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不知自己殺死了多少人,他的手臂已經發麻,但一輪一輪的騎兵仍如潮水般地攻至,他手中的聖劍還在不停地揮舞。
他不明白朝陽為什麼讓這麼多人送死,難道朝陽真的那麼冷酷無情?視生命如草芥?他不敢相信朝陽所做的一切是自己性格另一半的體現。他雖然身為殺手,但從未發現自己有如此邪惡的性格隱藏在內心深處。抑或說,以前的自己還沒有遇到適合這種邪惡的性格成長的環境?
影子如此想著,他手中的劍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揮出去,為了漠,為了月魔,他不能敗,他必須生存下去!
但如此多的死人在面前一個一個地堆積,他漸漸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王,我們來救你!”這時,層層將影子圍住的大軍中,被衝開了一道口子,影子看到,落日、天衣、殘空、漓渚揮動手中兵器,策馬而至。
影子心中一喜,卻看到一支冷矢突然破空射至,自背後穿透漓渚的身體。
漓渚動作一慢,一柄閃著寒光的刀“嗤……”地一聲,將漓渚的頭從脖子上割下,掉落地面,一匹急速飛馳的馬奔過,漓渚的頭頓被踐踏得腦漿四濺。
影子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只見殘空策馬回頭,殺向那將漓渚的頭割下之人,嘴中罵道:“我要通通殺了你們這些王八蛋!”手起劍落,那殺死漓渚之人被殘空劈得一分為二,連坐下戰馬也被劈成兩半。
可就在這時,數十柄刀同時砍在了殘空身上。
殘空神情為之一愕,彷彿全身一下子變得很冷,嘴裡道:“王……”數十柄刀同時回收,殘空的身子在空中一個迴旋,一臉茫然地落往地上。
“殘——空——”落日的劍殺退數百人,接著破空揮出,將那殺死殘空的數十名騎兵攔腰斬斷。
“嗖……”又是一支冷矢射至,穿透落日的右手。
落日的手一陣哆嗦,手中之劍無奈地落往地上。
同時,一匹戰馬臨空躍起,馬蹄重重地踢在了落日胸前。
“咔嚓……”落日胸前肋骨悉數折斷,身子似斷了線的風箏飛了起來,“轟……”地一聲,落在了影子腳下。
影子被這接二連三的一幕驚呆了,彷彿忘了自己置身何處,手中的聖劍頹然地跌落地面。他蹬下身子,將落日抱起,聲音嘶啞地道:“你怎麼樣了?”落日睜開眼睛,滿眼愧色,道:“王,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哇……”一口鮮血噴出,落日的頭便往旁一歪。
這時,二十多柄戰刀破空向影子砍來。
影子卻沒有絲毫反應。
“王,小心!”天衣揮劍盪開向自己攻來的數十人,從戰馬上飛身向影子撲來。
二十幾柄戰刀齊齊砍在了天衣身上,而影子則被天衣壓在了身下。
天衣用自己的生命替影子擋了這二十幾柄戰刀。
影子放下落日,又回身抱住天衣。
“對不起,王,我們幫不了……你。”說完,天衣的眼睛緩緩合上。
影子將天衣放下,提起掉落之劍,站了起來。
“為……什……麼?”影子仰天長嘯,手中之劍爆漲出萬丈劍芒。
影子舉劍正欲劈出,一道血紅劍芒刺穿向影子攻來的數百名騎兵。
“嗤……”劍芒刺進影子胸前,聖魔劍停在了影子胸前。
影子高舉而起的聖劍劍芒潰散,他的身子一個踉蹌,手中的劍也落了下來。
這時,所有攻向影子的騎兵盡數後退,迴歸原位,將影子圍在中間。
在影子面前是成千上萬的屍體,這其中包括天衣、落日、漓渚、殘空。
朝陽策馬向影子走來。
在影子面前,他停了下來,道:“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言畢,伸手拔出了聖魔劍。
影子只感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便往下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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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從影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在了棋盤上,手上的棋子頹然落地,在棋盤上不停旋動。
“剛才一幕猶如親身經歷,為何下棋都會出現這種幻覺?”影子心情沮喪不已。
“這就是你的心障,你如果想戰勝朝陽,就必須破除心障。”天下望著影子平靜地道。
“我的心障到底是什麼?”影子抬頭望向天下。
“是你認為你會輸給朝陽,你在害怕著你自己。”天下道。
“害怕我自己?”影子顯得茫然。
“因為你知道沒有人可以戰勝自己。你心中種下了敗的陰影,所以你認為你會敗給朝陽。”“可我能夠戰勝自己麼?”影子不禁問道,心中沒有絲毫信心。
“能!”天下的語氣十分肯定。
影子抬眼望向天下,滿臉疑惑。
天下道:“當你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朝陽同樣在想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到底能不能夠戰勝自己,這就是你戰勝朝陽的機會。”影子心中一下子明白了。是的,自己所擔心的問題又何嘗不是朝陽所擔心的問題?重要的是,誰擁有著絕對的自信!而不是總是想著自己的不足。剛才的那局棋,暗示的不就是這個道理麼?自己見到朝陽,就是他率領百萬大軍、意氣風發的時候,而自己是孤軍深入,團團被困,處於最不利的時候。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有戰勝朝陽的自信,所以導致那局棋未下先敗。
影子心神收定,望向天下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天下道:“因為我不准你敗!”影子一下子怔住了,他還從未聽到一個人可以說出這樣的話,而這句話也讓影子認識到聞名幻魔大陸的天下是怎樣一個人,有著何等的自信。奇怪的是,影子對天下說出這樣的話竟沒有絲毫的反感不快,相反,這話讓他感到很踏實,彷彿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者滿懷善意的嚴厲。
影子道:“這就是你讓我來見你的目的?”一陣風吹來,竹影搖曳,天下的銀白長髮隨風而動。她拂了拂被風吹亂的長髮,恬淡地道:“是的,你與朝陽之間的戰爭已經開始。”影子望向無語,無語輕輕地品著茶。
是的,戰爭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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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後。
遼城。
大將軍府議事廳內,朝陽端坐在最上方,無語坐於下首左側,驚天、安心、櫻釋站立兩邊。
“大師,聽說隱風魔使曾經來過?”朝陽望著無語道。
無語點了點頭,道:“就在前天,當時安心魔主有事外出,是無語接待他的。”朝陽道:“他可說了些什麼?”無語道:“隱風魔使告知無語,百萬大軍已經準備就序,只待聖主一聲令下,便反攻回西羅帝國。”朝陽道:“大師認為他所說之話可信嗎?”無語沉吟片刻,然後搖了搖頭。
安心看向無語,禁不住問道:“大師何以敢如此肯定?”顯然,在安心心目中,軌風是一個絕對值得信任之人。
無語道:“因為無語曾觀星象,代表著隱風魔使的守護之星已經隕落。”安心驚訝道:“大師是說軌風已經死了?”無語點了點頭。
安心不敢相信地道:“不可能!軌風怎麼可能突然間便死了?我們之間的聯繫一直未中斷過!”無語道:“與安心魔主聯繫的也許是前天所來之人,在隱風魔使死之前,他所有的一切,包括與魔主聯繫的方式都已被人摸得一清二楚。”安心駭然道:“大師是說,軌風其實早已死了,與我聯繫的一直是假冒軌風之人?”無語喝了一口茶,沒有說話,因為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安心臉上現出一種很重的挫敗感,沒有什麼比這種欺騙更令人心痛。
驚天這時忍不住道:“大師既然已經知道前天所來的是假冒軌風之人,何以還要放他離開?”櫻釋道:“大師是故意放他走的,他們利用軌風來欺騙我們,大師是將計就計!”“將計就計?”驚天頓時明白了,剛才臉上的一絲忿然被笑意所代替,“哈哈哈……大師可是比我們想得遠多了。”安心收定心神,望向無語,道:“大師可知那天所扮軌風之人是何身分?”無語的臉上突然間顯得憂心忡忡,道:“如果無語所猜不錯的話,所扮軌風之人是天下所遣,天下已經正式現身。”驚天奇道:“不是有消息說,天下已經死了麼?何以又突然來個-正式現身-?難道天下沒有死?那死的又是何人?”無語搖頭道:“無語不知道,無語只是知道,我們這次所面臨的對手除了影子,還有天下。”“天下,一個深諳天下興衰之秘的人,被稱為三大奇人之首,相傳是一個女人,有著絕世的容顏,從來沒有人見過她的面目,其名字-天下-也是世人所取。”朝陽這時兀自念道,隨後將目光投到無語身上,道:“大師有否見過她?”無語道:“無語不曾有緣相見,但曾經在極北之境,我們都感應到過對方的存在。人如其名,被尊為三大奇人之首,毫不為過。”朝陽忽將目光一轉,望向驚天,道:“驚天魔主,大軍現在情況如何?”驚天立即恭敬回答道:“三軍經過多日休養,整戈待發,一切處於最佳狀態。”朝陽又將目光投到安心身上,道:“安心魔主可有找到通往西羅帝國空城之路?”安心回答道:“自妖人部落聯盟沉沒沼澤之中後,原先通往空城的那條沼澤之路也隨之沉沒,屬下找了多日,亦未找到適合百萬大軍通過之路,但在原先的妖人部落靠北二百里許,有一條路,是以往的走私商販和竄逃之人所選到西羅帝國之路。但這條路太過狹窄,下面沼澤是流動的,危險非常大,很難通過百萬大軍。以往的走私商隊,不知有多少人死於此路。其它的地方,更是沒有一條適合百萬大軍通過之路。”朝陽道:“安心魔主的意思是說,我們沒有辦法到達空城?”安心回答道:“也不盡然,如果我們把軍隊的人數控制在十萬,便可以通過商販所走的死亡之路,只是軍隊必須簡裝而行,且須找到一個熟悉此路的商販帶路。”朝陽道:“十萬大軍?而在空城駐有百萬大軍,大師認為夠麼?”朝陽把目光投向了無語。
無語道:“一切聽憑聖主定奪。”朝陽道:“我認為已經夠了。”轉而道:“驚天魔主在三天內速速將魔族的軍隊和人族的精銳之師整編出十萬,而櫻釋魔主則負責去找一個精於帶路的商販,四天後出發,直取空城!”驚天與櫻釋同聲道:“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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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校場位於空城城東,面積達五萬平方,是西羅帝國最大的校場,較之帝都阿斯腓亞軍部總府的校場還要大。長久以來,位於西羅帝國的南方邊界,與妖人部落聯盟相接,是西羅帝國戰事最多的地方。由於不斷的戰爭,為了方便軍隊操練,所以擁有了西羅帝國,乃至幻魔大陸最大的軍事校場。
在校場的閱兵臺上,影子身穿銀亮的戰甲,黑色的戰袍,腰佩代表著西羅帝國至高軍權的逖邇戰劍。相傳此劍是西羅帝國的第一代君王征戰天下時所佩之劍,一直供奉於帝都聖殿,此時卻掛在了影子腰際。
在影子的身後,則是落日、天衣、殘空、漓渚四人,只是四人的裝束一如往昔。
偌大的校場上,密密麻麻,整齊有序地站著西羅帝國二十萬精銳之師。
校場四周的旌旗隨風而動,獵獵作響,校場內則是一片寂靜,沒有半絲聲響。
這二十萬精銳之師正是直屬於軍部總府,由軌風親自訓練而成,是西羅帝國最中堅的力量。
已經一個小時過去,影子沒有說一句話,他只是站在閱兵臺上,觀望著下面靜待訓話的將士。二十萬將士也都望著影子,他們知道,眼前之人曾是當今陛下褒姒所選之駙馬,也是大鬧軍部總府、被帝都阿斯腓亞子民奉為天神下凡之人,卻不知為何突然間代表軍部首席大臣軌風站在了閱兵臺,而且腰佩代表著西羅帝國軍隊最高權威的逖邇戰劍。雖然二十萬大軍心中充滿了臆測,卻不敢有絲毫表現在臉上。作為西羅帝國的精銳之師,他們深深知道,他們的天職是服從命令!而且,影子雖沒有說過一句話,但從影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度,使他們不敢對影子有絲毫的冒犯,相較於軌風的冷漠與高傲,影子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度則顯得無比高貴,令人折服,如同天上孤月。
兩個小時過去,影子終於開口,他的目光掃過校場上每一名將士,然後道:“我給了大家兩個小時的時間認識我,從此刻開始,我們將生死與共,迎接這場即將到來的、絕無僅有的聖戰!”校場內先是一片死寂,接著便呼聲雷動,二十萬大軍同時喝道:“生死與共!誓死捍衛西羅帝國!生死與共!誓死捍衛西羅帝國……”兩個小時沉寂的激情,隨著影子的話落,一下子點燃了起來,聲音震越整個空城上空。
此時,影子領著落日、天衣、殘空、漓渚四人走下了閱兵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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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沒想到你還真有一套,不鳴則已,一鳴則是驚人!那二十萬大軍突然間就像發了瘋似的,連我在那一刻也是激情澎湃。你這句話是哪來學來的?可不可以教教我?”落日一臉渴望地望著影子求道。
此時,他們已回到將軍府。
影子一聲輕笑,道:“我這是從電影裡學來的。”“電影?”落日不明白。
影子也不解釋,道:“要學可得交學費。”“交學費?王,你有沒有搞錯,我們跟你混,一分錢不給不說,還要交學費,真是太不公平了!”落日大聲叫道。
影子道:“不學拉倒,要是給你學去了,我還怎麼混?這可是我吃飯的本事。”落日裝著十分不滿地道:“王,你未免也太小氣了吧?再怎麼說,我們跟你在一起也是拼死拼活,一分錢不給,還不讓學東西,連打工的都不如。拷,真有你的!”漓渚、天衣、殘空忍不住大笑起來,影子也一起大笑。
漓渚道:“落日兄,你這是自哪裡學來的亂七八糟的話?我怎麼從沒聽說過?”落日沒好氣地道:“要是給你學去了,我還怎麼混?這可是我吃飯的本事!”學的竟是影子的原話。
影子四人再次大笑。
落日這時搔了搔頭,傻傻地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過我也不知道這話突然間從哪裡來的,只是一下子就自嘴裡蹦了出來,連我都有些莫名其妙。”影子四人笑得更厲害了。
落日有些急道:“我這次說的可都是真的。”笑聲依舊,卻沒有人理他。
落日抱怨道:“這個世界真是奇怪,真話沒人聽,假話倒是相信得不得了。”“好了。”影子這時道。
四人停止了笑聲,知道影子有話要說,皆一臉肅然地望向影子。
影子道:“今晚我想去見一個人。”天衣立時明白,道:“王想要去見無語是麼?”影子點了點頭,道:“我想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空城。”漓渚道:“難道天下沒有告訴王麼?”影子道:“我沒有問她任何問題。”落日道:“王覺得天下值得信任麼?”影子回答道:“是的。在阿斯腓亞發生的事情也許讓我有千萬個不相信她的理由,但我覺得還是應該相信她。不,應該是絕對相信她!她的存在讓我心裡有一種天生的安全感。”落日、天衣、殘空、漓渚並不能完全理解影子所說之話的意思,確切地說,是這話裡包含了多少感情的成分,也不明白這包含的感情有多少是值得信賴的。但作為他們,應該相信影子,相信影子的任何判斷。
天衣道:“王,既然你相信她,我們會堅決擁護你的選擇。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你應該相信,我們是始終與你在一起的。”影子望向天衣,又望著四人,他的心中湧起了暖流。
已經很久了,影子沒有感受到如此這般的踏實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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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有些冷了,彷彿是突然間變冷的,白天還有著溫暖的太陽,夜晚就讓人不得不多穿兩件衣服。
也許是老了的緣故,無語今晚穿得特別多,厚厚的棉衣穿在身上顯得極為臃腫,平時因為睿智而顯得內斂、空洞的眼神,此時看起來有些呆滯。
無語在喝著酒,酒杯是透明的水晶製成,晶瑩的酒水在酒杯裡晃動著,裡面映著一輪殘月。
無語端著酒杯,淺淺啜吸著。
影子在無語面前坐了下來。
無語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地道:“來客人了,而我只有一隻酒杯。”影子道:“大師但喝無妨。”無語亦不多作客氣,道:“你找我一定是有事吧?”影子道:“是的,我想知道大師何以會來空城。”無語想了想道:“是天下請我來的吧,也許不是,是我自己來的。”影子道:“大師很喜歡打啞謎嗎?”無語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回答有些欠妥,道:“不好意思,一時之間不知說了些什麼。事情是這樣的,無語在遼城見了陰魔宗魔使軌風,卻突然間失去了自己的思維意識。當我醒來之時,已經是在空城了,且見到了天下。”影子道:“大師又說是自己來的。”影子這才明白前面之話並非事出無因。
無語道:“也許我早應該知道,與天下之間應該有一次相見之緣。”影子望著無語的眼睛道:“所以大師就來了。”無語抬頭望向東方的夜空,滿臉悵然地道:“不管怎樣,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來了。”影子知道無語言中所指,道:“大師認為我一定會輸嗎?”無語道:“我不知道,但我已經看到了那個看不太清的未來,不是通過占星術所得,而是真真切切地看到的。那個結果屬於一個人,既不像是你的,又不像是屬於朝陽的,但也不太像是屬於-他-的,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未來呢?”無語陷入了一片沉思,過了許久他又道:“我實在是看不清。”影子對無語的話感到疑惑,但他又無法駁斥無語的話。一個看不清的未來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未來?是否真的有這樣一個未來的存在?它不屬於任何人,是否證明著根本沒有這樣一個未來的存在?
但無語又看到了,他的“看到”又不是通過占星術,那咒星神有沒有看到?“他”有沒有看到?
影子道:“那大師是否看到了自己的未來?”“自己的未來?”無語的神情為之一愕,這是他從未去想過的事情,從一開始離開星咒神殿就從未去想過自己的未來。對於有一種人來說,他是沒有未來的,他只是想能夠在死之前回到星咒神殿,回到自己的家鄉,可真的僅僅是如此麼?他拒絕了顏卿,不就是拒絕回家麼?抑或,他只是想用自己的腳走回家?
無語搖了搖頭道:“不,我沒有未來。”影子不再說什麼了,他起身離去。
他找無語是想了解一些事情,而他了解的卻是一個人。事情很簡單,而人卻是複雜的,當一件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時,最好是及時抽身而退。否則,連你自己都會不知道你想了解的是一個人還是一件事。
影子站在了城牆頭,空城的夜空很澄靜,遠遠地可以看到遠處遼城那微弱的燈火,中間的沼澤之地是一覽無遺的空曠。
“遠處的朝陽,此刻又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