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取了東西,堅持要自己回去。
單澤修見我堅持,也沒有阻攔。
只是離開時告訴我,我所介意的那件事,他自己會處理清楚。
我當時走的匆忙,並未細細體會。只知道,一直到我走出停車場,他依舊坐在車裡沒離開。
後來,我明白過來,他說的我介意的那件事,是指他和瑪菲之間的關係。
原來他並非真的不懂。
回去之後,我在想是不是應該打給單澤修,告訴他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畢竟我已決定放棄,如果還要害他們分手,有點沒意思。
但後來還是放棄了。
單澤修要做的事,從來不是我可以左右的。
而且在我看來,以瑪菲的條件和個性,他也不一定能輕易達成目的。
那個女人,雖然僅僅接觸過一次,卻直覺很不簡單。
今年的國慶假日連著中秋,鑑於之前小媛獨自留守琴行,我決定給她放個長假。
“十五號之前都不用回來上班。”當我說完這句話,小媛放下琴譜朝我猛撲過來,一個勁的蹭著我直說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店長。
我被她的肉麻勁雷到了,還沒推開,黏在身上的人已被拎走。
小媛看了眼拎開她的人,弱弱垂肩,“沉沉哥,我又不是男人。”
來人沒說話,慢慢繞過吧檯,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小媛仍喋喋不休碎碎念著她是我學妹,她來琴行比他早,當初面試他的人是她等等之類……
流沉大約終覺得有些吵,抬頭瞥她一眼,淡淡道,“可惜,每晚抱著她睡覺和她有‘深入’關係的人並不是你。”
我和小媛一起被震撼了。
隔了一會,小媛還是忍不住偷偷問我,“真的是每晚都有‘深入’嗎?”
“……”身為店長的我,真是無言以對……
自知道我和流沉的關係後,她讓我無言以對的次數與日俱增。
她一直好奇我是怎麼跟流沉好上的,現在算不算戀愛關係,有沒有計劃將來,還有……問我到底喜不喜歡他。
喜歡?
當時這個問題讓我失神很久。我和流沉不同於一般的情侶戀人,沒有怎樣在一起的過程,只有一次因醉酒意外而導致的結果。
我知道流沉是喜歡我的,可除卻他去西雅圖前的那次表白外,喜歡這個詞他沒有再說過。
他雖然和我同歲,但心智比我成熟冷靜,有些心思藏得很深。
例如在迪拜被人追蹤的事,再例如我們這次出門的旅費。回來後我一直想著要把我花費的那份錢還給他,然而某次意外看到銀行寄上門的刷卡消費賬單後,旅費的事我沒出過聲。
什麼打折酒店機票,什麼便宜餐廳,什麼折扣購物……統統都是騙我的,光我手裡的這份刷卡記錄,這趟旅費就已過六位數-_-|||
這麼多錢,我根本還不起啊!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會花這麼多錢,我根本不會跟他出去。虧他前幾天還和我說,等琴行休息,打算再帶我出去轉轉。
澳大利亞和玻利維亞,讓我任選。
感覺就好像問我晚上想吃什麼,牛排和料理,任選!
我聽了當場就囧了。我怎麼就忘了,流沉姓軒,雖然是單親,可畢竟是個少爺啊!
這件事也讓我想到另一個問題,他從來不是缺錢的人,那為什麼一開始會來琴行面試工作?琴行工資不高,還又那麼巧遇到我?
這應該,並非巧合吧。
我問他這事,他卻只是高深莫測的笑,那笑容裡帶了抹調侃。隨後將我摟過去,在我額角親親,抱著我繼續看他的外文書。
離國慶還有幾天,琴行正式休息。
這天早餐時,流沉又重提旅行的事,問我想好沒有,是想去澳大利亞看袋鼠還是去玻利維亞看鹽湖?
“時間這麼緊,這兩個地方簽證很麻煩的。”
“你放心,既然讓你任選,就不存在有這些後續問題。”他回答的隨意,我所說的問題對他而言似乎完全不是問題。
“可你不是在外面找了工作,應該沒幾天假期吧?”
一聽我如此問,他擱下牛奶,神態安然的看著我笑,“誰告訴你我在外面找了工作?”
“是聽說。”其實也是聽小璦說的。她有次去一家很雅緻小資的咖啡店喝下午茶,結果端咖啡給她們的竟然是流沉。
小提琴天才跑去端咖啡。這事讓她在我面前碎碎念很久,想不知道都難。
流沉看著我,笑意更深了,“端咖啡的,就一定是在工作?”
“那難不成,是在客串?”每次看到他這種高高在上的笑容,我就忍不住捏住他臉頰,“最近你每天都早出晚歸,總不至於每天都在義務勞動吧?”
手被他握住,人也被他一把攬進懷中,他帶著奶香的嘴唇落在我頰邊,親了親,又親了親,之後才帶著滿意的神色開口,“想知道?”
我給他一個當然的眼神。
“那先回答我假期你決定去哪裡?”
這人怎麼沒完沒了啊!我託著下巴,回視他,“假期就非要出去嗎?難得長假,我想在家裡當宅女。還有,我已經很久沒見爸媽了,中秋也得回家啊。”
他似乎想到什麼,說了句也好,旅行的事就此作罷。
假期開始後,我們兩個成了每天睡到自然醒的閒人。
早上討論中午吃什麼,中午又討論晚上吃什麼。
他去超市買菜喜歡拖上我,到了超市就讓我推著車跟在他身後,他自己則掌控全局在前面挑選東西。
流沉很耀眼很醒目,那修長挺拔的身型,漂亮的立體五官,還有屬於異國的特殊氣質和不苟言笑時靜淡倨傲的神態,走到哪裡都會引來女人的矚目。
我在後面跟得無聊,便開始數週圍對他回頭側目的女人。
有次,看到幾個年輕小女生髮現這位混血帥哥後激動的連手推車都不要了,紛紛拿出手機朝他拍照攝錄,甚至還故意跟在後面拿他拿過的東西。
見流沉把要的東西丟在我的手推車裡後,她們的視線又轉到我身上,竊竊私語。隱約能聽到,長得還算可以,蠻純蠻甜的,可惜配他就不夠了什麼的扒拉扒拉。
她們一路跟我們到了日用品專櫃,我餘光瞥過一個專櫃,本想叫流沉過去選。不過看看那幾個跟在後面的小女生,覺得還是不要“毒害”她們比較好。
於是自己推了車子過去,站定,沉思。
兩分鐘後,我依舊在沉思。
又兩分鐘後,肩膀被人搭住,回頭對上流沉不太滿意的目光,“怎麼隨便亂跑。”
“我在買東西啊。”
“你……”他似乎有點噎,“你挑這個,需要看這麼久嗎?”
“嗯。”我慎重其事的點點頭,隨後指著兩款不同的問,“你說是買超薄的好呢,還是螺旋的?說起來是大盒比較合算,不過如果買小盒的話可以多買幾個品種。對了,你用的應該你來選擇,你說哪種好?”
相對於我的一本正經淡定自然,他臉頰又不自然的掠過可疑紅暈,“上官初。”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無奈,“你腦子裡到底都塞了些什麼?”
“放心,總之不是草。”我瞥他一眼,還是取了幾個不同品種的小盒裝,接著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看著我,眼底再一次浮起笑意。然後攬住我腰,在我頰上親了親,“不如今晚幾個品種都試用一下,然後再告訴你答案?”
這回,輪到我不自在了。
這天晚上的事實證明,女人永遠別言語調戲男人,因為隨時可能被動作反調戲。
中秋前一天,我坐飛機回到B城。
國假期間,機票難買,最後還是流沉幫我搞定的票。結果拿到手一看是商務艙,我有點不高興,平白無故又讓他多花幾百。
“我不想自己的女人坐飛機還要和別人擠。商務艙舒服一點。”
我被他的說法囧到了,如果坐飛機還叫擠,那坐火車回家過年的豈不是人疊人?
機場臨別,我以為要分開好幾天他會又抱又親,可他卻只是撫了撫我臉頰,說了句一路小心。
為這事,我上飛機一直都悶悶的。
其實如果這次他要求和我一起回去,我也會答應的。結果卻這麼雲淡風輕,反倒我自己有點捨不得。
我是不是開始喜歡他了呢?
帶著這樣的心思,我拎著一堆補品敲著自家大門。
片刻後,門開口,我抬頭一看,愣住。
開門的人,居然是單澤修。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終於把今天的更新趕出來了~~對手指~~
B城哦……猜猜流沉會不會就這樣讓小初一個人去?啊哈哈……單澤修開始打父母牌了……三個人要碰頭啊哈哈哈哈……
PS:叉腰。揮鞭子……不送花花的統統給我躺下……抽打抽打~~嗷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