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就讓她餓死吧!”
這麼殘忍的話語居然出自一位俊美男子口中,怎麼都教人無法信服。
但事實上他卻是真的說出如此震撼的字眼,好像螻蟻之命何必在乎,早日解脫早登極樂,好過忙碌一生仍為螻蟻。
不只高氏夫妻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連佯弱拋媚的古代公主也傻眼,不相信竟有男子忍心她受餓忍飢,沒有一絲憐惜之意。
這世界到底怎麼了,人命廉價不如螻蟻,輕賤不足惜,輕易言死。
受盡寵愛的高蘭心媚視著全無表情的男子,不明白他為何心硬如鐵,隨口一出便是傷人言語,不在乎她是否因此尋短。
那雙迷人的黑瞳沒有情緒,彷彿置身事外的陌生人一般殘酷,眼中看的是她也不是她,深沉得教人讀不出其中的波濤。
她很懷疑他是人嗎?怎能平靜至此。
死水也有蚊蠅聚集,腐屍生蟲,但他冷寂得嚇人,根本不怕誰會受傷。
突然她想起艾莉絲的話,他非常可怕,俊美無儔得可怕,完全不像一個人。
“呃!上官,這樣好像不太妥當,馨兒並未犯下什麼過錯。”這種懲罰太嚴重了。
“她不是令媛高蘭馨,她是一抹無形體的孤魂野鬼。”天不收,地不入,飄蕩在人間。
“什麼,你說她是……”鬼?
眼前的人明明是他女兒,為什麼上官說她是鬼?
“我是高蘭心呀!你看不出我的模樣?”高蘭心輕笑撩人,輕語甜噥膩人。
“此心非彼馨,或許我該稱呼你一聲!蘭心公主。”若在古時她必是傾國禍水,可惜她走錯了時空。
怔愕片刻,花容頓時浮現獰色。“你怎麼知道我的身分?是我王兄派你來追緝我?”
一聽她自承身分及怪異的說法,高氏夫婦面有憂色的互視一眼,不知自己的女兒身在何處。
“你要找的是蘭陵王,寄住此身不得長久,你已非尊貴公主。”一條死魂也敢張狂。
“你曉得蘭陵王的下落?”對於昔日情人,她是又愛又恨。
愛他的多情與俊美,恨他的反覆無常和殘暴,世上皆知蘭陵王貌美如女子,卻無人知曉身為私生子的他有多自卑,常以凌辱他人來發洩心中不平。
雖然貴為北齊王子卻無封地,必須比其他兄弟更加努力百倍,奮勇殺敵才掙來一封號。
後人歌詠他的容貌與傳奇,以及戰無不克、屢建奇功的史績,可是鮮少人提及他在戰爭上的殘忍,刨人心肺挖其眼,刖其四肢任其流血至死,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狂笑不已。
以前沒得比較自是死心塌地的戀著他,現在出現一位容貌不下於他的美麗男子,她反而不急著尋找他,甚至希望他不要尋來。
再美的承諾也會因人死而湮滅,何況她又擁有一具健康年輕的身體,何愁尋不到更多的蘭陵王呢!
“我在網路上看到這個留言。蘭陵王早已作古,不可能存在這個世界,你最好死心。”他不會同情因愛而香消玉殞的薄命公主。
何必勸服,一見到他她已心有悔意。“我可以不要蘭陵王,但是……”
瞄了瞄他,意在不言中。
“但是什麼?”比她更急的高夫人不懂眼色,只想她快點離開女兒的身體。
“我要他。”高蘭心的口氣像在下著命令,要雀屏中選者下跪叩恩。
“什……什麼……”她要上官做什麼?她都已經不是人了。
“師母,你不用理她,處處遷就只會助長她的氣焰。”她必須學學平民百姓的痛苦。
人鬼不同道,再怎麼尊貴也是一縷亡魂,死後萬物皆平等,無誰貴誰賤,黃泉路上冷過橋,一聲奈何莫回頭。
“可是她是我的馨兒呀!我怎麼捨得她受苦。”她苦命的女兒。
從小拉拔她長大得費多少苦心,看她牙牙學語叫媽媽,牽著她,小腳一步一步往前走,羞怯的笑容甜美又可人,她哪狠得下心放著她不理不睬。
女兒是心頭的一塊肉呀!無論如何也割捨不了。
“你看到的是令嬡的外表,其實她是佔據你女兒身體的陰鬼,想想她是傷害你女兒的鬼自然就不心疼了。”
上官月說得冷淡,卻沒顧忌到凡夫俗子看的正是外表,他們無法看透身體內的靈魂。
“但是……”她還是沒法不管女兒的死活。
“必要的絕情才能救令嬡一命,你不想她永遠都這樣吧!”親情的牽絆最難捨棄。
該死的不能留,不該死的趕不走,這就是人生的悲歡離合。
並非他冷血無情無一絲人性,快刀才能斬斷亂麻,猶豫再三隻會越纏越亂,到最後亂成一團無法收拾,只好全部毀滅。
“媽,你別相信他的話,他想害我。”為了自保,高蘭心只有先下手為強。
一聽女兒這麼說,高夫人的信心又動搖了。“上官,沒有其他辦法嗎?”
上官月從上衣口袋取出墨鏡交給她。“師母,你戴上瞧瞧,這是透靈眼鏡。”
“透靈……眼鏡……”到底要她看什麼呢?
啊!那是什麼?看來不太穩定的白影飄來飄去……咦!怎麼有個睡著的女孩子在女兒心口上,有點像是她的馨兒。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人身上有兩道影子,一個神似馨兒卻顯得嬌媚豔麗,一個沉睡不起十分無邪,她都分不清誰是誰來著。
有兩個馨兒。
“不想清醒的那個是令嬡,她為了逃避現實中的惡夢不肯醒來,躲避在心的一角以為最為安全。”沒人傷害得了她。
“這孩子為什麼那麼傻,她縮得拇指般大小不難過嗎?”都怪他們太保護她,沒讓她接觸社會的黑暗面好保持她的純潔善良。
沒想到愛之反而害之,讓她接受世界殘酷的一面。
“月英,你真看見女兒了?”狐疑的高院長一見妻子流淚滿面,不免好奇的一問。
高夫人含淚點頭。“真的,有兩個馨兒。”
“咦!我瞧瞧。”拿過墨鏡往鼻樑一放,他霎時雙目瞠大難以置信。
真有兩個影兒在一具肉體之中,不難發現怒目而視的嬌豔女子並非馨兒。
難道那就是上官口中的古代公主,可她怎會附身在馨兒身上?
“就算你們知道我不是高蘭馨又如何,這具軀殼是我在使用,我愛怎麼糟蹋她就怎麼糟蹋,你們根本拿我沒轍。”身分被揭穿了也好,省得她還得作戲敷衍他們。
當人家的女兒處處受限,這下可輕鬆了,她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少了嘮嘮叨叨。
“上官,她……”夫妻倆同時求助於上官月。
沒等他們說完,冷然的俊顏揚起輕誚。“那就盡情破壞吧!等你弄壞了唯一的棲身之所,我看你該往哪裡去。”
“你……”他竟然知道她在虛張聲勢。
“也別想傷害高蘭馨的身體,現在居住的人是你,她一有病痛也是由你承受,我想你不會傻得傷害自己。”他能一眼看透她的心思。
表情轉陰的高蘭心忿忿的看著他。“為什麼你要和我過不去?我不曾得罪過你。”
“活人有活人的世界,死靈有死靈的生存空間,你不該越過界騷擾活人的生活。”他只是接受委託來除靈。
四分院偵探所處理的大多是迷失靈的案子,偶爾也會接除靈驅魔的工作,就看酬金多寡,以及那個錢鬼接不接,他們三個多數票不敵兩個少數票,女權至上。
到目前為止真的只有紫願和上官微笑有權決定接不接任務,而他們三人是苦命的勞動者,一聲令下就得行動,沒有二話。
“是她不想活下去與我何關,我不過代替她活著,以免浪費這具軀殼。”四肢不動遲早僵硬,不死也活不了。
“她活不活是她的事,你無權替她下決定。”因為她不是這具軀殼的主人。
“怎麼,難道你現在就想把我挖出去?”她不信他有這個能耐。
“要不要試試看?”
他引靈索一放,她立即驚慌地躲到床下。
沒有鬼魂不怕引靈索,就算她是飄泊千年的老鬼也懼怕它的威力,不甘遭縛捆不得自由。
不過上官月並未付諸行動,只是嚇嚇她,在高蘭馨尚未清醒前不宜捕靈,因此她得以暫住幾日,待他問明方式再安定兩靈。
“老師,你再準備一份飯菜,她要不吃就用塞的,不用擔心她會受不了。”瞪我也沒用,誰教你不肯投胎。
“嗯!好的,可是我女兒她……”一直睡著不清醒好嗎?
“這件事我們出去再談。”他暗示著,將兩人請出房間。
但最後一個離開的上官月突遭外力牽絆,一雙柔若無骨的玉手環住他的腰,似乎不讓他走出視線的緊緊攀附,遲不鬆手。
漠然的眼微瞟,他關上房門不讓高氏夫婦擔憂,一反手將環腰之物揮了出去,尖細的慘叫聲立即響起,聽得門外的人憂心忡忡,心口一揪地放不下心。
“你真捨得傷我?”好個魯男子,她不信他過得了美人關。
他笑了,卻讓人冷透心底。“憑你的姿色還入不了我的眼。”
“你……”好傷人的話。“那麼精靈呢?她一向不怎麼聰明。”
對付不了他她還有絕招,能在後宮遊刃有餘憑藉的不只是美貌,還有手段。
“你最好別動她,我的脾氣沒你想像的溫和。”她是不聰明,但也沒笨到任人為所欲為。
看得出來他並非慈悲之人。“如果我許下第三個願望呢?”
她在試探人的弱點。
“那你許吧!我不認為會成功。”她太小看他了。
“你不在乎?”難道她猜錯了?
上官月以指抹硃砂朝她額前一點。“因為我也許願了。”
硃砂入額,疼痛不堪的高蘭心無法再說出一個字,身子一拋地在地上滾來滾去,渾身像長刺一般地刺向心窩,讓她顧不得形象的拚命哭喊。
她知道自己錯了,不該錯估對方的實力,俊美的外表或許足以迷惑人心,但力量不足的人又怎麼看出她的本相,他真的很可怕。
但她已經痛得沒辦法後悔,只想一死以獲解脫,她不想再受苦了。
偏偏被硃砂封住的出口難以進出,已死過一次的她不能再死一次,只能活著受折磨,受困於她一心侵佔的年輕軀殼中。
不甘心,不甘心呀!為什麼是她,她哪一點比不上三寸高的笨精靈?
恨呀!
沒人發現強烈的怨恨使東邊的銅錢浮出地表,五角星芒結成的結界出現漏洞,一陣淡得幾乎肉眼瞧不見的黑霧逐漸凝聚。
邪惡的力量再度復甦。
“精靈……哇!哈哈……親愛的月,你一定在開玩笑,快去廟裡求幾張符紙貼貼,保佑你精神不錯亂,快拿家用餵養你嗷嗷待哺的家累。”
也就是她上官微笑。
要收錢她很勤快,想說故事她奉陪,但別說些連小學生都不相信的童話騙人,這世上哪有精靈,他八成睡太多了才會作白日夢。
她要大聲的嘲笑他,用力的嘲笑他,反正她現在很無聊沒事做,剛好做做嘴巴運動消除疲勞,省得看阿水那張臉,好像她紙屑沒丟進垃圾桶是天大的罪過。
哼!敢毀了蓮花跑車斷她生計,她不公報私仇怎消得了氣,把所有的工作全丟給他忙到垮,讓他沒時間和愛人談情說愛。
寧可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這是人生一大忌諱,學不會的人活該去死,她絕對不會手軟心慈。
給他死,給他死,給他死……她偏偏要製造髒亂讓有潔癖的他眼紅,管他消毒水還是殺毒劑她統統接招,看誰先被毒死。
“說完了嗎?管家婆。”他會去廟裡拿幾張符塞她的嘴,看能不能讓她少說風涼話。
“月月吾愛,你想得罪我是不是,最近我手邊有不少高難度的工作,你要不要下地府替人找小老婆?”樂於助人是她的本分。
敢叫她管家婆,她才二十四歲不算婆,要叫她管家阿姨。
表情一淡,上官月斜睨她後方的大螢幕。“微笑,替我接表姊。”
“表姊不在,她和鬼打交道,有事請Call我,上官老師替你解答疑問。”譬如捉只精靈來逗她開心。
她雙手誇張的大張,非常“不小心”的打翻某人的筆架,讓一地的昂貴鋼筆滾呀滾,滾到某人的腳旁。
然後一聲咆哮如雷響起。
哈哈大笑就是她的反應。
“要是把易水給惹毛了,你這朵小微笑就笑不出來了。”上官月真希望有人挺身而出維護正義,別讓小人得志。
“哈……你又在說笑話了,越來越幽默,我背後有幾座靠山吶!隨便一座都可以壓死他。”微笑不微笑難道要叫她可憐呀!
上官可憐是她大哥,有事他負責,她樂當小妹。
“小心得意忘形樂極生悲,到時就沒人救得了你。”他調侃的說道。
“放心,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妖魔鬼怪不敢近身。”反正她不出四分院,天大的災難也與她無緣。
她是幸福的小烏龜,只要躲在龜殼裡就有人送錢來,不必東奔西跑忍受風吹雨打,快樂似神仙,啦……啦……啦……錢呀錢呀!快過來。
“真羨慕你的樂天呀!大難臨頭猶不自知。”福大命大不一定造化大。
不知死活的上官微笑朝他扮個鬼臉。“來呀!來呀!來打我……啊!天怎麼黑了。”
用透靈眼鏡聯絡四分院基地的上官月看得一清二楚,被她製造髒亂給惹毛的綠易水當場給她一隻超大型黑色垃圾袋,從頭到腳蓋住她這個大垃圾。
接下來是一場混亂,可見杯椅亂飛,紙張如雪花,一陣慘哇哇的大叫,人也在飛行的行列之中,只是被丟了出去。
不過打不死的蟑螂又爬回來,繼績破壞到底,除了電腦搬不動外,十公斤以下的物品全成了殘屍,戰況之慘烈教人掩目。
幸好他有得是耐心,終於等到不見首的龍頭現身。
“你們這兩隻小的,再吵就給我到北極扛頭熊回來。”真是不像話。
畫面一轉變得安靜,兩個噤若寒蟬的“小”傢伙頭一縮,訕訕的收拾殘局。
“月,你那邊有事嗎?”鏡面上出現一張絕美的容貌,更勝俊美的他幾分。
“有點問題,我叫不醒高院長的女兒。”她太自閉了,將自己藏得很深。
“原因呢?”紫願記得這個案子很好解紓驅走附身的靈便成事。
“附她身的死靈擅於控制人性,而她本身也不願醒來,我怕將附身的靈引出來會造成一輩子的遺憾。”他想盡量做到兩全其美,不傷一靈。
只要不傷人,通常他不會打散遊散的離魂。
其實高蘭心說得一點也沒錯,既然宿主不想活著面對事實,那麼將身體借給她使用又何妨,反正她已經自我放棄又何必開導。
但是站在人的一邊他不能不以人的權利著想,除非宿主醒來自我了斷,否則任一魂魄都不能擅自替宿主決定命運,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魂也一樣。
遲不投胎是擾亂輪迴,千年的孤寂足以補過,就看閻王開不開恩,法外容情了。
“嗯!你說得有理,暫時先讓她住一陣子,我讓夢魔去試試。”夢魔能從夢中將人喚醒。
“夢魔?!”這又是哪一號人物,她未免太神通廣大了吧!
“我剛結識的朋友,喜歡惡作劇。”紫願說得雲淡風輕,但冠上一個魔字就很難是好東西。
夢魔顧名思義是讓人作惡夢的惡魔,鑽進人們的夢裡製造惡夢,將人嚇到驚醒他才高興的拍拍屁股走人。
“表姊的朋友真是多呀!你不怕它們反噬?”魔性未除,仍有其危險性。
紫願笑笑的反問:“你終日打鬼、收鬼,為何不怕有一天被鬼拉去當酒伴?”
道高者居高,能力差的淪為走狗,雖然這麼說太過驕傲,事實上卻是如此。
“早該知道說不過你,我這張嘴偏偏不安分。”自找苦吃。
“月,你聽過‘惡魔安魂曲’嗎?”這首曲子也挺管用的。
“是一位偉大的音樂人所創作的那首嗎?”莫札持還是李斯特?他一時忘了。
“不,是由魔界傳出來的,但我尚無榮幸聽過。”人無法創造出詭異到將人逼瘋的音樂。
你都沒聽過我又怎麼可能聽過。他在心裡回答。“怎麼,你想拿它當治療性音樂。”
“正在考慮,等我找到它。”她會拜託“朋友”代為尋找。
“紫願表姊,別再害人了。”誰曉得她會用那種音樂去荼毒多少人。
天使面孔魔鬼心,指的便是她。
別以為她組成四分院偵探所是為了助人,其實是滿足她玩鬼的心態又兼作營利事業,全世界的生靈死魂迷失靈全在她掌控之下。
人她玩膩了才決定玩鬼,而他們是被她硬拖來的嘍-,沒有反對的餘地。
可見她有多霸道,但是在外人面前她永遠有一張無害的笑臉,只有他們曉得她笑容下的真面目有多可怕。
“小月月,你心地越來越善良了。”讓她好想將他的心肝磨硬。
幹他們這一行不能心軟,心軟容易誤事。
猛地打個冷顫,上官月覺得背脊發涼。“我要收線了,大家各自保重。”
“等一下,有個方法你可以試試,讓高院長不斷對女兒喊話,以親情的力量喚醒她。”愛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
“我擔心附身者不接受,反而將二老趕出來。”他不好應付。
紫願笑著點點唇心。“月,你不小了,不需要表姊教你怎麼包尿布吧!”
他侷促的白了白臉,很想中斷訊號。
不過畫面上又擠出一張臉朝他齜牙咧嘴。
“愛你喔!我親愛的月,快回到我身邊來,我孤枕難眠。”大大的唇印啵了一下。
上官月忍不住發出輕笑。“小瘋子,你愛的是我還是錢?”
上官微笑一臉輕蔑,“廢話,當然是錢祖宗,你算哪根蔥哪顆蒜呀!長得好看又不能當錢用。”除非他願意賣身。
“既然被你嫌棄了,我只好關訊了。”再被她們消遣下去他真一文不值。
“等等。”一隻超大的手阻止他關訊。“你的精靈呢?也捉一隻給我玩玩。”
“抱歉,私人所有,恕不轉讓。”一說完他趕緊關掉通訊以免沒完沒了。
因為他眼尖的瞧見紫願表姊的眼眯了一下,表示她對此話題非常感興趣,似乎也想“訂”作一隻當寵物,而且不容拒絕。
一人一隻他上哪捉?精靈又不是小貓小狗能任人豢養,他們的脾氣挺大的,就像他的艾莉絲,為了一個“小小”的願望躲得不見蹤影。
是她追著他許願,可他如她願的許下願望她卻不肯實現,真是隻膽小的精靈。
“她們是誰?好像跟你很親近。”尤其是他叫她小瘋子的人類女孩。
不需回頭,上官月將視線往下斜調了二十五度角。“不躲我了?”
“誰在躲你,我只是在思考。”用她的腳指頭,可是越想越迷糊。
艾莉絲怎麼能說因為太想念他才飛出來瞧瞧,平時窩在樹洞和松鼠寶寶玩。
誰知他竟對著眼鏡自言自語,讓好奇的她受不了誘惑,忍不住飛過來瞅兩眼,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
“請問你思考的結果如何?”看著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精靈,他實在很難起什麼邪念。
“我……我……我還在思考當中,你不要吵我。”紅通通的臉頰透露她的精靈心事。
上官月將她捧在手中用長髮搔她鼻頭。“你想得也未免太久了。”
“哈──啾!”壞人,害精靈打噴嚏。
“變大吧!我想吻你。”他不想吻她變一口吞了她。
艾莉絲變得更紅潤了,身體微微發著燙。“你不可以亂吻精靈啦。”
“不可以嗎?”他湊上前在她小唇啾了一下。
奇蹟似乎發生了,在她來不及驚呼的時候,小小的身體和先前一樣莫名的抽長,整個重量壓在他身上,背後揚著美麗薄翅的精靈就在他懷中。
一個吻誕生無數個吻,精靈向愛屈服了。
而風是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