管閒事?”
話聲甫落,一股浩大元能異力隔空襲至,朱子真大駭,驚得立時倒退三步,大喝道:“誰?”
果然,有人接口道:“多管閒事的人!”
朱子真兄弟幾人順著聲音來源處駭然看去,只見倚弦在幾丈外負手而立,強勁的元能勁氣吹起他的衣衫飄揚,雖然臉面幻化,無法呈現出俊雅不凡的容顏,但長身玉立的不世氣勢已經瀟灑不凡之極。
矮小的土行孫在旁一臉不爽,他勸阻過倚弦,但倚弦看小仙受人欺辱,想到她可能不是魔宗的人,而且小千與小風使用咒決時所用的“七真妙法指”,他豈能不識,所以當下根本無法顧忌太多,已經挺身而出。
小仙三人雖然不知道使了幻術的倚弦是誰,但看有人來救自是大喜。
朱子真冷哼道:“小子,你是誰?竟敢管你家‘梅山七聖’朱三爺的事?”
倚弦聽他搬出所謂的名頭,不由覺得一陣好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這位豬頭兄也應該知道,什麼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人家不過幾個小傢伙,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如就此作罷,如何?”
土行孫這時在旁索性加了一句,道:“你說這麼多有什麼用,我看這隻豬頭雖然有了人形,但肯定仍是笨得像豬一樣,你說了這麼多廢話,他怎麼聽得懂哩。”他見倚弦不肯聽勸,心中鬱悶,一想既然有倚弦做靠山,便把氣出在“豬頭三”身上。
倚弦的話能否聽懂暫且不說,但土行孫的話,朱子真卻肯定聽得懂。他生平最恨別人罵他豬頭豬腦,頓時大怒,雙手一揚,隨即幻出兩個巨大的獠牙短戈,撲向土行孫刺去。
土行孫急忙後躲,倚弦爽朗一笑,長袖隨手飛舞,“七真妙法指”隨意擊出,充盈冰晶火魄之能的指氣橫飛而出,向著“豬頭三”激射襲去。
倚弦雖然沒用“傲寒決”之類的咒決,但朱子真如何是如今倚弦的對手,頓感指風凌厲,遍佈小巷內外,讓他徒然生出無處可躲的驚怖,大驚失色之下,他手中的獠牙短戈左右狂舞,將襲向要害的指氣勉強盡數擋住,但卻是狼狽不堪,最後身際衣衫仍被剩餘的勁氣擊得孔洞四處。
小千與小風在旁大聲叫好,只有小仙看著倚弦所用的“七真妙法指”,陷入沉思之中。
朱子真的另兩個兄弟哪想到倚弦這麼厲害,見此情形,不由一起掏出兵器撲了上來。
三人在狹小的小巷內瘋狂圍攻倚弦,倚弦將“絕龍壁”和“寒星變”雙雙齊用,只見寒氣強猛四激,助得元能勁氣更加凌厲,似乎是在一片強勁狂舞的冰寒霧氣中。朱子真三兄弟將指氣擋住之餘,各兵器向倚弦兇猛砸下。倚弦低吟一聲,斜身躲開兩把兵器,雙手拍出擊在“豬頭三”的獠牙短戈上,元能奔浪般迫出,將他震退。但馬上另兩把兵器已經加身,倚弦只能急急後退。
一時間,小巷之內寒氣逼人,勁氣橫飛,厲光閃爍,甚是激烈。
倚弦的法能修為雖然已有所成,但畢竟經驗尚淺,再則受巷子狹小的影響,躲避稍顯困難,而且朱子真等人一向習慣聯手夾擊,此時自然人盡其用,令到倚弦空手之下難以應付這各持兵器的三人聯擊。
倚弦迫於無奈,只能暗哼一聲,雙眼精光炯然,額頭現出青色陰魚符號,伸手一召,豁然亮起光芒耀眼,龍光閃耀,強力出擊,“龍刃誅神”一出,已然立即將對方三人的連綿攻勢化解。
朱子真三人大驚後退,見倚弦手持“龍刃誅神”,光彩環身,神威攝人,都禁不住駭然失色。朱子真震驚了一下,喝道:“別怕,咱們三人難道還怕他一個小子嗎?”三人壯起膽子,吆喝著再向倚弦狂猛攻去。
倚弦淡淡一笑,若非怕暴露身份,他並未全展龍刃誅神之威,否則就剛才一擊,便可以將他們盡數擊退。此時的龍刃誅神隨意揮出,光芒四射,劍氣向三人壓頂劈去,驚起氣浪滔天,元能劍氣未至,三人的發須衣衫已被吹得盡數激揚,身子也站立不穩,面對如此強悍的異能劍氣,他們自問根本無法抵擋,不由駭然欲退,又發現後路被封,難以退卻,三人無不駭得魂飛魄散。
就在倚弦想再次出劍之時,驀地心中一震,警覺立生,急忙閃身收劍後擊,只見劍身劃過一條裂光,“錚”的一聲,龍刃誅神擊在一雙突然偷襲而至的鐵袖之上,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倚弦和那偷襲之人甫一對擊,兩人便同時後退。
倚弦警戒地看向那個偷襲者,卻是一個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朱子真等人因倚弦收劍壓力大減,勉強擋住,此時見到黑衣人大喜,立即恭敬地喊道:“見過教主!”
黑衣人沒想到倚弦年紀輕輕竟會強悍如斯,隨口應了朱子真一聲,然後又嘿嘿兩聲舞起雙袖,揮得狂風怒作,浩大元能直擊倚弦。
倚弦與黑衣人互拼一招,知道對方之強悍,不敢有絲毫大意,暗拈“靈悟劍訣”,手腕一轉,龍型光芒環繞,龍刃誅神幻出紫色厲光,疾速破向黑衣人上中下三路要害部分。
黑衣人又豈是容易對付的角色,只見他雙袖交叉,強大的元能交匯,雙袖無視劍氣阻礙,反向倚弦包圍,元能左右合起再襲。龍刃誅神急轉,凌厲無比的劍氣縱橫,將黑衣人入侵的元能勁氣斬散,倚弦反手持劍快如迅雷地斬出十數劍氣,風捲而去。
黑衣人低喝出聲,左袖一推,右袖旋揮,元能旋轉著飆出,激起一陣強烈的旋風,倚弦的十數劍氣盡數被撕得支離破碎。黑衣人是個絕頂高手,交手之下,倚弦立即被迫於下風。此時,朱子真三個兄弟見倚弦被黑衣人鎮住,也就一起圍了上來。
在黑衣人袖風如罡的狂舞和三人不時的見機偷襲之下,倚弦儘管依仗龍刃誅神也只能堪堪抵住,被逼在巷子尾部,根本再無還手之力。
土行孫在一旁看得大急,但又無能為力,小仙他們更不用說了。
黑衣人和三人的合擊,就像在轟天巨浪中隱藏了三個潛在的危險,在應付比自己更強的攻擊之餘還得小心戒備那三人,倚弦再強也抵擋不住,不由步步後退,形勢岌岌可危。不久倚弦竟被逼到了牆角,此時對黑衣人從四面八方襲來的驚濤袖風根本連躲都躲不開。
形勢極其危急,倚弦已經顧不得再隱藏身份,叱喝一聲,元能狂逼,龍刃誅神在剎那間驚起震天龍吟,倚弦被一條巨大紫色光龍旋繞,萬丈光芒沖天而上,龍刃誅神的強烈氣勁勃然激發。四射光芒如巨龍翻躍,朱子真等三人的手中兵器遇到這龍形光影,立即像極端害怕似地狂猛顫抖,最後終於錚然兵碎。
耀陽已經除去玉璇所有外身衣物,正尋思解除她緊身肚兜之時,便猛聽得院外有女子大聲怒罵之聲傳來:“死耀陽,臭耀陽,你給我滾出來!”
聽到這叫罵聲,本來情慾高漲的耀陽,慾火立時熄了一半,那正是梅若冰的聲音,也不知她怎麼便找著了這裡,耀陽深深一嘆,知道自己如果現在不離去,那自己以後就不用回自己的將軍府邸,所以只有放棄眼前這個惹火的尤物,身形一晃,化成一縷清風,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豔香閣後院。
玉璇看著耀陽離去,終於舒了口氣,閉目調息好半晌,才渾身香汗淋漓的睜開美目,勉強穿好衣物,抿嘴吹出一陣無聲的嘯音,片刻過後,鬼方使者蒙浩立刻出現在她面前,躬身道:“不知聖女有何囑咐?”
玉璇吸了一口氣,恢復平靜道:“我剛才中了暗算,被人下了‘催情香’之類的迷藥,此時要運功將其逼除,你現在就在外面給我護法!”
鬼方使者蒙浩吃了一驚道:“什麼人這麼大膽,難道是那個什麼耀將軍,聖女你不要緊吧?”
“應該不是他!”玉璇擺了擺手道:“你退下吧。”
鬼方使者蒙浩應了一聲,無聲無息地消夫在房中。
玉璇這才盤膝坐於床上,守神攝元,調動內息來逼出自己體內的迷香,但不知怎麼,整個人就是安不下心來,雖說逃出了耀陽的虎口,但心中卻總也感到一股說不出的空虛感,一想到耀陽雄軀蠻橫的壓力,臉上不由飛滿紅霞……
過了好半響,她才努力將體內的迷香成分壓制下去,開始凝神入境,嘗試清除體內餘毒。
耀陽一飛出“豔香閣”,果然看到梅若冰在那裡冷冷地看著他,一見他就大聲臭罵一頓,耀陽硬著頭皮,頂著她的罵聲回到府中。沒想到一回府中,人兒與妲己還未睡,看見耀陽進來都一臉關切的樣子,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耀陽心中不禁一陣感動。
誰知梅若冰卻當著兩人的面將他在豔香閣的醜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耀陽見人兒與妲己越聽臉色越黑,便知情況不妙,於是只有口燦蓮花,巧妙遮掩,將事情全推在伯邑考與姬發等人身上,說完後又怕眾女不放過他,乾脆一把摟住妲己與人兒笑道:“你們即然這麼關心我,那麼今晚我陪你們睡覺,好好補償你們一番,怎麼樣?”
人兒與妲己不由一陣臉紅,兩人齊齊“呸”了耀陽一口,各自回到房裡,關上門便熄燈睡了。
耀陽惹了個無趣,見梅若冰笑迷迷地看著他,連忙跟在她身後,想進她的房中,誰知梅若冰丟了一句:“以後若再敢胡來,看我們姐妹怎麼收拾你,哼!”語罷,只聽“咣”地一聲,她也關上了房門。
耀陽碰了一鼻子灰,不由苦笑連連,道:“他奶奶的,今天老子一定是撞到門神了,而且還是一堆女門神!”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日一大早,誰知“豔香閣”竟然派人送來貼身衣物一件,正是耀陽昨晚拉下的,惹得眾女對耀陽又是一陣唾棄,紛紛指責耀陽昨晚做的好事,耀陽窘困之極,趕緊藉口早朝,溜出了府邸。
誰知才出門,便在門口聽得一人笑道:“耀將軍,好早啊。”
耀陽回頭看時,卻是散宜生,不由臉上一紅,也不知他有沒有看到剛才三女趕他出門的醜態,忙道:“散大夫,找我有什麼事麼?”
散宜生笑道:“主公命我來請你進宮,商議會試之事。”
耀陽這才想起,明日便是眾公子會試之日,西伯侯此時召他進宮,必然是有些事要早做安排。當下兩人一齊趕往王宮。此時的王宮內外到處張燈結綵,顯然是在為“姬氏宗門典親”會試做準備。
耀陽與散宜生在“文成殿”見到西伯侯姬昌,姬昌正與聖祖母太姜在一起,耀陽與散宜生忙跪下行禮,太姜令二人起身,太姜大有深意的望著耀陽,緩緩道:“耀將軍,你來了!”
耀陽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在太廟裡答應過她的話,心領神會的恭敬應聲道:“是!”
聖祖母太姜這才心滿意足的交待了一番,在侍女簡雲的扶持下回了後宮。
君臣幾人最後來到“西鳳閣”落座,宮奴侍女們送上茶點,便一一退下。姬昌便道:“宜生,你向耀將軍介紹一下宗門典親的過程安排及方式。”
“遵旨!”散宜生點了點頭,轉過頭向耀陽道,“耀將軍,宗門典親,乃我大周為在姬氏眾公子中選出一名傑出者,做為鬼方駙馬而設,所以,典親會試的比試共分三種,分別為文道、武道與王道。”
耀陽知道其實舉行這個宗門典親,明是為了找個駙馬出來,實際上是選個傑出人選來當世子,故而姬昌與太姜都異常重視,便問道:“文道是什麼?”
散宜生道:“所謂文道,就是指三墳五典、經史方略等等這些上古典籍,想來耀將軍文武雙全,自然是都不在話下了。”
耀陽臉面一紅,忖道:“他奶奶的,老子連經史方略是什麼都不知道,你還誇我文武雙全,那不是當著面罵我嗎?”但又不便說出自己的弱點,又問道:“那麼武道呢?”
散宜生笑道:“武道麼,自然是行軍打仗、陣法布兵、騎射武技之類,耀將軍身為虎賁將軍,這些更是不在話下的了。”
耀陽厚著臉皮嘿嘿一笑,他心中卻想到姬昌諸子中頗有幾個厲害高手,一身元能修為絕不低,如果一旦比鬥武技,恐怕不是那麼簡單便能搞定,當下也不說破,繼續問道:“那王道呢?”
這次解說的是姬昌,他道:“所謂王道,就是考他們治國之策、御人之術以及對天下時事利弊的分析能力。”
再聽散宜生從旁稍加指引,耀陽頓時明白了許多,道:“請侯爺放心,耀陽一定竭盡全力不負所托,找出一位最優秀的公子,成為鬼方駙馬!”
姬昌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
從王宮裡出來,耀陽不由愁眉苦臉,心中暗暗叫糟,由他主持的“姬氏宗門典親”會試,所考文道、武道、王道三項,除了武道,或許自己憑藉一身法能還能有所顯露,鎮得住眾人之外,文道、王道兩項卻是他從未接觸過,一竅不通倒也罷了,但若是讓人知道主考的虎賁將軍居然什麼都不懂,那真是無論如何都丟不起的臉。
隨他一道出來的散宜生將耀陽的垂頭喪氣看在眼裡,豈會不知他的憂慮,笑道:“耀將軍,其實,主公這次為了方便鬼方使者認出哪個才是眾公子中最傑出的人才,所以除了武道一門之外,王道與文道的試題早已事先備好的答案。”
耀陽故作輕咦一聲,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忖道:“他奶奶的,沒想到西伯侯也做弊!早說嘛,嚇了一跳。”但口中仍裝作不解的問道:“那散大夫可知考題是什麼?”
散宜生神秘的一笑,道:“考題早已擬定,但具體是哪些題目,那就不是下官所能知道的了。”
耀陽明白不好多問,行出宮門便與散宜生行禮告別,各自上了馬車,往自家府邸馳去。
耀陽坐在馬車上,閉著眼睛小憩,猛地心中一動,睜開眼時,發現一雙妖媚的眼睛已出現在自己面前,正自笑盈盈地看著自己,正是九尾狐,她邊上還有一人,卻是假扮伯邑考的“梅山七聖”谷菟。
“娘娘嚇我一跳!”耀陽涎著臉故作好色狀,攔手橫抱過去,妲己有意無意、欲拒還迎之間已然躲開耀陽的輕薄,媚笑道:“我們‘姬氏宗門典親會試’的主考耀大將軍,會試的題目出來了沒有?”
耀陽橫了她一眼,這才收回玩笑之意,一本正經的如實把散宜生剛才的話說了,伯邑考聽說他也不知道考題,不由大失所望,道:“那在會試之上豈不是沒有勝算可言了?”
耀陽瞄了他一眼,看向妲己道:“要不,娘娘乾脆施展神通,把那考題偷出來算了,只不過,沒有人知道姬昌與太姜把試題藏在哪裡,不知娘娘有沒有本領能找到?”
九尾狐沉思了一會兒,道:“拒本宮揣測,試題一定藏在‘姬氏祖祠太廟’之中。”
耀陽道:“即然娘娘知道試題所在,何不去把它盜來,這麼一來,‘伯邑考’公子豈不輕而易舉便可在典親會試上一舉獲勝,而不費一絲一毫的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