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之上的山西惡鬼諸王家好手看著鬼影子被林渺逼入水中,便暗叫不妙,後見鬼影子破水而出,卻又被扯入水中,便知情況大大不妙,遠遠地只能看到那片水域如同煮沸了一般,翻湧著奇怪的水花,激湧著強烈的暗流,但卻沒有半點人影,還不時有血花飄起。
而讓費祥更心驚的則是來自在身邊水中掙扎卻很快死去的同伴,他沒敢忘記,在他身邊的水底之下尚有一個可怕的人物,其擁有的水性是無人可比的。以自己身處的小船去面對此人根本無濟於事,這使費祥心中發毛,眼見鬼影子也被纏在水中,哪還敢在這片水域之中抓林渺?一揮手呼道:“快靠回去!”說話間自己領先將小船調頭往回劃。
這群人也早就心寒了,哪裡還有絲毫再戰的念頭。是以,不用費祥提醒,也都調轉船頭向回跑,也不管水中那幾個尚在掙扎的人及在水底之下生死未卜的鬼影子。
“看!”費祥身邊一人突地一指河心,驚叫了起來。
費祥回頭,駭然發現鬼影子已漂在河面之上,鬼影子身邊的河水化成一片血紅,而鬼影子的軀體如一塊浮標般順水波輕蕩著,林渺的頭卻在不遠處冒了出來。
鬼影子死了,費祥知道這個結果是真實的,死在林渺的手中。在水底下的戰鬥,鬼影子敗得一塌糊塗,他也絕沒想到自己算計人一生,一個從未失手的殺手名流卻會死在一個比自己小數十歲的年輕人手中,而且是在水中。
當然,這與武功並無太大的關係,問題是鬼影子的水性比林渺相差太遠,而在水中,武功反而變得不太重要,這也是鬼影子的致死之因。他對自己太自信了,以為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落水,以其輕功,早已達到渡水如履平地之境,可是他忽略了對手,若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他確實可以踏水登岸,但林渺的出現卻是個意外。他可以不下水,但林渺卻把他逼下了水,是以鬼影子為他的失算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或者,他選擇在渦河之上殺林渺就是一個錯誤的抉擇。
“轟……”山西惡鬼腳下的船也破開了一個大洞,他大驚,再不敢猶豫,抓起兩塊木板,拋落水中,縱身腳點木板以極速掠上並不遠的河岸之上。
落到實地上,山西惡鬼這才鬆了口氣,呼道:“繩子給我!”那破船之上的人頓時明白,忙將船上的繩子拋上岸。
費祥抓住繩子大喝:“蹲下!”雙臂使力,小船若箭般撞向岸邊,雖然船中灌了水,但船速依然快極,差點便將船上之人晃下船去。
“轟……”小船速度過快,一下子撞上岸邊,只把船頭撞得破碎,船上之人皆滾落岸上,但這些人卻鬆了口氣,至少,在岸上他們覺得放心多了。
另一艘小船也快速靠岸,船上之人迫不及待地跳上岸來,一個個心有餘悸地望著水面,又望了望在河中間水面一晃一晃的鬼影子的軀體,他們怎也沒料到這不可一世的頂級殺手居然是這種死法,似是被人繫於河心,並不會被水流沖走。
山西惡鬼也怔神傻了眼,今日他們折損了這些人卻並沒能對林渺有半分傷害,他幾乎不敢想象自己回去該怎樣向王郎交差。
魯青和鬼醫則是大喜過望,這種戰果確實出乎他們意料之外。那晚他們雖然並未與鬼影子交過手,但是,他們卻聽說過鬼影子的可怕,而林渺那日被擊得受傷不輕也是最有力的說明,卻沒想到居然就這樣解決了這個頭痛的人物。
林渺游上河岸,已是精疲力竭,幾近虛脫,雖然他的水性比鬼影子好上許多,但是鬼影子也是一代高手,其難纏的程度是勿用置疑的,想要在水中將此人擊殺,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林渺也受了其幾掌,在他將刀刺入鬼影子胸膛之時,鬼影子便捏住了他的喉嚨,使得林渺喝飽了一肚子水,差點沒在水中昏死過去。幸虧是在水中,鬼影子並沒能將他的脖子捏穩,在他拼命掙扎之下,最終成功脫困。但他仍是硬受了鬼影子一腳,是以河水之中有鬼影子的血,也有他吐出的血,但這一腳也幫林渺將腹中的水吐出許多,否則絕無法游回對岸。
鐵頭也遊了回來,他的水性極好,但卻凍得差不多,他可沒林渺那種抗寒耐寒的本領。在水中尚好一些,可是上岸來被冷風一吹,才真正感到奇寒無比,凍得兩排牙齒直打顫。當然,讓王郎這次行動的人員幾乎全軍覆滅,這點犧牲是值得的,至少林渺是這麼認為。
河岸上有間小草屋,想必是真正的艄公所居之所,幾人並不擔心費祥敢追來,連鬼影子都死了,他們絕沒有再追上來的勇氣,除非他們想死。
林渺並不想在這渦河之畔浪費太多的時間,宜儘快趕去淮陽才是,到了那裡便有天虎寨的兄弟接應,行事就要方便多了。而在這裡,還不知道王郎會派出什麼人來對付自己,若是節外生枝,那可就不太妙了。是以,待鐵頭烤乾身子,四人便共乘兩馬而行,他們必須趕路!
待四人趕到淮陽,已是第二天了,而林渺卻聽到了一個驚天消息:劉玄在寅陽稱帝,改年號為更始,封百官,更大赦天下,封王匡、王鳳為公侯,朱鮪為大司馬,劉寅為大司徒,陳牧為大司空,其餘將領封為九卿。
這確實是最讓林渺震驚不已的消息,綠林軍稱帝的人居然是劉玄而非劉寅。
[注:綠林軍經過這一番爭論,最有資格當選的劉寅被懷有戒心的平林、新市將領們否決,而劉玄被擁立為皇帝。地皇四年二日初一(即公元二十三年二月初一),綠林軍在淯水邊設起壇場,為劉玄舉行登基大典,歡慶自己的政權誕生。劉玄宣佈改年號為更始,大赦天下,擁立劉玄的平林和新市將領大受封賞,王鳳、王匡為公侯,朱鮪為大司馬,陳牧為大司空,劉寅因其為劉室皇親,被封為大司徒,便如王常等支持劉寅稱帝的下江兵半領及南陽士大夫們卻受到排擠,封為九卿,地位低於平林、新市的主要將領。]林渺也感到意外,也感到憂慮,劉玄乃魔門的左護法,這個人稱帝豈不是把江山完全交給了魔門?雖然他與魔門之間暫無什麼利益衝突,可是他對魔門一向毫無好感,更知其是不擇手段達到目的的組織,若讓這些人主宰天下,受苦的人只是百姓。
當然,事已成定局,他也是無能為力,劉玄如果真是魔門中人,便必定不會放過自己,因為自己知道其身分,是以,林渺知道這次宛城之行絕不會風平浪靜,還必須小心行事,否則只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他如何能敵劉玄的十數萬大軍?如何能敵劉玄身邊的那許多絕頂高手?
不過,林渺知道劉玄絕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自己,至少有劉寅、劉秀在,王常雖然與自己並無多大交情,但其正直不阿,想必也不會讓劉玄亂來。
當然,以劉玄現在的力量,根本就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對付他,這是勿用置疑的,是以林渺一到淮陽便立刻改頭換面,更傳書讓姜萬寶作好最壞的打算,劉玄對自己與小刀六的關係並非不清楚,是以,很有可能會拿小刀六留在南陽的產業和生意開涮,這對他們在南方的發展極為不利。是以,林渺不能不讓姜萬寶和天虎寨的人小心防備,並將大部分人力和資金向北轉移。他可不想讓自己在劉玄手上大敗一筆。
劉玄絕不想讓人知道他與魔門有關係,這樣只會使他難容於天下正道。是以,劉玄絕不會容忍林渺活於世上,這是可以肯定的。
當然,眼下宛城尚未被攻下,劉玄仍不會對匯仁行的產業進行打擊,因為他尚有許多地方需要用上這些人。是以,姜萬寶這段時間還是安全的,但過些日子就很難說了。因此,林渺必須要在這段時間把宛城的產業轉移,這也是刻不容緩之事。
不過,在淮陽,有許多天虎寨的兄弟,傳達消息極快,而這些人知道林渺回來了,更是喜不自勝,知道林渺在河北之事,皆鬥志極高,更有動力。
林渺並不想太過暴露自己的身分,在淮陽也顯得極為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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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四門皆閉,城中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兵,皆不得出城。
事實上,城門根本就不敢打開,否則義軍會如潮水般湧入,使宛城不攻自破。
虎頭幫大部分幫眾已經遷出了宛城,那是因為害怕嚴尤入城之後對他們進行報復,而後來因綠林軍圍城,想入城都沒有機會。
綠林軍並無大舉攻城之意,而是採取在城外四面紮營,以死圍宛城的策略。
事實上,城中的糧草並不充足,雖然城內在戰時採用各種渠道屯糧,可是供城中十數萬軍民之用,又豈是這臨時屯糧所能夠解決的?這一點姜萬寶也極清楚,因為他也是曾為宛城籌糧的人物之一。
為宛城籌糧,是岑彭來請他幫忙的,宛城之中銀子有的是,但卻少糧,是以姜萬寶樂得買給岑彭一個人情,畢竟他曾是岑彭手下的一名謀事,雖不得重用,卻也多少有點交情。
何況,為宛城籌糧乃是個肥差,因此,姜萬寶知道城中的存糧頂多只能維持兩三個月,過了兩三月便會糧絕,若無救兵的話,宛城惟有落個舉城而降的命運。
這也是劉玄此次攻打宛城的主要策略之一,今日的宛城乃是堅城,城中安插的內應已經給拔除得差不多了,因此,想破這般堅城,惟有死困一途,別無良策。
劉玄自然不會死守在宛城之外,此刻他已是更始帝,最要緊的便是發佈復興劉氏江山的詔告,更讓劉寅和劉秀兄弟二人興兵北伐。在宛城之外只留下劉玄、王常、朱鮪、陳牧四人主持,王鳳、王匡則與劉秀兵分兩路直逼洛陽,遇城破城,遇鎮奪鎮,義軍之勢銳不可擋,各地的豪強紛紛響應,皆殺官而反,自稱將軍,改用漢朝的年號,只待劉玄的詔書便立即歸順。只在十數日之間,南陽、弋陽、南郡、南鄉諸地響應者多達十餘萬,是以,王鳳和王匡、劉秀兵馬所過之處,各地的豪強望風而附。
綠林軍發展之速讓林渺也感到意外,而這一刻,他也看到了所謂的漢室正統是多麼的有號召力,儘管漢哀帝和成帝之時天下間民不聊生,但是漢室畢竟有過輝煌的歷史,與王莽的苛政相比,百姓依然懷念往日的時光,而且在這些百姓的思想裡仍保存著那些最愚蠢、最純樸的思想,也便是對皇族的尊崇,使他們認為天下是劉家的這種根深蒂固的想法無法改變過來。是以,劉玄打出復興漢室的口號,立刻使舊漢的一些老臣和各地的豪強認為劉玄才是真主,一時之間,連赤眉軍也給完全比了下去。
當然,王莽的大軍也正在向洛陽結集,這也是綠林軍所要面對的最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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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趕到小長安集,已是離開梟城的半月之後,小長安已經全都變了模樣,商旅減少許多,到處可見綠林軍。劉玄雖為帝,但卻無都城,其帝號是有名無實。是以,在其所居的寅陽附近圈為軍事之地。不過,小長安集尚算平靜,今日的綠林軍,軍紀嚴明,與民共生,無人敢稍為犯禁。
劉寅和王常皆是以治軍極嚴稱著,這雖然讓少數戰士吃了不少苦,可卻使軍中上下心服。他們來自百姓,而受百姓擁戴,雖然紀律嚴明一些,但卻頗有成就感。
林渺聽得姜萬寶講起這幾個月來的情況,當初的二十多萬兩銀子,現在翻了數倍都不止,而且其產業尚在不斷地擴大,其人才濟濟,多數可獨擋一面,現在是生意遍地開花,可謂是形勢一片大好。
林渺自是欣喜無限,他確實沒有看錯人,而眼下最主要的尚不是動用這些財力,他們所要做的仍只是休生養息,韜光養晦,只有積累到足夠的資本或適當的時機之後,才是真正動用這一切的時候。
林渺返回小長安集依然保持著極度的神秘,他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此刻他的財力比之湖陽世家這等大家族要相去甚遠,雖然他已經可以富足一方了,可這與他的目標仍相去太遠。
不過,有姜萬寶和小刀六為他招募人才,這確實是一件好事。他沒時間和機會自己出手,這些人便成了他的眼睛,他可以省力許多。同時,他更要與姜萬寶談一下將人力物力向北轉移之事,更將劉玄之事向姜萬寶道明,讓其心中有所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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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郎心中的驚怒,無以復加,鬼影子竟死於渦河,屍體由山西惡鬼讓人送了回來。他怎也沒有料到,林渺居然能殺鬼影子,看來這個年輕人已經是越來越可怕了。
費祥不敢回來見王郎,這也讓王郎氣惱,手下辦事如此不力,不過,他也知道林渺絕不好對付,否則當日也不會讓林渺自邯鄲城溜出去了。當日傾出了那麼多的人力都未能將林渺留住,眼下就只有山西惡鬼這個林渺的手下敗將,想要有多大的作用那是不可能的。
“老爺子,我看這小子的事情我們還是先擱一陣子吧,我們先籌大事要緊,眼下劉玄稱帝,如果讓其先打出興漢的幌子,只怕我們很難有戲看。我們也應該早作打算,趁他們在窮於應付王莽大軍之時,將河北大局掌握,到時候我們居北,他們居南,足以與之分庭抗禮!”王昌提議道。
王郎眉頭一皺,吸了口氣道:“沒想到劉玄居然這麼快行動!不過,綠林軍並不足為慮,只要有劉寅在一日,劉玄便絕無法安下心神,遲早綠林軍會出現裂痕,劉寅豈是甘居人下之人?我們只須坐觀好戲登場即可!”“老爺子,眼下河北的局勢可能會出現變動,諸如信都的任光,很可能是一個威脅,他讓林渺成為梟城城主,可見其心也對河北這塊肥地有野心。他身為信都太守,自不便出面,所以這才讓林渺替他去完成任務。說白了,林渺不過是任光的一顆棋子而已,因此,我認為,我們應該搶在任光的前面行動,林渺只是任光之後的目標,只要任光一去,河北便沒有支持林渺的力量,到時候,一個小小的林渺,一座小小的梟城又何足道哉?”蔣興也插口道。
王郎望了蔣興一眼,此人一向為他所重視,也追隨了他十數年,對他忠心耿耿,雖在王家沒什麼職務,也不經常拋頭露面,可對王郎來說,蔣興的分量比王昌還要重,這一點王昌也不敢否認。
王昌也極敬重蔣興,因為此人確實見識過人,足智多謀,這十餘年來一直讓王郎韜光養晦,這才讓王郎成為北方第一豪強,是以王家無人不敬此人。但蔣興總不喜拋頭露面,且常為王郎打點府外之事,是以很難得在邯鄲住上幾日,這次因劉玄稱帝之事,才回到邯鄲。
王郎淡淡地笑了笑道:“蔣先生所言雖然有理,但卻絕不可以小看林渺那小子!如果先生親自到了梟城,便知道,這小子比我們想象的要厲害得多,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梟城治理得那般好,足見此人之智慧和手段超出常人,而自他與銅馬、王校兩軍交鋒的兩戰可以看出,此人狡猾多智,用兵奇詭難測,是以要想對付任光,必須先將他除掉。若有此子相助任光,想要對付任光絕不是一件易事。另外,此子詭變百出,在邯鄲之時,我便已感覺到此子難纏之極,若不能為我所用,必會成為我之大患,若再讓他返回河北,只怕形勢會大大不利於我!”王昌不語,他知道王郎心中始終有塊心病,那便是林渺曾劫走過白玉蘭,而且此刻白玉蘭依然掛念著林渺,整日憂鬱,一副病態,王賢應恨不能食林渺之肉,但他愛白玉蘭太深,自不能找白玉蘭出氣,因此只願能殺掉林渺。而王郎要擊殺林渺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林渺讓他丟了個大臉,倒並不是真因為林渺暫時對他有什麼威脅。說實在的,以林渺眼下的實力,根本就不足以威脅到王郎的發展,當然,往後會是怎樣的情況便沒有人可以知曉了。
蔣興想了想,王郎所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對一隻老虎,如果先去其爪牙,自然就更容易對付一些,而林渺便是任光的爪牙之一。要對付任光,先對付林渺,也並無不可。想到這裡,蔣興不由得問道:“那老爺子要如何對付這小輩呢?他此刻只怕已在南陽,我們能趕得上他嗎?”“給我飛鴿傳書太白頂,請老祖宗派人對付這小子,不信他還能夠插上翅膀飛了!”王郎淡淡地道。
“老爺子,這有些不太妥吧?老祖宗在山上不問世事已經多年,他是因為不想理會塵世之事,才離開邯鄲去南陽的……”“你照我的話去做就行了!”王郎打斷王昌的話,冷然道:“你便說鬼影子被林渺殺了,便是老祖宗不派人出手,雷霆威他們也絕不會讓林渺好過!”“老爺子說的很對,當年老祖宗手下殺手盟之人,個個親如手足,他們這些殺手兄弟隨老祖宗歸隱太白頂,但如果他們知道鬼影子死了,必定會大怒。有這群當年縱橫天下從未失手的殺手盟的人去找林渺算賬,這小子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活下去!”蔣興贊同道。
王昌的臉色有些難看地望了王郎一眼,仍勸道:“老爺子,老祖宗當年創下的這殺手盟,在他歸隱那一天之後,便不希望世上再有人提起,也不希望……”“這個我知道,但是成大事又豈能拘小節?要老祖宗真要怪,便讓他來怪我這個從不被他看好的孫子好了。他既然是我王家的人,就應該為我王家的大業出一份力!”王郎不悅地打斷王昌的話,冷然叱道。
王昌神色再變,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去辦!”王郎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欣然,更多了一絲興奮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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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齊燕盈小姐執意要見你!”姜萬寶皺了皺眉道。
林渺眉頭大皺,訝然問道:“齊燕盈怎麼會知道我回到了小長安集?”“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她好像很肯定主公回來了,而且還說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否則主公會後悔的。”姜萬寶也一臉惑然地道。
林渺也大為錯愕,齊燕盈怎會這麼肯定他回來了呢?會不會只是想詐出他的行蹤?又是什麼重要的事讓她來說?而這會不會是齊萬壽的主意……?
“阿四已經在外面擋住了她,主公要不要見這女娃?”姜萬寶試探著問道。
林渺也有點頭大,問道:“她是幾個人來的?”“只有她和兩個婢女!”姜萬寶道。
“好大的膽子!好吧,你帶她進來!”林渺想了想道。
不過半晌,齊燕盈隨著姜萬寶氣鼓鼓地行入了客廳。
“這便是你要見的人!”姜萬寶指了指林渺的背影悠然道。
“好大的臭架子,你以為自己可以躲得了一輩子嗎?你以為自己的行蹤很秘密嗎?”齊燕盈一股怨氣終於找到了發洩的對象,小姐脾氣盡露無餘。
“哦,齊小姐認為我有躲一輩子的必要嗎?我這不是在此接見齊大小姐嗎?”林渺不慍不火地轉過身,淡然答道。
“啊!”齊燕盈失聲低叫了聲,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語氣之中多了一分尷尬地道:“怎麼……怎麼是你?”林渺不由得笑了笑道:“怎麼不是我?我正是小姐要找的林渺,自長街一別,小姐容顏更勝昔日,真讓我欣慰。”“你,你就是林渺?”齊燕盈瞪大了雙眼,臉色羞紅,語氣竟有點不流暢了,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這一切似乎來得太突然了。
“為小姐看座,沏茶!”林渺坦然向一旁的護衛吩咐道,旋又向齊燕盈大方地道:“請!”姜萬寶有些好笑,齊燕盈一入客廳便大有興師問罪之意,可是見了林渺居然一下子變了腔調,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那咄咄逼人的氣焰全不見了,還有點坐立不安的小女兒態。
“我,我剛才不是,不是……”齊燕盈似乎是想解釋什麼,但是手抓了抓衣角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林渺心中好笑,打斷她的話道:“齊小姐不用解釋,我知道小姐乃是性情中人,自然不拘泥於小節,林渺就喜歡這種性格之人!”“真的?”齊燕盈大喜地反問道,頓時又恢復了輕鬆之態。
“當然是真的,不知這次小姐找我有何事相告?”林渺故作認真地問道。
“哦?”齊燕盈這才似乎想起了正事,不由道:“是我爹讓我來的,我爹說,你與他過去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只希望以後大家能夠好好合作,就像這幾個月在生意上的合作一樣。因為我們之間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齊燕盈說話間目光向四周的護衛及僕人望了一眼。
“你們先退下!”林渺向那婦僕和護衛輕喝了聲,心中卻極度意外。
齊燕盈又將目光投向姜萬寶,似乎想姜萬寶也出去,林渺卻笑道:“大小姐可以像信任我一樣信任他,不必對他隱瞞任何事情。”齊燕盈這才輕啜了一小口茶,道:“我爹說,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便是魔門!是以,他才想與你不計往日的恩怨,共同對付魔門這一大敵!”“哦?”林渺心頭狂震,他確有些相信齊燕盈的話了,因為他知道齊萬壽曾殺了遊幽,為了玄門之秘而背叛了魔門。是以,魔門要對付他那是極為正常的,在權衡輕重之下,齊萬壽這才要與自己拋棄成見,這種可能性極大。
“我爹還說,劉玄此刻正在秘議如何對付你,他們似乎已經知道了你的行蹤,所以你要小心!”齊燕盈又道。
林渺神色頓變。
“為什麼你爹他自己不來,而要讓你來?”林渺沉吟了片刻,淡然問道。
“如果是我爹親自來,能夠見到你嗎?而且我爹是何等身分,豈會親自來跟你說這些?我是我爹最信任的人,由我來代言難道還不夠嗎?”齊燕盈有些不忿地反問道。
林渺歉然地笑了笑道:“對不起,是我多疑了,請齊姑娘代我轉告你爹,我十分樂意與他合作,能讓他不計前嫌是我林渺的幸運,也謝謝你們給我帶來的消息!他日有空,定當親自上門謝過!姜先生代我送小姐回府!”“喂,我來給你送了這樣一個消息,你連請我吃一頓飯都捨不得嗎?”齊燕盈一聽林渺立刻要送她回去,不由得又惱又急地立身質問道。
林渺一怔,笑道:“如果齊小姐肯賞臉的話,那便吃了飯再走也好!”“你這人太吝嗇了,還要我開口提出!這一頓飯我吃定了,而且還要和你一起吃!”齊燕盈大耍小姐脾氣,不服氣地道。
姜萬寶也不由得感到好笑,齊燕盈仍像個孩子一般,說話做事都依著性子。
“那就依齊姑娘吧。”林渺苦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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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阿姆度與松鶴道長決戰武當山?”林渺微訝反問道。
“不錯,這消息已經傳出了好久,而且傳聞那群一直追蹤一個神秘人物的正道人士遭到了魔門的襲擊,有許多人受了重傷,連松鶴道長都受了傷!”陳通吸了口涼氣道。
“看來魔門已經很猖狂了,江湖有難了,但你們切記,不可太過張揚,儘量做到韜光養晦,只有待時機成熟之後,才能夠振翅飛翔!”林渺沉聲叮囑道。
“主公放心,我們全聽主公的吩咐!”陳通肯定地道。
“這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主公之智何其深遠,讓萬寶佩服!眼下群雄並起,我們若想強自出頭,只能是耗盡自己的力量而無所得!”姜萬寶讚賞地點頭道,旋又道:“我想為主公引見一個人,不知主公可有興趣一見?”林渺訝然道:“先生所引何人?既然是先生引見之人,想必不會差到哪裡去,何不請他進來?”“有請賈先生!”姜萬寶向外呼了一聲,不一會兒,杜林便引著一箇中年儒生大步行入。
“賈復見過姜先生!”那中年儒生入廳便向姜萬寶行了一禮,客氣地道。
“這位是我的主公林渺!”姜萬寶忙介紹道,旋又向林渺介紹道:“這位乃是冠軍縣的賈復賈君文先生。”“賈復見過主公!”“賈先生免禮,請坐!”林渺打量了賈復一眼,只覺此人神態從容沉穩,面目古奇有風雨不驚之態,不由得心喜。
“久聞主公少年英傑,豪氣干雲,智慧過人,志向遠大,不知主公對近日群雄並起有何見解呢?”賈復不客氣地坐下,開口竟先一步發問道。
林渺暗訝,賈復如此先揚後抑地直接提問,可見此人不擅作偽,而且必有過人之見識,否則也不敢喧賓奪主地向他詢問。
“-少年英傑、智慧過人-不敢當,只是略知一些亂世生存之道,而在世俗的暇隙間尋找屬於自己的天空而已。眼下群雄並起,皆是為民請命,可謂一件好事,只是,天下已夠亂夠苦,能棄私慾者甚少。是以,天下群雄終難齊心。若要讓我對每一位有所評價,那大可不必,天下局勢已很明朗,南有綠林,東有赤眉,東南兩面,餘者皆只能相附生存,別無選擇。北方最亂,但卻自成一體,無序可循,成與敗無人可以預料。是以,北方尚有爭議之處,但依眼下形勢,得天下者應在南方和東方。南方綠林軍若能再破王莽聚結的洛陽大軍,則天下唾手可得,赤眉必望其背項;若無法取勝,則赤眉尚有希望。而北方短時間內無力外徵,惟待一統才有可能形成浩大之勢,這兩年之中,可以不提!因此,所謂群雄並起,只能看東南方的好戲而已!不知先生認為我所說可對?”林渺淡淡地反問道。
賈復神色不變,輕呷了一口茶,又問道:“那主公又意欲何為呢?”“天下非一家之天下,若劉玄能做到國泰民安,救民於水火,我惟坦誠相附,或是斂盡巨資安享一方而已。當然,大局未定,時局難料,我們又何必操之過急?值此大亂之時,惟韜光養晦,待機而動方是正理。箭射出頭鳥,別人四下爭戰之時,我可蓄力待發,彼疲我動,一舉而驚天下。不知賈先生認為我所想之法可有錯?”林渺又反問道。
賈復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欣然的喜色,讚道:“好個韜光養晦,那主公認為劉玄能否做到國泰民安呢?”“賈先生又怎麼認為呢?”林渺不答反問道。
賈復不由得一笑道:“或許綠林軍中有治理天下的人才,但卻不會是劉玄。我亦同為南陽之人,對此人之習性雖不敢說知之甚詳,但知他是個安於享樂,卻又懦弱之人,只看其留王鳳、王匡,而擠王常和劉寅便可知。他對手下將領無果敢決策,必會使腐敗成風,百姓何以能幸福?天下何以得清明?是以,我並不看好綠林軍。”“先生似乎忘了綠林軍還有劉寅、王常這樣的人物在!”林渺含笑反問道。
“如果是劉寅、王常稱帝,或許天下真能清明。從其治軍之法來看,這二人確有治天下之才,但劉寅法令太苛,若用之於民,要是在武帝昇平之時或可大治,可此際天下已是殘破不堪,苛吏苛嚴只能使大多數百姓難避其災。是以,劉寅也並不太適合今日的天下之主。當然,在綠林軍中似乎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只不過,劉寅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當政,如今綠林軍畏避他的人絕不止一個,其性剛烈,終會被劉玄所不容。是以,劉玄稱帝,劉寅的命運已經註定。因此,我不覺得綠林軍得了天下便能治理好天下!正如主公所說,天下非一家之天下,得而復失並無不可,若百姓讓他當皇帝,他便可當皇帝,百姓怨聲連天,他自然也無能為力!”賈復肯定地道。
林渺欣然笑了笑,讚賞道:“先生的分析正合我之心意,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所以,我現在並不想爭一時之快,找個合適的地方儲存力量,再找個合適的時間舉臂高呼,自可事半功倍!”“主公果然有非凡之預見,想必這合適之地就是北方了!”賈復欣然立身再次施禮道。
林渺不答,只與賈復對視了一眼,不由得朗聲歡笑起來。
賈復也心領神會地跟著大笑起來,姜萬寶和杜林也悠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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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有個人想見你!”陳通神色古怪地道。
“又是什麼人?”林渺有些微惱,他回小長安集才住一日時間,便先有齊燕盈知道他的下落,現在又來了個陌生人。
“他不肯說,但絕不是一般的人!”陳通望著林渺的表情,倒真有點怕林渺生氣。
“不是一般的人?那你告訴他我在這裡了?”林渺冷然反問道。
“沒有,但是他卻抓了齊燕盈小姐!”陳通無可奈何地解釋道。
“什麼?”林渺不由得失聲低問,神色大變,頓時明白何以陳通的表情這般古怪。
“來者就一個人嗎?”林渺又問道。
“就一個人!”陳通點了點頭。
“好大的膽子!就一個人也敢擒齊家大小姐,帶我去看看!”林渺吸了口氣道,他知道這個人是不見不行了。如果齊燕盈有個三長兩短,他與齊萬壽之間便真的再也沒有合作的餘地了,何況齊燕盈也並不是一個惹厭的人,林渺對其頗有好感,自然不想讓其受到傷害。
未到大廳,林渺便已感覺到了一股肅殺之氣,彷彿在大廳之中潛伏著濃濃的危機,這使林渺不由得吃了一驚,微頓之際,又繼續大步行入大廳之中。
“林公子救我!”齊燕盈一眼便認出了林渺,不由得呼喊道。
林渺的目光卻落在坐於大廳上首一名以血面具扣住面龐的人身上,與其透過面具的目光一觸,他禁不住自內心打了個寒顫。
“好冷好利的目光!”林渺心中暗忖,他自問從未見過比這更可怕的目光,這道目光彷彿一下子透入他的心底,將他的所有心思全都一覽無餘,而自對方身上更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氣勢,使大廳之中每一個人都不敢大聲喘氣,其勢霸絕而肅然。
“你就是林渺?”那血面具之人冷然問道,聲音自骨子裡透出一絲傲意,彷彿有高不可攀之勢。
“不錯,我便是林渺!敢問閣下如何稱呼?還請先放了這位小姐再說!”林渺向齊燕盈指了指,肅然道。
那血麵人淡漠地一笑,悠然鬆開齊燕盈的手道:“你可以走了,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齊燕盈一呆,有些驚懼地望了血麵人一眼,卻不敢說什麼,然後迅速跑到林渺的身旁。
林渺也有些意外,這神秘人物倒很大方,如此輕易地便放了齊燕盈,這確讓廳內所有人都訝然,也對這神秘人的來意有點莫名其妙。
“閣下找我有什麼事?”林渺客氣地問道。
“三老令曾經在你手中出現?”那血麵人又淡淡地問道。
林渺一呆,望了神秘人一眼,並不否認地點了點頭道:“不錯,三老令確實曾落在我的手中,你是赤眉軍的人?”“可以這麼說,那你的三老令是如何來的?”那人淡漠地一笑,又問道。
“我不知道閣下的身分,卻要回答閣下這麼多問題,這不公平!”林渺也淡漠地回敬道。
那血麵人一怔,神情微變,語氣更冷地道:“從來都沒有人敢在我面前這般說話!”“這樣的狂人我見得多了,你究竟是什麼人?”林渺不屑地反問道,他心中也有些惱了。
“年輕人好狂,有個性,你聽著,我就是樊祟!”那血麵人悠然立身而起,淡漠地笑道。
“啊!”林渺和廳中所有人都失聲驚呼,林渺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他怎也沒有料到眼前這人會是赤眉軍的首領樊祟!
“哼,你是樊祟?有何為證?”林渺冷然反問道,他確實很懷疑這一切。
“沒有必要作任何證明,你必須相信!”樊祟淡漠地應了一聲,隨即又問道:“你的三老令是不是琅邪鬼叟給你的?他是不是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林渺心中有氣,但聽其口氣,倒頗有些像樊祟,也便漫不經心地道:“不錯,三老令正是琅邪鬼叟交給我的,他已經死了,難道幽冥蝠王沒有跟你說嗎?”“除了三老令外,琅邪鬼叟還有什麼東西交給了你?”樊祟不答反問道。
“鬼影劫!”林渺淡漠地回應了一聲,心中卻已明白樊祟此來的目的,他自然不會如實相告。
“除此之外呢?”樊祟又問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渺冷然道。
樊祟冷哼了一聲:“你比誰都明白,我要你帶我去隱仙谷走一趟!”“啊!”林渺吃了一驚,急道:“對不起,我尚有許多要事待辦,恕不能奉陪!”“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樊祟冷而肯定地道,其霸道十足。
“樊祟有什麼了不起嗎?我鐵頭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這裡可是南陽,你有什麼好狂的?”鐵頭見樊祟如此目中無人,心中已是大怒,此刻見其根本不把林渺放在眼裡,他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樊祟並不發怒,只是仍以冷靜之極的目光對著林渺,平靜地問道:“你去還是不去?”林渺肯定地搖了搖頭,道:“恕不奉陪!”“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樊祟悠然向林渺逼近。
林渺吃了一驚,樊祟並未出手,但其強大的氣勢有如鋼罩一般緊裹著他,強大的精神也緊緊地鎖住他的每一縷念頭。他知道,只要自己稍有動靜,便立刻會引來雷霆一擊,而自己若不動,只會等待受其驚天一擊。
“在這裡還輪不到你撒野!”鐵頭冷哼,揮槳橫撞而出,拖起一股狂瀾般的氣旋卷向樊祟。
樊祟眼都沒眨一下,彷彿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望著那千鈞之物狂砸而下,他依然一步步逼向林渺。
鐵頭暗道:“找死!”鐵頭並沒有如願,他像大廳中所有人一樣錯愕,在他的大鐵槳只距樊祟半尺許時,卻不知為什麼,大鐵槳落到了樊祟的手中。
樊祟的手,快得難以形容,準確地抓住了那挾帶萬鈞衝擊力的大鐵槳,無聲無息,他依然平靜地邁著小步逼向林渺,連斜眼都不曾看鐵頭。
“轟……”大鐵槳倒撞上鐵頭的身子,鐵頭慘哼著飛跌而出,整個槳身竟然變得彎曲,如一張奇形怪狀的弓。
魯青和陳通也都快攻而上,他們絕不允許別人在這裡如此猖狂。
二人聯手,聲勢又自不同,但結果卻完全一樣,他們根本就沒能沾上樊祟的衣服,便已被樊祟揮手擊出,如兩隻紙鳶般跌在鐵頭的身上,而樊祟依舊悠然地逼向林渺。
林渺有刀不能出,只覺得自己無論是自哪個角度出刀,都只會撞上樊祟的拳頭,無論哪個角度都只會產生與鐵頭、魯青同樣的結果。他實在想不出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彷彿憋在心中的氣一直都無法遣散。樊祟每向他逼近一步,他胸中積鬱的殘氣便越多,如果他能出刀,則可以自刀身洩出,可是他不能出刀,不敢出刀!
“哇……”林渺狂噴出一口鮮血,他無法抗拒來自樊祟的壓力,無法遣洩內心的鬱氣,是以惟有以噴血的方式來緩解心靈和身體上的壓力,但他依然沒能擺脫樊祟那冷如冰刃的目光,不過,他已經可以出刀了!
大廳中所有人都大驚,樊祟猶未出手,林渺便已經噴血,而林渺卻在此時出刀,這一切都讓他們大惑不解,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林渺畢竟還是出刀了。
刀鋒劃過血霧,拖起一道悽豔的弧光,讓那片血霧凝成一抹血色的刀氣,破入樊祟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