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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不用再說了,我不答應。”冷著臉轉過身,軒-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絕。

    “為什麼?”若易急急站到他跟前,明亮的美眸眨也不眨地望住他。

    “你的主意愚蠢至極又自不量力,我萬萬不會應允,你甭問了。”

    “但這是最快的辦法啊!是你說我曾見過夜魈,他不會輕易放過我,那麼由我來誘他出現是再好不過。”

    “你不用再說,反正我不會答應。”他心浮氣躁地回答。

    “身為男人,你怎能如此畏縮?”若易又氣又急,“今天是憐兒受害,明日不知是誰?你應該要當機立斷!”

    他畏縮?!軒-倏然眯細黑眸,鐵青的俊顏足以刮下一層霜。他才不畏縮,他只是單純想保住她的小命。

    “難道要有別的姑娘受害,你才會想通嗎?”

    “抓夜魈的事我自會想辦法,用不著你干涉。”

    “等你想到方法還不知要多久,就先拿我當誘餌吧!”若易態度堅決。

    “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抓到夜魈了,更不會有其他人受害,”軒-冷冷瞪她,氣怒難消的甩袖走人,“總而言之抓夜魈的事不用你擔心,你乖乖養病就行了。”

    “軒。”見他完全不給商量的餘地,若易負氣地跺足。

    頭也不回,他越走越遠。

    “軒-!”

    “……”

    “行!你不接受我的建議也成,反正我半夜就是往大街上這麼一站,看夜魈會不會自動找上門來。”氣不過,若易對著他的背影大吼。

    原本走遠的頎長身影果然迅速踅回,軒-用力抓住她的肘,黑眸冷銳如刃緊緊鎖住她的。

    “你就這麼想死?”真氣人,氣得他頭都暈了,軒-咬牙切齒地問。

    “我不想死,可是我更不想看其他人受害,”深深吸氣,若易強迫自己直視他教人害怕的冰冷目光,“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要拿自己當誘餌,你有沒有想過後果?”難掩心中激盪難平的情緒,他手勁之大,幾乎要把她的骨頭給g碎了。“一旦落入夜魈之手,你如何全身而退?”

    他不斷想著該如何保護她,她偏要往閻王掌心裡鑽。

    “我有你啊!軒-,”硬是不喊疼,若易放柔語氣,眸光裡盡是對他的信任。“我知道你會保護我,別忘了你是赫赫有名的軒大人。”

    “哼!”軒-暴怒地放開她的肘。

    她倒是很敢賭,但他不敢!

    上回能從夜魈手中救回她純屬幸運,如今要再拿她當餌,他完全沒有把握再救回她,更何況依夜魈偏激殘忍的性子,難保不會拉著她玉石俱焚,這不是存心要他——

    心如刀割嗎?

    “軒。”

    “……”

    “軒-,”輕輕拉住他的衣袖,若易冰涼的額靠向他堅硬如山的背,輕柔的語氣試圖安撫他震怒的情緒。“你應該聽喬爺爺說過吧!我活不久了,倘若我能有機會替大家做些好事,為什麼不去做呢?這輩子多積點福德,或許來世我的身體會健康許多,就不會再當個薄命人。”

    “你想死也犯不著非死在我眼前不可!”好看的薄唇微掀,他冷冷吐出話。

    可以說他早看透生離死別,也可以說他最看不透,那種椎心刺骨的痛,他不想再承受一回。

    如果他永遠再也見不到這名蠢女人的話……

    “軒-,我又不一走會死,我相信你一定會保護我的,”若易握住他冰涼的手心。好奇怪,他的手竟比她還冷呢!“我相信你。”

    緩緩斂下俊眸,軒-猶豫好久才回握住她軟綿綿的小手。

    “軒-,我們就這樣說定吧!”若易淡無血色的唇瓣浮現一抹笑花,語氣無比輕快,彷彿勝利就在眼前。“等天一亮我們就進城,我們去把夜魈繩之以法,幫丞相大人報仇。”

    她倒是很相信他啊!但他卻不能同樣的相信自己。拿她當餌,只要走錯一步,就是大羅神仙也難以挽回。

    “軒-,我在等你的回答。”她輕聲問。

    揚眸望向漸漸泛起魚肚白的天邊,天地間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最後,他閉眸嘆息。

    “即使我不贊同也不能阻止你,那麼……一切就都依你的意思吧!”

    “這裡的氣氛真的好奇怪,每個人看我們的目光都充滿敵意,”天亮一進城,若易立刻感受到周遭不友善的視線,她秀眉微擰。“大白天的,卻幾乎沒有店鋪開門做生意。”

    “夜魈這陣子都在這裡出沒,已經有不少姑娘受害,他們不歡迎外地人也是難免,”軒-語氣淡然,“我們先找間客棧投宿,其他的事再討論。”

    “他昨晚才抓走憐兒姑娘,今夜會再出來活動嗎?”

    “我不能確定,”語氣有些冷,似乎還在惱怒她的一意孤行。“先別管夜魈,找間客棧投宿才是重點。”長袍一撩,他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頭。

    望著他削瘦頎長的背影,若易有些委屈的扁嘴,自從他答應她的要求後就是這副模樣,冷言冷語。她也是一片好心啊!

    “軒-,你還在生氣?”她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

    “若是沒有,為何說起話來冷冰冰的?”

    “反正我說的話你也聽不進去,我又何必浪費唇舌?”前方傳來凍死人的聲音。

    啊啊——還說沒生氣,明明就有。

    “軒-,我知道我自願當誘餌這件事是有些莽撞,但你沒聽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句話嗎?”她小聲嘀咕。

    “你就這麼想入地獄?”軒-霍然旋身,就算隔著黑巾,她仍能想像他陰鷙震怒的表情。“你看過地獄嗎?你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景象嗎?”

    怒啊!他想保她周全的心情抵不過她自找死路的死腦筋。

    被他犀利的三連問嚇得說不出話,若易美眸緩緩眨了眨,有些心驚膽跳。不管他平時多平靜,一旦生起氣來還是挺恐怖的。

    “難道你看過?你知道地獄長什麼模樣?”她不服氣地咕噥。

    “你猜啊!猜我見過沒有?”薄唇揚起諷笑,怒極的軒-拂袖離去。

    “你當然沒有,”若易大聲反駁,她好討厭他那種笑,讓人覺得既孤寂又疏離,明明就在眼前,卻彷彿永遠都碰觸不到。“沒有!”

    軒-沒有回答,眸光抓住一抹一閃即逝的鵝黃色纖麗身影,緊澀的喉頭擠不出任何聲音,劇烈跳動的心臟把他的胸骨都撞疼了。

    是月系嗎?那抹身影像極了月系!

    “軒-,告訴我你沒看過地獄,”若易不放棄地跟上來,“你沒看過對不對?”

    認識他也有些日子了,當然感覺得出他和平常人不太一樣,但是她不願去深究,就怕發現真相後,他們之間的距離會變得遙遠。

    她不要看見他那種嘲諷的笑、不要聽見那些奇怪的話。

    “軒-?”

    腦中有個聲音不斷吶喊著要他追上那抹鵝黃色身影,但他的腳就像生了根般未動,突然沉默下來。

    “怎麼?你看見什麼了?”她直覺朝他所看的方向望過去,空蕩蕩的大街連個人影都沒有。

    “沒事,我們進客棧吧!”軒-搖搖頭,話雖如此,他忍不住又朝月系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方才走過的女子真的是月系嗎?

    “你遇見熟人?”若易狐疑地問。

    “是我錯看,誤以為遇見故人。”斂下眸,濃密的長睫掩去他複雜的心思,他往反方向離開。“快跟上,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細細畫上柳眉再塗上胭脂,這是若易第一次如此細心打扮自己,為的卻是引誘夜魈上當。

    夜風拂過,身著粉藕色衣裙的她輕輕轉了一圈,額心淚珠型的硃色胎記若隱若現。

    瞥見她額心的胎記,軒-又有片刻的恍神,某種模糊複雜的感情充滿胸臆,到底是什麼卻無法釐清。

    “如果要反悔,現在還來得及。”緊握住她纖細的皓腕,他低語。

    “我不後悔。”若易搖搖頭。

    “我會在你附近,夜魎一旦現身我會立刻抓住他,應該不會有問題。”他皺眉,不懂這句話是說給她聽抑或是自己?

    “嗯。”毫不猶豫地點頭,若易清秀的臉龐不見一絲懼意。“我相信你。”

    “若是發生什麼意外,千萬記住,保住自己為要。”他叮嚀。

    “軒-,不會有意外的,”若易粉唇揚起一抹笑花要他放心,“一切都會很順利。”

    深深睇她一眼,他沉默不語。

    曾幾何時,她在他心中已然如此重要。她以身涉險,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就算第一次出手殺敵,他也不曾如此害怕過。

    “這把匕首帶著,”他從懷中取出匕首放在她掌心,“以防萬一。”

    “嗯。”遲疑了下,若易還是收下。

    “你真的不再考慮?”臨出門前,他不放心地又問。

    “我已經下定決心,”若易笑容燦燦,一點都不像是要做誘餌的人,“有你在身邊,我不會有事的。”

    夜很黑,空氣裡飄浮著濃到化不開的血腥味。

    狂風吹亂軒-一頭如雪的長髮,黑色長袍有多處撕裂的痕跡,露出血肉模糊的傷處,鮮血一滴一滴自他持劍的手滴落,在地面形成駭人的血窪。

    軒-妖冷的鳳眸瞬也不瞬地看著夜魈,渾身迸發冰冷的殺氣。

    “嘖嘖!軒-,瞧瞧你現在多狼狽啊!”夜魈冷笑,縱然他的情況不比軒-好到哪裡去,左肩深可見骨的劍傷,和腰腹受到的重創。他黑得發亮的爪子緊扣住若易,雪白頸項沁出腥紅血珠。“你我最大的差別,就是你的假仁假義,你明明就不是如此好心的人,為什麼要裝出一副好人樣呢?”

    “夜魈,你的話變多了,”冷冷持劍向他,軒-嗓音陰冷如刃。“放棄吧!今晚你是逃不走的。”

    “軒-,該說你變陰險呢?還是說你變聰明瞭?居然知道用這女人誘我出來,”夜魈越說越惱,眼看爪子就要穿透若易的喉嚨。“難道你不怕我拉她一起死?”

    “唔……”喉間傳來尖銳的劇痛,若易倒抽一口冷氣,無法發出聲音。

    軒-面無表情。“就算你殺了她,我也不會放過你。”

    “言下之意就是我殺了她,你也不痛不癢-?”夜魈故意試探。

    “你應該最明白我,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止我抓你的決心,”眼看若易疼得面色泛白,軒-心一擰,但仍強迫自己不動聲色。“你殺她也好,不殺她也罷,都與我無關。”

    語氣雲淡風輕,心裡卻惱起自己竟會答應若易這該死的蠢主意!

    因大量失血,此時的軒-持劍的手好冰,冰得有些僵了。他明白如今夜魈說什麼也不會放開她這個保命符,所以他腦中思考的不再是捉拿夜魈,而是如何保她平安。

    “人家小姑娘為了你甘願涉險,你冷漠的態度真教人傷心,”夜魈像是很惋惜地嘆口氣,眸裡歹毒的光芒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他倏地拔身而起,一手將若易擋在身前,一手急急朝他攻去。“小姑娘,你聽見沒有,這種男人沒心沒肺,你還是及早看清吧!”

    “卑鄙!”軒-對於他的攻擊只能消極防守,因為無論他如何動作,一定先傷到被當成擋箭牌的若易。

    烏亮的爪子濺起一連串血珠,軒-重重後退兩大步,胸前傷口血肉模糊。

    “軒-!”明白他是顧忌自己才會受傷,若易頓時急紅了眼。

    “啊!你又受傷了,嘖嘖!看來你對她不是嘴裡說的那樣不在乎嘛!有她當我的盾牌,你簡直毫無還擊之力,哈哈哈……”夜魈得意的大笑。“好、好,這樣真好。”

    殘破的身軀彷彿不堪使用,軒-眯細眸,感覺到自己的行動變得遲緩,再這樣下去,甭說抓到夜魈,就連保住若易都有困難。

    可惡啊!要不是若易在他手裡,他不會如此狼狽。

    “我倒要看看為了這個姑娘,你能撐到什麼時候。”夜魈再次朝他撲去,尖銳的爪子招招陰狠致命。

    “軒-!你還手……快還手,你不用管我,”若易又氣又急地哭喊。都是她,要不是她出的餿主意,軒-也不會受傷,“軒-!”

    溫熱的血珠飛濺至她頰邊,混著淚水一塊兒滑落。

    “軒-!”她難過地大喊。

    “你看,你把她都惹哭了,”夜魈滿意的舔去爪上的血珠,有種勝券在握的快感,他冷眼瞧著渾身傷痕累累的軒。“不過你有沒有告訴人家,你早有了心上人?欺騙姑娘純真的感情不好喔!”

    咬著牙,軒-仗劍撐起搖搖晃晃的身軀,魔魅的黑眸狠狠瞪住夜魈。

    “小姑娘,你知道這男人是誰嗎?別傻傻的被騙了,軒轅大將軍有沒有告訴你他最愛的人是月系,除了月系,他不會再對任何女人動心?你可千萬別自作多情。”夜魈故意細聲細氣的說。

    “你瘋了嗎?胡言亂語,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若易怒問,嬌小的身子不斷掙扎。

    “軒轅-,你果然玩弄人家小姑娘的感情,”夜魈故意說得埋怨,彷彿真和若易站在同一陣線。“你沒跟她說自從摔下白巖谷後,你前世的記憶便甦醒了,軒-就是軒轅-,而你最愛的女人永遠只有一個,就是月系。”

    “……”

    “月系已經死了一百多年,屍骨早成黃土一坯,軒-他怎麼可能愛月——”怒罵夜魈的話倏然頓住,像是突然領悟了什麼,若易美眸含淚,震驚地看向軒。

    等等!夜魈方才說什麼?軒-就是軒轅-?!眼前一陣地轉天旋,過度吃驚的若易幾乎暈厥。

    他就是軒轅將軍?!

    兒時的記憶重回腦海,她赫然想起爺爺告訴她的故事。是呀!她怎會忘了護國大將軍的名字就是軒轅-呢?所以他那日才會在龍鳳客棧強調自己沒通敵叛國,才會用那麼哀傷的眼神望著月曦湖……

    但是他為什麼偏偏是軒轅-?只愛月系一個人的軒轅-……

    難以忍受的悲傷瞬間將她吞噬,她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小姑娘,看你吃驚的表情該不會不知道他是誰吧?”夜魈真是愛極了這種挑撥離間的把戲,“有沒有很心痛啊?”

    “軒-,他說的都是真的嗎?”若易難以置信地輕聲問,淚水模糊她的視線,聲音支離破碎的,“什麼前世記憶恢復、什麼軒轅大將軍,那些都是真的嗎?”

    複雜地望著若易蒼白的小臉,軒-咬緊牙,無話可說。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你看他也沒反駁。”夜魈不忘扇風點火。

    “夜魈,你廢話說完沒!”軒-怒道,若易空洞心碎的眼神狠狠擰痛他的心。

    的確,他沒有說出賣情,當然也沒有拒絕她喜歡他的心意,那是因為他自己也迷惑了,而不是存心欺瞞。

    她額心的淚珠型印記總是有意無意的撩撥他的心緒,他卻不知道為什麼!那月系呢?他允諾這輩子也要在一起的月系怎麼辦?

    “啊!咱們軒轅大將軍動怒了,因為我不小心說出實情嗎?”夜魈幸災樂禍的問。

    “夠了,別再說了!”若易尖聲大喊,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腮。她的額心好痛,痛得彷彿就要裂開了,一種很深很深的傷痛在心間爆開,那是種等了好久好久,最後卻被遺忘的傷痛。

    難怪他問她相不相信前世今生,原來他早已看透,在他心裡早有了很重要的人,那個人就是月系。

    那麼她呢?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軒-,別管我,殺掉夜魈吧!就是他殺了你最心愛的月系啊!”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淚流不止,若易低聲哀求,胸臆間滿溢的傷痛快將她逼瘋了,她才認識軒-沒多久,卻有種等了他千百年般的哀傷……

    等了千百年啊!

    “是呀!殺掉我吧!軒-,你的任務不就是要殺掉我嗎?為什麼猶豫了?”夜魈開心地再次向他撲去。“有本事就動手啊!軒-!”

    “夜魈!”見他明明近在咫尺,偏偏拿他莫可奈何,軒-咬咬牙,一退再退,只擔心若輕舉妄動會不小心傷到若易。

    尖銳的烏爪撕裂空氣,帶起一片駭人血霧,軒-一道左胸延伸至腰間的傷口瞬間染紅衣襟,他咬緊牙,還是沒有還手。

    “軒-,瞧瞧你現在的模樣,簡直就像只落水狗,”夜魈笑的得意,眼泛紅光,“再殺你一回,比當年更教我興奮。”

    “你的能耐就只有這樣嗎?就這樣而已,對我來說不痛不癢,”抹去唇邊血漬,軒-冷冷反諷。“從以前到現在,你的伎倆都低劣得教人惋惜,註定成不了大器。”

    “你胡說什麼!你真以為比我強嗎?”徹底被激怒,夜魈尖聲大吼,“我方才只是玩玩,還沒使出全力。”

    “我等你放馬過來。”沉靜的俊顏教人猜不出真正心思,軒-語氣嘲弄。

    “該死的軒-!”他最恨的就是軒-這種傲視天下的神情,夜魈陷入瘋狂地朝他衝去,思緒在現在和前世交錯來回。

    他哪裡比不上他?!他有哪一點比不上軒轅-?!王上看重他,月系喜歡他,憑什麼?!

    薄唇緩緩揚起一抹冷弧,軒-持劍的左手平舉向前。他是故意激怒夜魈,等他擊中自己的那一刻,他就能乘機救回若易。

    “還手,軒-!”事情發生的太快。不忍看他再被夜魈逼得無招架之力,若易把心一橫,忽地抓住夜魈的手腕,任寶劍狠狠穿透自己,直接貫入夜魈的心臟。

    “你……”完全沒算到她會賭上自己的性命,夜魈睜大血紅色眼珠,無法置信地瞪向寧願犧牲的若易。

    她用自己的命賭上他的命!

    “若易!”親眼目睹此景的軒-駭得肝膽俱裂,為了讓她和夜魈分開,他不得不立刻拔出長劍,噴出的血霧把眼前的世界都染紅了。“若易!”他大喊。

    他不需要她救……他不用啊!

    眼明手快地抱住她軟倒的身軀,失去血色的小臉狠狠擰痛軒-的心,他曾說過就算要死,也不准她死在他面前,這樣教他、教他……

    怎堪承受?!

    耳邊隱隱迴盪的好像是軒-喚她的聲音,但她已經聽不真切,她只覺得眼前好黑好黑,像有隻手握住她的腳踝不斷拉她往下沉淪,眼前飛快閃過好多片段,有她、有軒-,還有她不曾見過的地方……

    獨鍾月系的軒轅-啊!這個認知讓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得就快要死去……-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忘記我呢?

    額心的淚珠是你留下深愛過的印記,卻任我的魂魄孤獨輪迴,遲遲等不到你……-

    ,你在哪裡?你還愛我嗎?還記得我嗎?

    若是愛我,為什麼要向其他女人許下永世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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