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容祈如言提早完成工作,帶她飛去了法國。
他們的第一站是巴黎,下飛機後住了一晚,立刻動身去了里昂火車站,從這裡到普羅旺斯車程大約是三個小時。
普羅旺斯位於法國南部,是很大一片區域,從地中海沿岸一直延伸到內陸的丘陵地區。那裡有很多中世紀建築的遺產,充滿古羅馬氣息。平原、峽谷、古堡構築出獨特風情,天氣雖時常陰晴不定,但陽光和煦的日子,天空蔚藍得難以想象。
他們沒有住大飯店,而是在施米雅那山區找了家民宿。
出遊之前,小璦曾擔心自助遊會遇上各種行程困難,還在網上網羅了大堆驢友攻略,打印了數份資料。沒料到容祈一路居然連路標都不用看,熟門熟路上車下車換車,來到施米雅城鎮後,在大片的紫色花海里,他敲開了一戶有著灰白色磚牆,橘黃色屋簷的三層小樓。
開門的是個年長的法國農村婦人,一見容祈欣喜萬分,熱情的擁抱著他說了一大堆法文。小璦有些發愣,心想這法國老太是不是太熱情了點,正琢磨著要不要換地方時,那老婦卻在容祈介紹下又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你好!我叫蘇菲亞!歡迎你!”在一句不太標準的中文後,那老婦朝她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法文,聽得她幾乎大腦當機。
在這間簡陋樸素的鄉間小屋裡,他們受到了空前熱情的招待。
老婦給了他們全屋最乾淨整潔的房間,房間擺設很簡單,帶床柱的歐式大床,陳舊壁爐以及衣櫃,朝南有個很大的露天平臺,擺著鐵藝圓桌和椅子,站在露天平臺上,可以將周遭的紫色花海和圍繞紫色的金色向日葵盡收眼底。
傍晚時分,農忙的男主人回來了,見到容祈同樣是一副歡欣表情,上前抱了又抱。晚餐之前,小璦忍不住問他是不是和他們早就認識?
容祈淡淡一笑,“之前在這裡住過一陣子。”小璦還想追問,女主人已將晚餐端了出來。
烤得噴香的麵包,散著誘人香味的橄欖醬和芝士,還有濃香的魚湯。
其實只是很簡單的菜式,但由於地域文化的差異,做法的不同,使得面前盛在樸素碗碟裡的晚餐看起來誘人無比。
老婦取出燭臺,點燃了數只蠟燭,在這間遙遠異國的鄉間小屋裡,燃起了暈黃的光,使得房間充滿了溫馨的浪漫氣息。
普羅旺斯八月的氣溫很怡人,十幾度到二十幾度,不冷不熱,正是人體感覺最舒適的環境。夜幕降臨,風自原野而來,透過敞開的拱形窗戶,將薰衣草的芬芳與自然界清洌的草木氣息帶到她周圍。恩愛的法國夫婦一邊聊天一邊悠然的享受晚餐,不時對看一眼,親吻對方。
小璦偷偷去看身邊的人,微暗朦朧的光線下,身邊的男子宛如優雅唯美的雕像,白皙的肌膚透著瓷釉般細滑的光澤,即便只是最隨意的休閒汗衫和牛仔褲,依然散著沉靜清寧的氣息。似乎是感覺到她的視線,本來正與法國夫婦說話的他側首凝視她,狹長的眸微微眯起,帶著令人心悸的深邃流光,“怎麼了?”
他淡澈的嗓音輕撞她的鼓膜,她腦海赫然浮想聯翩,所有畫面都是關於他們這趟異國之旅即將發生的浪漫情景。小璦的臉忽然就不爭氣的紅了,她尷尬的撇過頭,使勁用拳頭敲自己腦門。真是!還在吃晚飯就想這麼多,她可真是色啊!
不過再想想,這也正常嘛,因為工作他們都好幾個月沒見了,之前一見到就趕車趕飛機,連在巴黎那夜也因為疲倦匆匆睡去,一點都不浪漫!
“不喜歡吃這些?”他傾過身,將塗了橄欖醬的麵包放到她盤子裡,“這裡的橄欖醬很出名,試試!”
混著百里香與薄荷以及檸檬的橄欖味散開,小璦食慾大起,卻偏著眉裝模作樣的朝他道,“真是好吃嗎?你沒騙我?”她看了眼他修長漂亮的手指,“我要你餵我!”
“幾歲了?”俊挺的眉輕輕一蹙。
“那我不吃了,頂多餓死!”她耍賴。
他無奈,將麵包遞到她唇邊,哪知她不滿意,“這麼大塊,怎麼吃啊!要小點!”
容祈搖搖頭,掰了一小塊下來,再次遞到她唇邊。小璦漆黑的眼底露出狡猾笑意,她張開嘴,吃掉麵包的同時連帶他手指一起含住,靈巧的舌尖還趁機在指尖舔了一下。
他怔了怔,有些微詫異,但很快便舒展了眉宇間的褶皺,他伸手擱在她椅子的靠背後,示意了下,“唇邊沾到醬了。”
小璦忙去擦,但沒擦到,“哪裡有啊?”
“這裡。”他低低道,隨後俯過頭,在她淡粉色的唇角舔了舔。小璦驚詫的僵著頭,一邊捂著唇一邊去看對面的法國夫婦,“你怎麼當著別人面這樣!”她埋怨。
“沒有關係,這裡是法國,沒人知道我和你的事。”靠在她椅背上手指緩緩觸摸她柔亮帶卷的長髮,“在這裡,我們只是一對尋常的情侶。”
“真的?”小璦眨眨眼,這一路在人前,她一直規規矩矩和他保持著距離,早知道,她就不用忍得這麼辛苦了!
他淡淡勾唇,拉開一抹絕美弧度。對面的老婦笑著對他們說一句法文,小璦沒聽懂,只看見容祈搖搖頭。
她忙問他蘇菲亞說了什麼。
“蘇菲亞問你要不要試試她自釀的茴香酒。”說完他就感覺不妙,果然,那個沒酒量有酒膽的人立刻忙不迭朝老婦點頭,“要要要!我要喝!”
蘇菲亞聽懂了,立刻拿來了一大瓶茴香酒,容祈阻止不急,只能冷聲警告小璦注意分寸。
分寸?她表面乖乖應著,心裡卻在樂。分寸這種東西自打她生下來那天就沒注意過!茴香酒一開,小璦跟那對老夫婦喝了個痛快,這酒勁十分厲害,不過半個小時,小璦便開始鬧騰。
容祈臉色糟糕,只能抱著她上樓。
然而回房間拿好換洗衣服後,小璦卻怎麼也不肯出門,非要在房間洗澡。這所舊式的小樓只有兩間浴室,一間在二樓,一間在三樓,房間裡並沒有相通的門。他耐著性子和她解釋,可他能指望一個醉鬼聽懂嗎?
她用身體貼著門,堵在門口怎麼也不肯讓,非說容祈是因為討厭她,要把她趕出去。
他嘆氣,去拉她,可她卻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容小璦!”他竄上了火,摟著她腰的手一發力,就將她拽離房門丟去床上。他撫著被咬到的手臂再度想開門,卻冷不防被她揪住,跌坐回床沿。
“早和你說過不可以喝酒!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他的怒聲戛然而止,那個喝得暈暈乎乎的傢伙跨坐在他腿上,攬住他脖子吻上他的唇。
帶著酒氣的小巧嘴唇熱情洋溢,一觸到他的唇便探過舌尖大膽滑入,與他的唇舌緊緊相繞。他皺著眉盯住她,那如蝴蝶般忽閃的睫毛濃密而捲曲。他頓了頓,握在她腰際的手指放棄了將她推開的念頭。
她越吻越深,身體開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磨蹭,小手也朝下滑,揪著他衣服往上脫。
他神色驟變,猛地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從被動變成主動,與她擁吻在一起。
這一次,兩個人的情緒都異常高漲。或許是數月未見,讓他們彼此思念渴望。他們接吻摩挲,用力拉扯對方衣物,甚至連衣衫都來不及褪盡,他已深深埋入她身體。
身體感官強烈的感覺讓她不住低吟,她睜開眼看他,那是與平日靜淡漠然完全不同的表情,充滿了迸發的激情,如此鮮活,如此生動,讓她身心顫抖悸動……
他的動作開始激烈,喘息交纏著低吟,身體相疊,四肢相纏,汗水交融。一個人深埋在另一個人體內,恨不得把對方變成自己的一部分,這種事情,原來真是如此美好。她突然想起以前。當初,在他以為自己還是哥哥的時候,是用著怎麼樣的心情來看著她和別人。想愛不能愛,渴望擁抱卻無法伸出雙手,那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
一陣猛烈動作讓她禁不住皺眉,她轉過視線,上方那張俊色非凡的臉孔除了□,還帶上了不滿,“在想誰!”他嗓音低啞,帶著喘息,聽來格外性感。
她伸手輕觸他黑色髮梢的汗水,低喚,“哥,我……”
茶色瞳孔掠過一抹異色,挺俊的眉間暗色沉浮,他狠狠吻住她,彷彿要將她所有的聲音與喘息都吞下。
她想他大概是有點生氣,否則不會突然弄得她這麼痛,她感覺自己的腰似乎都快被弄斷了。這人真是,也不聽她把話說完,現在她和他在床上,她還能想誰……然而,小璦很快連最後一點思考的餘地都沒有,太過瘋狂的動作讓她如同沉浮在暴風雨海面上的小船,除了隨之起伏跌宕,再也無法有任何思緒……