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極力保密,但葉措受傷的地點是在酒店外的馬路,當天有不少人都目睹了這一幕,因此這幾天前來醫院探望CEO大人的職員如流水一般。
各種禮物也堆滿了頭等病房。
鮮花、水果、零食、營養品……相對於葉美人那張冷酷的黑沉臉孔,尙泠倒是很樂——吃的樂!-_-|||
為此,還無視葉措的吩咐主動放人進來。當然進來的時間長短取決於對方手裡的美食是否合她口味!~\(≧▽≦)/~
尙泠這種別有目的的送往迎來終於把某人惹煩,在她又一次送走幾個面色通紅的酒店女職員後,他把她叫到床邊。
“怎麼了?”尙泠端著精裝壽司盒湊上去,“你也想吃一個?”
“別再放人進來。”他儘量讓語氣平和,“想吃什麼都和我說,我會給你買。”
尙泠看了眼他的石膏右臂和石膏左腿,有點茫然,“你這副模樣,怎麼給我買?”
清冷的黑眸緩緩移向掛著他黑色薄呢外衣的衣架,尙泠應聲取來外衣裡的皮夾,在他指示下抽出一張黑色的卡。
“沒有密碼,沒有上限。”他淡淡說了八個字。
尙泠黑線。
這傢伙——果然本性難移!她才給他點好臉色看,他又用錢砸她!而且還是傳說中小蜜專用沒有上限的黑卡!
真是……太令人興奮啦!
某人一邊口水一邊嚴肅,“先申明!我可沒有被你包養!”
漂亮的薄唇慢慢揚起,“我知道。”
“刷掉的錢我不一定會還你!”
“我知道。”他伸出手,將她拉向自己,“沒有任何條件,只要你高興就好。”
他凝視她的目色依舊靜淡清冷,可在那之後卻彷彿埋藏了一整個夏季的熱度。
他的指尖攀上她臉頰,細細撫過,最終停留在她唇邊。
他還是喜歡她不化妝的模樣,菱形的唇帶點自然的粉潤,呼吸間隱約可見細白的牙齒。較之多年前的青澀少女,她的五官幾乎沒太大變化。
始終只能仰望的公主,此刻就在唾手可及的地方,而他也終於成長為能夠站在她身旁的男人。
他身體緩緩前傾,優美的臉龐一點點朝她靠近,氣息變得灼熱,那是沒有辦法壓抑的溫度。
一塊壽司擋住了他的唇,涼涼的米粒停在唇上的感覺,竟是如此糟糕。
他捏住她執筷的手,再度前傾,門卻在這時被人打開。
葉措掃向門口的冷銳視線在接觸來人後透出不悅的光,尙泠回頭,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的不速之客,是封唯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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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鐘的寂靜,她清楚看著那張俊帥臉龐上的錯愕慢慢轉為凌厲。
他嘲諷的笑了笑,又關門離開。
整個過程裡,尙泠始終有點狀況外。她怔怔看著被關上的門,執筷的手上卻傳來痛覺。
她回頭,病床上的男子眼眸深邃,原本已挪開的唇再次靠近,直接貼上她的唇。
雙唇相觸的剎那,病房門再度被打開,或者說,是被人踢開!
尙泠只聽見背後有人狠狠罵了句“靠”!整個人就被強行拖拽出去,等到她回神時,人已置身走廊盡頭的露臺。
露臺的玻璃門被他反手關上,深冬寒冷的風襲上身。因為之前一直待在房間,她只穿了件薄薄毛衣,現在矗立在西北風裡,冷得她抖索個不停。
帶著體溫的長大衣落在她身上,相對於他的一臉怒容,為她披衣的手卻仍舊如此溫柔。彷彿這只是一種紳士舉動,無關情緒。
她拽著大衣抬頭,卻被他眼底翻湧的陰色嚇到。再沒有溫柔的笑容,更加沒有縱容的體貼。
那眼神,彷彿在看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帶著嫌惡,“枉我一心一意趕來Z城,想不到你竟這麼迫不及待投入他的懷抱!”
尙泠被噎的夠嗆,反而朝他冷笑,“不管做什麼那都是我自己的事,現在和你沒有關係!”
她想走,卻被他拽住雙臂,“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她直視他,淺笑,“我們不是分手了嗎!反正,你從一開始就不是因為喜歡,那位溫小姐看起來也相當在乎你。或者說,她那型的女人應該會更加適合你!”
她一直都是個愛恨分明的人。投入的時候很認真,抽身的時候也會幹乾脆脆。拖泥帶水是她最討厭的事。
“分手?我什麼時候同意分手的!”聲音裡多了幾分焦躁不安。
“我們都已經這樣了,不分手還能怎樣?繼續在一起有意思嗎!”她用力掙著手臂上的手指,對方卻在一點點加重力度。
“我不同意!”
“你鬆開行不行!”
“不行!”他眼裡帶著跋扈的怒意,“憑什麼你說分就分!”
“憑什麼?先背叛的人不是你嗎!和溫若彤耳鬢廝磨糾纏不清的人是你!”
“我和她不會再在一起!這幾天我想的很清楚——”彷彿帶著某種決然,終於將那句話說出口。
“我喜歡的人是你!是,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確目的不單純。因為太生氣,隔了這麼多年再次和你相遇,你卻一點愧疚感都沒有。仍像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輕而易舉的朝我微笑!”
“我為什麼要愧疚?就因為一個我連想都想不起來的約定?”
“你還是不記得嗎?”他目光漸冷,一點點撤開指尖的力度。深棕色的眼眸深處,緩緩散出危險的邪氣,“那我現在就讓你記起來!”
吻來的莫名其妙。
當意識到雙唇交疊時,她立刻抗拒的推抵他。大衣自她肩頭話落,身體被擁緊,他的氣息在她唇齒間徘徊。
一點都不溫柔,激烈而強勢。她咬緊牙關,就是不讓他進入。
見她堅持,他竟然不再勉強。
靈巧的在她唇上描繪勾勒,吮吻她的唇瓣,輕輕撕咬,在上面流連,像是要把某人的痕跡擦掉。
直到她放鬆警惕,忽然闖入她口中,相纏猶如藤蔓,攪的她無法喘息。
有一絲甜味從舌尖傳來,那是很熟悉的味道——猛然間,記憶的閘門彷彿被洪水衝開,源源不斷的畫面從腦海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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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生日宴的銀杏樹下,被她主動啄吻了嘴唇的封唯諾一臉失措。
十八歲的少年,總是那麼優秀聰慧,用潛伏在溫柔後面的囂張,傲視著身邊的每個人。
這樣的一個少年,卻在被她吻過後,慌的像個小孩子。
白皙的臉頰紅的像蘋果,滿臉都是侷促和不安。
主動做壞事的女孩卻一臉坦然和得意,用醉醺醺的口吻朝他道,“我吻過你了!現在你是我的了!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能去,尤其是維也納!”
那麼荒唐的事,她卻做的再自然不過,宣告完畢就打算離開。一直紅著臉不說話的少年卻一把將她拉回去,她被他攬在懷裡,手臂在她身上裹得緊緊的。
生澀的擁抱,還有生澀的吻。沒頭沒腦的朝她而來。
迷迷糊糊裡,她忘記掙扎,對方探索著深入,柔軟相纏,彷彿偷吃禁果的亞當夏娃,只是覺得美好……
天旋地轉之際,她偷偷在心裡想,他的唇甜甜的,軟軟的,一定是剛才吃了很多蛋糕上的水果……
小小的少女被抱緊,少年撤離時臉孔已紅得不像話,但他仍然附到她耳旁低低道,“尙泠,從現在開始,不管你以前身邊有多少男生,統統都要忘記。從此後,就只許有我一個!”
和十二年後,他在酒店房間親吻她後,所說的一模一樣的話。
……
從此後,就只許有我一個?
這一句話在她耳旁自動重複著。當晚她暈暈乎乎,恍然間似乎是答應了。
那麼後來呢?
為什麼要說她食言?
拋下她一個人,遠赴維也納的人不是他嗎?
思緒,在這裡被中止。
露臺的玻璃門被推開,此刻本該在病床上的男子出現在他們面前。
寒冷的空氣和獨自行走似乎令他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然而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優美。
額前的黑髮被風拂開,那雙狹長清冷的美眸定在她溼潤紅腫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