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四月,芬蘭已是春暖花開之時,但靠近北極圈的羅瓦米涅仍是白茫茫的冰雪一片,中旬開始這裡就進入了“白夜”時節。黃昏時分,天邊火紅的太陽還沒有落下山去,黎明時分的日出景象就呈現在眼前,太陽終日懸掛在天際,午夜的太陽便成為了這裡的一大自然奇觀。
清新的空氣,純淨的曠野,使這裡成為世界上僅乘下的為數不多的一片未被汙染和破壞的土地。置身在此,人們會忘卻喧囂繁雜的都市生活所帶來的緊張,焦慮和煩躁,感受到允幽雅的安寧,輕鬆和自由。絕對讓人陶醉,令人神往。
這樣雪白純淨的世界裡,卻聳立著一座魔王居住的城堡,黑色的基調和周圍的白雪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包圍著它的是一片還未泛綠的樹林,那一顆顆大樹上掛滿了仿若金幣似的樹葉,風吹飄落,掉落在地上,就像黃澄澄的金子。
直升機穩穩當當的降落在停機坪上,卡奧利蹲著身子,從機上走下,隨身攜帶的揹包,很隨意往肩上一挎,通過樹林中央的小道,他來到了離黑色的城堡還有幾十米的大門口,他深吸一口氣,吐出白茫茫的霧氣,環顧四周,嘴角掛上微笑。
他又走近了些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人造恆溫花圃,裡面種滿了奇珍異卉,七彩斑然的花朵競相開放,就像是最美的綢帶鑲嵌在白玉般的世界裡。
花圃左邊角落裡,此刻正站在著一個男人,他的身邊圍繞著一群孩子,他又是抱,又是哄,看似很苦惱。
卡奧利輕笑,打開花圃的玻璃門,走了進去,“米修叔叔。”
米修聞聲抬起頭,笑容瞬間綻開,帶著驚訝呼喊道,“卡奧利!!你怎麼回來了?應該還沒放假啊?”
46歲的米修看起來依然極富魅力,金髮碧眼,五官俊挺,合適的白色休閒服,像極了童話故事中的白馬王子,只不過是中年版本的。當然如果沒有一群孩子圍繞的話,他站在七彩的花朵中,還真是一幅讓女人尖叫的畫面,只是,此刻他脖子上騎著一個孩子,左手又牽著一個,右手呢,還拽了一個,還有胸前的嬰兒袋裡一個,而他身邊還有三個最大約摸7歲,最小約摸兩歲的孩子。
他現在不能稱呼王子,而是很像王子的超級奶爸。
那些孩子在米修的呼喊下,齊刷刷的看向卡奧利,爭吵聲瞬間停止,然後眼睛狂放亮光,同時向他飛奔過去。
“卡奧利姐姐!!”童稚的呼喊聲在花圃中響起。
卡奧利的腦門上瞬間掛滿了又粗又黑的豎線。
唉,小孩子還不懂事,認為長頭髮的就是姐姐,短頭髮的才是哥哥。
米修悶笑不已,誰讓卡奧利長得比女人還美呢。
“是哥哥!”卡奧利哭笑不得看著正爭先恐後扯著他衣服要抱抱的小蘿蔔頭們。
他蹲下,逐個說道,“卡西,你又長高了,麥德,你看起來就像你媽媽,瑪麗亞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薩亞,你還是個小調皮蛋。盧安,你怎麼又長胖了。”
說著,米修已經來到他身邊,卡奧利站起來,對著米修抱在懷裡的小傢伙親暱的說道,“小卡瑟,你好啊。”
只有八個月大的小卡瑟像是聽懂了,高興地吐著唾沫泡泡。
“真奇怪,比起我這個父親,他們都更喜歡你。”米修吃醋的說道。
沒錯,這些小蘿蔔頭全是米修的孩子--親生的。
另一頭的玻璃門打開了,走進來是一個栗色捲髮的美婦人,身後還有個年約14歲的女孩,兩人模樣十分肖像,
“親愛的,卡奧利回來了。”米修的大嗓門已經拉開了。
美婦人聽聞,看向卡奧利,先是一怔,而後是激動不已,“卡奧利,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阿洛拉阿姨,你還是那麼美麗。”卡奧利張開手,迎接美婦人的擁抱。
米修的妻子--阿洛拉親暱地親吻著他的額頭,“歡迎你回來。”
誰能想到WFP醫術最高超的阿洛拉·伊迪斯將軍,會和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鬼醫,結為夫妻,還生了一堆的孩子。
或許這就是愛情,緣分到了,想甩都甩不到。
“親愛的,幫我抱一下卡瑟。”米修也想給卡奧利一個大大的擁抱。
哪知阿洛拉白眼一翻,“我生,你帶!”
米修無話可說,知道她還在忌恨讓她做高齡產婦的事情,可是恩愛嘛,閒著無聊就嘿咻嘿咻,結果就是努力的增產報國嘍。
不過45歲生孩子,的確……高齡的有點超了。不過,他可愛的老婆大人,即使聲了8個孩子,身材依然婀娜如少女,加上保養得當,皺紋也好似只停留在三十幾的時候,風采依舊啊。
“卡奧利哥哥。”柔柔的嗓音從阿洛拉背後響起。
這是米修和阿洛拉的長女--瑪麗安,雖然只有14歲,但由於西方血統的關係,她已經開始展現女人的味道了。
“瑪麗安,你變得更漂亮了。”卡奧利掩不住眼裡的讚歎,瞧她卷卷的栗色長髮,秀氣的五官,就像是童話裡走出的小公主。
最重要的是,終於有人不叫他姐姐了。
瑪麗安聽見他的讚美,臉上染上一層紅暈,將小臉藏在母親身後,屬於青春期少女的愛慕眼光偷偷看著卡奧利,她一直企盼著自己快點長大,這樣她就可以做卡奧利哥哥的新娘了。
“別誘拐我女兒。”米修一臉吃味,看來又是一個有嚴重戀女情結的老爸。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阿洛拉欣慰的看著好友的兒子,剛才那一剎那,她彷彿又看到了悠,不禁落下淚來。
米修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輕地拭去她的眼淚,將她摟入懷,即使過去了十六年,她依然在自責,自責自己沒法救治最好的朋友。
卡奧利逗弄著米修懷裡的小卡瑟,“來和父親商量一件事,對了,父親呢?”
米修和阿洛拉對望一眼,語氣無奈的同時說道,“老地方!”
卡奧利看此就明白了--他又在那個地方!
“我先去找他。”他拎起揹包,打開花圃的玻璃門,朝黑色的城堡走去。
城堡內是中世紀的裝潢風格,黑色大理石鋪地,光亮可鑑,淺黃色的壁紙上有著金線描繪的花卉,騎士盔甲作為裝飾物擺放在一隅,巨大的水晶吊燈,映射出夢幻的光亮,讓人宛如進入了一座中世紀時期的皇宮大廳。
卡奧利通過面積廣闊的大廳,來到通向二樓的樓梯口,印入眼簾一幅長10米,寬15米左右的巨型半身肖像油畫。
畫中的女人容貌有著7分妖豔,2分純真,還有一分是靈動的美,被風吹亂的髮絲貼著她紅潤的雙唇,細白的手指正試圖將它撥回耳後,勾人攝魄的魅力,足以勾起男人深藏在最深處的yu望,這樣的容貌怎麼看也該屬於風塵女子所有,但那雙瞳眸卻異常的黑亮,靈氣逼人,晶瑩剔透得就象星子般璀璨,讓她的美麗完全跳脫出風塵二字,反倒讓人覺得她更像是落入人間的仙子,讓人不由自主的發出讚歎。
仔細看得話可以發現那並不是純手工畫的油畫,而是將照片放大後作了油畫處理,在配上金屬質感的金色雕花框。
看著這幅畫,卡奧利的眼神溢出極為懷念的柔情,只是仰頭這麼看著,他臉上已經掛滿了笑容。
畫中人便是他的母親--慕容悠。
須臾片刻後,他步上二樓。
踏在深藍色的地毯上,他無聲無息地來到走廊盡頭的門前,這扇門外表是皮質包裹,上面還有很特殊的圓形突起物,呈黑色,在電影院裡常能看到,是隔音門,而門內則是一座小型的放映室。
他輕輕打開門,室內很昏暗,只有一面巨大的屏幕泛著熒光,靠門的牆邊擺著鋼質的放映機,正發出機器轉動的聲音,在室內的中央,還有一小簇橘黃色的亮光,忽暗忽明,藉著放映用的光束,可以看到菸絲嫋嫋,像是一團濃重的霧。
他沒有走進去,只是朝巨大的屏幕看去,它播放的不是什麼電影劇作,而是一個女人的點點滴滴。
春夏秋冬,四季變幻,每一季,都沒有別人出現,只有她。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真實地展現在屏幕上。
這些也是卡奧利熟悉的,兩歲的時候,一直不知道母親是誰的他,偶然在這裡發現了一個嚴嚴實實的暗櫃,打開後,發現滿櫃子都是膠片盒,盒上卻什麼都沒有寫,好奇之下,他就在放映機上播放,當銀幕上出現的畫面的時候,他驚訝於畫面中的女人和自己竟然是那麼的相似。
後來,他才知道,那就是他的母親。
這些膠片,全是利用衛星偷拍的。
珍藏者便是他的父親。
一個男人有多愛一個女人,看這些就知道,從他出生到現在,二十二年了,他的父親依然沒有看厭倦。
好久之後,放映機停止了,銀幕上的畫面也跟著消失,卡奧利才打開燈。
室內驟然而亮,讓坐在中央沙發上的安德魯回頭,他以為是米修,灰色的眸子充滿了被突兀打斷思念後的暴戾,但當看到卡奧利的一霎那時,這些戾氣瞬間消散,眸色顫動了幾下。
他似乎還未從剛才播放地畫面中轉醒,把卡奧利和另一個人重疊了。
香……
卡奧利知道那眼神代表了什麼。
儘管已經是快50歲的男人了,但安德魯似乎沒有改變多少,,那種隨著歲月流逝而愈發濃厚的魔魅氣質,和天生的邪魅森冷,讓他像極了一位活了幾百年的大魔王,如同撒旦,永遠都是最俊美、最有魅力的魔王。
有時候連他這個做兒子的都覺得,撒旦會不會和自己的父親是同一個人,而安德魯·塔克·雷蒙特只是他在人間的化名而已。
就連專情這一項,也超級符合魔王的標準--不愛則以,愛上了就是永生永世。
“父親!!”他輕喚。
安德魯一震,彷彿從天堂瞬間掉落到地獄,灰色的眸子失去了所有的顏色,只有濃濃的傷痛。
“我回來了。”卡奧利知道他還需要時間平復,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回來,每次在這裡找到他的時候,都會上演這一幕。
好半晌,安德魯才恢復過來。“你怎麼回來了?”他手裡的雪茄被重新點燃,看著唯一的兒子,他眼裡有著很明顯地關懷。
“有事請和你商量。”卡奧利走近他,蹙眉看著菸缸裡滿滿的菸蒂,然後再看看他手裡的那一根,二話不說,一把抽走,然後掐滅。
安德魯沒有生氣,只是靜靜地看已長大成人的兒子,是驕傲,還是喜悅,他自己也說不清,看著兒子,他就覺得陽光依然在他身邊。
“什麼事?”他給自己斟了杯紅酒,語氣是淡漠的,卻也是他最溫和的淡漠。
“我要加入AKA829小隊。”
搖晃酒杯的手嘎然停止,沒有暴怒,沒有怒喝,只是輕問了句,“為了什麼?”
對於兒子要做得事情,他通常都是縱容的,甚至是屬於那種如果兒子要殺人放火,他還會無條件提供武器的那種父親。
“小悠!”
聽後,安德魯的酒杯又開始搖晃起來,只是兩個字,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他們父子聚少離多,但並不代表兩人沒有任何聯繫,相反,父子情深在他們身上更是體現透徹,一個眼神,一句話,他們都能知道彼此想幹什麼。
“古靈精怪的小妮子,的確要好好保護。”
卡奧利臉上則是寵溺極了,“你不知道她有多聰明,把我們全設計了。”
安德魯輕啜著酒,眼裡有著同樣呵寵的笑意,“她像她的母親。”
有多像?像到除了她的母親之外,是唯一能讓安德魯收起森冷表情的女性了。
“加入可以,不過生意你還是要儘快學習一下。”安德魯提醒道,他已經不像以前那麼熱衷於他的黑道事業了,幾乎處於退休狀態,一切的事務都有手下在打理,所謂的生意也已經逐漸漂白,只不過在黑道混一日,想要離開就並不容易,現下是屬於遊走在灰色地帶,黑白兩道都不敢對付他。
至於卡奧利要加入WFP,他根本不擔心,彷彿他加入的不過是一傢俱樂部。
“我會的。”卡奧利答應道,這對他來說,這並不是一件難事。
誰讓他不僅繼承了父親的狠絕,也繼承了他母親的聰慧呢?
喝盡杯中的酒,安德魯顯得很滿意。
“父親,要不要喝海鮮粥?”該商量的事情既然有結果了,那麼做兒子地也該是儘儘孝心了。
安德魯的眸色瞬間綻放出光彩,“好!”
或許沒有人會想到,富可敵國的安德魯·塔克·雷蒙特,獨獨鍾情於一碗價值只有幾美元的海鮮粥。
更沒有人知道,在他的臥室裡有一個密封的水晶櫃子,那裡面並不是什麼奇珍異寶,而是一小碗已經發了黴,甚至黴到讓人看一眼,就能長出黴菌斑的海鮮粥。
那碗粥,是他沒喝完的,確切的說是捨不得喝,久了便發黴了,而他也沒有扔。
曾有一段時間,他以天價招聘廚師,競聘的題目就是海鮮粥,卻沒有一個廚師能讓他滿意。
那還是卡奧利十一、二歲的時候,當時他也不知道父親為何獨獨熱衷於普普通通的海鮮粥,直到米修告訴他原因,他才知道。
父親要吃得不是海鮮粥,而是想借著海鮮粥,去懷念一個人。
那個人曾答應過他,只要他愛吃,她一輩子都會為他做。
那個人就是慕容悠。
情到深時,或許就如他父親這般吧。
因此,卡奧利便開始學做海鮮粥,當他第一次做給安德魯享用的時候,他依然記得,安德魯有多高興,彷彿得到了世間所有的一切,甚至連調羹都顫動地拿不穩。
這便成了每次回到家,他一定要做得事情。
熱氣騰騰的海鮮粥被放在安德魯面前的時候,透著熱氣,他灰色的眸子裡含著水光。
拿起調羹,他輕輕地勺起,嚐了一口,新鮮的銀魚混著甜香溼糯的米粒在他齒間融為一體,有說不出的鮮甜,一如他記憶中的味道。
他像是捨不得吞下去似的,每一口都要在嘴裡含上好一會兒。
透過粥冒出的熱氣,他像是回到了過去,那個在塞舌爾島上的日子。
閉上眼,思緒飄回到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香!”
“嗯?”
“我明天還想吃。”
“好啊!”
“後天也要。”
“嗯!”
“以後的每一天都做給我吃,好嗎?”
“好啊!”
“是一輩子。”。
“嗯,一輩子。”
他永遠記得,她曾說過要一輩子為他煮海鮮粥。
淚,在熱氣的遮掩下,滴落在潔白的米粒上。
一輩子……
這個一輩子太短太短了。
最後只凝聚成一個名字,一個愛戀了近乎一輩子女人的名字--香。
*
同一時刻,在紐約的十一號大街上,因為是週末的傍晚,這裡到處都是人,上班族,或是小情侶,都在這個時候傾巢而出,出來打打牙祭,或是找個酒吧商量雙休日到哪去度假。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狄克也在其中,他的嗓子已經好了很多,正準備回家,或許是米婭的事情,讓他有點頭痛,所以他捨棄車子,打算獨自在街上逛一逛。
他是個出色的男人,到哪都是一個閃光點,但他本人似乎沒有去注意,走到十字路口時,恰好是紅燈,他停下腳步,等著綠燈,順便點燃一根菸--這是自悠去世後,他養成的習慣,每當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會抽菸。
綠燈亮起,他卻並沒有急著走,只是漫無目的的看著在橫道線上來來往的人潮。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從對面走來的一個女人,在人潮中,她款款而來,黑色的長髮迎風飛舞,面容十分的嬌豔,只是一眼,他便震驚至極,手中的煙悄然滑落。
熙熙攘攘的人群,人聲鼎沸,他卻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眼中只有她,她就像被光暈所包圍,看起來如夢似幻,時間彷彿是靜止的,她越來越近,他也看得越來越清楚,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還有嘴,都是深深烙印在他心裡的模樣。
她的手指撥開被風吹亂的發,然後朝他的方向看過來,那雙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晶亮得彷彿夜空中的星子。
他幾乎無法呼吸地盯著她看,但她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悄然從他身邊掠過。
風揚,發舞,她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他感受到了她飛舞的髮絲擦過他臉頰時的柔軟,鼻尖嗅到了那股蘊藏在記憶裡久久不散的香味。
這一切都讓他猛然回首,口中已經喊出了那埋藏在心底,刻骨銘心地呼喊,“悠!!”
但是,人潮湮沒了她,只是一剎那,她彷彿就像是憑空消失了,明知道不可能,但是他真的看見了,看見了一個和悠一模一樣的女人。
那嬌媚如妖精的容貌,婀娜的身影,亮如綢緞的黑髮,璀璨如寶石的黑眸,一切地一切都是悠所有的。
下一刻,他就像離弦的箭,朝著她消失的方向奔去。
他像是發了瘋一樣的,推開人群,只想找到她。
“
悠!!”他呼喊。
來往的人潮都被他激烈的模樣嚇到了,他像是失落最寶貴的東西,拼了命的在尋找,在人群裡來來回回的尋找。
“悠!!”他嘶叫。
他明明看到她了,他真的看到她了,但是她就像是一場夢,就此消失在空氣裡。
噪雜的人聲,重新回到他的耳中,人群從他身邊來回過往。
他頹然地站在人群裡,開始嘲笑自己。
他在幹什麼?他苦楚地用雙手捂著臉,他的悠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不可能……
不可能的……
因為……她早已不在了。
艱難的認識到這一點,他邁起步伐,象個喪屍一樣,在街上游蕩。
大街某處的暗巷裡,有一個女人正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她正是狄克剛才看到的女人。
她抬起手,手中拿著一張照片,照片中的人赫然就是狄克。
“千色!”森冷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有著濃濃的警告。
這是一個從頭到腳都是黑色裝扮得男人,東方面孔,很英俊,黑眸凌厲,看起來沒有任何溫度。
“唐,我只是事先打探敵情,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不對,但是這麼出現很容易暴露你的身份。”男人不悅地看著她,“他是我們的敵人。”
“我知道!”
“走吧,BOSS在等我們!”男人回身,舉步打算離去。
她也緊跟隨後。
暗巷裡又恢復到之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