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誅已把一會兒後戰鬥的結局告訴天誅,但她卻是毫不在意,信心十足的衝殺“道仙峰”。
因為天誅從來只相信她的一雙手,她一定可以扭轉乾坤,改變一切,當年她被“正道”捨棄,走投無路,仍能往“鬼幽域”,殺五米天師,成“邪道”“符籙道門”門主。
她,天誅,只相信自己,從不信命運安排。
什麼相學、命格、天運、地劫,天誅一概不理,全都不去想,她認定只有能力低微的人,才會被命運玩弄,才會相信一切已有天命安排,她討厭那種感覺。
這一戰,非但是要殺亥卒子與毛老道,更要向命運挑戰,天誅深感大為振奮,腳下躍動更是輕快,精神勃勃。
天誅與天干五子皆身披道服,沒有刻意偽裝,穿梭守衛的道士以為是同門,也就沒有刻意理會。
一年以來,亥卒子刻意經營“道仙峰”,除卻峰頂以外,處處都改變了不少。
山腰之處,山石殷紅如血,兩邊石壁如拱衛鐵牆,中間僅有一道寬約四尺的石道。
要是當下有敵人偷襲,任你武功蓋世,也不一定能逃出生天,天干五子仍有猶豫,天誅卻已闖入狹道,直上而去。
一行人沿著山路直上,突然眼前一亮,乖乖真不得了。
只是一年光景,亥卒子竟就在未至山巔之處,千丈商的位置,建築了一所偌大的輝煌道觀,名為“毛老仙觀”。
日光東方射來,映照得“毛老仙觀”的巨大門匾,四個金漆大字閃閃金光,不禁教人望而生畏。
毛老道這對父子,真的把“道教”變成他父子倆的“私產”了。
踏進“毛老仙觀”,天干五子又是連聲驚訝讚歎,整個大殿堂闊近百尺,縱深三十來丈,只以一年時間建造這座山中道觀,所付出的心血自是難以計算。
大殿四周都是窗,窗外飄雲似海,“毛老仙觀”就像是仙境中的聖地,住在這裡,不正就似神仙於天上玉殿麼!
紅梅綠竹、青松翠怕,佈置得匠心獨運,優雅別緻,左邊有一堆又一堆的假山,形狀十足就跟三山五嶽一樣,偏偏配襯怡當,毫不突兀,手工精妙,值得讚賞。
右邊是清雅小池塘,有一對鴛鴦悠閒遊於安逸中,萬紫千紅花兒爭芳競豔,嬌麗無儔,濃烈花香又迷人醉於景緻之中,難怪毛老道與亥卒子都提不起勁來料理教務,原來只顧享樂。
乙女子心中暗笑道:“原來這亥卒子終日沉醉於閒逸中,安樂快意,難怪‘道教’教務荒廢,難有作為了。”
突然眾人臉上生出驚訝神色,一陣陣燕語鶯啼傳來,眼前所見實在詭異荒謬,看得人頭昏腦脹。
待在一旁的天誅最為動怒,她竟然“又”看到了自己,合共七個“自己”,妙舞翩翩,婀娜多姿的在“快活園”調笑、暢樂。
走出來滿是芳香四溢的俏豔少女,每一個都打扮成和天誅同一模樣,服飾如一,甚至是髮長、五官都極盡神似,唯一分別,是原來的粗麻道服,換上了薄如嬋翼的輕紗。
雪白肌膚透現,白裡透紅,看得人失魂落魄,突然中間一個被抱住纖腰,緊緊擁抱狂吻,來人就是教主亥卒子。
一雙手好不規矩,穿過薄紗,直取乳酪一般的雙峰,輕搓細捏,摟在懷裡親熱,陶醉萬分。
那少女全身癱軟,周身骨骼像溶化似的,隨節奏全身抖顫起來,春情盪漾,任由操縱。
亥卒子愈來愈見瘋狂,雙手動個不停,少女也同時發出如痴嘶叫,但見一條又一條的血痕,留在滑如凝脂的肌膚上,白晢且瘦的胴體,已受不住蹂躪,開始痛叫起來。
身旁另外六個打扮成“天誅”的少女,都噤若寒蟬,不敢動聲,亥卒子愈見痛叫愈興奮,爪如雨下,少女受盡摧殘,痛得死去活來,終於暈厥倒下,不省人事。
亥卒子笑道:“我的好師父,你看得清楚了吧,今日你上來,結果就跟她無異,是墜入我玩弄指掌中而已,哈……”
亥卒子原來早已察覺藏身在假石出後的天誅與天干五子,先前的一場戲,只是供來賓欣賞。
既然已暴露行藏,天誅也就走了出來,面對今日要來殺的敵人——宿敵亥卒子。
“你早知我上山殺你!”
“哈……‘道仙峰’方圓百里,我不知的事可太少了!”
“你留在這裡等著我來?”
“還等得好苦,日思夜念師父的冷傲柔情,惟有假借他人慰寂,發洩內心抑鬱。”
“找死!”
“不,是找愛。從前我默默的愛師父,單思鍾情;今日,更是完全傾倒,醉迷情痴,不能自拔啊!師父已貴為‘邪道’‘符籙道門’門主,我又是‘正道’‘道教’教主;若我倆結合,正邢合一,豈不更是如魚得水?‘正道’吞了‘邪道’,我夜夜興奮玩弄師父嬌軀,太美妙了。師父,你說是不是太美妙啊!”
一邊說道,亥卒子的手肆無忌憚的亂摸身旁少女,酥胸、下體、香臀,任意搓弄,任意妄為。
打扮恍如天誅無異的少女們,淫聲浪語地嘻嘻哈哈,直教人討厭萬分,天誅眼中已充滿憤怒殺意。
“殺!”
天誅一聲令下,天干五子便衝出排成劍陣。五人各據方位,跳躍變動,均不離本位。
亥卒子頓收斂傲氣,怔了怔道:“原來師父用一年時間,又訓練了五位少年哥兒,組成‘五緯劍陣’,大大增強原來平凡劍招殺力,名師果然不同凡響,妙!妙!”
口裡妙贊,手底卻已出招,霎時先踢戊瘦子與乙女子膝蓋,傷及腿部,走動不靈活,便能拖慢劍陣變化。
甲高子不禁暗裡嘆好,立時一劍戳向亥卒子頸背,丙胖子也同時滾地刺向大敵下陰,合成圍魏救趙之勢。
亥卒子逼得撤回腿力,雙腿岔踢,分別彈踢甲高子與丙胖子劍身,解去危疾。
只見天干五子縱躍來去,劍光翻動,互相配臺呼應,牢牢的把亥卒子困於劍陣中,任他如同衝出,也未能突破。
原來天誅所授的“五緯劍陣”,以東方歲星、南方熒惑星、西方太白星、北方辰星及中央鎮星之排列布成。
各方位之間既相互補足,又掩護進退,若能劍陣熟練,困住斬殺武功十倍於自己的高手亦無不可。
天干五子依據師父所授口訣,不斷換位攻殺或退,五個人內力相連,攻守配合,武功又源出一脈,劍陣發揮得淋漓盡致,劍光掌影,一時間酣鬥得難解難分,五子也愈戰愈更有信心。
氣定神閒的亥卒子,於每個方位都攻一陣子,攻了一會兒難以闖破劍陣,又再攻另一方位,如是者五個方位也攻完了,竟突然垂手,昴首仰天大笑,不再戰下去。
天干五子當然心感疑惑,惟是“五緯劍陣”卻末有絲毫停滯下來,依然隨訣竅克敵攻殺。
甲高子正凝神趕殺之際,突感四周撲來一陣又一陣的陰風怪氣,渾身不自在又透現殺寒之意,急嘯一聲,同時散開劍陣,但可惜已遲,四方八面的“氣劍”已封堵退路。
天干五子旋身欲避,忽然始氣大怍,又有混氣、皓氣撲臉,一陣迷惘,後臂手肘、臀部、小腿等等,已接連受傷。
只見身後撲來的九道怪氣與劍,處處若臺符節,連綿而上,變化精微,威力極盛,顯然殺力絕對在“五緯劍陣”之上。
九道妖氣,拂來飄去,陰柔詭異,把天干五子重重圍住,變成另一個大劍陣圍住小劍陣。
亥卒子冷冷笑道:“師父,怎麼了,看來你應該帶齊天干十子上來,才有希望勝過我的‘先天九氣劍陣’啊,哈……”
道法丹鼎神功,以人為本,練丹於體內,化出不同正氣,透劍揮成九種不同“劍氣”,隨劍陣攻殺。
始氣生混混氣蒼,混氣生洞洞氣赤,洞氣生皓皓氣青,皓氣生旻旻氣綠,旻氣生景景氣黃,景氣生遁遁氣白,玄氣生融融氣紫,融氣生炎炎氣碧,炎氣生演演氣黑。
“先天九氣劍陣”破“五緯劍陣”。
陣法詭麗變幻無力,天干五子變成陷入危地,惟是天誅卻漠不關心,她沒有理會眼前劍陣,只凝視著九張臉。
每一張臉,都是爛肉滿布,甚至分不清五官位置,刻意的儘量拉高衣衫遮擋,又全戴上竹笠,但仍穩約可見,臉容是血肉模糊的爛肉交纏一起,看得人噁心。
天誅從來不喜歡欣賞別人的臉,但醜陋的爛臉反而吸引了她,看了又看,感慨萬千。
“先天九氣劍陣”沒有緩下來,全力施為,互相吆喝招呼,頭上均冒出騰騰熱氣,殺得精彩激烈。
天干五子漸漸不支,情勢愈是險惡,不消一盞茶時間,道袍已是溼個通透,周身都是劍傷。
“午笑子,你這一劍應該踏前半步,心下恨絕,劍才能絕人命。”
“巳老子,你橫劍太滯,還未精純。”
“醜小子,左腳踏幹位,右劍不能低,不該刺膝蓋,此劍該斜刺取咽喉,便更配合劍陣。”
一連說了三句話,“先天九氣劍陣”崩潰了,九副溶溶爛爛的臉都流出苦淚,心苦淚更苦。
九張毀爛極醜的臉,散發出哀慟無奈的心酸悲情,同都低下頓首,無心再戰。
亥卒子怕掌笑道:“好啊,原來師父還認得九位被你拋棄的師兄,原來我們的好師父心中,還有大家。”
原來,九位毀容道士,正是當年天誅在“飛昇壇決”敗北後,毅然放棄的“地支十二子”餘下九人。
亥卒子背叛,天誅濫殺了子天子及誓死跟隨的未風子,餘下的醜小子、寅雲子、卯君子、辰算子、巳老子、午笑子、串苦子、酉左子、成交子便成了無主孤魂。
亥卒子搭著醜小子的肩膊,悽然道:“師父你一聲離去,多麼瀟灑、隨意,可惜我們的九位好師哥,留在‘道教’,受盡閒言、折磨,教中全沒半個願意收留、保護他們的人。”
“冷言奚落,無情責罵,甚至是責備罰打,九位師兄只能逆來順受。但最終還是慘被踼出‘道教’,流落街頭行乞過活啊!若非遇上了本教主,本著慈悲為懷之心,容許眾師兄們的提議,毀去容顏,隱姓埋名偷生於此,唉!九位師兄倒已可能餓怙街頭了!”
亥卒子就是要利用九位師兄,反過來結成的“先天九氣劍陣”,以剋制天誅的“天干十子”,目的極為簡單顯明,亥卒子是要證明師父天誅拋棄的人才,在他手上,比師父再訓練出來的更勝一籌。
“地支九子”當然明白大家變成了被利用的工具,但又能如何,只好默然接受命運擺弄,至少,他們還能繼續安穩的在“道教”活下去,不致流離失所。
天誅如何面對她狠心拋棄的“地支九子”?
“過去一年來,午笑子,你一直突破不了的下盤攻殺,有很不錯的進境啊!”
是的,因為不增強殺力,便難以立足‘道教’。”
“巳老子,你氣處體弱的缺點,都補足過來了。”
是的,沒有師父護蔭,仍有缺點便難以立足。”
“申苦子,你恨師父麼?”
“恨!恨之入骨,師父若沒有捨棄我們,大家便不必受盡凌辱、委屈,更不用毀容!”
“嗯,很好,都成長了!在過去一年,你們都經歷和師父一樣的遭遇、感受——被出賣、捨棄,被逼跟為師一樣,自強不息,死局求生,你們忍辱負重偷生人世,師父頑強再戰,蓄勢圖謀再起。”
“能經歷磨練、抵受苦慘創傷的人,才堪配當我天誅徒兒,我天誅要趕盡殺絕,弒君李問世,坐上皇帝寶座,手下猛將,當然要的是強悍百折不撓,又堅毅精銳者。”
突然而來的狂情豪語,誰都大感詫異,天誅明明一直只要殺曾害苦她的亥卒子,報仇雪恨,再統一正、邪兩道派,然而現在卻突然變得狂傲進取,要殺李問世成為皇者,心態完全超脫從前,截然不同。
天誅冷笑道:“亥卒子,你認為我十四個‘天干、地支’徒兒的‘天干地支劍陣’凌厲,還是你齊集躲藏著的九聖元老更勝一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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